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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鸢醉 出品】冷锋下部 孤城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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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V 完结篇 雾破云开
“山本武死了。”他说话还是一样的干练,没有一丝情绪。
云雀不禁皱眉,山本武……他昨天才看到他,为什么会死?
“我们发现了杀死他的子弹……”他拿出了那枚弹头,“是你们日本人专用的,而且,是老式款式,与你离开的时候使用的款刚好吻合。所以……你现在成为了我们重点怀疑的对象。”
我杀了山本武?
等下,原来如此……
六道骸,他对山本,才是作戏。是他杀了他,估计用的就是曾经山本给他的那把枪,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得到了它,这对于他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难事。
“人不是我杀的。”云雀说。在知道骸其实是在作戏之后,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那么,你能提供出8月9日晚上,你的不在场证明么?”冷面男人挑眉。
不在场证明……
所以,这才是骸的真正目的,之前的反目,不对劲,原来都是只为了今天的一举。他说过他要他为他做一件事,难不成,直到今天,他才……
他知道,他如果说出他们在门外目睹的那一切,便会顺理成章地引出那一切,包括那个吻。
山本武现在表面上还是与中国人合作的,就算他们早就知道山本是卧底,也可以借这个借口一石二鸟。
“其实,他只要和我说一声就好了。”云雀喃喃道。如果骸让他做的话,他立刻就会杀了山本,何必用这种方式,一而再地试探他在国家与骸之间选择哪个?他已经背叛了国家一次还不够么?还是说,他的安全感真的少到要用死亡来见证?
那好,既然你从地狱寄来邀约,我又怎么忍心不跟从你一同堕落。当年一句梦呓分明是为了作戏,却在什么时候,已经骗不了自己。
“是我。”云雀抬起头的,大声地说,“我认罪,我的罪,我来担。”
“带走。”冷面人似乎叹了口气,留下了这句话。
陪都的监狱,其实与南京并没有太多差异。
云雀坐在冰冷的石地上,他想起,骸在布痕瓦尔德的时候,恐怕是,比自己痛苦百倍吧。
冷面男人走了进来,对部下下了什么命令,然后云雀就被几个守卫带走了,等到了目的地,云雀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来看他了。
坐在小房间里,只留了两个人看守,然后门便被打开了,来人除了骸还会有谁呢?
“你利用我。”未等骸开口,云雀就说。
骸只是苍白地笑了一下,坐到了云雀的对面,听他继续说,“你利用过白兰,也利用过山本武,然后白兰吻过你,山本也是,是不是只要是你利用过的人都有资格吻你?那么好,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说着他起身,一把抓过骸的衣领,狠狠地要在他的嘴唇上,一个见了血的,几乎是绝望的吻。
然后他推开了骸,想要离开,骸却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其实……其实只要你否认,我离开就会伏法,但你却……”
他没有说下去。
但你却为我顶下了罪名,我用生命打的这个赌,终于是赢得了一份至死不渝的爱,那你教我,如何舍得拒绝。
“你这样……让我怎样甘心一个人离去?”
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一起,不离不弃。
“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会……”
“不,我必须这么做,这是让我们之间平衡的惟一方法。”他坚定地说,这是他们在活着的这个时候,都不受到伤害的惟一方法,“如果他暗杀成功,这一切或许就不能结束了,这是我的机会,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但是,我欺骗了他,欺骗了那个,永远也绝对不会骗我的人。我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你听的。我负他的太多了,我欠他的,大概只有下辈子再还了。”
“我说过,我愿意等到下辈子,所以,你的下辈子还是我的。下下辈子,才有可能轮得到他。”
“kufufu,像你这样霸道的人,恐怕下下下辈子,也轮不到他吧。”骸垂下了眼睑,“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么?”
“如果是我们在一起,不后悔,反而很满足,因为,你救了我两次,而我只还了一次。”云雀顿了一顿,“所以,我并不吃亏,你也不要再说我们两清。”
“哪怕我们没有下辈子,没有未来?”骸抓过他的手。
“那就此生,那就现在。”云雀亦然紧紧回握。
“时间到了。”冷面男人走了过来,“骸先生,请吧。”
骸果断地起身,几乎与他同时,云雀也转身,他们都不再回头,怕只一眼,便又会不舍。
“张启军呢?”出去后,骸问他。
冷面男子愣了一会儿,然后说,“死了。”
骸低下头,然后打算离开,又突然回过头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启城,启发的启,破城的城。”
“叫我张启军,骸先生。”他依旧记得曾经那孩子说过,“启发的启,破军的军。”
骸点点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些人,终于是一个接一个的死在这场世界大战中,白兰,斯佩多,张启军,弗拉基米尔……还有那样多的,不知道姓名的人,他们身不逢时地来到这个乱世,然后像一颗流星一般,闪烁,接着陨落。
在这样一个彻底疯狂的时代,你究竟能坚持多久?
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孤单到极致的城,静看世间人来人往,最后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固执地长驻,不愿离去,然而世界是残忍的,孤单而遥远的两座城,要想相依,便只有毁城,然后一步一步,踏着自己的粉骨碎身向对方靠近。
起风了。



47楼2012-08-29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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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 <GOODBYE MY LOVER>)
    八月十四日,云雀被押送到长江的一片悬崖边,执行枪决。
    骸就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黑发的年轻人缓缓走来,神色淡然。
    他们的视线相交,竟没有人舍得移开。
    他不愿跪下,于是他们破例让他站着。
    骸闭上了眼,正如在他受刑时,云雀紧闭双眼一样,不愿看到对方最为屈辱的姿态,这在这个时候,云雀突然大喊了一声:“看着我!”
    骸如被鞭打了一般,浑身战栗,他睁开眼,只看到云雀做了一个口型:
    “さようなら ,あいしてる ”
    枪声响起的同时,骸闭上眼,低下头。他知道他是为了忍住已经到了眼眶的泪,而是实在证明,这纯属无稽之谈。
    云雀如折了双翼的鸟儿,坠落下悬崖,永远的。风吹散他黑色的短发,凌乱了他在人世的最后一眼。
    再见,我的爱。
    不是永别,不会永别。
    “你还好么,孩子?”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终于出现了,戴雨农先生,啊不,现在该称您为局长了。”骸几乎是在一瞬间恢复常态,他不愿在人面前展露他脆弱的一面,“你赢了。”
    戴笠摇了摇头,“我漏了这出戏的大部分,但至少,幸好,我看到了结局。”
    “我们都不过是在这生死局之中,都逃不过宿命。”
    “宿命论,这可真不像你。”
    “我无意了解逝者对于生者的意义,因为,我看见的大多数人,都最终孤独寂寞地离去了。”
    “你明明可以做佛前的一株青莲……”戴笠侧过身,“又为何要做火照之路旁三途河边一朵妖异的红莲?”
    “kufufu……”骸笑了,“莫不是摔琴谢知音,却不负苍生吧。这个答案,您还记得么?”骸见戴笠一怔,又接着说,“柴桑口孔明吊唁,真实一出好戏,你说呢,盖世太保先生?”
    戴雨农点点头,“你就是,输在这里。”
    “呵,因为自此天下,更无知音,因为他诸葛孔明,唯一的对手,周瑜周公瑾死了,而他在知己与天下苍生之间只能选择一个,那么您说,他该选择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个答案,您还满意么?”一如当年的问法,他早已入了他的局,却偏偏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脱翻盘。
    “可是最后,知己已逝,苍生却依旧是水深火热,他失败了,败得彻底。”戴笠长叹了一声。
    骸却扬起了嘴角,“是的,我早就知懂,我一个人,不可能救世。”
    “你早就知道……”
    “我早就知道,但是,谁说布道者,不能是殉道者?”
    “用你的死亡,来换什么呢?”
    “去成全,我一世的苦痛,与换取,我来生的清明。”
    戴笠点点头,“其实我们所有的痛苦与牺牲都是徒劳的,但是我们更愿意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因为,我们都是疯子。”骸走到悬崖边,侧过头,“你听……”
    “什么?”
    “是风。”
    “我知道是风。”
    “不止如此,这是一场冷锋。”
    “冷锋?”
    “恩,它把思念,都带回来了。”
    Arrivederci ,mio amore.
    当戴笠再次抬眼,悬崖上已经没有人了,他仰起头,感觉风拂过脸颊。
    是东风。
    “唉,明明是,暖锋啊。”低低地叹了一句,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1945年8月15日,入江的广播里,传出了裕仁天皇繁冗拉长的声音。
    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在那个小小的收音机的旁边,红发的军人,身体冰冷,手枪依旧握在他已然僵硬的手中。
    暖锋来了。
    气温升高,气压降低,天气——
    转晴。
    全文完。
    写在后面
    2012年6月9日晚23:08分,冷锋完结了。
    自写到保卫列宁格勒就一直在瓶颈,所以后面的确不是个好结局。
    感谢每一个看我的文的亲,感谢你们在这样冗长而不堪入目的文中,温暖地鼓励我。
    用柯南道尔在《最后致意》里说的那样,我就想是舞台上的男高音歌唱家,明明就要离场,却一直恋恋不舍地频频致意。
    还有人记得樱花舞么,不是一篇很好的文,但是sukura addiction,那是我们对云骸的坚定。
    写家教,从云骸正式开始,也正式结束。
    别的,以后再说。
    


    48楼2012-08-29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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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三天后,入江派人要请六道骸过去。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云雀问。
      “我们只是服从命令,云雀先生。”并没有直接回答,说着他们就站在骸身后请他过去,骸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便走了出去。
      云雀立刻跟上,倒被骸嘲笑是太紧张。“他们的手段,我比你清楚。”云雀示意他闭嘴。
      入江正一并没有为难骸,他恭敬地请他坐下,给他奉茶,然后说:“先生,我希望你能为我们治疗伤员。”
      骸轻敲茶杯盖,发出“丁丁”的声音,接着他说:“治好了,再让他们上战场杀人?”
      “骸先生不也为中国人做过一样的事吗?怎么换成了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就不救了呢?”入江冷冷地说。
      “不为什么,我乐意。”骸说着,吹了口茶。云雀悄悄捏住了他的肩。
      入江皱着眉一挥手将他的茶杯打碎在地:“你不要太放肆,你以为我们,像支那一样?”
      骸只是抬头先问搂住他的云雀:“有没有被烫到?”云雀挑眉,骸一笑,然后对入江说:“那,你来杀我啊。”
      入江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骸却依旧平静地与他对视,神色泰然,云雀捏紧了骸的手,密切注意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入江稳了稳心绪,然后说:“好吧,那你先回去吧。”
      骸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起身欲离,这时入江才说:“云雀君留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骸脚步一顿,他看着云雀,云雀向他点头,他定了好一会,才重新转身走出去,合上了门。
      入江对云雀说:“云雀君,你想上战场吗?”云雀刚要开口,入江又说:“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是。”云雀回答说。
      “如你所见,六道君不愿为我们治疗病人。”入江幽幽地说,“只要你上战场,我们就不再逼他。”
      云雀愣了一下,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你们要保证他的安全。”
      “条件仅此而已?”入江问,见云雀点头,他便笑了一下,“好吧,我们接受,那就这么定了。”入江叫来一个部下,“你带云雀君到训练场上去,还有,给他配一把刺枪。”
      


      49楼2012-08-29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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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疑是故人来
        来人匆忙破坏掉门锁,打开牢门,用日语问云雀:“你是日本人吗?”
        云雀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心里便也知道南京被攻下了,于是他点头,并看不出来有什么欣喜之意。
        “那跟我们走吧。”那人说,走出一步回头看云雀却坐着没动,于是又问:“怎么了?”
        云雀用下巴指了指骸:“带上他。”
        两人被一同带往了总统府,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人。
        “你们好,我是入江正一,这位先生,请报上你的姓名。”他面色严肃,一丝不苟的样子微微有些不近人情,他例行公事地问云雀说。
        “云雀恭弥。”云雀的语调也没有过多的起伏。
        “呼——,被敌人生擒,你为何不选择自尽?我相信你的准则里不是这样写的吧?”年轻人问。
        “我并不认为,我需要自杀,我并没有背叛我的国家,对于我而言,自杀只是懦怯的行为。”云雀冷冷地说。
        “有意思。”年轻人笑笑摇了摇头,“好了,那么请你解释一下,这位异邦人的存在吧。”
        “我欠他一个约定。”听到骸轻笑,云雀瞪了他一眼,“就这么简单。”他补充道。
        “还有一颗子弹,一条命,你亲口说过的。”骸善意地提醒在他人耳中却多了几分戏谑的意思,弯弯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云雀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拉住了他的手。入江将这一些都看在眼里,也不说些什么,只是吩咐了几句,让二人先休整两日。
        走在走廊上,两人没什么言语,前方走来一位黑发的年轻军人,骸脚步微慢,皱眉打量着对方,没想到他也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表情。
        云雀感觉到他们俩人之间微妙的气场,于是索性停下脚步等骸解释。
        骸顿了一下,然后用不确定的口气说:“山本武?”
        双方立刻恍然大悟般走上前来,拍了拍骸的肩膀:“骸,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变化还真大。”
        “他是谁?”云雀不动声色地插进山本和骸中间,一个明显敌意的表现让两人一个轻笑一个蹙眉。
        “一位故人。”骸回答道,“上次和你说过的,我和他从前去日本的时候见过面,不过是很久之前了。”
        “骸你怎么在这里啊?这位是你朋友吗?”几乎是无视云雀的存在,山本武挠着头发问。
        “只是……出了点意外,这位是云雀恭弥,我的病人。”骸解释道。
        “啊啊,原来要安顿的客人就是你们啊,那跟我来吧。”山本说着转身,带他们穿过长长的回廊,去了一个房间安顿休息。
        “我现在主要负责后勤人事,所以你们有事的话跟我说就行了。”临走前,他说。
        房间里只剩下骸和云雀,云雀问他:“这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目前还不知道入江正一是怎么安排的。”骸回答,“你呢?回战场吗?”
        “我比较想去前线。”云雀想了一下,“或者去跟随山本大将。”
        山本五十六?嗯,海军陆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比在这里要好一些,骸心想。
        大约是三天后,入江派人要请六道骸过去。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云雀问。
        “我们只是服从命令,云雀先生。”并没有直接回答,说着他们就站在骸身后请他过去,骸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便走了出去。
        云雀立刻跟上,倒被骸嘲笑是太紧张。“他们的手段,我比你清楚。”云雀示意他闭嘴。
        入江正一并没有为难骸,他恭敬地请他坐下,给他奉茶,然后说:“先生,我希望你能为我们治疗伤员。”
        骸轻敲茶杯盖,发出“丁丁”的声音,接着他说:“治好了,再让他们上战场杀人?”
        “骸先生不也为中国人做过一样的事吗?怎么换成了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就不救了呢?”入江冷冷地说。
        “不为什么,我乐意。”骸说着,吹了口茶。云雀悄悄捏住了他的肩。
        入江皱着眉一挥手将他的茶杯打碎在地:“你不要太放肆,你以为我们,像支那一样?”
        骸只是抬头先问搂住他的云雀:“有没有被烫到?”云雀挑眉,骸一笑,然后对入江说:“那,你来杀我啊。”
        入江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骸却依旧平静地与他对视,神色泰然,云雀捏紧了骸的手,密切注意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入江稳了稳心绪,然后说:“好吧,那你先回去吧。”
        骸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起身欲离,这时入江才说:“云雀君留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骸脚步一顿,他看着云雀,云雀向他点头,他定了好一会,才重新转身走出去,合上了门。
        入江对云雀说:“云雀君,你想上战场吗?”云雀刚要开口,入江又说:“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是。”云雀回答说。
        “如你所见,六道君不愿为我们治疗病人。”入江幽幽地说,“只要你上战场,我们就不再逼他。”
        云雀愣了一下,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你们要保证他的安全。”
        “条件仅此而已?”入江问,见云雀点头,他便笑了一下,“好吧,我们接受,那就这么定了。”入江叫来一个部下,“你带云雀君到训练场上去,还有,给他配一把刺枪。”
        


        50楼2012-08-29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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