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手冢~手冢~嘿！！”办公室里，雷诺伸手在面容冷峻的男子面前挥了又挥。
“嗯？”手冢抬眼，语气有点敷衍。
“家里出事了？情人被拐跑了？宠物怀孕了？还是——你的第二十一号染色体发生了异变？”雷诺吹了声口哨，在手冢的办公桌上坐下。
“嗯。”手冢回神，不理会雷诺的调笑，径自拿起一份病历。
“喂，你这人还真是没情调。”
“嗯，你的工作做完了？”手冢扶一扶镜架，面不改色。
“不要和我提工作！”雷诺的脸皱成一团，一头金发似乎都瞬间失了颜色。
“今晚有网络会议，明早的例会要——”手冢的话音未落，就听到门砰的一声被甩上，雷诺惨叫着在走廊里奔跑。
手冢轻按额角，试图缓解过度疲劳而导致的头疼。已经一周没有收到不二的信了，自从上次他信上说自己会忙一阵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和自己联系过。手机总是关机，邮件也不回。他从新闻上听说了千叶地震的消息，料想不二应该是为这个忙得不可开交。每次灾祸发生，当地的伤患都会分散送到各地的医院，不二这时候忙碌时理所应当，可总不至于忙到连手机都全天关机的程度吧。
想了许久，手冢拨通了药师寺的电话。竟是关机。
犹豫了一下，他又拨通了森下的电话，对方显示不在服务区。
皱眉，手冢觉得蹊跷，却又找不出缘由，心不在焉的看了一会儿病例，再一抬眼，已经是接近傍晚。起身去倒水，手冢忽然想起了院长。
拿起电话，他打给了院长。
“手冢君？”年老的院长很快便接起了电话。
“您好，抱歉打扰您休息，但又想问一下不二的近况。”
“不二？”院长似乎有点诧异，“他没和你说吗？他和药师寺都去了千叶。”
“。。。。。。什么时候？”
“地震过后啊，医护队，我们院三天后还要派出一部分——”
“算我一个。”手冢打断院长的话，语气坚决。
“可是手冢君你——”
“院长，拜托你了。”
收起手机，手冢看向窗外，今天阳光正好，灿金的光线一丝丝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晕开在他的眼镜片上，格外的刺目。
不二，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不二，你知道么，爱，不是这样的。手冢按住自己的胸口。看不见的时候，会想念，一见到又想避开，很想贴近，可心脏会跳得很厉害，不二，爱不是隐瞒，不是单方面的坚持，也不是独自的守护，你说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忘了么。
次日手冢便离开了德国，在机场，雷诺扯住他质问，什么事情这么急，连关于晋升的研讨会都要推掉，手冢淡淡的看他一眼，“雷诺，有没有一个人，曾经支撑了你整个最灿烂的回忆。”雷诺怔了怔，大概是没有想到手冢会说出这样的话，末了，他拍拍手冢的肩，转身回去。
手冢终于赶上了第三批医护队的出发，坐在直升机上，手冢舒展开紧锁的眉，不二，我带你回家。
连着几场手术下来，不二有些头疼，他走进自己和药师寺的帐篷，倒了杯水喝下，冰凉的水刺激着他的胃，隐隐的不适。已经两周多了，不知道手冢那边还能瞒住多久，近来几日余震的次数在下降，能够找到的生还者也都已经得到了救治，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吧。
若是被手冢知道自己瞒着他来了这里，他大概会生气吧。不二笑笑，从行军床上站起来，今天有新的一批医护队过来援助，他要去做一下交接工作。
“我去就成了，你现在马上睡觉。”药师寺掀开帐篷走了进来，见不二要出去，一把就把他按回了床上，“已经两点了，再不睡我跟你急。”
“不陪森下吗？”不二眯起眼睛，熬了几宿的眼睛酸酸的疼。
“谁有时间老陪在他那里啊。”药师寺扁扁嘴，固执的不让不二起来。
“好好好，我睡，你赶紧去吧。”不二扯过被子把自己蒙住，对药师寺感激一笑。
药师寺在队伍里看到手冢的时候，惊讶的嘴巴都忘了合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伸手一指，简洁明了，“3号帐篷，正在睡觉。”


刚从千叶回来那阵子，他因为疲劳过度生了一场大病，虽说现在已经基本好的完全，可手冢还是不允许他到处乱逛，于是他错过了忍足和迹部的聚会，药师寺和森下的蜜月钱行，以及菊丸和大石一起旅游的邀请。不二对此表示不满意，很不满意。
“周助，喝药了。”手冢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瓷碗，走进书房，看到背对着他的不二，便知道他又在赌气。
“。。。。。。”不二没听见似的裹紧薄毯又背过去了一点，留给手冢一个完整的后背。手冢端着药碗在他身边坐下。不二侧头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晕显得煞是可爱。
勾了一下唇角，手冢放下药，把不二连人带毯子一起圈进怀里，嘴唇蹭着不二栗色的发，“闹脾气了，嗯？”
不二扁扁嘴，从他怀里钻出来，别开了脸。
“把药喝了，我带你出去逛逛。”手冢固定住不二躲闪的脑袋，替他理了理碎发。
听到这句，不二海蓝的眼珠转了转，露出几分像菊丸一样的懵懂神情，似乎在思忖手冢承诺的可信度。手冢摸摸他的脸，重新递上药碗，不二这才乖乖的开始喝药。
“叮~”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响声，手冢拿出来翻看，是雷诺的简讯。
他说一切搞定~记得那个单词，末了还有一个笑脸。
手冢在回到东京的当天就打了电话给德国那家医院的院长，他申请辞职。院长坚决反对，一再挽留，甚至开出了无数条件，他深知失去像手冢这样的医生是多么大的损失。
手冢诚恳的表示歉意，然后说：“我要结婚了。”
电话那头的院长忽然没了声音，片刻的寂静，电话被另一个人拿起，“手冢，好久不见。”
“雷诺？”
“不错，还没忘了我。”雷诺吹了一声口哨，声音里笑意盎然“第一次叫我名字哎，真是荣幸。”
“抱歉。”
“这趟没白跑嘛，找回了自己的新娘。”雷诺调笑，“放心吧，这边交给我好了，就看在你帮我做了无数案例分析的份儿上。”
“雷诺，谢谢。”
“哇，第二次叫我的名字，今天要去教堂祈祷一下，一定是最近做坏事儿做太多了~“雷诺喋喋不休的闲扯，“呐，手冢教你个词，你一定从没有说过。”
“什么。”
“schatzi”手冢清楚听到雷诺的笑声，“一定要对你的新娘说喔。”
瓷碗被搁到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手冢把手机塞回口袋，弯下身打横抱起不二。不二一惊，顺势搂住了手冢的脖子，再抬头的时候，手冢抿紧的唇就近在眼前。没有下一步动作，手冢透过镜片看着他，眼神柔软真实的触手可及。
“不是说要出去。”不二小声的打破安静，脸颊泛红。
“嗯。”手冢抱着不二走到门口，示意他拿上一件衣服。
“要去哪里？”不二攥着外套，仰头看着手冢的下巴。
“有没有想带我去的地方？”
“嗯，有的。”
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不二忽然伸手拉住了手冢，略带冰冷的指尖扣住手冢骨节分明的手，很用力，一丝缝隙都没有。
“不二？”
“嗯。”不二笑笑，拉着他向前走了两步，指着一扇红漆木门。
手冢见过这扇门，在不二的摄影集里。那时他们才刚刚遇到，不二就像那张照片一样，明朗、纯净、又哀伤。他还记得，那幅作品的名字叫做memory，回忆，这里。。。。。是不二的回忆？
“进去吧。”不二轻声说着，却并没有伸手推门，只是安静的看向手冢，似乎在等他动作。
你是要我走进你的世界么。抬起手臂，手冢没有犹豫的推开了那扇门，干净的青石砖地面似乎刚洒过水，湿漉漉的，一些杂草在砖缝里肆意生长，显得生机盎然，一株粗壮的樱树挺立在庭院的中央，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粉白的樱花开满了一树，风一吹，就会有薄而柔软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
很美。
“这里——”手冢探寻的声音消逝在不二蓦然的吻里，有些惊愕的睁大双目，手冢看到不二轻颤的睫毛。不二吻的很认真，温润的舌尖舔舐过手冢微凉的唇，又试图含住他的舌，像是想要记住他的味道。


于是乎~我转完了- -
谁再说我不善始善终我就拍死谁- -

他笑笑，说“就知道裕太最心疼我了。”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单薄的过分，因为自始至终裕太眼里的疑惑都没有消失。
他不再主动给手冢发些信息，电话也是打的间间断断，多半是手冢在开会休息室跑出来打给他，但寥寥数语也就挂了。
回到学校，手冢没说什么，像以往一样待他很好，好的让他愈发迷惘。
森下对药师寺的追求程序似乎已经完成了大半，但不知怎的，那一日药师寺竟然红着眼眶回了寝室，身后也没有跟着想条忠犬一样的森下。
不二迎上去，替他抹了抹红肿的眼睛，柔声问，“怎么了？”
药师寺嘟起嘴，一张圆且白皙的脸嵌在在绿色的围巾里，衬得他整个人像一把刚从雪里捞出的小葱，嗯，冻蔫了的。
“他居然跟我说，再也不想看见我。”喝下一杯热水，药师寺倚着不二的肩，气哼哼的说。
“怎么会？”森下虽然为人有些粗线条，但他是绝对不会对朋友说出这样的话，更不用说药师寺这样重要的人。
“上周，杏子和由奈管我各借了一本笔记，今天还的时候她俩邀我去吃东西，我去了，就碰上了他。”
“然后他就说了？”不二又倒了一杯水塞进药师寺手里，“他之前是不是问过你什么？”
“。。。。。。”药师寺没有说话，头又往不二肩上蹭了蹭，“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你怎么说的？”
“我说。。。。。。让他自己找答案。”
“呵呵。”不二笑了出来，这两个人，是在玩文字游戏吗？一个捱了三年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口，一个还不咸不淡的把问题抛了回去。
“他真是笨。”药师寺不满的抽抽鼻子。
不二想起了遥远的某个时空里，他和赤羽也谈论着相同的话题。那天下着雪，他第一次知道世上有那么漂亮的眼瞳，那么深刻的感情。“那你喜欢他吗？”
“。。。。。。”药师寺抬起头，一双乌黑鎏金的眼瞳眨了眨，“喜欢，很喜欢。”
不二笑，“他会明白的。”
第二日，他便去手冢的宿舍找了森下，手冢不在，他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让你来的？”森下一头火红的发黯淡了不少，乱糟糟的。地上散落着一些空啤酒罐。
“不是，我自己来的。”不二靠在窗边看他，“你果真很笨。”
“周助，怎么你也说我。”森下垂下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狗狗。
不二想笑，却因为森下的下半句话僵在了脸上。
“手冢也这么说。”
“是么。”淡淡的一笔带过，不二稳住心跳，装作平淡的问：“阿蓝说让你自己找，你找出什么了？”
森下捂住脸，只露出紧紧锁着的浓眉，“他不喜欢我的。”
“为什么？”
“我看到他和女孩在一起，他以前从不和女孩单独出去的。”
“你真是很笨。”不二扶额，“有些话，当面问出来比较好，今天下午你过来，阿蓝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我——”森下想要拒绝，却被不二打断。
不二翘起嘴角，笑得有些轻蔑，但更多的是狡黠，“你不敢？”
单纯如森下，那一抹狡黠定是看不到的，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去。”
接近傍晚的时候，森下来了，和手冢一起。
他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的看着屋里的药师寺，不知是进是退。手冢伸手推了他一把，顺手带上了房门。
狭小的空间里，四个人，各怀心思。
“来了？”不二出声打破尴尬，心脏鼓噪着。
手冢略微颔首，看不出喜怒，却信步走到不二的身边站好。
“阿蓝。。。。。。”森下的声音有些嘶哑，透着些不安和少许期盼。
“坐。”药师寺合上书，转过身来，眼圈还肿着。
“你——哭了？”森下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犹豫着伸手过来想要摸药师寺的脸庞。
药师寺毫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语气像往昔一样恶劣，“你去找过杏子和由奈了。”
“是。”
“杏子怎么说我的？”
“温和，有礼，很——好看。”森下声音很小，却答的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不二偷偷去瞄手冢，不期然的在他眼里也找到了一丝好笑的神情。
“由奈呢？”
“成绩好，脾气好，挺幽默。”
“那你呢？” 药师寺瞪他一眼，继续发问。
“。。。。。。”森下迟疑了一下：“嘴巴坏，脾气坏，任性的不像样。”
听到他的回答，药师寺没有很快开口，却弯起了眼笑，“知道为什么吗？”
森下摇头。
“因为我喜欢你。”
听到这一句对白，不二和手冢相视一笑，一起退出了房间。
窗外阳光大好，两人并肩而行，不二舒展着双臂，笑的眉眼弯弯，他不经意的侧头，发现手冢竟一直盯着自己。
“干嘛看我？”不二问。
“你很久没笑过了。”手冢看着他唇边的弧度，眼神变得很柔和。
“哪有，我都在——”不二的话哽在喉间，他知道手冢是指他这几日的敷衍笑脸。
“实习，你还是拒绝了吗？”手冢转开了头，注视着远处即将隐没在教学楼缝隙中的夕阳，似不经意的问道。
“。。。。。。我和教授说，再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手冢扶了扶不曾滑落的镜架，声音有些迟疑，但依旧温柔，“我可以和教授申请调转到别的医院。”
“不是！”身体比思维先一步反应，否定的话冲口而出，过大的音量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不二连忙掩住嘴巴。
手冢的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拉下了不二捂着嘴巴的手，“不二，走出这所大学，你的志向是什么？”
我的。。。。。。志向？不二愣住了。
他喜欢很多东西，摄影，网球，设计，音乐，文学。。。。。。着无数的爱好中嘴边抽出一个来作为将来的职业，他都能如鱼得水般的做的风生水起。可是，志向。。。。。。似乎，很遥远。
“我的志向？我就想将来娶个老婆安安稳稳的过上一辈子啊！”他记得原田搂着脸颊通红的赤羽这样说过。
“我想做和师傅一样出色的大夫！”他记得赤羽的小徒弟栗生这样说过。
“我要和大石一起在电台工作！”他记得菊丸吊着大石的胳膊这样说过。
我的——志向呢？
总司的声音忽然浮现在脑海里，他说，我不配站在土方身边，他说，周助，你很坚强。
许久，不二抬起头对着手冢笑了，说，“我要做最出色的，肺结核专家。”
手冢看着他的眼眸，没有在言语，只是增加了握着他手的力度。
“呐，手冢，带我去见教授吧。”
他要做最出色的肺结核专家，最出色的。能有足够的资格站在手冢身旁，在还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他要陪着他。不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更不知道手冢何时在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这样重的分量。他只知道一件事，他舍不得。
之后，不二参加了在东京综合医院的实习，一学期下来，他优秀的无可挑剔。已过中年的院长总是念叨，不二同学要是早一些来就好了。不二笑笑，拿着手里的资料欠身离开。
大四的下半学期，药师寺也参加了实习，和不二在同一间医院。或许是森下的关系，不二总觉得药师寺的性子变了很多，甚至有些时候几乎和赤羽有几分相似。大石和菊丸被一家电台提前招收，比他们早一些开始了正经工作，但他们几个人还是时不时会凑到一起，在一间小小得寿司店里，吵吵闹闹的聚成一团。
毕业时，不二和手冢同居了，两个人在一家医院工作，一同上下班，一同吃饭，一同生活。不二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他错了。没有什么，能永远的被掩埋。
周五的晚上，不二披着一件大衣，懒懒的窝在床上看书。窗外下着雪，纷纷扬扬的洒满街巷，房间外，手冢正把冒着热气的晚餐端上桌子，晕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很温暖的色泽。
“不二吃饭了。”手冢端上味增汤，走进卧室叫他。
不二合上书却不急着下床，他笑眯眯的对手冢伸开双手，“抱我过去。”
不二下午时分才做了一场手术，困倦的要命，要不是手冢坚持要他先吃晚饭，他一定早就睡得昏天黑地。


“解决？”菊丸睁大一双猫眼，眉毛挑得老高，“他们两个会像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人吗？”
“英二。。。。。。”
药师寺停止了机械的翻菜单动作，心道，周助，这是一个机会，给你们彼此互相信任了解的机遇，希望你不要放过去。
“还好吗？”森下接过药师寺手里的菜单，关切的看了看他。
“嗯。”药师寺颔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了推门而入的手冢和不二。
他们，这么快就解决完了？
手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不二的眼角泛红，唇角的笑摇摇欲坠。药师寺从未见过不二这样的笑脸，心下隐隐泛起酸涩，他叹了口气，握住森下的手。
“他们会没事的。”森下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安抚他。
“不二？”菊丸似乎也看出了不二的一样，叫他的声音不禁降了八度，小小的像只受了委屈的猫。
“嗯，大家点菜了么。”不二和手冢落座，不知是不是药师寺多心，他觉得不二似乎刻意往自己身边挪了挪，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远离了手冢。
“我们点过了，你们要什么。”大石招手叫来侍者，让不二和手冢点餐。
“嗯，有清酒吗？”点过菜，不二忽然发问。
“抱歉，清酒晚上才提供。”侍者刷刷的写着菜牌。
“那给我两罐啤酒。”不二垂下眼睛，复又抬起，笑看着四周诧异的眼神，“你们喝什么？”
“不二。”手冢出声，声音里有迟疑的劝阻。
在坐的人几乎都知道，不二从不喝酒，酒量也不好，所以每次聚会他们都不会叫啤酒，可这次不二是怎么了。
“只是想喝了。”不二坚持。
“我也要啤酒，两罐。”药师寺忽然开口，像是不经意的看了下对面的大石和菊丸。
“那我们也要啤酒。”大石会意，向侍者清点了人数和要的数量。
饭间，不二没怎么开口，只是不停的喝着面前的啤酒，若有所思的样子，眼角的红愈发明显，
“别喝了。”手冢强按下不二抓着啤酒罐的手，试图阻止不二，他已经喝了四罐，包括自己的和手冢没有动过的。
“呵呵。”不二笑了一下，酡红的脸颊像是要滴出血来，“呵呵，新八给我吧，土方不知道的。”
不二的声音不大，纤细的尾音消失在菊丸和森下的吵闹声中，但手冢和药师寺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手冢扶了下镜架，抬眼看向药师寺，药师寺喝了口茶水，轻声说，“你们先走吧。”
手冢颔首，刚要扶不二起来，就被药师寺扯住袖子，“手冢君——”药师寺看着手冢的眼睛，语气很严肃，“无论他和你说了什么，请你相信他。还有，请你谨慎的决定。”
手冢没有回应，搀起不二和大石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但药师寺选择信任手冢不会伤害不二，在他的眼睛，药师寺里看到了坚决。
回到公寓时不二似乎清醒了些，手冢把他安置在沙发上，起身去倒水，回来时只见不二双手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散落的刘海儿遮住了眼睛，消瘦的身影有些瑟缩。
“喝水。”手冢执起不二的手，把水杯塞进他的手里，在不二身边坐下。
不二端着那杯水，许久许久都没有动作，手冢侧头过去想要搂住他却看见一滴透明的泪珠顺着不二的脸颊滑下，落在杯里，漾开一圈圈波纹。水里不二眼睛的剪影变得支离破碎，让手冢看不清也摸不透。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二开口，声音很闷，很沙哑，带着哭腔。
“不二。”手冢凑过去想环住他的肩膀，却不料不二往旁边躲去。
“我不能喜欢你的！我不能喜欢你的！”不二呢喃着，把头埋的更深，“土方。。。。。。土方怎么办。。。。。。”
土方，又是土方。手冢蹙眉，每次不二失控必定和这个人有关，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菊丸都从未说过不二认识叫做土方的人。
“咣当！”不二手里的水杯滑落在地板上，杯里的水洒出来，他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双手捂住耳朵，像是在逃避什么，“土方，我不是想忘掉你，我爱你啊。”


于是，你转两遍是什么意思呢？

没有转完吧。亲爱的！

飘过来喽一眼，亲辛苦了。。。。
感谢大家喜欢。。。
天冷了各位注意添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