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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fin。六千字。蒙太奇有。荒诞主义隐喻。
时间轴为意大利密路费奥雷家族组建期，入江正一已经开始与彭格列建立联系并传送情报，但只有天知道白兰这时候知道入江正一是卧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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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icide Mission》
[那是一种祭奠的仪式
从死亡的山岗上
我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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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击成绩报告放在他的桌面上的时候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留意到了那唯一被判定为不及格的一份。对于作为A级队长来说该算得上一种耻辱，不过如果是这个人的话，白兰杰索又觉得这结果简直是理所当然。
因为只要是牵涉到杀人的事情，入江正一就从来没有让他满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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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icide Mission》
[那是一种祭奠的仪式
从死亡的山岗上
我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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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手党的世界生存就应当舍弃天真，没有染血的生命便好似没有存在过。但正是这一点，使得入江正一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密路费奥雷家族的一朵奇葩。
早在手把手教入江正一用枪的年代白兰杰索就发现了，他的这位副官总是会在下手的片刻本能地犹豫，好像杀人是一件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平心而论，入江正一的射击水平非常优秀，判断力和准确性都无懈可击，但就是那长不过几微秒的迟疑像沙砾一样硬生生硌在白兰杰索的眼眶里，纵使经年累月，也酿造不成珍珠。
他并不在意入江正一的实战能力，反正本也没打算要将入江正一作为前线棋子。但他就是单纯地对这一点看不顺眼而已。
负责评断A级队长们的射击水平的技术官看来与他有着同样的观点。呈交上来的射击成绩报告是如此地合白兰杰索的胃口，甚至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题发挥的理由。
也许……来一场别开生面的特训，会是个有趣的主意。
无辜的入江正一在某天早上睁开眼睛看见惯例跑过来的白兰杰索的时候还以为自家上司是又来厚颜无耻地讨早安吻的。一边半坐起来一边凭记忆摸索到了眼镜架到鼻梁上，世界随之变得清晰，他刚看见白兰杰索熟稔无比的刺青纹路和甜腻得有些过头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听见枪声骤响。
血液和脑浆一齐从前额迸溅出来的场面鲜艳而漫长，像卡了帧的画面，带着残忍的美感盛大地朝他扑向。
入江正一一瞬间忘了要呼吸，心脏狠狠地扯了一下后仿佛再也不会跳动。那些点点滴滴扑在他的身上T恤衫上的暖度几乎灼毁了他的神智。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睁睁却看见白兰杰索的双眼失了焦，脸庞变得僵硬，身体渐渐向前扑倒下去。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他的身体自觉地翻了就往床下扑，然而刚抱住了白兰杰索他就看到白兰杰索从门口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手里握着的枪沉着乌黑的光。
怎么回事？！
两相的反差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手里抱着的躯体还残留着明显的体温。入江正一低头去看，眉眼形容都是一如既往的模样，怀里这个已经死去的白兰杰索和正在他面前站着的活生生的白兰杰索，如出一辙，真实得可怖。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陷在清早最后的噩梦里没有醒来。
站着的白兰杰索这时候开了口，对他说：
“啊呀，小正~把那个假货抱得这么紧，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语言能力大约在这个时候终于回来。入江正一愣了愣，按捺不住地吼出来：“白兰……白兰大人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怒气好似完全没有被对方接收到，白兰杰索只是好整以暇地耸了耸肩：“放松些，你手里的那个又不是我，只是我拜托幻术部队用幻觉处理成我的样子的仿真人偶罢了~”
趁着入江正一讶然低头去检验真假的时候，他用更加调侃的语调补上一句：“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小正你果然分不出它和我本人之间的区别啊~”
入江正一皱了眉头抬头：“……所以说这又是白兰大人的一次一时兴起？这种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好吗！”
“怎么可能~”白兰杰索微笑着摇了摇手：“这人偶是我拜托幻术部特别开发的，因为我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小正啊~
“说起来都怪小正的射击成绩没能及格，所以为了能让小正不受非议地继续留在A级队长的位置上，小正必须通过一场我给小正布置的特殊考核才行哦~”
在入江正一愣怔住的时候他走上前几步，拉着入江正一的手将他拉起来，将右手握着的枪珍重放在入江正一的手心：


入江正一觉得全身一个细胞都动不了，凝聚了半天力气，终于挤出一句话：“……白兰大人请把手枪给我，否则我拒绝跟你说话。”
白兰杰索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然后微笑着说：“不必~小正放心好了，小正住院的这段时间，特殊考核暂停~”
“是吗。”
听出入江正一的回答有点冷淡，白兰杰索补上一句：“啊呀，难道小正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满意……吗？
当然有的。
像是被突然捅破了某条水位线，庞大的洪涛一泻千里。顾不得各处的伤口被牵扯出巨大的疼痛，入江正一几乎是弹坐起身，朝着白兰杰索无法控制地质问过去：
“我只想知道这种事情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停止！！就算这是白兰大人要求的考核，可是你自己也在不断地夹杂在那堆假货里面出现，如果就这么被我杀掉了，白兰大人不觉得这种死法也太蠢了吗！这样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他吼得声嘶力竭，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头晕目眩之间他听见白兰杰索传过来的回答，声音掺杂在他的耳鸣里，遥远得像天边的回响：
“呵，小正居然以为你能杀得掉我吗？”
冰冷的触感瞬间出现在额头。入江正一勉强抬起有些昏花的眼睛，看见是那柄被他贴身携带了多日的枪，此刻端端顶在他的眉心。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拜托你，开枪吧。
白兰杰索说：“小正的射击还是不行啊，为什么小正开枪的时候总是会犹豫呢。是我的话，有小正犹豫的那半秒不到的时间，就足够我朝小正射空这柄手枪里的全部子弹了啊。”
入江正一闭上了眼睛，听见白兰杰索接下来的宣判：
“特别考核的话，等到小正能毫不犹豫地杀掉我的时候就可以停止了。但小正要记住，不仅是要杀掉我，而且，是要毫不犹豫才行。”
***
后面的日子白兰杰索不再常来探望，这反而让入江正一觉得心里清净了许多。当然白兰杰索本人不来他的棉花糖还是每天送过来的，好像那是他的驻院代表，另外罗萨二队的各种报表事项仍然需要入江正一本人审批，梅洛尼基地的可行性计划也已经进入筹备。总的来说，路漫漫而修远。
出院的那天白兰杰索来接入江正一，仪式是将那刻着他的花体姓名的手枪重又递到入江正一手上。接过来的时候入江正一不知道他该哭还是该笑。
当天晚上他就干掉了两个白兰杰索。一个用椅子砸倒之后补了一针麻醉，然后打电话给白兰杰索让他派人来搬走了；另一个在搏斗的过程中被他打中了肺和腿，踉跄中那个白兰杰索从窗口摔下了三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入江正一打开了许久未接触的那台终端，熟练地连续辗转了多个地址，加了四道密码，开始向风纪基地输送迟到的这段时间的资料。
眼见着传送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添上了一句话：
因住院致情报延迟，抱歉。
两天后他收到云雀恭弥发回的消息，除了交流的情报外，只附带了一句：
闲话不必，继续情报。
他微微发苦地笑了一下，心想真是不管是哪边都是血汗工厂啊。
当然也明白，会怜恤下属的就不是云雀恭弥了，就好像会安分守己的就不是白兰杰索。家族内部阶层划分进一步成型的会议上华堂高旷，白兰杰索拽着入江正一的手径直穿行到最前面，当着众人的面掏出玛雷指环，就那么直接套到了入江的手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入江正一几乎能听见那些心脏里噼噼啪啪跳动的羡慕嫉妒和恨，然而白兰杰索却笑了一脸不怀好意，众目睽睽之下朝他发问“好看吧很衬小正吧”？那枚小小指环套在他的手指上，还是右手无名指。
入江正一当场暗伤得胃疼，简直想要当众朝他开枪。
会后他皱着眉头问白兰杰索：“为什么独独先把玛雷戒指给我？你明知道现在的我还不能服众的，家族内部矛盾激化的后果你想过吗？”
白兰杰索满不在乎地回答他：“小正是怀疑我选人的眼光？我倒是觉得，那些人如果觉得自己命够硬的话，尽可以激怒我试试哦~比起这个，小正不如操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射击考核比较好~”


“那种事情只要你说结束就可以结束了。”
“那可不行呐，小正~”白兰杰索苦瓜了一张脸，语气里的苦恼似乎很真诚：“实在是小正一直以来做的都达不到要求……为什么小正开枪的时候从来都不瞄准要害呢？”
入江正一侧过眼睛不看他，语气硬邦邦的：“反正都是假的，又不是真的你，打中了也没意义。”
没料到余光察觉白兰杰索的目光一瞬间锐利起来：“小正真是这么想的？”
像是飞机突然撞破重重云霭，三千公里的上空凌冽清寒。入江正一看着白兰杰索的反应，有点不明所以。
他确实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比较真正的那个原因他也不能说。
难道要他告诉白兰杰索，其实他是根本就不喜欢黑手党也不愿意杀人，尤其是要被杀的人还顶着白兰杰索的一张脸，更教他觉得别扭得不行吗。
于是他微微地硬了硬语气：“……当然。”
***
未经批准结束的游戏只好继续下去。入江正一的射击技术被折腾得越发优秀了，甚至仅就枪法而言，倘若不苛求那完全无足轻重的短暂犹豫的话，可能已经到了密路费奥雷家族中第一人的地步。但白兰杰索始终不松口，也没有第三人能有权力来管他们两个之间的这档子“特殊任务”。入江正一从心底里无奈。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越来越多地这么想过，其实杀掉一个就好了。
那些冒牌货杀掉一个就行了，杀掉一个吧，杀掉然后把这些讨厌的循环终结掉。有时候他无法抑制地听到自己的体内澎湃起那股破坏的欲望，这念头使他恐慌。
任他再怎么否认，反复地试图确认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他仍是曾经有过的那个入江正一，然而黑手党的世界生存又怎么可能允许他纤尘不染。那些胜者为王的逻辑点点滴滴浸润着他的心神，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忍不住要去想，既然那些在很大程度上不会是真的白兰杰索，就杀死一个又怎样。
杀给白兰杰索看看，让白兰杰索相信他真能达到白兰的期望，这样他就能真真正正地能把全部精力集中到更费神的事情上。不好吗。
即便那是真的白兰杰索……就这么错手杀了，不好吗。
其实他也明白的，要阻止一个人，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杀掉就好了。
说到底入江正一反而根本找不到他不杀白兰杰索的理由。
自相残杀的立场与看不到尽头的试炼同样让他绝望，扛到第九个月，任是铁打的人也终于撑不住，有一天入江正一突然觉得厌烦。
他白天处理密路费奥雷的事务，经常加班，还要隔三岔五寻空隙和风纪基地通情报，平均每天睡不到三个小时。在仅有的休息时间里他常常被噩梦魇醒，有时是梦见白兰杰索当着他的面对他说“因为小正一直在否定我”，有时是看见他自己站在满地的白兰杰索的尸体中央，有时是看见在血和战火中燃烧并坠落着的千万个世界的模样。
连白兰杰索都抱怨说“小正最近看起来很憔悴”，他就更加明白自己无休止的胃疼，还有身为间谍背负的压力。
那天他伏在办公桌后面拼命工作的时候白兰杰索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边朝他张开双手，笑容浅薄而淡漠，比他所遇见过的任何一个冒牌货都真实。
他从白兰杰索嘴角的弧度蓦然里找到一点当年的影子，工大的阳光暖而静谧，浓绿树荫覆盖了雕花扶手椅，有人白衣银发坐在那里，书页轻响，肩上地上，落满了小小的灰色知更鸟。
那一刻入江正一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搭错了那根线，他拿起手边的枪连瞄准都没瞄，就一枪正中眉心。
他想起最初的那个早上，当他睡眼惺忪朝世界投放这一天的第一道目光的时候，从白兰杰索的眉心迸溅出的那道血浆，场面鲜艳而漫长，像卡了帧的画面，带着残忍的美感盛大地朝他扑向。
白兰杰索倒下的时候，白兰杰索也从门口转了出来，拍着的巴掌掌声零落：
“小正~恭喜你终于杀死了我，欢迎毕业~”
入江正一看着白兰杰索冰冷的眼光也冷冰冰地回过去一句：
“别说是我杀死了你好吗，白兰先生，你明明还好好地在这里。反正躺在那边的也只是又一个仿真人吧。”
白兰杰索没接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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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兰杰索没接那句话，所以入江正一不会知道。
那个早上被他杀死的，是白兰杰索为了他那一句“又不是真的你，打中了也没意义”，而刚刚从另一个平行世界弄过来的他自己。
一个刚刚步入挺拔少年，已经开始怀抱着对世界的觊觎却犹停在畅想阶段的白兰杰索；一个从天灵盖到尾椎骨都灌注着同他别无二致的张狂的，只是还不及他成熟老辣的白兰杰索；一个刚刚开始对那个世界的入江正一动心，却还甚至没能够与之相识的白兰杰索。
虽然是平行世界，但也是白兰杰索。
所以入江正一这辈子确实是杀死过白兰杰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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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这样白兰杰索也永远不会说，而入江正一不会想到去问。秘密就这样死亡，沉淀下来变成岩页里苍白的骨骼，没有人知道，或者连白兰杰索自己都不会明白，他无法自拔地旁观入江正一的彷徨挣扎锻炼入江正一的冷血心硬也放纵入江正一的可疑反常，看着入江正一不断杀死一个又一个酷似自己却也不是自己的伪物，他究竟能得到什么。
他觉得算了吧，有些问题别追求解答，只要有趣就好了。
西西弗斯日复一日地将石头推上山顶，然后石头滚回山脚，他就再推上去。谁也不知道西西弗斯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后来他就成了荒诞主义的经典象征。
但白兰杰索不是西西弗斯。
所以白兰杰索推上山顶的石头从悬崖边直线坠落，终于摔得粉身碎骨。
FIN


@叶叶叶科夫
我憎恨楼中楼……所以还是这样来回复好了，至少这样我可以分段。
没敢想过什么样的才会是最真实的十年后的白正设定，我只是确实觉得，这样也是一种发生的可能性。我向来都觉得白兰和小正其实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对对方的感觉，或者也是潜意识里刻意不去想明白，因为一个心心挂念着七的三次方，另一个忙着做间谍。
这篇文折磨了我半年有多，从起意到大纲再到成稿，我一直在憎恨自己的文力支撑不起我想要的那个情节。是这么久以来写得最不自信也最努力的文没有之一。
不过丑媳妇总要拿出来见公婆【哪里不对。
最近对白正的虐感突然又上去了谁来救救我QAQ。
以及知更鸟……其实梗的循环出现恰好是证明了这货的死蠢orz。
【扯衣角】明姑娘你也好久没有写白正了嘤嘤嘤！

@原阁
小正一直都戳中泪点QAQ。经常会觉得家教里最不容易的就是小正了。云雀发来的简讯那里我也……被虐了……【不是你自己写的么。
白正之间确实有很多是与白正无关的。不过就个人而言，我本来也就不会去萌那些爱情成分太重的CP。我一直觉得，那些决裂的理由本该充分、却还是选择在可能接受的范围内留在彼此身边的人们，才是真正的牵绊相守。
以及原阁姑娘原来也看白正的么！【激动。请让我扑一个！【你死开。

@娑薇
姑娘的每一个字都说到我的心坎里QAQ！
虽然说我没有想过这篇文应该设定为白兰是在知道小正是卧底之前还是之后对小正做出了这样的训练的，不过总觉得，就算白兰并不明确知道小正是彭格列的卧底，在他心里他也一直预料到入江正一是有一天会背叛他的人。因为……“小正一直在否定我”。
所以“白兰的骄傲不会允许兵戎相见的一刹那入江的迟疑”，就是这样。
以及，仰慕姑娘好久了可不可以求勾搭~这里是小灵一只QAQ~

@彼岸明媚Sola
抱阿彼！！QAQ！
还能被阿彼看入眼已经太荣幸了。不敢劳烦阿彼搬运，我自己来吧。
我等着小莳一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