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奇兵夜袭
━━尔康说
永琪随着箫剑的箫声而歌，声声惊魂，生生勾起了合营将士们的乡愁。
我心念一动，从怀中掏出一物，对着皎洁的月光，用匕首细细地雕刻起来。
“尔康，这是什么东西？”
正在全神贯注之际，冷不防被永琪这么一问，手一滑，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我的手指，我心中一悸，但又很快地抹去了血珠，笑着说：“来云南之前，东儿问我有云南什么好玩的东西？我告诉他，云南有许多许多动物是我们北京没有的，比如说美丽的孔雀啊，勇敢的大象啊，东儿对美丽的孔雀不感兴趣，却缠着我要把勇敢的大象带回去给他玩。呵呵，我这个傻儿子，大象如何能带得？但我又岂能让我的儿子失望？想来想去，就只有把这大象的样子雕刻了下来，回去哄哄东儿。你看，就快好了。”
永琪拿过我手中的木象，细细端详了一番，笑道：“尔康，以前我只知道你够细心体贴，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手？看来，你不但是个好丈夫，更是一个好阿玛！永琪佩服的紧！”
“永琪，等你自己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做父亲的心了。”我笑着回答道。
“做父亲的心？”永琪对着月亮喃喃而语：“尔康，我早已做了父亲了！”
我居然把绵亿给忘了？！
知道勾起了永琪神伤，我忙转移话题说：“永琪，虽说紫薇叫我不要争强好胜、身先士卒，但我做为主将，怎么可以畏首畏尾？战场之上，刀箭无情，与猛白这一战，吉凶难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请你将这只木象交与东儿，说他的阿玛也象勇敢的大象一样，为了保护家园而牺牲的，他的阿玛爱他！还有，请你照顾好紫薇……”
永琪愣住了：“尔康，你可出此言？”
“尔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箫剑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他走到了我与永琪的身边坐下，不悦地说：“谁的老婆跟儿子自然是谁去照顾！谁也没有义务为谁承担了这个责任！尔康，你如果不给我平平安安地从战场上下来，我绝不会原谅你！”
“箫剑说得对！尔康，你不但要平安，而且不许受一点伤！如果你胆敢受了伤，不但我不会原谅你，还会把你的那个‘大秘密’告诉紫薇，看她会不会恨你？”永琪接口道。
我无奈地笑了，又一语双关地看了看他们们两个说：“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们怎么认真起来了？常听说小姑可恶，今日看来，大舅子却更是难缠！呵呵，你们这两个人啊！”
“这种事情也能随口说说的？尔康，你要住记，不但你要平安，我与永琪也要平安！我们彼此都还有未了的责任啊！”箫剑的脸色越来的严重了起来。
“好了，不说这个了，来，我们喝酒！人生得意须尽欢……”
“呵呵，会当共饮三百耳……尔康，凭你的酒量也想跟我斗酒？须知当年在‘会宾楼’中，你、永琪、班杰明、柳青四人合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除了蒙尔丹……”
“说起蒙尔丹，也不知道他和含香现在何处？箫剑，你可有他们的消息？”
“呵呵，大家都是兄弟，永琪你又与我同住在大理，如果我有蒙尔丹与含香的消息，你岂会不知？”
“箫剑，你休要狡辩，这么多年的兄弟，还会不知道你？你必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与永琪。待打完了这一仗，看我们怎么审你？”
“哈哈，那就等打完了这一仗再说吧！”
****
八月初八，是夜，离橄榄坝百里之外的缅军大营。
经一昼夜的急行军之后，我与永琪、箫剑三人率领六千将士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隐藏了大部队以后，我们三人带了精心挑选出来的五十名善射的勇士，悄悄地潜伏在缅甸军队对面的山包之事，居高临下，可以把敌人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又不易被敌方所发现，最重要的是，山包正好对着缅甸军队的粮草车队，而且，绝对是在射程之内。
明月如水，天已全黑。
我仔细地观察了坡下的猛白军营，见只有少许的缅甸士兵来回巡逻，必定是敌方想不到我军会来偷袭，都已歇息了。
我见时机机已到，便对永琪和箫剑用唇形相询，见他俩都点了点头，就断然大喝道：“放箭！”


顿时，早已饱浸了桐油的利箭挟着火焰破空而下，直射往缅军的大营，往粮草堆与营帐而去。
缅军岂会料到我们来的如此神速，更料不到我们会来此一招，惊慌失措地从营帐中逃出，隔着火光望去，一个个不是少了披挂便是短了兵器，更有甚得，居然光子膀子四处奔跑。
慕沙身边那位魁梧的中年汉子一定就是猛白，只见他用手指着我们藏身之处，跳着脚大声地怒骂不停。
行踪既然已经被发现，我们索性从坡后现出身来，反正就算猛白真的要追上来，没等缅甸人爬上这个山包，我们早已脱身也！
永琪手执巨弓傲然大笑：“慕沙，看你今日还能不能逃出我的箭下？”
五十弓箭手更是齐声呐喊：“蛮王猛白，滚回缅甸去，方可饶尔等性命！”
在猛白气得“哇哇”大叫中，我们收兵撤离了山包，扬长而去。
跟大军会合之后，稍事休息，我与永琪、箫剑及主要的将领聚会一起，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将领们纷纷要求趁着眼下士兵们的斗志昂扬，回头再杀猛白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擒住猛白父女，还怕战争不结束？这样一来，岂非大功一件？我正白旗将士也可荣耀而归。
“不可以再杀回去了，现在猛白一定已经有了防备。缅甸军队的人数远远从于我们，再杀回去不一定能获胜。”我想了想说：“也不要小看了缅甸人，这里已近缅甸境内，在对地形的熟悉度上我方就已经略逊一筹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可以冒进，我们切不可忘了傅六叔再三叮嘱过要保存实力。”
“我倒有一个建议！”箫剑远远地看着猛白军营处犹未熄灭的火光说：“猛白的粮草已经尽数被我们焚毁，缅甸人自然不可在中国的境内多做逗留！以我看来，到了天亮的时候，猛白自然拨营撤兵，我们不如在半路伏击如何？”
永琪大笑道：“箫剑，你此计妙极了！猛白一定以为我们偷袭成功就回大营去了，怎么可能会想到我们在半站伏击的？不过，福将军你意下如何？”
“你们两个都同意了，我自然也没意见。不过，再出去就是缅甸的境内了，我们该在什么地方埋伏才好？”我点头同意。却又提出了疑问，再南去就是缅甸的属地，我心中更没有底了。
“就在这儿！”永琪示意亲兵展开地图铺在大石，执着风灯手一指：“野象谷！”
“野象谷？”我和箫剑异口同声问道：“就是传说中百年前缅甸王穆汗指挥群象大败叛军的地方？”
“就是这个野象谷！”永琪缓缓道来：“从这往南一路之上山路崎岖，丛林密布，不适合作为两军交战的战场。只有这野象谷是个旷野之地，地势平坦，可进可退。除此之外，更无第二个地方可以伏击了。”
“那地方是不是有野象出入？这种庞然大物，却非你我可以对付得了的！”我问永琪道。
“在大理的时候，我因对穆汗的英勇事迹十分的感兴趣，细细地问了那个‘无双公子’，他说自百年前的那一战后，再无群象出现。加上穆汗与林黛芙夫妇两个双双失踪之后，再无一人能够指挥得了象群。我又审问过了缅甸的俘虏，这野象内谷早已无大象了。”永琪胸有成竹地说。
箫剑微微一笑：“我却不知你与乞颜无霜这般和睦了？”（注）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太执着于一些小过节？况且我们爱新觉罗家与他们乞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吧？”永琪亦笑道：“这就是我的全盘计划，你们看可不可行？”
“好，就按你的计划行事！明天就是东儿的生日了，打胜了这一仗，这是我们做阿玛、舅舅、姨父的给东儿最好的礼物。”
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我胸中激荡，紫薇，东儿，我就快回来了！
注：
关于最这两章频频出现有关于《彩霞秘笈》以及乞颜无霜等非还珠人物做个解释：
《还珠续事》虽然源自于琼瑶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新旧两部《还珠格格》，特别是第一部《康薇情》因为局限于原作，只能依着琼瑶的路线溶入些我自已的思想，力求更完整些。但是从第二部《永燕爱》开始，因为原作所留的悬念，从而让我可以得到更大的想象空间。所以会加入许多新的元素，可以这样说，《永燕爱》除了人物之外，其余的都是我自已的东西，将以崭新的面貌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尔康，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箫剑是贪生怕死之人？要走一齐走，要死，咱们兄弟也可以做个伴！”箫剑厉声道：“我的勇士们，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誓死跟随箫大侠！”千人同声，山野回荡。
“箫剑，你不要忘了晴儿就要生产了，她还在家中等你回去！”
“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尔康，我若是这样抛下你走了，不但我会看不起自己，便是晴儿也会看不起我的！你怎可陷我于不仁不义。”箫剑口气强硬地说：“也不要谁护着谁了，大家与猛白拼个你死我活，能突围出多少人便是多少人罢了。总之，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我笑了笑：“箫剑，别人可以走，但我是主将，打了这么场败仗，死了这么多人，这全是我的责任，我不可以走，我只有以死谢罪。不要多说了，这是军令！”
我正与箫剑各不相让之际，永琪忽然手执金牌，对着将士们喊道：“我是五阿哥永琪，这是贝勒的金牌，我命令你们，必须把福将军送出谷中，如果福将军不走，绑也要绑了去。”
然后，永琪又转身深深地看着我和箫剑说：“尔康，今日之败，罪不在你，在我！是我太轻敌，是我太轻信了降兵的话！是我不让你入林打探，如果，这一切的一切，必须要有一个承担的话，那就让我一人担了吧！呵呵，这金牌，原是我行冠礼的当日，皇阿玛亲手所赐，我从宫中只带出这个可以代表身份的东西，原本是想做个念想，想不到今日到可以派上用场了！箫剑，这几年来我们兄弟一场，永琪永远记着你的情！还请你回去告诉小燕子，就说我不爱她了，不要她了，我回北京去了，叫她不要想着我，也不要恨……着我，如果你可以找到班杰明，就叫他回到小燕子的身边，我相信，他一定会比我更能爱护小燕子的。”
“永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我和箫剑看出永琪的神情古怪，拉住他问道。
“哈哈，尔康，箫剑，永琪于家已经不孝不义，今日就让我为国尽忠一回吧！”永琪用力的甩开我们，飞快地打马往猛白的方向驰去：“猛白，你听着，我乃大清皇帝的第五子、荣亲王爱新觉罗·永琪是也！你侵犯我大清疆土，无非是想要银子罢了，快让我的将士们安全离去，我自当跟你走，有了我，你还怕我的皇阿玛不给你银子吗？这是我的贝勒的金牌，你仔细看看。”
说罢，永琪用力地将金牌抛向猛白阵中。
早有缅军接了，呈献给猛白。
猛白看了看，却随手丢弃于地，张狂大笑：“大清皇帝的儿子不过尔尔，尚比不过我的女儿，可见大清的皇帝也是个孬种罢了！我却不要银子，我要北京城！我先杀了你这个狗崽子！来人，放箭！”
“阿爸，这个人就是在大理射我的一箭的人，我是亲自杀了他！”慕沙开弓上箭，直往永琪射来。
一直紧随在永琪马后的我一看情况不妙，来不及思索，，只得咬牙执剑刺向永琪的马臀，马儿吃痛，狂奔起来，把永琪颠了下来。
慕沙那箭……慕沙那箭径直地没入了我的胸膛！

和敬公主轻轻地哼起了儿歌。 ”
在她的歌声中，紫薇睁开了泪眼，神思恍惚地叫了一声：“娘，你回来了？”说完，眼一闭，倒在了和敬公主的怀中。
“她怎么了？”小燕子问。
“嘘，她睡着了。她太累了！小燕子，你帮我把紫薇送到房里去吧。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和敬公主轻轻地对小燕子说。
“是，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好好地睡过觉了。”小燕子也轻声地说。
“你们走开，让朕把她抱到房里去。”皇阿玛上前，推开和敬公主和小燕子，一手放在紫薇的后背，一手扶住了紫薇地双腿，把她抱了起来。
“皇阿玛，还是让永琪来吧，怎敢劳累您呢？”永琪上前想接过紫薇。
“不，还是让朕来！”皇阿玛看着他怀中的紫薇，双目止不住地流泪：“我的女儿，爹对不起你，你一出生，爹就没有抱过你。唯一一次抱你，还是你上次为我挨刀的时候，可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儿，只想着抢时间救你，别的也没有想太多。今天，可是我以一个父亲的心情，第一次抱我的女儿啊！你们谁都不可以和朕抢！”
然后，皇阿玛就一步一步，抱着紫薇朝厅外走去。
众人都默不作声地随后跟着。
我也飘浮着跟着。
从前院到东跨院的路实在是太长太长，勉强地走过回廊，皇阿玛就气喘吁吁地对着永琪无奈地说：“想不到我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爹再也抱不动她了！看来朕是真的老了！永琪，你来抱着你妹妹吧。”
“是！”永琪上前从皇阿玛手上轻轻接过紫薇。
又前行了几步，皇阿玛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和敬公主和珠尔额附，沉思了许久，最后下定决心说：“珠尔，和敬，你们准备一下，回蒙古去吧！”（注）
“皇阿玛，这……？ ”和敬公主和珠尔额附想不到皇阿玛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地问。
“皇帝，你真的决定了吗？你可不要意气用事！”老佛爷严肃地说。
“皇额娘，这件事儿子已经考虑很久了，绝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皇阿玛又是怜爱又是不舍地看了和敬公主一眼，认真地对老佛爷说：“朕两个心爱的女婿，一个已经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牺牲了！我不想另一个也做出无谓的牺牲！朕不是昏君，朕的江山安危不需要用儿女们的牺牲来换取。再说，朕也绝对相信齐克尔！和敬，珠尔你们回去吧，带着你们的孩子们回到草原去吧，那里才是你们自由的天地！朕会亲自写信给齐克尔，让尔泰和塞娅回来，这也算是对福家的一点补偿吧！”
“老臣谢主隆恩！”阿玛激动着跪地叩头。
皇阿玛，尔康也谢你！虽然你现在感受不到我在对你叩头谢恩，可是，我你这样的一番外，尔康……尔康便算死，也得其所了！
阿玛年岁已高，这次的丧子之痛，他一定是心力交瘁了，额娘和紫薇都是女子，东儿又这么小，福家实在需要主事的男子啊！
看着永琪抱着紫薇进了房间，我呆呆地站在角落，不知道是不是要跟上去。
尔康，你真的已经死了啊！你已经不存在了啊！七七都已经过了，想必你已经被埋葬了吧？你只是一缕魂魄，你这样留恋着不想离去，对你的亲人何益？你又能得到什么？此时，你连紫薇的手儿也无法握住啊！
“天马，你回来吧，别在外面游荡了……”
远处传来的声音变成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强把我往外扯去，也罢，走罢，回罢，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紫薇，紫薇，你的尔康走了！
你不要悲伤，你不是折磨自已，有这么多人爱着你，守着你，我也可以放心了！何况，你还有我们的东儿，东儿需要你的照顾，东儿也一定会给你好好活下去的希望的，紫薇，我相信你的坚强，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阿玛、额娘，尔泰就要回来了，有了他在你们身边，你们也可以稍解失去我的痛苦了！有他孝敬你们，我也可以安心地走了！
紫薇，我们来世再做夫妻！那碗孟婆汤我是绝对不会喝的，我不可以把你忘记！将来，你也绝对不可以喝。你也绝对不可以把我忘记！
紫薇……
紫薇……
紫薇……
**
注：其实历史上的和敬与珠尔夫妻俩是终身居住在北京的和敬公主府，不曾回归蒙古，死对于其原因，也十天能知晓了。
这里乾隆放和敬与珠尔回到草原一说，只是十天有的杜撰，只为故事发展所需，请勿深究，也请勿以此为历史！


七十八、相思何寄
——紫薇说
一阵轻风袭来，吹动我跟前的已是花残叶枯的紫薇花树声声呜咽。
这棵紫薇花树，原是尔康亲手栽下，那日的一场霹雳之雷，生生地毁去了半株。便算是花匠精心救护，这失了一半的花魂如何能够在来春重吐新绿？
失了一半的心，又将如何能挨得了人世间的风霜？熬得过长长的岁月蹉跎？
尔康，你叫我将这相思寄予何处？
想起新婚的那时，尔康指着新栽的紫薇花树对我说：“紫薇，等到七月花开的时候，我们便可以在这花荫之下咏诗作画，调琴唱歌！那便真应了‘紫薇郎伴紫薇花’了。紫薇，你喜不喜欢？”（详见《无奈种种》）
尔康，你的誓言还在我的耳边温柔轻诉，可是，你的人，在哪啊？！天上地下，叫我何处寻你？
你说过，不须天涯海角，这学士府就是我们心之天堂。可没有你的地方，哪里能算得上天堂？
学士府没有你的身影，却处处响彻着你的笑声：“紫薇，你跑慢点，这石径上有绿苔，当心滑倒！”（详见《福家长媳（上）》）；东跨院没有你的踪迹，却时时浮现出你的容颜：“紫薇，看自已的丈夫不需要看的这般入迷吧？反正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看个够！” （详见《初为人妇》）
尔康，尔康，尔康，这就是你说的一辈子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不守信约？
心象被撕裂般地疼痛，单薄的身子再也支持不起哀恸入骨，我伏在紫薇花树上失声痛哭。
尔康，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每天犹如活在地狱之中，不，如果是地狱那倒好了，至少我还能找着你！尔康，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啊！你这么懂我，这么爱我，怎么忍心让我过这样的日子？
尔康，我这么想你，这么盼你，你为什么最近连魂魄都不曾入梦来？
尔康，你究竟在哪里？天上地下，你叫我何处寻你？
“额娘，您怎么了？是东儿不乖吗？是东儿惹您生气了吗？您不能不要东儿啊！”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拉住了我的手，东儿在我身后奶声奶气地说，声音里带着不安与颤抖。
我转身蹲在地上，搂住了酷似你的小小身子：“东儿，不是你不乖，是额娘不乖。额娘怎么会不要我的东儿啊？额娘要东儿！额娘爱东儿！可是东儿，额娘心里真的很痛很痛啊！”
这可怜的孩子，因为我的疯狂，这些天来受了太多的委曲，小小的心灵已经变得那样的敏感。
隔着朦胧的泪珠，额娘在树影下悲怆地看着我和东儿。原本保养的很好的脸上苍老了许多，鬓角不知从何时开始已是白发缕缕。
她心中的痛，是不少于我啊！我怎么可以只顾着自已的悲伤而忘了阿玛与额娘，还有我们的东儿？如果我继续这样下去，他们怎么办啊？
对不起，尔康，我此刻还是不能放下这一切，来与你生死相随。尽管，我是多么的渴望能和你重聚，便算是阴曹地府，只要在你的身边，我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可现在，我只能勉强地活着，煎熬地活下去。
等我们的东儿有能力支撑起这个家，有能力照顾阿玛和额娘了，我也了无牵挂了，到那时，我会毫不犹豫地前来寻你。
所以，尔康，请你，在望乡台前看着我，给我勇气和力量！求你，在黄泉路上等等我，好让我找着你，再有机会来爱你！就算必须要饮那碗孟婆汤，我也只和你共饮一碗！
我也相信，来世，我们一定能在茫茫人海中找着彼此深情的眼眸！便是是你的容颜不复往昔，便算是你的身姿已不再挺拨，是要你还是你，我一定可以识得出你！
而你，一定也能认出你的紫薇的！一定会的！
“额娘，对不起，这些日子以来，紫薇让您担心了！不过，我现在已经醒了！我没有事情了！”我强笑着对额娘说：“额娘，您瘦了！待会子，我去小厨房给您做点好吃的，您喜欢吃什么？玫瑰酥好不好？”
“我的好女儿，你不要想着额娘，额娘没事！倒是你，你一定要好好吃点东西了，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额娘一手搂着我，一手搂着东儿，泪眼相对：“紫薇，以后的路还很长，为了福家，为了东儿，我们娘俩都要好好活下去啊！”


十、幽谷绝唱
——紫薇说
想起小燕子，我这才发现已有半日不见了她的身影，平日她可是一步也不离我的左右的，便问：“艾夫人呢？也去了西跨院？”
“一大早的，会宾楼来人请了二少爷、艾少爷和艾夫人过去了，此时还不曾回府。”
自从接到尔康的死讯之后，我的神志一直是迷迷糊糊的，金锁不放心，就顾不上柳青和思琪住到了学士府陪我，后来小燕子来了，再三催了，金锁才回去了会宾楼。我神志恢复之后，曾问小燕子可以怎么不顾一切，冒着风险和永琪回到了北京？
记得小燕子当时含着眼泪说：“紫薇，尔康是为了救永琪才中了箭的，如果他只顾着自身而不送尔康的灵柩回来，他就不是我的永琪了！而我，如果不陪着他回来，我还是他的小燕子吗？何况，这个时候，我怎么可以不陪在你的身边？我是你的姐姐啊！我哥本来也要跟我们一块儿来的，可晴儿要生孩子了，他没办法脱身。不过，我哥和晴儿现在在大理也一定和我们一样难过的！尔康，他是我们的亲人，我们谁都舍不得他！”
就这样，永琪和小燕子以大理“艾氏夫妇”的名称在学士府住了下。
我屡次劝他们早日回到大理处，免得日久生变，他们又要被关进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大笼子，失去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与自由，这种幸福与自由我今生今世是不能得到的了，我怎忍心永琪和小燕子为了我们白白做出这样的牺牲？这样的话，尔康的在天之灵又如何能够安心？之前所有的一切努力岂非都是白费了？
可他们却丝毫不听我的劝。永琪还说：“紫薇，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既然来了，便是有脱身的办法的！你也不用劝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为尔康守一年！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和小燕子着想，你就把你的身子早日养好，只有你振作起来了，我们才可以放心地离开，不然的话，别说是一年，就是十年，我们也绝不会抛下你回到大理的！”
脱身的办法？他们能有什么脱身的办法？永琪、小燕子就算你们改了姓氏乔装了容貌，可你们一路扶灵而来，又送尔康下葬，这八旗士兵之中，有多少人不知道你永琪？王公贵族之中，有几个人不认识你五阿哥？只是皇阿玛没有表示什么，大家也不敢议论罢了，只当那个荣亲王还因病隐在王府之中。
荣亲王府的五福晋耳中，难道真得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愉妃娘娘的病虽说时好时坏，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可欣荣呢？我知道这些年来，欣荣还是心心念念地盼着永琪回来的。如今永琪就在北京城，就在学士府，欣荣能轻易放到这次机会吗？会再次让绵亿失去阿玛吗？
表面上永琪没有去他不曾入住过一日的荣亲王府去看过他思念内疚了这些年的额娘，可小燕子告诉过我，有多少次夜深人静之时，永琪以为她睡着了，悄悄地出去，她也曾经偷偷跟着，直到看见永琪跪在荣亲王府的门口，这才强忍着哭声独立自跑了回来，却还要强迫自己在永琪回来之前入睡，好让永琪看不出一点儿的端倪。
永琪、小燕子，你们为了我忍受着多少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却不能把这种痛苦诉与自己心爱的人知晓，这种痛，比起生离死别之痛，都是一样的重啊！
为了能早日让你们脱离这种痛，我必须有所作为，尔康，我必须不能再对你有这般强烈的思念。
今日，就让我再最后一次放纵吧，让我再回到我们生死相许的地方，过了今日，尔康，曾经我与你共同拥有的山山水水，我将不再踏入半步！
打开妆盒，却无力挽起你多少次爱不释手的青丝；取出旧衫，却松垮了你无数回蜜意相怜的身躯；抱起瑶琴，却才知早已弦少一根知音断。
少了一弦又如何？这相思之意，天上人间古来同，你自然是能懂得的。
吩咐了研墨悄悄地将马车驰离了学士府，不许侍女们跟着，急急儿到了我们的幽幽谷，步行到了当年尔康为了救我而跟着我跌落的悬崖边上的空地上。
待研墨将瑶琴摆在带来的小几之后，就对他说：“你先到马车旁等我吧。”


“大少奶奶，您一个人在这儿行吗？奴才不放心！”研墨迟疑地看着我，犹豫着不肯离去。
我淡然一笑：“你自管放心离去，我不会做糊涂事的，东儿还在等着我回家呢。我只是想一个人陪着你们的大少爷说说话。”
听我这样一说，研墨这才放心地离去了。
我盘腿坐在铺好的锦垫上，调素琴弄断弦，低吟清唱。
尔康，那日巨雷魂悸，不想就是你离开我之时，今日我便把那半阙的词儿做就，唱给你听，你喜欢吗？
“花径独步，可怜凌波袜，露透泥污。凭阑处须轻声，东苑下，花魂犹自眠。漫卷相思，寄予清风绕战旗，长剑指处君披靡，彩云之南郎无恙！”
“幽谷如昨，奈何衣袖瘦，风透露重。抚琴时声声慢，南溪边，杜鹃泣寂寂。细诉情浓，难圆三生白首盟，恨煞无情春到早，青山悠悠人何处？”
一曲罢了，我泪流满面，尔康，你说过：“山无陵，天地舍，也不敢与君绝！”如今，山还是绵延起伏，天地还是各自逍遥，可你我却是真真地天人永隔了！尔康，我是百般支撑，千方维持，可到了此处，我……我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都消逝的无影无踪，我……怎样才可以做到对你少了思量？
“紫薇，你怎么又哭了？”一声轻叹随风送入耳中，却听的我如得天籁！
尔康！是尔康！尔康你在哪里？
恍恍惚往前扑，却踢翻了面前的琴桌，膝盖处阵阵疼痛，只是我已经顾不得了许多，只想抓住了这一屡越来越淡的声音，茫茫然地四处顾望，哪里有尔康的身影？
“尔康，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尔康，难道真的这么狠心？尔康，你出来啊，我不怕你，你也不要怕我，我是你的紫薇，你是我的尔康，我想你啊！尔康，你出来啊，求你，再跟我见一面好不好？尔康，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对着空旷的山谷，喊破了喉咙，觅穿了双眸，尔康，你为什么还不出来？难道这只是我的幻想，可这一声“紫薇”却是真实清晰的啊！尔康，一定来过了，是吗？
那么，尔康，此刻你一定还没走远是吗？那么，请你带我走好吗？阴阳相隔，你不能来见我，是你不舍得让我受到一丝的伤害，那就让我来见你，好吗？
我站在悬崖的边缘处，临风而立，心中充满了幸福，尔康，我来了，你等我！
“紫薇，不要啊……”
尔康，我又听到你的声音了，真好！可是，你为什么说“不要”呢？我要，我偏要，我偏要来陪你！
我朝着崖底扑了下去，唇边缓缓笑着，原来飞翔的感觉究是这般的？尔康，我美吗？我象不象一只蝴蝶？含香的蝴蝶？
蓦然地，腰际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阻遏了我飞翔的道路，隔断了我奔向尔康的方向，我就这么被挂在了山腰之处。
我恼怒地看了看缠在我腰上的东西，原来是鞭子，小燕子的鞭子。一抬头，就看到了头顶上小燕子、塞娅惊恐万状的脸。
原来她们都是来见证我与尔康重逢的么？
“紫薇，你快回来，我拉你上来，你使点力气啊！”
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上升，耳边又听到了永琪和尔泰的声音：“紫薇，你怎么样？”“紫薇，你快点上来！”
原来他们也来了！
可是，不管谁来都没有尔康重要啊！尔康，你一定等急了吧？你不要急，也不要走，我这就来！
从怀中掏出了小小的金刀，我一点一点地往鞭子上割去。这鞭子还是当年箫剑特意为小燕子所制的，实在牢固的很，也在难割的很！好在，我这把小小的金刀虽不能削铁如泥，却也是极其锋利，这是尔康偶得的，我见着好玩，好不容易才求得他给了我玩耍。记得当时尔康还笑我说：“紫薇，你可要当心啊，别把割伤了自已才好。”
这些年，尔康不知给了我多少的珍奇玩意儿，偏生我今日出门之前见着了这个，也不知为什就放入了怀中，想来，这一切瞑瞑之中早有安排！
“紫薇，你怎么在割鞭子？”离崖顶尚有丈之远，小燕子终于发现了我的动作，大惊失色地说：“紫薇，尔康没死！尔康没死！我哥来了，蒙尔丹来了，他们带来了好消息，尔康还活着，他在缅甸，在缅甸啊！”
尔康没死？尔康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可是……可是小燕子是不会骗我的啊！就算她骗我，我也宁愿被她骗一次，如果……万一尔康还活着，我反而不在了，等他回来，他一定会疯的！我所经历过的痛苦我怎么能让我的尔康再不经历过一次？
“小燕子，快拉我上去！”话才说完，却觉着腰际一空，原来我还是割断了鞭子，我再次往崖底落去。
不，我不能死！我绝不能死！
“小燕子，救我啊！永琪，救我啊……”


正在写的新文一始就是箫晴。

真被删了？我不知道啊！这也不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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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各得其所
才惹相思，已尽相思，我平生第一次的情不自禁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幸好，我还没有来得及把这种“情不自禁”说出口，不然，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难堪？
哥，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不与你争；已经习惯了默默的站在你的身后。何况从她看你的那一瞬间我便明白了，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谁让当初她拉住的袍角不是我的呢？
可是，世俗礼教、门楣之见能容得下你们的这份情缘吗？你们真的能相守在一处吗？
我哥与紫薇实在算得上是天造地合的一对佳人，若是老天开眼，能够成全了他们，必是人世间的一段佳话。
我咽下了心中的翻江倒海，每每在尔康偷偷地把紫薇带出去时为他们在阿玛和额娘面前设法遮掩。可一想到他们独处时可能会发生的情节，我就胃疼！
沉溺于爱恋中的人在言行举止中总会不同与往昔，尔康的异样引起了父母的注意。趁尔康不在跟前，额娘私下里问我：“尔泰，你哥哥最近是不是与夏姑娘走得很近？”
我心中暗自得意：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吧？瞧，额娘看出端倪来了！
想归想，我还是装做不解地回答额娘说：“额娘，儿子不明白您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夏姑娘在后院住着，又不大往前院来，怎么可能跟哥走得近呢？哥每次有事找夏姑娘，也都是我陪着的呀！”
额娘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这一眼，可把我看得心慌慌的，我讪笑着寻了个借口走了出来，守在角门之内。
唉，人家郎情妾意、你哝我哝的，我却只落得个把风报讯的份。
不知等了多久，等的我腿都酸了，才听得门外传来缓缓的马蹄声，然后就是哥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让人听了心烦的说话声：“紫薇，你慢点儿，我扶你下来。”
门外的情景，不用细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马双人，温香软玉……不能想，想不得，再想下去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装成若无其事了。
哼，福尔泰，你明明没有那么大方，还装什么圣人？
门儿被推开，哥和她携手并肩走了进来。
“尔泰，你怎么站在这里？悄无声息的，吓了我一大跳。”尔康不防我会现身，大吃一惊：“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不舒服么？”
“额娘在寻你呢，你自个儿想想怎么回额娘的话吧！”我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径自回到了自已的房中，数着指头等尔康的出现。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尔康就出现了。
“尔泰，你生哥的气了？”尔康微红着脸，坐在了我的身边：“不是哥存心瞒你，只是事关重大，哥也是没法子啊？额娘都说了什么？”
“额娘起疑心了！不过你放心，我都给你圆了过去的。只是你不该瞒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弟弟？”我盯着尔康说：“你对紫薇是真心的吗？那睛儿怎么办？”
“尔泰。我对紫薇的心，唯天可表！绝无二意！什么晴儿？我跟晴儿没什么啊？”尔康认真地对我说。
没什么？那看雪看月亮又是怎么回事？
但我不想揭穿他，只是问他：“哥，你以为你跟紫薇可能有结果吗？”
“尔泰，哥已经陷下去了！今生，除了紫薇，我再也无法对第二个女子动心了！便算明知前途坎坷，我也义无反顾了！现在，我只是担心紫薇会退缩！虽说她的心中有我，但她太善良，她不想连累了我。所以，关于晴儿，关于指婚的事，你先不要告诉她，容我慢慢想办法。”尔康叹息着说。
“哥，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我对尔康保证道。
我们兄弟俩个各的怀心事，一时间倒无话可说了。
我思忖了许久，终于把那天我的的打算说了出来，只是把男主角的名字改成了尔康。
不等我说话，尔康的声音就大了起来：“这绝对不可以！尔泰，我知道你是好意，你是在为我们打算，但是我绝不会委曲了紫薇的！我若是这样做了，不但污辱了紫薇，更污辱了我自己！我爱紫薇，就算有再大的困难，我也一定要名正言顺地娶她做我的正室，而且是唯一的妻子！除了她，我这辈子不会再要别的女人了！弟弟，这种话，请你以后再也不要说了！” 

雨荷番外：
一.缘起
记得那年的初夏，大湖的莲花才吐新蕊。
舅舅本来说好今天要过来，可到了黄昏还不见他的踪影，想必是这场从午后开始就下个不停的倾盆大雨阻挡住了他的步履。
我在书房中临摹书法，爹和娘坐在旁边喝茶聊天。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可还是时不是地飞入我的耳中。
娘说：“雨荷也满十八了，该为她找个好人家了。”
“我也有这个想法，这不正等她舅舅过来商量商量嘛，不过看这天气，估计今天是来不了的了。”爹接着娘的话说：“你心中对未来的女婿有什么要求，可以先说说嘛！”
我听了心快了一拍，脸上发烫，忙低头盯着纸上的字，耳朵去却不听使唤地转向那边。
“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可舍不得她嫁的远了。别的，你和她舅舅做主就是了。”娘说。
“我的女儿美貌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乖巧孝顺，我看这济南府没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弟配得上她。”爹的语气中颇为骄傲。
“只要是出身清白人家，又是真心实意地对我们女儿好，便是家境贫寒些也没什么关系的。最好是能入赘到夏家，反正我们家也是有产业的，只要能让雨荷不离开我们的身边就好了。”
“那也要雨荷自已看得上可以，千万不可委曲了她。”
我的一颗心儿跳出得越发快了，怦然之间却有点小憧憬跃然于生。
我们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爹早年也中过秀才，因为淡泊名利而没有再去求取功名。爹喜欢博览群书，对诸子百家之说都略知一二，常在家里说：“这世间之书，无不是作者呕心沥血，细细推敲而成，虽非字字如玑，却也可品味人生百态。历朝历代，自秦‘焚书坑儒’之后，每每有禁书之事发生，可这人心哪里是禁得了的？依我看来，不管是何种书，自可取其之精华，去其之糟粕，方为真正的读书人。”
所以啊，我们家自然是藏有不少的禁书，而做为爹的独生女儿，自然也曾在爹的允许之下看过其中的几本，最让我心心念念的就是《石头记》！
一曲《十二金钗》，演出多少风月情浓。一杯“千红一窟”，泣尽无数女儿心头血泪。
从此我的梦中就有了那“将一生的眼泪还了他”的潇湘妃子，有了“纵然是举案齐眉，俺只念木石前盟”的怡红公子。
少女心事总是诗，我偷偷地想象着我将来的宝玉，想象之中，他有着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看向我的眼神是无限的深情。
“雨荷，雨荷……”
爹连连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抬头羞涩看着爹娘。
娘说：“好象有人在敲门，想是你舅舅到了。老李他们都在厨房忙，你去开门吧。”
“噢，来了！”我应了一声，放下狼毫，奔出了书房。
廊檐之下，雨滴儿如注，坠地之时溅起粒粒珍珠。我伸手接了清清朗朗的雨丝儿，欢快地跑向大门。
拨去门栓，我开心地叫了声：“舅舅！”
大雨中，密密麻麻的油布伞，伞下，一个个执伞的汉子。
我一惊，抬头，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亦看向了我。
眼中，一抹惊艳。
这一眼，决定了我的一生！
这一眼，注定了我一生的守候.


还是沙发吗？

哈哈，别人是舍不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