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初为人妇
——紫薇说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只觉着浑身酸痛无力,迷迷糊糊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一声愉悦的笑声在我的头顶响起,紧接着,一双温热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我:“紫薇,你醒了么?”
呀,我蓦然清醒,忆起昨夜的缠绵悱恻,脸上顿时火烧似的发烫,掰开那双手纠缠在我腰间的手,呐呐地说:“你先放开我。”
“跟你说过一辈子都不放。才过一夜,你就记不得了么?”尔康的身子贴得我更近了。
两具赤裸的身子彼此紧粘着,连彼此间的心跳声都是那么的清晰。虽说初为人妇的羞涩还是让我放不开,但内心深处的幸福与满足却牢牢地牵住了我,让我无力拒绝。
“你别乱动,让我们静静地呆会吧!”转过身子,我把头靠在他那山一般坚固的胸前,嗅着他身上浓烈的男子味道。
尔康,我的夫君,我的良人,我终身的依靠,此刻,你能感受到紫薇这般强烈的喜悦么?
“紫薇,我想来想去,却始终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看来,这中国的词汇还是太少了。好在,古人还有一句话说的好……”
“什么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眼皮又重了起来。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尔康执起我散布在枕上的头发,与他那不知何时解开的长发缠绕在一起,轻轻地打了个结:“还有一首诗说的更好,那就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看来,古人早就为我们写下了如此美好的诗句。”
“可是,这‘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原是卓文君闻知司马相如欲另娶公主之时所写的绝别诗。而那‘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的下半阕也是形容夫婿出征,夫妻间生离死别之境,我实在是不喜欢。”我心中一格楞,尔康,这会子你怎么吟出这两首诗来了,叫我心中好生的不安。
“瞎说!你这小脑袋瓜又胡思乱想起来了不是?你不是卓文君,我也不是司马相如,哪有这么多的感慨?何况,你已经是格格了,我又到哪去另娶个公主?除非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了!便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也比不上我的紫薇!至于那出征与否,你更是用不着担心,如今太平盛世,哪有仗可打?便是有了,那有如何?你就算不相信你丈夫的武功,也应当相信我大清的军力,也应当相信你皇阿玛的能力!你难道还担心我会……”
“不要说下去了!尔康,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变得恐惧了起来。
后来,事实证明,我此时的预感是正确的。这也许是上天见我的幸福太多了,怕我会得意而忘形,所以才给我一些磨难,好让我更懂得珍惜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受难的是尔康呢?我宁愿受苦的是我,我怎么舍得尔康受这样的折磨呢!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尔康捏了捏我的脸说:“你呀,总是这样患得患失的。这样可不好。”
经过这么的一吓,我可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透过幔帐看了看隐隐约约的光亮,问:“尔康,现在什么时辰了?”
尔康埋首于我的发间,含含糊糊地说:“怕是才过卯时吧?还早,你再睡会。如果不想睡,我们就再……”
“你别闹了。”我打落他在我身上不老实游动的手:“已过五更了,我们快起床吧。呆会儿还要去向阿玛、额娘请安呢。我才到你家第一天,可不能失了礼节,被下人们看了笑话去。”
“谁敢笑话你紫薇格格?”在我的催促下,尔康不情愿地坐起身来,倚靠在床头,打着呵欠说:“阿玛平日里都是寅时去上朝的。可如今皇阿玛准了他九日的假期,昨儿个他又多喝了几杯,怕此时尚未起身吧?你就不要多事了,等他们起了,我们再过去也不迟。”
“那怎么行?做媳妇的自然要去候着公公婆婆起身的,哪有叫长辈等着的道理?”
“呵,你啊!”尔康轻笑了一声,朝着门外扬声道:“谁在外面侍候?”
“是奴婢(才)司棋与捧剑。主子是要起身了吗?”门外远远的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