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皇阿玛当着所有宗室、大臣们的面宣布准备封永琪为荣亲王，正式诏书待择日祭告天地后下达。
皇阿玛说：“永琪，这几年来，你随着各位父伯长辈们处理了些朝政事务，学习了为君之道，做的不错，朕心甚喜！现在，你也是一个父亲了，该为国家多尽点力了。”

立永琪为储君的决定，皇阿玛的意思已经是很清楚了！
众人争先恐后地向永琪道喜之际，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歉意！
这抹歉意，是永琪对大清江山，对父母臣子说的千千万万句“对不起！”
我清清楚楚地明白，永琪就要远行了，而且就在这几天！

四十七、离情别意（下）
━━尔康说
我赶紧的拦腰抱住了她：“紫薇，你都快七个月了，怎么还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永琪现在在哪里？我们谁都不知道。便算是找着了，我们又能跟他说什么？宫中这么多人看着，万一说得不妥，让老佛爷和愉妃娘娘看出了什么，永琪一定走不了的了。要知道皇阿玛虽然是同意了永琪离去，却绝不会在老佛爷和愉妃娘娘面前承认的！否则，势必引起宫中大乱！皇阿玛也就成了大清江山的罪人！爱新觉罗家的罪人了！你就听皇阿玛的话，理解皇阿玛的话，好好地在家呆着，不要去招惹事非了！”
“可是，尔康，我实在是不忍心叫永琪就这样的离开啊！再说，我还有东西要托他带给小燕子和晴儿啊！”紫薇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如果，怕引人耳目，就不要用学士府的马车了。我可以自己骑马的啊！只是，求你陪着我好吗？我实在是不认识路！”
“紫薇，你真是让我拿你没有办法！”
她的性格，我可是了解的很，也实在是怕的很！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爱她爱的很！
“捧剑，研墨，你们两个悄悄地去马房，选两匹的马跑得最稳健的套上车。记住，别惊动了老爷和福晋。”
“是，可是大少爷，天都已经黑了，您还要去哪啊？”
“别多话，快去准备。对了，多在里面放些厚实些的棉垫子。”
我叫侍琴准备了绵甜可口的糕点，逼着紫薇全部吃了下去：“都还来不及吃晚饭，你先将就着吃些，到了六河沟的镇上，再去寻家干净的馆子吃饭。”
“六河沟？永琪一定会从六河沟经过吗？可别岔了才好？”紫薇不放心地问。
“不会的！永琪前些天还问我拿了当初我们逃亡时箫剑画的路线图。他必定会经过六河沟的。”我一边替紫薇披上披风，一边说：“现在天刚黑下来，城门口进进出出的马车还很多。我们现在出城尚不会引人注意。”
“是，是，是。就去，就去！”紫薇说罢，自顾着出门了。
我紧紧地随在她的身边：“你不要急，走慢些，昨儿个才下了雨，地滑！放心好了，永琪现在必定还在宫中，他总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的。毕竟要从此与自己的额娘、福晋和儿子长别，他心中多少会有些不舍的！捧剑驾车极快极稳，等一下便由他驾了马车去六河沟，我保管比永琪到得早！”
虽说捧剑驾车极快极稳，但一路之上，我极是担心，小小心心地护着紫薇和我们的孩子。反倒是紫薇，不断地宽慰我说：“尔康，常太医说过，我们的这个孩子健康的很，我也已经过了危险的头三个月，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了。”
到了六河沟的镇上，才到亥时。照着我们来的时间，永琪如果是这个时个出发，恐怕要在寅时跟卯时的相交之时，何况老佛爷她们一定还在永和宫逗着绵亿玩，永琪一定是出不了宫的。便放下心来，进食，休息。
第一声鸡啼时，我便狠心地叫醒了因为疲倦而尚在熟睡中的紫薇，亲自驾了马车，朝着镇前头的六河沟而去。
晨曦初露之时，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使得我和紫薇两颗仿佛等待了一世纪之久的心为之一振。
我松开了怀中的紫薇，坐到了车辕之上，执起马杆，“驾”的一声，朝着永琪而去。
永琪迎着灿烂的彩霞而来，见到了驾车的我，大感意外。
“尔康，你怎么？”永琪在马上问我。
“永琪 就算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你要离开，即使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人来送你，我和紫薇仍然必须要送你一程。”（新还珠原话）
我跳下了马车，把早已闻声揭帘而出的紫薇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
自从永琪射中小燕子与紫薇拉住我的袍角的那一刻起，我们四个人的命运便紧紧地连在了一起了。这两年来，虽然小燕子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但是因为有永琪，我们四个人就好象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可今天永琪走后，我们四人可真的是‘天涯存知已，海内共明月了！’
大理，也是我和紫薇的梦，可是我们的身上却还有太多的责任要承载。虽然紫薇曾经“就让那个大理再等我几年吧！”可紫薇哪里知道，这个梦离我们 会越来越远的，皇家福家，哪个不是我们的牵绊？
幸好，我与紫薇已经成了夫妻了，而且还有一个更需要我们用心去呵护的梦在紫薇的身体里成长，这，对我们来说，远比大理重要的多了。
永琪不无担忧地对紫薇说：“紫薇，我与小燕子的两年之约已经过了，在大理还远在天边，我怕等我到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小燕子和班杰明，他们……唉，紫薇，我真的不敢想啊！”
“永琪，班杰明虽说对小燕子也是情有独钟，但是他却更顾念着与你的兄弟之情！不然的话，他当初也不会退出的。要知道，你与欣荣成亲的时候，箫剑也曾要他带小燕子离开，但他没有，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君子，他这个外国人，比不知道多少的中国人更懂得‘情义’两字，所以，你尽管放心就是了。我倒是担心小燕子以为你不回去了，伤心之下，会选择了一些无怨无悔地陪在她身边的班杰明。”我说。
“不会的，尔康，我比你懂小燕子，我相信她现在一定还是在等永琪的，而且她这个人往往在惊人之举，常常会做出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来。”紫薇拉了拉我的衣袖，对我说。
永琪笑了笑，坦荡地说：“尔康，紫薇，你们的意思我很明白。请放心，如果等我到了大理，小燕子还在等我，那我便是前去赴约的；如果……万一有去的晚了，一切都已经事过境迁了，那么，我也会送上最真诚的祝福的！然后，我便会仗剑天涯，依旧潇洒快活的。总之，这个皇宫我是绝不会再来回来了。所以我额娘就请你们多多照顾了。现在我必须要走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早点赶到大理，早点接受命运的安排，也可以早点安心。”
我上来，重重的拥抱了我永琪：“一路珍重！我最朋友，我的兄弟！从此以后，愉妃娘娘、欣荣还有绵亿就是我们福家，就是我和紫薇的责任了！”
道不完的离情别意，说不尽的珍重万千，最后只有“珍重”两字了得！
永琪的马儿绝尘而去了，紫薇的泪水蓦然而下。
我把她轻搂入怀：“紫薇。永琪是去寻找他的幸福，去过他真正想要的生活，所以，你不要哭，应该为他高兴才对。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因为不管有多少的山高水遥，也比不上我们之间的情深义重！”


五十三、皇恩浩荡
——尔康说
愉妃娘娘和欣荣一走，紫薇就怯生生地问：“皇阿玛，可不可以不要再打尔康了？”
“紫薇，朕哪里是存心要打尔康的？只是事出无奈，你不要怪皇阿玛。”皇阿玛怜惜地看着挺着大肚子的紫薇，向着殿外探头探脑的“四大才子”说：“你们几个，还不快点进来，把你们的额附搀了起来。”
“奴才遵命！”“四大才子”飞快地跑了进来，搀的搀，扶的扶，小心地帮我从长凳站了起来。
臀上的伤痛袭来，我不由自主地“哎哟”了一声。
紫薇又是心痛又是心急，却又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观察我的伤口，只能扶了我的手，不停地问：“尔康，你怎么样？你很疼是不是？”（虽说我们是夫妻，但伤在这个地方，也实在是......呵呵）
我注视着她，笑着说：“紫薇，没事的，我不疼！我从练武，身子骨好的很，这些小伤小痛算得了什么？”
“这样子不行，你们几个，快把额附放下来，小心，轻点儿。”皇后娘娘皱了皱眉，看着手忙脚乱的我们，对老佛爷说：“老佛爷，尔康伤成这样，怕是行动不得。不如先留在宫中休养，叫太医们好好地疗伤，反正漱芳斋还空着。请老佛爷示下。”
我虽然知道皇后娘娘对我们已经不象从前那样了，刚才又为我说了话，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佛爷，尔康虽说是皇阿玛的女婿，但终究是外男，留在宫中多有不便。再说，我阿玛和额娘此时一定是急得不得了了，还是回学士府去的好。”我恳求老佛爷说。
“尔康，你说的理。这样吧，叫人抬了软轿来，多放些棉垫，忍着点痛，想必也能到学士府的。”老佛爷点着头说。
“老佛爷，软轿太小，不能伏着的，尔康现在是坐不得的。”皇阿玛开口说：“来人，去把紫薇格格的舆轿驰到慈宁宫前来，对了，去朕的御马监，选跑得最稳妥的马来驾车。”
“皇帝，这恐怕不妥吧？尔康虽说是额附，但君臣有别，就是紫薇的舆轿也是坐不得的，何况是御马驾车？”老佛爷迟疑地说。
皇阿玛执意说道：“老佛爷，尔康今日为朕所做的一切，莫说是坐这个御马驾车舆轿，便是赐他坐一回皇舆也不为过！”
看老佛爷不再反对，皇阿玛一边命人下去安排，一边又说：“你们都散了吧，各回各的宫去。唉，今天这事，搞得朕真是头痛的很，朕也要休息了。和恪，永琰，随皇阿玛回延禧宫去。”
说完，皇阿玛向着老佛爷请安告退，带着令妃娘和和恪、永琰走了，临行之际不忘对我们说：“尔康，紫薇，今天这事，皇阿玛谢你们了！尔康，以后的事，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朕。你就在家好好地养伤，把这身子给朕养好了，将来为国家效力！”
慈宁宫外围着的嫔妃、太监、宫女们都散尽了，皇兵娘娘为绕在她的身边的永璂整了整衣襟，叹了叹气，也打算回去景仁宫。
“皇后，你留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老佛爷先安慰了我们几句，然后对皇后娘娘说。
“是，臣妾遵命！”
舆轿来了，和敬姐姐和珠尔姐夫帮着紫薇把我送入了轿中伏着，然后与我们一同出了宫，而且坚持要送我们回家。
“固伦公主的舆轿与和硕公主的舆轿同时出现在大街上，可真是难得的很！呵呵，不知道百姓们又会怎样地议论了？”我侧着头，与守在我身边的紫薇开起了玩笑。
“尔康，你也真是的！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知道伤口要不要紧？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心中真是难受极了，都是我不是，让你受了罪。”紫薇眼泪汪汪地说。
我伸手抚摸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说：“怎么是你的不是？你明明知道，永琪这么一走，愉妃娘娘第一个要问罪的人就是我，这顿板子迟早的躲不过去的。不过，能为皇阿玛分担些，也值了。就是吓着了我们的孩子了！哈哈，等见着了永琪和小燕子的时候，我可是好好地跟他们算这笔帐！紫薇，你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孩子怎么样？”
紫薇把她的手覆在了我的手上，与我一同与我们的孩子接触着，脸上露着母性的光芒，甜甜一笑：“尔康，你放心，我很好，我们的孩子更好！这个孩子，凝聚了我们全部的爱！尔康，我相信，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个最善良、最勇敢的人，而且，他会为有你这样的一个阿玛而感到骄傲的！”


紫薇的这一番话，让我的心中暖暖了，充满了威动和骄傲：“紫薇，你这样的一个额娘，才是我们儿子的骄傲啊！”
紫薇“吃吃”地笑了：“孩子都还没有出生呢，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个儿子？”
“我是他爹，自然知道他一定是个儿子！再说，上次在慈宁宫，愉妃娘娘不也是说了吗？你的肚子尖尖的，保管是个儿子！不过，如果是个女儿，我一定也会好好地爱她的，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不重要，反正我们这么恩爱，又年青，还怕将来没有儿子来继承福家的家业？”我见紫薇神然有些儿黯然，怕她误会我只盼着儿子而不要女儿，赶紧解释着。
紫薇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半晌才说：“尔康，我现在只想着绵亿。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有了这么多人的疼爱，可是绵亿好可怜啊！永琪走了，愉妃娘娘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以后在老佛爷和皇阿玛的眼中怕是再也没有什么位子了。还有欣荣......欣荣以后该怎么办啊？虽然说这一切不是我们造成的，但我的心里总觉着有愧啊，愉妃娘娘平日里待我们也是不错的，欣荣也真的把我当成了姐姐了啊！”
“紫薇，我何曾不是这样的？但是在永琪和小燕子以及愉妃娘娘和欣荣之间，我们不得不，也必须要选择永琪燕子！愉妃娘娘虽说现在精神不大好，但有欣荣在，她也不会受苦的，欣荣是个聪明的女子，只是可惜嫁错了丈夫！她明明知道永琪心中只有小燕子,却执意要做这个五福晋,如今这般田地,能怪得了谁呢?当初,你和晴儿不也是劝过了她?”
紫薇想了想,又说:“可我听欣荣临走之时说的话,什么十三年前的承诺?尔康,十三年前,永琪跟欣荣有过什么承诺不成?”
“十三年前，欣荣六、七岁，在老佛爷的宫中住过一些日子。永琪当时十岁的样子，而我比他们大了一些，加上尔泰、晴儿，我们五个人曾在一块玩耍过。不但，我当时已经在为进宫备选御前侍卫而做准备了，大多数时间是习文练武，在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一些。至于发生过什么，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恐怕要问永琪、晴儿和尔泰他们了。不过，就算永琪和欣荣之间有过什么承诺的话，那也是小孩子之间的戏语，能当真吗？这，就跟我与晴儿当年看雪看月亮一样，都已经是事过境迁了，何必又耿耿于怀？”
其实对于十三年前那个所谓的“承诺”，我是从尔泰的口中听说过一些的。但是事过境迁的事，多说何益？难得紫薇又是多思多想的了。唉，有这么一个聪明而又善良过了头的妻子，真是我最幸福的“烦恼”！
“尔康,你们男人也真是太狠了!难道除了自已心中的女子,就不可以对别的女子多一点怜惜么?”
“紫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男子汉大丈夫,对待感情之事,自然是有所区别的!我又不是皇阿玛,可以爱尽天下的女子!便算是皇阿玛,不也是只对你娘情有独钟么?别说是永琪,就算是将来,如果我的生命中出现了别的女子,你也只能是我的唯一.还让得我们新婚之夜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便算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也比不上我的紫薇!而我,福尔康,只能是紫薇仙子的紫薇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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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佳期以待
——紫薇说
自从尔康去了骁骑营之后，每日都是天刚发亮就离家了，到回来之时已是掌灯时分了，而且是一脸的倦容。
今天，他比往日回来的更晚了些，还穿着一身白色的铠甲。
平日里他穿官服的样子我见得多了，而今却是第一次见他穿着铠甲。不过，这样的他更显得气宇轩昂，叫我好生地喜欢。
上前想为他卸下了铠甲，尔康却拦下了我说：“紫薇，这东西重的很，你仔细伤了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只得随了他，转身自去斟了茶奉到了他的面前。
尔康换上了舒坦的家穿衣衫，接过了茶，却不饮用，放到了一边，只是拉着我一同在床沿坐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腹部，关切地问：“紫薇，孩子怎么样？他有没有闹你？”
“没有，孩子很好，很安静！尔康，你不用担心我们，你只管去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依靠在他的肩头，宽慰着他说。
其实随着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在将为人母的浓浓喜悦之中却带着隐隐的不安。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命在旦夕。我济南之时尚是少女，虽然不知生产之痛，却也听多了千佛山下的农妇们在生孩子之时的生死一线，记得王妈妈曾对我说过：“紫薇，这女人生孩子啊，可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你娘这么辛苦才生下你，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娘啊！”
我那时虽然对王妈妈的话似懂非懂的，但是，对于生孩子一事，却已经埋下了害怕之心。后来，又经历了欣荣生绵亿之事，我心中的阴影越发的重了。
虽然明知是杞人忧天，老佛爷早已在宫中选好了最有经验的接生嬷嬷，并且已经在福家住下了。额娘也亲自打点好了生产时所需的一切物件，还细细地叮咛了我许多。
照理说我是不该担心什么的。可是，我的心中却真的是不安和害怕啊！
但是，这种不安和害怕是绝对不可以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特别是在尔康面前。我不要他跟着我一同担心。
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地把他生下来的。
“紫薇，你在想什么？”见我沉默不语，尔康问道。
我努力地挥去了心中的不安，笑着对他说：“我在想，你今天怎么穿上铠甲了？还是白色的。煞是好看！”
“我当你在想什么呢？原来在想你的夫君今日为何‘煞是好看’？这是我们正白旗的战袍的颜色，但可不是每个人穿上都有你丈夫这般威风凛凛的喔！”
想来是信了我的话，而且是受用的很，尔康的心情大好，便开始与我玩笑了起来，语气之中尽是满满的骄傲。
我禁不住笑了：“福将军英雄了得，少年才俊！难不成你是故意穿了这身在紫薇面前显摆的不成？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得意起来了！看来，正如鄂三哥所言，这顿板子还是打得轻了。”
“我在你面前有什么好显摆的？不就是一层皮吗？何况，这层皮之下的身子你有哪一处没有瞧见过？”
尔康把脸凑近我，带着几分邪气笑坏坏地说着。
回味了一下他的话，我的脸红了，埋下了头不敢去看他。我知道，他最喜欢看到我脸红的样子。
尔康却不放过我，用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眼中闪烁着无奈而又热烈的浓情，看了我许久：“紫薇，太医说你的身子弱，禁不得折腾。所以，为了这个孩子，我们……我们太久没有在一起了……，我很想你，你呢，我没有想我？”
我的心荡起了一池春水，阵阵涟漪，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才好，只得装糊涂道：“我们不是每日在一起的么？天天见得到，何来的想与不想？我呀，可是在想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样子呢！”
我知道，我这样的回答，他必定是不满意的。
果然，他皱了皱眉，有点儿不开心地说：“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这孩子还不曾生下来，你就把我搁在一旁了！怪不得柳青老是抱怨金锁现在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思琪，眼中早就没有他这个丈夫了，看来我以后的待遇也是一样的。你们这些女人啊，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我们，哪里来的孩子？”


他的这种孩子气，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看来，不管怎样强势的男子，在妻子面前都是一个小孩子这种话果真不假！
我只得哄着他说：“尔康，你怎么跟自己的孩子吃起醋来了？这也是你的孩子呀！正因为这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爱的延续！所以我才会这么盼着他，想着他。难道你就不盼着他，想着他的么？”
“哈哈，紫薇，我是在逗你玩呢！我跟你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他？我这想做阿玛的心啊，不知道比你还要急多少呢？”
尔康“哈哈”大笑道，然后复又皱起了眉：“紫薇，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今天会穿这身铠甲回家吗？唉，这事，让我烦着呢！眼见得你就要生产了，我多么想天天在家陪着你，照顾着你。可是，这几日偏偏遇着了军事演习。你也知道，我这次去骁骑营做了个参将，原是‘待罪之身’，却要协助统领处理日常事务。军队不比在皇阿玛的身边，傅六叔军纪严谨，请不得假。我如今虽然身处军营，却时时刻刻担心着你，就怕万一我不在的时候，你生产了怎么办？所以，今日操演完毕，我顾不得换下衣衫，立马就回家了，心里一直在想：‘紫薇，你会不会今日就要临产了？’”
原来如此，我心中又是暖暖的，将身儿偎入他的怀中说：“尔康，家里现在这么多人照顾着我，你不用担心的。再说，不是还有额娘吗？事无巨细，额娘都一一打点了。紫薇知道你爱着我，爱着我们的孩子，但是，万万不可太儿女情长了，辜负了皇阿玛对你期望。”
“紫薇，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但是，我管不了自己的心啊！紫薇，你告诉我，我要如何能做到不担心你？又如何能做到少爱你？”
一声低叹，吹气如兰，话到唇畔，只取嘤咛，我抬首相就，两腮紧贴：“尔康，不要少爱我，只是，你也不要担心我！有你这句话，够了！你放心，我不再害怕了，所以请你也不用害怕，好吗？”
尔康把我搂得更紧了些，却小心翼翼地护住我的肚子，带着疑惑问了：“紫薇，你害怕？为什么啊？”
我正想着用什么话来搪塞了他，却听门外额娘的声音传来：“尔康，紫薇，你们睡下了吗？”
尔康放开了我，前去开门，我忙整了整衣衫。
“额娘，天都这么黑了，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派个人来传话不就行了吗？”尔康把额娘迎了进来。
我忙走上前去，想要给额娘请安。
额娘却抢先扶着我坐了下来，然后笑盈盈地看着我说：“紫薇，算算日子，这三五日之内，你就要生产了，但是也没个准，说不定会提前的。所以啊，额娘今儿过来就想跟你们说一声，明儿一早，我说带人过来，把厢房收拾一下，早做下预备，也免得到时手忙脚乱的。”
“额娘，紫薇在这房中生孩子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搬来搬去的这么麻烦？”尔康不解地问额娘道。
额娘轻轻地打了一下尔康的手说：“你这孩子，懂得什么？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免不得有些污秽之物，坐月子的时候，紫薇又不可以下床，在这儿怎么行？还有啊，你们年青夫妻的，有些事儿不明白。不过听额娘的没错，尔康，紫薇坐月子的日子，你可不许去烦她，老老实实地给我睡在这儿！这是福家的规矩！”
一句“年青夫妻的，有些事儿不明白”，听得我和尔康都脸红了。
额娘的意思，我们哪里真的会不明白？


五十七、悲喜瞬间（上）
紫薇说：
隔天，额娘就带着嬷嬷们和我房中的琴棋书画把我的东西搬到收拾的干净明朗的厢房去了。
我想去帮些儿忙，却被额娘拦下了：“紫薇，你就好好地坐着，不要劳累了。额娘啊，保证把这儿拾掇得你喜欢的。你看，这新棉被软软的，枕头也塞满了薰衣草呢，你坐月子的时候，闻着可以宁神安心的。对了，还有这襁褓，还有你的新寝衣，可都是用最好的棉布做的，保管你们母子两个穿在身上都舒舒服服的。”
“额娘费心了！”我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说：“额娘，您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儿子啊？如果不是……”
额娘愣了愣，但又马上笑了：“你这傻孩子，难不成你以为额娘只盼着孙子而不喜欢孙女的么？额娘也只是就么一说罢了！其实啊，不管你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福家的长房孙儿呢。便算你这一胎生的是女儿，额娘跟你阿玛也一样喜欢的紧！你跟尔康这么恩爱，年纪又青，还怕将来没有孙子给额娘抱？”
被额娘看破了我的小心思，我只得讪讪笑着，不好意思地执起竹篮中的新剪子说：“额娘，这是做什么的呀？”
“紫薇，你放下那个，仔细伤了你的手，这剪子可锋利着呢。这是给小孙孙剪脐带用的。”
额娘边指挥着嬷嬷去床头上方悬挂白绫，边回头对我说。
我“喔”了一声，放下了剪子，走过额娘的身边，好奇地指着白绫说：“额娘，这个又是做什么用的？”
额娘慈爱地看着我，拉了我的手说：“紫薇，额娘知道你第一次生孩子，心中一定有一些害怕的。别担心，没什么的，我们女人谁不是要经过这一关的？额娘生了尔康和尔泰两个儿子，有经验。所以，额娘告诉你，生产的时候会有些疼，但不碍事的，很快就过去了。如果到了疼痛难忍的时候，你就牢牢地抓紧这条白绫，一用力，孩子就生出来了。老佛爷不是已经送了最好的接生嬷嬷过来了吗？还有，到时候太医们也会在外面候着的。好孩子，我们都会守着你的，你把心放下来就是了。”
“我的好额娘，紫薇谢谢您了！”我靠在额娘的肩头感动地说：“您就么疼我，处处为我着想，紫薇不知道该怎样报答您好才好？额娘，能做您的媳妇，实在是紫薇的福气！”
额娘轻轻的抚着我的头说：“看你这孩子说的！你不单单是我的媳妇，更是我的女儿，额娘不疼你还疼谁去啊？何况你又是这样的孝顺！紫薇啊，有你这样的媳妇，才是额娘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对了，紫薇，前些日子额娘不是跟你说是找个奶娘吗？昨天个就有信了，是个汉人，姓李，人倒是不错，长得也清爽俊秀，只是要可怜见地，丈夫没了一年了，带着两孩子不容易，所以想出来做事。不知你忌不忌讳这个？”额娘想着了一事，忙对我说。
我摇着头说：“额娘，我从不忌讳这个。我娘从小教我，要怜惜老弱孤寡，何况皇阿玛的《礼运大同篇》不也是这样教导我们的吗？我从小是我娘带大的，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日子不容易。我如今这样的幸福，你帮别人的地方自然要帮别的，我虽然帮不了天下所有的可怜人，但如今这个人既然让我知道了，却是不能置之不理的。额娘，您就留下她吧，行吗？”
额娘点点头说：“紫薇，你这样说，额娘就放心了！明儿便叫管家把奶娘接进府来就是了。其实额娘也不信这个的，好人有好报，菩萨在天上看着呢，你这么一个善良的孩子，将来啊，自然是事事大吉大利，逢凶化吉的。”
其实我原本的意思是不打算找奶娘的，我早就跟尔康说过，我自己的孩子，我一定要自己亲自带大，只是听额娘说那李姓的妇人这般地可怜，才起了怜悯之心，反正福家也不在乎多出一些月钱银子。
可谁知我今日的一点小小的怜悯之心，却让那李奶娘在东儿得天花的时候，用自己的性命来照顾。
看来许多的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数。所以，这做人啊，不管在任何时候，还是多存一点的善念才好。


常太医胸一挺，骄傲地说：“我师妹，‘百草堂’白家的当家大奶奶！她是什么身份，能随便给人接生的？”
话音刚落，就听下人们在门外大声禀报：“‘百草堂’白家大东家到！”
只见一个四旬方外的汉子正大步地行来，肩负着药箱。
“师弟，怎么是你来了？师妹呢？”常太医迎上前去问道。
那白大东家也不回答常太医的话，只是向着阿玛拱手道：“福大人，接到我师兄的口信，原本应当立即赶来，可不巧内子却去了郊外访友，不过，在下已经派人去接了。现在，应该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内子与在下经常切磋医术，在下虽然不懂得接生，却也是略懂医术，便就先过来了，看看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得上忙的？”
“白大东家，你就不要过谦了，你哪里是略懂医术？你的医术，我们宫中的太医哪个不佩服的？你一来，咱们也就放心了！”胡太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
“这样，救人要紧，在下也不客套了！请问孕妇现在的情况怎样了？羊水什么时辰破的？什么时辰见的红？”

度娘怎么又抽了？中间的一大段发不上了！算了，反正你们也看过了，不发了，弄不发又要被关小黑屋了。

额娘都一一回答了，再后说：“白大东家，这羊水会不会流干啊？紫薇都已经昏过去了！”
白大东家想了想说：“福晋请放心，还有时间的。不过此时格格却万万昏不得，便算是内子到了，这生产还是须靠格格自己的力量才行。有没有可以续神的东西，如参片之类？”
“参片来了！福晋参片取来了！”侍琴边喊边跑了进来。
白大东家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说：“先把这个用温水化了，强行给格格灌下去，能灌多少便是多少？然后把这参片嚼碎了让格格含在口中。”
“我这就去！侍琴，快倒水来。”额娘接过药丸，转身就急急地往内室而去。
“眼下虽说已经快入夏了，但孕妇惧冷，孩子一生下来，也受不得凉，还是要用暖炉才好，不可以用木炭，木炭味重，孕妇、婴孩都禁不起。不知家中有没有上好的银炭？”白大东家有条若隐地指挥着。
“有，有，刚收好呢。我这就去取。捧剑，你快去搬暖炉啊？”掌书也是快步儿往外跑去，一边还回头对捧剑。
谁知研墨早就跑在她的前头了：“你走得这么慢，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取来啊？反正我也知道收在哪了。我去吧！”
看来，紫薇没有白对这六人好了一场！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额娘从内室走了出来：“紫薇醒了！紫薇醒了！白大东家，你这药丸好生的了得！只是她现在却是越发的疼痛了，不知道白大东家有没有法子可以减轻她的疼痛？看到孩子这样的难受，我的心里也痛极了！”
我中灵光一现，走向常太医说：“常太医，你不是有麻沸散吗？可不可以给紫薇用一点，来减轻她的痛苦！”
常太医这时也不玩闹了，正色地说：“这不行！一来，用了麻沸散对胎儿不好，胎儿现在还在腹中，会影响到脑子的！二来，如果用了麻沸散，紫薇格格就昏睡过去了，怎么还有可能会生产？”
天哪，紫薇，我怎么眼看得你这么痛苦却束手无策？早知如此，这孩子不要也罢！


“已经有约两指了。”接生嬷嬷回答道。
“继续观察，等开了三指就把胎儿拉出来。也请格格使点力，不用怕，一切后果有白某担当！”白大东家果断地说。
紫薇床上已经成半昏迷之状，听了白大当家的这话，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双手狠命地抓住了白绫往下拉，口中只是不停地呼唤着：“尔康，尔康……”
她的这般模样，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我心中一酸，跪倒在她的床头，拂着她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粘在了一处的发丝，用平安最温的声音，轻轻地说：“紫薇，尔康在这！尔康守着你！尔康陪着你！有白神医在，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尔康，你怎么进来了？你……你快出去！这儿……很脏！”
气若游丝的紫薇呵，此刻，你为什么还要顾着我？
“好紫薇，你不要说话，说话很累的！你只要听我说话说好了！在我的眼中，此时，此地，是人世间最最干净的地方，是最最美丽的地方，自然，这种干净，这种美丽，都是因为有你！所以，请你不要赶我出去，请让我分享这种干净与美丽！也请让我分担你的痛苦！好吗？”
紫薇没有再说话，只是呜咽了一声，泪水大颗大颗地从她美丽的双眸中滚下。
“紫薇，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唱我们们歌，你喜不喜欢听？”我凑在她的耳边，微笑着说。
“好……”
“那我唱了喔！”“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 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当地球不再转动/当春夏秋冬 不再变化/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不能和你分散/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紫薇，这是我们的《当》，还记得吗？你眼睛失明的那会子，我抱着你，不停地唱这首歌！后来，老天爷终于被我们感动了，你的眼睛复明了！好不好听？”“好……听……”“嘘，乖！不许再说话了啊！让我来说！还有一首呢？你听：我向你飞，雨温柔的坠 ，想你的拥抱把我包围；我向你飞，多远都不累，虽然旅途中有过痛和泪 ；我向你追， 风温柔的吹， 只要你无怨， 我也无悔 ！爱是那么美 ，我心陶醉 ，被爱的感觉……只因为相遇太美…… ，紫薇，这是只属于我们的《雨蝶》！还记得吗？在我们的新婚之夜，就是这首歌陪着我们渡过了良宵！这首歌里有着我们浓的爱，是这种爱，才让我们有了这个孩子！所以，请你务必要坚强些，再坚强些，为了我，为了孩子，一定要撑着，好吗？我就在你的身边，我看着你，我知道我的紫薇一定可以的！”其实这首《雨蝶》之中还有些歌词让人伤怀，所以我故意地略去，专门挑些最美好的句子，毫无顾忌地当着白大东家，当着接生嬷嬷的面唱了出来，我不怕别人取笑我儿女情长！爱，怎么会让人取笑呢？紫薇笑了，唇边绽开了一朵花！她懂得！她明白的！够了！可是，这朵花才绽开了一瞬间，又萎靡了下去，紫薇的脸色更苍白了，眼睛又黯淡了下去。她，是在忍着多大巨痛啊！“白神医，白先生，怎么办？紫薇又要昏迷了！她快要痛死了！这该死的小东西，怎么还不出来啊？白神医，你那药丸还有吗？再给紫薇用一粒啊！”白大东家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额附，这药的药性极强，用多了不但会对将来的下次生育不利的，而且也不利于现在的胎儿。”“还说什么下次生育？不生了！再也不生了！便是这个小东西，不要也罢！你快点给紫薇用药啊！”什么修养？什么风度？我早已顾不上了！只是气极败坏的大吼着。“尔康，不要……不要用药……我要这个孩子………求你……”紫薇拼着一口气，哀求着说。“好，要，要这个孩子！你不要说话！”这个时候，我怎可逆了她的意？“大少爷，参汤煎好了，要不要端进来？”侍琴在门外叫道。“你还罗嗦什么？快点端进来！”“额附，这参汤来得及时，你一定要给格格灌下去，能灌多少是多少！”白大东家说。我一把夺过侍琴手中的参汤，略略抬起了紫薇的头：“紫薇，你快点喝，喝了就有气力了！”紫薇努力地张开嘴，连着喝了几口，却又被呛得咳出了声。这一咳怕是又带动了经脉，她痛苦的脸都拧住了。“紫薇，慢点，慢点！好，好，我们不喝了！”好在这参汤她已经喝下了一大半下去。我放平了她的身子，用手在她的朐口给她顺气。渐渐地，她的精神好象好点了。


这时，其中的一个接生嬷嬷却说了一句话：“额附，奴婢接生多年了，这种状况却是第一次看到。依着奴婢看，这母子恐怕只能保一个！请额附给个准话，奴婢们也好行事！”
“什么母子只能保一个？宫中白白养着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用的？”我一听，火冒三丈：“如果一定要二者选一，自然是保紫薇，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尔康，不要！我身子骨不好，吃了常太医这么多药，好不容易才怀上了，怎么能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紫薇，你原来都知道？”
“是，我知道，如果我连这个都不知道，我还配做你的紫薇吗？嬷嬷，我是格格，比额附大，我……我命令你们，不要管我，一定要保全孩子！必要……必要的时候，就剖腹取子！”
“紫薇，你这是说的什么混帐话？这里不是永和宫，你也不是欣荣，怎么可以只要孩子不要你？你想急死我啊？”
“尔康，你不要急，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对我的情份，如果我为了保全自己而舍了这个孩子，你又是绝不会同意纳妾的，那么，福家不是无后了吗？你不是没有孩子了吗？这怎么对得起阿玛和额娘？怎么对得起福家的列祖列宗？只有保全了这个孩子，我才可以安心！以后，我不在了，便算你不肯再娶，这个孩子，多少也可能给你点念想啊？”
一番话，说得我失声痛哭，紫薇，我怎么值得你如此待我？“额附、格格，不要听她们的，有白某在，一定会保母子平安的！只是格格少不了要受些苦痛！”这时接生嬷嬷叫了起来：“门开了三指了！可是这羊水已经完全没有了，再不生出来的话，这胎儿可真的是没用了！”“那快点拉出来啊！”是白大东家的声音！“可是，胎儿实在是太大了，格格是第一胎，那……那儿紧得很，无法拉出来啊！这”接生嬷嬷的声音都变了！“有没有剪子？快拿新的剪子过来！把这粒药丸用热水化开了，把剪子放入消毒，剪开格格的那处？”白大东家的手从屏风外伸了过来，手上放着一粒红色的药丸。侍琴边忙接了，找着剪子，一并放入水中。可当侍琴哭着把剪子递给接生嬷嬷时，她们却一个也不敢接，只是吓得说：“额附饶了奴婢们吧，这事奴婢们从来没有做过，不敢啊！”白大东家一听急了，说：“再不下手的话，怕是白某也无能为力了！”“白神医，就你来吧，这个时候，就不要想这么多了！你是长者，我绝不会怪你的！”只是能保全紫薇的性命，我还顾得上紫薇被看了去？我的紫薇，不管出了什么状况，在我心中永远是纯净的！可紫薇？唉，我的紫薇却执意不从：“尔康，如果你这允许这样的话，我便咬舌自尽！”以前，为了保会贞节，她就咬过舌了，而那时在她面前的只是容嬷嬷罢了，她已经是这样了，这次，面对白大东家，我绝对相信她会这样做的。我咬了咬牙，说：“白神医，请你教我怎么做？我来剪！”当我听完白大东家的指点，净了手，执着剪子却不停地颤抖，这一刀，叫我如何能剪得下去？可是，已经等不得了！狠心地掀开被子，锋利的剪子朝着紫薇，朝着不知道给了我多少快乐的地方剪了下去！紫薇惨啊了一声，一股血水涌出，接生嬷嬷一把推开我，然后，手一拉，一个孩子就被拉了出来！“恭喜格格，恭喜额附，是个小贝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