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乙的一番激昂的话，引起旁听者议论纷纷。
“烈妇啊，当为天下女子之楷模，我等男子无不仰视。”
“我听夏家的族人说，夏老太爷过世后，夏家的不屑之辈为了霸占他家世产业，欺侮几个弱流女妇，才编出些恶毒的话来。实在是小人行径！”
“自从明珠格格和福额附回到济南后，俺们千佛山下的乡亲们不知道受了他们多少的恩惠？俺们全家都保佑格格和额附长命百岁，多子多孙呢！”
我在马上听了，感叹不已，这府台大人看来是个可造之材，办事极为神速。
在想着，已经到了娘的墓前，巨大的遮阳棚下，在一老者率领着几位乡绅迎上前来。
“艾先生，二十多年不见，你风彩依旧啊！想不到老朽在有生之前，还能得见艾先生，真是开心的很！紫薇，你也这么大了，又光耀了我们夏氏门槛，你外公的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骄傲的。”
老者向着正在下马车的皇阿玛和紫薇说。
我观其神色，虽然恭敬，却不惶恐，想必是不知道皇阿玛的真实身份，只当是从京城过来的，有皇室有来往的商人而已.
皇阿玛看着那老者，一脸的疑惑。
老者又说：“小老儿是夏氏的族长夏知海，当年艾先生与贞娴夫人成亲的时候，正是小老人作的证人。”
“喔，原来是夏老族长，事隔多年，艾先生有些忘怀了！请夏老族长见谅！”皇阿玛脸带微笑，拱手道。
“艾先生说哪里话来，想是这过了二十多年，小老儿老得让艾先生认不出来了吧？”
皇阿玛哈哈大笑，对老者说：“老族长客气了！你请！”
“同请！”
看着众人环护着皇阿玛和老族长进入棚中，永琪忍着笑对我说：“尔康，真有你的！”
“尔康，你是怎么编出这些话来的？又是从哪这么快找来了这么多人？”紫薇也是一脸的疑云。
“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水平！这都是府台大人的功劳！”
我对济南府台拱手致谢：“有劳大人了！”
所谓历史与事实，每每可为统治者的意志而重新编写，而今日事出有因，后世之人，想来也会理解的。


度娘抽了！！！！

“娘！”紫薇惨叫了一声，飞扑了过去，快得让我和永琪来不及反应过来拉住她。
这么一个柔弱女子，体内竟然有如此的力量。
我来不及细想，赶紧地追着她而去。
紫薇哭喊着伸出双手抓住飞舞的碎片，沾手之际，却只握住了尘灰点点。
“大师，我娘是不是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紫薇瘫倒在我的怀里，哀伤而又带着希冀地看向方丈大师。
“阿弥陀佛，贞娴夫人业障消除，魂归极乐，可喜可贺！”
“是真的吗？”方丈大师的话让紫薇转悲为喜。
“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时，敛阴师往棺材里面看了看，说道：“阴气散尽，贞娴夫人容颜已化，可以捡骨了。请格格、额附及各位师父们回转棚内。”
我扶着三步一回首的紫薇随着千佛寺的僧众们回到了皇阿玛的身边，远远地看着吓晕了又醒转过来的舅婆在敛阴师的指点下从棺材之中捡出森森白骨，以人形之状重新摆入一旁的金丝楠木棺椁中。
我捂上了紫薇的眼睛，指缝间尽是潮湿一片，紫薇无声地哭泣着。
红颜绝代，终成黄土陇中一枯骨；情深似海，只得一声长叹回首中。
紫薇，但愿在我们的有生之日，你是最后一次流泪，最后一次经历生离死别。
等敛阴师把老佛爷赐下的《金刚经》、皇阿玛的画卷、玉扳指以及紫薇的青丝放入棺椁中后，就叫弟子来请我们行孝子孝女之礼。
娘没有儿子，女婿为半子，为其捧牌位原本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不想，永琪却请示皇阿玛说：“皇阿玛，以您的关系来说，夏氏额娘也算是儿子的母亲，永琪愿做孝子。请皇阿玛恩准。”
皇阿玛点点头：“难得你有这片心意，去吧。”
走向遮阳伞的路上，我对永琪说：“永琪，你今日之恩，我和紫薇感激不尽。”
永琪看着我和紫薇说：“将来，我的额娘少不得要你们照顾，如今算是永琪的回报吧。”
于是，捧剑打着伞，永琪手捧着灵位在前，我和紫薇扶棺居中，皇阿玛率着众人在后，朝着南坡而去。
沿着陵墓两侧石仲马林立的长长甬道，远远地看到了巍然屹立着的贞节牌坊，牌坊之后，就是依照着嫔妃规格修筑的娘的新居。
娘，这就是你最后的归宿，你用一生等待而得到的归宿！
因为皇阿玛的身份已经大白，所以，我们在济南不能久留了。
因千佛寺的僧人护救有功，皇阿玛敕封为护国禅寺。
紫薇也认回了她的舅公舅婆，并把管理陵园的事情和陵园附近的田地一并交给了她的表舅和李伯一同看管。
今晚，是我们留在济南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巡视了整个夏府，交待了济南府派来的兵士之后回到房中，紫薇已经睡下了。
我也上床躺在了她的身边，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之间，忽见一群仙女侍候着一位贵妇前来。原来是娘。
我连忙下床请安：“岳母大人！”
“尔康！”娘对我微微一笑：“我把我心爱的女儿交给你了，请你好好的照顾她。将来，你们还会遇到些磨难，你也会经历些折磨。但娘会尽力地护佑着你们，你们最后会很幸福很幸福的。所以，不管遇着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坚持信念，绝对不可以退缩。你们保重，娘走了。”
说罢，她无限爱怜在看了熟睡中的紫薇一眼，飘然而去。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睛，却原来是梦。
“娘，娘，您别走……”我身边的紫薇突然大叫了起来。
“紫薇，你怎么了？”我侧转身子抱住了她。
紫薇呆呆地说：“尔康，我梦见娘了。她说因为皇阿玛的金口玉言，她已经成为莲花仙子了。还对我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想留住娘问个明白，娘却离开了。尔康，我不明白娘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很害怕。”
“别怕，一切有我呢！”我把她搂得更紧了些，用我温热的怀抱来消除她心中的恐惧。
不管，将以后有什么磨难等着我们，我都不会怕的，何况娘也说了，受折磨的是我，而不是紫薇，这就够了。
天亮了，我们去侍候皇阿玛的时候，把昨夜做的梦对他说了，只是瞒下了磨难一节。
皇阿玛沉思默想了许久，说：“想不到二十年前我与雨荷的一句戏语，居然成真了！可是，她为什么不入我的梦中来呢？”
这一年，大明湖的莲花开得格外娇艳！


只要我们大空一起努力，会越来越好的。

阿玛听完，沉吟了一番说：“尔康，这可是件大事！没有经过御医的开方，怎么可以随便拿药酒给皇子饮用？何况五阿哥不是一般的皇子！我看这其中一定有文章。”
被阿玛这么一说，我也觉着事情有些严重了，便说：“阿玛，你看此事我要不要去调查一下？”
阿玛摇了摇头说：“尔康，你如今虽说是个额附，但毕竟是个外臣，宫闱之事，万不可插手！依我之见，便说是要给紫薇请脉，叫人拿了我的名贴，去把常寿请到家中，问他便可了！”
“还是阿玛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叫捧剑去请常太医。”
我说完便叫来捧剑，拿了我的腰牌和阿玛的名贴，进宫去请常太医。
不多一会，常太医就接来了，常太医与阿玛相识多年，彼此之间也用不着客套。
常太医先是给紫薇把完脉，说：“格格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再服些养气补血的药就可以了。”
开完药方之后，常太医斜着眼睛看着阿玛说：“福大人，你把我请到家里，就是为了给紫薇格格把脉这么简单?”
阿玛轻咳了一声，看向额娘。
额娘领悟，笑着对紫薇说：“紫薇，我们娘俩去花园走走吧！”
额娘和紫薇一走，常太医便说：“福伦，你们父子俩鬼鬼祟祟的搞什么把戏？有话快说，我那御药房可忙着呢！先说好了啊，不管什么事，可别把我拉下水！这些年，我老人家可被你们折腾够了！”
阿玛便把对“睡前酒”的猜疑对常太医说了。

常太医半阴不阳地说：“我说福大人，这永和宫的事我一个小小的御药房管事怎么会知道？此事，你要休问我，要问就问那个五福晋去。”
“你这个老怪物，你休要跟我打哈哈！这事我看此事还非问你不可！”阿玛却不吃常太医这一套，说：“五福晋才多大的岁数？会有这种东西？宫保夫妇又远在异地，谁会为她带进宫去？便算是托人捎带的，宫外之物，也是须经了重重检查，方可入内，这药酒入宫，你的御药房会不知晓？你这御药房总管是怎么当的？这可是关系着皇子的身体健康，你可不要糊涂了！喔，御医之中，就你的医术最高，你又喜欢配些乱七八糟的药，说不定此物还是出自你的手呢！”
被阿玛这么一激，常太医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大怒道：“你放……福伦，枉你也当了先帝爷这么多年的御前行走，这宫中有多少个见不得人的事，你不知道的吗？是，你说得对，宫保那老两口子不在京城，五福晋自然是没有这东西的。可你就不会用脑子想想，她身边的那个老妖婆桂嬷嬷是从哪个宫拨过去的？哼哼，你有种就去问那个主子！”
“难道？不可能的吧？五阿哥可是她最疼爱的孙子，那位主子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东西给五阿哥？”阿玛听了大惊。
我也是一样的不相信，问：“常太医，你会不会是搞错了？”
“我说你们父子俩这是怎么回事？爱信不信，你们自己看着办！”常太医冷哼了一声说：“你以为那位主子能到今天这个尊贵的地位，是个善茬吗？禁宫之中，有多少的禁药，你们又能知道些什么？”
我和阿玛相视无语。
“那这药酒对身体会不会有害啊？”我又问。
常太医背起药箱，边往外走边头也不回地说：“每次如果只饮一杯，不但无害，反而有助闺房之乐。要不赶明儿咱老人家也给额附大人你配一些？”
只要对身体无害，我也就放心了，呵呵，永琪，这事我可真的管不了。


四十二、喜讯频传（上）
——紫薇说
小花园紫薇树上的花蕊含苞欲放的时候，我和尔康回到了我们的东跨院。
留在家里的司棋、掌书、拾画和研墨接了，主仆几个免不得说了些别后之情。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仆仆之后，精神也好了许多，枕畔之间，我与尔康说起了话来。
对于阿玛请了常太医到家中，又把我和额娘支了出去之事，我实在是好奇的很，忍不住问了尔康。
尔康原本不想说，但他禁不住我的再三央求，加上撒娇“威胁”，最后还是把有关“睡前酒”的事老老实实地跟我坦白了。
未了，尔康还埋怨我说：“我都答应了永琪不可能告诉你，你这样子，实在是让我做了言而无信之人。”
我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说：“什么言而无信？明明是不应当瞒着我的。好个五哥，居然还说我大惊小怪！我岂是这般不明是非之人？如今我娘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只有永琪和小燕子的事，成了我心中的一块大石。他能和欣荣圆房，就表明他和小燕子重聚之期不远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节外生枝？”
尔康也笑了，说：“紫薇，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了不得了，居然能沉得住气！我以为你听了老佛爷指示桂嬷嬷给永琪喝药之事，又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呢。”
我看着尔康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担心啊？老佛爷是我和永琪的亲奶奶呀，她又对永琪寄于了这么大的希望，她怎么可能会害永琪呢？她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让永琪和欣荣尽快生下子嗣而已。虽说老佛爷的出发点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但最后的结果只会对永琪和小燕子有利啊！何况，常太医也不是说了嘛，这药酒如果每天只饮一杯，还能……还能增加闺房之乐呢。”
说到最后，想着这“闺房之乐”几字，实在是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我的脸红了红，扭头不敢去看尔康。
尔康却不放过我，他撑起身子，玩味地看着我，说：“怎么不说下去了？哈哈，紫薇，你的意思是不是嫌我们的闺房之中不够欢乐？那么，要不我也去饮些睡前之酒？”
我窘迫之极，扯过被子蒙上了头。
温润的唇袭上了我的发丝，尔康在我耳边低语道：“紫薇，如今你的身子也大好了，我们该有了孩子了吧？”
郎情妾意，缠绵悱恻，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我与尔康进宫去给老佛爷请安，顺便把从济南的准备送给各宫娘娘的小礼物带了去，自然，也少不了漱芳斋的“六六大顺”们的那一份。
进了慈宁宫，见和敬姐姐也在，令妃娘娘、愉妃娘娘正围着欣荣正兴高采烈地说笑着。见到我和尔康，老佛爷忙招手把我们叫了过去：“紫薇、尔康你们可来了！快点过来，不要行礼了！”
老佛爷话虽这样说，但礼数还是不可以废的。我们便给三们长辈请了安，又与和敬姐姐相互问了好。
“老佛爷，什么事情让您老人家这么开心呀？”我挽着老佛爷的手臂说。
“尔康，紫薇丫头，有两件大喜事，你们是先要听天大的呢，还要先略小些的呢？”老佛爷笑容满面地说。
“那老佛爷您就先说略小些的给紫薇听好了，先让我们乐乐，等一下再听天大喜讯，岂非是喜上加喜？”
“你们听听，这紫薇丫头说的话啊，就是让人爱听。如今还真是喜上加喜呢！”老佛爷笑得更开心了说：“这略小些的喜事啊，就是你和敬姐姐的大儿媳妇，刚生了个儿子，我这老太婆可是当了太祖母了！”
“那可是要恭喜老佛爷，恭喜姐姐了！”自从与和敬公主姐妹情溶以来，我一直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一听这个喜讯，我心中高兴得很，忙向她道贺。
和敬公主轻轻笑道：“紫薇妹妹，这事还是小的，你且听老佛爷说出那个‘天大的喜讯’，再想着给正主儿道喜吧。”
和敬姐姐的话中有话让我听了呆了呆，却听老佛爷又说：“是，是，和敬说的对，是‘天大的喜讯’，紫薇，欣荣有了身孕了！”
欣荣有了身孕了？我昨晚还有和尔康聊起这事，想不到还真梦想成真了！
虽然这个消息是我们企盼已久的，可如今真的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我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如果今日跟永琪有了孩子的是小燕子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欣荣啊，欣荣，眼前的你这样的含羞带喜，你可知道，一旦这个孩子生下之后，就是永琪永远离开你的时候了！
我努力的抛开心中的所有想法，对老佛爷说：“老佛爷，这可是双重的喜事呀！紫薇给你道喜了！还有愉妃娘娘，欣荣，紫薇也一并给你们道喜了！”
“好，好！”老佛爷连声道好，又看着我说：“那么，紫薇你和尔康什么时候给奶奶三重喜呢？”
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我的身上了？
我和尔康对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再开口说话了。
令妃娘娘见状抿嘴一笑，说：“老佛爷，看您老人家急的！紫薇和尔康成亲才多久呀？您就放心，他们小两口这么恩爱，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尔康悄悄地问愉妃娘娘：“愉妃娘娘，怎么不见五阿哥？”
愉妃娘娘语气之中带有些许的不满说：“今儿早上御医才把出了喜脉，他却不见了人影。听说好象是去了会宾楼了。尔康，你跟永琪感情好，帮着我劝劝他，都快当阿玛的人了，不要一天到晚只想着往宫去跑。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如今都比不上欣荣重要！”
尔康应了。
又说了一会子话，我便和尔康就向老佛爷跪安了。
和敬公主也说：“老佛爷，和敬进宫也很久了，也该回去了！”
于是，我们三人想伴着出了慈宁宫，在宫门外，我再次诚心诚意地向和敬姐姐道了喜：“姐姐，紫薇和尔康给你道喜了，恭喜你做了奶奶。”
和敬公主拉着我的手说：“紫薇、尔康，只有你们两个才是真正地为姐姐高兴的人了，姐姐谢你们！唉，看来我这次进宫报喜是选错了日子了！同样是喜讯，却还有天大与略小之分。”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笑笑与和敬公主告了别。
回来的路上，途经了会宾楼时，我们便停下了马车。


“哈哈，原来我们兄妹俩这样的举足轻重啊！”柳青一听，乐了。
我看了看永琪说：“永琪，其实你给这个孩子取‘思琪’之名，最主要的是想要我们以后看着这个孩子，就会想起你，想起小燕子以及箫剑、晴儿和班杰明吧？”
“是，紫薇，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将来，我们能见面的机会不多了，但是，我们彼此之间一定要记住我们曾经的同生共死，记住在天涯海角还有一群可以彼此思念的朋友吧！”
想到不久的将来，永琪就要离开了我们，虽说这是大家盼望了已久的结果，但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此一去，不知重聚何时？不知我们“十全十美”何时才可以全部到齐？
尔康问道：“永琪，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用不了一个月，欣荣就要生了，等孩子满月之后吧！到时，我会一个人悄悄地走的，我不想跟你们告别，因为分离太伤怀，我不想大家都难过！”
金锁“嘘”了一声，说：“思琪睡着了，我们都到外面去说话吧！别吵了孩子！”
就这一个“思”字，一个“琪”，在十八年以后，又成就了一段佳话。
（自然，这是后话，不在本文的范围之内。）
看看时辰，也已经不早了，想着额娘一定又在家里给我做了补品，等着我回去吃，虽然说对于这些被品我已经吃的乏了，但父母的心意又怎么可以拂了去？
于是，我说说：“金锁，我们先回去了，你好生地休养，改天再来看你。”
柳青和高明把我和尔康以及永琪送到了“会宾楼”的大门口，我们再三劝说他们回了。
一个月之后，欣荣生下了绵亿。生产的时候遇到了些麻烦，孩子迟迟不肯落地，好象知道他此生已经注定了要遭受没有父亲疼爱一般。
欣荣痛得几次昏厥过去，宫中乱成了一团，所有的御医都围在了永和宫。老佛爷和愉妃娘娘跪在佛堂不断地焚香叩头，求菩萨保佑孩子能平安地生下来，御医们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到万不得已只时，就破腹取子！
我在家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吓得是心惊胆战，手抚着五个多月的肚子站也站不稳了，
尔康扶着我，不断地安慰我说：“紫薇，你不要把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往自已的身上去想，你跟欣荣绝不会一样的，这个孩子是我们福家，是我盼望已久的，你生产的时候一定顺顺利利的。”
额娘只说了一句：“怎么可以破腹取子呢？这也未免太残忍了些吧！可五福晋，爹娘都不在身边……”，就便阿玛大喝了一声：“妇道人家，休要管这些事情！”
好在，最后母子都平安了！我也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欣荣是不是知情，但是，我对欣荣的怜悯之意却更重了。
就如金锁所言：“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啊！”
何况此时，我也是个怀了孕的女人！


四十五、思思绵绵（下）
━━紫薇说
几天之后，和敬姐姐约我一同过宫去道贺，我便带着侍琴与司棋去了，额娘不放心我，也随同进了宫。
我们先到慈宁宫向老佛爷请了安，可巧了，正好皇阿玛和令妃娘娘也在。于是便一同去了永和宫。
而尔康，也刚好在宫中当值，在皇阿玛的身边护驾，也就“假公济私”地与我们同去了，一路之上，只是紧紧地护在我的身边，惹得老佛爷取笑道：“尔康，我看你这个御前行走啊，该改个名称了，叫‘玉前行走’如何？”‘
看来，老佛爷的心情真是好得很，开起了我们的玩笑。看着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我真的有点糊涂了，所谓的“剖腹取子”究竟是谁的主意？还是只是宫中的流言而已？
进了永和宫，我们几个做臣子与小辈的向愉妃娘请安、道喜！自打愉妃娘娘陪着老佛爷从五台山回来，我第一次见到她以来，我可是从来都过愉妃娘娘如今天这般的高兴了，脸上放着光，仿佛年青了十几岁。
“愉妃，你快点儿把我的乖重孙子给抱出来啊！今天难得人都到齐全了，既有爱新觉罗家的龙气罩着，又借着了福家的这个‘福‘字，不如就给孩子取名吧！皇帝，你的该取个什么吉祥如意点的名字呢？”老佛爷笑着问皇阿玛道。
皇阿玛亦笑着答道：“老佛爷，您是孩子的老祖宗，该取什么名字，您做主就是了。”
“皇帝，这可是永琪的第一个儿子，绝非别的皇孙可比！一定要皇帝赐名方显得尊贵。”老佛爷说。
皇阿玛点头沉思了一番，说：“这孩子，应着排序是‘绵’字辈的了，至于这字么……”，皇阿玛话说了一半，恰好此时永琪随同抱孩子的奶妈、嬷嬷们从内室出来了，皇阿玛就说：“永琪，你是孩子的阿玛，这字就由你来取吧！”
“就叫‘忆’吧！‘绵忆’！”
一个“忆”字脱口而去，永琪的去意尽在不言中。
老佛爷却听偏了，连声称“好”道：“好，好，好，‘亿’字好！绵亿，大清江山绵绵延续，亿亿万万年昌盛安定！就这么定了，这孩子就叫‘绵亿’！”
额娘凑上前去，就着奶娘的手看着孩子赞不绝口道：“好俊的一个绵亿小阿哥呀！老佛爷，您看他浓眉大眼，龙晴凤鼻的，这可是咱们大清朝的福气呢！”
听了额娘的话，老佛爷乐得合不拢嘴：“托福晋的吉言！我看要不这样吧，等尔康和紫薇的孩子生下来，咱们两家就来个亲上加亲，将来让这两个孩子成就琴瑟之好如何？”
愉妃娘娘笑着插言道：“老佛爷，您老人家可是乐得忘了情了？紫薇格格怀的可是福家的长孙呢！依着臣妾看来，紫薇格格的肚子尖尖的，保管也是个小贝子呢！”
“愉妃姐姐，咱们的五阿哥跟五福晋，还有尔康跟紫薇，年岁尚青，夫妻们又和睦，还怕将来不能让老佛爷圆了心愿，做双重的太祖母吗？老佛爷，以臣妾看来，您老人家的福气大着呢，将来呀，一定是双重的太太祖母呢！”令妃娘娘也寻机开了口。
“哈哈，令妃，如果我这老太婆能活到那个岁数，岂不是成了老妖精了吗？”老佛爷开心极了。
长辈们在一处说说笑笑的，我心中却惦记着欣荣，说说：“老佛爷，紫薇想去看看欣荣。”
和敬公主也说：“老佛爷，和敬也想着去看看欣荣妹妹呢！”
老佛爷“喔”了一声，说：“理该的！欣荣这孩子，可怜见的，生绵亿不容易，咱们这几个做长辈的有些个话又不好说。你们姐妹们就去说说悄悄话吧，就说是我的话，她受苦了！她生下了绵亿，功在社稷，我心中有数，不会委曲她的。”
因为尔康是个男子，不方便进入内室，永琪便陪着我与和敬姐姐到了房门口。
永琪对我和和敬姐姐说：“和敬姐姐、紫薇，欣荣这些天以来，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你们就多开解开解她好吗？”
“永琪，你放心，姐姐知道怎么做！”毕竟是年长了我们许多，和敬姐姐比我们都懂得多了，有她在，一定会打开欣荣的心结的。
欣荣半靠在床上，头上包着帕子，正在拿着鲛帕擦泪，身边只陪着一个的宫女。见我们进去，欣荣撑起了身子，想下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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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离情别意（上）
━━尔康说

梁上旧燕重归时，绵亿满月了，而这天，正好是永琪与小燕子两年之约期满之日。
席间，皇阿玛当着所有宗室、大臣们的面宣布准备封永琪为荣亲王，正式诏书待择日祭告天地后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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