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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clibwallづ120311【改文】U小奎改文~~~满身风雨你从海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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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抬腿望出口走去,奎贤对这一仗布置得太久,他跟奎贤也学了这么久,董事会的事基本差不多,万成那边按照这样的收购速度应该也不成问题。奎贤太固执,这一仗他必赢,他更希望赢了之后奎贤能做回自己。
  飞机在昆明国际机场缓缓降落,走下舷梯,极目远望是一片空旷,他从贵宾通道出来。中庭在昆明分公司的各经理基本都来接机。
  为首的上前一步说道:“曹总,您怎么来了?”
  他站在那里没说话,顿了顿,扫视一下全场,然后说:“走吧。”
  为首的正是中庭西南区的总经理,经理姓郑,也是心里有鬼,最近他一个手下,吞了总部因灾情特意加拨给西南区两千万的专用广告费,那人携了款项本来是打算私逃取道缅甸去越南的,但是途中遇上泥石流,前几天警局才从下游挖出那人的尸体,尸体是找着了可是巨额款项依旧下落不明。曹奎贤一向最恨这种贪污腐败的事,郑经理明白这事一旦捅出去,他西南区总经理的位置就保不住了,他之前一直按压不发,这时曹奎贤突如其来的下访让他难免心里忐忑。
  郑经理也是个人精,见曹奎贤一贯的高深莫测,他也只好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曹奎贤坐进车里,郑经理也尾随他坐在后座,开始跟他汇报起一些工作事宜,以往的曹奎贤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听取他们的工作报告,车子到他下榻的酒店他基本上就能对一些事有了初步的了解。
  没想到他才开了个头,曹奎贤就不耐烦的把眼睛给闭上。曹奎贤昨晚上一夜没睡好,总是担心李智恩那里,早晨起得早,又是刚下的飞机,因此身体极是疲惫。这郑经理却慌了神,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深知这个曹总的脾气和能力,见曹奎贤这样一反常态便以为他已经知道只好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给报告了。
  曹奎贤照旧闭着眼睛头仰靠在车坐上闭目养神,不动声色,郑经理却是手心急出了冷汗,曹奎贤听完半晌还是这个反映,这让他心里摸不着底。
  车子到了酒店门口,他才睁开眼睛说:“你去帮我预备一辆车,和一个司机,我要去保山。”
  郑经理已经猜不出这曹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反正事情也汇报完毕了,索性横了心也不再担心这事,他亲自去安排了一辆最新的吉普车,可惜却是雇不到司机。这样的高原本来地形就复杂,现在又遇上暴雨,这在云南是十分凶险的事,钱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因此派去找人的都多半面有难色。郑经理人一向宽厚,在云南这么久也明白这种情况,也不好强求。
  他去跟曹奎贤商量:“曹总,这里风大雨大,又是洪灾又是泥石流的,这时候很危险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您看能不能缓几天再去。”他是真的替这个曹总担心,曹奎贤锐利的眼神一扫,他连连噤声。
  可是到底还是遇上了阻碍,车子没驶出市区多远就被收费站的**给拦下来,司机下车去交涉,穿着制服的**却是毫不留情面,嚷嚷着要曹奎贤下车。在中国什么差事都能蒙混过关,但是一旦出了人命事就大起来,这条国道早就已经封锁了的,再说前面路都不通谁这么不要命要跑出去?
  曹奎贤的车被截下来,郑经理最后帮他雇的司机是景洪人叫小顾,年轻时贩毒进过监狱,后来做了司机,几乎整个云南都跑遍了,经验多,胆子又大是个爱冒险的人物,郑经理慌忙间却找对了人。郑经理见那几个**威风凛凛的站在那呼喝着指挥着,他下去打电话。
  大约四十分钟后收费处来了一辆车,黑色奔驰,郑经理看一眼那车牌号心里已经知道人来了,果然从车里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下了车四处望一望,便把车门关上走过来。
  来的正是市委书记的秘书长,这几天曹邦被人谋杀在大理的别墅,中央来了人,市委书记忙得焦头烂额,陪着上级人物去大理调查了好几天还没回来,这边又是暴雨洪涝他刚从灾害一线下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接到书记的指示让他到这里来一趟。



73楼2012-03-12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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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这个秘书长马上就软绵下去,事情很快得到解决,不过他还是劝道:“曹总,您有什么重要事,前方道路不通,灾害严重,情况十分危险,你能不能迟几日再去。”曹奎贤要去的保山市,那里灾情更是严重,死亡人数失踪人数都是直线上升。
      郑经理也跟着劝,这一路郑经理几乎都是劝过来的,方才在这里还在讲着这些厉害关系,前方凶险危机说得曹奎贤烦不胜烦,他正是知道风险才一定要去,越是危险他才越是担忧。
      曹奎贤听了沉吟半晌却说:“郑经理,那你留下,小顾,开车。”说完便再也不理会郑经理的劝说。小顾答应一声,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直冲而去。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便看见一片又一片倒塌的禾苗,倒塌的房舍,东倒西歪的树木,有的连根拔起,有的倒在路上。小顾不停的换道,因有了市委的通行证前方几乎都不敢拦,新的吉普车性能优越,虽然道路艰险,好几次都是悬崖边上找路,好在小顾轻车熟路慢慢的竟也开得快。
      车子在楚大高速公路走了一段,又转道320国道,这时方显小顾的技术和经验,曹奎贤一路无话。倒是小顾性格活泼一点,又以自己在云南的这些经验为豪,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车子经过大理的时候他就说起那个曹邦来。他早年坐过牢因此说起这些贪官污吏被杀之类的事竟是十分的解恨,愈加滔滔不绝起来。
      曹奎贤不苟言笑,到底说到曹邦,他有时候也插上句话。
      小顾见曹奎贤回话他就更起劲:“都是报应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是可惜了那女孩,年纪轻轻的,据说才20出头,鲜花一般的年纪葬送在这个狗东西身上可真不值得,不知道被抓住了会不会判死刑。”
      小顾絮絮叨叨的,一个人在前面唾沫横飞也不管曹奎贤在后面到底听没听只顾自己说得起劲。曹奎贤只知道曹邦贪财,没有想到最后竟是死在了色字上。曹邦位高权重,这一倒,多年来的劣迹斑斑就全被查出来了,还牵扯不少官员进去,简直满目沧夷,这么大的风浪他居然没被牵扯进去看来Amber对他是真的舍得付出。
      等到车子终于到达保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李智恩早就在旅馆等,一听到有人敲她的门她立刻从窗口探出头看下去,转身马上开门,旅馆没有电梯,她跑下去,竟是那么的迫不及待,看见门口的曹奎贤却又怯怯的停下了脚步。李智恩看着曹奎贤微微扬起的唇角,眼神温和淡定,她不由脸一红,低下头来。


    74楼2012-03-12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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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奎贤勉强的牵动唇角,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个笑容来,小顾赞他镇定冷静自制力罕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方才到底有多么害怕,只差一步,差一步李智恩就随着那车掉入这云深雾杳的万丈深渊,粉身碎骨,真真是千钧一发的凶险。方才,他几乎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控制住,生怕呼吸一重便惊动了那挂在悬崖边上的大石头。
        如果他镇定,他不会连呼吸都摒住,如果他冷静,他手心背心额头上会有这么多冷汗,他到此时犹自不敢相信那恐怖的一幕已经过去。他的手牢牢的箍住李智恩,李智恩快要窒息,但是他毫无知觉,只是本能的将李智恩的腰肢勒得死紧死紧。
        李智恩也不呼痛,任由她如何的睡意朦胧,这也该被吓醒了,她仰头怔怔的望着曹奎贤,双手紧紧的攥紧他的手臂,惊魂未归位,曹奎贤也低头看着她,两个人都是呆呆的,视线仿佛被胶着,恍若隔世。
        幸运的是这两天虽然洪涝严重但暴雨到底是停了,曹奎贤联系了郑经理,这样一来,就近的话他们只得在这里等待保山那边再派车子过来。
        李智恩止不住的想睡觉,越是寒冷越是睡意浓厚,曹奎贤抱着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拉着她说话,她不肯运动就只好找她说说话,小顾的经验是绝对不能睡着。
        曹奎贤明白现在李智恩除了智妍的事,心里什么都装不下,不知不觉就引得李智恩把智妍的事跟曹奎贤交代得一清二楚。
        原来智妍从那天离开N市,在云南某县做医生,可一直因为李智恩的事心情不好。她一个人背着包便去旅游了,她不选古镇也不选名胜,单单就选那些凶险的自然风景。她在思茅的时候碰上一个编剧,是来采风的,那编剧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腿给摔了,穷乡僻壤的医疗条件极差,智妍用自己的医学知识帮他把腿给治好了,这以后两人就结伴而行。难的这个编剧跟智妍志同道合,一起去过虎跳峡,原始森李。智妍平日里虽然不合群,她孤身一个女子也不是怕坏人,但是大半年一个人走久了有时候也难免孤独,也就默许了穆兰的同行。
        有次从腾冲地热火山回来,走到保山的一个小山村的时候智妍病了,真是一个又穷又落后的村庄,智妍走不动了,有时候是在难受她就对穆兰说:“穆兰,你一个人走吧,我这个人本来就是个该死的人,死在这儿,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哭,我也不要你可怜。”


      78楼2012-03-12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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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二十六 章
          曹奎贤整个身子都僵在那儿,有一种久远的感动,更有一种恍惚,似乎一整天下来的烦恼事全部一扫而光了,似乎真的想就此把那些事都抛开,只要有她温暖的双臂抱紧他,那么什么都不用再去理会了,真的很累了,很想很想停下来,只要李智恩还在身边就什么都好。
          他温柔的拿开她的臂,转过身来,拉过她的手,将她小小的手握在掌心,就是这双手,娇嫩白皙,可是能给他创造奇迹。他抬手拂开她鬓边的碎发,无比真诚的看进她的眼里说:“智恩,谢谢你。”谢谢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从来不曾奢望过有这样的幸福,她却给了他这么多惊喜。
          李智恩却很不合适宜的笑了,骂他:“肉麻!”说完又大煞风景的把勺子递给他说:“喝汤吧。”
          一边喝李智恩一边问问题,好似无意间问到公司,曹奎贤说:“没什么大事,都还挺好的。”
          挺好的,那么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李智恩却没问只有点担心的说:“汤的味道还好吗?”
          曹奎贤神色古怪的望着她,李智恩更紧张了:“难道不好喝?”说完就看到曹奎贤眼里露出来促狭的光,她没好气的笑了,汤的味道怎么会不好呢,她今天回来可是做了好多次试验,不过很奇怪明明知道味道不坏还是止不住担心。
          李智恩是瞒着曹奎贤去见的张佑荣,虽然曹奎贤知道张佑荣回来要见她,但是她还是不想告诉他,毕竟他的事已经那么多了,她的事她自己会解决。
          没有再约其它的地方,她直接到张佑荣下榻的酒店咖啡厅见他。
          张佑荣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虽然他们这样结果,但是毕竟应当感激他,不管后来因他起了多少风雨和伤痛,他永远是她岁月中那一朵美丽的花,就象那片银杏叶标本一样,尽管张佑荣已经弄丢了它,但是它一定不会褪色,就算她再也无法和他在一起她也永远不会忘记他曾经给她带来的甜蜜和宠爱。
          张佑荣似乎更瘦了,李智恩看着他郁青的面颊,装满心事的眼,满身都笼罩着一种阴郁,还是心疼:“案子是不是很麻烦?”她以前就听泽演说过,这个工程几乎耗尽了张佑荣所有的心血,这一年里他几乎所有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个上面,经常为了一个小程序连续测试好几天不离开办公室,不吃不喝。李智恩了解这种坚持,他以前就这样,他是一个好胜的人,心气高,若是想要做成一件事确实会这样,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张佑荣“嗯”了一声,摸索着去找打火机点烟,李智恩倾身拿掉他手里的烟责怪的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李智恩没有料到张佑荣突然伸手来抢,她身子一滞,张佑荣也感觉到这种尴尬的状况,讪讪的,他怎么会对她有这种反映?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跟她抢过什么东西,只要她想要的,他从来都是帮她挣回来,任她予取予求。可是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刚才只是本能的想要抢回来那支被她拿掉的烟,等意识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忽然颓然的跌坐在卡坐里,喃喃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忘了你支气管不好,闻不得烟味。”
          “没关系。”李智恩看他难过的样子忙安慰道。
          今天她是特意打扮过了的,她想让亲爱的张佑荣哥哥放心,从前的她太不懂事当着他的面折磨自己想让他也疼,她明明知道他会疼她还这样做,她太任性,现在的她只想告诉他,她已经找到幸福,请他放心和裴秀智走好,其实就算她没有奎贤她今天也会这样,忧郁的张佑荣哥哥如果真的爱上了别人她也应该祝福,希望他幸福,他是她的亲人,她会永远挂怀他,就象牵挂爸爸妈妈一样。
          正说着,Amber进来了,她最近代言一个产品,正好下榻在这家酒店。她远远的看见李智恩,对身边的经纪人和化妆师说了几句就朝李智恩走过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要走过来,她和李智恩也只是几面之缘并不需要这样特意的寒暄,她却来了:“李小姐,真巧!”
        


        92楼2012-03-12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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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啊?”
            “我已经在一间婚纱楼找到工作了,摄影师。”
            LUNA下巴要掉下来,口不择言:“李智恩,你不是吧?别吓我?”
            “呵呵,在那里工作也很愉快,有时候出出外景,其实也很轻松很自由。”李智恩不以为意,最近奎贤的事仿佛特别多,大概是压力大,她是想过后才接下婚纱店的工作。
            以前大学的时候常常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心气却高得很,压根儿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庸碌平凡,更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去干一件这样的工作,觉得这简直是技术工,这不是侮辱人吗,但是现在回过头来看才知道当时真是太过年轻气盛。其实有时候生活真的没有那么绝对,一些小而琐碎的事做起来也挺幸福,比如一个小小的发卡,新郎却可以不胜其烦的帮新娘一再矫正,这样的场景看得她心里热热的。他们是那么平凡普通的一对,没有傲人的容貌没有令人羡慕的财势,但是这样一份相守珍惜,却也许就已经是世间许多人求之不得的。
            幸福其实真的很简单,她开始理解老妈边抱怨老爸老好人性格总吃亏,另一方面却又转身跟同事朋友夸赞他心眼实,能过一辈子。谁说遇上一个人,担心他寒给他加衣,担心他饿给他做饭不是种幸福,就算平淡的日子,只要是和奎贤在一起,她便已足够,她开始会想到天长地久。
            最近曹奎贤每天回来都很晚,有时候她帮他去厨房端一杯水,回来就见他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大概真的很累吧。李智恩思索着要不要把原因,要不要把和奎贤在一起的事告诉LUNA,但是想了一想,还是放弃了。
            和LUNA分手后她就回了家,带上早已做好的酸梅汤去中庭,念着他最近压力大,她专程给他做的消暑食物。
            来中庭除了上次采访,她倒还是第一次,经过保安的验证,经过前台接待小姐她脸微微低烧,想到了奎贤,想到了她这次来的身份,忽然有暧昧的小心思充盈她的心口,热热的,很想微笑。
            办公室里的人却都开会去了,一个小内勤接待了她,小内勤不认识李智恩,公事化的说:“曹总在开会,请您稍等。”说着把她请进了会客室,人一闪又没了踪影。
            李智恩坐在会客室里,期间曾见谢萌匆匆经过门口,她还没来得及叫住人影又不见了,后来也有几个人神色匆忙的走来走去,这种忙碌的气氛中,更有一种疑重,仿佛人人都如临大敌。李智恩便十分安静的坐在那儿等。
            小内勤今天几乎是忙疯了,不是准备这个材料就是准备那份文件,会议冗长而且从会议室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没好脸色,她更加插不上话。过了好久,会议室的门开了,人们鱼贯而出,胡疏走过来向她问一份文件的时候她才猛然记起会客室里那名女子,因为容貌美丽,她稍微形容了几句,胡疏便已猜到大概是李智恩,连文件都没要立刻赶过来。
            这时李智恩已经连续等了好几个小时,她百无聊赖的在用手机玩游戏。
            “李小姐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胡疏礼貌的招呼。
            李智恩抬头见是胡疏,脸又微微红了,站起来,一点点局促:“哦,你们忙我就先在这里等了,刚才她们说奎贤……厄,她们说你们在开会。”胡疏她是认识的,这一段时间有时候也能见到他来家里找奎贤报告事情,或者时常接到他的电话,李智恩略微问了几次,听奎贤那样解释,她不由对他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和奎贤一起长大的朋友呢。
            “等久了吧,这些人也真是的,会议早已结束,我带你去见曹总,请跟我来。”胡疏却是一贯的客气礼貌。
            “哦,好。”
            曹奎贤的办公室门没关,可以看见谢萌正半蹲着在拾一叠散落在地上的文件,还没走近又听见曹奎贤气势汹汹的声音:“胡疏呢,他干嘛去了?”
            “胡助理去拿文件。”
            “拿什……”他话未出口,愣了一下,盯着门口,声音不觉低下来,微微愕然:“你怎么来了?”
          


          97楼2012-03-12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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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都不想说,你想等我先开口。”
              “应该说我想问什么你早就知道,我只是来等你的决定。”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决定?”
              “到这个时候,你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应该说你从来就只有一个决定,我说得对不对?”Amber眼神凌厉,咄咄逼人。
              “Amber,我以为你能理解我。”曹奎贤喝一口酒,含在嘴里,半晌才把它咽下去。
              Amber却离开窗户前,找个沙发坐下来,大概是穿着高跟鞋在他身边站久了,终于觉得累了,她连声音都透着浓浓的疲惫无力,表情恍惚着仿佛连意识都不十分清醒,脑海里回荡着的都是那些久远了的影像。
              “奎贤,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每次我要离开你你从来不留我,我回头便能看见你在笑,那样无所谓的样子却让我怎么也走不开。远远的高高的看着你在笑,会猜想你到底真的开不开心,你这辈子究竟有没有得到过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太固执,固执到冷漠无情,我是心疼你,生怕你这样将来会后悔。”
              Amber慢慢说着,手端着高脚水晶杯,涂得猩红寇丹的手指慢慢摩挲着冰冷的酒杯,明明是夏天,那一点寒意却仿佛顺着指尖传到心里去,她的目光带着几许迷离,说的话更接近无意识的呓语:“看着你为了她喝醉失态,想要得到得发疯却又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只得喝得烂醉如泥,想爱不敢爱。你总是这样让人心疼,把别人伤得遍体鳞伤还让人来心疼你担心你,可你一直活在13岁那年的仇恨里不愿走出来,固执的照着自己设定的路线前行,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可是我今天来,不是为你而是为我自己,我不希望自己为你担心,可是你一旦有事我却无法旁观,奎贤能帮你的我都会为你做,但是关键是你自己要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几乎是娓娓劝说。
              Amber略微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直炯炯盯着曹奎贤僵硬却又挺得笔直的背脊,心里渐渐泛起一阵悲酸之感,然而还是说下去:“奎贤,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当初那样大风大雨,那样凶险形式你都顾不了了,你为了她豁出命来,如果这不是你想要的,那当时你为什么又要千里迢迢的赶去呢,那样生死**的境地都经历过了,你为什么现在不肯放下心中的执念?女人了解女人,我和她虽没打过几次照面,但是她那样的女子,你这样,你不能两全的。”
              Amber这话很有用,曹奎贤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身形似乎都摇晃了几分,却猛地又站稳,只是不肯转过身来,仿佛不见到她的目光,他就能坚持,象个小孩子一样固执:“我不会让她知道。”一边说,手上暗暗使力,水晶杯子硬度烙在手心里生生的疼,仿佛烙到骨头里去,他明明知道是他握得太用力,可是他却不肯松手,他怕松手。
              曹奎贤的侥幸终于彻底粉碎了Amber最后一点幻想,她苦笑着,把酒杯凑到唇边,轻轻的啜一口,慢慢的咽下去。
              空间中忽然静了下来,连曹奎贤深重的呼吸都闻得到,还有Amber细细密密的呼吸,那种绵绵的细碎的气息象极了李智恩半夜的呼吸声音,那样平和,舒缓,她躺在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她小小的手无意识的贴紧在他胸口,他的心就在她手里,她平稳而安详,第二天早晨会因他的一句话羞得红到脖子后,急急忙忙的逃到浴室去,然后嘱咐他早点回家。
              他忽然又加重了声音,象是害怕Amber没有听见:“我不会让她知道,我决不会让她知道,一定不会。”这样坚持,却又象是说服自己。
              任性的孩子,固执的孩子,自以为是的孩子,终于掉进困境里,无法自拔犹不自知,Amber冷笑一声,理智又清明起来:“曹奎贤,你是觉得你瞒得过李智恩,还是骗得了你自己,你别做梦了。”说着她重重地放下一直把玩的杯子,拿起身边的手袋,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可是一切是那样迅速,她明明没有听到曹奎贤在动,可是她按在门把上的手却让人死死按住,他的力气很大,按得很紧,他的声音却更让Amber觉得好笑,曹奎贤明知道没有退路却仍旧别扭:“你不能告诉她。”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笑了一下,苍凉一点一滴在心口化开,这个人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明白,她用手挽了一下头发,抬起头来直视着曹奎贤的眼睛,平静的说:“奎贤,我再也不要管你了。”
              说着Amber使了力气去拉门,很奇怪曹奎贤明明是那样大力按住她的手,她真正要开门时才发现他的手几乎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一丝力气来阻挠她,她是如此轻易的打开门,也许他也是没有力气,也许曹奎贤也害怕。打开门面前是一脸惊愕的谢萌,显然是有事要来禀报,Amber对她勉强笑了笑,走了。
              谢萌小心的接近门口,对着曹奎贤,要说话:“曹总,厄,那个白董……电话……”谢萌从来不曾将一件事报告得如此破碎毫无章法,这一切皆因曹奎贤死灰的脸色,她被骇住。
              “说我不在。”曹奎贤几乎是咬着牙,大声说出这句话,谢萌第二次被吓到,然而她却还不走,曹奎贤的手仍旧死死的按在门把上,谢萌吞口口水,吞吞吐吐的说:“曹总,我刚才说你在这边有客人……厄,让她等一下,电话已经转接到您办公室里。”说完这一句她马上飞快的逃走,走到办公室门口一头碰上正来送咖啡的小内勤,咖啡洒了一身,来人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帮她擦拭。


            100楼2012-03-12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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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十 章
                桌上摆着好几盘菜,都是他爱吃的菜色,他只略微提了提她却特地去学着做,曹奎贤忽然后悔。桌上一瓶红酒,盖子已经被打开,瓶子浅了一点下去,估计她喝了一点,却忘记把盖子盖上,她有时候总是难免迷糊了点。
                曹奎贤轻轻的把衣服脱了,放在沙发扶手上,坐下身来看着李智恩。李智恩侧卧着靠在兔子身上,手里还紧紧的握着手机,他伸手取过来,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还是十分清楚的显示他的号码,她却没有打给他。他想起从前夜未央的李智恩最不耐烦等人,泽演有时候误了她什么事,她向来不假辞色。
                他爱怜的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个吻,借着灯光打量她,融融的灯光下,她柔白的脸,小巧的下巴,微微垂下浓密的睫毛象两把小扇子,嘴唇轻轻抿着,柔和的灯光似乎照得她整个人都带上了一层温软的感觉,他心一软,情不自禁伸出手背贴着她的脸来回摩挲,感受她的温度,她熨帖柔滑的肌肤。
                李智恩却甚是敏感,他的手一贴上来,她自朦胧中醒过来,半眯着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来就一把抓住他的手笑着说:“你回来拉?”李智恩很安心,她一觉醒来他总是会回来,眼睛没睁开便知道是他。
                曹奎贤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深海似的黑,李智恩暗暗后悔对上他的眼,于是装做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我做了好多菜你看见没有?还有红酒,我爷爷私藏的,上次回家我偷了一瓶,呵呵,据说还是某个大款签约时候送给他的私藏品。汤大概凉了,你先坐,我去热一热……”说着李智恩搡了搡面前坐着挡住她去路的曹奎贤,曹奎贤却是纹丝不动,李智恩惊讶的抬头说:“你让一让。”
                曹奎贤还是不动,沉沉的象坐山一样,就是不合作,李智恩不由没好气的笑了,用力去推,曹奎贤却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细细的手腕在他手里不堪一握,她的人都好像被他攥在手心里,动弹不得,李智恩惊讶他的蛮横,抬起头去。下一秒就被他吻住,李智恩承受不住,人仰着就被他压了下去,迎面躺倒在沙发上,头在扶手上撞了下,撞疼了,她皱眉。这一次,他却没有细心的注意到,更没有以往任何一次温柔,他的舌头强悍而有力,直接伸进来,仿佛想笔直通到她的喉咙里去,占据她的所有,李智恩微微的不适应,小小的手拽着他的衣袖轻轻叫了一句,微弱的声音很快又被淹没。
                他小小的一个吻,总叫她翻天覆地。
                “你轻点!”李智恩费了好大力气才挣开他,挣扎着坐起来,她把他的头推开,双手捧着他的脸,在晦暗的灯光下,他额前散落几丝碎发,眉毛斜飞入鬓,双目炯炯有神,一种坚定,一种强势,一种凛冽,李智恩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对视良久。
                忽然间,曹奎贤却不耐,仿佛想躲开李智恩的视线,于是又一把扑上去,再将她按倒,吻住,他把她抱得那样紧,不管不顾只想把她往沙发深处捺,仿佛想把她挤进他的身体里,拼了命的急着跟她纠缠,那么用力,仿佛想就此纠缠到她的灵魂深处,让她再也离不开。
                曹奎贤一只手稳住她的脸颊,令一只手抬起她的一只腿,将自己置身在她之间,李智恩微微反抗,提醒他:“轻点。”
                曹奎贤疑惑的眯着眼睛沉沉的打量她,她从来没有这样反抗过他,可是他的手并不因此放松力道,他自己也不明白何以每次都要这样激烈的与李智恩纠缠,他们的时间还长,只要完成手里的那件事。他应该对自己要有信心,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但是他应该坚定,他们是如此的相爱,如此的密不可分,他不能有不祥的预感,他决不能害怕。可是他的担心却如此深入骨髓,似乎如果不抓紧她,一松手,她就消失了,一个不抓牢,她就没了,让他提心吊胆,他只有把她抱得更牢,抓得更紧,他不会让她推开他,不会!
                一切结束后,他仍然着急寻找她的唇,李智恩却生气发了狠,用力在他唇上咬一口,怨怼的说:“不是叫你轻点吗?”说完转过身去赌气不理他。
                曹奎贤这才放轻放柔力道,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轻吻她的后颈:“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
                李智恩闷声不响。
                曹奎贤的缠缠绕绕的道歉声音却不断传来,李智恩忽然反转过来,抱紧他,倚在他怀里骂他:“傻瓜。”李智恩忽然又想起自己方才在他唇上咬出的齿印,不由伸出手抚摸上曹奎贤的唇。
                


              103楼2012-03-12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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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奎贤终于松一口气,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李智恩也扬起头说:“我也有事要告诉你。”这样的夜里,她的眸子熠熠的似有光在眼底流转,仿佛两泓秋水,盈盈的水润。
                  曹奎贤心里却隐隐不安:“你要说什么?”
                  李智恩嫣然一笑:“你先说,你说完后我再说。”
                  曹奎贤疑视着她。
                  李智恩却越发将赖皮进行到底,腻在他怀里撒娇:“你先说嘛。”
                  曹奎贤微笑着,抚摸着她光洁的面颊说:“我明天要去美国,斯坦福的商学院斯隆EMBA成立50周年搞校庆,请全球所有毕业生都回去参加聚会。”
                  李智恩后来也问过曹奎贤的学历,知道他以前是计算机专业的同时也参加过这个培训,记得好像英国石油的CEO就是这个班里出来的人物,想是这次去大概又有不少工程要谈,李智恩了然的在他胸口无意识的画着,问:“那你要去多久?”
                  “大概半个月。”
                  “啊,那么久啊”李智恩微微失望。
                  曹奎贤心里又是歉疚又是难过,无比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问她:“你呢,你想说什么?”
                  李智恩的脸却蓦地红了,幸好这样的夜色他看不见,她倚在他怀里,声音低低的小小的:“奎贤,我想……结婚。”
                  曹奎贤眼眶一热,紧紧的楼住李智恩,仿佛发下重誓,在她耳边说:“好,我们结婚,一定会的。”
                  李智恩把脑袋埋得更深了,她觉得脸上已经可以烫热这空气了,她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然而她是真的想结婚了,结婚,然后有一个小宝宝,是他的,过年的时候带回家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孩子可以叫张佑荣叔叔,如果智妍还在就好了。
                  她的手还在他胸口无意识的画着,一个圈圈,两个圈圈,笑意止不住的从嘴角漾开来,那样急不可耐的从唇角溢出来,结婚。
                  曹奎贤却心痛如绞,更加用力的拥进她,他在心里发誓,一定会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智恩迷糊中醒来记起奎贤今天的飞机,她忙爬起来,曹奎贤却伸手止住她说:“你起来干什么,时间还早。”
                  李智恩打个哈欠说,咕隆着说:“不行,我要去送你。”在她的坚持下她就是这样一路打着哈欠睡意朦胧地去送他,坐在胡疏的车里,曹奎贤一路搂着李智恩。李智恩又睡着了,头枕在他的肩窝处软软热热的气息轻轻拂在他的颈间,一点点的微痒。仿佛又回到那个云贵高原,她也是这般信任他,靠在他怀里哪怕前面多么凶险,哪怕她再伤心她也能这般信任的在他怀里睡着。
                  已经是夏末秋初了,这天早晨很大的雾,车窗上都结着一层朦胧的白雾,因而一略而过的景色都显得那么模糊,看不真切,看不清前路也看不见后路,都不知道车子到底要开到哪里去。可胡疏的车开得慢开得稳,一路上只能听见车子平稳行驶的声音,还有李智恩的呼吸。他的手被她压得麻了,然而他却小心翼翼一动不敢动,仿佛生怕将她弄醒,他现在只想一辈子这样抱着她,只盼着胡疏开得更慢些,再慢些。


                104楼2012-03-12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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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十一章
                    到了机场曹奎贤还是把李智恩叫醒来,李智恩从他怀里坐起来,曹奎贤忽然觉得怀里一阵寒冷,这样的清晨确实有些微的寒意。
                    曹奎贤做事稳健有度,这一次如果不是在董事大会上他去了云南那么那份合约一定不会漏签,千算万算漏掉这一次,却让白敏嘉攥在手里,不过只要再给他点时间,白敏嘉那边应该不成问题,只要给他点时间来安排就好。
                    李智恩伸个懒腰,睡眼惺忪的看着车窗外的大雾说:“怎么就到了?”
                    胡疏早已提出行礼在远处。
                    曹奎贤弯腰对车里的李智恩说:“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李智恩却坚持要下来,傻傻的笑着说:“不行,我要看着你进去,我要看着你的背影在我前面我才放心。”接下来是那么长一段分离呢,她连一分钟都不舍得离开他。
                    曹奎贤看她那憨憨的样子,睡都还没睡醒,他又把头伸进去轻柔的吻她,细细绵绵,李智恩本也不舍的勾住他的脖子,好一阵缠绵,眼角才瞥见远处胡疏的身影,李智恩羞涩的垂下头。
                    曹奎贤拗不过她,等到了快要进去才让李智恩回去,李智恩这才笑嘻嘻的说好,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偷偷亲一口然后站得远远的对他得意的笑说:“那我先回去拉?”
                    曹奎贤微笑:“好,叫胡疏送你回去。”
                    李智恩真的要走,刚转身,曹奎贤的手臂又将她抓住,李智恩惊讶的转过头来:“奎贤?”曹奎贤手上用力,李智恩被他拉回来,曹奎贤顺势抱紧她,铁臂一般箍得死紧。李智恩笑嘻嘻的说:“嗳,你这是干嘛呀,不是才半个月就回来了吗?”边说边把他推开,握着他的手又说:“呀,你的手太凉了,带够了衣服没有?”
                    他没有回答留恋着她手上的温度说:“你的手真暖。”
                    李智恩好像被曹奎贤这反常的依依不舍感染,心里不由也生出一股不舍之情来,送别的场景向来带着一股悲凉,她忍了忍笑说:“别闹了,快进去吧,别耽误了飞机。”
                    最后还是曹奎贤看着李智恩钻进胡疏的车里绝尘而去,他隔着巨大的玻璃,定定的站着,身后已经有人恭敬的来报备:“曹总,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走吗?”
                    曹奎贤挥挥手说:“等一下。”直到胡疏的车消失在茫茫雾气里,他才说:“走吧!”
                    李智恩设计的几款最新造型的婚纱照在全国婚纱影展上得了奖,影楼总部因此把她提升为N市的总设计师,她回到家里却心事重重。
                    坐在阳台上的藤条椅子上,思绪飘飞,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暗下来,背后是暮色四合,万家灯火,她却眉毛担忧的蹙起,手轻轻按着肚子。她在想一些事情。
                    今天婚纱秀上领奖之后,从前在杂志社那一班同事都吵着要庆祝,于是下去大家就去聚餐,席毕LUNA悄悄的把她拽住,两人去咖啡店坐了坐。
                    原来LUNA从前的那位终于回来了,高威,翻翻近来的报纸就知道,如今炙手可热的白血病专家,从美国回来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据花边杂志说为了初恋女友可能留在国内,李智恩没想到的是,如今人人揣测的那位神秘女友竟然是LUNA。
                    LUNA徘徊的就是到底要不要去见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她一直在等他,但是真的云开月明的时候反倒有种近乡情怯,仿佛一种不可置信的不真实感。那个人走了,竟以这样的姿态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昔日的伴侣如今高高在上身价百倍,LUNA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去赴约。有时候女人可以很勇敢很傻,等起一个人来一年一年不知尽头,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她却说:“是真的,不敢见他,我这个样子。”
                    李智恩笑:“有什么不好见的。”如果是从前,她绝对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现在,她摸着肚子说:“去见一见吧。”终于借着这个机会,她把曹奎贤的事全部告诉LUNA,这下换LUNA张大嘴巴,惊讶万分。
                  


                  105楼2012-03-12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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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十二 章
                      LUNA却拿着手机压低声音神秘的说:“智恩,我刚刚好像看见曹奎贤和一个女人……”LUNA记性不大好,曹奎贤当时找李智恩找得发疯那件事她等李智恩回来自己竟然忘记问下文,其实白敏嘉她也是惯常在她们杂志上见到的,但是居然一下子没记起来。
                      李智恩说:“你看花眼了吧。”
                      LUNA却跳起来说:“智恩,我不骗你,真的就在我们桌不远,我看见他了,要不要我去帮你叫下他?”
                      李智恩被吓得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先吃饭吧,我等会打电话给他。”LUNA还不放弃,刚要说手里的手机便被高威抢走,他夺走她的手机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的说:“先吃饭。”LUNA恨恨的低下头,切牛排。
                      李智恩坐在出租车上却是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奎贤为什么要骗她,明明没有去美国却让她亲眼看他去机场,明明就在N市内打电话时还要说谎。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攥出一手冷汗,沉沉的天,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这时终于下起雨来,秋雨老大一颗,一滴一滴打在车窗上印上一个小因子,又飞快四散开来,支离破碎。
                      李智恩回到家上网查了查,斯坦福的官方网上,确实有同学会的公告,还有人贴了聚会的图片,高大的棕榈树宽阔的道路。旧金山,奎贤跟她说过多次这个城市,这里的梧桐树,这里的气候,这里冬天的寒冷。
                      她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静静的想那些事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也许奎贤真的是有事,她需要冷静一点,奎贤从前怎样待她,历历在目,有什么事不能过去呢。但是饶是她极力自持,终归心里被一种悲凉统治,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她摆脱不了。李智恩打了电话给胡疏,胡疏照例是曹奎贤出门前的那一套,客气有礼,服务周到,可并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她也没有揭穿,静静的挂了电话。电话刚挂,她手机又响起来,是妈妈。
                      她“喂”了一声,带着颤音,原来她并没有想像中的坚强,突然听见这来自最亲人的声音,不由自主露出软弱,不过恩妈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那边都是妈妈在说,从头到尾李智恩就应了一句电话便被匆匆挂断,她全身瘫在藤椅上,整个灵魂仿佛摊成一盘散沙。
                      爷爷肺癌,晚期,确诊。每一个字都啃噬着她的灵魂。
                      她再给胡疏打电话,胡疏依旧滴水不漏,让她找不到任何破绽漏洞,心中凄楚,更多的是疑云大起,不过她却不动声色。胡疏应付半天听她不出声才察觉不对劲,支吾着问:“李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曹总交代过,您若是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108楼2012-03-12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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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十三 章
                        李智恩沉吟了几分,口吻冷静:“胡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好和我说,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我和奎贤——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
                        胡疏转着弯应付却不料她突然来一句这样的话,他不知道怎样回答,不由愣住了,但是只要这一刹那已经够了,李智恩的心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苦。她想不明白两个这样亲密的人有什么是不能摊开来说的,就算是她不懂不明白,何必要欺骗;两个在同一个城市的人有什么理由,有什么理由见不了面必须用欺骗来躲避对方,她从来就不限制过问他的事,从来都没有。
                        不过她也学精了,她一直沉默着,这一招很能威慑人,饶是胡疏再老练不由也产生一种心虚,渐渐的再也沉不住气:“李小姐,李小姐您怎么不说话,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轻轻笑道:“胡哥,你别忙着敷衍我替他粉饰太平了,奎贤的事我都知道了,昨天我还见过他。我现在打电话来,也不是让你带我去见他,只是有几句话请你帮我转告他。你告诉他……就算他……不能再和我在一起了,可以明明白白来告诉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什么事不好说的。还有,我家里有点事要回去了,这里的钥匙是我送给你还是你现在过来来拿。”李智恩这一番话原本是掺了假,她隐约知道一点,只把这话来试探胡疏,没想到胡疏听她说昨天见过曹奎贤,话说得这么直白还说要回家,他慌了神,以为她是真的全部知晓了。胡疏自是知道李智恩在曹奎贤心中的地位,他忙解释道:“李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曹总和白董在一起只是权宜之计,你……”
                        这急急忙忙一番解释,李智恩的心终于落进尘埃里,再也找不到。胡疏后面再说的什么解释和宽慰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头嗡嗡的响,耳朵里也耳鸣得厉害,一口气喘不上来,堵在胸口,堵得脸色发白,大声咳嗽起来。她想过很多,哪怕最最不堪的也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原来,她坐在那里,想要站起来,却脸色惨白,摇摇欲坠。阳台上一阵风吹过,明明这是夏末天气,她却猛地一个颤抖,浑身一阵寒过一阵,饶是下死劲抓住藤椅的扶手身子还是不住的颤栗着。什么是心痛如绞,什么是心如死灰,什么是天堂地狱,什么是水生火热,她总算领教到了。
                        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在回响:曹奎贤!
                        李智恩自小体弱多病,现下怀了身孕,又加之这样一番打击,早就承受不了,好容易挣扎着从藤椅里站起来,却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孱弱的手握不牢手机,崩咚一声掉在地板上,暗了屏幕。手机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传到胡疏那头是震耳欲聋。胡疏忙再拨过去只闻得一阵阵的忙音,听得他惊心动魄,再打也不通,他急忙又打给曹奎贤,接电话的却是白敏嘉。
                        “胡疏,你有什么事?”
                        “白董,曹总,曹总在吗?”
                        “奎贤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转告他。”
                        胡疏想起曹奎贤曾秘密嘱咐过他,李智恩的事不要泄露一星半点给白敏嘉,他话锋一转:“一个合约想要他批准,嗯,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明天再打过来好了,白董,那我先挂了。”
                        白敏嘉“嗯”一声放下手机。
                        胡疏心急如焚,不能打电话报告给曹奎贤,李智恩那头他又联系不上,真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和李智恩接触不多,但是到底也能从曹奎贤日常谈吐中得知一二,她的出身,性格,李智恩最后挂电话的那声巨响更是让他心惊,当下也顾不得其余,匆匆忙忙取了车钥匙到谢萌办公室里交代几句就下楼来。
                        李智恩头昏眼花,靠在玻璃门上好一阵才缓过来。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玻璃门后面就是她曾经布置过的家,那么温馨的地方竟会这样黑黢黢得令人害怕,房间里象是一个黑洞,铺天盖地在她眼睛里无限放大,放大,仿佛迫不及待要吞没她。所有的噩梦都没有这一刻的恐惧来得凶猛,来得清晰,她的喉头猛然涌上一股腥甜,支持不住她又去扶墙,腕上的镯子碰上了冰冷的玻璃,清脆一声响,她的视线才被这镯子吸引过去。即算是这样黑暗的境地,镯子仍然散发幽幽的紫罗兰的光芒,她以前光顾着欣赏她的漂亮,却怎么也想不到原来那样妖冶的漂亮会有一天这么骇人,那种幽灵一般的闪亮像是一只躲藏起来的阴鬼,邪恶的眼睛在笑。她发了狠用手去掳,却怎样也掳不下来,这个镯子自她主动从他那里带上的那天就掳不下来,手腕被她执拗的狠劲勒得发红,生疼生疼,那镯子上的寒意却冰凉刺骨。这是她主动带上的镯子,取不下来能怪谁。
                      


                      109楼2012-03-12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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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门口想起铃声,叮咚叮咚,以往的这个时候李智恩总是在家期待曹奎贤回来,悦耳的门铃一响,她就飞奔向门口去为他开门,这个时候李智恩却觉得如此的滑稽可笑。胡疏按不开门,小区的保安明明说看见她在阳台坐了一下午的,他开始不安,用力的拍打门大声叫:“李小姐,李小姐,请开开门。”
                          叫了许久,李智恩只呆愣愣的靠着阳台的玻璃门,仿佛在看一场表演,好像意识都跑到遥远的地方去了,她竟想不到去开门。
                          胡疏动静太大,保安被他的声音吸引上来,害怕引来其他住户的不满刚要责备,胡疏一把抓住保安,急得冷汗都出来了,说:“快帮我开开门,李小姐在里面呆了一天,我怕她出事。”
                          高档小区的保安很是负责,联想起李智恩回家来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苍白的脸色,他不禁也暗自担心,马上很配合的去取了钥匙来。
                          胡疏打开门,按亮灯,李智恩站在阳台处,不适应这乍然的光亮,本能的抬手去挡。胡疏忙走过来关切的问:“李小姐,你怎么了,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李智恩看着眼前的胡疏,清清楚楚的面容,清清楚楚的声音,一脸的焦躁,这是胡疏,真真实实,还有什么不是真的呢?
                          她竟然微笑起来:“胡疏,你怕什么?你怕我真的走了?现在,你肯带我去见他了么?”
                          “李小姐……”胡疏真是左右为难,瞧她神色又甚为担心,先安慰道“李小姐,您别生气……”
                          李智恩这时候反倒有一阵别样的冷静,声音平静如水,也冰凉如水:“胡疏,你不用害怕,你现在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胡疏嗫嚅着,搓着手,捉襟见肘:“李小姐,曹总,曹总……”
                          到现在,到这个地步胡疏尚且想要找借口,她厉声道:“我想不出来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有什么天大的事见不了面,你带我去,他要做什么我等他就是,胡疏,事到如今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我只要见他一面,我李智恩没脸没皮跟他一场,他如今,他如今……”说到这里眼中盈盈的泪珠再也支撑不住,絮絮的落下来,这样一种弱态,胡疏看了都不忍。
                          李智恩怎么能不难过,这个男人,她付出了一切,她怀了他的孩子,然而他却是这样来骗她。明明是他千里迢迢赶到云南把她接回来,明明是他坚持在一起,明明是他,那样多的过往在眼前一幕一幕放过去。经过那么多的事,经过那样多的人,那样多的爱,那么多的从前,这还不够吗?前程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共同经过的事,甜蜜惊险,现在却统统变成了一把又一把尖利的刀,猝不及防的刺进她的心里,一种撕心蚀骨的痛,深入骨髓,浸润到血管里,筋骨中,尸骨无存。
                          心痛到麻木,她捂着胸口喘着气,对胡疏说:“我要见他!”到这步田地,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是微弱的,她哪里还有力气,唯剩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


                        110楼2012-03-12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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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十四 章
                            胡疏不敢再多说,忙给曹奎贤打电话,这一次他接了。胡疏本以为曹奎贤定是要责难于他的,看这情形一切竟是他透露出来的,曹奎贤并没有见过她,可曹奎贤没多说,只嘱咐他把李智恩带到中庭办公室,他马上来,也没说要李智恩接电话就挂了,胡疏放松一口气。
                            胡疏挂了电话,李智恩率先走出去,直到上了胡疏的车她都没有再说一个字。胡疏担心她走不了几步就会倒下去,她的脸白得透明,可这倔强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得虽然艰难可也坚定,看得他心中甚是不忍。他也不再多言,车开得很快。
                            这几日N市的天气甚为反常,前几天是大雾不散,这几天又转成阴天,乌云密布的天空黑得骇人,黑沉沉的象是要压下来,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却又不下雨,只在昨天晚上下了一阵,可时间也不长。今天更是不同寻常,一种妖异的阴沉晦暗,仿佛天空在预谋着天下大乱。
                            李智恩面无表情瞟一眼窗外,天空是这样沉闷,闷得她透不过气来,仿佛是要吞没她。她坐在车里心思百转千回,她是这样爱他,经过那么多事,她当然也相信他是爱她的,可是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只有紧紧咬着唇,嘴唇仿佛要被咬出血印子来,可是她混若不觉,唯有这种痛楚才能提醒她现在不哭出来,她不能哭。
                            下得车,胡疏还是不敢多说只把她请进电梯,站在她身后。李智恩年纪不大,在胡疏眼里可算是个小女孩了,可这一刻他竟对她产生了一种惧意,仿佛凛然不可侵犯。
                            这时候整栋大楼里都没有人,李智恩走进曹奎贤的办公室,轻轻吩咐胡疏出去,胡疏也不敢久留,到大门口去侯着。
                            李智恩抚摸着红木办公桌的边缘,这里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她想起有一天她忘记拿笔记本懊恼的走上来,她站在门口的巴西木后看见,里面窗帘没有拉,阳光透过落地窗户照进来,金色的光线度在他身上,睫毛在阳光下被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纤毫毕现。他陷坐在皮椅里,紧锁的眉头,飞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下颌的线条刚毅,一只手扶着头,另外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笔记本上IBM凹凸的商标字样。平日里他总是一副冷静睿智的样子,这一刻他的脸上竟有稍许迷茫,这样的他看得李智恩心直发软。
                            剔透的眼泪终于无声无息的滴落在办公桌上,回头看那株巴西木依旧摆在门口,茂盛着郁郁葱葱。可是——却已经物是人非。
                            这一路她坐在胡疏车里,死死的抠着手心,死死的咬着唇,那样倔强,一开始她真是恨得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这样负她然而还要这样骗她瞒她,他居然……可是看见这张办公桌,想起这些事她的心又酸楚的松动起来,这是她那样爱过的人,这是她孩子的父亲。跟他在一起,经历那么多的事,怎么可能随便忘记,跟他在一起,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是他的,连自己都想对自己好,生怕他会担心。只是,那么多的事,爱与恨却都这样鲜明深刻,每一件事,每一句话,终须清醒,就算曾经那样亲密过又怎样。
                            曹奎贤轻轻推开门却停在门口,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他也不敢开灯。
                            李智恩声音如常,传过来,“奎贤,把灯打开。”
                            仿佛很多个从前她在家里等他下班,关了灯在沙发上睡着了,有时候他打开门她惊醒,然后叫他:“奎贤,把灯打开。”此刻她又这样说,曹奎贤的心恍惚着,抬手按亮灯光。
                            李智恩在窗前转过身来,看着曹奎贤微笑,这种虚幻的笑看得曹奎贤悚然心惊。
                            李智恩隔着一个办公室的距离看他,大概来得匆忙,他从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额前却飘落着几丝凌乱,眉毛斜飞入鬓,眸子里是一片深海似的黑,无数个晚上他便是用这样的眼睛看着她,看着她未着寸缕,看着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无数个白天她上班的时候总是走神思念的眼眸现在却如此复杂,轻轻闪动着不安。
                            曹奎贤,他竟然在害怕?
                          


                          111楼2012-03-12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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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时候便孤身在外,形单影只,身边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亲人也没有,在异国他乡颠沛飘零,坎坷打拼。艰难困苦他对她说起的时候总是一笑而过,自我解嘲。然她怎么能不感同身受呢,她那样爱他,怜他,只是恨自己在他经历那些的时候她尚且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她总是怜他,连他后来听他说起在女子中间左右逢源,她都心生怜意,虽然如今的他果断自如,刚柔并济,但是所遇到的人竟没有一个走进他的心里,她总是惆怅,亦是庆幸她遇上了他,心里常常暗下决心将来要对他好。
                              只是李智恩到底有多了解他,心现在就有多疼,也许Amber说得对,他这样的男人即使辜负了别人,可心里总是恨他不起来,甚至还要为他感伤心痛。
                              曹奎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以为了他想要得到的不顾一切,不顾众人的劝说执意要去云南接她,但是他也是一个能在天台对李智恩说出那样一番不要再见面的话,他从来就这么冷静克制。李智恩站在天台,面红耳赤的想起那个吻,心慌意乱,他却在她身后把她转过来,说过那样冷静决绝的话,这个人到底有多克制隐忍,李智恩现在无比清醒。
                              也许女人的爱里天生带了母性,带了怜悯,她忽然又怜惜起他来,曾经她那么爱过的人,她不要他害怕:“奎贤,你说过既然选择了就要勇往直前,只是我在想,她是你阿姨啊,她是你阿姨难道你就不顾世人的眼光自己的幸福了吗?”
                              她不明白那样生死关头都过来了,这里到底横亘了什么,不够平息他,不够让他放弃执念。但是她看着他却不忍说出来,看着他这个样子,怜他已经是满身遭遇,她怎么也不忍说出让他难过的话来,可是怎止得住泪眼盈盈。他们明明有爱,好不容易,千辛万苦他找到她,他们之间却不能两全,这一辈子。那么多的从前,她偏过头去看窗外的天空,黑压压一片,纵使倾国倾城流转的星光也都已成过去,难道真的只能这样放弃吗?难道这一生如此辛苦终究握不住?她凄婉的笑容,纷纷下落的泪珠,终于,终于带上绝望的意味,握住他的手一分一份松开来,转身要离开。
                              曹奎贤大恸,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嗓子里仿佛有什么堵住。他当然痛,他千方百计心疼的人,过去他唯恐有一星半点拂了她的意,这一刻他却让她如此绝望如此伤心。他的心被她无语疑噎的泪水灼得热辣辣的痛,仿佛是被谁砍了一刀,血肉模糊,痛不可抑。他怎么不痛,那么爱过的两个人,到这地步没有责难,这样压抑着自己平静的放开他的手,他心痛,是必然。爱从来是伤人的,只是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却看不穿,或者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碰上这样两难的境地也只能心存侥幸,即使心里明明知道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侥幸的事存在。
                              她的手一分一毫从他手中抽出,那温度也一毫一厘的失去,他忽然握紧了双手,力气那样大,他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一刻的温暖,不能,不能。
                              李智恩的手被他握得生疼,她的笑容支离破碎:“奎贤,就算纠缠得再牢再紧又有什么用,总要放开的。”她抬起另一只手贴在他脸上,抚摸着,仿佛想要记住他。


                            113楼2012-03-12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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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十五 章
                                曹奎贤伸手抓住她,终于说出话来:“智恩,我和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对不起你,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说服她,只要一点时间……我和她的婚约只是权宜之计,我是爱你的,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只是和她假结婚……”曹奎贤完全乱了,原本在路上思量出来的一番话到这里说得无比混乱,然而这些事这样复杂,怎么说她才会明白,她的世界里阳春雪白,他要怎样说。只要过了这一段时间,只要他的计划完成,就算中庭名下所有的产业都失去也不要紧,只是现在不行。
                                曹奎贤也急,也慌,当然也害怕,这么些年来卧薪尝胆有什么事他怕过,但是这一刻他是真正正正畏惧在李智恩面前。他不肯放弃李智恩,然而,他亦不肯在这个关口功亏一篑。
                                也许只有Amber最了解曹奎贤,他太固执,太极端,是那个理由支撑着他走到今天。为了那个理念他支撑了这么多年,艰辛了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李智恩给他的旖旎幸福他怎么会产生奢望,明明已经得到过,甜蜜过,现在叫他如何割舍得下?可他又不敢放弃,一个人为了那个信念辛苦了这么十几年,坚持了十几年,隐忍了十几年,他是绝对不敢轻易放弃的,因为啊等于说他这十几年都错了。
                                曹奎贤如此矛盾,他急着跟李智恩解释:“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他怎么解释得清,难道说,智恩我和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他觉得自己的身形猛地在李智恩面前颓下去,他从来也没有这样无力挫败过。
                                李智恩却仿佛听明白他的话:“奎贤,别人对我不重要,你明不明白?”既然他能把事情做到这一步,说明他定是深思熟虑权衡轻重过的,那即使再多的责备怨恨也无济于事,奎贤,别人对我不重要,你明不明白?
                                能言善辩的曹奎贤,魄力凛然的曹奎贤,这一刻眉头皱得那样紧,李智恩轻易挣脱他的手,也许他真的明白已经抓不住她,明明使了很大力气,等到她真的要摆脱他,他却不敢用力。李智恩看着他这样,心都要碎了,李智恩眼中的伤心欲绝让曹奎贤不敢再强要挽留,他终是任她一分一分抽离。
                                李智恩看着他,还是笑。
                                曹奎贤看着她伸出手去,却又徒劳的放下。
                                李智恩退后几步说:“奎贤,你保重,我走了。”
                                曹奎贤竟不敢追她,他曾经无数次嘲弄金秀炫,鄙夷他对自己想要的东西连追求的胆量都没有,谁知道他在这样的时刻,在他最爱的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他居然也不敢追出去。他在她面前无地自容,他拿什么理由留住她?他追了两步,再一次颓然的停住。
                                李智恩终于掉过头去,事实上连这一刻她心里甚至还是存着希望,希望他能把她留住,把她拉住。张爱玲说女子的身板能经得起几扔?可偏女子又总是爱将自己这副单薄的小身板投入进去,千古以来那么多的飞蛾扑火,她们不是学不乖,而是拼着将自己烧成灰的危险渴望那一点光,可奇迹怎可能发生,李智恩的心终于烧成灰。
                                跌跌撞撞的走进电梯,不知道是电梯失重造成她的眩晕还是她已经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她只得靠着电梯的墙,眼冒金星,到了一楼她轻飘飘的走出来。胡疏在大门口看见她惨白的样子,关切的叫了声:“李小姐……”李智恩看也不看他,轻轻略过去,到马路对边拦了辆车,坐进去。
                                司机问她要去哪,她重复着:“去哪儿,去哪儿?”仿佛梦呓一般,她还能去哪儿。
                                司机看着她死灰颜色的嘴唇和额头上的冷汗,说:“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笑一声说:“生病,对,我生病了,送我去医院。”
                                这样说反而更符合她现在的状况,司机也没有再多说,一口气把车子开到市中心医院。
                                李智恩对医院的氛围很熟悉,但是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道还是让她觉得头晕目眩,她挂了号,好容易找到妇产科,看见一个医生正在那里填写单子,这么晚了,竟然人还不少。她看见人流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小女孩,被等在一旁的男朋友半抱半搀的扶走了。她只是觉得害怕,原本她以为这样的事应该会需要结婚证之类的但是这个医生连头都没有抬,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声音冰冷,熟练的开了一张B超单。
                              


                              114楼2012-03-12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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