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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载】黎明时代(无CP,无H,长篇,正剧,)by:冷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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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深夜的城市薄雾笼罩,黑色的夜幕像块厚重的绒布,将这座繁华的大都市紧紧包裹在其中。当白天的时候,这座帝国的心脏甚嚣尘上,机智、幽默、活力非凡。可当太阳落山后,它就显露出这个民族的另一面来,安静、深沉、内敛,同时蕴藏着疯狂的黑暗。
初秋的夜晚寒意渐浓,李栋拉了拉衣领,沿着泰晤士河码头的岸堤缓步行走着。他戴着顶现下美国十分流行的软毡帽,粗大的辫子被当做围巾裹在脖子上,羊毛大衣里一支装满子弹的转轮手枪正静静地躺在口袋中。李栋握住胡桃木枪柄,微凉的握把带给他在黑夜中独行的勇气。
很少有人敢在入夜后独自在街上行走,煤油路灯所照射不到的地方都仿佛潜藏着罪恶。每座光鲜的城市背后都隐藏着不忍目睹的污垢。就像光与影一样,光亮越是耀目,黑暗就愈发的浓厚。
李栋很幸运,他很少遇到需要开枪的时候,通常他只要亮出枪,黑暗中的人就会悄悄退去。毕竟一个带着枪的人和一个看起来随时会开枪的人可是有很大的不同。
感谢在西西里的生活,让他发现了自己的射击天赋!
想起了西西里,李栋就想到了现在的生活,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意大利,只要报上彭格列的名字就没人敢动你,但在英格兰则不同了。上帝才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是否还在记恨着六年前的事!为此,无论做什么事他们都得小心翼翼,防止泄露彭格列的背景。
要想把什么东西藏起来,黑暗中无疑是不错的选择。因此,他们住进了伦敦东区①一个叫红砖巷②的地方。那里人口繁多背景复杂,是出了名的乱地方,不过也是栖身的好地方。
不知不觉中,李栋已经在红砖巷待了有五年,如今的他说起英语来就是一口标准的伦敦佬腔。倘若他蒙上脸,别人只会以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伦敦佬③。但是他不可能蒙着脸去海军学院报名,只能徘徊在冰冷的铁门之外。
当年和他一起逃离巴黎的人中,吉吉选择了离开。那个热爱艺术的普鲁士人似乎被苏格兰高地的风光所吸引,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追寻大自然之美的旅程。而另外二人——西蒙·列格里和米奇·库斯克,靠着李栋的支票,他们在这里开了家酒吧,成为了彭格列情报部门在英格兰的首个情报站,一直到彭格列一世退位。
李栋可不管这个情报站究竟是为彭格列服务,还是为阿劳迪效力。他也不怎么关心酒吧的生意,哪怕每月能带给他三成的收益。对他而言,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一张身份的证明。在兵荒马乱的意大利,没有人会在意佣工是不是黑户口,但在英格兰可就不行了。李栋直到拿到了一份以假乱真,足以瞒天过海的身份证明文件后,才在一家造船厂找到了工作。他已经下定决心——就算学不到航海技术,也要把造船技术学回去!
一艘黑色的帆船悄无声息地破开河面,在夜色下如同幽灵般安静地滑向泰晤士河的上游。李栋站在两柱街灯的中间,光线正好照不到的黑暗地带,他注视着那艘帆船。在繁忙漆黑的河道上却没有点亮一盏灯,足以证明那艘船有问题。
或许那是艘走私船,或许上面运送的是“两只脚的牲畜”。一想到这个词,李栋的心就狠狠地抽痛起来。
自从1838年英国宣布废除奴隶制后,奴隶这个词就仿佛从台面上消失了。但是人们都知道,只要贩奴仍旧有利可图,它就不会消失,只不过从明里转为了暗地。在中国,南部沿海地区那些活不下去的人们有时会铤而走险去卖猪仔。卖的不是四只脚的猪,而是两条腿的人。奴隶贩子们从不承认自己卖的是人,他们管自己的“货物”叫“两只脚的牲畜”。
曾经,李栋看见一群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同胞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奴隶商船上被赶下来时,他怒不可遏,当即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买下了那些人的卖身契。可令他心寒的是,那群刚刚获得自由的人竟然跪下来抱着人贩子的大腿哭喊着重新签署了卖身契。
李栋不知道那天他是怎样回的家。
“为什么我们的同胞宁愿做他人的奴仆,也不愿做自己的主人?”



279楼2012-03-02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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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8】
    深秋的气息愈发浓厚起来,太阳开始变成个惨淡的光点,象征性地挂在天空,渐渐吝于给人间带去温暖。身处在这座罗曼式建筑内的人们更是苦不堪言,只不过是换了个主人,这座城堡就像是进入了永夜,执拗地拒绝着光和热。
    仆人们也不再热闹并活力四射,他们变得沉默且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弄出了什么声响,而惹怒了那位暴躁的主人。戴蒙·斯佩多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昂首阔步越过那些蹑手蹑脚的仆人们走向议事大厅,然而才刚触到门把手,厚重的门板后就传来阵阵咆哮——
    “我不管那些废物们究竟有什么样的理由或苦衷!怠慢了彭格列,老子就要他们付出代价!!!”
    ——就是这样!
    戴蒙·斯佩多微微掀起嘴角。他希望彭格列以帝王之姿君临世界,而不是一个老母鸡似的保护者。
    他要打造一个强盛的彭格列,一个让别人一提及名字就只能产生臣服念头的彭格列,一个名声足以响彻天堂的彭格列!而尊严是由武力铸就的,唯有武力才能产生强大的威慑力。①
    所以,他毫不后悔抛弃了乔托。
    门内的咆哮声平息了,戴蒙向后退了三步,给出门者让出空间。出来的是乔瓦尼·彭格列,彭格列诸兄弟中的另一位,他有着山提诺的发色,心肠却更近似乔托。但他的脑筋不如乔托那样灵活,也不似山提诺那般凶猛,这个秃发严重的男人最大的特色就是没有特色——发型除外。
    “啊?斯佩多先生,你回来了。”乔瓦尼看见了他,微微点了点头。
    是“斯佩多先生”而不是“戴蒙”,这里再也不会有人这般亲密地称呼他了。戴蒙一瞬间有些微微的失神,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戴蒙这么想着,他很清楚自己在新一届的彭格列高层中并不受信任。连彭格列一世都背叛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再背叛?暗处涌动的传言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戴蒙微微冷笑,背叛?这是一个很不礼貌词汇,用以表达你改变了想法的意思。
    乔瓦尼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只是木讷地道了几句,然后从他身侧快步离开。
    戴蒙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视线又转移到长廊的另一端。在那里站着一个身材魁梧有着狮鬃般发须的男人,彭格列兄弟中的最后一位,雅科伯。这位彭格列与乔瓦尼正好相反,他有着乔托的发色,却有不输于山提诺的凶狠,以及与那位兄弟相同的野心。
    仿佛注意到他的视线,雅科伯回赠予凶狠的瞪视,随即转身离去,消失在视野之外。
    唇边的微笑化为了讥笑。戴蒙敲响了议事大厅的门,当他看到坐在首座的山提诺时,讥笑更深了。现在的山提诺面临着与乔托相似的局面——桀骜的守护者、心怀鬼胎的手下,以及野心勃勃的兄弟。
    ——他会如何破除这个局面呢?
    戴蒙·斯佩多怀着愉快的心情期待着。
    “老板,”戴蒙向慵懒伏于座位的男人行了个礼,说:“有一份日本来的电报。”
    炙热的怒气扑面而来!却又在转瞬之间消弭无踪。
    狮群之王懒洋洋地命令:“念。”
    戴蒙眨眨眼,将赞叹深埋在心底。掏出电报念道:
    “亲爱的山提诺:
    我要结婚了!
    PS:你可以不用到场。
    再PS:我很怀念意大利面。”
    短暂的安静过后,山提诺掀桌了——
    “去他妈的意大利面!!!”
    忽视了暴走的山提诺,戴蒙的思绪再度飘向海峡的另一端。
    结婚啊……
    佛罗伦萨大教堂的墓室里,守墓人巡视时吃惊地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墓枢上不知何时被放上了一朵不合时节的香水百合!
    本该在夏天绽放的花朵,现在却在秋风中怒放花蕾。洁白的花瓣上的露水晶莹欲滴,好似刚刚采摘下来。这朵花之女王用力伸展着腰肢,将自己的清雅的芬芳散播在阴暗的墓室内。
    守墓人踱到墓碑前,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轻声念道:“埃琳娜·阿玛丽娅·萨伏伊,生于1847年,于1866年……唉,愿上帝怜悯她年轻的灵魂。”他喃喃地画了个十字,转身蹒跚着离去。
    


    281楼2012-03-02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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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劳迪换上了居家和服,在那张偏东方古典式五官的映衬下竟然意外地合适,而宽松的日式和服似乎也将他的戾气遮盖了起来,只不过他一开口就将那种安详的感觉破坏殆尽。
      “开始吧。”阿劳迪盘膝坐在坐垫上,一手搁在扶手上,宛如战国时纵横披靡的大名,威严地发号施令。
      “是……”农民弥九磕头跪拜。
      “不过在那之前……”手指在扶手灵巧地敲了几下,阿劳迪抬眼问:“Nobunaga,是什么意思?”
      维托瞪大了眼,“您……您说什么?”
      阿劳迪不耐烦地敲着扶手,说:“那个老秃头每次见面都这么喊我。”他不悦地抿起薄唇。出于职业习惯,阿劳迪相当厌恶不能掌控的事务,而眼下日语荣幸地名列前茅,成了亟欲征服的首要目标。
      好嘛……两者关系相当恶劣啊……
      为了惠净主持的人身安全着想,维托决定撒个无关紧要的谎。
      “Nobunaga是个人名,阿劳迪先生,是三百年前我国一个很有名的……伟人。”
      织田信长是不是伟人另说了,但他确实很有名。除了他桀骜不羁的性格外,佛敌的名声也同样响亮。被霸占了住所的惠净主持只能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来一逞口舌之快。
      节奏的敲击声停止了,阿劳迪眯起眼,危险地盯着维托。“给我说实话。”声音冷得与屋外的北风无异。
      优秀的情报人员都有一双火眼金睛,有着能够从海量的信息中发现蛛丝马迹的本领。老实人难得撒一次谎,偏偏撞在刑侦专家的枪口上。维托被冻得直哆嗦,只好老老实实地从实招来。
      在简略地了解了一下织田信长这个“伟人”的“光辉事迹”后,阿劳迪的心情明显愉悦起来。显然,不管是“佛敌”也好,“第六天魔王”也罢,似乎都与他的脾气意外对口。
      阿劳迪将双手收拢进袖子里,手肘撑着扶手,身体微微倾斜,显得十分放松。“听说,那个蠢货改名叫家康?”阿劳迪冷笑一声,“那我就叫信长!”
      ——就连在取名上也要压过对方一头吗?
      在德川家康七十三年的人生中,前四十年一直都被织田信长压制着。而即便织田信长死后,也依旧被信长的部将丰臣秀吉压制了十六年。
      不过……
      维托随即被一个可怕的联想给吓到,惊恐地抬头,问:“您也要在此定居了吗?可意大利那边怎么办?”
      阿劳迪打了个哈欠,“你问得太多了。”
      维托立马闭嘴,再不敢多问。
      当晚,维托在家中一面龇牙咧嘴地擦着活血化瘀的药酒,一面回顾过往时,无奈地发现,除了戴蒙·斯佩多外,他几乎将所有守护者都教了个遍!当真是名符其实的“教授”!


      284楼2012-03-02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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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0】
        又是一骑快马驰入并盛,马上骑士衣袂飘飘英姿飒爽,热爱八卦的村民们躲在晒谷场的稻垛后偷偷眺望——
        「看啊!是位武士老爷哩!」
        「哎,去向教堂了!」
        「快看快看!那些南蛮人出来了!」
        他们忽然发出一阵整齐的吸气声,安静片刻后忽然如沸水般沸腾起来:「他们居然这么做!武士老爷竟然没有砍了他们!!」
        「喂喂!快看!那是弥九,还有佐吉家的阿茶!」眼尖的村民指着远处的道路,小声地嚷嚷。
        大伙马上屏息远望,待人影又近了些后,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他们俩也要组缘了,就在南蛮人后头。」
        「我也听说了,还是弥九要求先办昌子的事呢!」
        「阿茶也是个苦命人哩,但愿这次佛祖保佑。」
        「咦?可我听说阿茶是因为无出才叫婆家给休的!?」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平板无波的声音忽然在村民们的背后响起,吓得他们纷纷跳起!
        「藤……藤田大人……」
        藤田五郎一身警服,表情依旧木然,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村民们的八卦。作为并盛村新任的巡查部长①,他自上任伊始就尽忠职守地每天巡逻。而川路正之进,这个日本警卝察头目与意大利前警卝察头目之间有许多共同的话题。藤田五郎将现任上司护送到位后,就开始履行警卝察的职责来。
        村民们虽然不知道藤田巡查部长的来头,却也凭着小人物的本能知道不能招惹这位,于是纷纷避让。
        看着村民们作鸟兽散,藤田五郎的目光转向远处那两个愈渐清晰的身影。他们一前一后,移动得很慢。前头的男人渐渐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后头的女人。待女人跟近了,男人向她伸出手。
        藤田五郎收回目光,转了个方向,继续他的巡逻任务。
        维托进到教堂后一眼就看到了朝利雨月,这名醉心音律的武士依旧一身白狩衣乌直帽,只不过腰际的挂打刀的地方给换上了笛子。
        「噢,维托!许久不见了!」
        不待维托行礼,朝利雨月就大笑着上来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朝利大人!?」维托扶正被撞歪的眼镜,惊喜地道。
        朝利雨月因为私自离家出洋,回来后被家人关了禁闭,直到一年后才“刑满释放”。前不久刚与乔托他们重新取得联系,就得知了这等喜事。与家人交涉无果后再度溜号,偷偷跑来参加婚礼。
        「所以,在下空手前来,心中过意不去,不如让在下以乐代礼,奏曲助兴,以为何?」
        不过这个主意被托尼神父给鄙视了。
        「这位大人,」他阴阳怪气地说:「咱们基督教堂只办西式婚礼。」
        瞅了眼难掩失落的雨月,维托转移了话题,「G先生怎样了?」
        这是个有趣的问题,他问的不是新郎乔托,而是伴郎G。只因为对方遭遇了人生的一大打击!
        「啐!还是老样子,要死不活的!」托尼神父恨铁不成钢,「就为了个女人,值得么?亏他还是西西里人呢!」
        顺着目光望去,G焉焉地望着天空,仿佛周身缠绕着一片愁云惨雾。乔托站在一旁不知在说些什么,他注意到维托他们的注视,就拍拍G的胳膊,向他们走了过来。
        乔托笑容满面地向阿茶打招呼,「这位便是阿茶小姐吧,谢谢光临!仪式还没有开始,不妨先到里头休息一下吧!昌子也在里头,你们可以顺便多多交流交流!」
        阿茶不知所措地看向维托,看到维托点头后才道着谢,顺着引领走向里屋。
        「怎样?」维托关切地询问。
        「不太好,我不曾见到G的情绪那样失控过。」乔托叹道:「他想回意大利。」
        朝利雨月抽出折扇在手心里敲了敲,问:「什么时候走?」
        乔托苦笑:「他说会等我们婚礼结束后,不过,我看他的心思早就飞去了意大利。」
        「那份消息是不是真的呢?是否已经得到了证实呢?还是说只是的子虚乌有的传言?」维托忽然出声,罕见地质疑了消息的真实性。
        乔托温和地看着他,说:「你是知道阿劳迪的。纳克尔也可以作证,毕竟,他也算是当事证人。」
        


        285楼2012-03-02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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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在叫咱吗?”与其说是在帮忙,倒不如说是在帮倒忙的纳克尔路过,探头一问。
          “来得正好,纳克尔!”朝利雨月笑着招手,说:“再来仔细回忆一下,弗兰西斯卡小姐的婚礼。”
          当时纳克尔还赋闲在家,没有接到教会的新任命,整天无所事事。某天忽然收到了一张米兰来的请帖,请他去参加格鲁利家族首领的婚礼。穷极无聊的纳克尔没有多想便欣然赴约,待来到米兰后一看,新人们竟然是熟人!
          费里西安诺·格鲁利,接过其祖父的重担成为格鲁利家族的新任首领,他也是这场婚礼的新郎。而另一位新娘则是弗兰西斯卡·艾普斯泰因。
          更令纳克尔吃惊的是,新娘怀中竟然还抱着个婴儿!
          可能是这个小生命的关系,弗兰西斯卡一扫以往强硬的形象,连眉眼都柔顺了起来。
          “他是上帝赐予我的礼物,是我生命中独一无二的瑰宝。”弗兰西斯卡抱着孩子向纳克尔祈祷:“愿这孩子将来能像他的父亲那样,做个了不起的男子汉。”
          纳克尔低头凝视。这孩子有着一头灰发,和一双灵动的酒红色眼眸,看到黑发神父后依依呀呀地笑了起来。
          察觉到纳克尔的注视,弗兰西斯卡收紧了臂膀,看着孩子说:“这孩子只有头发像我,其他的都像他的父亲。”
          “可……格鲁利他……”
          弗兰西斯卡笑了,眉眼尽展,“他说他不介意。”
          “因为他是弗兰基的孩子,所以也是我的孩子。”不知何时,费里西安诺已经来到他们身旁。曾经连求爱都不会的青涩青年已经成长化为一个沉稳的男人,他搂着新婚的妻子,碧绿的眼眸溢满了温情,说:“他是我的孩子,以格鲁利之名,将来他会继承格鲁利家族。”
          ……
          G听到这个消息后很长时间没吭声,然后他说:“我要回去一趟!”
          又沉默了很久后——
          “……那个笨女人。”
          ……
          婚礼如期进行。托尼神父换上了全新的教袍,甚至重新修剪了头发,剃去了乱糟糟的胡渣,焕然一新地站在圣像下。在他的面前站着今天的新郎——乔托·彭格列。曾在这个圣像下许下的誓言,如今将在同一圣像下实现。
          乔托环视着这间小小的教堂——G、纳克尔、朝利雨月、村长夫妇、藤田先生一家、阿茶、川路正之进,代替慧净主持前来道贺的他的女儿,还有独在角落里的阿劳迪。
          而当新娘挽着家人的手出现时,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那洁白的身影了。
          没有乐队演奏,也没有管风琴伴奏。在众人的瞩目下,身着西服的维托挽着新娘缓缓走向等候的新郎。在那里,他将新娘的手交到了新郎的手中。
          那是一双劳动者的手。不似贵族小姐们的柔荑那般细腻洁白,手心里甚至还有长年劳作所产生茧。
          但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一双手。
          乔托挽起新娘的手。从今往后,他将一直牵着这双手,四十岁、五十岁,垂垂老矣,直至没入黄土。
          「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泽田家康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泽田昌子小姐为妻?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托尼神父声如洪钟,他拒绝了纳克尔的协助,托着《圣经》笔直地站立着。
          「我愿意!」
          「泽田昌子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泽田家康先生?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老神父朗朗的誓词声逐渐化为模糊的隆隆声,维托坐在台下呆呆地望向穿着洁白礼服的新娘。看着她为对方戴上戒指,看着她在婚纱下羞涩地微笑。他清晰地感受到周遭的世界被黑暗吞噬,人生从此分割成了两条路。
          「泽田君……?」
          身旁传来的声音击碎黑暗,唤回了他的神智,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谢谢……」他拭去泪水,轻轻握住阿茶的手,注视着对方担忧的眼睛,说:「从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老神父竭力展开双臂,宛如圣像上的圣子般,大声道:「现在,以日本法律所赋予的合法权利,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合法夫妻!」
          ========================================
          ①注:日本警卝察职位由下而上为巡查→巡查部长→警部补→警部→警视→警视正→警视长→警视监→警视总监


          286楼2012-03-02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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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欺卝负,并不是挨了拳头,只不过是辩论时落了下风。不过在这群年轻人眼中就是奇卝耻卝大卝辱!非得讨回不可!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学院外侧的小咖啡厅,一个宽额头、小眼睛的中卝国人站在其中,满脸通红,拳头攥得死死的。而他面前坐着一名衣着革履的青年,周围则围着一圈看热闹的洋卝人学卝员。
            “钟卿!”为首的青年拨卝开人群,其他人也纷纷挤了进去。
            林钟卿抬起头,见了来人惊喜地唤道:“子香!鼎铭!你们都来了!”
            而那名东卝洋卝人也放下咖啡杯,站起身迎向他们,“午安,刘大人。”
            姓刘的青年也大方回礼:“东乡先生。”
            李栋站在最后打量着对方。东乡平八郎相貌端正,头分三七,上唇还蓄着浅浅的小卝胡须,与弥九相比,明显体格健壮许多,一看便知是长年经过风吹雨打的海上男儿。
            他悄悄拉了拉林钟卿的袖子,问:“究竟是为何争执起来?”
            林钟卿宽宽的脑门上青筋依旧在突突乱跳,他咬卝牙卝切卝齿地迸出两个字来:“火炮!”
            李栋不明所以。还是其他同学悄声告诉了他,原来一开始林钟卿在和朋友们谈论火炮的发展史,聊着聊着,正负责监卝督巡洋舰建造的东乡也插了进来,然后话题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艾特文加农炮同瑞科特后膛定装炮⑥的区别来。东乡毕竟经验丰富,渐渐地就将林钟卿辩至词穷。而朋友们见势不妙,赶紧叫了同乡们前来助阵。
            在意大利和英国两地船厂里打过工的李栋同样经验丰富,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其实这两种炮从本质上可以说是同一种炮,但是艾特文加农炮与后者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采用了两道气密封炮栓隔离的模式。只不过这种隔离模式的炮栓存在很多问题,由于金属冶炼和机械加工工艺的时代局限性,使它的可靠性无法得到保卝障。但是因为它的制卝作工艺复杂成本极高,就成了采购人员喜爱的采购项目。
            这些,东乡不可能不清楚,但是尚在学习理论知识的林钟卿就未必了解,被驳倒也无可厚非。
            “不好啦!教官们来啦!”不知谁吼了一嗓子,训练有素的学卝员们瞬间一哄而散!东乡平八郎却依旧老神在在。见他这般不慌不忙,年轻人们这才想起此人已近毕业,教官们管不着他却能管得了自己,只好含恨撤退。
            待跑到大草坪上后,这群年轻人仍旧七嘴八舌地地讨论,决定下次再碰上东乡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姓青年忽然道:“我们技不如人,让倭人给扳倒了,这我无话可说。可倘若我们不思进取,只想着教训对方,就永远也别想扳回来!”他转身看着众人,目光熠熠,道:“我要去趟锻冶所查个究竟,你们谁去?”
            其他人顿时大乐,纷纷扬声道:“同去!同去!”
            李栋跟在这群比他年轻十多岁的同学们身后,刘姓青年回头瞥见了他,冲他挤挤眼,露卝出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李栋笑而不语,只是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回想刚见面时,他们对他这个年长者充满了怀疑与猜忌。
            『你说你是大清国人?却又为何卝在异乡漂卝泊?』俊秀的刘姓青年问。
            李栋记得他当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为求国卝家之强大,为求民卝族之生卝存!』
            青年们相互看了看,然后一一拱手:
            『刘步蟾,字子香。』
            『萨镇冰,字鼎铭。』
            『叶祖珪,字桐侯。』
            『方伯谦,字益堂。』
            『林永升,字钟卿。』
            『严复,字几道。』⑦
            李栋也拱手作答:『李栋,字树人。』
            ========================================
            ①注: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GreenWich College),因坐落在伦敦伦敦东南、泰晤士河南岸的格林威治而得名。学院原为国王行宫,英法战争期间改为伤兵养病院,1871年改建为海军学院。现该学院仍用于培训海军军官。
            ②注:马尾船政学堂是中国第一所近代海军学校,在船政大臣沈葆祯的主持下于1866年在福州设立。
            


            290楼2012-03-02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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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2楼2012-03-02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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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子感到疼痛的时候,是在半夜里。乔托马上叫来了维托,又飞一般地冲出去请产婆。维托赶紧去烧水,让阿茶去照顾昌子。不一会儿,乔托冲了进来,他的面色极其难看。
                「产婆不在!」
                「什么!?」维托大惊!
                「还有一户人家也是在今晚生产,产婆傍晚就过去了!」乔托急得团团转。
                没有经验丰富的产婆,谁来接生孩子呢?
                一想到最糟糕的后果,维托就觉得双腿软成了面条。这时候,乔托反而冷静下来了。他用力捏着维托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说:「维托,你来吧!」
                「我!?」
                「你在罗马时学过医!」
                「别开玩笑了!」维托忍不住大吼:「我只是个非正规的学徒工!而且,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碰过医书了!!!」
                「你是艾尔·格瑞克的学生!」乔托盯着他,金橙的眼眸一眨不眨,「我相信你有那本事!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维托张口结舌。
                乔托的手上不由再用力三分,「昌子需要你,维托!求你了!」
                维托伸出颤抖的手推了下眼镜,深呼吸后说:「最快的速度,去把阿信夫人和纳克尔神父叫来!」
                灰暗的眼睛里刹那间划过一抹亮光,「我这就去!」话音还未落地,橙色的火焰就喷涌而出!在深沉的夜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光。
                维托转头看向开始冒烟的灶头,再度深呼吸,「好了,来吧!」他喃喃自语。
                乔托的动作极其迅速,一刻钟后他就浑身冒着火光地出现在房门口。「昌子!」顾不上忌讳,他熄灭火焰冲进房内握住妻子汗津津的手。昌子满脸都是汗,生产时的阵痛让她痛苦不堪,只能强忍着朝他扯出个笑。
                维托冲着乔托吼:「他们人呢!?」
                「路上!」乔托头也不抬,紧紧盯着昌子,不断给她擦去汗水。
                「吸气!屏气!用力!」唯一有经验的人成了这里的主宰,指挥产妇进行殊死搏斗。
                乔托的脸色已经变得和纸门上的裱纸没区别了,他看上去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抖着声音对昌子说:「不生了!我们不要再生了!一个就够了!」
                维托怒极反笑,「你丫闭嘴!」
                一团混乱中,救星赶到了。阿信夫人一到就接手了现场指挥权,气势磅礴地要求沸水、酒精、干净的布、锋利的剪子等等,将没用的男人们支使得团团转。
                或许是昌子本身体质好,又或许是那孩子对新世界迫不及待了,半个小时后,一个新生命悄然落地。阿信夫人熟练地除去婴儿口中的污物,然后朝屁股上一拍,婴儿就响亮地哭了起来。将婴儿收拾妥当后,她将孩子递给新鲜出炉的父亲,尽管疲惫却掩饰不住满眼的笑意:「恭喜了,是个男孩!」
                乔托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看着婴儿红彤彤皱巴巴的脸,眼泪忽然地就落了下来。


                295楼2012-03-02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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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子拉着阿爹的手,有些羡慕地望着被姑丈抱着的吉宗。不过——她甩甩头——理子已经是大人了,怎么可以总是向阿爹撒娇?只有小孩子才总缠着让爹娘抱!这么想着,理子不由得抬头挺胸,学着阿娘那样,努力体现出一个大人的样子来。
                  不过……她看着眼前的糖串,又看看递过来的阿爹,最终还是把心一横,接过了糖串。
                  ——反正今天是七五三节,明天再做个大人吧……呃……或许等过了明年的七五三节?
                  理子的挣扎在甜甜的糖串下迅速消融。
                  在神社里祈愿的人很多,他们进去又很快出来。接下来队伍自动分成两股,两位女性结伴着去逛集会,男人们则得一边守着孩子一边替她们保驾护航。这可是件累人的活。不过他们用小吃和玩具拴住了孩子们的身和心,接下来的事就相对简单了——跟着、提包。
                  逛得久了孩子们先累了。这回,就算理子没有要求,她也享受了被抱着走的待遇。只不过抱着她的人是姑丈。
                  理子侧头张望,吉宗被阿爹稳稳地抱着。毕竟是只有三岁的孩子,再怎样也不会比她重。理子又回头看了看姑丈——他正在东张西望,似乎对每个摊铺上的商品都感到好奇——悄声问:「姑丈,你是不是不想让阿爹累着?」
                  金棕色的眼睛弯了起来,姑丈笑着摸摸她的头,说:「理子真是个明理的好孩子!」
                  理子又侧头望了望,似懂非懂地问:「这个也要保密吗?」
                  姑丈笑得更欢了,「不用了,他都知道,他都明白!」
                  ——奇怪的大人?理子默默地啃着横滨团子。
                  阿娘和姑姑在前头说说笑笑,走走停停,时不时地拿起某个商品比划几下,然后放下继续走。他们忽然停了下来。理子纳闷地看着姑丈,却见他在一个摊位前买下一根绘有白鹤的红色发夹。理子侧头回望,正好看见阿爹将一条紫色的绸带收入怀中,发觉了她的注视,阿爹只是推了下眼镜,什么也没说。
                  再前进后,理子又问:「那个是要送给姑姑的吗?」
                  「嘘~~」姑丈比了个小声的动作,挤挤眼,道:「这可是个惊喜,要保密哟!」
                  理子依旧不懂,不过她还是点点头。
                  「好孩子!」姑丈笑得阳光灿烂。
                  远处传来一声声稚嫩的呼喊,他们不由停了下来向声源张望。理子居高临下,眼尖地望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人丛间如泥鳅般窜来窜去,便挥手大喊:「小司!在这里!这里!」
                  一个男孩一溜烟地跑到他们跟前,说:「泽田先生,纳克尔神父有请!」
                  「笹川,纳克尔神父有说是什么事吗?」
                  笹川司一抹鼻涕,说:「有客人来了,神父说是老朋友,让我叫你们去叙旧!」
                  老朋友?是谁呢?
                  待到了教堂一看,维托和乔托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雨月!」


                  297楼2012-03-0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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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了。。。


                    302楼2012-03-02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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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家教吧里看《黎明时代》的,想不到这里有无水……喂喂我为了无水还专门在这里注册了……话说古姐有同意吗……我没看见啊……还有,这里应该写上GIOTTO的专版,N多人都以为有27的。
                      真希望历史可以和谐一些……最好喜感……我先是为了恶补近代史才看这样的G文的……最后感觉很有爱啊……


                      305楼2012-03-02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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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亲你插楼了~
                        百度又审核!!


                        306楼2012-03-03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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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7楼2012-03-03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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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天哪!我第一次插楼!!太兴奋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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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9楼2012-03-03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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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明白了,这里比原吧里更得慢得多!!!


                              310楼2012-03-03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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