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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短篇恐怖故事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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跺脚。  我站下来,看了很久,还是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你在干吗?”我忍不住问。  你一边走,一边疲倦地说:“我要这样才能够不打瞌睡。”我看看天,天空是深蓝色的,月亮又大又圆,遥远的,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星光闪耀,而比星星更远的地方,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早已是该睡的时候了,尤其是你这么小的小孩子,早就该进入了梦乡。  “你该回家睡觉了,小朋友不应该睡得太晚。”我拍拍你的头说。  你摇摇头,撅着嘴,愁眉苦脸地说:“可是,妈妈不让我睡。”啊?  我惊讶地看着你,不相信你的话。你发现了我的怀疑,停止走路,站到我的面前,两道淡淡的眉头皱起来,严肃地说:“是真的。”说话的时候,你又连打了两个哈吹,因为困,眼皮都似乎有点睁不开,于是你跑到路边,将眼睛贴在冰凉的铁栏杆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生气了,不是对你生气,而是对你的妈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居然不允许自己的孩子睡觉?  “走,带我去见你妈妈!”我说,牵起你的手,要你带路。你的手很小很软,被夜色浸得冰凉。  我们一起走了很远——我没想到你家会住得这么远,你一路上在不断地说话,你说家里的小兔子从来不吃胡萝卜,原来那些童话都是骗人的,兔子其实只吃青菜;你说你的电动汽车电池老是不够用,所以你就偷了爸爸剃须刀里的电池,结果爸爸就长出了很长的胡子;你还说,你曾经在妈妈的香水里放进一点点的茉莉花瓣,被妈妈罚写了三大张的大字……你说了很多很多,夹杂着打哈吹的声音。我见你走得很吃力,想要抱着你走,你拒绝了。  “我要自己走,才不会打瞌睡。”你说。  因为有你那些淘气的故事相伴,这一路虽然很远,却并不累,仿佛是很快的,就到了你家门口。  你的家,在三楼。从楼下往上看,阳台上挂着你的几件衣服,还有几盆花,窗帘是很温馨的黄色,因为天黑,虽然有月光照着,我还是看不见你所说的那些米老鼠图案。  你的家里人显然都还没有睡,透过窗帘可以看见灯光。你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面,他们肯定很担心——我责备地看了看你,你吐吐舌头,笑了笑。  我们一起通过黑咕隆咚的楼梯上楼,到了你家门前。  敲开门,你的爸爸出现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已经飞快地从他脚边溜了进去。我甚至来不及捉住你。  你的爸爸果然长了很长的胡子,密密麻麻,象杂草般遮盖住了下巴。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袖口挽到了胳膊肘,满脸疲倦,眼睛里带着血丝,疑惑地看着我:“你是?”我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发现,在这么晚的时候造访一户陌生的人家,似乎不够礼貌。但是一想到你独自在外面徘徊,为的就是不要睡着,我便鼓起勇气:“我找你的太太。”“哦?”他点点头,让我进来,一边领我朝前走,一边说,“你是她的同事吗?难为你这么晚还过来,谢谢你。”我听得有点莫名其妙,走进屋,眼睛四处看,想找到你在哪里。  你的家布置得很美,所有的家具上都有卡通图案,墙壁有一米左右的高度,是留给你的画板,上面被你用粉笔画了很多奇怪的图案,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你的各种玩具。  你的爸爸妈妈应该是很爱你的,他们为什么会不让你睡觉?我开始怀疑你在骗我了。  你爸爸将我领进一间小小的卧室,这是一间儿童的卧室,灯光柔和地照在那张小床上,床上躺着一个孩子。  我睁大了眼睛!  那孩子是你!  那个孩子,浑身都插满了塑胶管,鼻子下正在输送氧气,床边一个巨大的氧气瓶,在房间里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你看起来奄奄一息,我不能置信——你刚才明明和我一起走了那么远的路,虽然很疲倦,但是却很健康——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床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你妈妈?她原本应该是很美的,可是现在却一脸憔悴,眼睛定定地看着你,连我进来也没察觉,只是看着你,仿佛一不留神你就会消失。  你的眼睛半睁半闭,每当你的睫毛一阵抖动,仿佛要闭上,你的妈妈就会低声说:“孩子,别睡!”她一边说一边流泪,而你的睫毛,又是一阵抖动,极其困难地,将原本要闭上的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  “你看,我一睡,她就哭!”你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对我耳语。  我大吃一惊,看看身边的你,再看看床上的你。  我忽然明白了。  你的爸爸和妈妈守护着床上的你,不让你睡,不让你离开,而你站在这里,守护着他们,他们却看不见。  “你想睡吗?”我悄悄问身边的你。  你犹豫一阵:“我不知道。”说着又打了个哈吹,显得非常疲惫。  我看了你很久,看着你不断打哈吹,看着床上的你,一次又一次想要闭上眼睛,却总在妈妈的呼唤中又醒过来。  我知道,你应该要睡了,你太疲倦了。  “让他睡吧。”我说。  他们蓦然抬头望着我,仿佛被我的话惊呆了,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我飞快地将我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说你是如此的疲倦,却一个人绕着树在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只因为妈妈不许他睡。  他们先是不信,接着便低头看床上的你,抚摩着你的头,忽然失声痛苦起来。  他们只看见床上的你,却看不见,另一个你,站在他们身边,一边打哈吹,一边亲吻着他们,想要让他们不哭。  我站起身,悄悄地走了——因为我也要哭了。  出门前,我听见你妈妈轻轻说:“孩子,你安心地睡吧!”我心头一颤。  在你妈妈说过那句话之后,我飞快地跑到楼下,如果我没记错,那时的天空,有一颗很小的星星,猛然一亮,象一颗明亮的眼睛。  我听见三楼那个有米老鼠的窗帘后传来痛哭声。  我知道,你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疲倦,你终于睡着了。  夜晚很凉,露珠一滴滴地落下,象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裳。
深海里的鱼E书制作
谁入地狱
12月31日,深夜11点,我独自坐在路口的小酒店里,


IP属地:湖北94楼2012-04-13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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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位朋友。还差两分钟就是十一点,我慢悠悠地喝着热茶,眼睛看着墙上的钟。  十、九、八、七……我暗暗地数着最后几秒,刚刚数到“一”,就看见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我不由微笑一下——他果然还是这么守时。  他走进来,穿着警服。  “为什么不穿便服?已经下班了。”我边为他斟茶边问。他笑笑,什么也没说。  店老板一见是**,立时递上好烟,他摆摆手谢绝了——我知道他的理由:吸烟会危害环境和他人健康,所以他从不抽烟。  老板对**有着天然的畏惧,主动提出酒菜打六折——其实这家酒店的所有酒菜都极昂贵,打六折才是正常的价格。平常纵使不是**的普通客人,也总要和他侃价侃到六五折左右。但是我这朋友拒绝了折扣,坚持要付满额的价钱。  他并非不知道酒菜的实价,只是他认为自己既然穿了这身警服,就不能利用这身警服带来的任何便利,否则便有扰民之嫌。  “既然如此,倘若你穿着便服,你便会接受他的折扣了?”我问道。  “不错,”他微笑道,“只要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我非但会要他打折,而且会要将折扣压到我认为最合理的高度。”“那么你为何不穿便服?”我有些气恼地问。  他笑笑:“我有理由的。”我只有摇头。  我这位朋友,是极好的人,只是有点好得过头了。从小到大,我没见他干过一件坏事。有时候我问他,他便会认真地反问:“做个好人有什么不对吗?”我一时无法回答,只得含糊道:“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人总是要犯错误的。”“是的,人总是要犯错误的,”他微笑,“不过,能够避免的错误还是避免的好,毕竟,做个好人也是一种幸福。”做个好人也是一种幸福么?我偷偷地想过千万遍这种问题,暗笑他傻:做个好人未必是种幸福,倒一定是种辛苦。  “今天是12月31日了。”他喝口茶道。  “是的,”我笑道,“明天就是元旦了。”“是啊。”他低声道,望了望天空,“真是遗憾哪,今天居然没有月亮——我忽然想看月亮。”我也望了望天空,那儿黑沉沉,一片寂静。  “想听个故事么?”朋友忽然道。  “好,”我立即同意,“长夜无聊,说个故事来解闷也好。”朋友是**,说的故事也和**有关。  20年前某个夜晚,大约11点多钟,一名**和他八岁的儿子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头上一轮圆月。  “今天易邪会来吗?”儿子问。  易邪是这名**追捕了多年的逃犯。  “不知道,”**说,“儿子,易邪这人,坏到了极点,爸爸一定要亲手将他正法。”“好!”儿子用力点头。父亲为追捕易邪所下的工夫,别人不知道,做儿子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尽管他只有八岁,也知道,易邪一天不伏法,父亲便一天不得轻松。  因为易邪杀死了父亲最好的朋友。  “爸爸,”儿子拉着父亲的衣角正要说话,忽然看见明亮的月光底下,在他和父亲的前方的地上,多出了一个又长又瘦的影子,八岁的孩子抬头看去,只见一人昂首立在他们面前。那人身材瘦削,衣衫破烂,半个身子被血染红,一头乱发在风中飞扬,发缝里目光阴狠冷峻,电一般扫过来。孩子被他眼光一扫,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爸爸!”他害怕地呼唤,却蓦然发现自己身边空空如也,父亲竟已不知去向。  风突然变得很冷。  那人盯了他一阵,开口道:“你是龙腾的儿子?”声音嘶哑难听,带着凶狠的意味。  孩子点点头。  “哼哼,”那人冷笑两声,“龙腾这几年追我也追得很辛苦了,我也讨厌总被他象狗一样跟着,今天就来和他作个了断。怎么,看见我来,连儿子都不要便跑了?”他又发出一阵怪笑,衣角上的血一滴滴淌下来,将月光下白色的路面染黑了。  “我爸爸没有逃跑!”孩子虽然害怕,却还不忘维护父亲的尊严。父亲在他心中是了不起的英雄,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这个英雄形象。  易邪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他身子摇晃两下,立刻纵身一跃,躲进街道两旁楼房的影影里,不见了。  “龙腾,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易邪暴戾的声音撕裂夜空,传得很远。  龙腾没有回话。  那孩子悄悄地低下身子,想穿过街道躲起来,突然横空一枪,他只觉得腹部一热,身子便软软地趴下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摸到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抽手出来一看,月光下,那只手都被染得血红。孩子忍不住大哭起来:“爸爸,我要死了,我被他打中了!”哭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易邪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发出狂笑:“龙腾,我杀死你儿子了,哈哈!”龙腾还是没有回话。  孩子卧在路面上,紧紧捂着自己伤口,一动也不能动。他只听见又有几声枪声划过夜空,易邪的声音沉默了。  过了不知多久,他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孩子,去看看他死了没有。”这孩子伤口十分疼痛,且流了许多血,听得父亲这样吩咐,很有些委屈,正要撒娇,猛然想到,父亲或许也受了伤,不能动了。想到这里,他焦急起来,挣扎着站起,一步步挪到易邪发出声音的地方,在黑暗中寻找着。  那是一个偏僻的角落,月光照射不到,他摸索了许久,脚下突然被一个软绵绵的躯体拌了一下,同时听见一个人的呻吟声,他心中一紧,立时大声道:“他没死,爸爸,他没死,睡在这里哪!”说完就再也没有力气,靠着墙坐了下来。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见面前横卧着一人,那人正在微微颤抖,似乎拼命想站起来,却总是倒下。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月光从那人身后照射过来,看不清面容。但是这孩子已经认出那就是他父亲,他立时叫道:“爸爸,他在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很微弱,听得出伤势不轻。但是父亲却没有看他一眼,反而立即俯下身,仔细看了看易邪,将易邪拖到月光底下。  易邪身上本来就沾染着别人的血,现在和他自己的血混在一起,衣服几乎全部变红了。他面颊苍白瘦


    IP属地:湖北95楼2012-04-13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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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削,在月色里隐隐有些发青,唇边含着一丝血迹,混合着一丝笑容。  易邪居然在笑。  他一边笑一边咳嗽:“龙腾,你终于杀了我,不过我也杀了不少人啊——让我算算,我杀了多少人呢?568个,或者是601个?”他侧头凝神思考,竟是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你总共杀了782个人!”龙腾沉声道,“每个人都只是因为你心情不好才被杀,你甚至没有抢他们的钱。”“对啊,”易邪得意道,“杀人的快乐,岂是金钱所能比拟的?”他又是一阵咳嗽,吐出几团血块。  那孩子听得十分愤怒:世上还有比易邪更加邪恶、更加没有人性的人么?  “爸爸。杀了他,他没有人性!”孩子对父亲叫到。  龙腾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孩子的叫声。  他低垂的眼中,有一些发亮的小东西掉出来,一滴一滴,闪烁银光。  那孩子看了很久才明白,那亮闪闪的小东西,竟然是眼泪。  是他父亲的眼泪。  他英勇的父亲啊,怎么会为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流下珍贵的眼泪?  “你猜后来怎样?”朋友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反而给我提了这么个问题。  “你说怎样便怎样,故事是你编的,结果由你而定。”我说。  “是么?”他叹了口气,“你不相信这是真的?为什么?”我喝了口茶:“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狠心的父亲,也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邪恶的人——竟然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便杀那么多人。”朋友沉默了许久,一壶茶快要喝光,他开口道;“我再给你讲个故事。”以下是他的第二个故事。  在易邪还没有出现以前,方梓男还活着。那时候龙腾还不是**,他和方梓男两人一起在上大学。  龙腾的理想是做个医生,而方梓男想终生研究佛学。  “佛学?你是不是看破红尘了?”龙腾嘲笑他。  方梓男摇头一笑:“实际上,我对佛学一窍不通,只是有一句话感动了我。”“什么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过那句话后不久,易邪就出现了。  那也是在一个有月亮夜的晚,方梓男和龙腾两个人在校外散步到很晚,慢慢往校园内走来。走到街道拐弯处,路灯突然一黑。幸好月光很明亮,没有路灯也能将路面看得很清楚。两人正要继续走,就听得角落里传来一个暗哑的声音:“你们过来!”两人四处望望,周围并没有别人。他们仔细看那个角落里,那里隐约坐着一个黑影。  “是叫我们吗?”龙腾问道。  “是的,过来!”那声音十分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龙腾和方梓男对望一眼,两人都身材高大健壮,想来一个老人,即便怀有恶意,凭他们两人也足够应付了,便慢慢走了过去。  果然是个老人。那老人见他们走近,抖抖索索地点燃一支蜡烛。蜡烛光照着他脸上堆叠的皱纹,他用浑浊的眼光看了看两人,低声道:“要发生大事情了,你们知道么?”“是个算命的,走罢。”龙腾低声对方梓男道。方梓男点点头,两人便准备离开。  “你们不信?”那老人阴郁地笑道,“年轻人总是这么没耐心,再等五分钟,好么?”“再等五分钟会有凤凰飞来么?”龙腾不耐烦道,但还是站住了。  过了五分钟,连方梓男也有些不耐烦,准备转身离去时,猛然听见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传来。  “来了!”那老人兴奋地道。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老人的目光却显出极其忧虑的神情:“还是避不过么?”“你在说什么啊?”龙腾问道。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一样东西,从北边的天空中急速飞来。那是一朵云状的闪光物,发出耀目的金光,金光中隐约有两个人影在打斗,那金铁交鸣之声便是从金光中传来。  “那是什么?”方梓男道。两人看得目瞪口呆,“莫非是外星人?”“外星人?哼哼,”那老人冷笑一声,“那是地狱使者和邪灵。”“这老头疯了。”龙腾对方梓男耳语,方梓男点头表示赞同。  “我没有疯,”那老人厉声道,“你们连自己亲眼看见的也不相信么”这倒是有道理,那团金光越来越淡,金光中的两个人清晰可辩,在空中激战正酣。  “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两人飞在空中已经是很怪异的事情了,更何况那两人打斗用的兵器都很古怪,看来仿佛是古代的刀剑——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谁用那种东西打斗么?  那老人缓缓道:“邪灵是天下间邪恶的源头,它从地狱里逃跑了。地狱使者的任务,就是将邪灵捕捉回去。但是邪灵很强大,地狱使者多半会失败。”“失败了会怎样?”方梓男问道。金光更加黯淡,打斗愈加激烈,空中飞下了几点红色的血,显然是有谁受伤。  “如果失败了,”老人忧虑地看着空中打斗的双方,“地狱使者固然会死,邪灵的恶毒也会散布到人间每一个角落。”“那会怎样?”龙腾问,他还是不太相信所谓地狱使者和邪灵的话。  老人冷笑一声:“到那时,天下再无一个好人,人间充满罪恶——人间就是地狱!”“是吗?”龙腾反问,“邪灵以前从来没逃跑过么?为何人间到现在还没有变成地狱?”“邪灵以前逃跑过很多次,人间的罪恶会催生地狱的邪灵,”老人梦呓般道,“但是,邪灵的罪也并非不可化解,只要有一人肯做出牺牲,邪灵的罪将不会降临到世人头上。”空中,身着金色战甲的地狱使者肩上和臂上已经受了伤,他身体虽然摇摇欲坠,却仍旧在奋力拼杀。他每一次出剑,都必然在邪灵身上留下一道创口。  “金甲使者,下来歇息一会好么?”老人提高声音道。他的声音本来嘶哑难听,这么一喊,却浑厚绵长,中气十足,目光也一扫浑浊之色,变得炯炯有神。  “他支持不了多久了。”老人叹了口气。  “你说谁?邪灵吗?”方梓男问道。  老人摇摇头:“我说的是金甲使者。这孩子剑术虽然精湛,吃亏在心地太过仁厚,对战之时总怕敌人受伤,不能尽展所长。唉!两位既然在此出现,也是机缘巧合,我有一事相求,还望两位不要拒绝。”说完他将身一低,竟然跪倒在二人


      IP属地:湖北96楼2012-04-13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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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在看死亡。”   你说我是个傻孩子,死亡怎么可能看见呢?死亡只能经历,就象爱情一样。  原来爱情和死亡是同等的东西。我这样对自己说。  如果北风不是在路上流连于一朵小小的火苗,你就会早一刻失去女儿,而我将失去自己的方向。  只怪那朵小火苗太倔强,始终在北风面前挺起小胸膛,骄傲的北风震怒了,他用了60秒钟来教训那个小家伙。  60秒钟意味着什么呢?  你注定要失去你的女儿,而我,注定要在此时遭遇死亡。  死亡没有来临,所以我遭遇了死亡的替代品——爱情。  在这最后的60秒里,他的窗口陡然光华大炽,他的身影出现在窗上。以前我从没有见过他,这扇窗内夜夜华灯,对我来说和漫天的星光没有分别。  然而当他与灯光一同降临,我微微一颤。  我违背了规则,就这样离开了你,母亲。你担忧地呼唤我回来,这不是我应当离开的方式。但是我只想靠近他,看清那个有着如此优美身影的他,究竟是什么模样。  我芬芳的灵魂漂浮在空气中,那里面蕴涵着一个微笑——我并不太清楚自己的微笑意味着什么,只是这样懵懂而坚决地朝向那个窗口。  我曾经问过飞蛾:“你为什么要扑向火焰?”   他们说:“因为我们要问的问题,火焰知道答案。”   他们的问题是:为什么火焰会令他们痴狂。  他们从来没有得到答案,因为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问,就已经死去了。  我就这样扑向他的方向,如同那些充满疑惑的飞蛾扑向火焰。  60秒钟很快过去,北风气喘嘘嘘地赶来,正好看见我无限接近我的目标。北风是不能被侵犯的,他轻易地击碎了我干净的灵魂,就象轻轻弹破一个气泡。  我死于寒冷,但是寒冷不能熄灭我心里的火。我在地下沉睡了一年,一年中,那火始终在燃烧,也许就是当初北风遇见的那朵倔强的小火苗。  不等你的召唤,我就这样窜出了头。  这样我成了你的第一个女儿。你照旧忧虑地看着我,因为早产,我注定了要过早地夭亡。我的兄弟姐妹还在沉睡,别人的孩子也已经开始打哈吹,世界此时是最孤单的。我选择这个时候出世,因为我惦记着他。  我想他是一朵不一样的花,有着和我不同的芬芳。他的形状令我着迷,灯光在他的侧影上打上金色线条,如同一个遥远而离奇的传说。  我这样痴痴地望,直到面容憔悴。连北风也被我感动得流泪,空气中飘下了许多小雪花。  死亡又一次逼近了我。北风携着我不再娇嫩的手,飞向他的窗口,身后,妈妈忧郁的眼睛星星般闪烁。  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间,我在他的窗前飘飞出绝美的弧线——再没有一朵花能飞得如此美丽而多情,在这凝望的一年里,每时每刻,我都在设计和他见面时的动作。  然而他保持着静默的姿态,仿佛不曾看见我。  年复一年,我就这样在守望中生存、死亡,每一年,空气中的小雪花都陪伴我度过凄清长夜。  直到去年。  去年,一个小姑娘从妈妈脚下走过,仰头望着我,目光中满是赞叹和喜爱。  她喜欢我,这不好吗?妈妈,为什么你忽然惊恐地抱住我?为什么那些小雪花变成亮晶晶的眼泪?  我没有来得及问你,一阵蚀骨的痛楚透彻全身——小姑娘将我摘了下来,插在鬓角。  北风愤怒的呼啸,穿着皮衣的小姑娘打了个寒颤,匆匆地,走进了那间屋子,那间我一直守望的窗口所属的屋子。  我听见小雪花叮叮当当坠地的声音,还有母亲在风中飘摇叹息的声音,但是我的心里,只有一点点空间来容纳这种离别的悲伤。  我想我可以见到他了。  小姑娘走进了另一间房,那房里没有窗。有一个年轻人,长得很好看,他目光一亮,灼灼地看着我,看得我羞红了脸:他是不是就是我守望的那个人呢?  他走上前来,低头凝视着我,欣喜地说:“好漂亮的梅花!”我心里更加欢喜:原来他也是喜欢我的。一定是他,我仰头望着他,很想让他知道,每夜守侯在窗外的,就是我。  但是他的目光很快转开,以那样的目光看着小姑娘:“衬托得你更漂亮了!”   那是什么样一种眼光啊,象水波,象月光,象梦幻,象丝绸,象花瓣,象一切柔和而美好的东西,却不是对着我。  在他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种衬托,衬托得他所爱的人更加美丽。  他的目光越温柔,我的心就越痛楚。我发出尖锐的叫声,却只有北风听见。  北风又一次带走了我,一路上,我沉默不语。在到达土地之前,我问:“我可以不再出世吗?”   北风说他不知道,因为这是东风的权限,他无权过问。  你听见了这话,你伤心了,妈妈。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我爱的人,今后的漫漫长夜,你要我将目光投向何方呢?  命运的手拨弄着我,今年,我又一次无可奈何地出世了。  夜晚时分,他的影子依旧清晰而美好,我的眼泪比小雪花的身体还要冰凉。  北风看了我一眼,飞走了。  你忽然很担忧,而我无心过问。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妈妈,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完全忘记了做母亲的心可以痛楚到什么程度。  你惶恐地拥抱我:“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北风看来很生气。”   北风为什么生气?  后半夜忽然一阵浓烟滚滚,那个窗口窜起了几尺高的火焰,他端坐火中,火焰在他身边飞舞,一种绝顶的美令我目眩神迷。  北风悄悄飞到我身边,得意地问:“你满意了吗?”   “是的,”我喃喃道,“他真美!”   你听见我的话,双臂骤然一紧。怎么了,妈妈?我说错了什么?在火中的他,比平时更加美丽啊!  “他会死。”你简短地说。  他为什么会死?我不明白。但是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明年他又会从泥土中苏醒过来,象我一样。  “他会永远死去,”北风呵呵地笑着,好象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你告诉过我,他是人。人和花不一样,人只能活一次,也只能死一次。”   我


        IP属地:湖北98楼2012-04-13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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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的半拖半抱,勉强一起完成例行的散步。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歇息一下,让那女的休息一下也好啊,她看起来是那么不情愿走下去。  这天,我又看见他们,从楼下的房子里出来后,沿着惯常的路散步。那女的走着走着就站住了,男的回过头来,似乎在劝说她,她只是摇头,很倔强的样子。男的说了一阵,拖着她就要往前走,她忽然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路旁的一棵树,尖利地大声说:“我不去散步,我要回家!”她的声音那么大,我在二楼听得清楚得很。那男的始终是很低的声音在劝她,劝了一阵,女的不情愿地送开手,两人又往前走。我看见那女的一路走一路掉眼泪,就忍不住大声说:“喂,你老婆不想走了,就回去休息啊!”他们两个一起抬头朝我看来,我觉得有点尴尬,挺了挺身子:“是我说的,这位太太,你身体看来不是很好,就不要散步了嘛。”说完我才发觉他们的眼神不对劲。那女的一向体弱,她面色苍白也就罢了,那男的看来很健壮的样子,竟然也是一张苍白的脸,他们同时呆呆地看着我,用的是一模一样空洞的目光。按说我帮了那个女的她应该有点感激才是,可是她的目光里什么含义也没有,只有空洞,还有眼泪一滴滴滑落。我被他们这样看得心里一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们望了一阵,又慢慢地搂在一起,沿着老路继续散步,两个人在夕阳下拖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第二天,我刚下班回到家里,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然是每天散步的那位太太。她站在门口,全身颤抖,很恐惧的样子,脸色不止是白,更加透出一股青色。她一边发抖一边很不连贯地说:“小、小、小姐,我… 我可不可以进、进来?”我其实已经被她吓到了,很想拒绝,但是看她的样子随时都会晕倒,出于人道主义只好让她进来了。进门后她立刻跌坐在我的沙发上,好似早已支撑不住了一般,同时将沙发靠垫抱在胸前,努力地深呼吸想镇定下来。我看她这样,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喝了几口水,稍微镇定了一些。-“出什么事了?”我问。  她还未开口,泪水就已经先流下来了:“我不想去散步,我再也不要去散步了。”我觉得很奇怪,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至于激动成这样吗?“不想散步就别散好了。”我说。  她点点头。  其实她长得很清秀,就是一脸悲苦的样子。看她的衣着,是很精致的名牌服装,生活应该过得很好啊,难道是他丈夫对她不好?可是他们每天散步时又表现得那么亲密,那男的看上去还很体贴。  又有人敲门,我正要起身开门,就看见这女的脸色大变,对我连连摆手。我觉得很奇怪,从猫眼望出去,门口站着的是她丈夫。  “谁呀?”我故意问。那女的很紧张地看着我。外面的人回答了一个名字,并且问道:“我太太在吗?”“我不认识你,更加不认识你太太!”我说。他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就慢慢地下楼了。那女的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谢谢你!”“怎么回事啊?”我问。其实不想过问别人的家务事,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不问一声反而不礼貌。她尴尬地一笑,什么也不说。  又坐了一阵,天已经黑了,过了往常散步的时间,她便起身告辞。我将她送到门口。突然斜刺里闪出一个人影,一把拉过她的手臂:“秀灵,你怎么躲在这里,快跟我去散步!”是她的丈夫,一天不见,这个男人的脸色益发苍白,简直有点透明了,身体也似乎单薄了很多。他苍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秀灵一只胳膊,秀灵拼命挣扎,求援地看着我:“我不要散步,我不要去散步!”然而男的毫不让步,一步步将她往外拖。其时天色已黑,走廊里没有开灯,只有我屋内的一点灯光反射在他们身上,那男人的皮肤发着白色的亮光,牙齿和眼睛都闪闪发亮,颇为狰狞可怖。女的在他手里婉转挣扎,黑头发披散了一肩,说不出的可怜。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拦住他们:“先生,你太太不想散步,你没看见吗?她哭了!”男人看了一眼他太太,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惜,但手里丝毫不放松:“秀灵,不管你多么累,都要陪我散步,我们说好的。”“不,不要!”秀灵扑过来,一只纤细的手抓住我,向我求援。她的手掌心里全是冷汗,看来是紧张极了。  我觉得他们实在怪异已极,散步明明是小事一桩,为何弄得如此严重?我本能地握住秀灵的手。那男的看我一眼:“小姐,我们的家务事你不要过问。”他这话说得我一楞:的确,人家的家务事,我瞎掺和什么?我不由松开了手。那男的立即过来拉住秀灵的手掌,不经意间我碰到了他的手指尖,似乎是一阵极冷的阴风从我手上掠过,又仿佛一根冰棍从我指间穿过,是的,穿过,当时那种被他手指穿透的感觉非常清晰,令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  这么阻了一阻,秀灵已经被拉下了楼梯。黑暗中看不见她怎样了,只听见她在不断哀求和哭泣。  后来的几天,他们依旧在黄昏时出来散步,秀灵有时候会仰头望我一眼,眼里总是含着眼泪。她丈夫依旧是那样关怀体贴地搂着她。  这天,他们经过我的阳台时,突然一阵风吹过,那个男人有一个短暂的瞬间双脚离开地面,仿佛是被风吹了起来一般。秀灵一把将他拖住,然后四面看看,看有人发现没有,我赶紧躲到窗帘后头,等他们远去才悄悄探头,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湿透。只见夕阳光下,他们两个人几乎重叠在一起,越走越远。我这时才终于看明白,那男的并不是搂着妻子,而是妻子一直拉着他,不让他被风吹走。  这是怎么回事?那男的为什么如此容易被风吹走?难道他是鬼?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停止思考,打开屋内所有的灯。  第二天,他们又经过我的楼下,我不敢再站在阳台上,怕被那男的发现。但又实在忍不住好奇心,还是躲起来偷偷地看。秀灵突然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看我,然后她回头很低地跟那男人说了句什么,男人很高兴地笑了。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就是脸色太不健康。就在他笑的时候,秀灵突然猛力挣脱了他的拥抱


          IP属地:湖北100楼2012-04-1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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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又回头望望,不停地回头望,他那个孤独的样子,让我也想要哭了。我转身跑到他跟前,把我的帽子、手套和围巾都给他戴上——他什么衣服也没有,一定很冷。  “我现在不能带你回家,”我说,“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明天长大,就带你回家?”他没有回答,我便以为他答应了。我高兴地回家了,再也没有回头——我怎么知道,明天我依然是个小孩子,原来我长得这么慢,要无数个明天之后,才算长大。  第二天,我们就搬走了,不再住在原来的地方。我本来想去和他道别,可是妈妈不许,我就只好走了,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冬天白色的地里,让他始终这样寂寞地看别人的热闹,看永远也无法收藏的雪花,一朵一朵从天空飘落。  几天以后的一个夜晚,是睡觉的时候了,妈妈为我熄了灯,走出房间。可是我睡不着。外面依然下着雪,雪地里传来卡嚓卡嚓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很慢很慢,到了我的窗前,那脚步声便停止了。我睁大眼睛朝窗外望去,只见无边的黑夜笼罩着世界,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知道那儿有个人在看着我。  我从被窝里爬出来,悄悄地走到窗前,借着雪地的反光,他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看见我,他高兴地笑了,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他笑,这笑容象雪一样白,不知为何竟然让我想流泪。  “袖袖,”他说话了,第一次对我说话,声音很清脆,“你说明天就来接我回家,我等了你很久,你却一直没来。”他露出委屈的表情。  “对不起,”我低声地哭了,想到他在雪地里,那么冷,那么寂寞,一直等我,一直等,我却没有出现,我觉得异常心酸,“对不起,你现在进来吧。”妈妈不许我带陌生的朋友回家,可是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轻轻打开窗,他从窗口爬进来,带进一股冷气,我打了个寒噤。他立刻后退几步,担忧地看着我:“我让你冷了。”我摇摇头,把窗关上,穿上棉衣,觉得暖和了一点。  他仍旧戴着我的帽子、围巾和手套,站在房间中央,四处看着,羡慕地摸着我的被子:“你睡在这里面?”“是的。”我说。  “一定很暖和。”他向往地说。  “是很暖和,”我掀开被窝,“你要不要躺下试试?”他高兴地睡在被窝里,仰头朝上,目光中反射出柔和的灯光。我为他盖好被,象妈妈一样,给他讲故事。  “你做我妈妈吧,”他说,“我想要个妈妈。”“好的。”我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成为了母亲,尽管我只有6岁,可是他却仿佛比我小很多很多。每个孩子都应该有个妈妈。  “你该睡了,小朋友不能睡得太晚。”我说。  他微笑着叹了口气:“我听你的话,因为你是我妈妈。”他闭上眼睛。我在旁边看着他睡,渐渐地自己也打起了瞌睡。  “妈妈,”他忽然又醒来了,小声叫我。  “什么?”我睡意朦胧,“你要上厕所吗?”做妈妈很不容易呀。  他摇摇头,微笑道:“谢谢你。”我也微笑一下,我们都觉得很幸福,就这样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当我醒来时,他不见了,被子里留着湿漉漉的水印,一片冰凉。我惊慌地到处找他,循着吵闹声到了客厅。  客厅里站着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很惊慌地看着壁炉。壁炉里的火,本来在睡前已经熄灭了,此时却熊熊燃烧着,而火中央,他正安静地坐在那里。  “你!”我尖叫一声,“快出来!”但是他安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微笑着看着我,目光寂寞而悲伤:“袖袖,如果你不跟我说话、不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人,我不会活过来。活过来,我才知道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真的很孤单。”“是我错了,你快出来!”我朝他大声叫,同时想去拉他,可是火是那么灼热,爸爸妈妈拉着我,不让我靠近。  “你没有错,”他说,“我本来只是一个没有感觉的雪孩子,太阳一出来就会化成水,是你让我活了。是你给我围围巾、戴帽子,让我知道世界上除了寒冷,还有温暖,谢谢你!”他在火中对我点点头,“如果不知道世界上有温暖,寒冷也就不那么可怕。但是现在,我已经非常怕冷——谁会想到雪做的孩子也会怕冷呢?”他的笑容如此无奈,“我只是想烤火,想要真正暖和一下,因为我全身都是雪,怎样也烤不热啊。只有此时,坐在火中,我才真正暖和了。”他在火中渐渐融化,一圈圈瘦下去,却始终保持着那样幸福的笑容。  直到他完全消失,他都那么幸福地对我笑。  爸爸妈妈说他只是一个梦,并没有真的存在过。但是,如果只是一个梦,为什么许多年后,想起他我依旧会潸然泪下?雪孩子,雪孩子,你究竟有没有找到真正的温暖?  天空还是会飘雪,可是我再不敢堆雪人,也不敢对雪人说话,我怕我跟雪人说话,他又会活过来,又会那么寂寞和寒冷。  我只是在下雪的时候仰望天空,让白色雪花在脸上融化成眼泪那么小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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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奠
            星期六的下午,我去郊区拜访一位朋友,在他家玩了两个多小时,出来时,已经是六点多钟,天色有点毛毛的黑了。我对那一带不熟,加上附近的楼房错落凌乱,走了一阵,就迷失了方向。幸好路上的人不少,我随口拉住一位女孩问道:“小姐,请问到车站怎么走?”那女孩随手一指,我道了声谢,便顺着那方向走。  渐渐地走出了楼房的丛林,却没看见车站,反而瞧见了田野和四边矮小的山坡——看来是走错方向了,这不是回城的路。我叹了声晦气,只得又往回走。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完全黑了,只能从云层后月亮投下的微光中勉强认路。走了一段,遇见一个岔路口,道路分成两道,分别通向两边。我站在路口愣住了:记得来的时候并没有经过这样一个路口啊?难道又走错了?回头望望,只能模糊望见几步内的景物,余外便是茫茫夜色。无法,只得抛树枝来选择路径,树枝落地后指向左边,


            IP属地:湖北103楼2012-04-1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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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草,割到一大半时,其他人都小心地让开,以免被石头坠落所误伤。  乱草将近割完,只留得十数根时,陈若望止住了。他直起腰身,与其他几名男生一起,用力一推,便将这块石头推得松动,摇了两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石头颓然倒下,顺着山坡一路滚下去,滚到山脚,不动了。  石头一移开,一股凉意豁然涌出,底下一个黑沉沉的大洞露了出来。  众人发出一声惊叹,朝洞口探头望去。  那洞口略略倾斜,朝下延伸,从洞口望去,一片黑暗,不知有多深。洞口的空气潮湿而阴冷,却没有其他异味,杨飞用一星小火在洞口探测一番,火苗十分正常,显见得洞内氧气充足,没有易燃气体。  众人跃跃欲试,便要进洞探险。  粟诚心思缜密,建议先派几个人进去,其他人在洞外接应。这个提议原本也无可厚非,无奈大家对这个洞都极端好奇,谁也不愿意留在洞外,一番争执讨论,大家都认为这个洞在山腰之上,多半是个浅浅的野洞,想来不会太深,一起进去看看也无妨,如果情况有变,再退出来也不迟。  决定已毕,大家整整衣衫,便一个接一个进去了。  洞内黑暗异常,刚进去还略有阳光照明,但是走不过十米,便是一个拐弯,立时什么光也没有,大家只得拧开了电筒。杨飞一直擎着一支小型的探险火炬,测试洞内空气成分,以免缺氧或中毒。  洞口原本是略微朝上,但是这一个拐弯之后,便进入一个长长的通道,朝下延伸,不知伸到什么地方去。通道有一人半高,可容五人并行,顶部拱起,密密地贴着红砖,两边墙壁也帖满了红砖,地面虽然没有帖砖,却也是光溜异常,仿佛被踩过不知多少遍。  这显然不是一个野洞,而是人工建造。或许是当初留下的防空洞。解放初期,这样的防空洞在全国遍布,后来随着战备状态的解除,这些洞都挪作他用,不能利用的,也都废弃了。  确定了这洞是人工建造,大家更加放心,杨飞连火炬也熄灭不用,大家边走边议论,兴致盎然。  愈往下走,愈觉得寒气森森,通道如一条长蛇,弯曲延伸,不知通向何方。左曲右转之间,便到了一个岔道口。两边各有一条通道通往远处,大家商量一番,决定逢右而转,走进了右边的通道。这条通道依旧和他们进来时的那条通道一般宽阔,只是土腥味重了许多,穹顶上许多木梁支撑着洞顶。那些木梁因为年代久远,许多处已经开裂,露出细小的裂纹,大家小心地从下面经过,不去碰它。  走了好一阵,沿途又经过几个岔路口,众人一律向右转,每转一次,陈若望便在笔记本上记录走过的路线,记录得多了,他终于发现,这个防空洞内的支路繁多,交织成一道网,渐有迷乱之势。他将路线图展示给其他人看,大家都不是傻子,也都看出这个防空洞太过复杂,不能再走下去,否则恐怕会有迷路的危险。他们原本就只是出于好奇才进来,并不想遇到真正的危险,何况走了这么久,除了一条又一条通道,并没有见到什么新奇景象。  于是众人便往回转,依照陈若望所画路线图小心行走。  走不过几分钟,忽然听到一阵极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如丝如缕,若断若续,无从分辨。大家凝神细听时,那声音却又蓦然消失了。虽然有些疑惑,众人却也不以为意,继续往回走。  又走了一阵,已经越过来时的两个岔路口,那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这回大家听得真切,声音虽然很细,却十分清晰,是一个女人,在号啕大哭。哭声凄厉之极,仿佛就在耳边,却又分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这样黑暗而阴凉的地道里,突然听见女人的哭声,再胆大的人,也会难免有点害怕,众人只觉得全身寒毛竖立,不自觉地紧靠在一起,警觉地四望,想找出哭声的来源。  他们边看边走,哭声一路伴随,转眼又是一条岔路出现在眼前,哭声骤然大了起来。  声音是从他们右手边的岔路传来的了,由于他们进来的时候逢右而转,那条岔路他们并没有进去过。大家听得那哭声越来越是凄厉,站在原地踌躇许久,既有点害怕,又恐怕是有什么游客在其中迷了路,斟酌许久,终于还是觉得不能见死不救——这地道如此隐秘而复杂,进来的人如果迷了路,恐怕很难出去,而蝴蝶谷已经被他们包了下来,短期内不会再有其他游客前来,如果他们不加以援手,被困的人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商量既定,大家不再迟疑,朝右边岔路走去。  眼见入洞渐深,大家将电筒放入背包,仍旧点燃火把。  那条通道,和他们一路走来所遇见的每条通道一样,没什么区别。哭声从通道深处传来,比先前更加清晰,看来是走对了方向。大家擎稳火把,朝通道深处走去。走了一阵,大家稍微放松一些,注意到一些先前不曾注意到的情况。  这条通道,和其他通道一样,墙壁上贴满了红砖。所不同的是,这些红砖上,留着大小不一的划痕。那是些用尖锐的石头划过的痕迹,在幽暗的火把照耀下,轻易不容易看出,淡淡的白色伤痕,密密麻麻地布满两面墙壁。大家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痕迹,将火把凑近一些,渐渐看出,这些痕迹,原来是尺来方寸的大字,潦草的字迹,划满整个通道,仔细辨认,字的内容,让每个人心中都打了个突。  那些字是——“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这些字,伴着从深处传来的哭声,直接刺激着众人的心脏。大家默默地阅读着这些用力刻上去的字。刻字的人,看来情绪十分激动,笔画常常走形,看得出来用了很大力气在墙上画,有些痕迹又尖又深,带着一种强烈的感情。越往里走,字迹越密,新的字迹盖在旧字之上,无从辨认。这些字迹都十分陈旧,看来颇有些年头了。众人看了一阵,讨论一番,一致认为这或许是一个新时代的白毛女故事,虽然心头有些发毛,但是那哭声已经近在咫尺,谁也不甘心就此打转。 


              IP属地:湖北108楼2012-04-13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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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开关的,即使侥幸能摸到,也没有人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粟诚摇头否认。  众人再一回想,他们出来看见粟诚的时候,他的确是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根据他找到电筒和众人出门的时间来推断,他绝对没有足够时间去按亮走廊里的电灯。  这是第一个疑点。  另外一点,就是那多出来的人。  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数出多出一个人来?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发现多出来的人是谁?  还有,是谁在哭泣?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穿上了旅行装?  ……   无数的疑问提出来,那时候大家虽然害怕,但是因为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人多胆壮,互相一鼓励,便有了勇气。每个人都觉得,要解开这些迷团,最好的办法,就是冲进那间关着的房门,看看是谁在里面哭泣。  这么一想,大家也就不再迟疑。粟诚看看大家,其他人朝他点点头,他便握住那房门的手柄,轻轻一转——房门没有锁,发出“呀”的一声,打开了。  哭声嘎然而止。  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的,粟诚将房门打开,人们可以看见,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大家都怔住了。  人们冲进那间房,将衣柜门打开,有的人低下头查看床低下和书桌下,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什么人也没有。  窗子也紧闭着,从内部闩好了。  那个哭泣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大家正在发怔,哭声,如同遥远的琴音,隐隐从楼下传来。  “怎么回事?”白笑笑小声问。  人们没有回答她。他们互相看见,每个人的脸上,都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  他们再没有说什么,仿佛有了默契,一起转身冲出房门,冲到楼下。  他们冲出去的速度非常快,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但是,在楼下,黑暗笼罩着大厅,粟诚用电筒在大厅里扫射,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  杨飞打开楼下的灯——大厅里除了他们九个,再也没有别人。  哭声也消失了。  他们疯狂地搜索大厅里的每一处地方,却发现门窗紧闭,根本不可能有人从这里逃出去而不被他们发现。  江欢雅想到了浴室和其他房间——经过搜索,那里面也是空的。  大家是分头搜索的,每个人负责一间房,很快就搜完了。只有冯小乐负责的厨房,因为她害怕,站在厨房门口,迟迟不敢进去,等大家将其他地方搜完,厨房门还没有被她打开。  岑宇扬拍了拍冯小乐的肩膀安慰她,自己去将门打开。  门刚一打开,一片触目惊心的颜色夺目而出。  红!  整个厨房,都是红色。  血红!  厨房的墙壁上,血淋淋的粘稠液体不断朝下滑落,一滴一滴,散发出强烈的腥味。血水滴到地面上,形成弯曲的细流,在厨房中央的地板上,汇聚成一个鲜红的血潭。  血潭上,清楚地映出众人惊恐变形的容颜。  众人发出可怕的尖叫声,慌忙从门边退开,远离了厨房,才稍觉安心。  直到远离厨房,在沙发上落定,他们才发觉,厨房门口的地面上,躺着几具美丽的小尸体。  那是蝴蝶,是蝴蝶谷赖以成名、花朵般艳丽的飞舞精灵,一共九只,躺在地上,静悄悄,失去了生命。  从厨房敞开的门口,依旧透出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血光,红艳艳地照着门口的地面,大家一时都不敢再朝那个方向看,挤坐在沙发上,安慰着狂跳的心脏。  “啊!”又是一声尖叫,吓得众人惊跳起来,待得站定,才发觉惊叫声来自冯小乐。  冯小乐惊恐地盯着面前的茶几,面色煞白,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一只手指着茶几上的什么东西,双唇微微翕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到,茶几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些东西。  茶几上原本放着他们在防空洞内不小心拍下的那张照片,现在却多了几张。  多了九张。  一共十张照片,放在茶几上,排列成整齐的一行,茶几上反射出淡淡的红光。每张照片的内容,都仿佛是第一张照片的克隆,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姿势,照片上的人都是那样僵卧死静。  唯一不同的是,第一张照片上的背景是那个不见光的防空洞,死者的头被压在大石头下,看不清面容,四周有着粘稠的血液;而其他九张新出现的照片上,背景是不同的房间,九个人,九个不同的房间,每个人的头,都被自己的枕头压在下面,看不出是谁,而洁净的床单上,只有光的阴影,一丝血迹也无。  大家看得心头一颤,各自勉力对照照片上的房间,来辨认哪一张是自己。但是无论他们怎么看,所有的房间布局都一样,照片上只照出床和枕头,实在不知哪张照片是谁。  这让他们想起在被惊醒之前做的一个梦。  那个梦,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做了,内容大同小异,但是谁也不敢先说出来——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一连串怪异的事情,或者说,如果不是这九张不知从何而来的照片,对他们来说,无论梦境如何古怪,也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他们还不至于被一个梦所吓到——然而照片出现了,走廊里多了一个人,一切仿佛都与那个梦惊人的相似。  白笑笑首先说出了那个梦。她直直地看着那些照片,又颤抖着回头看看还没有关上的厨房门,那里似乎正有血液流出,甚至能听到血一滴滴滴落的声音。  “我做了一个梦,”她颤声道,面色苍白如纸,她没有发现,其他人在听到她说到一个“梦”字时,已经全身绷紧,面色大变,“那个梦,”她继续说道,“非常奇怪。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带着我往前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它走,我问它是谁,它却反过来问我——‘我是谁,我是不是你?‘——我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正要再问,它却带着我,一路走下来,走到茶几前——在梦里,茶几上并没有照片,一张也没有,只有一张白纸……”她说到这里,咽了口唾沫,正待继续说,杨飞已经接过话头


                IP属地:湖北112楼2012-04-13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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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说道:“那张白纸上,是一道选择题,一共九个选项。”他这样一说,大家都纷纷点头——白笑笑和杨飞的梦境,和其他人所做的梦,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每个人在梦里,都经过同样的过程,见到了茶几上的白纸。纸上的选择题,是一个在当时让他们非常困惑的问题——“你们中间死的是谁?”在梦里,他们只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再一看答案,竟然就是他们九人的名字。  他们的第一个反映,就是离开这里,但是那个模糊的影子在旁边说道:“必须选择一个。”奇怪的是,他们听了那个影子的话,竟然都觉得确实有必要选择一个。  他们当时头脑一阵混乱,随手在纸上划了一道,也不记得选的是谁,接下来的梦境也变得模糊,毫无印象。  现在,面对这些照片,逐一回想,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照片上死的是谁?  其他九张新的照片姑且不论,那个梦也暂且抛在一边,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们在防空洞里拍的照片上,死的人真的是五年前的探险队员吗?  他们凭什么这样断定?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在那个狭小的通道里,如果说有一个人和他们在一起而又不被他们发现,那实在太荒谬。  他们之所以会毫不怀疑地认为那个人并非来自他们中间,是因为他们从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中间会有人死去。  假如,世界上果然有鬼存在,假如,那个死去的人,就是来自他们九人中间,那么……   他们讨论到这里,每个人的脸色,都已经比鬼好看不了多少,刘莎和冯小乐将自己缩成一团,大声道:“求求你们不要再这样想了,这太可怕了。”这的确是太可怕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个死去的人是谁,是不是就坐在自己身边,甚至,是不是就是自己?  这种想法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如果不是鬼,我们怎么解释发生的一切?”陈若望喃喃道。  这一切都如此古怪,超出他们的常识和想象,如果没有鬼,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他们原本紧靠在一起,在这个离奇恐怖的夜晚,在厨房血色背景之下,在九张古怪出现的照片前,似乎只有彼此依靠,才能让他们感觉到安全——然而现在这种安全的感觉被彻底打破,他们不知道,九个人中间,谁才是死去的那一个,是不是就是坐在自己身边的朋友。  他们忽然不敢信任任何人,包括自己。  有一种牢固的纽带,就这样绷断了,每个人心中一紧,又一紧,紧得连心脏都仿佛要绷裂了。  “不是,一定不是我们中间的人死了!”杨飞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嘶哑,他拿起那张照片,仔细观看,想要找出死者不是他们中间某人的依据。  但是结果却让他全身一颤,他的手几乎捏不住薄薄的照片,那张照片在他冰冷的手指间,象风中树叶般抖动。  “怎么了?”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其他人嘴唇发绀,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地看着他——看他的神情,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每个人心里当时都产生了一个令他们汗颜的想法——看杨飞如此震惊,莫非死者竟然就是他自己?  这个想法,竟然让他们心中微微一喜,又微微一痛,还有实实在在的恐惧。  每个人都忽然离开了杨飞身边,在他身边,形成一个夜色与灯光包围成的虚空。  如果杨飞是鬼,那么应该如何对付他?大家心中各自琢磨,急切间却找不到答案。  “这个人,”杨飞的声音虚弱无力,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变化,只因为他自己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他苦笑着朝众人走过来,其他人不由后退一步,他依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警惕和疏远,将照片放在茶几上,指着照片中人的身体道,“这个人,果然是我们中的一个。”他的话,令大家的猜想变为现实,众人又是一抖,纷纷低头朝照片看去。  照片上,杨飞手指的地方,是衣服上一处细小的刺绣,在这么小的照片上,不仔细看,那刺绣很容易被忽略掉。  每个人的心中一凉——再也不用怀疑,死者就在他们中间。  因为那个刺绣,刺的是“2004”几个阿拉伯数字,以纪念他们在2004年的探险。  可以想象,五年前的探险队,无论服装和他们的如何相似,也绝不会在衣服上刺上“2004”几个字,因为那个时候,距离“2004”,还有5年。  他们不由自主地抬手看自己的胳膊肘——刺绣就在那里,2004.死者就在他们中间。  死者是谁?  他们还能相信谁?  他们默不作声,但是每个人都知道,朋友,已经不可信赖,鬼就在他们中间,必须时时警惕。  他们互相看看,又赶紧低下头,竟不敢再有目光上的接触。  目光的距离如果有一米,那么心的距离,又有多远?深渊一瞬间形成,咫尺天涯,原来就是这个意思——近在身旁的人,心思却如在远方的云雾里,不知他是人还是鬼;近在胸腔的心脏,也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究竟是跳、还是停?  谁也不敢想,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大家默默起身,那几张照片,被杨飞收了起来。  “大家睡去吧。”陈若望低声道。无数迷团没有解开,无穷疑云荡漾在胸中,但是每个人都忽然觉得十分疲倦,仿佛走过了千山万水,竟然都没有心思细细去考虑这些事情。  他们原本应当是要细细考虑的,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他们经过厨房的时候,才想起厨房里还有一室血迹未曾消去。依照他们的本意,是很想仔细勘探一下现场再洗去,但是大家心中实在已经紧张虚弱到了极点,再也没有力量来思考,也没有勇气再面对这样可怕的红色。  几乎是闭着眼睛,陈若望、杨飞和粟诚用大桶大桶的水将厨房冲得一干二净,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他们茫然上楼,进入房间之前,都有些迟疑,心中充满畏惧,不知道又会碰到什么事情。  在走廊中,大家又一次互相看看,目光却和以前有了不同含义,似乎是询问,却又充满戒备。


                  IP属地:湖北113楼2012-04-13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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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着他的手,轻轻地走进厨房。他想要挣拖,但是她责怪的嗔了他一眼,柔软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一时令他失去理智,听任这只小手拉着他,一直走到小桃的背后。  小桃正在坐菜,纤细的背影裹在宽大的室内服里,更加象个长不大的孩子。  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玛丽莲已经迅速从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一刀砍在小桃的脖子上。  小桃惨叫一声,回过头来,吃惊地看着他们,似乎要说话,然而玛丽莲飞快地又连砍几刀,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就是这样解决的。”玛丽莲骄傲地说,回头一看,他已经晕倒在地上。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阳光微微地露出来。玛丽莲躺在他身边,被他翻身的动作吵醒。  “你真没用。”她鄙夷的撇着嘴。  然后她兴致勃勃地告诉他,她如何将小桃的尸体掩埋在花园的树下,如何在埋尸体的地方盖上旧土好不让别人发现。  他一直不吭声。  “你不说话?是不是舍不得她?”玛丽莲不高兴地问。  他定定地想了一阵,忽然将头靠在她怀里:“玛丽莲,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你听了不要害怕。事已至此,我们大概都逃不脱了。”“什么?别担心,没人会发现的。”她乐观地说。  “我不是说这个。”他说。  玛丽莲给他下最后通牒的那晚,他回家想要跟小桃说清楚,却还是无法开口。强烈的愧疚感堵住了他的嘴。  可是想到玛丽莲,他的心又硬了起来。  他偷偷地在小桃的茶里放了毒药,亲眼看见小桃喝下她,亲眼看见她在他面前痛苦挣扎,亲眼看见她死去。  “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小桃临死前只说这三个字。  他亲自将小桃埋在荒山里。  第二天,当他回到家里,小桃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迎上来,依旧是低眉浅笑,却把他吓得要死。他什么也不敢问,找借口出门到荒山上一看,没有小桃的尸体。  于是当夜,他又一次杀死了小桃,这次用的是绳子。小桃的眼睛越睁越大,终于失去了神采。  但是,第二天,小桃又在家里等他。  小桃的身体是温暖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玫瑰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如既往地对他好。  自此以后,他又杀了小桃四次,但每次她都会回来。  “她还会回来的。”他阴郁地说。  玛丽莲往被窝里缩了缩,勉强笑道:“你编故事吓我吧?”她起床打开所有窗户,让阳光照进来。  他也慢慢的起了床。  两个人走到客厅,发现茶几上放着热腾腾的早点。  “是你做的?”玛丽莲问。他摇头。  “是我。”一个单纯快乐声音说。小桃从厨房里走出来,穿着干净的衬


                    IP属地:湖北119楼2012-04-13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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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发不上去。。。。


                      IP属地:湖北120楼2012-04-13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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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度说它是广告贴


                        IP属地:湖北121楼2012-04-13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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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结局就是尸体变成小桃的尸体


                          IP属地:湖北127楼2012-04-1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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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楼2012-04-14 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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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过老式的钟吗?
                              它不需电能,不需光能,只需一根发条,轻轻扭转上弦,就会滴答滴答地行走,那是时间的开始,也是生命的开端。
                              这种老式钟的钟面上有时针、分针,却没有秒针,只有一个钟摆,悬在钟面下,就像……一个吊死的人,被时间的风一吹,左右摆动,每摆一下,就是一秒。
                              马欢生活在城市里,他见过的最老的东西不过是十年前自己上小学时用的课本。
                              这次,他回了一趟老家,探望年迈的奶奶。
                              他突然发现,其实,奶奶比十年前的课本老多了,奶奶住的房子比她又老多了,而故乡的一沙一石,都比这老房子老多了。
                              马欢觉得,他的故乡太老了,就像时间倒退了几十年。
                              这里的天和几十年前一样蓝,地和几十年前一样宽,人和几十年前一样纯。
                              时间就像在某个点凝固了。
                              这天晚上,酒足饭饱后,马欢陪奶奶看电视。
                              马欢奶奶喜欢看大戏,马欢硬是陪她看了一个晚上,没有转台。
                              电视里的人全是旗袍马褂,插大旗,骑高马,怪模怪样,怪腔怪调。
                              一台戏看到一半,他突然冒出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这电视有其它频道吗?
                              后来,奶奶边看边打瞌睡了,马欢就把电视关了,扶奶奶进房休息。
                              他出来的时候,本能地望了一眼电视,想打开它,继续看会儿,却又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把手缩了回来。
                              我知道他想什么。
                              他怕……这电视真的只有一个频道,无论他调到哪个台,都是没完没了的唱戏的声音。想到这,他就没有勇气打开它。
                              他只好进房睡觉。
                              他的房间和奶奶只隔着一面墙,就在隔壁,这个房间以前住着他爷爷。
                              墙上有一枚灯泡,马欢点亮它,灯光昏昏沉沉,照不满一个房间,到处都是黑暗的死角。
                              还有一个钟,我跟你提过的那种老式的钟。
                              马欢第一次见这种钟,钟摆不紧不慢地左右摇晃,时间安详地走着。
                              他想,这钟应该也很老了,到处是岁月的痕迹、烙印。也许,它比奶奶还老,比这个房子还老,比这个村子都老!
                              它还在行走,真是一个奇迹!也许,时间真的是永恒的!
                              马欢把灯熄灭,在床上躺下来,世界一下变得无比安静,就像一切都停止了。
                              不对,时间在走!它的声音是这样的,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马欢做了一个梦,他坐在小学的课堂上,专心聆听老师的声音,老师说:“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与。”
                              他没听明白,老师正要解释,下课的钟声却敲醒了,那声音是这样的,当!当!——
                              马欢一下惊醒过来,墙上的钟在敲,当!当!当!一共三下,那声音就像很久没有敲响过似的,嘶哑!干涩!
                              他拿起手机对了对时间,刚好三点。这钟真准!
                              原来这钟有整点报时的功能。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了一阵,隔壁没有声音,世界没有声音。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下就睁圆了,身上的鸡皮疙瘩像热烈的掌声一样,一阵接一阵!
                              马欢想起了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猜测,你也可以。猜测只是想象,不一定是事实。
                              比如,他想起,他回到家一整天了,超过了24小时,他几乎足不出户,如果
                              这个老式的钟真的正常的话,他应该听见它敲响了不下10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凌晨3点的时候才第一次听它诡异地敲响。
                              我是这样猜的,你呢?
                              


                              IP属地:湖北133楼2012-04-14 0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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