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提起双拳,望燕青面门上打来,燕青侧身一闪,就势接住那人的手腕,将右肘向那人胸脯上只一挡,右脚随即将那人左脚一勾,那人便是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所有招数、力道燕青只用了五分,要是不留手,那人只怕是要飞出去几丈远。
那伙人一看又输一局,那年长一点的徒弟上来,二话不说就与燕青开扑。
燕青心想:“没来由在此与他们打熬力气,快快脱身便是。”
燕青故意脚步慌乱,做出力不可支之状,对那人的攻势只做架隔遮拦,找准时机,卖了个破绽,任由那人抓住手臂,顺势来了个旋子,双脚稳稳落地后,却不站住,就地来了个十八滚,倒在路边,抱着右臂大叫一声:“哎呀!”
其实,燕青没受一点儿伤,人却已经离开那伙人有十几步远。
任原的徒弟们没有住手之意,倒反一步步从路那边紧逼过来。燕青心想:“他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看来这戏也演不下去了。保不全自己,何来明天打擂。”
燕青怒目圆睁,剑眉倒竖,正要飞身站起,全力搏击时。
只听一片喊声从街尾传过来,见一辆堆满柴草的独轮推车左拐右拐,摇摇摆摆,径直向这边冲来,后边还跟着几个人在追。那推车的大汉头戴一顶斗笠,手巾包着脸,也看不清模样,边跑边大叫:“闪开!闪开!”“要倒了,要倒了!”
路人纷纷退让,那任原徒弟也只好先丢开燕青,退后躲避。这车不偏不移,正好跑到任原徒弟们面前就轰然倾覆,一时腾起大片灰尘。
等烟灰尘埃稍定,任原徒弟们再去找燕青时,哪里还寻得着人影,那推车的人也不知去向,只见后面赶来的人在那里骂骂咧咧,收拾着一地的柴草。
任原在桥上招手,将徒弟唤回,一一问了情况。徒弟们都说那货郞招数还会些的,就是不精;气力也有些的,就是不大。任原问那第一个摔倒的徒弟是怎么回事,那小徒弟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输的,怕被师傅骂,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无用的东西!”那任原还是狠狠地骂了一句,而心中自是宽松了许多。哈哈大笑道:“这等乳嗅未干的小儿,也敢来与我相争?真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明日看我一招就让他死得难看。”说罢带着众位兄弟回去不说。
也怪不得徒弟们无用,只因燕青戏演得太真,不卑不亢,不温不火,拿捏恰当,所以才蒙过了那些人。
燕青乘乱跑回了客店,一进屋就将房门紧闭,背靠在门上气喘吁吁,心想:“真是好险。”见桌上一碗水,“咕咚咚”一饮而尽,可碗却放不下来了,燕青看着空空的床铺一下子楞住了。
“铁牛呢?铁牛到哪里去了。”“莫不是……”燕青顿时慌了神,急忙忙拉开房门就冲出去找,不想与那正进门的李逵撞了个满怀。
“哎呀!你要撞死我呀?”李逵大叫道。
燕青连忙拉李逵进房,关好门,言道:“哥哥!你说依我不出门的,怎么又到处乱跑,要是被官府拿了去,我回梁山如何向宋江哥哥交待?”
李逵言道:“若不是我跑出去,你现在还回得来不成。”
燕青一看李逵浑身又是汗又是土,便恍然大悟,言道:“刚才那推柴车的汉子莫不就是哥哥么!”
李逵得意洋洋地言道;“如何?铁牛也算是帮上你一把了吧?”
燕青道:“真是要多谢哥哥搭救。不过你怎么会这般凑巧也在那桥下的呀?”
李逵言道:“实不相瞒,你一出门我就远远地跟着,你去过哪里我就去过哪里。刚才看到那伙人要害你,急得没办法,又不好出来相帮,怕坏你明日打擂大事,情急之下,见一车柴草正停在街口,俺就啊,啊,如此啊,这般。”
燕青道:“你好大意,就不怕被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