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叠叠的山峦起伏,半山的松柏常青,山脚边的落叶林枝叶虽还没十分茂密,但已都抽芽泛绿,那林间的鸟儿也飞来飞去,搭巢造窝,叫得甚是好听,太阳时隐时显,天气也不太冷,真是“阳春三月好风光”。
时值正午,在山间的一条小路上,马蹄清脆,鞍铃叮咚,木轱辘支牙作响,还不时有响鞭吆喝之声,见西边远远走来一队人马,近前才看清,原来是一支马帮队伍,每车上插一面小小红底黑字的三角旗,随风飘飘,马上驭着些麻袋装的货物,或粗木箱子,还有一车上不知堆的是何物,用麻片盖着,车上満是尘土,看得出是远道而来的。
那赶车的十一,二个人,个个都是腰圆膀粗,甩着臂膀,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练家子。看打扮不像是山东本地的人氏,这些人也不多话,只是闷声走路,并不时抬头四下观看,十分警觉。
转眼来到一个三叉路口,见路边斜立着块青石板,三个箭头指着三个方向,他们是打西边过来的,东边指着泰安府,南边指着梁山。为首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儿,只瞥了一眼路牌,就向东边走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梁山方向,向后边挥了挥手,打了个响鞭,越发地加快脚步。
这鞭儿一响不要紧,惊起林中一群鸟儿,叫着飞远了。那领头的马儿突然长嘶起来,为首的连忙将马拉住,队伍便停了下来。只见前方路上有一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树横在路中央,那树不像是别处拖来的,到像是自然朽倒的。众人都不敢作声,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风吹过山间的呼啸声。老头将手向树一挥,四五个汉子就向前要搬开那树,扫清障碍。
那几个人走到树前,刚弯下身来,只听一声呼哨,呼拉拉从树后,草丛,石后跳出七、八十人,手持扑刀,扎枪,将车队团团围住。
有人如洪钟般大吼一声,“想活命的都别动!”可怜那些赶车的人,哪里还动弹得了,一个人总有四五把刀顶着,大家面面相觑,不敢造次。
为首的老头大着胆子,拱手言道:“好汉,好汉。莫要动手!有话好说。”
这群人的头领走了出来,只见他穿一身皂色衣服,头上围着皂色头巾,一条绿色腰带,手提一把大刀,浑身沾了不少枯草,像是伏地多时。
那头领上下打量了一下带队的老头儿,说道:“老汉,莫怕!你们这些镖行只晓的与些个富商官家押金送银的,我们也不伤你性命,只要这些货物,留下东西,快快逃生去吧,免得我改主意,再开杀戒。”说着就让那些喽罗来赶车。
那老者却不肯罢休,壮着胆子说:“好汉,我们不是什么镖行的,我们也没有金银,只是一些山珍土货,是去换些银两的。好汉,就放过我们吧。”
“休得啰嗦,快走快走。”此时,那些喽罗们已经都拨转了马头,坐上了车,无奈这些人见来者没有真动手,便胆大起来,纷纷拉住马缰不放,大老远来的,实实舍不得那几车货物。
正在纠结之中,忽听远处连着传来三声呼哨,那头领一听,面色突变,一拳打倒拉着头车的一个汉子,跳上车身,大叫起来:“罢!罢!你们这般不识趣,全部带走,一个也不留。”
话罢,一通拉拉扯扯,连推带搡,把马队的汉子人全弄到车上,马鞭子一响,如风般向梁山方向跑去。
这最后一辆车还没转过山口,只见西边又有车队远远地走过来。
这一伙人是梁山山寨出来打劫的,原本只想劫些富豪官家,哪承想劫了些无用之人,为什么这般匆忙离去,因为放哨的已经发现远处又有人马过来,不宜滞留。梁山的规距是不可滥杀无辜,所以只得将这一干人马统统先劫上山,再作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