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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灵】征服者的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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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铃~~~锵!
闪电般,一条洁白纤细的手臂自被子里探出,打蟑螂似的猛然拍下拉长嚎的闹钟,再轻轻一弹将闹钟推入绝崖峭壁底下,而后,「凶」手悄悄缩回被子里去。
又过了整整十分钟,被子才慢吞吞地掀开,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秀丽的十七岁少女,蓬蓬松松的乱发,睡衣下的身材倒是满有料的。
只见她又茫然呆坐了起码有三分钟以上,这才摇摇晃晃地摔下床,迷迷糊糊地撞上房门,哎哟一声捂着额头踉跄倒退两步,紧接着跌进衣橱内又滚出来,然后趴在地上像只乌龟一样摇半天,再学毛毛虫一样爬呀爬的爬回床上去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不到五秒,被子又猛然掀开,再一次茫然呆坐一分钟,然后又重复了一次刚刚的步骤,但这回,她没有爬回床上,好不容易终于摔进浴室里,水声潺潺三分钟之后,她就干干净净地出现在浴室门口。
再过五分钟,她拎着旅行袋出现在餐厅里,妈妈见怪不怪地瞄一眼。
「又要在研究室里过夜了呀!这回多久?」英文,因为妈妈是英国人。
「一个月上下吧!」这还不算久,她最长的纪录是七个月,而且一通电话也没有,妈妈打电话去「问安」,还被她破口大骂打扰了她的专注,后来妈妈再也不曾打过电话了。
放下旅行袋,南丝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爸爸漫不经心地从报纸后瞥她一下。
「还在做那什么时空理论的实验?」中文,因为爸爸是中国人。
「我们那个研究所本来就是专门研究那个的嘛!」
没错,南丝是个超级大怪胎,全家就出她这么一个特级天才,人家十七岁上高中,她却已是一家秘密研究所的研究员了。
「那种东西就算真研究得出来,」面对丰盛的早餐,姊姊只忙着画眉毛瞄眼线,那种会破坏她竹竿身材的猪食,她向来是只用眼睛吃的。「也轮不到你这种小鬼头!」德文,因为在瑞士中部是说德语的。
南丝耸耸肩,不语,拿起叉子来开始吃她的早餐。
「那也不一定啊,二姊是天才嘛!」弟弟倒是挺捧场的。「那什么人行道宇宙、维生素空间,还有什么保鲜膜世界理论才难不倒二姊,不然人家干嘛请她去工作,对不对,二姊?」又中又英又德,因为他是杂牌军。



1楼2011-12-23 00:51回复

    「错,是多维空间,平行宇宙,多膜世界理论。」
    错得委实太离谱,害她差点脑中风,南丝立刻放下叉子,准备来一场长篇大论教育一下无知的弟弟。
    「我们人类目前所理解的是三个空间维度所构成的世界,但若再加上时间维度就不只一个空间世界……只要能……我们就可以自由在时光中旅行了……」
    早餐时候讲这种东西实在不太营养,但是……
    爸爸妈妈面露无奈之色相对耸耸肩,姊姊当作没听见,弟弟低头继续猛吃他的早餐。
    「……若是我们回到过去不小心破坏了历史,很可能会造成所有空间的混乱扭曲,所以我们最好选择到与我们这个空间对称的平行宇宙去……与我们这个空间宇宙对称的平行宇宙有无限多…………」
    一般时候,南丝是个非常正常的十七岁少女,不会太活泼也不会太内向,有点顽皮也还有点稚气,喜欢听音乐,会跳迪斯科,跟其它花样年华的女孩一样拥有相同的烦恼和希冀,会担心自己的身材好不好,也会担心自己的穿著恰不恰当,还会担心将来找不找得到好老公。
    如果有空的话,她也希望能和好朋友出去逛街看电影,做一些正常少女会做的事,可是她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
    不过比较起来,南丝还是比其它女孩子要来得端庄守礼一些,一举手一投足也多几分高尚优雅,这可能是由于她的母亲是位相当传统的英国女人,虽然不至于严格要求儿女必须如同传统英国人那样注重修养、举止得体,但基本的淑女形象她母亲仍是相当坚持的。
    可是这个很正常的少女一旦扯上工作就会马上变得不太正常,什么淑女形象全都撇到天边去,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想听,兀自啰啰唆唆得教人头晕脑胀,最糟糕的是,谁也阻止不了。
    「……因此历史过程大致上都与我们这个世界相同,除非距离太遥远,差别度自然也会增加,可是仍不会偏离主轴……」
    爸爸有点不太自在的挪了一下屁股,报纸拿得更高;妈妈无声叹气,咬一口面包食不下咽;弟弟歉然地吐吐舌头,因为是他无意间引起这场噪音灾难的;姊姊最是无所谓,兀自看着手表,奇怪男友怎么还不来接她?
    「……因为我们不是那个空间宇宙的人,所以不管我们在那里做什么,都不会造成他们的空间扭曲或混乱……」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车鸣,爸爸妈妈和弟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大口气,个个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南丝,快,研究所的车来接你了。」麻烦你快快滚蛋吧!
    「哦!」南丝立刻把果汁一口喝完,顺手拿了一个螺丝面包,再提起旅行袋起身,走到后门口忽又停住,迟疑地回眸环视众人一眼。「那个……妈咪,我也可能更久一点才回来,譬如,三个月……」
    「好,知道了。」妈妈不以为意地随口应了一声,脑袋里只想着下午要和邻居去逛街的事,她不知道这个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
    南丝自己也不知道。
    


    2楼2011-12-23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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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瑞士中部的茵特拉肯,古老而充满文化气息,是一座气氛十分悠闲的度假小镇,南丝的父亲在镇上闹区开了一家中华餐馆,母亲是标准的家庭主妇,姊姊和弟弟在伯恩市上学,只有假日才会回来,至于南丝,则在少女峰半腰上的科技研究所工作,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
      十二个十五岁至十八岁不等的少女——包括南丝——在她们专用的休息室里围坐成一圈,每个人脚边都搁着一个旅行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怪异,一声不吭。
      好半天后,其中一位少女终于先开口了。
      「真的不说?」
      「为什么要说?明明知道所长一定会抢我们的实验成果,我们为什么要说?」
      「的确,那个狡猾的猪头一定会大剌剌的把我们的功劳抢去,所以最好是等我们做过实验之后,再直接把成果呈现给大老板看,这样所长就没辙了。」
      这十二位少女年岁不等,但有四个共通点,第一,她们都是天才;第二,她们都是混血儿:第三,她们的父母之一都有一位是中国人;第四,她们的容貌都像东方人,但五官较深邃显眼。
      「我赞成!」
      「我也赞成!」
      「为示公平起见,还是投票吧!」
      「OK!」
      在这座专门研究时光旅行的研究所内,一开始便壁垒分明地分为三大集团:白种人、黑种人与黄种人,然后再分男生与女生,又分少年组、成年组与壮年组,彼此间竞争激烈,每一组都想证明自己这一组才是最厉害的。
      幸好,研究所所长并不干涉他们这种无意义的争执与内讧,不然他们光是吵架就来不及了,哪有空做研究。总之,只要他们尽快把成果交出来,好让他向大老板邀功,他可以无条件的提供任何需要,反正资金又不是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的。
      「哎呀,居然没有人反对呢!」
      「好,那接下来就是抽签,看看谁能第一个去。」
      没错,她们这一组已经抢先一步完成时光机了,而且全体一致同意在她们自行先做过时光旅行实验,证实时光机没问题之后再公开成果。
      「OK,每个人都拿到签了,现在瞧瞧是谁运气最好吧!」
      「我!」南丝又惊又喜地跳起来大叫。「我!我!我!」
      「呜呜,好嫉妒!」
      「有什么好嫉妒的,她只是第一个,还有两个名额呀!顺利的话,明天、后天就可以出发了。」
      「说的也是。」
      于是,所有少女簇拥着南丝来到时光机前。
      「别忘了医药箱啊!」
      「谁敢忘啊!」
      「还有,千万记住,满三个月一定要回来啊!」
      「记住了!记住了!」


      3楼2011-12-23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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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是要回到过去,大家都很有先见之明地预留长发、注射预防针、K历史、学语言,以及学习基本医疗护理等知识以备不时之需。她们还年轻,谁也不想随便发个烧就死翘翘,或者不小心被针戳了一个小洞洞便完蛋大吉。
        「你的目标?」
        「妈咪是英国人,所以我选择英国。」
        在南丝换上预先准备好的古代服装的时候,其它少女则忙着为时光机做设定。
        「哪个时代?」
        「中古。」
        「咦?中古?可是你的外表是东方人……」
        「废话,爹地是中国人,我长得像他又有什么不对?你们不都一样!」
        「不,我的意思是说,中古时代的英国能接受你这种异国长相的人吗?」
        「当时的拜占庭人也很像东方人呀!」
        「他们的皮肤很黑,你很白。」
        「妈咪是英国人嘛!」
        「……算了,随便你,哪一年?」
        「1066年。」
        「啊!原来你是想……」
        南丝咧嘴一笑。「没错,我想去看看英国最伟大,也是最暴戾的征服者,听说连维京海盗都怕他呢!」
        「难怪你已经会说中文,英文和德文了,竟然还要再学法语和拉丁文,又学骑马。不过……你真的只是想看看他?」
        南丝顽皮地挤挤眼。「当然不只。」
        「你还想做什么?」
        「我特意挑1066年去,你猜呢?」
        「……喂喂喂!难不成你是打算……」
        「我想你猜对了,但也不对,不过,既然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破坏他们的时空平衡,那么不管我要做什么应该都不要紧吧?」
        「是不要紧,但如果不小心,你会改变他们的历史喔!」
        「那又如何?就算我真的改变了他们的历史,只要不会破坏那个宇宙空间的时空平衡,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的也是。可是,你究竟想做什么?真的想改变他们的历史吗?」
        「也不是这样啦!我只是想……」南丝若有所思地垂眸凝视身上长袍领口的绉褶。「证实一件事。」
        「什么事?」
        「……回来再告诉你们吧!」
        片刻后,难掩兴奋之情的南丝一手拎起医药箱、一手提着皮箱,毫不犹豫地踏入时空机里,透过玻璃窗口,其它少女瞧见她笑吟吟地比着一根手指头,意谓用不着三个月,一个月后她就会回来了,随后,有人按下了控制钮,强光瞬闪数次后,南丝便消失了。
        少女们也不知道南丝再也不会回来了。


        4楼2011-12-23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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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着、慢着,大哥,你想干什么?」欧多慌忙拉住他的手臂。「你不是想做我心里正在想的事吧?」
          但公爵粗鲁地推开他,并奋力将巨剑抛向空中画出一道圆弧,然后剑尖朝地笔直落下。
          「天哪!」欧多呻吟。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他忘了骑士的剑是骑士精神的化身,宁愿失去自由、失去生命,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剑吗?
          惊愕地瞪住笔直插在她身前地上的巨剑,南丝并没有被吓着,反而怔愣地打量起那把剑来了。
          仍左右晃动不已的巨剑比一般宽刀剑要来得更长,起码有一米二以上,护手宛如老鹰的金色羽翼,上面缀满了名贵的彩色宝石,而剑柄是纯黑色的,最顶端嵌着一颗硕大无比的红宝石。
          天哪,只要拥有这把剑,她就发了!
          不过,他真的要把它送给她吗?
          疑惑地,她将视线投向山谷下的征服者,只见他两脚岔开分立,双手扠腰傲然地瞪住她,那姿态就像是……
          她禁不住爆出大笑。
          不,他不是要把剑送给她,他是在向她挑战,挑战她是不是敢再看下去!
          天知道他是如何猜到她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再看下去的,不过,他倒真是帮助了她下定决心。
          她要继续看下去。
          对方都已经向她提出挑战了,她怎能示弱呢?
          反正最终底线是三个月,现在才刚满一个月,就算她再多留一个月,想来她们应该也不会担心到哪里去吧?
          她的姿态又恢复了自信的神采,清脆的笑声回荡于山谷之间。
          不是银铃般的天真笑声,也不是矫揉做作的淑女笑声,不是**蛊惑的柔媚笑声,更不是粗鲁豪放的放肆笑声,而是一种非常自然的轻快笑声,宛如雀莺啼鸣那般悠扬悦耳。
          她还会再回来。
          她的神态令他松了一口气,她的笑声却使他腰际一阵发麻,小腹立刻起了不合时宜的反应。然后,公爵发现战场上所有正在收拾残局的士兵们,包括他那四个忠心的得力家臣,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笑声的方向望去,忘了手上的工作,着迷似的盯住少女。
          他有点不高兴……不,是很不高兴!
          幸好在他失去自制破口大骂之前,欧多适时又开口了。
          「咦,现在她又是在干什么?」
          闻言,他忙移目望去,见少女很努力的想要把剑拔出来,但那把剑一点都不肯跟她合作,于是她耸耸肩,弯身把一卷羊皮卷绑在剑身上,然后对他指指剑,再提起裙摆施了一礼,随即上马离去。
          公爵与欧多相对愕然。
          她竟然在唱歌,撒克逊人的语言,奇异的陌生曲调,夹在达达马蹄声中渐行渐远去。
          Heroes rise, heroes fall; Rise again, with it all; In your heart, can't you feel the glory?(英雄挺身而起,英雄倒下;再次挺身而出,付出他全部所有;在你的心里,你不能感到那份光荣吗?)
          Through the war, through ourpain; You can move worlds again; Take my hand, dance with me@@(经由战争,经由我们的痛苦;你能再次改变世界;握住我的手,与我一起跳舞……)
          


          7楼2011-12-23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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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
            指他吗?
            公爵暗忖着上前去取下剑上的羊皮卷。
            你还没有得到最后胜利呢!
            是还没有,但是……
            他抬眸,伊人踪影早已消逝,抓着羊皮卷,灰色的瞳孔倏地迸出一股犀利的坚定光芒。
            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他的!
            哈罗德退回史泰宁养息并重整军队,征服者威廉大公乘机拿下伦敦和查特威尔,然后再继续往西南推进。
            他打算用包围的方式困住哈罗德。
            「……看样子哈罗德是打算先死守住阿杜河,等他准备好之后再进攻。」
            双臂环胸,两腿岔立,公爵眺望着澄蓝的大海低低地闷哼一声。
            「他的兵力?」
            「原来有一万多,经过连番战事,现在估计不到八千。」罗勃男爵面无表情地对应。
            「而我们有六千多,」赫里德扳着手指头计算。「再扣掉驻守各地的士兵和镇守伦敦的施鲁斯,只剩下五干名骑士与士兵,以及四员大将,如此一来,他们还是多我们一半人马……」
            「你又怕了?」
            每次赫里德尽说一些无聊的事时,契斯特就忍不住要插进去挖苦一下,而粗犷又粗鲁的赫里德也总是「不负众望」的立刻怒跳起来。
            「谁说我怕了?我何曾怕过,我连「怕」那个字怎么写的都不……」
            「你根本不识字!」契斯特凉凉的又凑进去一句。
            赫里德噎了一声,随后更是暴跳如雷。「该死的你,为什么老是找我的碴?我欠你钱吗?还是偷你老婆了?」
            契斯特歉然的耸耸肩。
            「很抱歉,我还没有结婚,没有老婆给你偷。倒是你老婆,小心被我偷了!」
            气得差点昏倒,赫里德唰的一下抽出剑。「我杀了你,你……」
            「收回去。」
            赫里德僵了僵。「可是他……」
            浓灰的眼眸徐徐横过来,布满暴风雨前的沉重乌云。「嗯?」
            被那警告意味强烈的灰眼一瞪,赫里德的心腔子立刻紧缩起来,「好好好,我收、我收!」忙不迭地把剑收回剑鞘里去,然后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契斯特。」
            跟眼神成反比的声音温和得令人起鸡皮疙瘩,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契斯特听了也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
            「大人?」
            「请你少开口。」
            原来只是要他少开口,不是要他的舌头。
            「是。」契斯特暗暗松了口气,再吐吐舌。
            「我们的兵士经过严格训练,足以对付一倍以上的敌人,所以,哈罗德守不住阿杜河。」公爵以斩钉截铁的语气作下结论。「现在,诺曼底那边的情况?一
            这可是你叫我开口的喔!


            8楼2011-12-23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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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布列塔尼和梅因都没有问题,但弗兰德人就难讲了,他们非常有可能破坏盟约。」契斯特一本正经地说。「不过那两个家伙应付得了,何况还有阿奎丹伯爵会帮忙,这样应该更没有问题。」
              一你是说我那两个堂弟?」公爵低沉地问。
              一没错,他们是你的堂弟,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们的能耐。一
              「的确,他们应付得来,如果只有弗兰德人破坏盟约的话。」公爵颔首。「不过只要有阿奎丹伯爵,大致上应该不会出现他们应付不了的危机。一
              「你怎么知道诺曼底那边会有问题呢?」赫里德忍不住问。
              公爵瞄他一眼,再瞟欧多一下,无语,欧多决定是哥哥要他代替回答。
              「因为那位少女坦诚她已经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全部都透露给哈罗德知道,那必然也包括诺曼底那边的状况,所以大哥才要达累姆赶回去看看。」欧多钦佩地说。「果然,哈罗德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就派人过去诺曼底,妄想破坏诺曼底的和平以逼迫我们退兵。」
              男人看不见女人准是瞎子,那位奇异的少女大家早就发觉了,但没有公爵的命令,谁也不敢多事,最多暗中议论而已。特别是在战争进行当中,如何保住小命最要紧,女人那种东西可以等生命没有危险时再来流口水哈两下还来得及。
              不过如果是那种会陷害他们的女人,岂能轻易放过,不用公爵下命令,忠心的家臣也会主动「处理」。
              「该死的女人!」赫里德愤怒地脱口道。「下次再见到她出现,我就先去宰了……噎!」
              几乎没有看到他动,只是一瞬问,公爵已单手掐住赫里德的颈子,脸上的表情足以令太阳结冰。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保证会亲手把你撕成两半!」
              赫里德惊恐地拚命眨眼——因为他无法点头或出声表示他明白了,还有,他也快窒息而死了,然后公爵大人就会少一位最忠心的家臣,他不希望公爵大人因此而后侮莫及。
              公爵大人也满意了,所以下一秒钟,忠心的家臣就被扔进海里去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相信下次他在说话以前一定会先在脑子里过滤一下再出口。
              看看在海里挣扎着浮上水面的同伴,再瞟向脸色已恢复冷静的公爵,契斯特咳了咳,心中已有所颖悟。
              「威廉,如果你很在意那个女人的话,那么我想我最好先告诉你……」他慢吞吞地说,一面打量公爵的表情。「自四天前的战役之后,听说那个女人并没有回到哈罗德那边……」
              公爵神情不变,只轻轻撇了一下唇,无声的轻蔑尽在不言中。
              「哈罗德只顾着自己逃命,就算她要跟也跟不上。」
              「我知道、我知道,但重点是……」契斯特顿了顿。「首先,她一个女人单独一人如何生存?」
              真该死,他怎么疏忽了这点!
              「你,马上带一小队人去找到她,提供她所需要的一切!」公爵立刻下达指示弥补疏失。
              契斯特颔首。「这个简单,不过恐怕还不够。」
              墨黑的眉高高拱起,「什么意思?」公爵问。
              


              9楼2011-12-23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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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几个高大的诺曼士兵完全把洞口都堵住了,他们是谁?「啊!你们是那家伙身边的人?」想起来了,中间那个挺英俊的高大男人是常常跟在征服者身边的家臣之一。
                那家伙?
                契斯特的眉毛滑稽地挑了一下。「对,我是,咳咳,那家伙身边的人,我叫契斯特。」
                「原来是契斯特男爵。」也就是未来的契斯特伯爵。「你为什么往回走?」
                「我是来找你的。」契斯特先向旁边的诺曼兵吩咐几句,再走进洞里。「威廉要我来请你和我们一起走。」
                「请我和你们一起走?」南丝想了一下。「那个可以待会儿再说,能不能请你先处理一下这个火,烟雾是不是太大了?」
                契斯特笑着蹲下,顺手拿起一根最粗的树枝。「我已经叫他们去找柴火了。」
                「我知道,不能用潮湿的树枝嘛!但是这种天气,哪里找得到干燥的木柴?」
                「很简单,这样。」契斯特抽出匕首来把粗树枝的皮削掉,露出里面的干燥部分再拿给她。「刚才的雨很快就停了,潮湿的部分不会太多,这样就可以了。」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所以说,天才与笨蛋仅是一线之隔。
                很快的,那些诺曼兵找来许多粗大的柴火,削去树皮之后再放进火堆里,果然就不再引起漫天烟雾。随后,他们又取出黑面包、肉片,以及装麦酒的皮囊,南丝的眼睛立刻像火把一样燃烧起来。
                发霉也无所谓,只要不是苹果或梨子就好了!
                南丝一扯下浴巾,契斯特才发现她的脸脏到不能见人,不禁有点失望。不过她的双眼不可思议的清澈、明亮,而且像星星一样会闪闪发亮。
                他就着皮囊喝了一大口麦酒,然后问:「你,决定要跟我们一起走了吗?」
                南丝瞄他一眼,继续把肉片夹到面包里,仍然没有察觉自己脸上有多脏。
                「不,我决定不跟你们一起走。」虽然她确实很想去瞧瞧诺曼底征服者的样子,但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失去旁观者的立场。
                「为什么?」
                「因为我只是旁观者。」
                「但之前你不是和哈罗德一起走吗?」
                「错,我只是跟着他们,就像我现在跟着你们一样,仅仅是尾随在队伍后面,不过哈罗德会替我准备住处和食物。」话落,她咬下一大口黑面包,然后感动得闭上眼睛。「唔,真好吃!」
                「我们也可以为你准备住处和食物,可是现在状况有点不太安全……」契斯特很简洁地把撒克逊士兵的指控和哈罗德的命令告诉她。「所以威廉认为你跟我们一起走比较安全。」
                「哈罗德居然下那种命令?」猛然睁眼,南丝惊讶地停下用食。「我帮了他,他还下那种命令?」简直不敢相信,他是本世纪最大的混蛋吗?
                「在上位者,有时候是不得不下一些不得已的命令。」
                「可是军队里不是也有其它女人吗?」
                「你说军妓?没错,她们确实是跟随在队伍最后面,不过她们从不会出现在战场上。」
                「但我只是旁观,并没有加入战斗。」南丝以抗议的语气反驳。
                「在战斗时,大家都看得到你。」
                南丝啼笑皆非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这样?」这样就犯了他们的滔天大罪?
                契斯特严肃地颔首。「是的,这样就够了。」
                南丝沉默了一会儿。


                11楼2011-12-23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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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换了是大公爵,他也会下这种命令吗?」
                  「威廉?不,他不会有那种困扰。」契斯特不假思考地断然道。「我们诺曼士兵对他是彻底的效忠,绝对的服从,不会有任何疑问。」
                  「难怪他会赢。」南丝喃喃自语,然后耸耸肩,继续用食。
                  她并没有作正面回答,契斯特便猜测她是默许了。
                  「所以,你决定要跟我们一起走了。」
                  「不,不要!」南丝专心啃面包,漫不经心地说。「如果真有危险,我会直接回家,他捉不到我的。」这都是妈咪的错,坚持女孩子就算饿到想要把身边的人宰来吃掉,还是要斯斯文文的小口小口吃。
                  「你家在哪里?」
                  「……非常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
                  非常非常非~~常遥远?
                  这样大领主可能会不太高兴喔!
                  又喝了一口麦酒,契斯特决定采取另一种方法。「你不敢去见他?」
                  他想激她,可是……
                  南丝奇怪地瞟他一眼。「为什么不敢?」
                  「你担心会喜欢上他?」虽然威廉不像他这么英俊,但他不得不承认欣赏威廉的女人就是比欣赏他的女人多,这点实在令人费解得很。
                  「我?喜欢他?」南丝再次愕然,不过这回她愕然之后的反应是大笑。「他都有老婆孩子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真是抱歉,她可没有作第三者的偏好,也没有作小老婆的欲望。
                  她的笑声听来果然待别令人舒服,不过她说的话……
                  契斯特怔了一下。「老婆孩子?威廉?没有啊,他还没有结婚啊!甚至连固定的女人都没有,也没有订婚,什么都没有!」
                  笑声戛然而止,南丝更惊讶了,「他还没有结婚?但是……」迟疑一下。「请问他几岁了?」
                  「二十九。」
                  「二十九?!他才二十九?!」南丝惊呼,然后错愕地傻住。「上帝,原来他……」早知道这个空间宇宙的历史必然有些许不同,原来不同在这里。「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头子呢!」
                  「老头子?」契斯特差点呛到。「你……你几岁了?」
                  「十七。」
                  这……也不算相差太多吧?
                  契斯特清了清喉咙。「那么现在,你或许会担心了?」
                  南丝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承认,「没错,他是我欣赏的那种类型,我不敢保证我一定不会喜欢上他,所以……」她抬眼与契斯特直视。「我更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咦?她居然承认了!
                  这……这不是弄巧成拙了吗?「为什么?」
                  南丝耸耸肩,继续啃面包。「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家,而如果我真想回家,那就一定不能喜欢上他,不然我不是回不了家,就是会痛苦一辈子。」
                  契斯特还是不了解。「为什么?威廉也可以陪你回家呀!」
                  征服者可以陪她回家?
                  南丝再次愕然。
                  他干嘛陪她回家?现在到底是讲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偏离主题太远了?他们都还没见过面呢!怎么说得好像她已经是他老婆了。
                  南丝横他一眼,有点不耐烦了。


                  12楼2011-12-23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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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那个地方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其它人去得了,明白了?」
                    契斯特很老实的摇摇头。「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懂。
                    放下面包,南丝很夸张的叹了一口气。「好,那我这么说你一定会懂……」
                    「呃?」
                    「打死我也不跟你们一起走!」
                    「……她就是这么说的。」
                    契斯特一脸无奈,见状,赫里德喜不自胜,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嘲笑他了。
                    「原来你的魅力也有失效的时候。」
                    「你在开玩笑吗?」契斯特以「你是笨蛋」的眼神回视他。「那是威廉中意的女人,换了是你,你敢把你的魅力用在她身上?」
                    赫里德窒了窒,不觉瞄过眼去偷觑大领主一下,悚然发现大领主正用「杀了你」的眼光劈得他头破血流,骇得他不禁猛打一个哆嗦,拚命摇头。
                    「不敢!不敢!」
                    欧多不由得失笑。「真是,斗不过他就不要自找难看嘛!」
                    「愚蠢!」鲜少开口的罗勃也咕哝了一句评语。
                    收回目光,公爵把视线移到火堆上,若有所思的凝住。
                    「无论如何她都不肯跟我们一起走?」
                    「她是这么说的。」契斯特无奈道。
                    「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公爵一边用树枝拨动火堆,一边喃喃自语。「那是哪里?为什么除了她,没有其它任何人去得了?」
                    「我说,威廉,」契斯特决定把想好的提议说出来。「既然她不肯来,你不能去见她吗?」
                    树枝停止拨动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不,不能现在。」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胜利。」
                    契斯特不明白得到最后胜利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大领主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依据他的经验,这个理由如果大领主不愿意主动说出来的话,旁人最好不要多嘴,否则他也会跟赫里德一样,被毫不留情的目光杀!杀!杀!
                    「那么我们只好派一小队人马保护她。」
                    公爵沉吟片刻。
                    「不,两队,另外,准许他们在有撒克逊人企图攻击他们时施放紧急烽火。」
                    「好。」契斯特领命,起身正待离去,忽地又回过头来。「威廉,你不想知道她长得如何吗?」
                    犹豫一下,公爵徐徐抬眼。「她长得如何?」嘴里说不在乎女人的外表,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契斯特咧出白牙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13楼2011-12-23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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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脏,非常非常脏,事实上,我从来没见过比她更脏的女人!」
                      那个非常非常脏的女人正在洗澡。
                      热水澡。
                      这是她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洗的第一趟热水澡,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出门在外大都是跳进河水里泡两下就算洗过澡了。
                      「那个征服者还不赖嘛!」泡在热水盆里,南丝觉得自己彷佛置身天堂。
                      那些公爵派来的人,说是保护她,其实有一半是在充当她的奴隶,只要一句话,立刻服务到家。
                      供她过夜的屋子必定会先整理干净再请她进去休息,送来的餐食是热食——虽然同样简单,床上铺着柔软的皮毛,身上盖的是上等丰毛毯,威廉甚至还命人送来好几件女人的精致长袍和斗篷。
                      「他比哈罗德体贴多了。」她喃喃道,同时开始洗头发。「对女人而言,这个男人的条件还算不错呢!有度量,又体贴,年纪也不大……」自言口自语到这里,因为契斯特说过的话,她不知不觉陷入一片想象当中。
                      二十九岁的威廉大公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注意到他的身材非常高大,也看得出他是黑发,契斯特说他的眼睛是灰色的,但会视心情而有所变化,素来以冷静著称,脾气好不好各人观点不同,至于其它部分,最好由她自己看。
                      怪了,她想看的是这场领上争夺战的结果,为什么要特地去看他?
                      话说回来,至今为止,他们也没有半个人见过她的模样,这是因为自契斯特出现那天开始,天候便急遽转坏,三不五时的下雨,气温也愈来愈低,所以她一离开屋子就不得不用围巾蒙住口鼻,连吃午餐都要躲在帐篷里吃。
                      因为她的鼻子天生无法适应冷空气,短时间还好,一超过半个钟头就会开始刺痛,再过半个钟头保证鼻血狂流。
                      不过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彼此不相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困扰。
                      她是旁观者,而他也很有风度的接受她的挑战……不,考验,如此而已,因此他们相识或不相识都不是很重要。
                      现在,她只希望在她回去的日子来临之前,这场争夺战能够结束,然后……
                      她就可以回家了!


                      14楼2011-12-23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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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战争并没有如同南丝所期待的那么快结束。
                        而且在将满两个月的十二天前,她与威廉大公爵竟然在意料之外的情况下见面了。
                        一个决心征服英格兰,一个誓言捍卫领土,威廉公爵与哈罗德在一月哈罗德加冕称王时便成为死对头,但到了十一月初,公爵仍是雄心万丈,国王却已是狼狈万分,连麾下军队都因公爵的追剿行动步步紧逼,在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击下丧生的丧生,走散的走散,最后,他只剩下四千士兵,而公爵仍有五千人马。
                        于是,哈罗德打算死守住西索塞克斯的丘顶城堡,以利走散的士兵们有个目标可以聚集过来。
                        俯瞰着下方河畔小村庄的木制城堡建筑在丘顶上,周围是无水的护城壕沟,木头围墙绕城,城堡中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位于人造土垒上的要塞,由石头围墙保护着里面的建筑。
                        想要攻得这座城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有心理准备要牺牲无数士兵的性命去换取胜利。
                        但公爵从来不打这种鲁莽的仗,他决定要用最原始的方法,火攻,先把城堡的木头围墙烧光了再搭临时木桥过去。
                        这种木制城堡根本不值得保留。
                        「聪明!」南丝低证。「难怪后来他所建的城堡都是石头围墙。」
                        「小姐?」
                        「没什么,」南丝回眸,专责保护她的士兵队长摩根对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是说,你们公爵大人很聪明。」
                        「确实,」摩根遥望正在扎木桥准备攻坚的诺曼军,一副理所当然的得意样。
                        「我们大人聪明、勇猛又坚强,是最伟大的公爵。」
                        此刻,他们所在地点是一处能够将整个城堡战场容入视界范围内的小山脊,离战场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而且面向城堡的山坡几乎半秃——大概是被砍去筑建城堡围墙了,不至于遮住她的视线。
                        「你们都很崇拜公爵?」南丝往下眺望,注意到那个最醒目的高大身影挺直地端坐骏马上观察城堡木头围墙燃烧的情况,片刻后,当她发现自己始终无法移开视线时,不得不承认光是他的身影就具有令人着迷的魅力。
                        「我们每个人都愿意为他付出性命。」
                        「这是身为一个伟大的将领最重要的条件,」南丝颔首。「属下的忠心。」
                        「那是当然,我们大人……」
                        话至中途忽地噤声,旋即转身锵一声抽出剑来,另一手则挥动手势示意士兵们围上来保护南丝,摩根神情紧绷、全神戒备,在看见第一个撒克逊人出现时即点燃紧急烽火。
                        「小姐,有机会时请您立刻上马,以最快的速度骑到公爵那边!」
                        话刚说完,更多的撒克逊人从山脊的另一边冒出来,南丝不禁目瞪口呆,因为他们一看见她便狰狞着脸孔冲过来。
                        「是她,那个女巫,快把她捉起来烧死,哈罗德国王就能得胜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他们给她戴上女巫这么大一顶帽子?
                        「烽火!」
                        听见士兵的喊叫,公爵回眸一看,果然是小山脊那边,他不假思索地立刻扯转缰绳策马狂奔而去,只丢下一句命令。
                        「欧多,这边交给你,等我回来再发动攻击!」
                        尖锐的金属撞击声是如此刺耳,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气味令人窒息,四处飞溅的鲜血甚至喷洒到她的衣服上,痛苦的哀嚎、凄厉的悲鸣,还有缺手断足的尸体,空洞茫然的死鱼眼……
                        远观与近看的差异是如此巨大,使得南丝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胃部翻搅,恐惧在心中愈积愈高,尖叫的冲动一秒比一秒更强烈,浑然不觉保护她的士兵们因为敌人太多而逐渐远离她身边。
                        向来,她只认为战争是男人残酷的游戏,所以死了也是他们活该自找的,但此刻,清清楚楚见识到杀戮的冷酷与死亡的无情,她才惊觉自己是如何小看了战争的恐怖与悲惨,特别是当她置身于其中之时,更能领略到这份残忍的感受。
                        不,她不想再看下去了!


                        15楼2011-12-23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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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在意,我在意啊!」南丝冲口而出,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太激动了,忙找其它理由来解释她的失态。「何况,我也想在回去之前……」
                          「回去?」这回失声大叫的换成契斯特。「你要回去了?」
                          南丝点点头。「经历过今天这种事,我想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你知道,之前我都隔着战场有一段距离,看你们打仗就好像在看大屏幕电影一样,没有什么切身感受……」
                          「电影?」那是什么东西?
                          Shit,真是大嘴巴了!
                          「呃……」南丝掩饰性地咳了咳。「总之,现在我觉得战争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我无法忍受,所以不想再看下去了……」
                          「慢着、慢着!」契斯特举起手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已经接受威廉的挑战了不是吗?怎么可以反悔!」
                          「为什么不可以?」南丝俏皮地眨一眨眼。「反悔是女人的权利啊!」
                          契斯特哑口无言。
                          「不过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南丝又说。「所以才想要当面向他致谢和道歉的嘛!」
                          蹙眉凝住她好半晌后,契斯特猝然转身匆匆离去。
                          「放心,他一定会来见你!」
                          为了喝热肉汤,南丝不得不拉下蒙在脸上的围巾,又因为要等待公爵,所以她没有进帐篷里去,幸好火堆可以提供她足够的温暖,由肉汤里冒出的热气也能够缓和她鼻腔的不舒适。
                          但是没有人敢多看她一眼,因为她坐在公爵帐篷前的火堆旁,任何不敬的视线与举动都是对公爵的不敬。
                          一边喝肉汤,一边环顾四周,南丝发现在所有的帐篷里,公爵的帐篷竟然是最小的,但转眼一想,公爵的帐篷只睡他一人,而其它每个帐篷都必须由十二个士兵合用,这样倒也不奇怪了。
                          想着想着,突然,一阵惊雷也似的隆隆马蹄声骤然打断她的思绪,转眼望去,由远而近,一群人马自数不清的帐篷之间的通道迅速奔驰而至,领头的正是那位从不戴头盔的威廉大公。
                          不一会儿,那群人马在火堆前十公尺处停下,威廉公爵随即跳下马,顺手把缰绳扔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殷德,然后大步向她而来。
                          是征服者!
                          她的英雄!
                          莫名其妙的,南丝的心跳又开始紧张的颤抖起来,一股兴奋的悸动在她胃里翻腾,使她的脑袋有点晕眩。
                          


                          17楼2011-12-23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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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不语,回手朝契斯特摆了一下她不懂的手势,然后领着她走向帐篷,一进入帐篷内,他便直接坐上床杨,高大的个子顿时矮了一大截,再挥手斥退随后跟进来要伺候他褪下战袍盔甲的殷德。
                            「这样可以了吗?」他问,并自行褪下战袍,露出里面的锁子甲。
                            是可以了,但也不对了。
                            突然与他同处在一个隐密的空间里,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又开始急速升级。
                            上帝,她不会是发情了吧?
                            南丝不甚自在地背过身去。「城堡攻下来了?」
                            「攻下来了,但哈罗德早已从堡后的小路逃走。」他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哦!」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一直以为他的人高大,声音必定很粗犷,但其实他的声音非常沉静,很好听,不过总是带着一股命令的语气,也许是习惯使然。
                            「我……」迟疑一下。「看不下去了。」
                            「因为小山脊上的事?」
                            「对。」
                            「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再让你碰到那种事。」
                            南丝翻翻白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不喜欢战争。」
                            背后沉默片刻。
                            「你究竟为何而来?」
                            南丝考虑半晌,决定告诉他实话。
                            「我想看看诺曼底威廉大公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样了不起。」
                            「你得到结论了?」
                            「是,你果然了不起,比我所知的更加了不起。」南丝衷心赞叹。
                            「那么你可愿意为我留下来?」
                            为他……留下来?
                            南丝呆了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可愿意为我留下来?」
                            不会吧?没听错?
                            开……开什么玩笑,他为什么要她留下来?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为他留下来?没理没由的,她为什么要为他牺牲那么大?
                            「怎么可能,」她愤慨地猛然转身。「我怎能……」一回过身去,她立刻发现自己的舌头不见了。
                            威廉不但已褪下战袍,也顺便脱掉了锁子甲,此刻他只穿着一件贴身白棉衫,胸前敞开,露出饱经风吹日晒锻炼出来的古铜肌肤,健硕结实的胸廓和细而卷的浓密胸毛。
                            她不禁满脸通红,目瞪口呆,心跳从胸口一步跳到喉咙,再多跳两下说不定就会直接从嘴巴里蹦出来,如果没听错的话,她可能还有点喘息,因为她的脑海里已经难以克制地开始幻想被他拥抱在怀里会是什么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为免心脏病发作,她最好立刻挖掉自己的眼睛。
                            瞎眼总比死翘翘好。


                            19楼2011-12-23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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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心里虽明白,偏偏两手就是狠不下那个心——她宁愿去挖番薯!最可恶的是,那对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眼珠子却还贪婪地紧盯住他的胸口不放,打死不肯移开。
                              天哪,多么养眼的景观啊!他未免太有料了吧……
                              呃,不对,她还要不要脸啊!居然这样盯着人家看……
                              慢着、慢着,那么说也不正确,这人应该知道自己身体的杀伤力,竟然还大剌剌的拿出来到处现宝残害众生,真是没良心,在战场上杀敌还不够,连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弱女子也不放过,太可恶了,这种人连多一秒钟也不能待在他身边,不然很快就会变成橡皮糖被他绕在小指头上玩弄,她可不干!
                              想到这里,她硬生生拉下眼皮遮住视线——非常惋惜地,再吸回口水。「谢谢!对不起!」交代过最后的场面话后,她立刻掉头落跑,一溜烟逃出帐篷外,一路叽哩咕噜地往前冲。
                              「我要回去了!立刻就回去!所以……所以……啊啊啊,行李呢?行李呢?我的行李呢……完蛋,在帐篷里!」紧急煞车,回身,砰然撞上一道墙,龇牙咧嘴地揉着差点歪掉的鼻子,困惑不已。
                              这里怎么会有墙呢?
                              「你为什么要跑?」
                              一听到这个低沉的声音,她立刻像青蛙一样尖叫一声跳开老远,还抖着手指住那面墙……不,那个人。
                              「你你你你……离我远一点,你这暴露狂,离我远一点!」
                              威廉面露错愕地看着她一路尖叫着逃之夭夭。「我说错什么了?」
                              契斯特在一旁笑得上气接不了下气。「我说,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威廉蹙眉。「什么?」
                              「我是说……」契斯特手搭在他肩膀上挤眉弄眼。「你想把她留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眉皱更深。「但是她怕我……」
                              「怕你?」契斯特失笑。「也对,她是怕你,怕被你迷上。没瞧见吗?她一见到你就脸红,那张脸就像要烧起来似的,女人见到男人会出现那种反应,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当然是她喜欢你呀!」
                              「那么现在我该如何做?」说到政治、战争,他敢自豪的坐上第一把交椅,但要提到如何和女人相处,他是全然不了,这种事再机智、再冷静也没用,没经验就是没经验,打肿脸也充不了胖子。
                              闻言,契斯特马上洋洋得意起来,没有想到威廉也有低头向他请教的一天。
                              「很简单,我教你,首先……」
                              战场上是威廉所向无敌,但要说到情场上的常胜军,可就非他契斯特莫属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离公爵帐篷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另一座帐篷旁喃喃自语,看见的人都装作没看见,这是公爵的命令。
                              「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可是……呜呜,没有行李我就回不去!」
                              好不容易,威廉走出帐篷步向男爵的帐篷,人影见机不可失,立刻一溜烟窜进公爵的帐篷里。
                              但是翻找了大半天也只找到放衣服的皮箱,另一个最重要的箱子却怎么也找不着,站在帐篷中央,她困惑地猛搔脑袋。
                              「奇怪,明明都在这座帐篷里呀!可是……在哪里呢?」
                              「在找另一个箱子吗?」


                              20楼2011-12-23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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