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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古灵】征服者的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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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吼的人高高扬起眉宇,「你们说什么?」声音相对地非常阴沉。
「听不懂啊?」这回那两个家伙不约而同极快的瞟去一眼,很不耐烦地,「闭……」骂一半抽了口气,再迅速转回去,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喜出望外地大叫,「威廉,你醒了?!」
两道眉毛仍挑起老高,「你们叫我……」威廉眼色阴骛地来回看他们两人。
「闭嘴?」
「不……不是……」契斯特挤出尴尬的笑,「我……我是……」蓦地一个踉跄被推到一旁去。
南丝跳到威廉面前,惊喜交集地触摸他,眼眶湿润,「醒了!你终于醒了!上帝保佑,你真的醒……咦?不对!」蓦而退开一步,上下打量他一眼,好像在证实眼前的人确实是他,继而愤怒地瞪住扶着威廉的欧多,尖叫,「他怎么可以下床?还走到这边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让他下床吗?」
「我……我……」欧多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伤口要是裂开了怎么办?你负责?」
欧多咧着嘴,快哭了。「但……但……」
「还有,他吃药了吗?你给他吃药了吗?我……」
「南丝……」
一只大手突然将南丝转个方向面对城堡。「呃?」
「请告诉我,那是什么?」
眨了眨眼,南丝偷偷回眸瞄了一下,发现威廉盯住被轰出一个大缺口的城墙,满眼惊讶。
「哦!我们正在,咳咳,进攻城堡。」
「请问你用什么进攻?」
「火药。」
「那是什么东西?」
「会爆炸的东西。」
「爆炸?」
「就是……就是那种东西啦!」南丝想转身,但威廉的手仍抓在她肩头上,她动不了。「我想继续轰破内城墙,可是契斯特却唧唧歪歪的不……」
「唧唧歪歪?」
「呃,就是很啰唆啦!我就不信哈罗德真的要投降,他……」
「哈罗德要投降?」
「骗人的啦、骗人的啦!他不可能真的要投降啦!」
威廉朝契斯特看去。「骗人的?」
契斯特不敢说话,怕南丝又骂过来,他无言地指向城堡主塔楼方向,白旗仍在那儿摇晃,威廉凝眸注目片刻。
「要哈罗德一个人出来。」
「咦?你相信他?」南丝怪叫。「不行,你不能……」
「所以我只要哈罗德一个人出来,契斯特也会仔细搜查他的身上。」威廉很冷静地把她转回身来。「只要他在我们手上,撒克逊人就不敢乱来。」
南丝拾眸瞅住他。「你确定?」
「确定。」
不是也许,也不是可能,而是确定。
好吧!确定就确定,但是……「你还好吗?」担忧的视线在他脸上游移。「你的伤很重,而且……」他的精神看上去不错,但脸色还是相当苍白,她赶紧替他拉拢斗篷,担心他的身体抵挡不住寒风。「才刚醒来……」
「我很好。」
说话也很有力量,听起来不像是昏迷几天刚醒来的语气,这个人也许真的是铁打的。
「可是……」
「他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单手掐死我了,」欧多在一旁不满地咕咕哝哝抱怨,还抚着自己的脖子,证明他说的是实话。「当然很好。」
眨了眨眼,「你是说……」南丝看看威廉没有表情的脸,再瞧瞧欧多委屈的模样,有点想笑。「威廉他……」
「勒住我的脖子逼我让他下床!」欧多恨恨道。
「哦……」南丝强忍住笑意。「那或许他的情况真的还不错。」
「也许比我还好。」欧多喃喃道。
「那我去拿张凳子来……」
「不用!」威廉恼怒地瞪她一眼。「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44楼2011-12-23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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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南丝还要抗议,突然被赫里德一把拉到一旁。「呃?」
    「威廉现在要接受哈罗德的投降,」赫里德小小声说。「如果他坐下来就是表示看不起哈罗德,他不能那么做,甚至……」
    他观向威廉,欧多正悄悄收回他的扶持,任由威廉靠自己的力量步向军队的正前方,只见他双手习惯性地扠在腰际,斗篷因而掀开,他却毫不在意的迎着刺骨的寒风傲然屹立,几乎看不出他有受伤。
    「……也不能让人扶着他,你知道,他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丢脸,懂吗?」
    「丢脸?」南丝不可思议地看看赫里德,再瞥向威廉,继而白眼一翻,受不了地摇摇头。「男人!」
    就在这时,陡然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拔地而起,并野火燎原般地迅速扩散开来,声势之大甚至比爆炸声更猛烈,几乎撼动了整片山谷,吓得南丝倒抽一口气,一溜烟逃到威廉的斗篷里,再战战兢兢地探出一双眼睛来。
    「天哪,他们吃错药了吗?」
    威廉低眸瞄她一眼,没出声。
    见她没被爆炸声吓到,反被欢呼声吓着了,欧多不禁失笑。「士兵们为见到威廉安然无恙而欢呼,你知道,威廉昏迷的这些日子来,士兵们都非常为他担心;另外,他们也为威廉终于得到胜利而欢呼,你瞧,哈罗德一个人出堡来了。」
    吊桥上,哈罗德孤伶伶地一个人越过,昂首阔步地来到威廉面前。
    一把红褐色的大胡子,炯炯有神的双目,哈罗德的身材比威廉魁梧,但稍矮一些,两位王者面对面,眼对眼半晌没吭声,哈罗德丝毫不显畏惧,但气势却非常消沉。
    他输了!
    他可以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但结果还是输定了,他不想让子民死得毫无代价,所以不得不投降。
    在那种三两下便轰得他们墙塌石倒的武器下,他毫无胜算。
    「你可以砍了我的头,也可以拘禁我,随你处置,但,请放过我的士兵。」
    威廉深深注视他片刻。
    「跪下来,对我宣誓效忠!」
    哈罗德阖上眼,深长地叹了口气,再认命地张开眼,然后臣服地屈膝跪在威廉面前,于是,欢呼声再次穿云裂石的轰然响起,南丝差点以为自己从此后会变成聋子。
    而威廉,他一动不动地卓立在哈罗德面前,没有带头盔,也没有穿盔甲,甚至连把剑都没有,身上还绑着厚厚的绷带,但他冷凝的眼神传达着绝不轻易动摇的意志以及永不妥协的决心,高大挺拔的身躯散发着隐藏不住的力量与无与伦比的气势,就像是一座山似的顶着浩瀚的天。
    南丝胸腔涨满激昂的情绪,骄傲地凝视着他神情肃穆地聆听哈罗德的宣誓,深以他的英姿为傲,更以他的胜利为荣,觉得整个人、整颗心几乎要为他融化了。
    就在这一瞬间,她终于察觉到一件自己一直以来视而不见的事实:
    她爱上他了!


    45楼2011-12-23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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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胜利者理所当然进驻城堡内,威廉和南丝入住主塔楼,其它四人分配到左塔楼,哈罗德则被严格看守在右塔楼。
      而且早上哈罗德才投降,下午赫里德就带领一队士兵监督撒克逊俘虏开始加紧修复城墙,罗勃则领着另一队士兵从城堡内开始挖掘通往城堡外的地道,这是一件相当浩大的工程,因为护城河起码有四公尺深,八公尺宽,底下的地道支撑力量若是不够,塌方是早晚的事,即使如此,地道仍是非建不可。
      这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却也是瓮中之鳖,倘若只能自保而无法出击,时间拖长,终究只能束手待毙。
      「臂上的伤口没问题,但上腹部的伤口有点裂开,麻烦你等伤口愈合之后再下床,千万别再逞强了,谢谢。」南丝面无表情地仔细检视威廉的伤。「腰部的伤也有点迸裂,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
      听她声音冷淡几近于无情地叙述检察结果,威廉不觉眯上眼深思地凝住她。
      「……总之,大致上都没有问题,只要谨慎一点,应该很快就可以复元了。」
      「很快是多久?」欧多问。
      「半个月,最多三个星期。」
      诊疗完毕,南丝即收拾好药箱,逃难似的匆匆离开威廉的房间,大家不禁面面相觑,不解她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她怎么了?」欧多纳闷地说。「早上还那么兴奋,下午忽然冷漠起来了。」
      「也许她终于想到这场胜利并不是我赢得的,所以……」威廉慢吞吞地坐起来。「她很失望。」
      「是吗?」契斯特皱眉,思索片刻,然后摇头。「不,我想的恰好相反,由她先前的口气,可以听得出来她一直认定若非是她在从中作梗,你早就得到最后胜利了,所以这场胜利是如何赢得的并不重要……
      「特别是她一直声称自己是旁观者,但是当她得知哈罗德可能趁你受伤夹攻我们之后就不顾一切的插手进来,这应该是好现象,表示她在意你到会失去既定立场的程度。还有……」
      大拇指往窗外比了一下,契斯特又说:「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士兵们一直认为南丝不过是你的暖床女人之一罢了,随时可以再换一个,所以当他们得知你是为救她而受伤,那些家伙可是对南丝相当不满……」
      威廉怒容倏起。「他们敢……」
      契斯特摇摇手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先听他讲完再说。「不过在她「代替」你带领他们赢得这场胜利之后,他们马上转变态度,对她敬佩有加,一致认定她已具备有伴随在你身边的资格,换句话说,就算你要娶她为妻,他们也会像效忠你一样的效忠她,我想这点南丝多少应该也感觉得到才对。」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反而变得那么冷漠?」赫里德纳闷地问。
      「老实说,我也不明白,所以……」契斯特起身。「请各位耐心一点,等我去探探口风。」
      南丝的房间就在威廉房间的楼下,在门口,契斯特碰上了准备下楼的殷德。
      「咦?殷德,你又要到哪里去?」
      「羊皮卷,南丝小姐要我多找些羊皮卷来给她。」
      「羊皮卷?她要羊皮卷做什么?」契斯特困惑地喃喃自语,同时举手敲门。「南丝,是我,契斯特,可以进来吗?」
      「请进。」
      房里,南丝正伏案桌面忙着在羊皮卷上抄写些什么,契斯特近前即发现又是一样新奇事物。
      「那不是鹅毛笔!」
      「废话,你有看见半根毛在上面吗?」南丝头也不抬地说。「这叫钢笔!」
      「不用沾墨汁?」
      「你真啰唆!」南丝不耐烦地咕哝。「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想回到正题上,但还是忍不住问到旁的问题去。「你到底在写什么?」
      两眼移到旁边的计算机上,南丝把注意力专注在屏幕上的解说。
      「我要尽快把一些基本医理和医术翻成拉丁文留给你们。」她漫不经心地说。
      「尽快?为什么?」
      「因为再过几天我就该回去了。」说着,南丝又埋头回羊皮卷上。
      契斯特大吃一惊。「你要回去了?」
      「我再不回去,她们会以为我出事了。」说得更正确一点,再不回去,她就真的回不去了。
      


      46楼2011-12-23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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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南丝用过殷德送来的早餐后,拎着药箱想要去替威廉换药,不过才走出两步,及时想起她已轻把威廉交给他们自己的医生了,于是回头放下药箱,取出计算机,打算继续未完成的抄写工作,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砰砰磅磅乱响起来,活像有人拿斧头砍门似的——
        「小姐、小姐,不好了!」
        声音是殷德的,尖利又高昂,慌慌张张得好像被人掐住他的鸡脖子。
        「进来。」拉动滚动条,南丝专心寻找昨天终止的地方,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公……公爵大人……」
        「别来找我,去找你们的医生,我已经交代给他了。」
        「可是……可是医生还没来……」
        「那就等他来。」
        「但……但公爵大人在流血……」
        「那也不关我……耶?」南丝猛然抬头,惊呼。「流血?怎么会?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呀!」
        「我也不知道,但公爵大人这边……」殷德摸着自己的腹部上方。「又开始流血了,好多好多血!」
        「该死!」南丝忙丢下计算机,提起药箱往外跑。
        那家伙又干什么去了?
        罗勃与赫里德一人一边挟持住威廉,边低声好言安抚他。
        「拜托,威廉,先冷静下来再说!」
        「威廉,求求你不要挣扎了好吗?」
        而威廉,一脸暴焰狂怒,对着不知为何躲在角落里不敢靠近他的契斯特大肆咆哮,「我要杀了你!我要亲手杀了你!」
        至于欧多,他单膝跪在威廉面前,手忙脚乱地想替威廉腹部绷裂的伤口止血,但是威廉不断挣扎着想冲过去亲手掐死契斯特,以至于欧多不但止不了血,还弄得满手是血慌乱不已。
        「天哪、天哪,大哥,求求你不要动了,血愈流愈凶了呀!」
        南丝一进威廉房里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好像精神病院里的疯子在发飙。一声不吭,她默默拿出一瓶镇定剂汲入针筒内,然后上前戳进威廉的手臂,后者看也不看一眼——好像根本没感觉,继续挣扎,继续怒吼。
        几秒后,南丝抽出针筒,收好,然后好整以暇地抱胸等待,不到十秒钟,威廉突然停止挣扎,也不再狂吼,好像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再过十秒,他眯起双眼,徐徐回过视线来。
        「你刚刚做了什么?」
        南丝耸耸肩。「给你打了一针镇定剂。」
        「镇定剂?那是什么东西?」
        「可以让你好好睡一觉的东西。」
        「睡觉?」他不敢置信地重复,然后低吼,「我不需要睡觉!」
        南丝的视线往下在他的腹部转了一圈,再拉高。「我认为非常需要。」
        「我绝不睡!」威廉傲慢的宣布。
        南丝挑挑眉,又耸肩。「随便你。」
        恰恰好半分钟后,威廉直挺挺地睡倒在床上,动也不动。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南丝没好气地问,一边检视迸裂开的伤口,并准备重新缝合。「他的火气怎么这么旺盛,你们给他吃了用剩的火药?」
        闻言,在她后面,几个大男人开始互相使眼色,最后,六只手很有默契地一齐把契斯特推出去,契斯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解释」。
        「呃!咳咳,我们收到消息,赫里沃德和谢华听说哈罗德不得不投降之后,谢华当下就决定要想办法把哈罗德救出去,而赫里沃德则领兵反击,抢回不少我们占领的城镇,威廉很生气,决定要亲自带兵去征讨赫里沃德……」
        「他疯了!」南丝怒道。「都伤成这样了他还想亲自出去作战?」
        「对啊、对啊!我们就是这么跟他说的,」眼看南丝的反应恰如他所期望,契斯特不由得信心大增。「但是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一经决定的事就毫无转圜余地,无论我们如何劝告他,他依然坚持要自己带兵,就在我们极力阻止他穿戴盔甲的时候,也许双方都太粗鲁,结果他的伤口就裂开了。」
        「原来如此。」南丝喃喃道,全然没注意到有四双心虚的眼噙着惭愧的泪光凝住她的背。
        对不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想回家?
        下辈子吧!
        


        48楼2011-12-23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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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斯特故意很夸张的叹了一大口气。「他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他,就算现在他睡着了,等他醒来之后,照样要按照他自己的意愿行动,我想你最好先教会我们的医生如何处理这种状况之后再离开,不然到时候光是流血就流死他了!」
          南丝瞥他一眼,没说话,直至工作完毕,她站在床边注视威廉好一会儿后,才叹了口气,低语,「我会留下来直到他伤口痊愈为止。」随即匆匆离开,彷佛有一百个鬼在赶她似的。
          她的身影一消失,契斯特立刻狂喜地打出胜利的手势。「成功!」
          而那三个躲躲藏藏的家伙则各自松了一大口气。
          「幸好!」欧多咕哝。
          「没想到你真的敢对威廉动手!」赫里德啧啧惊叹。「他明明那样坚决的反对用这种卑劣的方式——这是他说的——来留下她,你竟敢趁他不注意时对他动手!」
          难怪威廉会暴怒。
          「而且毫不留情,我还以为你一拳就想把他活活打死呢!」欧多又嘟囔。「上帝,那道伤口几乎全裂开了,下面那道起码也裂开一半,鲜血就像瀑布一样哗啦啦冒出来,我看了差点没昏倒。」
          契斯特嘻嘻一笑。「不用点力就达不到效果呀!」
          「真悠哉!」欧多哼了哼。「如果不是我们反应够快,及时把他抓住,你早就被活活掐死了。」
          「等他醒来后你还是死定了。」罗勃冷冷道。
          「别忘了你们三个也是共犯,而且……」契斯特无所谓地耸耸肩。「等他醒来后会先被南丝骂死,没有空杀我。」
          欧多失笑。「说的也是。」
          「既然他没空杀你,当然更没空杀我。」赫里德也放心了。
          「也就是说……」罗勃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最有危险的反而是威廉自己?」
          三张笑嘻嘻的脸对住他。
          「没错!」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唯恐自己会反悔似的,南丝马上从药箱里的夹层中取出导引装置按下关闭的按钮,然后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好了,这样即使她们有意来找她,也会因为失去讯号而不得不放弃这种打算。
          而后,谨慎的收好导引装置,南丝才坐下来问自己:这样做对吗?
          考虑片刻后,她即告诉自己:没有错,这不是一时冲动,这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
          历史会改变是由于她的介入,这场领土战争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复杂也是因为她的缘故,威廉会受伤更是为了她,所以她有责任照顾威廉至痊愈为止,也有责任在威廉痊愈之前为他摆平所有麻烦。
          这是责任问题,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
          至于她所担心的感情问题……不要紧,她是天才,天才有能力解决任何麻烦,既然她可以发明时光机,当然也可以克服这一点「小问题」。
          没错,只要她意志够坚强,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小case!
          「请问你,我好不容易把你的伤口缝好,你有什么权力再把它弄裂开来?」
          意识尚未完全恢复,威廉醒来睁开眼后第一句听到的就是这项严厉的质问——由怒气冲冲的南丝嘴里冲出来的,他茫然呆了整整一分钟才弄清楚她在说什么,随即坐起来辩驳。
          「我没有……」
          「你没有坚持要亲自领军去征讨赫里沃德?」南丝的声音拉高了。
          威廉窒了两秒。「有,可是……」这跟那根本是两码子事呀!
          「不用辩解!」南丝两手扠腰。「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再未经我同意就鲁鲁莽莽的跑去做一些白痴才会做的事,我就让你一直睡到伤口痊愈!」
          眉毛高高扬起,「警告我?」威廉的声音低沉而冷森,轻易就可以听出其中的危险意味。「你敢警告我?」
          下巴抬高,「没错,我敢,怎样?」南丝表情里的危险讯息更明显。
          「我……」瞪着眼,威廉望住角落里那四个脸色焦急拚命摇手的家伙,几乎咬碎牙齿。「战士不会一直躺在床上。」
          「哦?」南丝挑高右边的眉毛。「原来你刚受伤那个星期一直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景象都是我的幻觉?」
          噗哧!


          49楼2011-12-23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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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想要让南丝帮忙,你们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契斯特悠然地抬起一只穿着大皮靴的脚踏在凳子上,再将手臂搭在膝盖上靠着。「如果是在她认识威廉之前,或许还有几分可能,但现在,你们确实一点希望也没有,所以我应该说:很可惜,你们晚了一步,当时你没有把握机会,现在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哈罗德脱口问。
            契斯特并没有嘲笑他的不打自招。「你知道南丝为什么要帮我们吗?」
            「因为威廉救了她?」当他一见到威廉身上绑着绷带,立刻明白南丝为什么没有死。
            「那也是原因之一啦!不过……」契斯特搔搔耳朵,瞧向他。「女人会为喜欢的男人做任何事,这你应该了解吧?」
            哈罗德双目暴睁。「她喜欢你?」
            契斯特白眼一翻。「错!」这家伙是白痴!「她喜欢威廉!」他没好气地说。
            「所以起初她并没有帮我们,如同她自己所说,她只是一个在等待结果的旁观者。但后来,她渐渐喜欢上威廉,威廉又为救她而受伤,这回她才会主动帮我们。」
            「也许她只是因为威廉救了她才帮你们一次。」哈罗德又一次冲口而出。
            「不,如果你见过她看威廉的眼神就会知道,她很喜欢他。所以……」契斯特放下脚,挺直身。「放弃吧!别再反抗了,赫里沃德没有办法从这里救人出去,南丝也不会帮助你,你们继续反抗下去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哈罗德沉默半晌。
            「我已经向威廉宣誓效忠了。」
            「一点诚意也没有的宣誓!」契斯特暗自咕哝。「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可以帮威廉说服赫里沃德投降啰?」
            哈罗德双眸一亮。「你要放我去见他?」
            「那怎么可能!不过……」契斯特停了一下。「你叫他来见你,如何?」
            「他不可能会来!」哈罗德斩钉截铁地说。「放我去见他,我可以想办法说服他投降。」
            契斯特注视他好一会儿。
            「看样子我们一点交集都没有,不是吗?」
            哈罗德眼神阴骛。「你今天到底来干什么?」
            「威廉要我告诉你,如果你诚心对他效忠,他不会亏待你,若是你还想反抗,结果只会害死更多人。另外……」很爽快的说到这里,契斯特忽地也沉下了脸。
            「我也要警告你,千万不要打南丝的主意,威廉是个非常冷静的人,但你若想动南丝的脑筋,他一定会失控,到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可不敢保证哟!」
            脸颊微微抽搐一下,「我说过,我已经宣誓效忠了。」哈罗德低低道。
            「我不相信!不过……」契斯特咧嘴一笑。「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会这么转告威廉,至于他相不相信,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了。」说完,他即转身离去,但在门开时,忽而又回过头来。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威廉将于圣诞节当天在温切斯特大教堂举行加冕典礼,到时候你将会是我们的观礼嘉宾。」
            十分钟后,契斯特又来到威廉房里。
            「如何?」
            「果如我们猜想。」
            「你认为?」
            「圣诞节。」
            「我也有同感,那么,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我们最好……」
            「盛大欢迎?」
            「没错。」
            「没问题。」
            南丝茫然地左右来回看他们,不能理解他们这种谜语似的对话究竟有何意义?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契斯特倏而露齿一笑。「怎么,威廉没告诉你吗?他已经准备好要在圣诞节当天举行加冕典礼了。」
            南丝恍然大悟。
            啊!对了,加冕典礼是应该在圣诞节举行,不过,地点不一样了,这……
            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52楼2011-12-23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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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温切斯特的冬天没有雪,但愈是近圣诞节愈是冷风飕飕寒意沁骨,三不五时还会有白茫茫的大雾,对南丝的鼻子而言,这是致命的威胁,因此大部分时间她都躲在塔楼里,不得已出门时必定会戴上皮毛口罩——手术口罩再缝上一层皮毛,既可挡去寒风,也不妨碍说话。
              唉,她真是天才!
              不过,她这个天才已经下定决心,在威廉的加冕典礼结束后就要回家了,而这一回,她没有丝毫犹豫或不舍,因为就在两天前,那个讲话从不经过大脑的赫里德不小心透露了一件事——
              「谢谢、谢谢,辛苦你了!」南丝笑咪咪地向木匠道谢,因为是军队中的木匠,所以不需要付给报酬,只要随口几句道谢就足以打发掉了。
              待木匠一离去,欧多即忍不住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不知为何,除了罗勃之外,领兵出去的人全都回来了,而且只带回来二、三十个士兵,其它人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威廉没有说,南丝也懒得问,她现在正忙着研究化粪池应该做在哪里?
              「窗户。」
              「窗户?好奇怪的窗户。」
              在十一世纪里,所谓的窗户只是一块板子或者是兽皮,因为不方便,所以每栋屋子的窗户都又小又少。
              「可是很方便。」说着,南丝将两扇木窗轮流拉过来拉过去。「瞧,你爱开多大就多大,小小一条缝也行,偷看外面最方便;夏天还可以换上百叶窗,保证更通风。」
              「百叶窗?」契斯特啧啧称奇,又问:「那又是什么?」
              南丝指指桌上的羊皮卷,契斯特立刻拿起来仔细端详上面的图,欧多也凑过去一起看,威廉的注意力则放在另一张羊皮卷上。
              「这又是什么?椅子?」
              「不,冲水马桶,文明人最重要的产物。」南丝喃喃道。
              狐疑地检视片刻,威廉再换另一张。「这个呢?」
              「那个啊……」南丝苦笑。「造纸术,」会优先想到这个是因为她的卫生纸都用光了。唉,她已经很省着用了说!「教你们如何造纸。」总之,既然没有卫生纸,她只好跟着这时代的人一起用……咳咳,不说也罢!
              「纸?」
              南丝回身从医药箱夹层里抽出几张纸,然后一手纸一手羊皮卷拿给他们比较。
              「在写字抄书的功用上,你们认为哪一种比较轻便?」
              「哦,天!」欧多与契斯特立刻一人抢一张纸去,「好白!好薄!好轻!」惊叹不已。
              威廉注视着白纸上的字,非常细小、整齐。「这到底是什么字?你写的吗?」
              「不,是印出来的。」
              「印?」
              南丝耸耸肩。「那个等你们会造纸了再……」咦?慢着,等你们会造纸了再说?这句话……是不是有点语病?
              「那么,你会留下来?」威廉轻轻问。
              「呃?啊!」原来语病在这里!「不……」她忘了自己早晚还是要回去,回去她自己的世界。
              这种事她怎能忘记呢?
              正懊恼间,大莽牛赫里德突然莽莽撞撞地闯进来。
              「来了,他们来了!」
              为了落实英格兰国王的身分,威廉特地邀请法兰西所有大领主前来观礼,包括佛兰德尔伯国、安茹伯国、阿奎丹公国、土鲁斯伯国,巴塞罗讷伯国、勃艮第公国和香槟伯国等十几位尊贵的大领主,连同侍从护卫等几乎塞满了整座城堡。
              「谁?」
              「阿奎丹大公和梅蒂小姐。」
              「梅蒂?」这个特别的名字就像是阿香的大槌子一样在南丝脑子里敲下一记重击。「她是……」
              没注意到契斯特的警告眼神,也没留意欧多的慌张反应,赫里德当即脱口而出,「她是阿奎丹大公的女儿,也是威廉的未婚妻。」
              「未婚妻?」这三个特别的字眼狠狠地在南丝心头上刺了一下,「原来如此。」她低喃,突然问,她觉得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她真的回不去了呢!
              是夜,正当她准备就寝之际,有人敲她的房门,她以为是殷德。


              53楼2011-12-23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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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是我。」
                她愣了一下,狐疑地望住厚实的门板。「是你?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我要你。」
                两眼往上翻,「上帝,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喃喃自语,然后大声说:「今天不方便。」
                「为什么?」
                这还用得着问吗?
                「因为你的……」她冲口而出,但说一半又停住,改口,「你的伤还没好。」她可不想表现得像个满怀嫉妒的丑女人。
                「我的伤都收口了。」
                南丝听得猛翻眼。
                这个人一直缺少一点伤患的自觉,从清醒过来之后就不像个有受伤的人,行动举止完全跟平常人没两样,倘若不是她一再警告他,他还想去帮忙修复城墙以恢复体力。
                真是够了,他真的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还是不行。」
                房门外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
                「你不开门?」
                「不开。」
                「那我自己撞开门。」
                撞……门?
                「慢着!」她尖叫。「我开!」
                门一打开,她忍不住又翻白眼,威廉两手扠腰站在门外,上身赤裸,袒露着一片强劲有力的肌肤,上面爬着几道手术疤痕,如他所言,确实已收口,但伤疤仍红通通地脆弱得很。
                「你最好不……」她仍想劝服他改变这种馊念头。
                但他已一把推开她大刺刺地登堂入室,堂而皇之地坐上她的床,然后朝她伸出手。「过来!」契斯特好心给予忠告,就算伤口会再一次绷裂,他今夜非上她的床不可。
                她张了张嘴,阖上,摇头叹气。
                算了,就当是临别纪念吧!
                于是,她关上门,走向他,体内涌起一股无可抑止的兴奋……
                梅蒂是个非常美丽又骢明的女人,而且很有野心,她之所以拒绝威廉的求婚并不是因为她不中意威廉,相反的,她中意得很,但是她必须等待最适当的时机以便提出她的条件,这是她和父亲阿奎丹大公爵早已商量好的。
                现在,她觉得时机到了,因此,虽然威廉并没有邀请她来观礼,她仍跟着父亲一起来了,他必然会为了她不辞辛劳的远涉千里来观礼而感动万分,她信心十足的这么认为。
                可是……
                「莉娜,问到了吗?」她的心腹侍女一进房里来,梅蒂马上追问。
                莉娜谨慎地先关好房门,再靠近小姐身边低语,「那位和威廉大公一起住在主塔楼的女人叫南丝,是大公的女人。」
                「他已经有情妇了?」梅蒂蹙眉。「而且还让她住在主塔楼?」
                「听说大公非常喜爱她,曾为了救她而受伤。可是……」莉娜迟疑一下。「她的衣服虽然不错,但没有佩戴半件珠宝首饰,也没有伺候她的侍女,只有大公的侍从殷德听候她差遣,听说是因为大公不信任那些撒克逊侍女。」
                「是吗?」梅蒂眉毛挑高了,但她并没有惊慌或生气。「我想我最好去找她聊聊女人的仪容。」
                当那个高姚、美丽、仪态高雅的年轻女人挡在南丝面前时,南丝立刻猜到这个女人是谁,她一开口,南丝更确定了。
                「你应该向我行礼。」
                「为什么?」
                「因为我是阿奎丹大公的女儿梅蒂小姐,而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农家女。」
                入目对方那一身华丽的长袍和灿烂夺目的首饰,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服饰,南丝并不觉得自卑,也不会羡慕。
                「我不是农家女。」
                「我知道,」梅蒂扬起一道眉,轻蔑的表情说明她对南丝的观感。「你是威廉的情妇。」
                南丝好奇地歪着脑袋打量对方的表情。「你不在意?」
                「所有的男人都有情妇,这点我很明白。」梅蒂一派大度能容的姿态。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身为威廉的未婚妻,我认为我有责任来教导你身为情妇的职责。」
                教导?情妇的职责?
                南丝差点爆笑给她看。「哦……那么,咳咳,请指教。」
                「尽你所能的取悦威廉,这点不必我说你应该知道。」梅蒂绷着高傲的表情睨视着南丝。「不过,最重要的是你必须认清自己的地位,不久的将来我会和威廉结婚,届时威廉应该会为你准备一栋小屋子让你搬出去住,当他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你不能随意来找他……」
                南丝耸耸肩。「还有吗?」
                见她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梅蒂眯了一下眼。「你不要以为得到威廉的宠爱便可以随心所欲,无论如何,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能站在他身边,我生的孩子会是他的继承人,而你,只是替他暖床的女人,你最好早点认清这一点,否则……」
                南丝终于听得不耐烦了。「梅蒂小姐,我想我最好先告诉你一件事。」
                因为说话被打断,梅蒂看来很生气。「好无礼的女人,难道你不懂得贵族在说话的时候,你不能打断他吗?」
                南丝没耐心理会她那么多。「梅蒂小姐,我想我最好先告诉你,一待加冕典礼结束之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回到我自己的家乡了。」
                梅蒂静默了,她惊讶地目注南丝好一会儿。
                「你要离开了?是威廉要遣送你离开吗?」她的声音有一丝隐藏不住的欣喜。


                54楼2011-12-23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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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事实上,他还不知道我要离开,所以……」南丝眨眨眼。「请你不要告诉他,我相信你应该会同意吧?」
                  「他不知道?」梅蒂更讶异了。「是你自己要离开他?」
                  南丝颔首。
                  「为什么?他不喜爱你了吗?」
                  「当我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那一刻,我就下定离开的决心了。」
                  「原来如此,」梅蒂满意地点点头。「你倒是个很识时务的女人。」
                  「我尽量。」
                  一得到满意的回答,梅蒂便不再有耐心和「那种女人」说话了。
                  「那我没什么话要说了,你可以离开了。」
                  南丝淡淡一哂,毫不在意地转身回房,心里却有一丝难以排除的羡慕,羡慕那个可以和威廉结婚的女人。
                  而梅蒂,由于太高兴不会有其它女人夹在她和威廉之间,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南丝「忘了」行礼便径行离开,她忙着赶快去催促父亲和威廉提婚事,她相信,为了和她结婚,威廉必定会答应她任何条件——她的聪慧美貌和身分背景使她拥有这份资格。
                  两人都没有留意到楼梯转角处有个男人隐身在那里从头听到尾。
                  她要离开了?
                  不,他绝不会让她离开!
                  加冕典礼前四天,由于所有的观礼客人都到齐了,城堡里特意举行了一场宴会欢迎他们。
                  阿奎丹大公和梅蒂一致认为在所有的尊贵客人面前议定婚事是最适合的时机,可以避免威廉婚后反悔。因此,在宴会即将结束之前,梅蒂及时向父亲使了一下眼神,于是……
                  「威廉,你不认为在加冕典礼过后随即举行婚礼是一件很完美的事吗?」阿奎丹大公拐弯抹角地提醒威廉。「你知道,身边有位王后与你共同治理国家会更让人民信服。」
                  正待举杯饮酒的威廉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
                  「很可惜,梅蒂小姐始终不愿意点头应允我的求婚。」
                  「此刻梅蒂的心情很好,你何妨再询问一次,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结果喔!」阿奎丹大公赶紧大力鼓励他。
                  「是吗?那么……」威廉又喝了一口酒后才慢吞吞地放下酒杯,转向梅蒂,眼眸下垂隐藏住其中的嘲讽之色。「今天的梅蒂小姐是否心情够好到愿意答允我的求婚呢?」
                  梅蒂端庄地颔首。「我很愿意应允大公的求婚,在一项必要条件之下。」
                  水晶般的银光倏转幽暗。「哦?我能请问是什么条件呢?」
                  「由于我父亲预备提供阿奎丹公国所有领地作为我的嫁妆,所以我认为我有资格要求与我的丈夫一同治理领地。」
                  威廉轻轻挑起双眉。「抱歉,恐怕我不太能理解,麻烦梅蒂小姐说简单一点好吗?」
                  「当然。」梅蒂微笑,很有自信地。「我的意思是说,我要求威廉大公同意我们婚后可以一起统治你所有的领地,包括英格兰。」
                  「你要和我一起统治我所有领地,包括英格兰?」威廉眉毛挑得更高。「如果我不同意呢?」
                  「如果威廉大公不同意我的条件,这件婚事就此作罢,对不对,父亲?」
                  阿奎丹大公状似很无奈地两手一摊。「很抱歉,威廉,你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舍不得让她受到任何委屈,既然她这么坚持,我也没办法。」
                  威廉眼色深沉,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请问梅蒂小姐所谓的一起统治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你决定的所有命令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能成立,除此之外,无论我生育与否,将来若是你先我而逝,我将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你的王位,你的领地,全都由我来继承。」
                  威廉沉默片刻,忽而转向阿奎丹大公。
                  「大公也同意除非我答应梅蒂小姐的条件,否则这件婚事就此作罢?」
                  「我说过,我无法拒绝她。」
                  父女两人都很有自信,没有人能够拒绝如此吸引人的诱饵,仅靠一桩婚姻就可以得到一个大公国领地,而且在威廉专心治理英格兰领土期间,还有阿奎丹大公为他捍卫法兰西的诺曼底领土。


                  55楼2011-12-23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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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他!」
                    由于对南丝所画出来和写出来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威廉、欧多和契斯特没事就跑到南丝的房里来「问候」,至于招待那些贵客的责任,大家一致同意丢给赫里德去伤脑筋,因为他不识字,也看不懂南丝到底在画什么。
                    宴会翌日,欧多与契斯特又一大早就跑来,毫不意外威廉早已在南丝这里,但当大家正人手一张羊皮卷埋头研究时,南丝却突然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愤恨的词,三人不约而同将讶异的视线投注过去。
                    「谁?」
                    「还会有谁!」南丝埋头抄写,头也不抬。
                    「威廉?」
                    「……」
                    契斯特急忙举手阻止威廉发言。
                    「为什么?」
                    「……」
                    「因为他使你离不开?」
                    「……」
                    契斯特对威廉翘起一根大拇指。
                    「你有多恨他?」
                    「恨死了!」
                    契斯特咧嘴无声大笑,同时比着请大家滚出去的手势。
                    片刻后,三人转移阵地到威廉房里,威廉劈头就问:「她为什么恨我?」
                    「因为她想回家,但是你让她无法离开,」契斯特摇头晃脑地说。「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她有多恨你,就表示她有多爱你呀!」
                    「真复杂。」欧多摇头道。
                    「总之,现在你能不能留下她,就看你愿不愿意冒个险。」契斯特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成功的话……」
                    「什么险?」
                    没耐心听他的长篇大论,威廉中途便岔进去问,但契斯特好像没听见他的问题似的自顾自说个不停。
                    「……她就会留下来了,但若是失败的话……」
                    「到底是什么险?」
                    「……你就会非常非常难看,所以你必须好好考虑清楚,不然……」
                    「到底要我冒什么险?」口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到时候若是留不住南丝又抹上一脸灰,那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契斯特,请你先告诉我要冒什么险?」咬牙切齿。
                    「……后果我可不负责,因为那是你自己决定要……」
                    「契斯特!」威廉骤然爆出怒吼。「少啰唆,到底要我冒什么险?」
                    契斯特吓了一大跳。「老天,威廉,请你不要一提起她的事就失控好不好?」
                    「契斯特……」威吓的语气。
                    「好好好,我说、我说!」契斯特哀声叹气。「真是,你的耐心和冷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契斯特!」
                    眼见某人的手臂已经举起来了,契斯特连忙一溜烟逃到威廉手臂范围之外。
                    「我说嘛,我说嘛……」
                    威廉一脸深思地离开自己的卧室,他不后悔作那种决定,也不害怕计划失败时会有多难看,他只担心失败之后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下她,在这种时候,他最痛恨有人来打扰他,偏偏有人就是那么不识相。
                    「威廉大公,我们大公想请您去聊聊。」
                    他想一拳捶扁那人的脸,也想叫阿奎丹大公自己去坐便盆,幸好他那有名的冷静及时发挥功能,使他能按捺下脾气跟随那人来到阿奎丹大公的房间。
                    一见到阿奎丹大公,他就猜想得到对方想「聊」些什么,冷静级数霎时又爬升好几阶,对方是个老狐狸,这场仗不会很容易打,幸好对方太贪心而失去优势,否则要甩脱他们父女俩恐怕不简单。
                    婚约既已当众取消,谁也强迫不了他。
                    「……威廉,记得吗?当年你父亲……」
                    没错,是父亲的建议,认为以梅蒂的身分背景以及陪嫁过来的嫁妆,她会是最适合他的对象,但这并不表示他非娶她不可。
                    「……也许梅蒂的条件是苛了一点……」
                    不只一点,那女人的野心实在太可怕了,居然想作女王!
                    依她开出来的条件,她根本不适宜作任何男人的妻子,也不会有任何男人敢娶她,除非不怕死,否则和她结婚之后,很有可能在新婚不久的某天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提早上天堂。
                    「……所以她愿意退让一步……」
                    唉!这个老头子,他该如何让他死心呢?
                    难得南丝闲闲没事坐在壁炉前发呆,联袂而来的威廉三人不禁讶异不已,威廉想上前去询问有什么不对,却被契斯特阻止了,他对其他两人比了几下手势,然后把他们推出去,关上门,再拖了一条凳子到她旁边坐下,凝视她片刻。
                    「南丝,在想什么?」


                    58楼2011-12-23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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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丝没精打采地瞟他一眼。「我想回家。」
                      「一定要现在吗?」
                      南丝沮丧地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我只能选择一个,回去了就不能再来,若是留在这里就不能回去,我非得选择一个不可!」
                      「这个……」契斯特困惑地搔搔耳朵。「老实说,不明白。」
                      「来去太多回会在两个宇宙空间中造成通道,然后两个宇宙空间就会开始相互影响,那很可能会是一场可怕的大灾难,我绝对不能做那种事。」南丝喃喃道。
                      「但最重要的是,倘若我回去了,而这边又没有讯号让我追踪,就算我想回来也回不来,天知道下回我会跑到哪个宇宙空间去,光是时间对了又有什么用!l
                      愈听愈是迷糊,契斯特满眼茫然。「很抱歉,你在说什么我全然不懂。」
                      他会懂才怪!
                      南丝懊恼地瞪他一眼。「总之,我只能选择一个,回去,或待在这里。」
                      契斯特怔愣地注视她好半晌,然后爬了一下头发。
                      「好吧!那我们这么想,女人总是要结婚的,结婚之后再也不能回娘家的人占大部分,所以……」
                      「那是你们这里才这样,我们那里随时都可以回娘家的。」南丝闷闷地嘟囔。
                      「咦?真的吗?」契斯特惊讶地道。
                      南丝没吭声。
                      「哦……」契斯特又抓头发。「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吧?」
                      「就算不是,我们也可以打电话。」
                      「电话?」什么东西?
                      南丝扁着嘴,又瞪他一眼。「反正可以很方便的联络到对方就是了。」
                      「那……」契斯特再抓头发,有愈抓愈用力的趋势。「你也可以写信啊!」
                      「这边的信送不到那边去。」
                      「啊……」契斯特继续猛抓头发,突然觉得头皮有点痛,拿下手来一看,居然满手头发,再这样下去,待会儿他就会变成光头了。「你跟家人有那么亲密,亲密到这么不愿意离开他们吗?」
                      南丝沉默了,好半天后才慢吞吞地说:「其实也没有那么亲密啦!我跟他们多少有点距离……」
                      「为什么?」
                      因为她是天才。
                      「不管为什么,他们关心我是事实。」
                      「这样……」契斯特思索片刻,决定冒个险试探一下。「那你就只好回去啰!」
                      效果出奇的好,他话一出口,南丝立刻暴吼过来,着实让他吓了好大一跳。
                      「该死的你!」南丝满嘴口水乱喷。「要是这么容易离开,我还用得着这么为难吗?」
                      天哪!她想吃人吗?
                      瞧她那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契斯特忽然明白他是无法说服得了她的,唯一能说服她的人只有威廉,而且最好的「说服」方式是……
                      他悄然起身到门外向威廉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把威廉推进去,如同他所猜想的,南丝一见到威廉就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又踢又抓又捶打,疯狂也似的发泄满怀怨气和怒意。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这么为难!全都怪你!全都怪你!」
                      契斯特微笑着悄悄阖上门,欧多狐疑地看看门,再看回他。
                      「为什么你要威廉不能反抗地任由她发泄?」
                      「因为她是女人,」契斯特拉着欧多脚步轻快地离开。「女人通常都很矛盾,她爱你又恨你,但如果你愿意让她在你身上尽情发泄出她的恨意,剩下的就只有爱了。」
                      「原来如此,」欧多恍然大悟。「难怪每一回我出远门回去,我老婆老是喜欢一边抱怨一边打我。」
                      「那么你有乖乖让她发泄吗?」
                      「没有,我把她抓起来狠揍一顿!」
                      「……」
                      「不过现在我懂了,以后我会乖乖让她打,免得她送顶绿帽子给我戴。」
                      「即使她要杀你,你也会乖乖让她杀?」
                      「……」
                      加冕典礼前一天——


                      59楼2011-12-23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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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丝匆匆爬下楼梯,经过大厅,走向厨房,准备从后门出去找木匠。
                        她终于决定要送什么给威廉作礼物了,不过时间太匆促,可能要耗费一整晚去完成,希望能赶上明天的加冕典礼。
                        但在马厩旁,她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听到威廉的声音,就在马厩门口,他好像在跟人家吵架……不,是人家在跟他吵架,而他始终维持那种冷静得让人想砍他一刀的语气。
                        「对不起,我已经和勃艮第大公与安茹伯爵、香槟伯爵约好要一起去打猎,我想他们在等我了。」
                        「不行,明天就是加冕典礼了,我们今天就必须把话说清楚。」
                        躲在马槽后面,南丝探头偷看,原来是阿奎丹大公在大小声。
                        「我们已经谈得很清楚了。」
                        「不,不清楚,你追求梅蒂六年,却在这最后一刻放弃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已经愿意放弃所有条件了呀!」
                        「但她仍不肯放弃作女王的野心。」
                        「……如果她愿意放弃呢?这样你是不是会同意这桩婚事了?」
                        「不。」这个回答来得快又坚决。
                        「为什么?」阿奎丹大公怒叫。
                        「诚如你所说,我已经放弃了。」威廉依然冷静如恒。
                        「但是你势必要有一位皇后帮助你治理英格兰呀!」
                        「我已经有其它人选了。」
                        「谁?勃艮第的女儿?还是巴塞罗讷的孙女?或者是……」
                        「都不是,我中意的女人并非贵族。」
                        阿奎丹大公脸色变了。「难道是你的情妇,那个婊子?」
                        话声刚落,威廉的大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了阿奎丹大公的颈子,冷静不翼而飞,银眸中溢满狂怒之色。
                        「不准你叫她婊子!」
                        南丝顿时错愕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威廉勒住阿奎丹大公的颈子不放,大有将他活活勒死的态势,一旁的侍从、马夫,还有闻声而来的守卫,甚至连赫里德和欧多也赶来了,大家动作一致的努力想救下阿奎丹大公。
                        「你疯了,威廉,快放手啊!」
                        「大人,快放手,阿奎丹大公快没气了呀!」
                        南丝不可思议地猛摇头。
                        那个男人真是疯了,还说他绝不会再失去自制,现在连阿奎丹大公他都敢动手,难道他不怕替位在法国的诺曼底领土带来危险吗?
                        好一会儿后,在七、八个人通力合作之下,威廉终于放开阿奎丹大公,却仍愤怒地咆哮着,「永远不准你再叫她婊子!」
                        阿奎丹大公抚着脖子拚命喘气、咳嗽,同样愤怒。
                        「竟敢掐我,你不怕我率兵攻击诺曼底吗?」
                        「尽管来!」威廉咆哮。「所有人来我都不怕,就算菲利普(法兰西国王)来也一样,但是,我绝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叫她婊子!」
                        南丝直翻白眼。
                        天哪!真是大逆不道的狂言,他真的不怕菲利普领兵征讨他吗?
                        「连菲利普也惹上了,以后他可有得受了,不过……」不知何时摸到她身后的契斯特悄声道,「既然是为了你,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任何怨言,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你说对吧?」说完又悄悄离去。
                        闻言,南丝怔忡好半天,终于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往来路回去。
                        她改变主意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最好换另一样礼物送给他。


                        61楼2011-12-23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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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也会习惯伦敦的。」
                          任由沉重的锁子甲掉落地面,南丝瞅着他。「你不是要在伦敦再举行一次加冕典礼吧?」
                          威廉握住她的腰肢把她举起来,自己在床上坐下后再将她放在大腿上。
                          「你反对?」
                          「是无所谓啦!虽然很麻烦,不过……」她狠狠戳一下他的胸膛。「这让我想起你今天干的好事!」
                          「很生气?」
                          「当然生气!」南丝恨恨地揪起一把胸毛。「我早就决定留下来了,只是想先跟你谈谈那些条件罢了,没想到你居然用那种方式逼我,真卑鄙!」
                          「卑鄙?」威廉想了一下,「我不觉得,是我在冒险不是吗?」说着,他从腰间的皮袋里掏出她交给他的纸条。「说到你的条件,我想我们确实必须谈谈。」
                          南丝高高扬起一道眉。「你后悔了?」
                          「不是,是有些名词你必须向我解释一下。譬如……」他打开纸条看了一下。「婚后第一件事优先修建浴室和马桶,这个马桶我大概了解是什么,但浴室,什么是浴室?」
                          「笨蛋!」南丝悄悄掀开他的衬衫。「就是专门洗浴和方便的房间嘛!」
                          「原来如此。」威廉颔首,再往下看。「孩子的名字要交给你来取,一定要吗?」
                          「非要不可!」
                          「好吧!那……」再看。「必须制定一套严格的王子教养方针,并沿用到历代子孙,这个我不反对;不准养情妇,这个也没问题;但永远不准到芒特城,而且绝对不准使用有前后桥的马鞍,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南丝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满足地叹息。「那是我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我还是随时可以走人!」
                          「我没有说做不到,只是很奇怪……算了。」威廉轻抚着她的后脑勺。「设立免费学校让所有人都可以学习,包括平民,嗯!这个构想应该不错,但是这笔庞大的费用恐怕……」
                          「放心,我会帮你赚到那笔费用。」南丝呢喃,边亲吻着他的胸、他的颈项、他的耳朵。「但首先,我们必须改善平民的生活,再开商通市流通贸易,引导拜占庭的商人来……」
                          「够了!」威廉忽地扔下纸张,翻身将她扑在身下,让她感受到他坚硬的欲望。「讨论到此结束,你的条件我毫无异议,全数通过。现在,轮到讨论我的条件了!」
                          「你的条件?」南丝状若纯真地眨了眨眼。「请问国王陛下有什么条件呢?」
                          「第一,永远不准离开我。」他低哑地喃喃道,大手粗鲁地捧起她的臀部抵向他炽热的根源。「第二,随时满足我的需要,这就是我的条件。」
                          「哦,我的国王,你还真容易满足呢!」南丝发出轻快的愉悦笑声,双臂环住他的颈项。「没问题,我答应!」
                          然后,她开始履行诺言。
                          一辈子的诺言。


                          64楼2011-12-23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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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曲
                            公元1087年冬天,伦敦,西敏宫——
                            南丝匆匆行向亨利太子住处,他的妻子一个多月前刚为他生下第一胎儿子,也是她的长孙。
                            老实说,末满四十就升格为祖母,感觉实在相当怪异,不过这倒是个好消息,她的长孙同样名为亨利,是未来的亨利二世,如此一来,英国王位就不会被法兰西的安茹伯爵夺走了。
                            亨利二世是中古时代英格兰最伟大的国王,他在位期间,英格兰领土将会扩展到法兰西领土上,并占有法兰西领土的三分之一。只可惜亨利二世虽溺爱子女,却又不信任他们,导致父子和诸王之间的叛变,使得法兰西国王有机会夺回领土。
                            这点是她必须设法解决的问题,首先,亨利二世的儿子绝不能取名为约翰,然后,在她有生之日必须极力教导亨利二世关于教养孩子和信任的问题。
                            「王后!王后!不好了,小王子又跑进您的书房里去了!」
                            那个小鬼!
                            裙摆一拎,她拔腿往回跑。
                            她一共替威廉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最可恶的就是小儿子,顽皮得不得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他只是太好奇,她猜想他的智能一定相当高,说不定也是个小天才。
                            「哈利,你又在干什么了?」
                            七岁的男孩一惊回身,见是母后,忙捧出一张可爱的笑脸。
                            「母亲,我……我只是随便看看嘛!」
                            南丝慢慢走到小儿子前面,把手伸向他。「拿出来!」
                            男孩无辜地猛眨眼。「什么呀,母亲?」
                            「别给我来这套!」南丝摆摆手。「快,藏在你背后的东西!」
                            男孩噘起嘴,不情不愿地交出来,南丝一看,不禁讶然。
                            「这东西……你从哪里找到的?」
                            男孩指指书柜下的箱子,那个装着陈年旧物的大木箱。
                            「是吗?原来还在啊!」南丝若有所思地缓缓在书桌后落坐,男孩则拉了一张锦凳子到她旁边坐下。
                            「母亲,那到底是什么?」
                            「这是……」南丝抚摸着手上的东西,觉得好笑。「引导我回家乡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从她结婚当天开始就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当她下定决心要留下来的时候,原以为起初一段日子一定会很痛苦,没想到根本没有时间让她痛苦,连想念家人的时间都没有。
                            要担心威廉出门去追剿反抗军时的安危,还要亲自照顾子女,又要尽自己的力量去履行身为王后的职责,为打造一个富庶、安定又强大的英格兰而奋斗,她简直恨不得自己可以像日本忍者一样变出几个分身来。
                            但,对于一个天才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发挥场合,生活在这种落后的黑暗时代里,许多事物都必须在无中生有,她绞尽脑汁提升人民生活水准,为做各种建设而努力。
                            上帝,她真的很辛苦!
                            可是,辛苦得很有代价。
                            最重要的是,威廉一直陪在她身边,在大部分贵族都是左一个情妇,右一个女人的情况下,他坚守诺言不曾有过其它女人。
                            他从未说过爱她——战士是不谈爱情的,他这么说。
                            她也从未说过爱他——既然他不说,她为什么要说?
                            但无言的爱意就在彼此相守的每一刻里滋长,他对她的饥渴似乎永远无法满足,她对他的迷恋似乎永远没有停止的一天。


                            65楼2011-12-23 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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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灰色的瞳眸倏转深黯,宛如蒙上一层黑纱。「被马鞍前桥害死?」
                              「对。」
                              「那么如果我今年没有死,下次是什么时候会死?」
                              「我不知道,但我猜想你起码还有二十年可以活。」
                              「为什么?」
                              「因为亨利要到1100年才会继承王位。」
                              「那原来的1087年到1100年又是谁戴王冠?」
                              「威廉二世,亨利原本应该继承你的名字。」
                              「所以你才坚持孩子的姓名要由你来取。」威廉豁然大悟地说。
                              「其实你原本只有两个儿子,」南丝话说的更轻。「梅蒂为你生的。」
                              「梅蒂?」威廉低呼。
                              「她才是你原来的王后,而她生的两个儿子中,威廉二世是个蠢才,后来被他弟弟亨利阴谋害死夺去王位。」
                              威廉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当梅蒂要求把女儿嫁给亨利时,我极力反对,因为我有预感一旦又和她牵扯上关系,我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命运又会回到原来的路上。」南丝无奈苦笑。
                              「老实说,除非她死了,否则我永远也无法放下心来。」
                              那个女人,后来嫁给了勃艮第大公的儿子而成为现任勃艮第大公夫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不肯放弃英格兰王位,执拗的非把女儿嫁给威廉的儿子不可。
                              威廉深深凝住她半晌。
                              「那么这一切……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眼眸垂下,随又扬起,「因为我是一千年后的人,这一切对我而言都只是历史。」南丝勇敢地坦承道。如果他真的还有二十多年可以活,那么一旦他开始产生疑问,对他坦白是最好的方法。
                              微张着嘴,灰眸惊愕地大睁,威廉再一次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才会知道那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因为那都是我的世界里的东西;所以我才会在回去或留在这里之间犹豫不已,因为那并不是走路或骑马就可以到的地方,我必须舍弃其中之一。但是……」
                              南丝温柔地抚挲着他的脸颊,眼底充满爱意。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很幸福,或许回去之后生活品质比较好,但我可能永远品尝不到这种幸福的滋味,两相选择,我宁愿留在幸福身边,就算让我再作一次抉择,我还是会作同样的选择。」
                              威廉捧住她的脸,低叹,灰眸彷佛融化的水银般莹亮,散发着柔和的情意,深浓而隽永。
                              「那么,你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很好。」


                              67楼2011-12-23 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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