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晨,他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他在里面演奏埃尔加的大提琴协奏曲的慢板乐章,音色太深沉,似乎有着无尽的悲哀。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每一段旋律就象是凝结的泪珠一颗颗塞进心里。我慢慢地靠近他,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停止了演奏,抓住我的手站起来。”
透过这段文字,我看到了一个颓废和激情交织的画面,我不应该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是——
“他吻了我,我也吻了他。在事情还没变的激烈之前我推开他。
他看着我,‘我忘记了,你还这么年轻。’
‘那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都可以作你父亲了。’
这话刺痛了我。‘你真这么想?’我搂住他。‘可是我爱你——别问了!你要什么都可以。’
他抓住我的肩膀仔细阅读了我的所有眼神,然后小心翼翼地说:‘请你,和我交换生命的另一半重量。’”
“8月11日,礼拜二,晴
我疯了!我真的疯了!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奉献出来,可是他什么也不要,只要我的创作乐谱。我那稚嫩的作品真的对他有所帮助吗?我不敢想象。我把所有的乐谱都交给了他,只要他能够重新振作。
活力似乎又一次注入了他的身体,可是我却觉得莫名地悲哀。他欣喜若狂,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终于我默默地离开了,我走在路上,泪水抑制不住地滑落,路上法国梧桐的叶子正在飘落,我的心也渐渐枯萎了。”
我惊愕地盯着这一段文字,又看了看那些剪报中的一篇,上面的标题是“曾经的神童创造了奇迹,复出后拿出天才的创作。”原来是这样,这个明星愚弄了所有的拥趸,他剽窃自己学生的作品,同时也在玩弄她的感情——
“在阳光照不进来的房间里,我坐在沙发上嗅着灰尘的气味。咸的泪水不断从腮边滑落,呼吸这么让人难受,我病态地享受着自己营造的这种痛苦。
‘他走了,’我告诉自己,‘你让他走的。’
‘是吗?’我回问。
‘你为什么让他走?’
‘为什么?’
‘好不容易才可以在一起。’
‘梦终归是要醒的。’
‘所以他走了。’
‘你让他走的。’
‘我让他走的。’
我站在镜子面前用剪刀剪开我的衣服,从连衣裙下摆开始,它们落在地上。我又剪开了自己的内衣,我现在一丝不挂,感觉极好。午后清冽的空气里,我开始在家里游荡,长久地凝视玻璃天花板外浅绿的苹果树枝叶。阳光暖洋洋地照到乳房和肚皮上,我轻快地跳到桌上,双手向后撑,让阳光进入我的子宫,它将会变得温热,不再阴暗,我晃荡着双腿,感到了来自子宫内壁的震颤,快乐极了。树冠在外面偷窥着,流动的、油画般的天空和在风中闪闪发光的树叶——生命的永恒体现于此时,我身体的核心内在欢唱着。
现在只需一点爱把我点燃。
他带着花不期而至,在纱门后惊喜地看着我,他是想挽回什么。我为他开了门,没容他多说什么就迅速而热切地吮吸他温暖的嘴唇,我急于与他分享现在的快乐。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我喊叫着把他的双手放在我滚烫的乳房上,它们像天堂的果实已经成熟,甜蜜的汁液快要溢出。
在阳光投射在眼皮上的一片金红色中,我哭泣着、狂喜地接纳他。母性的复苏。他气喘吁吁、泪眼迷蒙,橙色的精液冲入体内,它们结合得如此完美。
‘永远不要分开了。’
恍惚中我看见一片摇曳着金雀花的草地在裂开,断层中涌出无限金色岩浆如同瀑布在和缓地运动着,我们渺小的身体躺在这片草地上不断下沉、下沉,兴奋而恐惧,到最后,带着一丝厌恶,睡着了。
我醒来时看见他孩子一般的睡脸,他呼吸沉重,几绺汗湿的头发垂在他脸上,我把它们拨开。
我是这么爱你,我的心说。
我走出卧室在阳台上吹冷风,四周很安静。我一直保留着我的贞操,现在终于把它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