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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瓶邪】弱水三千——古龙堤(清水无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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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撤。”
听闷油瓶这么一喊,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耽搁,这地底不正常的声音尤其怪异,较是身经百战的众人听得也是一阵毛骨悚然。鲁越比众人快一步抢先跟在闷油瓶身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黑金古刀的刀尖蓦地向后一挺,鲁越惊觉慌忙一闪,刀尖险险自胯下划过,闷油瓶猛然回头,淡然而冰冷的眸子对上鲁越似笑非笑的眼睛,一股奇异的感觉稍瞬即逝……
刚跨出耳室几步,闷油瓶便停了下来,众人不知情况刚想发问,就见正室墙壁下的气洞内涌出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以半圆形的趋势迅速向四周包围过来,只几秒钟,门口处便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想要出去却是比登天还难了。无奈之下只得再次退了回来,卓林禹脸上亦布满了愁云,眼角瞥过一旁的胖子,暗暗腹诽这个笨蛋。
“这是啥东西?尸鳖吗?”胖子显然对这玩意儿没有好感。
“剧毒蝎。恭喜你引出了好东西。”卓林禹没好气嘲骂道:
“这壁上的鬼符就是蛊咒,亏得你把珍珠都凿下来启动了咒符,真是自作自受做了蝎子的盘中餐。”
“……”胖子语塞,之前也没人告诉他不能挖光啊?嘿,和着这些人都在这儿装事后诸葛亮呐?
吴邪见胖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觉得好笑,但很快便被心头的那种压抑感激了回去。那个背影在他眼前渐渐模糊,明明相距咫尺,却为何远隔天涯?
阴霾的心情似一道捅不破的屏障,将心魔包扎的严严实实,逃脱不去。那一瞬间,仿佛所有危险尽数化为虚无,他的眼里竟只容的下那一抹单薄的灰影……
石室的毒蝎由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不容小觑它们的弹跳能力,直至近前两米处,一群群毒蝎自地面弹起,直扑面门而来,众人不敢硬挡,只好被动的后退。卓林禹咬破手腕,将沾了浓血的水泼洒过去,一拨袭上来的毒蝎沾到血水,像被扔进了滚烫的开水中,周身泛出阵阵白气,只好养精蓄锐不敢近前,但其他的毒蝎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拨一拨前仆后继……
胖子惊讶的看着卓林禹,心里纳闷他与小哥的血怎么如出一辙?宝血啊,不过效用似乎不太一样?总之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杀出条血路才是关键。打定主意后,胖子忙给潘子使个眼色,潘子会意,两人同时托起冲锋枪一阵扫射,不过也只是零零星星打死几十只,效果甚微,对于蝎群的进攻无关痛痒。
前方战况激烈,吴邪有心帮忙,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自己到底在别人心中就只是个拖油瓶吗?现在的他仍旧摆脱不了心中的阴影,即使知道那是一场骗局,他还是心甘情愿的往里面跳,即使知道那个欺骗自己的人就在面前,他还是不由自主的为他担心,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已经完完全全不受控制了呢?那是一种毒,一种深入骨髓,噬心蚀骨的毒……
“吴邪,吴邪……”小扣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角。吴邪回神,暗嘲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会走思,真是不可救药,收敛起痛苦的情绪,不解的看向身旁的小扣,眼中尽是询问。小扣退后一步,指了指墙角的铜灯,示意他过去。吴邪这才明白小扣的意图,不管是尸鳖,蝎子还是什么虫子俱多怕火,只要在门口撒上灯油,起码也能暂时阻挡一阵,想到这里,吴邪不觉露出赞赏的目光,只是又忽觉奇怪,为什么她自己不去,却偏叫他过去?
索性不多想,奔至墙角将铜灯上的托油盘轻轻拿起,谁知这一拿竟不小心触动了灯上的机关,“嘭,嘭”两声,两只暗弩自左右两面墙的暗格内发出,吴邪一惊,本能的低头,堪堪躲过一支,只是这另外一支从身后袭来,无暇侧顾的他,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了。
在小扣的惊呼声中,一支暗弩猛的插入脊背处,吴邪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晕晕沉沉辨不清方向,微一侧首,刚才躲过的暗弩竟没入石墙半尺之余,激溅起来的石花石屑散落一地,足可见劲力的霸道。吴邪无奈苦笑,命数如此又怎可强求?罢了,安心等待死神的宣判吧,只是……一阵痉挛过后,这口吸进的气却是再也吐不出来——不因疼痛,只因发现在暗弩与他的脊背间居然夹杂着了一个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的“肉垫”。
吴邪前进一步,将身体从尖鞘拔出,顾不上后背流出的湿热与痛楚,颤颤转身,眼神瞬间被那人胸前的景象震慑,他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呆傻当地。暗弩锋利黑亮的刀尖无情的穿破皮肉,晕染了几缕血丝,殷红的肉屑挂于其上,胸口处是触目惊心的腥红,将原本洁白的衬里浇湿了一片——这样的情形,必死无疑……吴邪不敢抬眼,大脑业已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揪心到令他腿软,吴邪摇着头想要摆脱这个噩梦,混沌的脑子分不清站在眼前的人是谁,可无论是谁,他都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众人回头的刹那,俱都怔在原地。吴邪神志不清的后退两步,恰踩上铜灯的灯脚,晃神间,地面“喀嚓”一声裂成一个坑洞,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之后,两人便毫无悬念的掉落“深渊”之中……


IP属地:天津161楼2012-03-13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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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四)
    众人急行了一段路,遇到个岔口,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没办法分出人马探路,闷油瓶走在最前面,稍稍观察了一下形势,仅凭着经验孤身走向左边,卓林禹没有犹豫跟在身后。吴三省与众人对视一眼,眼珠转向吴邪:
    “大侄子,我看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先相信那小哥了。”
    “三叔,听你的吧。”吴邪犹豫一下回应。
    见吴邪没有反对,吴三省又看向黑瞎子,后者自是一脸邪魅的望着吴邪,吴三省叹口气摇摇头,贪心二字最是致命,想来若不是自己执意要来,白家父子也不见得会折在这斗里头。如今这大侄子……唉!盲从的感情,只会害死一个又一个。吴三省无奈的掉转身跟上去,黑眼镜似是看懂了吴三省转瞬间眼中的深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种笑是他与生俱来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因为他从来都很自信,多活一年,不过是被人世间的沧桑多蹂躏一年,悲观与怨艾,从不适合他的潇洒无畏。
    又走了约莫几分钟的路程,卓林禹终归还是从万大头身上榨出了剩下的灯油,找了个比较凹陷的地带洒下,轰~~~火势被催的极旺,狂舞着将墓道分扯为两半。卓林禹对着闷油瓶冰冷的面瘫脸款款一笑,对万大头眼中诡异的精光则自动选择无视。
    众人渐渐远去,火光映射着卓林禹面无表情的脸,忽明忽暗,幽邪诡异,突然翻手上扬,一道红光闪入火中,焦化味自空中弥漫开来,腥呕刺鼻。卓林禹嘴角微翘,但凡他所认定,死神亦无权干涉剥夺……
    墓道的尽头越来越窄,形状看上去像个躺倒的漏斗。一行人越走越不顺畅,到最后不得不猫腰弓背前行,活脱脱一群骆驼祥子。
    沉默附合着阴郁的墓道,别提多憋屈,气氛依旧怪异,悲哀,愤恨,压抑,算计,各人的心里均都烧着一把火,与这冷清清充满着死气亡灵的鬼墓道背离却又完美的应和着。胖子见压根没人待见他,没趣的晃到吴邪身边,心下甚是可惜:多么天真无邪的阳光孩子,如今竟给糟践成这副模样。
    “天真,你和小哥怎么了?看着气氛有点不对啊。”
    “……”
    看吴邪一直低头不语,似乎心情十分不好,胖子想想也是,白十三刚走,又走了个陪葬的,吴邪自小和他玩到大,他三叔又与白家老三关系匪浅,俗话说:倒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紫:这不负责任的话谁说的?),折了个同伴,大悲大哀的实属正常,只不过……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吴邪耳边一阵低语:
    “是不是白小子最后和你说的那话,惹小哥生气了?”胖子似笑非笑,一副欠扁的样子。
    “……”吴邪终于抬眼白了他一眼,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胖子有点不乐意了:”我说天真,这俗话说‘出嫁从夫’不假,毛病可不能传染啊。”一个闷油瓶就够受了,再加上个闷天真,不带这样的。
    “死胖子***少说两句。”潘子没好气的戳他,随即心疼的朝吴邪看了一眼,这小三爷性子直,感情犟,对人真挚,希望别再出什么事了,不然再打击下去,人可就真的毁了。
    尽头处是堵一平米见方的石墙,闷油瓶摸索了半天没找到机关,不得已只好按承力点打通几个孔洞,石墙失去了承重依托很容易被炸药炸个粉碎,硝烟弥漫的墓道呛得众人不断咳嗽,较是如此,污浊的飞尘依旧无情的扩展侵蚀地带,一时间令人难过的如同置身狂风肆虐的沙漠,裸露的皮肤被割刮的生疼。
    吴邪离爆炸点较近,被波及的同时下意识退后几步,却不料被谁撞了一下退错了方向,回过神时才悲催的发现一条腿业已迈出墙外,而身侧竟是黑漆如地狱般的深渊。
    “啊……”吴邪惊叫一声企图稳住身形,却不想更加失衡的向外倒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而微凉的手掌伸了过来,吴邪仿似看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了它……
    安全回到墓道内,吴邪微笑的表示感谢,抬眼,那双淡然深邃而透着淡淡担忧目光的黑眸正紧紧的盯着自己,那一瞬,他的微笑苦涩的僵在唇边,如果说命运是不可毁灭的,那么现在的他,宁愿毁灭的是自己。
    


    IP属地:天津167楼2012-03-24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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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然甩开微凉的手掌,淡淡的余温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挥不去,斩不断。吴邪心中恨透了自己,没出息,没骨气,任何谩骂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卑微的心境,居然……仍旧怀念着那种令他心跳不已的触感。
      树欲静而风不止。毅然决然的想要放弃,终归还是清不尽埋藏在心灵深处的余毒吗?
      “吴邪。”闷油瓶心中的憋闷感排山倒海的袭来,他不确定吴邪此时的反应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却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了,也许是在生气他的隐瞒,也许是在反抗他的无言,可闷油瓶也绝对相信,这里面的深意远不止这些。当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不可挽回的恶果,沉默于他,早已成为性情的一部分,此刻再一意孤行,恐怕今生都要在悔恨中度过了。只是天不遂人愿,闷油瓶理了理思绪正待开口,有人还是捷足先登抢下他的话头:
      “起灵,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
      闷油瓶听到声音很快从失控的意识中缓过神来,抬眼再看吴邪,早已背过身去,只留下一个落寞萧瑟的背影给他,不知是因为卓林禹的无意闯入,还是压根就不想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这样,他想要剖析的话语又只能再次深深的被腹土掩埋掉。
      机会就像璀璨夜空中的一道流星,稍纵即逝,有人错过了一时的绚烂,有人错过了一世的繁华……
      墓道内烟气刚散,黑眼镜突然跻身上来,朝炸开的洞口看了一会儿,这才退回身去,眼神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闷油瓶,话语中尽是挑衅意味:
      “哑巴张,什么时候你的直觉都赶不上大脑进化速度了?”
      卓林禹闻言有些不悦,待看清黑眼镜所指,却也破天荒沉默下来,他疑惑的看向闷油瓶,眼中多出了一种意味不明的情绪。
      “怎么了怎么了?”胖子想挤进来看看,无奈体积太大,中途便打了退堂鼓,但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追根究底:
      “唉,我说,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还走不走了这是?”
      吴邪探头出去,稍微适应了一下四周的黑暗,视线缓缓落到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座木桥上,说是木桥,不过是一架横放的软梯直通对面山体,单就没有扶手而言,便算不得吊桥了。吴邪看的心里发颤,有一块没一块的腐朽木板散乱的搭在两根绳上,恐怕走在上面比走钢丝也好不到哪儿去。再往边上看,吴邪哑然,桥端口从另一洞口延伸过去,距离他们所站的位置仅仅五六米之遥。
      吴邪回过头把所见一说,吴三省顿时明白个大概,难怪黑瞎子会说那样的话,如若在刚才所遇的岔路口转向右边,说不定现在根本不用大费周章的使用炸药,眼观如今的形势,进,要跨越这横向几米的距离着实有些困难,退,熊熊大火阻路更是没有希望,更何况还有蝎子群堵在后方。
      “看这架势,我们得有人先过去‘引路’了。”
      “这边石壁很滑不好攀岩,而且是爬到那座岌岌可危的木桥上,如果木桥不堪重负突然断了,那岂不是要白白送掉一条性命?”卓林禹面色凝重的否定了吴三省的计划。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众人默然良久,正不知该如何动作,就听闷油瓶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来。”
      “不行。”卓林禹和吴邪同时惊呼。
      吴邪纯属下意识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算什么?明明决定放弃了,明明告诉自己千遍万遍远离追随他的目光,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的关心担心他?也许常人所说的“贱骨头”便是如此吧。人的感情有时顽固的就像飞蛾,任凭被烈火焚烧成灰烬,依旧勇往直前的扑上去,不带丝毫犹豫。
      闷油瓶过滤掉卓林禹投来的怨艾目光,静静的盯着吴邪发窘泛红的脸,原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即是如此便已足够,危险,在这份关怀面前渺小的可悲,闷油瓶暗暗下定决心,等这次顺利过关,一定要找个机会与他当面谈谈。如果沉默与隐瞒会使他失去吴邪,他宁可选择将一切摊牌,即使到最后仍不能被接受,便也无悔了。
      麻利的在尖鞘的石块上绑上绳子,投镐,起跳,借力,空翻,一气呵成的完美动作。待成功的跳到木桥上时,脚下的木板果然已经腐朽不堪,有的从中部断裂,有的干脆滑落至脚底的深渊,闷油瓶来不及站稳,随着脚下木板的脱节身子急速下坠,伸手下意识的去抓固定木板的绳索,却不料剧烈的晃动竟令他抓不准距离感,一指之差错过了求生的机会,身体向后栽下的同时,眼神不自觉的瞟向不远处吴邪站立的位置,那抹阳光矗立在黑暗中,灵动随波逐流,噬骨不化。
      闷油瓶的嘴角蓦然间勾出淡淡的弧度,那一瞬间,堵塞的心结像被利刃划破了口子,他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IP属地:天津168楼2012-03-24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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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五)
        “啊……”
        “小哥。”
        “起灵。”
        ……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来,责怨,担心,忧虑,惋惜……种种不明的情绪混杂其中。
        随着震动的波及,光秃秃的两条绳索上,只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十几块木板,而闷油瓶此时正倒钩着绳索头下脚上打着晃,那姿势别提多令人胆战心惊了。还好,临时起意的后空翻将他重新拉回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果然,道上传奇哑巴张决不是图具虚名。
        才刚缓过神来的吴邪又被硬生生逼出一身的冷汗。小扣看的眼都直了,兴奋的拍手叫好,仿佛那是天生的神力。而明眼人则心中明白,只有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这一身的本领背后毕竟埋藏着严酷而不平凡的过去。
        卓林禹没有犹豫,甚至不等闷油瓶调整好姿势便抓着绳索荡了过去,他的身体很轻,可打晃的绳索却难以承受突如其来的两股力道,下坠的同时迅速揽上闷油瓶的腰身轻轻一带,另一只手依着惯性牢牢抓上第二根绳索,两人的身形才刚稳定下来,众人却早已忘记了长吁短叹,有的只是对卓林禹这一系列身手的赞叹以及极度复杂的眼光。四周寂静的可怕,甚至连呼吸声都几乎停滞,仅仅刺耳的回荡着绳索与木板吃力承重的摩擦声。
        “呼”憋着的一口气总算缓了上来,卓林禹回头对闷油瓶报以灿烂一笑,而对方那毫无感激之情的冰块脸却在他的心里深深刺出道伤口。敛尽笑容,被无力的委屈与不解取代,卓林禹突然间不明白了,到底一个人的心能够冰冷到什么样的程度?
        吴邪背过脸望向身后,那两人亲密的样子几令他的眼睛布满水幕,胸口的剧烈疼痛叫嚣撕裂着他的魂魄,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被蜘蛛网困住的昆虫,无力挣扎,更无力逃脱。
        世间最可怕的莫过于情网,一旦泥足深陷,休想活着逃生……
        黑眼镜拍上吴邪的肩膀正想安慰,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到嘴边的话悠然改口:
        “那个鲁越哪里去了?”
        “咦?”吴邪疑惑着搜寻目光范围之内,的确,不知何时开始少了个人。看向小扣时,小扣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震惊与奇怪都展示在脸上。万大头猛然一拍大腿:
        “一定是刚才折回去了,光顾着往前走,都没注意这小子的动向,妈///的……”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吴邪突然想起了什么:
        “姬鼠呢?你们有谁见到吗?”之前被白十三的死扰乱了心智,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少掉的又何止是一个人?
        回答他的自然是无声。现在连人都丢了一个,谁也没什么心情再注意小姬鼠的动向,倒是吴邪有些着急,后面那么危险,万一……
        万大头鄙夷的看了看他,没想到人在他的心里竟还不如一只老鼠,这小少爷脑子被门挤了?不过也仅仅在心中谩骂了几句,并未表露神色,边上的几位“护花使者”他自知还是惹不起的。
        黑眼镜看着有些不忍:“小三爷放心,应该没事。之前不是也丢过吗?它玩累了自己会回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呵,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奇怪,这老鼠可比咱们熟悉地形,就好像回家了似的。”
        “嗯?”吴邪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确如此,这老鼠自从进斗以来总是神出鬼没的,似乎对这里熟悉的很,况且是在来时的路上发现的它,就好像是出外串门一样。想到这里倒也稍许宽心。桥上,卓林禹与闷油瓶并肩而立,对此番话倒也听的清楚,闷油瓶仅微微皱了下眉头,便蹲身固定脚下的木板,而卓林禹则是嘴角微翘,内心澎湃,哼哼,吴邪,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那只红毛耗子了。
        没工夫再管丢失的人和动物,回去找人无疑自寻死路,商量的结果自是继续前进,不可停留。小扣红着眼抱着吴邪的臂膀,隐忍担心的表情让吴邪一阵不忍,他心中又何尝不急,不过为了大局着想,就必须舍弃一些懦弱的想法。攀上那双玉葱般的小手,眼中流露的是真诚的慰籍。黑眼镜苦笑一下不做言语,闷油瓶忙于铺路无暇顾及,倒是万大头面色有些难看,这种压抑的情绪被卓林禹敏锐的捕捉到,卓林禹有些不悦,这个万大头到底还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也许从一开始,低估了这个人的心机就是个致命的错误。
        


        IP属地:天津169楼2012-04-04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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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顺着闷油瓶铺好的软桥到达对面时已折腾了近两个时辰,几十米的路却像走了几十年那么辛苦,还好一切似乎还算顺利。
          此刻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高大的漆红色铜门,气势恢宏,典雅壮观。红漆上是淡淡的金色古篆,绘声绘色的缠绕龙纹,如行云流水,似曲水流觞,意境堪绝难以言表,所谓震慑的极致,不过如此罢了。
          “这应该就是正室了吧?”吴三省略微眯眼感叹着,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兴奋之意。
          胖子摞起袖口走到近前,摸了摸金漆大字,禁不住“啧”了一声:
          “还真是纯金的。”
          “我说胖子,你该不会是想抠回去当养老金吧?”潘子笑着调侃,转而看向吴邪,
          “对吧小三爷?”
          “……”
          “小三爷?”
          “啊,哦,嗯,呵呵……”吴邪笑的有些勉强,他压根不知潘子所指为何,不过是极力掩饰着失神的尴尬,眼睛始终盯着前方两个相近的身影不曾离开,仿佛眨一下眼,面前那人便会如流沙过指、甘雨入土般再也找不回丝毫幻影。痛恨,痛恨这样的自己,然而即使在心中抽了自己无数个巴掌,依旧就像是着了魔又失了魂,眼中的生气在慢慢流失,剩下的只是空洞的双眼,残破的灵魂以及带血的心。
          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从未在三叔楼下见过那个背着龙脊背的青年,这种堪比冥火焚身的煎熬早已将他炼化成被无情荼毒的油沫,爱不起,放不起,揪心的疼痛浓烈到连呼吸都是一种累赘。
          潘子见状没再说什么,也许是还处于白少之死的悲恸中吧,潘子如是想着上前走了两步,转眼中看到吴三省目不转睛的盯着万大头的举动,神色时而镇定,时而慌乱,潘子从未见过这样的三爷,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这三爷自打回来后一直怪怪的,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费了好大的劲,炸弹撬棍全都派上了用场,屹立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胖子有些气馁,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却是始终与明器隔着一条汪洋,别说干看不给摸,现在可是连看都不让看,一路上糟了这么多罪岂不是白受?胖子急的直挠头,只好嬉皮笑脸的对着闷油瓶。
          “小哥,你看这会儿也回不去了,你有啥好办法没?”小哥一出手,就知机关有没有,这是胖子总结出最得意的知人善用经验。
          闷油瓶不说话,这扇大门被他上上下下盯了几遍,摸了几遍,除了中心点的一个看似毫无用处的小凹洞外,几乎一点收获都没有,重达千斤的门通常只有一种开法,那就是找到启门的机关,即使能从外部强行开启,也只会玉石俱焚,讨不到半点好处。
          闷油瓶轻轻摇着头,如果能知道这个凹洞的意图,兴许就能找到开启的机关,只是这么小的洞不能捅不能挖不能“解剖”,一时半会怕是没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大家先休息会儿吧。”卓林禹见闷油瓶眉头深锁,知是目前没有想到办法,还是坐下来慢慢琢磨的好。自进斗以来,他与闷油瓶几乎没怎么进食,人的体力都快到达极限,再这样下去,恐怕最先撑不住的会是他们,卓林禹不得已从背包中翻出两支针剂,只有两支,仅有的两支,咬咬牙,将其中一支注射到自己体内,另一支交给闷油瓶,这种药剂只是生命维持剂,如果困死在这里,就算不被蛊蚀,弹尽粮绝后也会被活活饿死,现在赌一把将它们用掉,也许是最佳的时机了。
          点燃了一堆火,温暖的光源吸食着周身令人饱受折磨的潮气,照红的脸颊莹润似血,仅仅只是装装样子也无妨,毕竟这样的脸色比起旱魃的惨白更令人看的到生活的希冀。吴邪隔着火堆坐在正对大门的位置,火光掩映着暗淡的金漆,歌唱着期期艾艾的幽怨。盛作一时的古国,如今仅剩残存的红门还彰显着曾经的繁华绝代,想起司空祭司古朴而典雅的府邸,古千月恢弘而气派的皇宫,静谧而令人神往的古龙堤,一切的一切都已成为了过眼云烟,如今那片曾经辉煌的遗迹,早被风沙掩埋,被杂草覆盖,被人类无情的商机吞噬的不剩残渣。权利与欲望让他们失去了曾拥有过的伊甸园,到底是笑看风云,还是被风云笑话,为什么他们从不认真的思量这其中蕴含的天壤之别?
          手中紧紧攥着的温玉泛着清幽的光,一下,两下……像心跳般没有止境。兽头要被吞噬尽了,他还是没有完成枭龙的嘱托,难道这一次又要错过了吗?抬起手,对着火光审视着枭龙内心的不安,那光像是在哭泣,更像在诉说着千年来的孤寂。
          蓦然,一道紫光自兽头射出,像X射线般穿过通红跳跃的火焰射进红漆大门的凹洞里,譬如北极闪逝而过的流星,更像击射腾空、飞窜灿烂的礼花,刹那间竟变成了芝麻开门的咒语,一个不经意成全了一群人的全心全意……
          巧合,岂非是冥冥中神灵的指引?


          IP属地:天津170楼2012-04-04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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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闷油瓶冷淡的转身。
            心甘情愿,会吗?人都是自私而惜命的,从不会轻易将自己命系在别人身上。即使吴邪会,就凭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怕也再不会犯傻。现在的吴邪,已然再不会相信他。闷油瓶心中苦叹一声,如果当时不答应吴三省的条件,如果不再坚持对吴邪三缄其口,如果不是一再对彼此的感情没有信心,兴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麒麟。”卓林禹情急大喊,你难道为了区区一个吴邪,就要背弃与啻曾经的海誓山盟吗?
            “麒麟?”闷油瓶停下脚步并未回头,“那个名字我早已不记得了。”不是要背弃谁与谁之间的约定,只是无从抉择内心的挣扎。
            看着闷油瓶消失在漆黑的铜门内,卓林禹蓦然有种说不出的绝望。为了吴邪,你甘愿毁掉那个名字的意义吗?即使真的有别的破解方法,他也绝不会再去考虑,从前,他一直以为司空啻的记忆是拴住麒麟的绳索,而现在的吴邪却让他再一次对自己糊涂的判断懊恼,对于感情,他已不敢再赌,输一次就输掉了大半,因而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其放任自流了。他得不到的,宁可输给司空啻,也绝不接受没有尊严的惨败——难道千年的痴情竟抵不过一眼短暂的回眸吗?
            张起灵,如果对方是心甘情愿,你就没话好说了吧?想让吴邪心甘情愿的献身倒不是没有办法,除了他坚信的愚蠢道义,还有一张致命的王牌还未翻开,想到这里,卓林禹嘴角的笑意压制了心中的怒火,看来是到了翻牌的时候了。
            走过一条漆黑的道路,众人停了下来。眼前赫然呈现出一幅幅惊心动魄的鬼符字画,电光扫过去再也不会瞬间被黑暗吞噬,一团团光圈晕染在画面周围,像是被霓虹灯照射的彩壁灯箱,华丽而沉醉。壁画从左到右描述了许多生动的故事,有建筑宏伟工程的进展图,有皇帝登基大典的壮观场面,有战场上厮杀拼命的流血画面,有笙歌艳舞的升平祥和……
            闷油瓶走近到一幅画面前驻足,那是一个白衣少年采莲的情景,少年的脸面刻画的极其模糊,手持玉简轻敲着莲蓬的下根,飘诀的发丝轻抚着面上的稚嫩,正对着站在阴影中的男子微笑……
            闷油瓶情不自禁的慢慢走近,走近……近到能清楚的感觉到少年温润的呼吸,迷人的含笑:
            “麒麟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了。”池边,少年颔首噙笑。
            闷油瓶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白衣少年,许久,嘴唇微启,唤出了藏匿在内心深处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啻?”
            白衣少年轻启贝齿,谈吐温雅,整齐的鬓角聚拢着柔软的青丝,清爽宜人的白莲仿似主人的陪衬,遮不住少年斗败牡丹似的“娇艳”。
            一瞬间,脑中尘封的记忆似放映机般上演着熟悉的片段,空荡的记忆区像个沙袋,被点点漏沙填满了缝隙,少年英俊的脸庞逐渐放大,越发清晰起来,水润的蜜色唇渐渐贴了上来,咫尺之遥……闷油瓶感到自己的双脚像是长上了钉板,讶然到无法移动半步……
            黑眼镜盯着墙上的壁画,眼中逐渐模糊起来,转瞬间四周的景物由黑暗转为了明火,熊熊火焰燃烧着大地与天空,冲杀的烈焰几乎将天灼出一个窟窿,不死之鸾鸟拖着长长的烈火尾翼喷洒着致命的毒火……黑眼镜无处躲闪,眼光闪处,吴邪慌忙的奔走于火海之间,木讷的眼神全然不顾周身冒着浓烟的衣物,火势顺着衣物烧进皮肉,化为一滩滩血水……黑眼镜焦急的呼喊,傻瓜笨蛋,竟对这样的疼痛视若无睹吗?忽然鸾鸟飞过,一道烈焰擦起一条火龙燎过眼睑,黑眼镜吃痛闷哼一声,蓝色的火芯灼化了黑色的镜片与眼球,用手抚上,一片血淋淋的湿热……
            “啪,啪。”黑眼镜受惊,本能的摆出防御姿势,睁开眼,面前是胖子捂着出血鼻子的愤怒:
            “靠,干啥呢?不过是看你脸色难看拍你一下,还动起手来了?”
            黑眼镜抱歉的笑笑,伸手摸上墨镜后疲惫的眼睑,突然有种莫名的奇怪,这种感觉是那么真实,真实到似曾发生一般,犹如前世的写照。只是何以会产生这种幻觉却百思不得其解。
            “这都怎么了?一个个怪怪的。”胖子左右看了看众人,除了他,卓林禹,以及刚刚清醒的黑眼镜,其他人均是皱着眉头一身冷汗,像是正在与噩梦殊死搏斗,有的似乎还在梦中徘徊,游不出痛苦与焦虑的煎熬。
            胖子正想去叫醒其他人,卓林禹飞速制止了他:
            “最好别那样做,游离于梦魇中的人,除非靠他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否则很容易将灵魂滞留在噩梦中,永不超生。”
            胖子疑惑的看着卓林禹,半信半疑。卓林禹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继续说道:
            “黑瞎子运气好,如果运势稍差一点,说不定每年的今天就只有收纸钱的命了。”
            黑眼镜不做言语,看向身旁发抖的吴邪,紧闭双眼隐忍着痛苦,似乎看到的东西比自己看到的还要恐怖,他到底遇见了什么?


            IP属地:天津174楼2012-04-10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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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对了,我还是去SHI吧。


              IP属地:天津175楼2012-04-10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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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八)
                有道是“鉴玉尚质,执玉尚谨,用玉尚慎”。传说每一块灵玉中都住着一个玉魂,能够赈灾辟邪,福泽庇佑。万大头倒没想到这块玉骨竟被胖子拾去,这下兑换的本钱算是彻底干净了,斜眼瞥过卓林禹,满脸的杀意压的他似针尖上的麦芒,看来有机会还是先明哲保身要紧。
                “这玉驱邪。”卓林禹脸上保持着淡定的神态。
                “你才中邪呢。”胖子嗤之以鼻,他家长是怎么交孩子的?怎么就从没从他嘴里听过一句漂亮话?
                “只是这面墙壁上的画被下了幻咒。”卓林禹不理会一旁聒噪的胖子,兀自解释道:
                “接近的人只要赏画就会产生幻觉,而这种幻觉又不是一般的虚假幻觉,而是真实存在过的映射或是埋藏在心中多年的意象。但凡呈现出的都不是美好的事物,而是像噩梦一样的纠缠,一日心结不解,恐怕束缚一辈子。”
                万大头听闻脸色微变,干这行总不会太和谐,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望冤死枉魂不会来勾魂索命,若是成天毁灭在噩梦里,兴是寿命不会长了。其余人听到如是说,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这就如鬼上身般,遇到见到均与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有关,不信鬼神之说的人,怕也是有命来无命回,何况他们也是久经沙场见过世面的,幻觉不同于胡思乱想,真里透假,假里藏真,让人极难分辨。
                只有胖子高兴的似吃了蜜糖,小心翼翼的将手中至宝揣入怀中,生怕被别人抢去,是个好东西就好,管它有无特殊作用,只要价值不菲就行。吴邪有些失意的低头,看见此物不禁让他想起司空啻,不知应为闷油瓶伤感,还是该为自己哀叹。
                “这画壁藏有的机关特殊,开启需用些脑筋。”卓林禹盯着一处不起眼的凹陷看去,随即用小刀将外围石屑剥去,露出了藏在内里的机关,那是一张被打乱的拼图,图形凌乱不好辨认,依稀只是些错综复杂的线条,眼花缭乱的颇需费些功夫。
                吴三省一看稍稍宽心,找了个墙根坐下叹道:
                “有门路就好,省的东找西找的费时费力,这东西费脑筋,你们年轻人脑子好使,多动动也不是坏事,看来解开之前又少不了要休息会子了。”但见此次之行,让他心里着实不太好受。
                胖子看了眼众人,这种解谜的事他倒是较有兴趣,不由分说便对着拼图划拉起来。吴邪觉得胸中烦闷,兀自离开透气。走出老远才敢靠立于墙,浑身似被抽筋般虚脱无力。
                “小三爷。”耳畔传来黑眼镜不高不低的呼唤,吴邪抬头,对上眼前黑如墨的镜片,看的到嘴角噙着的笑意,却看不到镜后含着淡淡哀伤的眼。
                “你怎么来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吧,你不是会藏心事的人,如果信的过我,愿意洗耳恭听。”黑眼镜脸上笑意尽敛,此刻的他,从未如此严肃正经过。
                吴邪摇摇头,不想说也不愿说,他知道黑眼镜的心意,只是现在却不想面对任何感情的困扰。一个人如何能做到六根清净,倒是他当务之急该学习的。
                “如果我可以给你一片天,你愿意来看看这里的蔚蓝吗?”黑眼镜声音很低,低到他害怕对方听到后立马拒绝。
                “我……”吴邪表情哀伤痛苦,好似有万千虫子在啃食着他的心肺,痛到喘息不得,抉择不得。
                “别急着拒绝,我给你时间。忘不了雨雪绵绵的天气也没关系,我的晴天随时为你敞开。”黑眼镜嘴角一勾,露出白玉般的牙齿,在这阴暗晦涩的土墓里,宛如皎洁的月色令人宁神。
                “噗……”吴邪突然被他逗的一乐,“你什么时候变徐志摩了?小爷又不是女人,不膜拜这种哄娘们儿的情话。”
                黑眼镜见吴邪笑了有些郁闷,刚刚酝酿好的气氛被彻底破坏了,哎,爱不得恨不得,这笨蛋就不能长点脑子?但见这难得的治愈般的笑容,也就不忍再说些什么,于是一摆平日里邪魅的笑容,凛然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靠至墙边,故意长叹道:
                “哎,笑了就好,小三爷还是笑了好看啊,引蝶也容易的多。”
                


                IP属地:天津179楼2012-04-15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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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谁引蝶?靠,***再说一遍试试?”吴邪佯装恼怒,伸手一拳便打了出去,黑眼镜眼疾手快躲开,还不忘回损一句:“谋杀亲夫”。当然招来的是更为激烈的拳雨。
                  这一切都被后跟上来的闷油瓶看在眼里,这一幕像是专门为他导演的一段“打情骂俏”戏码,堪令他肝肠寸断,痛心难抑。
                  黑眼镜扫见黑暗里的阴影,停下手中的动作。那人不声不动,如死尸一般,想也知道非闷油瓶莫属,黑眼镜给吴邪使个眼色,识相的离开二人,纵然千般不愿,也不愿看到吴邪被心魔所扰,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时的让步他不得不做。
                  两人面对面站了很久,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尴尬在此时坐化为心结,越过它比越过一道鸿沟更难。虽说沉默是金,总归沉默到了极致则是物极必反。闷油瓶深知他的沉默早已加深了两人之间的间隙,只是不想吴邪此刻的沉默却更令他愁肠百结,心乱如麻。
                  “看来他能够给你幸福。”张了张嘴,早已语无伦次的不知说了什么,或者在闷油瓶眼中,吴邪的灿烂笑容只在黑眼镜面前才开放的如火如荼,答应自己的事,他终归没有做到,而今想来,那样开怀悉心的笑容他竟一次都未曾得见,原来奢侈的企盼堪令人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吗?此刻的残忍,到底是在作践自己还是在折磨吴邪,已经分不清了。
                  吴邪气恼的不想说话,只能赌气的偏过头。张起灵,原来你是来“退位让贤”的?腻了,厌了,就能随意抛开了吗?原本因为违背禁忌不该责怨,只是如今,他张大少爷不过是从与他的禁忌跳回了原有的归属,心若没了,身在,无非也只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没有任何意义。
                  绝望,已如一滩死水,再吹不起半点涟漪。他吴家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只有一点,倔强是出了名的。
                  冷笑一声正待顺他心意回应了,却听见不远处响起了错落清晰的脚步声,吴邪顿了顿,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想是三叔见他久久未回,差人来寻了。转过头看了看依旧站在阴影里沉默不语的闷油瓶,他的绝望代替了死寂,怪只怪他自甘堕落,这样高高在上的将军,怎会真的为他这种不堪入眼的凡人动情?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浮华幻影罢了。痴心妄想,恐怕也只有自己才配用了吧。吴邪转身,眼角早已被水雾氤氲,刚想迈步接上来人,却听一熟悉的声音轻言道:
                  “鲁越真的那样做了吗?”
                  “是我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
                  “你眼见了多少?”
                  “虽然只看到开头,但后面那长时间的喘息声不像假的,况且吴邪事后的反应也……”
                  话音未落,但听“咚”的一声,吴邪的后背已无力的撞在墙上,听得响声的二人明显一惊,双双越过隔墙来到近边,却正是卓林禹与万大头。卓林禹电光一扫,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紧张垂头,万大头直到看到吴邪惨白而毫无血色的脸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已是无胆看向闷油瓶,心悸之余,忽觉衣领被翻起,随即整个人被毫无悬念提了起来,闷油瓶但见吴邪如此,疑窦丛生,因而用力极大,领口的布边似自缢的绫带,将万大头的脖子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万大头呼吸阻滞,脸颊憋的通红,只断断续续的发出只字片语:
                  “饶……命……,有话……好……说……”
                  拼力想掰开那只清瘦而力大无穷的手,却也是徒劳收场,万大头渐感力不从心,惶恐中用眼神哀求最后的生机,蓦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彻耳际,堪比雪漫寒冬,激得他浑身发颤:
                  “说,到底怎么回事。”


                  IP属地:天津180楼2012-04-15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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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晃晃头,对照顾美女的活计十分满意,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失神的小扣跟在其后,一向的乐天派此刻也不禁暗暗皱眉,这诡异莫名的斗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自吴三省方才一番话后,胖子之前对明器执着的热情似已减淡不少,既然这局有人布的天衣无缝,那么不达目的是绝不会放他们出局的,而此人煞费苦心布局的目的,终将令所有人万劫不复……
                    =================================分割线====================================
                    那样不声不响不顾后果的跑出来,吴邪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没有食物,没有装备,甚至连照明的工具都没有,万籁俱静,整个世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真亏他摸黑还能走到如此境地。一时的冲动,竟令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啊……”一个不慎,脚下陡然腾空,吴邪下意识乱抓,竟阴差阳错的攀住一截木桩稳住身形,“叮、叮……”腰间的匕首在挣扎中掉落,随着撞击的声音逐渐远去,足可探知木桩下大坑的深度,或许堪比的上一个深渊也未可知。“呼,好险。”凄惨的笑容僵硬的定格在脸上,上面犹自挂着尚未干透的泪痕,那泪痕似是他的耻辱,更似一道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没有退路,没有进路,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亦有如他此刻的心境。想过结束感情吗?他放不下;想过结束生命吗?他更没那么脆弱。他吴邪,吴家小少爷,从小到大,骨子里尽透着不屈不折的傲气,倔强、任性、不服输,他不怕死,却并不代表着轻易寻死,想到鲁越的脸以及万大头的阴险,此刻的羞愤怨艾更激化为愤怒痛恨。
                    血的代价就要用血来偿还,他欠别人的他必须还清,别人欠他的他也会悉数讨回……所以他不能死,不能撒手,只盼着路过的人能重新将他拉入光明,只可惜这是古墓,而不是人山人海的观光景区,吴邪颓然叹气,心却在下一秒揪得更紧。
                    “吴邪。”一声轻唤伴随着耀眼的光柱打破了此刻的沉寂,更打碎了梦醒时刻的希冀。
                    “别过来。”吴邪歇斯底里的大吼将来人的脚步生生定在原地。刚刚初生的志气在一瞬间崩塌殆尽,他不敢回头,一回头便万缘皆灭,更不愿回头,一回头则万劫不复。不能见他,不能心软,吴邪骄傲的强迫自己镇定,扒住木桩的手却渐渐感到力不从心。现在的自己绝对不畏惧生死,但唯有闷油瓶,是他最大的弱点,所以逃避,也只有逃避,才是唯一能解脱的方法,而死,无非是最好的逃避方法……只是他却不知,在那个神一般的男子心中,他亦是他唯一的弱点。
                    闷油瓶不再上前,他害怕,遇到吴邪似乎是他命定的灾劫,有生以来的恐惧从没有加诸在这人身上的多,甚至可以说除了吴邪,没有什么是可以令他害怕的。而现在,他却真真的感到害怕,怕吴邪迷失,赌气放弃生命,更怕自己迷失,演变至无可挽回的后果。闷油瓶淡而薄的双唇紧抿着,直到变得惨白而没有血色,他很想告诉吴邪,他进斗是为了活下去,他带他来是因为那份执着与默契,甚至他与卓林禹之间的秘密也可以毫无保留的说给他听,只是他说不出口,他明白,这是没办法与外人道的,且不论现下说这些不合时宜,即便有这个机会,他也不过只是个不会表露感情的哑巴而已。
                    从未想过自己的私心会带给他这么大的伤害,闷油瓶紧握拳头,任由指甲掐进肉里,任由鲜血为心而泣,他从未如此痛恨过己,自责、悔恨纵横交错,将他深深的掩埋,无法呼吸,不能透气。到底要怎样的惩罚才能免去吴邪一生的痛楚?
                    不知何时,卓林禹已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见此情形,聪明如他也不难猜个大概。这一步棋下的甚是微妙,只是结果却是胜负参半。胜的是摧残吴邪的心才能令他最终毫无顾忌的忘怀生死,为他所用。败的是本以为闷油瓶会为此心生间隙,却不料他对吴邪的感情竟演变的更加深切,反而令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卓林禹又气又恼,却仍然面不改色,伸手拽过闷油瓶留着鲜血的手,一边麻利的将衣角撕下为其包扎,一边轻声对沉闷不做声的闷油瓶说道:
                    “起灵,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见闷油瓶依旧不肯拔出几乎没入手骨的指甲,卓林禹皱着眉头,心疼的看了眼流血不止的伤口,蓦地叹口气又道:
                    “你先止血,剩下的交给我吧。我保证……还你个活生生的吴邪。”抬眼朝前方看去,木桩上萧瑟的背影显得苍凉而悲戚,卓林禹微一眯眼,瞳中尽显嘲讽之意,暗道:吴邪,游戏还未结束,你若死了,后面的序幕还拉的开吗?


                    IP属地:天津189楼2012-07-23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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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一)
                      生与死,还轮不到你自己决定。卓林禹嘴角带着浅笑,缓步走向吴邪,他尽力靠的近些,用只有他两人才能听清的分贝冷笑道:
                      “怎么,吴家小三爷何时变得懦弱轻生了?”一句讽刺,发自心底,带着一丝嘲笑和报复。吴邪未出现时,那人身边只有他的位子,即便从未得到过他的亲睐,但至少是他身边唯一信赖的,只是这个傻瓜的出现令一切都变得多余,变得可笑,以至于他与麒麟之间好像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难以相处,那一份信赖不知何时被彻底击灭了,但凡是人,就绝不能服输,但凡有情,也绝不会装作若无其事。
                      吴邪并未理会一旁冷嘲热讽的卓林禹,他的嘲笑已经打击不到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自尊,一个呈现在那人面前的,卑微可笑的自尊。
                      “吴邪,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卓林禹收敛笑容,语气稍比先前认真: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我关心的只有他而已,如果你觉得让他陪葬心安理得的话,就请自便,痛快的放手吧。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救他了。”卓林禹说此话并不心虚,他知道吴邪绝不会拿张起灵的性命来赌,明显的,他压的赌注正合时宜。
                      “难道你的自私就是你对他全部的感情?”卓林禹的话震荡着吴邪的心弦,毫无破绽的痛击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
                      不出所料,吴邪的背蓦地一僵,肩膀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即便是笑,恐也是在极力掩藏着悲中苦。
                      毋庸置疑,卓林禹此番话奏效了,吴邪不仅缴械投降了,更是平添了赴死的决心,不同在于,前者是自行轻生,后者是为爱牺牲。但卓林禹却不知道他赢的侥幸而幸运,因为扒住木桩的吴邪并不想死,而是在与那该死的自尊赌气,但此时,他却再也没有了不牺牲的理由……
                      爱,就像是吸髓食骨的恶魔,一旦沾染,不受控制,不能自已,任由那恶魔吞噬着自己的血肉灵魂,竟毫无怨言,心甘情愿。
                      看到吴邪被救了下来,闷油瓶尝到了安心的滋味,淡漠的眼眸瞥向卓林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冰冷,似乎那一个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不仅归功于他成功劝动了吴邪,更愧疚于先前对他的怀疑——他若真心要害吴邪,大可不必那么拼命的救人,只消制造一点意外,便可让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展,因为卓林禹,的确有这能力。
                      往往陷入感情纠葛中的人都会变成傻瓜,闷油瓶不是傻瓜,他的精明与机警并不亚于任何人,只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妒忌,有时可达到毁天灭地的程度,而卓林禹此番做作,仅仅是因为妒忌……
                      卓林禹暗地提醒闷油瓶不要再刺激吴邪,闷油瓶患得患失唯有照做,即使没有卓林禹的提醒,他也不会轻易开口。只因吴邪在他面前早已筑起了冰冷的墙,摸不得,碰不得。是否伤害的从来都是自己最重视的人?还是越重视的人就越容易伤害别人?那是怎样一种理论已无从考究,但眼前,他不想再让彼此的心又一次被扎痛。
                      吴邪看着沉默如初的闷油瓶,眼底里溢满了深深的绝望:看来他在意,他一直在意,现在的自己已再没有资格幻想与他的未来,至少他在意着这具残破的身体,而自己在意的只是他的未来。罢了,不管卓林禹安得什么心,唯有爱他这点上,他们是共识的。
                      灯光扫过前方,甬道的路被一条深几丈有余的大坑阻断,坑上方是零零星星几组木桩,代替桥梁蜿蜒延伸至对面幽暗的阴影里,由于光照范围有限,他们并不能看的很远,只能依稀辨得一片黑压压的山体屹立其中,而山体中是否还另有出路便不得而知了。
                      “梅花桩?”卓林禹唏嘘一声,有些惊讶的望向闷油瓶。
                      闷油瓶不语,眉头深锁的望向远方,黑暗中神秘的山体令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具体是什么却也说不上来。
                      “我们现在是向前走还是回去和三叔他们会合?”吴邪低声问询卓林禹,他没有勇气正视闷油瓶,更别说与他说话了。他们之间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不是因为你大家也不会走散。”卓林禹有些好笑,他说这话不觉得羞愧吗?跑出来自杀未遂还装什么纯情清高?
                      


                      IP属地:天津191楼2012-08-04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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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吴邪哑然,这事他确实推不掉责任,或者说责任完全归咎于他也无从辩驳。
                        “不过你的狗屎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卓林禹啧啧摇头,有股佩服的“五体投地”之感。
                        吴邪不明所以正待询问,却见卓林禹弯腰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头,对着木桩随意打了过去,只听“嘭嘭嘭……”,其中几颗石子打在了普通木桩上,顺着惯性滚落至深渊,另一部分恰巧碰及了机关木桩,木心处刷刷冒起无数细密的刀尖,明晃晃反射着幽暗的灯光……
                        吴邪瞬间惊出一身冷汗,难怪卓林禹会说他幸运,真的不小心趴到机关上,现在就只是一具被扎的千疮百孔、血淋淋的死尸了。
                        闷油瓶抬眼冷冷看了眼卓林禹,眼中放出慑人的寒气:
                        “回去。”冰冷的声线,漠然的转身,仿佛他在生气,只是闷油瓶向来冷漠如此,卓林禹也就没再深究他那一眼所蕴含的意味。
                        三人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回到了起点。黑暗中,吴邪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着向前跌去,恰在此时,一双有力的大手轻柔的接住他欲倒的身躯,吴邪下意识抬头,一双深邃淡然的眼眸蓦地撞进他心里,那一刻,他敏感的在那抹淡然里捕捉到一瞬间的纠结,痛,头痛,身痛,心痛,每一秒都是痛楚的煎熬,吴邪猛然直起身子,用力的甩开支撑他的手掌,带着怒气,更多的是伤心欲绝——他的纠结起源于嫌弃。脏,他定是嫌弃他脏了。强忍住眼眶打转的泪水,勉励安慰着自己,他是爷们儿,不能流泪,不能示弱,结局的路是自己选择的,难道现在还在奢求什么不成?
                        闷油瓶紧抿着嘴唇,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也许时间能冲淡一切,等他将这里的心事了了,他会用一生一世来守护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颤颤的收回被甩开的手,闷油瓶盯着那手发呆着,仿佛那是只被厌恶至极的魔手,他实在不知道到底能为他做些什么,才能使他抛开过去,重新接受自己。
                        “那是什么?”卓林禹一句话打破了两人烦扰的思绪,顺着电光瞧去,一张狰狞恐怖的脸赫然呈现眼前,吴邪冷不丁惊的退后两步,而闷油瓶长长的刘海遮挡着眼睑,脸色从容淡定,平静的看不出半点情绪。
                        卓林禹快闷油瓶一步,小心翼翼上前查探,随即收手倒退两步挡在两人身前,看向闷油瓶的眼睛却遮挡不住深深的惧意,这才好似自言自语般疑惑道:
                        “他居然……死了。”
                        “蛊?”
                        “错不了。”
                        ……
                        吴邪听着两人的对话疑云更深,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闷油瓶,仅一眼又低下头来,难道小哥他???然而卓林禹下面的话又令他放下心来:
                        “看来我们被盯梢了呢。不知这人杀了姓万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是被人杀的?不是被……”吴邪本能的想起了绿毛粽子,但下面的话没说下去,这种臆测不过只凭感觉,说出来无非只有被嘲笑的份,况且照卓林禹的口气,明显判定那是人为的。即便知道闷油瓶不是凶手令他稍稍放宽了心,却也更增添了案件的悬疑。突然,吴邪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睁大眼睛紧张道:
                        “我三叔他们呢……”
                        闷油瓶听罢神色凝重,一向淡然的他从来都是面瘫级别的高手,此时此刻,但凡沾染吴邪,总会令他的面部表情不受控制,慌乱、蹙眉、笑……一如心灵的震撼,暗潮汹涌,狂风怒吼。爱屋及乌,或许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谁让那个人,是他的嫡亲三叔?
                        三人又向前走了一段,遂发现了早已开启的暗门,以及门内瘦光头一张同样恐怖的面容。没想到连瘦光头都已惨死,想起为他而死的白十三,尾随殉葬的白叔,一股心酸直冲心底,三叔,这数十年来亡命的生计,也不知见到了多少生离死别,聚散离合。亲戚,朋友,至交,挚爱……岁月使他变的沧桑,却也掩映不住心底深处的悲绝吧。
                        他们没有理会瘦光头的尸身,尽量保持着安全距离越过前行,那一刻,吴邪嘴角仿佛噙着笑意,并非对死者不敬,而是释怀了一些人和事。看破了生死,不代表看的破情孽,十三,我现在终于明白你的感受了,如今也不过是步你后尘,追随你的脚步而已。生,死,并没那么可怕不是吗?
                        正当吴邪走神之际,闷油瓶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冷不丁一头撞了上去,鼻腔内说不出的酸胀。闷油瓶身形一怔,片刻后转过头来查看,想是经过了一番内心的挣扎,终究是心疼战胜了理智。不过吴邪似乎并不领情,只冷冷的说句“没事”,便装作没事人一样躲开了他的视线。那一刻,一人淡然的眼中溢满了伤痛,一人冷戾的眼中注满了憎恨……
                        吴邪强作镇定,勉强压抑着内心翻涌的苦涩,不去想不去看,他怕,怕再一次沦陷在那双深邃落寞的眼眸下,怕被那孤寂的背影冻伤到没有力气再去逃避,如若失败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舍下他,离开他,甚至原谅自己。
                        几缕细若蚊蝇的哭声传了过来,几人顿时怔在原地,转角处,一道光闪过一双哭红的眼,吴邪愣了愣,继而快步跑上前去,拉起蹲在墙角的人儿诧异道:
                        “扣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IP属地:天津192楼2012-08-04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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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楼上的两位敢来我无水版水,通杀


                          IP属地:天津196楼2012-08-31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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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接下来只能摸黑上路了。”
                            吴邪一听有些郁闷,怪只怪自己没了装备,几人吃喝都是问题,也不知何时才能与三叔他们汇合,现在既是没了光源,接下来的路更不知该如何走了。穷途末路了吗?想到这里,他突然生出一股无力的窒息感,如果就此死在这里,那是否也算是一种解脱?恰在此时,一只冰凉的手强而有力的攥住了他的手心,仿似安慰般给予了他源源不断的力量,吴邪突然心下释怀,安然一笑,是啊,他还有小哥陪着他,那个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永远是他坚强后盾的闷油瓶,只要有那人在,仿佛一切困难都可以乘风破浪,迎刃而解,不知何时,那心底里的一份信赖早已种驻的根深蒂固,不能自拔。
                            “吴邪。”一声轻唤令吴邪猛然一惊,他蓦然回头,朦胧的黑影刺激着他的视线,即使周围黑暗,他依旧可以认出那不是闷油瓶的身影,心中希冀的幻灭给予他心头毁灭性的一击,破碎不堪。
                            “扣……子?”吴邪的声线有些哽咽,欢喜与失望交杂着,欢喜的是小扣终于恢复正常说话了,失望的是他没有看到那预期中保护他的身影,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自欺欺人罢了。
                            “吴邪,跟我来。”小扣几乎压着声线说话,似是生怕被前方两人听了去,随即也不管吴邪是否答应,拽着他的手向斜后方一块半平米见方的凹洞中闪去。
                            这凹洞果不同于别处,内里可是暗藏玄机。只见小扣用衣袖扑磨石壁各处,原本与周围一般无二的灰壁竟渐渐露出了内里包裹的萤石,这萤石并不泛绿,而是稀有罕见的紫罗兰,清淡而柔和的光芒令人感到恬静舒逸,心神安详。方才路过这里,吴邪并未发觉到这里的差异,甚至没有注意到凹洞的存在,如今看来,这个墓还真是个藏宝风水穴呢。吴邪想到此大喜,小商人生意经头脑被瞬间唤醒,转眼间竟忘记了种种不快,连忙仿起小扣的样子往周围石壁摩擦过去,这紫色荧石实属罕见,可是宝贝的紧,如若能带回个一星半点,说不定小古董店的生意今后便可如日中天了(紫:小吴邪思想还是很单纯的啊,望天!)。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除了小扣摩擦的地方,其余均是灰黑的山体石壁,普普通通,一文不值。一转眼,但见荧光中,小扣伸出两只白葱般的纤纤玉指,熟练的朝那块荧壁左上方摸去,找准位置后迅速收指曲掌,形状类似于九阴真经中的九阴白骨爪,随后五只手指准确的没入石壁之中,刹那间紫光一闪,吴邪讶异之余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人已被带入一片虚无的黑暗……
                            闷油瓶初时回头未曾起疑,还当两人玩心四起,模仿他在墙壁各处找寻机关,谁知再回头时,两人均已失去了踪影。闷油瓶快速来到近前,却见一块凹进的石壁处诡异的透着斑斑驳驳的紫色光晕,顿时眸色凌厉冰冷。他大意了,这个女孩子可不如他们想象中柔弱,能在这甬长的石道准确的找到地界,那得要对古墓何等的熟悉?岂非是他们这些硬闯乱撞的人能比拟的?
                            “是误打误撞吗?”卓林禹有些疑惑的看向闷油瓶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心中却明镜似的,此刻的闷油瓶恐怕早已是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卓林禹又怎会不知这小丫头的厉害?自见她的第一眼起已频频留意,只是不想这里的暗道机关她竟已熟络了十之八九,若说无意中歪打正着,那岂非是天大的笑话?
                            闷油瓶不愧是倒斗行家,才几分钟便已摸透了门路,很快即发现了小扣方才开启过的五指机关,闷油瓶有样学样,只要五指同时抠进便能开启这扇石门,只可惜机关不错,行动已然报废了。不管他如何变着手指的位置和顺序,摁进机关的手指却再也不能开启第二次了,是时间和空间的差异还是一次性机关已被封死均不得而知,然而此时的失败已是不争的事实。
                            闷油瓶继续在荧壁前停留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于是他固执的回头,以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
                            “你有办法的吧。”
                            卓林禹闻言苦笑,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是有用的,他才会正视他的存在。如果没有吴邪,他们不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吗?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愤恨与酸涩又不由加深了几分,因而转头赌气道:
                            “我不知道。”
                            闷油瓶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没有摸清小扣的底细,他怕吴邪再一次受到什么伤害,况且先前吴邪过激的行为实在令他放心不下,倘若这次下斗是错的,他会憎恨自己一辈子。
                            行不通,就另寻他路吧。闷油瓶此时顾不得疲倦,身体的不适愈演愈烈,看来离发作的时间不远了,只是心中的痛却让他无法停止前进,他再顾不得搭理卓林禹的别扭与无视,急急向黑暗的尽头奔去……
                            待闷油瓶走的远了,卓林禹才呆呆的回神,他并不急着追赶那抹孤独的身影,而是若有所思的在荧壁前发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蓦地抬起眼眸,眼中的精光终掩不住心中的悸动,
                            他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继而左手勾指,朝闷油瓶刚才触摸过的机关反方向扣去,只听“咔嚓”一声,荧门居然被顶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行的缝隙。
                            原来这门的机关乃“阴阳反叛”,左面机关被开启过即会立即封死,此时需右面用同样的方式朝反方向拨动,才能再次激活机关,闷油瓶不知所以,还道机关已封只得另寻他路,却不知卓林禹早已觅得地图,深知一切。此时的卓林禹冷笑一声,目光灼灼的朝闷油瓶消失的方向再度望了一眼,这才毫不犹豫的溜进暗门之中,一切,不过将提早结束罢了……


                            IP属地:天津198楼2012-09-02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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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三)

                              吴邪被小扣拉着走出很远,四周很暗,良久的夜视训练也不过依稀辨的出路径与墙壁的些微差距。吴邪很奇怪,他与小扣不过认识不久,却好似从骨子里由衷的信任她,不想怀疑,不愿猜忌。那双冰凉潮湿的小手此刻仿佛拥有着无穷的魔力,竟让他毫不反抗的随之任之。蓦然,前方脚步顿了一下,吴邪正待开口询问,不料身侧竟凭空出现一扇石门,小扣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他走了进去。

                              “吴邪。”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四周渐渐有了些光亮,抬头望去,是一片一片的冰晶,也不知从哪里反射的光,只觉“星光”璀璨,耀眼夺目,照射着两面的石壁像极了炫动的粼壁,形成一种自然天成的韵律。小扣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这耀眼的“星空”中心,仿佛矗立在人生光辉的舞台上,俯视着曾经沧海的浩瀚。吴邪惊呆了一会儿这才走上前去,却发现小扣并不是也如自己般感叹着万物的鬼斧神工,而是浑身大汗淋漓,艰难的喘息着,像是被人掐着喉咙般,看样子非常不对劲。


                              “扣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累了?要喝点水再走吗?”吴邪焦急的关心溢于言表,倒让小扣有些吃惊: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你不先问你的疑惑?就这么相信我吗?”平息了一会儿,小扣将头靠在吴邪肩上,一股歉疚油然而生。


                              “呵呵……”确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吴邪牵强的笑着,这姿势极其暧昧,不禁一阵脸红心跳,可是此时眼前浮现出的竟还是闷油瓶那深邃幽冷的眸子,又禁不住心中一阵酸涩。


                              “我,我只是从来随心做事,没想那么多而已。”


                              ……


                              “确实,如你所说,我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会害我,你有你的道理在,想说你自然会说,不想说我问了,也不过是编个谎话来骗我而已。”


                              “呵呵……咳咳……”清脆的笑声划过墓道,小扣喘的更加焦急,她急忙稳住自己的呼吸,脸色苍白的可怕。



                              IP属地:天津201楼2012-12-04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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