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经过的是马卡捞瑞、粉得个糯,以及不要他俩搀扶的我大伯。
大伯的精神已经恢复许多,头发也长出来一些。他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好像一颗费列罗;也许这样他就不冷,做再搞的决定也不会颤抖了。
粉得个糯表情哀伤,好像我刚告诉他爸“大伯被抓走”,那天的样子。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和粉得个糯、咖喱地梨、糯萝粉伪等人一起,送别大伯二伯。
“现在就要走吗?劝劝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烧饼英雄粉得个糯拉着马卡捞瑞的披风悄悄嘟囔。
“他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住。你最清楚了。不然你会自己去试。”马卡捞瑞动听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动。
大伯上马前一刻,一直沉默注视他的粉得个糯突然飞身扑到他身边。
那刻我以为他要扯住大伯的袖子对他撒娇。
“就像我小时候,你第一次教我骑马那样,堂兄。”他傻傻开口,半跪,脊梁挺直。似乎对这个新上位最高大王的长子来说,他和我大伯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很久很久以前,我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常感觉那就是此世间的美景应该有的样子。粉得个糯是我大伯教出来的,不犯愣的时候,他的姿态便和大伯一样优雅;我曾想过,什么时候我铸造糯儿朵英雄的塑像,一定让他们两人和费那罗一起摆pose做我的模特。
然后我忍了很久的眼泪悄悄流下来。
感谢可爱的咖喱地梨,她慢慢抓住我的手,让我的脸烧得蒸发了眼泪。
此时,大伯没有去注意任何人的表情,毫不迟疑地踩着粉得个糯的膝盖上马。他晃了一下,坐稳以后,便示意二伯对属下下令。右手没有了,他还不习惯挥左手。
二伯号令,嘈杂中,粉得个糯默默站起身,不看任何人,低着头,走回我们身边。
队伍在大伯二伯的带领下离开,去驻扎一览无余、最易攻难守的地段嘻姆岭,及其周围的重要豁口。
那时很多人都以为从三克油坠木的地狱回来的费那罗长子想自杀。
英雄的粉得个糯比谁都害怕。我知道他已经为了大伯要再次离他远去的事情难受了好几天。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对我大伯说。他确实清楚,那是没用的。
他这几天,和我大伯的副官一个个对话——大伯的亲兵已经在多年前那次谈判陷阱中全军覆没,他手下现在是部分二伯和图卡粉伪的兵,以及小部分粉得个糯硬塞给他的将领。
粉得个糯让他们照顾他,但是不要让大伯察觉到他们在关照他,总之——粉得个糯挠挠头,对自己的表述能力绝望了的样子,总结:“不要像我一样在他面前犯傻就可以了。”
听他说话的人们表示理解的点头。
也许还有同情。
余下的时间,他帮我大伯洗马,检查马掌,和大伯的马说话。
他不想他走。
就像我在海港,抱紧了你妈贵庚逐渐冰冷的身体,似乎那样,她的灵魂就不会离开。
我想象,费那罗的灵魂,在那个荒蛮的地方离开他垂死的身体,去往蛮多丝的时候,他的哪个儿子曾想到去抱住他,不要他走。
大约,会是最重情义大伯。也可能,是他生前最疼爱的,我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