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燕飞是白痴】大逃杀（危险慎入）

第八节 死亡
************************************
透过窗户缝隙，燕飞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一副憨厚老实象的微胖男孩小心翼翼的接近着，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镜在月光下映着淡淡的光芒，他的手里没有武器，至少，他们没有看见。
东子已经猫着腰过去通知了晴空和婷婷，三个人循着墙边摸了过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果现在燕飞还是独自行动，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一枪崩了名叫黄夕椋的来者，因为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黄夕椋来自另一座城市，平日和凌嘉鑫华诚他们混作一堆。
不过现在既然加入了团队，燕飞不得不考虑其他队员的意见。
婷婷和黄夕椋同属化学社，还算熟识，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但一向热心善良的婷婷显然不太乐意这样轻易结束一条生命。从小生活安定甜美的女孩，她的字典里没有狡猾和冷酷这两个词。
天真的少女说干就干，东子还来不及表示反对，他就霍然站了起来，推开窗喊了句：“老黄！”
十米开外的黄夕椋被骇了一大跳，就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的一瞬间，一声闷响过后，婷婷扑通一声坐了下来，右脸颊上一道血痕里立刻沁出血珠，身后的墙壁上，一个弹痕还在袅袅冒着硝烟——
“不只一个人，他们有枪！”燕飞低声警告，瞄了眼墙上的弹孔补充道：“大概是支M4，大家小心！”
东子铁青着脸扑上去摇摇傻了的婷婷，沉声问：“没事吧？”
婷婷木木的伸出手擦了下脸上的血，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回答：“我……”
一把将婷婷推给晴空，东子握紧了手里的轻机枪，对燕飞使了个眼色——这把从姚崴那里缴获来的机枪里只剩三十多发子弹，以东子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枪法，不全部空炮也算不错了。
所以他只能辅助燕飞，在完全不了解来人数量和武器装备的情况下，任何冒险都是相当不明智的举动。
窗外又恢复了寂静。
四个人窝在角落，只觉得汗如雨下。
如此真实，如此接近死亡，下一秒，就可能有人脑袋开花。
一分钟的时间，象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终于，外面传来黄夕椋带着轻轻抖音的呼喊：“是……是婷婷吗？”
晴空一把捂住婷婷的嘴，三个人六只眼睛一齐狠狠的盯着她示意噤声——现在来者之所以没有继续攻击，恐怕多半也是因为不清楚屋里的情况和人数，不想浪费宝贵的子弹，绝不可能是因为什么所谓的同学情谊。
不见人回答，黄夕椋又喊了一声：“婷婷，你没事吧？回答我好吗？”
等了一会儿，这家伙滔滔不绝的开始解释：“婷婷，我知道你还在，刚刚不好意思，你突然出声，害我们吓了一跳，枪才走火了……”
放你的屁……晴空用口型骂了一句后，狠狠瞪了依然茫然的婷婷一眼，转过脸来看燕飞和东子，无声的问：怎么办？
燕飞的脑子已经飞快的旋转起来，和黄夕椋在一起的多半不是凌嘉鑫，以他的枪法，婷婷肯定已经脑袋开花，而且燕飞记得凌嘉鑫的武器应该是乌兹冲锋枪，唯一的可能就是华诚。
除了这个男孩，燕飞想不到黄夕椋还能以什么理由和什么人合作。
当然，也不排除凌嘉鑫也在，但距离稍远没来得及反应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今天恐怕会是一场恶战。
东子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冷静的稍作判断后，他示意婷婷再给一个烟雾弹，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如果凌嘉鑫在这里，简陋的民居墙壁是不可能挡住乌兹冲锋枪的子弹的。
“烟雾起来后我先出去，晴空和婷婷向山那边跑……”他小声的叮嘱着队友，最后对燕飞说：“你留在屋里断后，避开墙角。”
燕飞几乎想也不想就反驳：“不行，我先出去！”
“听话！”东子皱眉，语气不容辩驳。
燕飞忍不住扯出一丝苦笑，天晓得，第一个出去很可能会被打成筛子，现在他们居然在争当这个筛子。


不等燕飞再说什么，东子把那个简易烟雾弹丢出了窗外，随着刺鼻白烟的腾起，少年一猫腰，灵活的蹿出了门，毫不犹豫的朝着隐约有人影的地方射出了子弹。
枪声此起彼伏，刺激着燕飞的耳膜，少年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热血沸腾，就是现在这种什么都豁出去了的勇敢吧！还真是相当可笑的鲁莽呢！
他眯起眼，全神贯注的分辩着远处烟雾中依稀的人影，刚要扣下扳机的瞬间，子弹射入血肉的钝响已经提前传来，惨叫的声音混乱成一片，有人被击中了！
燕飞拼命压制着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强自镇定着，狠狠扣下了扳机——
沉重的闷响过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和纷乱的脚步声——
鲜血，恐惧，逃亡等等这些曾经很遥远的事，现在就发生在燕飞周围。
少年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的声音，在吵杂的环境中，巨响一样近在咫尺……
当硝烟散尽，燕飞已经汗湿后背。
攻击者显然也没有对形势有一个正确的估计，或者，他们也子弹有限——不管原因是什么，至少他们退却了。
确认暂时的安全后，燕飞站起了身体，一瞬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脚软，心里涩涩的，又一次逃脱了死亡，呵，真是运气不错。
踩着微微发软的脚步循着足迹追去，转过一个拐角，燕飞怔住了。
他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一幕——
地上有一大滩的血，触目惊心，蜿蜒到另一个墙角——
一股寒意顺着燕飞的脊背爬了上来，少年几乎不能呼吸——是谁受伤了？或者死了？是谁？……千万不要是他——————————————！
跌跌撞撞的扑到那个拐角处，望着晴空怀里那个躺着的人，燕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转身逃跑的念头，鼓足勇气凝神看去——
是婷婷。
往日总是神采飞扬的天真少女，现在惨白着脸靠在晴空怀里，急促的喘息着。
燕飞的心猛的一揪，失语的当口，东子抱着枪从树林里奔出来，喊了半句：“他们走了……”然后也呆在了当场，一双眼睛定定的盯着受伤的伙伴——
婷婷居然扯出了一丝顽皮的微笑，黑眼睛打量着东子和燕飞，然后咧嘴笑道：“哈……都没事……为什么我这么倒霉，晴空……都怪你太美了，美到……放光，吸引了……咳咳……他们的注意力……咳……”
血从她嘴里大口大口的喷出，阻断了她没说完的话——三个少年苍白着脸看着婷婷胸口的那滩血迹，手脚僵硬着没有一丝力气再动。
“你们……不要都这样要哭的表情好吗？……咳……拜托了……”婷婷喘息着笑了一下，向东子伸出手：“东子……”
燕飞望着被叫到名字的少年，他低着头跪到了伤重伙伴的身边，夜色下，他的脸完全被阴影吞没，看不清任何表情。
“……别说话了好吗？”一贯清朗的声音此刻竟也如此沙哑沉涩，东子，你哭了吗？
“不好……这是所有剩的，2个烟雾弹，2个炸弹……用的时候小心，天才婷婷做的小炸弹……咳……别看个头小，威力很强的喔……”一边咳血，一边专注的交代着，婷婷把从不离身的挎包交给了晴空，然后笑了笑对说：“掉什么眼泪，晴空，太不象你了。”
燕飞扭过了头，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在眼眶里涌出——此刻，有伙伴将要死亡，就在他们身边，这种让人窒息的无力感吞噬着燕飞的心。
“你们三个……都给我活下去，一定要……”声音弱了下去，近乎于自语的喃喃之后是短暂的沉默，然后燕飞听到了晴空压抑的哭泣声。
开玩笑吧？
谁来告诉我，这只是个玩笑。
燕飞一拳锤在旁边的大树上，将脸孔埋在臂弯中，从脚尖到头顶都在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燕飞还清晰的记得，少女，如此的有活力，天真善良，热情可爱，笑容甜美的少女。
从一开始就非常喜欢缠着东子的开朗少女，天天吵着要谈谈魔术谈谈人生谈谈理想的热血份子，总是仗义执言为朋友赴汤蹈火的铁血死党……
是她，我们的婷婷。
燕飞感到有咸涩的液体流进了嘴里，这感觉让他心慌意乱，笑容仿佛还在昨天，生命却已经逝去，这件事，未免太残酷了……
接下来还会有谁吗？
不敢去想，燕飞害怕了，害怕得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栗——如果下一个要失去……如果……
突然间，有温暖的手搂住了自己的肩，指尖传来的热量让燕飞心里猛的一颤，抬眼望去，月色下，东子清冷的面容格外镇定。
你没有哭吗？东子。
燕飞略微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们几个人中，要数和婷婷最亲的应该就是东子，那个活泼的少女有多喜欢他，所有人都知道，清楚的知道。
可是东子没有哭呢。
怔怔的看着东子的表情，他的脸有些发白，在月光下宛如雕塑一般沉静淡然——燕飞被他轻轻搂在怀里，听到他清晰的耳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燕飞想，他说得对。
他们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去缅怀去感伤去哭泣，婷婷的愿望是他们三个可以一起活下去，他们必须努力去做到，不是吗？
抱怨，哭泣，愤恨都没有用。
既然置身于这个残酷的死亡游戏，唯一的对策就是努力活下去。
和他一起活下去……
燕飞轻轻将头靠在东子肩上——
给我勇气，好吗。


她伸出双手，看了眼上面的恐怖血污，秀丽的唇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是吗，我杀人了，终于还是。
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和小叉一起……
至少……要见到他们。
至少……要见到他。
至少……要告诉他，我很喜欢他。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眼底微微的湿润被风一吹，立刻就干涸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还不是时候。
心里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原来，杀人也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几分钟，一个生命就停止了呼吸，象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只能拿白眼珠吓唬人。
少女想大笑，可是笑不出来呢。
她歪着头想了想，还是用这双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手掌，轻轻回拥住了朋友颤抖的脊背，轻轻的说：“小叉，没事了……别哭了……”
她的朋友却哭得更大声了。
长发的少女摇了摇头，半垂下眼帘，纤密的睫毛在眼眶下画出浓重的阴影，触目惊心，令人心颤。
……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到你，东子。
无声的呼唤一直在心里的那个少年的名字，少女翕动着唇，那上面还残留着清晰的齿痕和血迹，在星月之下闪着冷冷的光芒。
这，就是残忍的生存下去的意义所在。
当东方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幻想过无数次，却最终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发生的遇见，让双方都有些不知所措。
东子和燕飞看到两个模样狼狈不堪的少女的时候，还真是被吓了一大跳——短发少女衣衫褴褛，长发少女半身血污，形同厉鬼。
大眼瞪小眼足有一分钟之后，还是晴空哈哈大笑着打了圆场：“这世界疯了吧，是哪些混蛋把我们的两朵小花搞成这样的？”
叫作叉叉的短发少女眼眶一红刚想说话，衣角却被她的朋友轻轻扯了扯，少女一楞，随即将唇抿紧，几步上前，紧紧抱住了燕飞的脖子。
在朋友轻轻拍着短发少女的脊背安抚她的同时，东子终于捕捉到了另一个少女躲闪惶然的目光——
少年柔和的目光凝在少女苍白的小脸上，淡然却专注，了然却自若。这目光灼痛了少女，她感到自己的皮肤仿佛要烫伤般的一阵阵发烧。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回望少年，在这刹那，她不能言语。
——是啊，这个人，他的目光永远这样温柔。
他一直都没有改变。
可是我变了。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了吧……
恍惚中，却看到少年坚定的走近，修长的指挟恼人的温度滑上了她的长发，缓缓揉了揉，然后他告诉她：“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少女的身体象风中的叶一样颤抖起来，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清晰的听到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胸腔都几乎要被撑破。
她当然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耳畔却传来少年淡淡的声音：“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受些……”
她想摇头，却听见了自己的眼泪砸在泥土上的巨响——这声音终于撕裂最后一丝理智和矜持，泪水肆虐。
伏在少年肩窝里痛哭的那片刻，少女甚至想要，就此死去。
……
少年的目光始终疏淡温柔，静静伴随少女结束了近乎号啕的哭泣，最后，大家都带着几分腼腆和心照不宣的表情，唇角上扬。
——无论这个游戏有多残酷，我们也依然想生存下去。
和自己在意的人一起生存下去。
不为别的，只因这瞬间的真情，动人心魄。


杀你妹……我还没更完……

你愿意为他死不？反正最后都是只剩他俩，我们都是炮灰……

我也很想……只不过……这是BL……这是东飞……
你懂得……叉，让我们抱头痛哭……

晴晴你剧透了……

好吧……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