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澈待娘走远,才从床上坐起身来,如水的黑眸里闪过些许戾气,掀开床铺,拿出一本书正要翻开看,又听秋儿在门外轻唤,
“爷?您的水打好了,还洗吗?”
“嗯,洗。”
希澈闻声应道,把书放回原处盖好,让秋儿进来,看着小厮们一桶桶的抬进了热水进了里间的浴室弄妥后,希澈屏退了所有的人。
“爷,让秋儿留下侍候您吧。”
“无妨,你下去吧。”
连秋儿都被赶了出去后,希澈才进了浴室宽了衣坐进了浴桶,微瞌双眼,暗自运气,顷刻间浴桶中的水似煮沸了般的翻腾起来,渐渐的自头顶缓缓升起了缕缕青烟,不消半刻整个浴室就被浓浓的雾气笼罩了。
待浴桶中的水不再翻腾,雾气也渐渐的轻薄了,希澈的雪色丽颜上已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面色微红的睁开微瞌的双眼撩起水洗去一脸的汗珠,大声的向门外唤道,
“秋儿,秋儿。”
“来了来了,爷您洗好了?····”
秋儿在门外候着,一听希澈在里面传唤,应着声的跑了进来,看着希澈在浴桶中微闭双眼慵懒魅惑的模样,秋儿的心里乐开了花。
自己五岁就被爹卖到金府,给少爷当贴身小童,可以说少爷看着他长大的,怜惜他太小就被爹卖给人家当奴才,一直对他很好,从不像有些少爷对奴才又打又骂的,有了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给他一份。
在秋儿的心里,他的少爷是天底下最美的人,怎么都看不够。在他失踪的三年里,秋儿想他想得都快要疯了,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的少爷的时候,他却完好无缺的回来了。
回来后秋儿也曾问过他这三年去了哪里,可他只管笑的一脸桃花却不吐只字片语,久了秋儿也就不打听了,他想少爷可能是遇到了不好启齿的事了吧,
他可不想少爷想起不开心的事,他的心愿就是少爷能一辈子都开心平安,就像现在,好让自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就好。
“秋儿,你这小子,又在乱想何事?还不快些给我穿衣。”
希澈在桶里闭着眼等着秋儿给拿衣服,半天不见动静,回头一看,这厮正看着他的身子愣神呢,不由的撩起了一捧水往他的脸上泼去。
“啊····爷!您快出来吧,水都凉了。”
看着秋儿吓了一跳的抹去了脸上的水,希澈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霎时好了许多,脸上带着笑的从浴桶里出来,
站着让秋儿侍候着穿好了衣服后打发他出去了。看着门关好后,希澈拿手巾坐在软榻上擦着一头厚重的青丝,心中不禁想起了韩庚的一头青丝也是这么厚重的,唇角高高勾起无声的笑了。
韩庚一进家,就有小厮迎上来,一看是自己的贴身侍童天儿,心里当下一惊快步迎近道,
“你为何在这里等?难不成是爹提前回来了?”
“哎哟、我的爷啊,您可回来了,老爷昨晚就回来了,这会子正在爷的房里等您呢,您还是想个说辞再进去吧。”
“什么!爹在我房里?!完了完了,这下坏了·····那他、他知道我一宿未归吗?”
韩庚一听头发要不是束着话都要炸起来了,吓得定在原地不敢往内院里走了,拉着天儿结巴着问道。
天儿一看他吓得面色都发白了,赶紧捋着他的背轻声道,
“没有没有,爷您别怕,我给老爷撒了谎说您昨晚回来的晚,今儿一早又出去了,您可别说漏了,可您的脸为何带伤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天儿这才发现韩庚的两个眼窝都是青的,这要是让老爷看见了,不拨了他的皮才怪呢,老爷最恨有武功的人在外仗着身强力壮惹事生非了,一看他这样一定以为是他先惹的事了,急的在韩庚身边转起了圈。
韩庚都忘了脸上还有伤了,一听天儿说,心突突的跳个不停了,他在家是谁都不怕,单怕这个一身武艺的爹。
他家的家教甚严,韩庚的两个兄长都不敢违背韩老爷的家训,只有韩庚从小就调皮捣蛋,又是家中的老幺,才能稍稍放松些管教,可韩庚还是很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