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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史话满江红】龙与上帝——基督教与中国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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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统与契机
     景教自唐末在内地灭绝殆尽,仅北方边塞地区尚有延续。后来,该教在蒙古的乃蛮、汪古、克烈等部落中获得发展。回回世纪初年,就曾留下了20万克烈人皈依上帝的逸闻。据说,克烈王某日在山中行猎,为暴风雪所阻,迷失了路径。忽然间有一圣者显形,对他说。“如果你信仰基督,我愿引导你走出迷途,使你绝境逢生。”克烈王答应了,于是在圣者的引导下安全地返回营帐。因此,他和他的臣民便都信奉了上帝。
     这并非神话故事,明明白白载于当时教会的函件。其情节固带有传奇色彩,20万的数字也或多夸大,但克烈部世有信奉基督教者确是事实。成吉思汗时克烈部长王罕的祖父和父亲的名字,明显都和基督教有关。该部扎合敢不的女儿莎尔合黑帖尼,即蒙哥和忽必烈的生母,也是该教信徒。蒙古诸汗的家人和宫廷里,多有景教的信奉者。至于社会基层景教的活动,也有迹可寻。
     蒙古人不但与景教有着密切缘分,而且早在其入主中原以前,就与天主教方面发生直接接触。
     1246年,作为教皇专使的柏朗嘉宾(Jean de Plen Carpin),就来到过蒙古的都城哈刺和林,还参加了贵由汗的登基大典。1254年,法国的天主教士鲁布鲁克的威廉(William of Rubruk)也来到蒙古都城,拜访了蒙哥汗。他们都写有出访报告,介绍了蒙古多方面的情况,流传下来成为研究蒙、元史和中国北方地区历史的宝贵参考资料,其中就有不少关于基督教在蒙古的见闻。



36楼2011-05-03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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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多远,两名教士就畏难而退,波罗家一行三人百折不挠,继续前进。他们穿经叙利亚的两河流域,横跨伊朗全境,踏过中亚沙漠,翻过帕米尔高原,寒暑数度,于元世祖至元十二年(1275年)到达上都。其时忽必烈正在这里“巡幸”暂驻。波罗一行详细报告了事情的经过,呈上教皇的书信和礼品。忽必烈深受感动,他“十分虔敬地接受了从圣墓中取来的灯油,命令以宗教的诚心妥善地保存”①。波罗一行自然是备受款待和看重。
         ①同上书,第11页。
         这样,元朝与罗马教廷的官方联系便正式建立起来。如果说,老波罗兄弟为此付出了堪值称道的艰苦努力。那么,年轻的马可·波罗此行的成效就更远道他的长辈。一本《马可波罗游记》,把中国的面貌前所未有地展示给西方,在中西文化交流史上有重要价值。当我们为之惊叹时,可曾想到它与也里可温的联系?
    


    38楼2011-05-03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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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盂特·戈维诺的成就
           虽然随波罗同行的两名教士中途折返,其后教廷又曾派遣一批教士赴华,亦未见结果(可能中途遇难),但终于在元世祖至元三十年(1293年),有一个名叫孟特·戈维诺(Monte Govino)的天主教士成功地来到中国。他是意大利人,属方济各会。其人在华多年,教务工作颇有成效。他赢得元朝皇帝的同意,在大都建立起中国的第一批天主教堂。第一座教堂建立于元大德二年(1298年),上面有高耸云际的钟塔,其内悬钟三具,每时一鸣,以唤众信徒祈祷。七年之后建起的第二座教堂,使得孟特·戈维诺更为得意,他曾致函教皇详细报告说:此堂近临皇宫大门,距离仅有一掷石之远,在中国全境再也找不出比这更为合适的地址了;教堂规模宏大,从城内和其他地方来的人,看到这一新建筑,并且还有一个红十字架高树其上,都认为似乎是一个奇迹;大汗在宫里可以听到我们歌唱的声音,这种情况也被当作奇迹在各民族中间传告。及至元仁宗延佑五年(1318年),第三座教堂又拔地而起。
      


      39楼2011-05-03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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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亡之谜
             诸多迹象表明,元时的景教因为比天主教有基础,其势也颇显兴盛。
             在大都,景教亦设有总主教。有着规模可观的组织设施。从当时遗留下来的《景教前后唱咏歌抄本》看,经常地、正规地举行祈祷、礼赞等宗教活动仪式是可以肯定的。该教派力量之大,以至能压制和迫害以孟特·戈维诺为首的天主教势力。
             在镇江,曾任该府路副达鲁花赤的马薛里吉思(Mar Sarghis),就是一个著名的景教人物,非常热衷于教务。据说,一天夜里,他梦见天门开七重,二神人要他兴建教堂七所,并赠以白物为标记,他遂休官而专务建堂。不管其梦是真是假,景寺是建成了,并且还一度得到元廷的玺书护持,拨赐江南官地30顷,又增加浙江民田34顷,为其专用。于是道场大备,教务煞是兴旺。为建景寺,马薛里吉思竟倚势将历史悠久的佛家金山寺霸占,引起佛门大哗,酿成两教讼事,引起当时人对景门“势甚张”之恶评。
        


        41楼2011-05-03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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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泉州,据业已发现的景教碑刻等文物、史料证明,这里驻有管领泉州路景教掌教司的主教和管领江南诸路景教的教长,是为该教的又一重心地区。此外,还有温州等诸多地方,也是景教势力比较集中的据点。
               尽管景教和天主教两派之间久存芥蒂,嫌怨甚深,但毕竟同属上帝大家庭,在华都属也里可温。统而观之,其势更壮大倍加,构成元朝社会中一种可观的力量。
               也里可温的分布几遍及各个行省、地区,根据《至顺镇江志》卷三“户口类”中所提供的统计:其时其地的“侨寓户”3845户中,有也里可温23户;10555口人中,有也里可温109人。算来,平均每167户中就有一户,每63人中就有一人是也里可温。该教人员的成分,据《元史》记载,包括诸如“达官”、“孝子”、“良医”、“学者”、“义士”等多种多类的人物。
               也里可温如此广、众、杂,以致元廷设有专门管理机构“崇福司”,与分别管理佛、道两教的宣政院和集宣院并列。诏令、文告中则惯以“僧、道、也里可温”并称。其事务之繁,一个官员这样感叹:“如今四海之大,也里可温的勾当多有,便有100个官人,也管不得。”①
          


          42楼2011-05-03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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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根手指与一个拳头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统一蒙古的功业赫赫可睹,他和他的子孙们跃马西征的情景也惊心动魄。这股黄色风暴扫及中、西、南亚和东欧、中欧的广大地区,甚至一度直通西欧,史家留下了成吉思汗“灭国四十”的一笔难算大账。它在造成战乱灾难的同时,也在客观上冲破了洲际国间的界线,连通了一个空前广阔的天地,廓清中西交通的路径,从而利于中西方和世界的文化交流。有前辈学者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迄于元代,混一欧亚,东起太平洋,西至多瑙河、波罗的海、地中海,
                 南至印度洋,北迄北冰洋,皆隶版图。幅员之广,古今未有……通蒙古语,
                 即可由欧洲至中国,毫无阻障。驿站遍于全国,故交通尤为便捷……东罗
                 马、西罗马及日耳曼之游历家、商贾、教士、工程师等,皆得东来,贸易
                 内地,自由传教,挂名仕版。东西两大文明……以前皆独立发生,不相闻
                 问,彼此无关者,至此乃实际接触。①
                     ①张星烺《中西交通史史料汇编》第2册第1—2页,辅仁大学1930年刊本。
                 元朝基督教的兴盛,与这种开放的环境分不开。后来随着这种环境条件的变化,也里可温也就相应受到影响。
            


            44楼2011-05-03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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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觉与困境
                   这时中西间文化反差的缩小,从客观上为天主教输入中国并加强其影响力度,提供了有利条件,尽管教方未必自觉,而实际上它是得益于这一“天时”条件的。
                   但另一方面,因为教方存在着对元朝的某种错觉,而把发展在华传教事业主要寄托在依赖元帝国“强大”王权的宽容和支持上。派孟特·戈维诺来华之时,教皇写给忽必烈的书信中就说:“如无陛下的帮助,派去的任何人都不能做出使至高无上的天主喜悦之事。”①他几乎是以乞求的口气,请这位中国皇帝关照和支持教士们的工作。这绝非只是表面的客套,也包含着发自心底的真诚。
                   ①阿·克·穆尔《一五五○年前的中国基督教史》第193页,中华书局1984年中译本,北京。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元帝国很快显出衰弱迹象的时候,教方也就本能地随之产生失落感和危机感,不愿白白地做蒙古统治者的殉葬品而采取主动疏离的措施。对于天主教的在华势力来说,这自然无异于釜底抽薪。教廷使团不顾元顺帝的苦苦挽留而执意离华,就是因为他们看到元朝政局动荡,秩序混乱,预感到这个王朝不可能久存。就连波罗父子的离去,也是顾虑忽必烈死后发生变故而身无所寄。
                


              46楼2011-05-03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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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对教方有利的宏观时势条件相体,教廷这时却正一度陷入其历史上“最苦难的一个时代”。1294年至1303年在位的教皇卜尼法斯八世(Boniface Ⅷ),因为教权与王权之争,和法国国王胖力四世(PHilippe Ⅳ)发生冲突,结果受腓力四世凌辱忧愤而死。腓力四世另立了一个法国人为教皇,就是克雷芒五世(Clement Ⅴ),教廷也被迁到法国的阿维农城,教皇成了唯法国国王之命是从的傀儡。直到教皇格列高利十一世(oresorso ⅩⅠ)时,才于1376年重返罗马。
                     此间近70年之久,被史家喻称为“阿维农之四”。元朝后三分之二的时间与此期对应。这就是当时元朝的使团为什么不到罗马而到阿维农的原因。教廷在这种自顾不暇的困境当中,对遥在万里之外的中国的布道工作的操持,就必然受到限制,这无疑也是其越往后对中国教务越趋消极的原因之一。元朝也里可温后期的衰落,与此自有关联。
                


                47楼2011-05-03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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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的共容
                       决定也里可温命运最根本的因素,还在于蒙古民族多元共容的宗教文化传统,与华夏儒、佛、道合流的文化传统的较量。
                       也里可温得以兴起,蒙古人的基督教传统和元朝统治者对该教的宽容态度,固然是基础性条件。不过,蒙古人的宗教传统并非独尊基督教,元朝统治者也不仅把也里可温作为宽容的对象。实际上,它是一种多元共容的信仰观。
                       关于建立元朝以前蒙古的这种传统宗教政策,英国学者道森(Dawson)考察表明:
                           大汗们尽管缺乏文化,却充分注意到宗教因素的重要性,并遵循一种
                       普遍宽容的宽大政策。成吉思汗亲自规定,一切宗教都应受到尊重,不得
                       偏爱,对于各种教士都应恭敬对待,把它作为法令的一部分。①
                           ①道森《出使蒙古记》绪言第18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中译本,北京。
                       蒙古人表面上有时也说只信仰一神,似乎是上帝,但并不以祈祷、赞颂或任何一种成规仪式来崇拜他,并且随时制造偶像,非常重视预言和预兆,使用巫术和咒语。显然,这与基督教的一神信仰大为相悖。
                       蒙哥汗对蒙古人的宗教观念曾作过生动形象地解释,他说:
                           相信只有一个神,我们的生死都由他掌握,我们也诚心信他……但是,
                       如同神赐给我们五根不同的手指,他也踢给人们不同的途径。①
                           ①《柏朗嘉宾蒙古行记   鲁布鲁克东行纪》第302页,中华书局1985年中译本,北京。
                       很显然,这“五根不同的手指”,便把那“一个神”根本地否决掉了。事实上,长期以来在蒙古人那里,除了景教徒之外,还会聚着其他形形色色的教徒。他们中间有人就说:“蠢人才说只有一个上帝,但聪明人说有很多。”①
                  


                  48楼2011-05-03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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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同上书,第300页。
                         蒙古大汗们就算得这样的“聪明人”。尽管各教种教派之间少不了明争暗斗,大汗们却一直和事佬般地兼容并纳。我们不妨借用蒙哥汗的用语,以“五根手指”喻称其这种宗教文化传统。
                         入主中原以后,元统治者仍继承着这种传统。由其带过来的加上内地原有的,宗教便空前地繁杂起来,五花八门,元朝皇帝一概容纳。除了宗教,在文化的其他方面乃至更广阔的社会生活内容上,其时都是开放的。无垠的草原,游牧的生产方式,动辄千里的戎马生活,使蒙古人头脑中边界、围墙的观念要淡薄得多。
                    


                    49楼2011-05-03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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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中国之术
                           元朝的皇帝毕竟不同于昔日的蒙古大汗,他们的使命是“王华夏”、“帝中国”。而中国儒、佛、道合流的文化传统,到了这时更是牢不可破了。
                           宋代理学的产生和发展,成为三家合流历史过程中具有最终决定意义的步骤,是继两汉经学之后儒学发展史上的再一个主要里程碑。经此之后,三家合流的历史过程便近于尾声,中国传统文化便告基本“定型”,儒、佛、道三家此时已紧紧合成一个拳头。
                           对于帝中国的元统治者来说,这个“拳头”比蒙古人那“五根手指”,要有力得多,有用得多。所以,不管情愿与否,元皇帝们也得特别借重理学,推崇儒家。所谓元朝人分十等,八娼九儒十丐,儒生比妓女还低一个档次,戏言而已,实际并非如此,更非法规定制。
                           从开国皇帝忽必烈,便带了提倡理学的头。他进兵南宋时,亡金的儒士大夫杨惟中、姚枢随军,在湖北俘获了号称“江汉先生”的老儒赵复,便宝贝般地加以保护,延其在国立的“太极书院”讲授理学,选作教学书目的理学著述多达8000余


                      50楼2011-05-03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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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使得理学在北方传播,开启了元代理学发展的源头。号称“朱子之后第一人”的名儒许衡,更是受到忽必烈重用,纳其定朝仪官制之议。其后元成宗也曾诏明崇泰孔子,武宗更加封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王”。
                             最典型的还要数仁宗。他做皇太子时便潜心学习儒学,有人进《大学衍义》,他高兴地说,治天下此一书足矣!即皇位后,他对孔、孟更加尊崇备至,并敕宋代的诸名儒及本朝的名儒许衡配祀孔庙。他不拘资历地位地广揽儒生,“果才而贤,虽白身(平民)亦用之”。他命将汉文经史蒙译,以在蒙古和色国人中传授。又决定实行科举,用朱熹的《四书集注》为依据命题。何以如此?这位皇帝明确回答说:“儒者可尚,以能维持三纲五常之道也。”又说:“朕所愿者,安百姓以图至治,然非用儒士,何以致此?”其意至明矣!总之,他们不能不认可“帝中国当行中国事”,“北方之有中夏者,当行汉法乃可长久”①的道理。
                             ①以上见《元史》卷24、26、158,中华书局标点本,北京。
                             然而,颇重道统的理学之中,包容着“尊华夏而贱夷狄”的浓重成分,与之相应的便是对“异端”的排摈。而包括也里可温在内的蒙古人的那“五根手指”,无一例外地都属于异端之列。对此,强悍的蒙古贵族自然不情愿买账,便运用其政治权力进行反排斥。这种反排斥的结果,一方面使也里可温等“异端”在王权的保护伞下可以存留和发展;但另一方面,也更掘宽了它与汉民族和华夏传统文化间的鸿沟。
                        


                        51楼2011-05-03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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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能够如此?原因固然复杂,但与基督教在华相比,有几个明显的特点:第一,外来的伊斯兰教信徒惯于聚居,保持自己的宗教信仰和生活习惯,通过教内以及与当地居民通婚,进行家族繁衍,不但不断地增加人口,而且逐步地由“侨居”向“土生”穆斯林转变,遂在血缘上植根于中国;第二,一般说来,伊斯兰教不向外人传教。其内部的宗教仪式和活动也比较简约,利于避免同传统的儒家思想和其他宗教的正面冲突,减少敌对面,特别是它不但不攻击儒学,而且尊崇儒学,这样,便利于在文化上也植根于中国。
                               元代的基督教却没有能像答失蛮那样从血缘上植根于中国(特别是内地)。史实说明,也里可温绝多为色国人(包括许多来华侨居的西方人),蒙古人中也有一些皈依者,但绝少有汉人。内地者多来自边地和外国的“侨富户”,很少本地人。而且它与儒学格格不入,与其他宗教特别是佛、道二教冲突激烈,这使得它很难从文化上植根华夏,自然也影响到其在华势力的发展。
                               元朝的也里可温,有如系于蒙古马背上的异客,当元王朝的皇统被打断,蒙古马队仓惶退向北方草原和大漠的时候,也里可温也就随之被驮走了,全没了来时的朝气,只留下几丝悲凉。
                          


                          53楼2011-05-03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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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磐石开裂
                                     当利玛窦1598年来到北京为传播福音开辟道路时,他绝对没有想到,
                                 清末上海钟表业会将他奉为祖师,每月朔望都献上香火。
                                                           利玛窦的成功
                                 在元朝也里可温绝迹200多年之后,到了明末,天主教的耶稣会士叩开中国大门,上帝再次来到华夏神州。
                                 耶稣会士的此番叩门并非偶然,既有着不寻常的背景,又带着不寻常的力量。
                                 这时的西方已非昔比,它历经文艺复兴运动,近代科学文化的晨曦,已驱走中世纪神学蒙昧的漫漫长夜,一轮迸射新时代光辉的朝阳就要从那里出现。西方探险家们以“首先拥抱地球”的壮举获得了“地理大发现”,一方面扩大了世界市场,奏响了殖民掠夺的进行曲;另一方面,则加强了世界各文化的联系,推动着西方文明的传播。
                                 正是在这一历史背景下,西方传教士们身负着所谓“救人灵魂”和“淘金”的双重使命,与商人联袂结伴,势不可挡地涌向世界各地。这时,他们脑袋中装的,行囊里带的,从无形到有形的许多东西,已经跟其前驱者大不相同。东来的传教士当中,天主教的耶稣会士可谓脚步迅捷,人马强壮,他们自然不会忽视和放过中国这样一个大国。
                            


                            54楼2011-05-03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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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卫的屏障
                                   这时的中国已恢复了汉家皇统,其主人为朱氏。该朝京都规模的宏大,皇家宫阙的宏伟,都使元帝国相形见细。然而,明大帝们缺乏忽必烈那样的气度和胸襟,关起门来做皇帝似乎成了家风。宫门重重那就不必说了,后来连四面八方的国门也都严关起来。万里海疆实行封禁,不光是为了饿死那些跑到海上去的本国“穷寇”,也是为了防避来自那个弹丸小邦的“倭寇”,以及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红毛蕃鬼”。而在几乎贴着皇城围墙的地方筑起长城,则主要是为了阻挡北方可怕的鞑靼马队,绝没有想到要给人类留下叹为观止的奇景。
                                   比这道长城更有防卫实效的,是那条历经悠悠岁月所筑起的传统文化的无形长城。尽管文字狱断送了无数冤魂,但这决不表明明太祖对孔圣人的藐视和亵渎,相反,正是从骨子里敬畏到严重变态程度的表现。他和他的子孙们都无一例外地要借重孔门的护身符。
                                   为了使这道护身符更能因时制宜,王阳明这样的当朝“圣人”便应运而生。他可以说是上言无形长城建筑史上的最后一个巨匠。其“心即理”、“致良知”等学说,给儒学的伦理内核又加上佛门神秘主义的新光环,使传统文化的长城更闪射出几道异彩。它对上帝使者们来说诚若怵目的山峦,但与当时西方文化的峰端相比,分明已显出时代反差。
                                   在当时来说,不管哪一道长城,哪一方国门,都是为了保卫朱家天下。无论外面如何变化,朱氏大帝们毕竟还拥有主宰其家天下的权柄和力量,还可以拒纳唐突造次的不速之客。
                              


                              55楼2011-05-03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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