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的伤养了十多天就有了很大的好转,养伤的这段时间离每次想跟他好好谈谈都会被他把话题岔开,离惜他有伤在身不想让他心里难受便只好不再提离开之事,但云洛心里明白,离这次是拿定了主意要走,离若真心要离开,怕是谁也拦不住。
一个月转眼就快到了,离不打算再这么拖下去,湛风的脾气他了解,若是逼恼了湛风只怕问题会更复杂。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打算跟云洛认真谈一谈的那晚,云家堡受到了袭击。对方是云家的死敌燕门的人,燕门近十年来都在和云家作对,也没人知道这梁子到底是怎么结下的。云洛伤还没有全好,遇到这种状况离绝对做不到置之不顾,毕竟云家于他恩重如山。
与对方交了手之后离便确定云家堡出了叛徒,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对云家堡的地形和机关暗道了如指掌,大批人手进入云家堡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交手时对方似乎一心想要云洛的命,与离和云洛缠斗在一起的六人均是身手不凡,其中一个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更是难得的高手。离和那男子交手时扯掉了他蒙面的黑巾,黑巾下那张俊朗的脸让离觉得有些眼熟,但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不知缠斗了多久,在对方的人手折损超过了一半时那黑衣男子下了撤退的命令,这时云家堡的高手也已经损伤惨重,就连离和云洛都受了不轻的伤,基本已经没有能力穷追不舍,只能暂且作罢。
云家堡被袭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湛风耳中,这晚离刚调息完毕准备休息就看到湛风的身影鬼魅般闪进了屋子,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迅速将他按坐在榻上,然后他便感觉一双温热的掌印在了他的后背,随即一股霸道的内力进入了他的体内,压制住了他体内翻涌紊乱的内息。
“好些了么?”湛风的声音低沉,显然有着发怒过的痕迹。
离转身抱住他,点了点头,“好多了,方才还觉得血气翻涌的难受,现在已经无碍了。”
湛风闻言仍是面色不愉,显然还在为离居然将自己弄伤而生气。离握了握他的手,正色道:“云家堡出了叛徒,堡内的一切机关暗道都被燕门摸清了,我现在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毕竟云家堡里我最擅长机关阵法,我需要一个月时间来将云家堡重新布置,这一个月你帮我暗中查一查燕门,看看究竟是谁在和燕门勾结,等这些事了结了我们就走。”
“何必这么麻烦,我去将燕门那些杂碎统统杀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湛风看着离有些苍白的面色,心里对燕门的怒火越烧越旺,恨不得现在就血洗燕门以泄心头之恨。
离对湛风如此脾性只能无语摇头,“湛风,你是打算激怒中原武林吗?你的仇人够多了,要是再血洗燕门我估计往后咱们再别想有逍遥日子可过。”
湛风尽管不快却也不得不承认离说的有理,因此也就只能按照离说的来办,尽快查出是谁出卖了云家堡。
过了半月有余,这边的事情未见分晓,魔门却出了意外。云家堡这边的机关布置正到了紧要关头,离走不开,因此只能湛风独自赶了回去。
燕门那边的情况仍然一点头绪也没有,堡内凡是有机会有能力从云洛房间的密室拿到机关布置图的人都被彻查过,但仍是找不到蛛丝马迹。
云洛的伤已经全好,但这次的事情像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这么久以来他的气色一直有些委顿,只有离陪他聊天散步的时候才能好一些。
这一晚,云洛要求离陪他一起睡,被拒绝后便赌气不肯休息,无奈离只好点了他的睡穴。回到自己房中后,离辗转许久也未能入眠,到了后半夜,他披衣而起,拿了酒到后花园的凉亭坐着自斟自饮。
这夜的天空是黑得像墨一般的墨蓝色,月是残月,流转的清辉被一层薄雾笼罩着,平白地添了些柔和。凉亭旁的梧桐很是高大,斑驳的枝桠洒落一地疏淡月华,洒在凉亭里对月饮酒的离身上,淡青衣衫像是被月光打湿了一般,洒在他风神俊雅的脸上,更映得容颜柔润如玉,双眸幽清似水。
很突然,一丝异动传入离耳中,凝神辨别了片刻,离微微勾了勾唇角,清冽的声音淡淡响起,“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不知是哪位朋友到访,可否愿意来喝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