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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晴川长篇】〖卷二〗少年韦帅望之大刃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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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谁是兄弟
  康慨一出二门,当值的手下迎过来,康慨道:“叫兄弟们来一下。”
  康慨手下好手有十来个,管事的也有十来个,有名有姓的都到康慨的房间**。康慨站在圆桌边上,微笑。
  先进来的赵钢笑道:“大哥这是想请我们吃一顿啊?”
  康慨笑道:“吃一顿打。”
  赵钢哈哈笑:“大哥出手豪爽。”
  赵钢站在一边有说有笑,康慨微笑应答,陆续进来的人纷纷问候老大,康慨也微笑点头,人全了,康慨才咳一声,沉下脸来:“大家坐下,我有话说。”
  知道会议正式开始,众人依次坐下,静候。
  康慨站在那儿,低头沉默一会儿,慢慢抬起头,环顾:“列位!”
  到此时,任谁也都从康慨脸上看明白,是有大事件发生了。
  康慨张张嘴,又沉默,然后他深深鞠一躬。
  众人都惊呆了,几个反应的快已经站了起来,只是太过震惊还说不出话来。
  康慨微笑:“康慨与列位共事多年了,多得列位支持,谢谢。”
  赵钢终于忍不住了:“康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康慨咳一声,表示现在还是会议其间,请勿插嘴,赵钢只得忍着坐下。康慨继续说:“最近,有件事要发生。康慨另有任务,今后,你们大家跟着遥远。大家要好好做事,你们做得好,康慨脸上也有光彩。这么多年,康慨很感激大家,可惜不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康慨再一次环顾,在坐的人,都是一脸震惊,只不过,有的脸上有伤痛,有的脸上是惋惜,还有担忧,困惑,苦恼。
  康慨苦笑,他毕竟还是给他们带来麻烦了,这些人,要去到别人手下,重新适应,重立功勋,康慨轻声:“我很抱歉!”
  静寂。
  角落里一个年轻小子,名叫韩宇的问:“大哥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康慨道:“大家别乱猜,只是重新分工。”
  赵钢问:“大哥你手下再不需要人手了吗?只要你需要一个人,赵钢就跟着你!”
  李凯站起来:“大哥有什么任务,我们等着你就是了,咱们是康大哥的手下,不跟别人走!”
  几个热血青年站起来,大声:“大哥,不管你做什么,我们跟着你!”
  “轰”的一声,十几个人顿时都乱起来,站起来,你一声我一句,七嘴八舌,要跟着康慨走,要挽留康慨。
  康慨抬起手来,众人静一下,康慨道:“听从命令,不得有异议!”
  曹聪站起来:“我们去向韦大人请命,让康大哥留下来。”
  康慨一惊,难道这些人从李强的事上还没明白?韦行会如何处理反对意见!
  康慨把腰畔的剑摘下来,往桌上狠狠一拍,发出巨大响声,屋子再一次静下来,康慨厉声:“都他妈给我坐下!”
  赵钢道:“大哥!”
  康慨回身给他一记耳光:“坐下!”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终于一个一个坐下来。
  康慨喘息,有一点激动,手下这些人,也不是不知好歹,这些年来,他能护着他们的时候,都护着他们,象那一次,他护不住了,他没出头,这些人也还信他。可是——
  康慨一字一顿地说:“事情已经决定!不必再讨论!谁再出声,视同谋反,李强与他的手下,就是榜样!”
  所有人都静下来,几天前的那场杀戮,血淋淋的还在眼前。曾经熟悉的人,一起战斗过的人,倒在自己的箭下。这回忆打倒了每一个人,没有人愿意成为同伴的靶子。
  门开,穿着黑色劲装的遥远进来,微笑:“康大这么大声是做什么?”


26楼2011-03-21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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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她身后,十几个人陆续进门,门外有数十人等候。遥远道:“韦大人让我来接手,谁有不同意见——”遥远缓缓拔出剑畔的剑,目光在剑上滑过,微笑:“尽管同我说!”
      没人出声。
      康慨咳一声:“遥远,让我把话说完。”
      遥远点头,微笑:“请。”
      康慨再一次看着自己的手下,这回,大家都明白了。
      康慨微笑:“列位,谁敢不服从命令,谁再站出来说一个字,别人动手,不如我动手,我立刻砍下他的脑袋,康某言而有信!”他笑得好不阴森。
      沉寂。
      遥远笑:“吓煞人,康慨你也有放狠话的时候。”
      康慨回过头来,低声:“遥远,都交给你了,帮我个忙。”
      遥远点点头,微笑:“我知道,一视同仁。“叫手下:“晓琳,你带他们出去,拿着名册点点人,互相认识认识,当然,有不愿同咱们认识的,也不勉强。”
      没有人动弹。
      康慨只得点名:“韩宇,你带他们去交接。”
      角落里那个年轻人慢慢站起来,无声无息地走出去。众人一看有人带头,先先后后,迟迟疑疑地,也都出去了。
      康慨苦笑:“宽松惯了,都不太听话。”
      遥远道:“你的手下真没种,我还以为,能见点血呢。”
      康慨沉默。
      遥远这才皱眉:“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康慨沉默。
      遥远道:“康慨,你是做错了什么吗?如果不是,我去同大人说,咱们共事一场,我不接手你的人!”
      康慨摇摇头:“你的心意我领了,只要你对他们好点,这些个大爷,平时同我称兄道弟惯了,你得费心管教,答应我,管教归管教,别随便杀人。”
      遥远道:“我替你管两天,过两天还你,当然不会杀你的人。”
      康慨虽明知这不过遥远宽他心的话,也禁不住感动,嘴角抽动,欲言又止,半晌只说一声:“多谢。”
      外面,康慨的所有手下都召集到一起,列成几队,清点明白。
      遥远问康慨:“你想说点什么吗?”
      康慨摇摇头:“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你说吧。”
      遥远在前,康慨跟随,遥远站在台上:“列位,韦大人的命令,康慨另有安排,列位从今天起,跟着我遥远。我的性子,大家知道,多干活,少说话,服从命令,出了事我罩着大家,有不服的,我没工夫讲道理,直接跟我的刀说话吧!”目光狠狠横扫:“听明白了吗?!”
      鸦雀无声,康慨代自己的手下难堪。可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事风格,他只能怪自己失去能力,别的,不必多说。
      遥远似还对大家的沉默不满,再怒吼一声:“明白没有?”
      康慨听着自己手下被逼着齐声回答:“明白!”不禁慢慢低下头。
      耳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不满吗?”
      康慨一惊抬头,看见韦行,当即跪下:“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只是有点,舍不得同多年一起共事的兄弟分手。”
      韦行负手而立,面对众人,接受跪拜,淡淡地问:“哪个是你兄弟?”
      康慨低着不敢说。
      韦行再问:“哪些是你兄弟?”
      康慨只得道:“这些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韦行道:“一起出生入死,不一定都是兄弟。我听说,刚才有人说想留在你手下,是哪一个?”
      康慨颤声道:“康慨对手下管教不严,是康慨的错!”
      韦行问:“我问谁?”
      康慨道:“大人,这些人跟着我,他们什么样,我都已知晓,立过什么功,辛苦过多少年,我都知道,他们不想换个不了解他们的人,不想多年战功重新建树,也是人之常情,况且,经我劝说,大家都无异议,已经跟着遥远过来了!”
      韦行道:“谁!”
      “我!”一个不太高不太大的声音,一个清瘦的年轻人,平静地上前一步,站立不动。
      康慨惊怒:“韩宇!你混蛋!”
      咦?韦行微微抬起眉,缓缓走过去,上下打量那个年轻人:“韩宇?”咦,这个小孩子他认识,不爱说话,不出声,喜欢站到角落里去。既然在大太阳光底下,也低着头,发丝凌乱,挡住半边脸。韦行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干什么的,因为,他一向看起来,象是个小跟班。
    


    27楼2011-03-21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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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1 14:5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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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永无可能
        说是让康慨照顾府内事务,可是也并没有把遥远手里的事让康慨接下来,于是康慨差点成了贴身答应,端茶送水的虽有下人,可是一天一天站在韦行身后也不是轻松事,况且韦行会随时拿起桌上的公文考问,康慨筋疲力尽。韩宇与赵钢两个倒经常跑个韦行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懒。
        赵钢抱怨:“天底下最惨的差事。”
        韩宇沉默地看着远方。
        赵钢笑道:“喂,看你平时不出声,还挺有种。”
        韩宇回头一笑:“彼此。”
        赵钢喃喃:“还有个天底下最惨的同伴。”不爱说话,闷死他了。
        有时,韦行去太子府,康慨又闲下来,除了同自己两个手下聊聊外,只有去陪韦帅望练练剑。
        看着田际被韦帅望追杀得屁滚尿流,康慨大笑:“帅望,你功夫进展神速啊!”
        帅望眼角扫他一下,不理,继续追杀田际,招式又快又狠,田际惨叫,康慨过去换下田际,三两招把韦帅望逼得步步后退。
        帅望问:“你还来!”
        康慨笑道:“为什么不?”
        帅望道:“他不高兴了吧?免了你的职,削了你的权。”
        康慨大笑:“你爹可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我同你聊几句就做这样决定。”
        帅望打不过他,气得乱砍:“他当然不是,不过——!”
        康慨再笑:“什么?”
        帅望不出声,不过,不管是谁,同他在一起,同他很谈得来,是绝对不会给韦行留下良好印象的。
        康慨剑尖顺着帅望的剑往下滑,敲在帅望手指上,帅望痛叫一声,康慨一挑,把帅望的剑挑飞,抓到手里,笑:“报了一剑之仇。”
        帅望揉着手指:“好痛啊!你个神经病,真打啊!”
        康慨笑,把剑还给帅望,看,不过同一般小孩子一样,骄纵,怕痛,打不过就生气,可是这个小孩儿会在他人的生命受威胁时选择不可能的坚强。
        坚强与勇敢真是一种平时看不出来的品质,象帅望的死不放手,象韩宇的平静承认:“我想留下。”象赵钢哆哆嗦嗦的:“还有我。”
        康慨道:“帅望,你似乎对你父亲偏见很深,他或者——与你有过很不愉快的经历,可是,他每天早起一个时辰教你功夫,虽然不算什么大牺牲,可也不是对待的仇人的态度,是不是?”
        帅望沉默一会儿,到树荫下倒一杯水,问康慨:“喝吗?”
        康慨伸手:“谢谢。”
        帅望收回杯子,“呸”一声向杯子里吐一口唾沫,再送过去:“你还喝吗?”
        康慨尴尬。
        帅望把水倒掉,问:“如果你渴得要命,不得不喝下去,你心里会不会感激我给你水?”
        康慨想起韦行站在一边冷笑看着韦帅望为他人的生命而拼命,对于韦帅望这样的人来说,接受韦行的恩惠已经是莫大侮辱了吧?
        帅望轻轻揉自己的左肩问:“你做了什么?可是你说的,我爹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把手下大将免职的。”
        康慨沉默一会儿:“他怀疑我。”
        帅望问:“那你是不是可疑的人啊?”
        康慨微笑,拍拍帅望的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除了是与非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相信你父亲的判断吧。”


      29楼2011-03-21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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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望轻声:“大人的世界,特别肮脏残忍,是吧?”
          康慨伸手摸摸帅望的肩,有一个硬硬的肿块:“挨打了?”
          帅望道:“他突然出现,我正在看书。”
          康慨笑:“你该受点教训。”
          帅望道:“他说,你要是再派人来通知我,他就连你一起打。”
          康慨一愣:“啊!”
          帅望道:“你派来的那个白痴就在他身后,脸都被打肿了。”
          康慨裂裂嘴:“这可真糟。”
          帅望问:“他为什么没杀你?”
          康慨道:“我不知道。”他一向觉得自己挺聪明,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实力的人才能坐庄。康慨是很聪明,可是韦行才是那个定规则的人,他想怎么玩怎么玩,谁能赢他?
          第二天一早,红色太阳,青色天空,黑色的人影。
          黑森森的树林前,小帅望与他的父亲正在练剑。韦行对帅望这几天的表现比较满意,那个顽皮小子,确实对武术有一点点天赋,一点就透,不点,他自己想想,也能透,这是一个爱动脑筋的小子,他不会只记招式,他想的是怎么用这招,小家伙潜意思里一直希望能胜过面前这个“仇人”,他每学一招,想的,都是如何把这一招用在韦行身上,进步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今天帅望确实有一点走神,韦行手里剑停下看着他,帅望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瞪住韦行。韦行瞪着他,恶狠狠道:“如果你能做对,我就不揍你。”
          帅望还是一脸的欲言又止,然后随手比划了一下子,韦行气到喷血,这可是超难的一招啊,他自己学了好几天才学会的,不可能发生的事啊!韦帅望看了一遍居然学会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存在啊?
          冷恶那小子好象也是这种人,十岁才开始启蒙,可是一点没误了他成为冷家一流高手。
          想起冷恶韦行更生气,他自已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站在这儿,一大清早的,寒风嗖嗖地教冷恶的儿子学武啊?为什么啊?
          可是小帅望明显不觉得自己刚刚比划那一下有什么了不起,他可能也根本没记住自己比划的是什么,他认认真真地思考着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他张开嘴,又闭上,张开嘴,又闭上,如是者三,韦行于是兴致勃勃地等着韦帅望开口,心说,好小子,可等到你结结巴巴这一天了,我倒要听听你要说的是什么,不管说什么,都是大耳光一记打发你。
          帅望低头沉默一会儿:“康慨为什么被免职了?”
          韦行扬起眉:“那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吗?”
          帅望沉默一会儿:“他是我的朋友。”
          韦行讽刺:“因为他派人告诉你,韦大人来了,快爬起来练剑?”
          帅望道:“因为他明知一个小孩子不讨他上司喜欢,照顾那孩子不会有任何好处,只会令他的上司心生厌恶,可仍然照顾他。”
          韦帅望的话,为他赢得了韦行计划中的一记耳光,而且比计划中打得更狠。
          帅望忍了一会儿,疼痛稍减,他继续说:“我不知道你疑心他做过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人,不是没良心的人,如果你对他好,他是不会辜负你的。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如果可杀可不杀,您选择不杀,我会感激你,尊重你的。”
          韦行讽刺:“哦,你现在不感激我尊重我吗?”韦行当然知道他不,可是他以为韦帅望不敢说。
          韦帅望说:“当然不!”
          再次赚了满天星光。
          韦行暴怒,反了,儿子天生应该尊重老子,难道老子天天费这个劲教你功夫,天大的恩惠,都不如养只狗扔只肉骨头?
          韦帅望嘴角滴血,可是目光鄙夷:“你以为尊重是打出来的吗?”
          难道不是吗?韦行手握剑柄,咦,难道手底下这些个人尊重他不是因为他手里这把剑打遍天下敌手很少?难道还能因为他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韦行还是第一次遭遇他手里的剑打不掉的鄙夷目光,一般说来,最简单的办法是用他手里剑把那颗有着鄙夷目光的大头切下来。简单,可行性高,有效。可是对韦帅望无疑不能这样做,而且即使他在韦帅望面前展露盖世武功,切,韦帅望见过的盖世武功多了,简直比养猪场的猪还多,一点不希奇,所以,一点也产生不了敬意。
          韦行稍稍觉得有点兴趣:“那么,你所谓的尊重,是什么样的呢?是否,你以后就不会这样同我撞嘴了?”那倒真是个让人向往的前景呢。
          帅望迟疑一下:“不能吧,我顶撞韩叔叔的次数比顶撞你多多了,可是我尊重韩叔叔,比——,这个,没有必然联系吧?”
          韦行暴怒:“你不用象尊重你韩叔叔那样尊重我,我消受不了。”
          帅望轻声:“放心,永无可能!”
          永无可能,这四个字怎么这么伤人啊?饶是韦行心如铁石,也着了火般地灼痛起来,他妈的,永无可能!
          如果不是他不喜欢韦帅望停下来休息,他非把韦帅望打个皮开肉绽动弹不得不可。再说,因为韦帅望说永无可能,而打他,传出去,好象他很在意韦帅望说的永无可能的那件事似的。
          韦行对自己说:“我才不在乎!”
          他咬着牙:“帅望,从现在开始,不许停下来,不许离开你现在站的地方超过一米,不许吃饭不许喝水,不许慢下来,你给我一刻不停地练这一招直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来!”
          回头叫田际:“如果他昏倒了,马上叫醒他!如果他有任何一样违背,我就挖出你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留着下次用。”田际目瞪口呆,心说,大爷,这事同我没关系啊!
          韦行转身就走,帅望轻轻抹去嘴角的血,懊恼,我又把事办砸,我为什么要说永无可能,我明明可以忍住不说,我明明应该忍住不说。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30楼2011-03-21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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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事件处理中
            刘正全过去把陈紫华背起来:“大人,他腿断了。”
            康慨看看那几个人:“马宁,你扶着丁一,吴量与梅欢留在这儿。”
            梅欢道:“我们在一起。”
            康慨温和地:“梅欢,相信我,我在帮你们。”
            刘正全道:“咱们听康大人的吩咐。”
            韦行看着康慨带人从营里出来,年轻挺拔的康慨走在前面,依旧不时照顾到身后伤员的速度。韦行点点头,这就是他留着康慨的原因,杀人立威,他自己做就够了,他手下,实实在在需要一个象康慨这样一个练达的人。
            康慨能活下来,并不仅仅在于他的聪明与才干,更重要的是,韦行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如果他是在韩青的手下,尽管韩青为人比韦行正直温和,也绝不会给一个奸细多次机会。他会承认康慨情有可原,也承认康慨有一点才干,但他不会假装没看见。
            韦行多次表示,我没看见,以后别这么干了,这次我没看见。
            如果不是康慨有不能回头的理由,他一定早就收手了,可是——
            现在冷玉已倒,是重新开始的时候了吧?
            当然了,康慨这个人,还是有几个毛病的,韦行也在看。这个人说话太圆滑,韦行虽然不是很机灵,可是并不傻,要是有人同他绕着弯子说话,套他的词,或者只是迎着他的意思往下顺,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都这样,他听得出来。再者,康慨的人缘太好,他对同伴太谦让,从不发生直接冲突,人缘好是他自己的,对韦行来说,这个没立场的人如果只是一味自己人缘好又有什么用呢?他连自己的意见都不能坚持,还指望他能坚持什么?
            康慨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尽管,他并不是为韦行做这些,他今天所做的事,表明他并不是不能克服那些毛病,韦行认为康慨的不足不在能力上,也不在于他没有忠诚度,而在于他对韦行没有信任感,韦行认为一个会为朋友出头的人,他的忠诚是可以培养的,比较难培养的是这种控制局面的智慧与手段,所以康慨是很难得的,是值得期待的。
            康慨带那那几个人到韦行面前,韦行低头一看丁一与陈紫华就明白兵变的原因了。这两个小子杀了冷辉的手下,冷辉的手下去捉拿他们,当然不会按日内瓦公约优待俘虏。这也没什么,要是韦行遇到这种事,自己兄弟被人杀了,捉到凶手,当然也是痛打,关键在于,你是在哪儿打,什么时候打,坏不要紧,狠也不要紧,又坏又狠又蠢,那就该死了。
            韦行“唔”了一声:“杀人偿命,你们两个拖着不死,还带累这么一群人陪葬?”
            丁一惨叫:“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韦行瞪着他:“你杀人时没想过后果?”
            丁一叫道:“大人,我是被逼无奈啊!”
            不等韦行开口,陈紫华已经道:“人是我杀的,与丁一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话音刚落,已自腰畔抽出剑来,就向颈上一抹。
            康慨抢上一步,一把夺下陈紫华的剑,两相拉扯,包着手指的布条扯落,陈紫华叫了一声,咬牙忍住,可是已经痛得失去力气,顿时倒在地上。
            丁一愣了愣,倒沉默了一会儿:“呃,呃?这话是什么意思?人是你杀的,仗是我打的,要死一起死,我求饶我不是好汉,不等于我要让你顶包啊!***的,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装啊?”
            康慨一头汗:“放肆!大人面前胡说什么?”回头看一眼韦行,咦,奇怪了,韦行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好啊?眼神怪怪的。
            韦行看着陈紫华的那只手,半晌抬头:“冷辉,你派谁去捉这两个人?”
            冷辉已知事情不妥,也不敢隐瞒:“是周捷!”
            韦行抬头看,那叫周捷的已经“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韦行问:“你能抓住这两个人吗?”
            周捷颤声道:“他们束手就擒!”
            韦行道:“嗯,你就把他们绑起来,当场殴打折磨?”
            周捷声音发抖:“大人,小人阻止过,可是——”
            韦行道:“拔人指甲?”


          33楼2011-03-21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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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捷此时已知事情不妙,当场惊呼:“大人,那不是小人干的,那是冷俊干的!”
              韦行弯起一只嘴角:“好极了,冷辉,你侄子!”
              冷俊跪下:“大人,他们杀了我朋友。”
              韦行道:“嗯,让我告诉你,你可以把他们带到地牢里,拔指甲挖眼睛,随便。可是你蠢到当着他兄弟的面折磨他!引至兵变,你这种白痴活在世上白浪费粮食。”
              冷辉跪下:“大人!”
              韦行道:“还没轮到你呢!”
              冷辉一个头磕在地上,韦行怒道:“好,你叔叔给你求情,我就给你个机会,”“当”的一声,扔下剑来:“你可以选择,是自己把指甲全拔下来,还是立刻自裁!”
              冷俊这才瞪大眼睛,当场软倒。
              韦行冷笑:“我的耐心是限度的。”(爆,这句话,俺经常同俺女儿说。结果有一次俺女看俺脸色不对,当场问:妈妈,你的脸怎么了?你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吧,我当场晕——妈妈错了,妈妈的耐心是无限度的。汗,小女三岁半)
              冷辉再次磕头,康慨道:“大人——”
              韦行一挥手:“小子,你要是对自己也下得了狠手,我就不追究你,你要是就会折磨不能还手的人,你个孬种,你今天就给我死在这儿!别往你叔叔脸上抹黑!”
              冷俊咬牙,拿起剑来,往指甲里一插,顿时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康慨急道:“大人,念在他也是因为失去朋友,一时激愤!”最重要的是,这根本是你带的好头嘛!
              韦行不理,康慨再道:“大人,冷辉跟随大人多年,属下也没见他向大人求过什么!”
              韦行沉默一会儿:“好,康慨,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康慨一愣:“什么?”
              韦行道:“冷俊,和这两个人,交给你处理。我给你一天时间。”
              康慨愣在当地,怎么?韦大人不打算屠营?也没把肇事者当场杀死?
              让我处理?我怎么处理?康慨这才发现,原来有权处置他人生命,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做人下属时,当然可以大大方方地:“大人,饶了他们这两个人吧!”
              真让他决定,他笑嘻嘻把丁一与陈紫华都放了,冷辉非找他决斗不可。
              不过——康慨半天才醒悟过来,原来韦行卖一个面子给,让冷辉欠了他一个人情,这样,康慨处理起这件事,就便当多了。可也没便当到可以把人都放了。
              头痛。
              可是韦行怎么会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呢?
              为什么?这是一项考验吗?
              康慨看了看丁一,看了看陈紫华,我是该依着韦大人的脾气,把这两人杀掉,还是按着我自己的良心办事?
              韦行上马,陈紫华抬头:“韦大人!”
              韦行看他,陈紫华道:“不管属下是死是活,都感激大人刚刚给属下的公正!”
              韦行看看他,这小子长得有点阴郁,可是,真有种,就算韦行判他死,他也感激刚才韦行让冷俊自己拔指甲,韦行点点头,拨马而去。
              康慨惊惶,在后面大声喊:“大人!帅望!让帅望休息吧!”
            


            34楼2011-03-21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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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行在当地愣了一会儿,奶奶的,遇到高手了,下次应该把自己的外交发言人带出来。
                不过,嗯,这小丫头,真让人惊奇。
                他一直想着怎么跑去对王爷说:“王爷王爷,你弟弟要杀你儿子。”
                如果王爷自己问,那就比较容易开口了,也没啥责任。
                唔,韩青的女人同前夫生下的小女儿还真满厉害的嘛。
                厉害程度同韦帅望有一拼,都不似个孩子。啊呀!糟糕。
                韦行跳起来,韦帅望韦帅望,他一定得回去看看韦帅望了,千万别让他累到吐血身亡。
                就在这时,遥远派人过来通知:“大人,韩掌门来了!”
                倒,韦行脑袋一晕,金星乱闪,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韦行算是知道了,怎么就会这么倒霉啊,这下子又坐实他虐待儿童了。
                韦行转身就走,如果有翅膀这会儿一定得用飞的。
              


              36楼2011-03-21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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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韩青听到轻微的鼾声。
                  鼾声?
                  韩青微微侧头,终于看到趴在自己肩上的韦帅望,一脸的泪光,挂着一个甜美的微笑沉静地睡着了。
                  这孩子累坏了!
                  韩青很心痛,这样就睡着了?怎么会累成这样?对韦帅望有好处吗?会不会已经超过小家伙的能力极限了?
                  韦行急冲冲地赶到韦帅望的小院,心想,怕是来不及了,该看到韦帅望的哭诉了。谁知一进门看到的是韩青正抱着已经睡着的韦帅望,脸上一个心痛又温和的微笑。韦行心想,好家伙,这对比度,不是一般的大啊,难怪韦帅望说永无可能。我再宽容也没法同你比啊,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惯孩子的家长了。
                  韩青看到他,做个手势,叫他不要出声,然后把帅望抱回他屋里去,慢慢放到床上,帅望轻声呻吟:“韩叔叔,别走,别走。”
                  韩青拍拍他,然后看到帅望皱眉,拿剑的半边手臂轻轻抖动,韩青在帅望手上看到血,轻轻摊开手掌,看到帅望掌心已经磨破出血的血泡。解开衣襟,发现帅望整个手臂已经红肿。在小家伙背上又发现无数伤痕。
                  韩青的脸色,慢慢往铁青色靠拢。
                  韩青把门关好,问韦行:“怎么回事?帅望怎么累成这样?”
                  韦行反问:“什么样?”心想,咦,你不知道?他没说?
                  韩青道:“他的手臂都肿了,你是不是给他的功课太重了?”
                  韦行“唔”了一声,心说,不是每天这样啊,不过,我可不想告诉你,你那宝贝,被我给忘了,一气不停地练了二天一夜剑。
                  韩青见韦行不反驳不回应,虽然一肚子疑惑,也只得改个话题:“你前些日子急下山,最近又没了消息,我有点担心,过来看看。”
                  韦行搔搔头:“我没告诉你,我还活着吗?”
                  韩青笑一声,刚要骂一句,却听“扑嗵“一声,一个年轻小子跪到韦行跟前,哆哆嗦嗦地:“韦大人饶命!韦大人,小的保证,帅望从昨天早上,一直练剑练到现在,一点水也没喝,一口饭也没吃,一会儿也没停过,他一昏倒,小的就叫醒他,韩掌门做证,他来时,帅望还在练剑,后来,是韩掌门抱着帅望,小的不敢拦,大人,千万别挖小的眼睛,小人真的没让帅望休息过!这不干小人的事!”
                  韦行大怒:“小子!你整我是吧!”
                  一句话没完“扑”的一声,韦行眼前一黑,鼻子酸痛难当,泪如雨下,眼睛再也睁不开,除了他自己,别人都看见他的鼻子象自来水管一样,正在哗哗地流血。
                  韩青怒吼:“混蛋!!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好好照顾!”拳头接着向韦行头上挥去。韦行刚才那一下被打中鼻子,此时泪如雨下,睁不开眼睛,只得双臂挡在脸前面,左躲右闪:“喂,喂,你疯了!快住手!再打,我可还手了!”
                  韦行嚷了好久“我要还手了”,终于抽空擦干眼泪,然后看到自己手上身上的血,怪叫:“你奶奶的,韩青!你打破我的鼻子!”
                  “砰”的一声,又一拳打中韦行的下巴,韦行站立不稳,后退两步,坐到地上。
                  韦行大怒:“你有完没完!”咦,南拳完了北腿,眼看42号鞋底就要印到自己脸上,韦行继续后倒,躲过这一脚,一边骂:“你还***的来劲,我不打你,你不知道停啊!”
                  “啊哟”光顾骂了,被一脚踢在肚子上,韦行吸气,啊哟,这下子可真痛了,连嚷嚷都嚷不出来了。
                  田际飞快地退到一边,缩在角落里,轻声助威:“打,使劲打!打死这个混蛋!妈的,我就是整你了,怎么地?反正不整你,你也不让我好过。不就是一只眼睛吗,两只我都不要了,我就是要整你!你一气把我杀了,我还痛快点!”


                38楼2011-03-21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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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1 14:4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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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微微颤抖的哀求好歹总算打动了韩青,韩青看了韦行一眼,结果发现韦行一脸呕吐的表情,韩青气道:“韦行,你没有诚意。”
                    韦行忍无可忍:“我认错了!我道歉了!我保证过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要不要等下韦帅望醒了我给他跪下磕头!”靠,说那些恶心话已经够为难了,还要我搭配相应表情?
                    韩青沉默不语。
                    韦行伸手推他一把:“你没完了?!”
                    韩青淡淡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也难为你了。”
                    韦行目瞪口呆地看着韩青,啊?什么?
                    韩青道:“谢谢。”转身向帅望的房间走去。
                    韦行拦住他:“韩青,我保证,我不再打他,不再体罚他,不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如何?”
                    韩青道:“韦行,我从没想过要这样难为你!”
                    韦行咬牙切齿:“你说得是,我这辈子从没让人这样难为过!好吧,韩青,你走我也走!”
                    韩青一笑:“你不会走的,如果你走,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韦行看着韩青走进帅望的小屋,胸中气血翻腾,真想大叫一声,吐血三升。
                    韦行回头,看到在一边目瞪口呆的康慨,伸手钩一钩:“你,过来!”
                    康慨硬着头皮走过去:“大人,小的说错话了,可是?”
                    韦行拎着他领子把他拎到面前:“一点没错,康慨!你说错话了,而且我不相信你是无意,小子!现在韩青要带韦帅望走!”
                    康慨一惊,然后一喜:“那太好了——啊,不,我是说,大人不必这样辛苦了!”
                    韦行看着康慨那从内心深处泛上来的真挚的喜悦之情,禁不住自醒,天哪,我真的对韦帅望这么坏吗?不相干的人都看不过眼,都希望帅望离开我这儿?
                    我真的有这么糟吗?
                    韦行觉得,我没有啊!我很克制很忍耐啊,我很久都没揍过那小子了!
                    韦行喃喃:“真有那么糟?”
                    康慨没听清:“什么?”
                    韦行终于清醒过来:“你听着,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你必须说服韩掌门,把韦帅望留下来,否则,你!你那两个混蛋手下,还有李强的那些个混蛋手下,统统没有好日子过!”
                    康慨愣了,盯着韦行,半晌道:“大人,如果我做事不能让大人满意,如果我的手下,李强的手下做错了什么,大人处罚我们,我们心甘情愿,如果我们没有错,只是不能让大人觉得我们有存在的价值,我也没话说,我做得不好,这完全是我的责任。不能让一个孩子来为他们的生命承担责任,也没有理由让一个孩子承担这样的责任。如果大人对我的回答不满意,我很惭愧,大人对我恩重如山,康慨愿以死相报!”他伸手拔剑。
                    韦行“拍”地把他的剑又按了回去,再一次又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康慨,妈的,这个世界怎么了?忽然间,所有按钮统统失效,所有手段忽然间都失灵。
                    韦行点点头:“不,不用,现在不用,不用马上!”妈的,够了,刚才田际表演的那一手已经够了,如果康大人再表演个当堂自刎什么的,他就死定了。
                    半晌,康慨问:“大人为什么要留下帅望?大人——难道,真的喜欢那孩子吗?”
                    韦行道:“不,当然不!”
                    康慨失望:“那么——”
                    韦行道:“韩青要带帅望走,我师父不喜欢帅望活着,他们师徒会发生冲突,冲突的结果,是韩青会离开冷家,韩青已决定必要时离开冷家!”


                  41楼2011-03-21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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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慨大惊:“韩掌门不能离开!”天哪,他已经受够冷家的内斗。不不不,韩青绝不能走!
                      韦行道:“所以——”
                      康慨半晌道:“可是,不能牺牲那孩子。虽然一条生命与许多生命不能比,但是,我们没权牺牲做决定牺牲一个无辜的生命!”
                      韦行问:“那么——?”
                      康慨团团转,韦行发现有人替他出汗,这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康慨转了一圈又一圈:“大人——”然后在韦行脸上看到贼笑的痕迹。
                      康慨气苦:“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韦行点头。
                      康慨道:“我不相信韩掌门会为一个孩子置整个冷家的安宁于不顾!”
                      韦行沉默一会儿:“冷家的安宁——,韩青可能对冷家很厌恶吧,他不喜欢这个是非圈。”
                      康慨沉默一会儿:“我去说服韩掌门,可是韦大人,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韦行扬眉:“请讲!”讽刺地。
                      康慨沉默一会儿:“大人,如果大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大人怕是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即使这次机会,也不会持续很长时间,错过了,大人在韦帅望心中,将永远,是讨厌的可怕的,但与他无关不值一提的陌生人!”
                      韦行脸上讽刺的表情消失,他被人欺负了一整天的怒火终于爆发,抬起手照着康慨脸上狠狠挥过去,康慨被打得踉跄一步,半边脸顿时红肿,五个指印赫然,韦行愤怒地看着康慨,低声怒喝:“放肆!”
                      放肆!看着韩青来,都觉得安全了,都敢大声说话了,都挺直腰板了!
                      放肆!老子还是这里的头!还掌管着你的人头是不是可以安放在你的脖子上!妈的!都他妈反了!
                      韦行低声怒吼:“进去,不管用什么法子说服韩青,不然,你出了这个门,立刻就给我自杀!”
                      康慨微微低头:“大人息怒!”转身推门进去。
                      韦行气得在院子喘息着转圈子,他妈的,讨厌的可怕的,不值一提的陌生人!不值一提!哼,绝不会是不值一提,即使他不是韦帅望喜欢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不值一提的陌生人,我会让他记住我的!他妈的!
                      有人在院门口闪过,刚刚韦行的怒吼已经让挤在门口的人一哄而散,可是还有胆大的人在那徘徊,韦行看也不看,怒吼:“滚!都给我滚回去!”
                      刹那一个人影也无。韦行在渐渐黑下来的院子里,孤独气愤地狂燥地踱来踱去。远处松涛阵阵,天地寂静,韦行的怒火也渐渐平息,慢慢地,有一点悲哀。所有人都认为他对那孩子不好,那么,是真的不好吧?如果真的不喜欢,何必这样在意呢?他不愿意那孩子当他是陌生人,是不是?很早以前,他没见过那孩子,没同那孩子相处过,也许,他还不在意,可是看见那孩子那样信赖韩青,那种感情让他动容,让他想往,让他觉得,有什么本该属于他的美好的东西被夺走了。
                      韦行慢慢踱步,那么,我是真的在意吗?这个想法让韦行抗拒排斥,觉得耻辱!不!韦行说,不!一份感情,存在就是存在,不存在,就算了,没有必要强求。我不过是妒忌了,这种感觉,是可笑的。只不过,是妒忌韩青了。他有的,我没有,那没什么,他付出的,我做不到,这没什么。
                      没什么。
                      康慨轻轻掀帘子,看见韩青正在给帅望红肿的手臂敷药,药膏,先在自己手掌上化开搓热,再轻轻揉到帅望的手臂上,帅望并没有醒,也许睡梦中也知道韩青在这里,所以嘴角带笑。
                      康慨鼻子微微发酸,这才是一个父亲的感情吧?小家伙睡着呢,如果冰凉的药膏敷上去,还不立刻惊醒,这不全是细不细心的问题,韩青是真的心疼那孩子。韩青落在帅望脸上的目光柔和慈爱,韦帅望是在这样的目光中长大,难怪他对韦行的难得一露的微弱的好意,回报以“呸”。
                      韩青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康慨,无声地“嘘”了一下,康慨在门口静候。看着韩青给帅望穿上衣服,掖好被子,看到自己孩子酣睡不由自主发出的微笑。
                      康慨垂下眼睛,真的非要把这孩子留下来吗?
                      韩青出来,微笑:“康慨,是吧?田际说你对帅望很关照。”
                      康慨跪下:“是小人失手打伤帅望,请掌门责罚。”
                      韩青道:“是被韦行逼急了吧?”
                      康慨沉默不语,如果不是他心中有鬼,也不会那样怕韦行的威胁。
                      韩青问:“请起,你来替韦行说话吗?”
                      康慨起身,半晌才道:“韦大人,韦大人不适合照顾小孩子。”
                      韩青苦笑:“是。”
                      康慨道:“可是,我想,他很努力地,希望能够——得到承认。”
                      韩青看着康慨,是吗?
                      康慨道:“韦大人的性格怕是很难改变。帅望来的这段日子,他已经软化不少,可是——怕是永远达不到掌门的要求。”
                      韩青道:“我知道。”
                      康慨说:“这个世界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人,不擅长表达,可并不是没有感情。帅望受伤,韦大人虽然不知道他伤势如何,其实心里未必不担忧,所以,我一带帅望过去,韦大人什么都没问,就把帅望接过去了,我想,他并不是不关心,只是直接表达关心,对他来说,很难。他虽然让帅望骑了十几个小时的马,可是,也一夜未睡给他疗伤。第二天,韦大人还要给帅望疗伤,帅望拒绝了。”康慨迟疑一会儿:“帅望拒绝得——,他对韦大人,一直是——拒绝!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他们都在努力改变自己。”
                      韩青沉默。
                      康慨道:“也许,以后会更糟,也许会变好,我知道这样对帅望来说很残忍,可是,这个世界并不是美好的,并不只是由善良完美的人组成,掌门不能把他放在身边一辈子,小家伙应该明白,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不完美的感情,也是值得珍惜的感情。掌门,请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42楼2011-03-21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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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青沉默,康慨道:“我觉得,韦大人这次执意要留下帅望,并不全是因为怕掌门离开,他也希望,帅望能明白他很尽力地对帅望好,虽然他不一定能做到好。”
                        韩青问:“你真的这么想吗?”
                        康慨道:“如果真的有意外,康慨会拼上命来保护他,我也以我的性命担保,我说的是真的。”
                        韩青点点头:“谢谢你。”
                        康慨深深地弯下腰:“掌门太客气,康慨不敢当。”
                        韩青推开大门走出去,外面深蓝的夜,满天的星光,韦行孤单地沉默地站在不远处,等着。
                        韩青走过去:“帅望在你这里不过超过一年时间,韦行,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韦行笑笑:“一年之后呢?”
                        韩青道:“我也许离开冷家了,也许——,一年时间。”韩青苦笑:“纳兰已经把冬晨送去冷飒那儿学武了,她不是一个肯等待的女子。”
                        韦行暗笑一声,胃口好的人总喜欢啃硬骨头,岂止纳兰,最早的那个碧凝也是相当刚烈决绝的女子,牙口不行的人绝对会望而生畏。
                        韩青笑:“你不用偷偷笑。”
                        韦行咳一声:“我没笑,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你要好好商量,别闹翻了,你们家纳兰那身份,闹出来,不用师父派人收拾你们,王府就派兵把贺兰山踏平了。”
                        韩青苦笑:“我知道,不然,这些年,是怎么拖下来的?”
                        韦行道:“王府里那老东西,对纳兰倒真是一往情深,这么些年,也没娶妃子,让纳兰的女儿一直住皇后的宫里,把个小女孩儿宠得后宫之主一般。”
                        韩青唔一声,问:“刺杀王储的人还没出现吗?”
                        韦行知道韩青对纳兰长女的事不好置评,再一次暗笑后道:“没,连个信也没,我都快累疲了。”
                        韩青问:“你认为会是什么原因?”
                        韦行道:“冷非可能并不是刺客。”
                        韩青问:“恭亲王为什么找他?”
                        韦行道:“恭亲王知道我在这里,以他的谨慎性子,应该是找个一定能赢的人来。你说呢?”
                        韩青沉默一会儿:“就算是师父出手,也不是一定能赢你。”
                        韦行道:“所以,我说,不是冷非。”
                        韩青轻轻叹一声:“如果,因为这件事,再引起武林的三世家混战,那就太可怕了。”
                        韦行道:“依我,就不如除掉恭亲王。”
                        韩青问:“怎么向王爷交待?”
                        韦行道:“天灾人祸,着火地震,甚至着了风寒吃坏了肚子,死人的方法多了,我需要向别人交待吗?”
                        韩青摇头:“事关重大,王爷是个重情义的人,你杀了他兄弟,不好交待!”
                        韦行道:“等下去,冒的风险最大!”
                        韩青沉默一会儿:“你写信给师父,把情况说明一下。”
                        韦行愣了愣,韩青忙解释:“我也会向师父禀报,不过,这样尊重一些。”
                        韦行瞪了韩青一会儿,转开头,轻声:“靠,他妈的尊重!”


                      43楼2011-03-21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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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一忽然发现自己老友似乎非死不可,这一刹那儿悔恨自己为什么非把那洗脸盆扣到郑良脑袋上!他可以忍,如果此时此刻能换陈紫华不死,他做什么事都可以,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丁一痛哭:“我闯的祸,我闹的事,要死也应该是我死!”
                          陈紫华道:“丁一,冷静点。“
                          康慨沉默。
                          丁一怒吼:“我宁可同紫华一起死,你把我们一起杀了吧!”
                          陈紫华道:“不用了,我嫌你吵。我还想黄泉路上清净点。”
                          丁一目瞪口呆地看了陈紫华一会儿,猛地抱住陈紫华放声大哭。
                          梅欢早禁不住,已经泪流满面。
                          别的人,都默默无语,陈紫华道:“这是干什么?我人头还在脖子上,还有一年时间呢,谁知道一年会发生什么事?大家省省吧!”
                          康慨站起来:“如无异议,刘正全,你来执行。冷俊的手砍下来,别难为他,给他好好包扎,好好送回去,不许再闹事,老刘,听见了吗?”
                          刘正全恭恭敬敬答应一声:“是!”
                          康慨看一眼陈紫华,叹息一声:“紫华,这一年里,如立大功,或可免死。”
                          陈紫华一笑:“大人放心,我或者立功,或者战死,不能让大人担这个过。”
                          康慨沉默。
                          现在该想想,如何向韦行交待了。
                          第二天一早,小家伙已早早起来,要出门时,韦行进来。
                          离得太近,帅望退了一步:“爹。”
                          在韦行沉默的注视下,低头:“我正要出去。”
                          韦行沉默着。
                          帅望努力想说对不起,想说昨天他做的不对,可是这话在喉咙里只化成几声吱唔,韦行伸手在他肩上按按,帅望微微缩一下身子躲开。
                          韦行问:“还痛吗?”
                          帅望沉默。
                          韦行迟疑一下,皱皱眉,伸出一个手指拔开衣领看一眼,然后做出判断:“死不了,走吧。”
                          帅望拉拉衣服,在韦行身后做个咬牙切齿的表情,然后悲哀地发现,呵呵,把韦行当成一个陌生人可真困难啊,他一见到他就满腔厌恶痛恨与恐惧,他离他近,他就想退后,他一个指尖碰到他,他就想甩开,他同他说话他就想反驳讽刺回击,伤人的话咽到肚子里还真难受。帅望咬住嘴唇,我不说话,至少我可以不说话。
                          这一早上,韦行教的是轻功步伐,演示的时间比较长,讲解的时间也比较长,又说了长长一串口诀要帅望背下来,不用帅望动他的手。帅望知道这是韦行的关心方式,他只得苦笑。
                          韦行走时,帅望说:“谢谢你。”
                          韦行微微一顿,心里有点疑惑,嗯?我的耳朵又在耳鸣?然后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顿了顿,当作没听到继续前进。
                          帅望轻声补充:“康慨的事。”刚想说康慨的事也谢谢你。
                          韦行大怒,冷冷回头:“你以为我会一个十岁小孩子的胡扯改变任何决定?哼!”
                          帅望涨红脸,羞惭恼恨,再一次发誓不说话。
                          遥远与康慨住在外宅一套房子的东西厢,早上一起早饭,遥远愤愤地:“我不愿王府与这里两头跑,他为什么不派你去王府?”
                          康慨笑:“可能是我长得太英俊,怕王储府里的丫头们把持不住吧?”
                          遥远先是笑,然后更气:“谁同你说笑!”
                          康慨道:“你没同大人说吗?”
                          遥远道:“他说不行!”
                          康慨笑,这里也就遥远还能同韦行讨价还价,可是韦行说不行,也就是不行,一点办法没有。
                          遥远道:“你替我说说。”


                        47楼2011-03-21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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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银子
                            林晓琳抱着一捧衣服过来:“姐姐看看,一天一件的速度是不是太过了点?”
                            遥远看一眼,是她买给小帅望的新衣,买一件坏一件,扯破划碎,断带掉扣。一个月坏了三十七件衣衫。
                            难怪那孩子上午还穿着白色丝绸,下午就换成了蓝色褐色米色的粗布衫。遥远黑着脸:“又不是买不起,你罗嗦什么?”
                            晓琳道:“有钱也没这么花的,没见过有这样的孩子。”
                            遥远黑着脸去见韦行,她真是烦烦烦,冷辉要她手下的晓琳去给王储做保姆,她大怒之下同冷辉吵了起来。
                            路过林子时,正看到韦帅望从树上滑下来,遥远目瞪口呆地看着丝绸料子在树皮上留下丝丝缕缕,随风飘动。
                            遥远本就一肚子怒火,再加上韦帅望视若无物地同她擦身而过,她再禁区不住,大吼一声:“韦帅望!”
                            帅望惊讶地回头看这个讨厌的女子,干什么?
                            遥远对着韦帅望惊讶的脸,也有点后悔,压低了嗓门:“这衣服是爬树穿的吗?”
                            帅望看了看:“对,我正想说,这衣服不适合爬树,爬两次就坏了。”
                            遥远气了个跟头:“你知道这不是爬树用的,你还爬,你是成心吧?”
                            帅望低头看看衣服:“哦,我下次爬树会记得先脱光。”
                            遥远目瞪口呆地看着韦帅望离去的背影,张开嘴,想怒吼,却发现自己没法命令韦帅望从今以后不许再爬树,那不是她有资格说的话,也不是对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做出的限制。她咬牙切齿,如果她有孩子绝不允许这样!不过韦帅望没听到她这话,如果听到的话,韦帅望会对她的孩子深表同情的。
                            康慨正好从韦行处出来,看遥远气呼呼瞪着韦帅望的背影,不禁笑道:“干嘛呢?一副晚娘脸?”
                            遥远气道:“这真是天底下最讨厌的孩子!”
                            康慨笑问:“他敢招惹遥远大人?”
                            遥远把两人对话学一遍,结果康慨笑弯了腰:“我下次见到他,非得看看他怎么脱光了上树不可。”
                            笑,笑得遥远狂叫着扑上去要他的命,康慨抱头鼠窜。
                            康慨跑得快,遥远在后面跳脚骂他,康慨远远笑:“看你那小肚量,被孩子气成那样,丢不丢人?”
                            遥远站下来喘气:“才不是呢,冷辉要把晓琳要过去!”
                            康慨这才微微郑重点:“啊,你同他起争执了?”
                            遥远悻悻:“是啊,我们互相对骂了有一刻钟。”
                            康慨走过来:“那,你这是要去告状啊?”
                            遥远再一次铁青脸,不出声。
                            康慨道:“韦大人烦着呢,他刚接了一个不知什么秘报,自己在那儿发呆,把我赶了出来,你要是这个时辰跑去说那些没要紧的事,正好撞到枪口上,有你好受的。”
                            遥远叉着腰:“那我就忍了不成?”
                            康慨笑:“是啊,谁让冷辉比你级别高啊。”
                            遥远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康慨道:“走,我陪你去找冷辉聊聊。”
                            遥远指着他:“你答应会帮我!”
                            康慨点头:“那当然!”
                            遥远道:“你要是中途变卦替冷辉说话,你可小心了!”
                            康慨笑:“我光替你说话,冷辉以为我们打群架去呢,一怒之下,什么也不答应。你不就是不给他晓琳吗?还有谁你不想给他?别的人是不是随便挑?”
                            遥远想了想:“好,别的人随便挑。”
                            康慨道:“小问题,交给我。”
                            一路走,康慨道:“你别再给帅望买那种奇怪的绸子衣服,小孩子穿那种东西不合适。”
                            遥远瞪他:“喂,那可是最好的料子!”
                            康慨笑嘻嘻地:“是啊,不过,你手下女子的女红,可真是让人另眼相看啊!”


                          49楼2011-03-21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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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慨同遥远找到冷辉,冷辉正团团转,要找遥远理论。
                              康慨过去一脸欠意:“冷兄!冷俊好些了吗?”
                              冷辉道:“没什么事,已经退烧了,我明儿就派人把他送走。”
                              康慨道:“这件事,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冷辉道:“别这说,我明白,是大人的意思。”
                              然后看到遥远:“遥远!你如果不同意,我就同你去见大人!”
                              康慨笑问:“什么事这么急?大人今天心情可不太好。”
                              察言观色的能手康大人说韦大人脾气不太好,这下子连冷辉也不敢出声了,遥远幸灾乐祸地:“冷大哥,什么时候去啊?”
                              康慨道:“别开玩笑了,冷兄,你也接到消息了吧?”
                              冷辉道:“我刚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恭亲王府开出了一张五十万银子的银票。”
                              康慨正喝了口水,这口水全喷了出来:“多少?”
                              冷辉道:“五十万两银子。”
                              康慨半晌道:“你知道去年一年国库收放多少?”
                              冷辉摇摇头,心说,我能知道那事吗?我知道那个做什么用啊?
                              康慨轻声道:“一百万两,全国总收入。恭亲王竟然开出这样一张银票,做什么用?买凶杀人?什么样的凶手,值这个价钱?”
                              冷辉道:“所以,我急着在王储身边放一个得力的人!”
                              康慨摇摇头:“不用了,就算遥远亲自过去,怕也没有用。”
                            


                            51楼2011-03-21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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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1 14:3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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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温家剑客
                                康慨找了个地方坐下发呆。
                                冷辉与遥远面面相觑。
                                良久,康慨叹息一声:“以往冷家也有人接过暗杀的活,最高的是多少?”
                                没人知道。
                                康慨道:“十万两银子。”
                                一个脆生生的童音:“错了,是二十万两。”
                                帅望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叫一声:“康叔叔。”康慨忙介绍:“冷叔叔,遥远阿姨。”
                                帅望咧开嘴笑:“既然是姓冷,不知是哪一辈的?”
                                冷辉咳一声:“叫冷辉就是了。”这个辈,没法排。他父母都是冷家人,不知怎么搞的,硬是差出两辈去,从他母亲那边排,他是韦帅望的兄弟,从他父亲那边排,又比韦行高一辈,所以,这个辈份,不论也罢。
                                不过韦帅望还是开恩叫了声冷叔叔,然后讲解道:“冷家号称功夫最厉害的人,我师爷冷秋的爷爷,接过暗杀三军主帅的活,二十万两白银,不过雇他的人最终还是打了败仗,所以,他没拿到钱,没拿到全部。”
                                冷辉想了想:“啊,传说中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传说中好象是说主帅没被杀死。”
                                韦帅望道:“不是,那人的弟弟冒名顶替哥哥,直到战争结束,结果他比他哥还厉害,哈,出钱买凶的人亏吃大了。”
                                康慨道:“那么,是什么人需要五十万两才能请得动呢?”
                                帅望张开嘴:“那当然是——”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他当即改口道:“当然是很厉害的人了,只不过我不知道。”
                                后脑勺已经挨了狠狠一巴掌,韦帅望哎哟一声,屁股上又挨了狠狠一脚,韦帅望自知理亏,从地上爬起来,沉着脸一声没吭。虽然他很机智地改了口,可也不敢申辩我啥也没说你为啥踢我!
                                韦行也沉着脸,没出声,不过,落在下属身上的眼神象把刀子。
                                康慨站起来,吓得脸色惨白,低着头,不敢出声。
                                韦行半晌“哼”了一声:“想知道是谁?”
                                康慨当即跪下:“属下是无意中随口问的,属下没有打探的意思!”
                                韦行眼睛扫扫另外两个属下,冷辉与遥远都有点目瞪口呆,明显不清楚状况,啥叫无意?象这两个人的表情才叫无意,压根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也不知上司死穴在哪儿,康慨同志有点机灵过度了,他要么,是真的存心套韦帅望的话,要么他是怕韦行以为他存心套小孩子的话,不然怎么那么快就反应出来韦行为啥生气呢。
                                韦行为啥生气?一大半,并不是因为韦帅望胡扯,而是因为韦帅望居然会知道这些个事,明摆着不是大人告诉他的,明摆着他是去了大人不让他去的地方。另外一小半,才是因为韦帅望把自己知道的事臭显,而自己手下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刻韦行真是杀心顿起,康慨这小子!他这个心思!帅望这孩子虽然聪明,可是待人真是一片赤诚,很有点小孩子的天真。康慨居然敢有这个心!
                                低着头跪着,康慨都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燃烧,眼角余光看到韦行握在剑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康慨汗如雨下。
                                帅望看看韦行,看看康慨,忽然间也明白了韦行的怒气。这种明白,真是有一点痛,不过,小家伙很豁达,心想,这不过是猜想,就算康慨有心问他什么,大家好朋友,这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过失,他看了一会儿跪在地上的康慨,终于微笑一下,开口:“我在外面听见他们讨论冷家人的身份,所以忍不住进来告诉他们——”
                                韦行怒吼:“你闭嘴!”
                                帅望苍白着脸:“我路过这儿,是偶然听到的。”脸上立刻挨了两记耳光,痛得金星乱冒,只得闭嘴。
                                康慨抬起头,看着帅望两腮通红,泪盈于眶,内心挣扎,终于道:“大人,别怪孩子,我是有心要向帅望打听的,我只是想早一会儿知道,大人问起来,我也好应对。这是我的错,帅望可是什么也没说。”
                                韦行听到实话,终于有一点气平,冷冷地:“以后别存这个心!”
                                转过头去,对着帅望怒吼:“你从哪儿看到这些事?啊?!”
                                韦帅望苦笑,妈的,你都知道我是看到的了,还问在哪,这不废话吗?


                              52楼2011-03-21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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