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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梧桐栖凤》(主小凤,有凤离)(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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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来找白凤的时候,看见白凤拿着白羽一箭一箭的往墙上掷,下一片将上一片剖成两半,飘然落下,一地都是分成两半的羽毛。
白凤见到张良,认真地说了四个字:“羽刃还我。”
张良说:“凤儿要往老路上走?”
白凤还是认真道:“羽刃还我。”
张良拉住白凤:“凤儿,今日有集市,陪良兄去街上走走。”
白凤还是说:“回来后羽刃还我。”
集市上自然很热闹,依稀记得上次逛集市,正是初见卫庄之日。那日卫庄杀了个乞丐中的孩子王,替了韩成的命,白凤也将自己的命托付给了卫庄,现在想来,历历在目。
那日,韩成变成了洒脱的白凤,是因为仇恨;如今,白凤又做回了拘束的韩成,却是因为爱情。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张良在拉着白凤到处走,白凤只是漫无目的的跟着,脑子里全想的是怎么样能让高渐离放弃刺秦。
嬴政身边高手众多,鸟儿传消息说有个太监赵高还收了什么六剑奴,各个跟流沙高手不相上下。次日不像当日崖下,虽然刚刚想着自己先去杀了嬴政,其实也跟送死没有区别,真的只是回到老路上去了。最可行的方法,还是劝雪女不要刺秦,可是现在自己立场,以及和墨家的误会,怎么劝。
突然听到一片热闹,抬头一看,一群人正往一个假山里掷铜钱。
“良兄,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在许愿,每次三个铜钱,投到假山的缝隙里,就能许愿。如果三个都能投到最高最窄的缝隙里,神灵就会显灵,愿望成真。”
白凤看去,那个缝隙只有铜币那么薄,确实很难投进去,但是大家还是在孜孜不倦的投着。
嗤笑一声:“许愿?神灵只会默默的看着,什么都不会做。”
张良笑道:“凤儿以前许愿,没有实现?”
白凤转身离去:“我从来不许愿。要许愿还不如对着镜子对自己拜拜,求人不如求己。”
张良笑着跟上,谁知走了百步之外白凤突然回头,掷出三个铜钱。白凤的手法,自然百发百中。
又见白凤双手合十:“神灵在上,我白凤在此许愿,但求雪女高渐离放弃刺秦,望能成全。”
张良一脸惊讶:“凤儿?”
白凤幽幽的说:“也许是我从未许过愿,老天根本不知道,所以才只是默默地看着。”
张良微微一笑,凤儿,有什么愿望跟良兄说就好,不用麻烦神灵。不过,我的王想要的东西,不用让给别人。



92楼2011-02-10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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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凤回去没再提羽刃的事,认真地斟酌了一晚上,想了些说法,不论行不行都要去试一试。要是不行,直接把雪女打昏了,等到期限结束再放出来。
    第二日,见雪女一人走在树林里,连忙拦,慵懒道:“我说,你以为你脱离了墨家,就与我的义军没有牵连了。我韩成好不容易走到这一天,现在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却见雪女凄然一笑:“白凤,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差了。你的心意我明白,我自会按你的心意去做的。”
    白凤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接。
    高渐离路过,看见白凤皱着眉头拦住雪女,似乎要为难她。连忙上去拦在雪女面前,厉声说道:“白凤,你又在盘算些什么?”
    白凤被雪女的话说的正在发愣,高渐离突然这么跳出来大喝一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高渐离突然想起上次的事还没问清楚,另外还欠白凤一声“对不起”。一直等着见面时说清楚,怎么今天见到,自己张口就往他身上抹黑。又见人前一直表现得很高傲白凤,见到自己就像见了瘟神一般直往后躲,心里更是难受。
    高渐离正欲开口,却听雪女问道:“你为什么愿意陪我刺秦?”
    高渐离温柔答道;“我说过,我只想一生一世陪着你。”
    雪女调皮一笑:“你是不是喜欢我?”
    当初在妃雪阁,雪女问了同样的话,高渐离没有给出答案。这次,高渐离握住雪女的手,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雪女又说:“那你愿不愿意娶我?”
    高渐离有些惊讶:“你不是终身不嫁吗?”
    雪女话语里有些哀怨:“你可不可以娶我。”
    高渐离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雪女又说:“我们不要再管这世事了,自由自在的活着,好吗?”
    高渐离一把将雪女搂在怀里:“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白凤在一边看得呆了。回过神来,心中非常欣喜,但是也有些酸痛。虽然一开始就知道那种热切温暖的目光不可能属于自己,但现在彻底失去了,心中还是有些酸痛。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也是自己一直期望的。微微一笑,一闪身,就消失在树林里了。
    雪女靠在高渐离的怀里表情凄然。小高,你最追求的果然还是自由,小高,你还是忘不了荆轲。
    


    93楼2011-02-10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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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6 18: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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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婚期排得很近,就是三日之后,也就是原定献舞日期的后一天。
      之后的两日,本来就形影不离的两人,更是如胶似漆。白凤默默地看着,把一根白羽上的细羽一根一根拆下来。
      婚期的前一日,雪女突然调皮地说:成了亲,一个人的日子就不可逆了,要自己单独过一日。高渐离只好暂时离开。
      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林子里,那日,雪女就在此对自己表明心迹。隐约看到一个白影,过去一看,是白凤一个人靠在树下饮酒。已经喝了不少了,原来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颊,一片绯红,显得非常娇媚。
      突然想起还有很多话没有跟白凤说,还有那日白凤到底是怎么劝雪女的。怎么这么多年没等到话,白凤三言两语就劝服了。虽然听说韩成口才过人,也不能过人到这种地步。
      白凤回头看到高渐离,没什么表情,只是举起酒坛子:“恭喜阿。”只是望着高渐离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一直以来的悲哀,一直纠结眉眼也散开了,显得很自在。
      高渐离看着,不知道怎么又想到了荆轲。想了想,贴着白凤坐下:“不请我喝一杯。”
      白凤一愣神,递给高渐离一坛。高渐离打开,竟然是自己最喜欢的燕云烧。再看向白凤,却见白凤直直的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再看着他了。
      想了想还是说:“白凤,你那日跟雪女说了什么?”
      白凤粲然一笑,笑得高渐离心跳加快:“我什么也没说。”见高渐离不语。又补了句:“你不信?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高渐离顿时觉得心中扯痛,正欲解释。
      又见白凤一指天空:“那你信不信有神灵?”
      高渐离愕然。
      白凤又粲然一笑:“我原来也不信,不过现在信了。雪女是被神灵劝服的。”
      高渐离愣了半天,幽幽的说了句:“白凤,你喝醉了。”
      白凤一回头,皱了皱眉,又笑了:“原来如此,我还在奇怪。最讨厌我的高渐离,怎么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还陪我饮酒,原来我是在做梦。渐离,听说你酒量很好,你是不是不会醉。你喝给我看。”
      听到“最讨厌”三个字,心中又很难过。又听了“渐离”,心里又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看了看酒坛,一口灌了下去。
      白凤似乎很开心:“真的好厉害,那我也喝”给自己也灌了一坛。
      又想起很多事要跟白凤问清楚,解释清楚:“白凤,儒家和墨家的事。”
      “住口”却被白凤打断:“渐离,我白天躲着你,不敢见到你不信我,不敢听到你冤枉我。为什么到了晚上,你还要追到梦里来冤枉我,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
      “白凤,对不起。”
      却见白凤眼里有了湿气,轻轻的靠在高渐离的肩膀上:“渐离,全天下人误会我都无所谓,只有你,我不想让你误会。”
      高渐离微微频眉,白凤一口吻在眉尖,高渐离惊的说不出话来。
      却见白凤幽幽的说:“渐离,你为什么老是皱眉,目光老是冷冷的。那日你在妃雪阁,目光明明那么温暖,我看了就挪不开眼了。还有你的琴声也是温暖自在,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这墨家到底对你施了什么法术,把你束缚成这样。以后跟雪女在一起,不要再管这些恩怨情仇了好吗?那日在崖底,你的表情,明明是那么解脱,那么自在。”
      高渐离听到崖底,突然想起一直没有问白凤,那日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和雪女。正欲开口,却见白凤已经靠着肩膀睡着了。
      仔细看去,长得真得很精致,平稳的呼吸轻轻的拂过高渐离的脸颊,传来一阵阵湿热。表情比平时看去平和了很多,似乎是终于放下了一件大事的解脱。只是眉头微频,似乎还有些担心。白凤,这才是你真实的一面吧。白凤,你又何时能放下这“天下”,做这个自在真实的自己呢?不自觉地轻轻的抚摸上这张精致的脸,也在眉间落下一个吻。
      突然惊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明日就要跟雪女成亲了。起身准备离去,白凤的头往下一滑,在高渐离的肩膀上磕了一下。微微有些转醒,茫然的睁眼,看了眼高渐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伸手挽住高渐离的手臂,靠着肩膀继续睡了。
      高渐离想了想,又坐回原位,让白凤靠着,自己也不知何时深深的睡去。
      


      94楼2011-02-10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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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白凤被鸟儿吵醒的时候,惊得说不出话来。雪女,为什么你会……
        又疑惑的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高渐离,一咬牙,纵身跳上雪凤。
        到达大船的时候,就间天上飞了很多机关龙,甲板上也有很多士兵,分明就是事先设好的局。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机关龙似乎看到站在雪凤上的白凤,一起攻击过来。白凤见不好,掉转雪凤就往远处飞去,机关龙和士兵也一路追去。
        白凤在甲板上看看天空,转身就往船体深处跑去,雪凤身上的,只是暂时的分身。
        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完全就是只进不出的格局。多年刺杀的经验,这就是一个陷阱。越往里走越安静,在最里面,就见雪女静静的躺在舞台上,万箭穿心。
        白凤痛苦的靠在梁柱上,已经晚了吗?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雪女,你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
        `````````````````````````
        天下事都瞒不过白凤的眼睛,不过天下事更逃不过张良的算计。
        那日,白凤从集市回来,潜心研究怎么劝服雪女。而张良却去见了雪女。
        雪女正色问道:“张良先生找雪女何事?请直说。”
        张良果然回答得很直接:“凤儿不想让你去刺秦。”
        雪女微微一笑:“怕连累了他的义军?”
        张良一笑:“就算高渐离没有察觉出来,你也没有察觉出来?”
        雪女笑不出来了:“为了小高?”
        张良继续淡淡地说:“凤儿今天又向我要羽刃。”
        雪女阴冷的说:“他会做到这个地步?”
        张良淡淡一笑:“换你也一样。”
        雪女不说话。
        张良微微一叹:“可惜,你们都是可怜人。谁都得不到他。”
        雪女皱眉:“你什么意思?”
        张良继续平静的说道:“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听不出他的琴音。”
        雪女想了想,说:“是追求自在。”
        张良继续平静的说“自在的人,怎么会放不下道义,一定要‘刺秦’?”
        雪女一脸不信:“是为了大哥?是为了给他报仇?还是为了跟自在的荆轲寻求同样的归宿?他今日说要跟我一起去,其实也是为了荆轲?”
        张良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雪女凄然一笑。高渐离原来你一直都放不下荆轲。这次,我自己去,我帮你把荆轲的仇人杀了,若能回来,你可会忘记他,可会真正跟我在一起。
        


        95楼2011-02-10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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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华丽的分解线,场景换回‘‘‘‘‘‘
          白凤也不知道愣在那里看了多久,除了雪女的尸体,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静得可怕。
          突然看到高渐离从门口进来,连忙飞身去把他拉过来。却见高渐离一脸阴冷,直接拿水寒就砍过来。白凤连忙闪身避开。
          “白凤,你好狠。你到底对阿雪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抛下我一个人跑来刺秦。”
          白凤张张嘴想说“我什么也没说”,自己想想也不可信,于是只是沉默着。
          “你故意装醉,然后把我灌醉,还拉着我不放,就是为了看阿雪来一个人送死?”
          白凤完全不明白高渐离在说什么,昨天是心情复杂喝醉了没错,醒来就看到靠在高渐离身上,怎么就是被自己灌醉了呢?
          白凤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拉着高渐离:“快走,这里明显是陷阱,有什么出去再说。”
          却看高渐离冷冷的说道:“是啊,都是你设的陷阱。你还要借嬴政的手杀多少人,还是你就是嬴政的奸细。”见白凤又是一脸委屈,更加愤怒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高渐离砍了几剑都没砍到,突然回头,又看到了雪女的尸体,飞身下去想去抱起来。
          白凤连忙一把拉住:“这里不可能这么静,尸体上肯定安了机关。”
          话音未落就感到杀气袭来,只见四面八方的墙壁里皆有机关。白凤带着已经失去理智的高渐离一路避着。
          好不容到了一个墙角里暂时躲避着,高渐离一掌将白凤打开:“用不着你装好人,我既然答应阿雪一生一世,我今天就算死也要在这里陪她。”觉得手里一片粘滑,低头一看满手是血。在抬头时,只觉得身子一软,穴道被点了,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连话都说不了。
          一只谍翅飞进来,白凤知道已经探好出去的路,一手抱起高渐离就飞身出去,隐约觉得后面有几股强大杀气跟着,连忙闪出几个身形向别的方向跑去,暂时误导一下。
          高渐离靠在白凤怀里,浑身都使不上力。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空气里血腥味越来越重,依稀看到白凤额角的汗珠星星点点的闪着,头发湿透了紧紧地贴着脸颊。似乎到了甲板之上,白凤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喃喃一句:“来不及了吗?”
          高渐离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轻轻放下,身上一轻,穴道已经被解开。朦胧中看见白凤一身白衣已经染的血红,从他身边拿起水寒就快速站了起来。
          “哼,六个吗?正好。”白凤拔出水寒,手指运气划过剑身。高渐离认得那是百步飞剑的剑式,听盖聂说过白凤会一点纵横剑法,却没想到百步飞剑都会。平日里白凤以速度见称,今日动作竟慢得像老牛举步。高渐离不解,突然觉得杀气从四面八方袭来。白凤身影也瞬间变成六个,只是一闪又变回来了,拿剑的手轻轻垂下,水寒从手中滑落,人也软软地摔在地上。
          高渐离穴道刚刚才被解开,浑身上下还有些酥麻,挣扎的爬起来想上去察看,赫然发现身边滚出六个人头来,正是六剑奴。在仔细看周围,还有五具尸体,心中正在生疑,突然觉得有热热粘粘的液体从上方滴落,一抬头,第六具尸体正挂在桅杆上。想不到白凤居然能把百步飞剑和凤舞六幻使用到这种程度,轻轻的翻起地上的白凤,这才吃了一惊。只见白凤经脉尽断,怕是疼得紧了,蓝汪汪的眸子里泪光闪闪。嘴微微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目光轻闪了一下,眼里尽写诀别,不久就缓缓的合上了。
          白凤觉得疼痛渐渐地抽离身体,高渐离的模样也渐渐模糊了,心中反而突然轻松了。高渐离,既然你认定是我害死雪女,我这命就赔给你吧。你的恨,你的爱,这次都由我带走。我死后,你终于可以解脱了吧。
          


          96楼2011-02-10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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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纵横天下
            高渐离刚在气头上,本想杀了白凤为雪女报仇,现在见白凤这样,又隐约想起昨日喝醉的样子,一时散了神,就这么搂在怀里不知所措,直到天上一声凤鸣才回过神来。
            一向处乱不惊的张良今日全然失了态,拽着高渐离的胸襟,吼道:“你到底对凤儿做了什么?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高渐离扯开张良的手,眉皱得很紧,声音却很平淡:“他似乎同时使用了百步飞剑和凤舞六幻,但似乎又不是...”
            卫庄轻轻的叹了口气,怎么又这么乱来,算了,这才是凤儿。如果当初给他找个对手...哪有那么多如果。
            淳于兰从屋里出来,张良马上迎上去:“凤儿他怎样。”
            这兰公子仍是一脸研究完医术的兴奋,乐呵呵地说道:“送来的及时,小公子的命已经保住了。现在已用银针把静脉接上,但要恢复武功,需要些时日。其间不能动武,也不能动气。动气则伤身,动武则伤体。”
            见白凤性命无忧,大家松了口气。
            卫庄见盖聂有皱着眉头望着自己,讪然说道:“师哥,你是不是又要问我对师傅做了什么?”
            见盖聂不语,卫庄又问到:“师哥觉得小庄对师傅做了什么?杀了他,严刑拷问他?然后夺了纵剑剑决?小庄在师哥眼里原来一直这么不堪?那当初在机关城为何不杀了小庄。”
            盖聂张口想解释,又被卫庄打断道:“师哥可知你离开时你对纵横做了什么,你又对师傅又做了什么?”
            盖聂突然觉得卫庄今天很激动,话也特别多,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凤受伤。
            “师哥觉得白凤武功如何,资质如何?你可知他为何自幼就掌握了纵横两剑的绝学,到现在出招时却还只能靠轻功牺牲身体,才能勉强达到你我剑法的强度。”
            “小庄,你到底要说什么?”
            “师傅走的那日对我说,让我见到年龄相仿资质好的两个孩子就收位徒弟,各传纵横剑法,就如你我一样。当初,我也不明白师傅的用意。如果一开始就收一个,授予纵横两剑不是更厉害,何苦费了事,还要他们受这种手足相残之苦。所以我一开始就把纵横两剑都传与了白凤。白凤资质很好,不到一年就掌握了纵横的绝学,可是以后就再无长进。师傅走的时候还说,没有对手就没有纵横剑法,没有冷暖就搅不起风云。我以为白凤是没有对手,于是我亲自做了他的对手,可是他还无长进。后来我才明白,对手好坏并不在于是否强大,而在于是否般配。同吃同住,互相两了解,剑法却相生相克相互牵制。情同手足,却最终要成为死敌。这种剑法和感情上相互牵绊,是我这个长兄如父的对手给不了的。纵横之道根本不在乎于最后的两个弟子的输赢,只要两人还互为对手相互较量,自然会一直一起变强站在其他人之上,最后无论谁赢,都是纵横家藐视天下。”
            盖聂从未见过卫庄说过这么多道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师哥,你还没明白吗?当你抛弃我这个对手,去保护天下人的时候,你我就不会再变强了。你忘了,玄虎比试的那晚,你说只要你足够强,就能保护天下人。可你抛弃对手的那日,你就抛弃了变强的机会,抛弃了保护天下人的能力。你走的那日,师傅说了一夜纵横亡了,鬼谷亡了,天下亡了。”
            盖聂不语,不知在思考什么。
            “我一直在等你明白,等你回来。我以为秦王统一六国的时候你会回来,可你没有。我以为,你离开秦国是因为你明白,可你还没有。所以我去找你,我以为我这个没有对手而练成的百步飞剑,输在你这个与我对决而练成的百步飞剑之下时,你会明白,可你终究就没有明白过。师哥,其实你我一直是一样的,一旦决定的事,即使知道是错的,也不会再回头。”
            盖聂回过神来,轻轻道:“小庄,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卫庄淡淡一笑:“师哥,这天下已经不是纵横家的了,从你离开的那天起就不是了。事到如今,你还放不下这天下?”
            盖聂不语,依稀想起那日,在悬崖上,试探的问了句:“小庄,你我同为师兄弟,却最要成为对手。”
            那日,小庄答道:“师哥,你害怕了吗?”
            小庄,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失去你这个师弟,害怕与你为敌。那日,我说天下苍生,那是我给自己找的借口。也许是怕再见到你,恍惚中又把这个借口当成了信念。直到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才渐渐回想起自己的初衷。现在看来,无论是这天下还是你我,都是欲息之反促之。当日,如果把这些话都说清楚,这天下也不会这么乱,而你我也不会为敌了吧。只是现在说,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回忆结束====
            卫庄还在那喋喋不休:“师哥,你真的不明白小庄的心意吗?”
            盖聂微微抬头,下定决心一般:“小庄,我当日离开鬼谷。只是不想与你为敌。”
            卫庄愣在那,说不出话来。
            盖聂低头沉思了会,抬头轻轻道:“小庄,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不会再回头。荣姑娘的解药我是不会吃的,到毒发已只有半月。”
            卫庄淡淡一笑,将解药随手扔到湖里:“师哥离开鬼谷已有十几年,我从未奢望过,在这十几年里,最后平均每年有一天师哥能来陪我。”
            


            101楼2011-02-10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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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每日,白凤依旧来听琴,听琴时给自己满上一盏燕云烧。高渐离弹得仍是阳春,白凤却再也没有什么表现,似乎伤口老是被扯开,也就麻木不觉得痛了。曲终之时,白凤便静静的起身离开。有时也会留下,搂着高渐离,乖顺的蜷在他怀里入睡。只是二人不再说一句话,似乎一旦开了口,便又是对彼此的伤害。
              高渐离经常望着白凤的睡颜,在自己怀里没有防备。有时平静的像是熟睡的婴儿,有时又眉头紧锁,睫毛颤动,手上紧紧地拽着自己的前襟,不知道是做什么恶梦了。高渐离有时候会想,如果这时拿水寒当胸刺下去,他也不一定会察觉。目光不禁从他清秀的睡颜,一路看下去,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再往下却是很不协调的两道伤痕,一道在左肩,一道在胸口,正是水寒留下的。到这里,便不忍再看,心中微微刺痛。依稀感觉到白凤的身子寒气袭人,虽然蜷在自己怀中,却感觉不到一丝温软。似乎当日水寒留下的剑气,就从未散过。恍惚觉得他再这么睡下去,有一日会变成一具冰雕,永远不会再醒来。不自觉间,轻轻扯过身旁的被褥,小心的给白凤盖好。隐约记得当日端木荣之事时,白凤也先是一脸委屈,然后马上就当场就承认了。那日在树下,靠着自己睡去的时候,身体明明是那么的温暖。轻轻的搂紧怀里的白凤,似乎想多给这冰冷的身骨一点温度。心里轻轻的叹道,白凤,你若什么都不肯说,我又怎么能猜得到。白凤有些惊醒,睡眼朦胧的抬头望了一眼,见是高渐离,竟然浮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与那日喝醉酒时一样。往怀里钻了钻,又平静的睡去了。高渐离心里又轻轻一叹,你若不肯开口,那就由我来吧。
              次日,白凤进来的时候,窗外微微开始飘雪。白凤披了件白色的皮裘,俊秀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贵气。像往常一样,给自己满上一盏燕云烧,等着听阳春。白凤抬头望着窗外的飘雪,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此琴声此景致,便也称得上是阳春白雪了。渐离, 你喜欢吗? 突然想起那日在妃雪阁,在梁上偷听的自己,正是被那首曲子吸引,心中竟有些愉悦。
              琴音响起,却不是阳春,也不是高山流水或是易水寒。白凤有些错愕,从窗口收回目光,望着抚琴的高渐离,与往常一样,眼里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看不出是什么感情。曲终之时,白凤没有马上离开。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开了口,虽然还是那个慵懒高傲的声调:“今日,倒是一首新曲子。”
              高渐离也不带感情的淡淡的答道:“欧?公子听出来了?不知公子听出了什么?”
              “风之王者,是凤凰,还有...”白凤忍住没说出来,怎么可能,明明是自己多心了吧,于是转移话题:“这曲子可有名字。”
              “凤求凰。”高渐离淡淡的答道,看见白凤的眼里闪过一丝波澜,却马上又平复了。
              “怎么?跟雪女跳崖时感悟出来的?”与进来时平静的眼神相比,此时已经变成了那不可一世的高傲,不知又在掩饰什么感情。高渐离,你为什么又给我这种渺茫的希望。与其让伤口复合后再生生撕开,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愈合。
              “既然是新曲,当然是最近才感悟出来的。”高渐离依旧回答得很平静。
              白凤不可置信的望着高渐离,小心翼翼的牵住高渐离的手。高渐离只是觉得那手仍是冰凉刺骨,不禁又拽得紧些想多给他一些温暖。白凤的脸缓缓的靠近,高渐离这次没有躲开,白凤却不敢再靠近了,犹豫的停了下来。高渐离望着白凤不语,自己的身子明明早都被他要了去,今日这人为何却不敢近前。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就这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依稀听见门口有动静,白凤缓过神来,起身出去。
              回来时表情已经恢复平静,抬头淡淡地看着高渐离:“我有些事要出府去处理,今日先告辞了。”平时几乎每日都如此,也不知道为何今日要专门解释。
              高渐离不语,轻轻的拉过绸缎,盖上琴身,似乎这琴是专门弹与白凤听的。白凤不在,也没必要再弹了。
              白凤又握住高渐离的手,犹豫了一下,又淡淡地说道:“这首曲子我喜欢,不知道以后还能否再弹与我听?”
              高渐离只觉得握着自己的手还是如此的冰冷,也不知眼前的人是身子被冻住了,还是心也被冻住了。望了望窗外的飞雪,拿起白凤来时披着的皮裘,轻轻的给白凤披上,温柔地说了一句:“保重。”
              白凤平静的眸眼里泛起了涟漪,双手环住高渐离的后颈,深深地吻了下去。


              106楼2011-02-10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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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凤瞥了眼高渐离:“就弹首你最喜欢的吧。”
                高渐离默默地看着白凤,轻轻的放下栖凤,跪坐在堂下。手指抚上琴弦,琴声响起,竟是<阳春>。高渐离看见白凤拿着酒盏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心中也无限痛苦。白凤,你可知,《凤求凰》我只弹与你一人听,怎能在这种场合奏出。
                白凤心中含泪,你最喜欢的还是雪女。对不起,如果与她同生共死是你的选择,我一开始就不该救你回来,更不该囚禁你,让你这么痛苦。
                高渐离看见在外一向表现的不可一世白凤,表情越变越纠结,心中也越来越乱,心乱则琴音乱。又见白凤缓缓放下酒盏,伸手抚上了左肩,正是水寒的伤处,顿时心绪大乱。“嘣”的一声,琴弦断开,扯出一丝牵挂,轻轻地落在地上。
                白凤好像突然醒来,表情瞬间已经恢复了镇定。
                只听讥讽之声一片:“噢?这就是天下第一琴音。没想到韩公子如此博学多才,也只会以貌取人。以后要是得了天下,这满朝文武,估计都得长的跟韩公子一样倾城才行啊。”
                外人看来,这一向自视甚高的韩成今日受如此大辱,终于恼羞成怒了:“本公子府上不需要这种废物,还不给我遣了去了。”说完转身离去,只给高渐离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这次甚至都没有再哀伤地多看他一眼。
                高渐离在大门外候着,有很多话想跟白凤说。想说,公子,那个刺客真的不是我派来的;想说,白凤,你为何总是哀伤的看着我,却什么都不肯再与我说;想说,凤儿,那首曲子,我只想弹给你听。我的琴声,我的心意,你明明听得懂。
                只是,终究却也没等到白凤出来。
                “高先生,这是韩公子吩咐给你的。”一个下人捧了三样东西出来:栖凤,水寒,还有西施毒的解药。
                高渐离小心的接过断了弦的栖凤,问道:“公子愿意将栖凤赠与在下?”
                下人答道:“韩公子说,府上不需要没有用的东西。”
                有些话点到就好,不用多说,高渐离想了想:“不知大人可否为在下给公子带句话。”
                下人说:“先生请讲。”
                高渐离说:“公子昨日问的问题,在下还没答复。今日想请大人,帮我带句,‘如果再能相逢,渐离愿再为公子奏一曲《凤求凰》’。”
                说完转身离开,在雪里走得很慢,心里等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追上来。其实若要那人执意想追上来,其实也无需自己慢慢地走,他的速度,天下第一。白凤,你最后还是不肯相信我吗?只觉得心中好痛,原来被误解,被人冤枉的滋味这么难受,特别是被心中所牵挂的人。恍惚间又想起每次白凤在自己剑前,满脸的委屈欲言又止,最后却乖乖的承认。凤儿,我又有什么资格期待你会相信我,期待你会追上来。
                下人们只知道他们的韩公子今日受了奇耻大辱,可能是气急了。回到屋里,就一直望着窗外的白雪,无论什么人进去,都被他摔出来。
                送走高渐离的下人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启禀韩公子,高先生已经走了。”
                白凤身体微微晃了晃,招招手让他下去。
                下人又继续说:“高先生想让小的带句话,他说...”还没说完,就被白凤扔了出去。“走个下人还需要这样啰嗦,我韩成是不是太闲了。”既然要放手,就不要再有任何羁绊。
                张良推门进来,轻轻的唤了声:“韩公子。”
                白凤没有动,淡淡地回了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张良没走,继续轻轻唤了句:“白凤。”
                白凤吼道:“给我出去,别逼我动手。”
                张良还是没走,又唤了句:“凤儿。”
                白凤幽幽地回过头,一脸凄然。张良在白凤的脸上轻点了一口,拱手一笑:“凤贤弟,还礼。”
                白凤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搂住张良,头埋在张良的颈窝里,轻声的啜泣。张良温柔地抚摸着白凤柔软的长发,面上却是一脸阴冷。高渐离,我说过的,你若再伤害凤儿,我绝不会再饶你。
                


                108楼2011-02-10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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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6 18:3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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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刺秦痴情?
                  白凤也不知哭了多久,最后靠着张良静静的睡去,一脸如释重负的平静。醒来时,见张良陪了自己一夜,微微一笑,唤了声:“良兄。”
                  张良也轻轻回了声:“凤儿”
                  白凤依旧靠在张良的怀里:“良兄,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要离开我?”
                  张良微微有些惊讶:“怎么会呢?”
                  白凤继续撒娇一般靠着张良:“良兄,如果有你一天你也想弃我而去,可不可以先杀了我?”
                  张良看着白凤,顿觉心痛无比:“凤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白凤眨眨眼睛继续说道:“我不想死的时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如果有良兄陪在身边,凤儿也是死而无憾了。”
                  张良将白凤紧紧地搂在怀里:“凤儿,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你是我的王,你是我的天下。”
                  以后的日子史书上写的风起云涌,白凤却觉得过得平淡自在,乖乖地做着张良的王,争着这个渺茫的天下。似乎已经淡忘了高渐离,再也没提起过,只是从此再不听琴。
                  直到一日,突然听说高渐离又去刺秦,稍微错愕了一下,也没什么表情,继续喝着手中的烈酒。
                  见到白凤如此淡然,张良反而有些担心:“怎么了,凤儿,不去救他吗?”
                  白凤平静的答道:“救他?然后呢?难道又像上次那样?把他困在身边,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成?”渐离,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你的自由。
                  “只是,没想到,他还是恨赢政多些。”白凤轻轻的叹出来,张良听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渐离,没想到最后,我既没得到你的爱,也没得到你的恨。
                  张良看见白凤似乎真的放下了,心中也渐渐恢复平静。
                  那日,高渐离并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一个客栈住下了,静静的等着白凤来找他。白凤始终都没有来,来的却是张良。
                  高渐离没想到张良会来找他,有些惊讶:“张先生找在下?不知韩公子过得可好。”
                  一向温和的张良,今日的声音有些阴冷:“凤儿的事,你有资格过问吗?”
                  “先生何出此言?”
                  张良一声嗤笑:“凤儿对你如何,你当真全不知情?”
                  高渐离不语,他什么都不说,我又如何能知?
                  张良继续道:“凤儿一向心气很高,从不求人,从不许愿。那日,为了成全你和雪女,居然向神灵许愿,希望能让雪女打消刺秦的念头。”说完,顿了顿,望着高渐离。
                  高渐离心中刺痛,几日来看着白凤的表情,多多少少也猜出来雪女刺秦不是被他唆使。又依稀记得他醉酒时,说的神灵显灵。
                  张良又继续接到:“他为了救你,不惜经脉具断;为了让你恨他,又不惜故意说狠话,弄得自己动气伤身,这些你该知道了吧?”
                  “他为何故意要我恨他?”
                  “欧?我以为那个能看穿我那个故意削弱墨家与儒家以扶凤儿上位的计划的高统领,会比别人敏锐些。原来也不过如此。”
                  高渐离心中惊愕,突然想起那日的事虽是白凤去做的,但是都是又张良经手。当日一直以为是白凤想得天下,没到却是这一向温和的张良。
                  “怎么,连这个你也怪在凤儿身上了?”张良眼里尽是讽刺:“你可知凤儿为何一直想得到这天下?”
                  “成为强者,藐视天下?”
                  “呵呵,十几年前,我初见他时,确实如此。不过今日,他只是不想让你再去送死,想拿了天下之后,帮你杀了赢政。”张良看着高渐离凄然的双眼,心知已经差不多了,继续说道:“至于为何故意要你恨他,也是一样。你知道那日你走的时候,他俯在我怀里哭了一夜。他说,这样就好,如果你恨他胜过赢政,就会去杀他,这样你就不会再去刺秦送死了。他说,等他死了,你的爱,你的恨,都由他带走,这样,你就可以自在的活着了。”
                  高渐离静静的听者,心中酸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09楼2011-02-10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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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你做了这么多,放你走时,只求一首《凤求凰》,你都不愿意弹给他听。还拿《阳春》故意气他,高渐离,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也难怪你走的时候,连给他带的话,他都不肯再听。”
                    高渐离张张嘴想解释,却已经无力说出口。
                    “我说你,还有资格过问凤儿的事?”
                    高渐离觉得心绪大乱,过了半天在缓过神来,仔细又想了想,冷冷地说:“把白凤逼到这个地步的,让他与我误会如此深的,分明是你张良。”
                    张良淡淡一笑:“噢?原来你对他的感情,竟浅到可以被别人随便利用。难怪,到最后雪女之死,他连解释都不敢与你解释了。”
                    高渐离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冷言说道:“张先生,你来此目的,不只是与我叙旧这么简单吧。”
                    张良一笑:“高统领果然是个明白人。白凤是我的王,是我的天下,我的王不需要为你这样的人变得如此羸弱,毫无霸气。而且你如此伤他,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再饶你,我要让你死。”
                    “如果我不死呢?”高渐离现在并不怕死,他从来也没怕过死。只是,临死前好像再见一次白凤,想听他亲口将憋在心底的委屈跟自己发泄出来。也想把自己的心意说给他听。只是不知道现在凤儿,是不是已经不仅愿意倾诉,连听都不想再听了。
                    “你想见他?他现在好不容易放下你了,你忍心再让他回想起以前的痛苦?”
                    “你到底想怎样?”
                    “三日之后,凤儿会与其他公子在此会合。只可惜,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秦军也会来。若有人能弹上一曲禁曲,吸引了秦军的注意力,我自能保证凤儿全身而退。至于,其他公子,正好借秦王的手除掉,以后再也别想跟凤儿争了。而凤儿也只是以为你始终放不下雪女,跑去刺秦,自然也会对你彻底断了念想。你死了,我的王,天下无双。”
                    “我为何要信你。”
                    “是啊,今日是我一直在骗你,雪女是凤儿逼死的,儒家和墨家也是凤儿故意筹划的。你大可以不必信我,三日之后,你还可以在这里看场好戏了。看着那个杀死荆轲仇人,帮你解决掉那个害死雪女的仇人,多痛快。”
                    “你,好狠!”高渐离咬牙,张良既然说了就一定做得出来。却突然发现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选择,听他突然提起雪女,又厉声问道:“阿雪,也是这样被你逼死的?你为何要这样对她?”
                    “墨家重道义,重感情,需要我逼吗?至于为什么。高渐离,凤儿一直喜欢你,凤儿喜欢的东西我一定会给他,就像这天下,雪女这个阻碍不得不除。当然,送赵高上位与李斯抗衡,也是顺带一手做了。高渐离,我给了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凤儿,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高渐离看着张良,只觉得这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人简直是个恶魔。张良毫无惧色的看着高渐离,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到了门口又回头问了一句:“对了,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为何这么看重墨家,难不成真以为当日救了你们的是墨家巨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恍惚间想起,那日白凤喝醉酒靠着自己的肩膀,含含糊糊地提了一嘴“悬崖下”。
                    “噢?你还真的不知道啊?那日凤儿从燕国看了歌舞回来,开心的拉着我的手说在崖下救了个琴师和一个舞女。他说,等他们醒来,就可以远离仇杀,自由的活着了。可惜呀可惜,这两人最后居然被墨家的巨子捡了去,被墨家的道义,还有恩怨情仇束缚了一生,好好的被利用了一把,最后还死在这所谓的墨家的道义上。哎呀,我忘了,墨家的高统领从来都坚信墨家得道义,却不信我的凤儿。子房真是多嘴了。”
                    “张良,你为何会为了白凤,做到这个地步?你也喜欢他?还是只是那他做棋子,来得到这天下?”
                    张良微微一笑:“那日,他说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天下,最后却宁可服输也不愿意看我去送死,拽着我的袖子道了一声‘良兄’。只有这样的王,才值得得到我的天下。高渐离,其实凤儿一直以来,都是宁可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意伤害别人,尤其是你。”
                    说完很有礼貌的行礼,欠身出去,一脸温和,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儒家弟子,张子房。
                    张良走后,高渐离颓然坐下。依稀记得在机关城时,白凤的那句“恩怨情仇,果然有趣”,想起他一直在唾弃墨家的信念,对巨子则是更为不屑。难道其实是因为自己,自己却还因此一次又一次的伤他。对于白凤,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凤儿,你为什么什么都不愿跟我说。你不说,就不会伤害我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伤的更重。
                    静静的望着面前的栖凤,凄然一笑,轻轻的把断弦续上。
                    


                    110楼2011-02-10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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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后,高渐离在镜前认真的梳洗了一番,自从离开妃雪阁,似乎就没在注意过自己的装束。轻轻的穿上华服,掀开琴上的绸布,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天,张良说过,凤儿会从这里经过。
                      今日是秘密聚会,所以白凤穿的是便装,自从被抓进韩宫,便没有再好好逛过集市。今日看着这热闹的人群,竟有些兴奋,伸手拉着张良到处逛。
                      高渐离在楼上看见人群里白凤,只见他一身随意的装束,显得极为自在。又看见身边的张良,心中微微往下一沉。白凤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了,居然拉着张良的手,就往一个方向跑去。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相谈甚欢,突然间又见白凤一把挽住张良的胳膊,撒娇一般头一歪就搁在张良的肩膀上,张良也宠腻的回头一笑。
                      高渐离静静的看着,临死前还能见白凤一眼,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看见白凤今日活泼的表情,心中竟有些凄然,也有些安慰。凤儿,原来没有我的束缚,你能活的如此自在。张良,凤儿有你在身边,应该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了吧;今日,我就按你说的,完成我最后的责任。
                      白凤渐渐走远,不远处已经能感觉得到秦军的杀气。高渐离微微低头,双手抚上琴弦,正是《易水寒》。
                      


                      111楼2011-02-10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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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当白凤听到高渐离的死讯的时候,也没有显露出多少悲伤,只是淡淡地问张良,说:“良兄,你说渐离在泉下见到雪女了吗?”
                        张良轻轻地把白凤揽在怀里:“或许见到了吧。”
                        那夜白凤喝的很醉,第二日醒来时却还是那个翩翩然的公子成。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一切都逃不出张良的计划。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可预期的变故,那就是嬴政突然就死了。不是死在刺客的手里,不是死在叛军的剑下,也不是死在颠覆秦国的新王手里,却就是自己好好的病死在游历的路上。白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怅然,想着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似乎都与这秦王有关。几代豪杰枉费心机都没得到的性命,自己就这么乖乖的葬送了。
                        如果还要说,那就是一心为了帝国的李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连手赵高害死了扶苏,立了个不学无术的胡亥做秦二世,彻底断送了大秦的江山。白凤望着张良:“良兄,这难不成也是你的计划?”张良笑而不语,凤儿,伤害过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白凤也不在意,这世事,知道得越多,伤的越痛。
                        那日刘邦杀入咸阳城的时候,白凤也跟去了,却不是以韩王的名义。白凤随意的站在张良的边上,抱着双臂靠着城墙,望着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秦王,正在给那个张良从集市上捡来的傀儡流氓磕头。突然间觉得这争得天翻地覆的天下,简直就是一场儿戏,那个被卫庄砍死给自己当替身的孩子王,都比他们多几分霸气。自己还兴匆匆的专程飞过来观看,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不禁环顾四周的景致,赫然望见城门口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琴师高渐离之墓”。白凤突然间觉得胸口寒气袭人透不过气来,明明已经忘了他,怎么今日见到,还是心如刀绞。白凤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抚过高渐离这三个字,无限疑问又从心中涌起。渐离,你为何最后还是要去刺秦,你就不能放下仇恨自由的活着吗?还有这嬴政为何会给你立墓碑,还立在这咸阳城的门口。
                        在秦宫的琴阁里藏着高渐离的水寒,却没有见到栖凤。虽然当初决定再不与高渐离有任何羁绊,见到这水寒,白凤还是不自觉地问起了墓碑。宫人说,秦王是从了高渐离的遗愿,说是要见见第一个攻下咸阳城的王。
                        白凤听了后觉只得身体如浸在冰水里般寒冷,为什么?高渐离,你死的时候,不是想着雪女,不是想着荆轲,不是想着墨家,想的却是我白凤。依稀想起那日,轻轻的为自己披上皮裘,温柔地道了一声:“保重。”竟然已是诀别。
                        突然间觉得天旋地转,再也站不住了。看着天上的鸟雀,好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他的想法,他的心,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吧。
                        张良此时正热衷于布局天下,咸阳虽已攻下,各方势力却还很难掌控。张良忙的有些快没了头绪,居然有些忽略了他的王。白凤离开咸阳的时候,张良都没有发觉。等张良再见到白凤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月以后了。
                        鸿门宴一事,处理得相当游刃有余。张良心情非常好,搂住白凤:“凤儿,这楚家项氏已没有威胁了,这天下已经是囊中之物。”却见白凤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身体明显有些消瘦,抬起头漠然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凤儿?难道是因为项羽废你的韩王的头衔。你不用担心,这王废了更好,如今各个属王互相割据势力,明争暗斗,凤儿不要这王,反而安全些。这风险就要刘邦担着。以后,自然能坐收渔翁之利。”
                        张良一脸兴奋,还欲多说,却被白凤打断了:“良兄,我都知道了。”
                        张良还是没有察觉出异样:“是啊,这天下事,又哪能逃得出凤儿的眼睛。”
                        白凤继续轻轻地说到:“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张良有些惊讶:“为什么?”
                        “我认识的良兄,非常温柔,不是这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
                        


                        113楼2011-02-10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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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微微一笑,还是没有太在意,轻轻的搂过白凤,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这天下本来就是尔虞我诈,你不利用他们,他们就会利用你。凤儿不是在韩宫就已经明白了吗?”
                          “那儒家和墨家呢。”
                          张良微微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凤儿?”是啊,若是白凤想知道的事,没什么能逃得出他的眼睛。
                          “还有雪女和高渐离,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想自由自在的活着。”白凤的语调已经有些抽噎。
                          张良轻轻的抹掉白凤眼角的泪水:“凤儿,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听了这话,白凤只觉得心中更加痛苦难耐。
                          张良轻轻的将脸贴在怀里的白凤的头上:“凤儿是我的王,凤儿想要这天下,我就给你这天下。凤儿想要高渐离,我就给你高渐离,只可惜这高渐离不知好歹不珍惜凤儿,自然要除了他。”
                          白凤听了浑身再无一丝力气:“所以,他们其实都是被我害死的?”
                          “凤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良兄,收手吧,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王,也没想要过着天下,我只想自在的活着,希望身边每个人都能自在的活着。”
                          “凤儿,你说什么。你那天明明说你要当天下第一的强者,你想要这天下。”
                          “那天我说我要自由的活着。”
                          那日,白凤说:“我要做天下第一的强者。”然后,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了吧。
                          张良没有听到白凤心里的后一句,白凤却早已经忘记了前一句。
                          张良突然冷了脸:“白凤,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王,从来没想过要得到天下,我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这天下,这王,我根本不想要。良兄,你收手吧。”白凤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张良突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从身体里抽离,恍惚间多年苦心经营都成了泡影,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凤,突然一声冷笑。
                          “凤儿,你还记得当日你说良禽择木而栖。我这般疼你,你就真当自己是那棵栖凤的梧桐树了?”张良的脸色变的异常阴冷:“我说过,树的好坏,根本就不在于树的本身,而是在于停在上面的凤凰。你不是问我朽木也行吗?我这就证明给你看,就算是那个市集上捡回来的流氓,我一样能让他当王。”
                          白凤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张良,张了张口,只是轻轻地唤了声:“良兄。”
                          张良轻轻地用手指滑过白凤精致的脸:“凤儿,你一声‘不想要’,就要我把十几年来的努力全毁了?凤儿,你是不是太任性了点?我告诉你,我若看上你了,这天下就是你的。我若不想在要你,你就什么都不是。凤儿,你就在这好好看着,等那个流氓当让皇帝的时候,凤儿,你可别过来哭着求我说又想要这天下了。”
                          张良说完转身要离去。白凤追上去,就如第一次见面那晚一样,拽住张良的衣袖,轻轻地唤了声:“良兄,你别去。”这次,张良却没有回头,决然地一扯袖子,摔门出去。
                          白凤被张良扯袖子时的力顺势带倒,摔在地上。屋子里只剩下白凤一个人,静的骇然,就如当年的韩宫一样。
                          突然又想起过往,若不是自己好胜,父母便不会死吧。若不是自己误导了良兄,这天下也不会这样吧。还有,墨家,儒家,雪女,高渐离。高渐离,明明是我害死你们的,你为什么还要为我而死,死得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想着我。
                          缓缓地抽出水寒,剑身晶莹透亮,映出自己倾城的脸,轻蔑的一笑,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妖孽。”良兄,我死后,你能否清醒过来?高渐离,我这就来向你们请罪。再见之时,你可愿再为我弹奏一曲《凤求凰》。
                          


                          114楼2011-02-10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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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项羽一直觉得张良最近的行动越来越难以琢磨了。而白凤自从咸阳回来之后,更是一蹶不振,闷在屋子里,几天不见他出来一次。今日又听到对白凤一向温柔的张良,居然与白凤在屋里大吵大闹。走的时候也一脸阴沉,完全失去了往日处乱不惊的风范。
                            见张良走了,轻轻敲门,想询问白凤,敲了半天,里面也没有动静。心里有些焦急,用手一推,门并没有锁上。低头一看,才方知大事不好。白凤一脸平静的倒在地上,若不是胸口插着水寒,一定以为只是睡着了。不知道出剑的手法有多决然,剑身整个深深地贯穿心底,却没有留下一丝血迹,整个身子已经冻住,如玄冰一般寒冷。
                            张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与刘邦介绍这天下大势。当日出门就有些后悔,自己曾经答应过他永远不会离开他身边。不过转念一想让凤儿自己静一静也好。现在天下正是最紧张的时候,凤儿在这乖乖地躲着,不要崭露头角,对他也是一种保护。等自己真正拿到这天下,再交与他也不迟。反正刘邦这个傀儡,根本不足挂齿。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良根本不能相信,甚至看到床上的尸体的时候,还是没能相信。水寒已经拔出,白凤身上没留下一丝血迹,浑身冻住,脸上的颜色还如活着时一般鲜亮。就那么平静的躺着,就跟睡着了一样。张良轻轻地抚上白凤的睡颜,只觉得冰冷彻骨。抱起尸体,轻轻地唤了声:“凤儿。”白凤还是睡着,没有像往常那样,微微睁开朦胧的眼,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
                            张良就那么静静的搂着白凤尸体,整整三天,白凤没有醒过来,甚至身体都没有软下来,依然是冷若玄冰。项羽看不下去了:“张良,白凤他,已经死了。”
                            张良如梦初醒,回头阴冷的看着项羽:“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你怕他与你争天下,所以你就逼死了他。项羽,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项羽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愣愣的看着这个与往日完全不同的张良。
                            张良又回头看着怀里的白凤,眼里一片怜爱:“凤儿,良兄知道你是累了,累了就再睡一会吧。”
                            项羽看着这个已经神志不清的张良,又叫了声:“先生..”
                            张良抱起白凤的尸体,阴冷的看着项羽:“这天下,凤儿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说完轻轻地向门外走去,似乎怕惊醒了怀里的白凤,嘴里却喃喃道:“凤儿,好好睡吧,睡醒了这天下就是你的了。”
                            项羽看着张良的背影,用力喊了一句:“三师公。”
                            张良似乎没有听见,还是抱着白凤轻轻的往外走去。
                            


                            115楼2011-02-10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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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6 18:2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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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终于帖完了。
                              下面是 续章 (番外)
                              因为有生子,而正文题目忘记标了。所以开个新贴,以免雷到人。
                              没写怀孕生子的过程,不是太雷的可以当养子看。太雷的就不要看了。
                              先建好楼,有空了再发,今天实在是发腻歪了。
                              http://tieba.baidu.com/f?kz=996887143


                              117楼2011-02-10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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