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吧 关注:1,359贴子:90,972

回复:【原创】《梧桐栖凤》(主小凤,有凤离)(已完结)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我是华丽的分界线,回忆开始`````````````````````````````````````````
那日,记得雪下得很大。
依稀听到卫庄的脚步声走远,缓缓地睁开双眼,却赫然看见一双清澈的湖蓝的眸子正凑在面前盯着自己。见自己睁眼,微微一笑,拉着长长的调子,对远处懒懒地说道:“我说,卫庄,不用确认一下尸体么?”
“燕国的太子已经死了,”甚至没有停下脚步。
蓝眸少年会意浅浅一笑,白色衣袂带着风声飘过,不觉得步子有多快,转眼却也走到卫庄身边,踏雪无痕。
歪头调皮地问道:“跟成儿一样?”
“韩成的命是我喜欢要拿走的,他的命是自己抛弃的,怎能一样?”尽是藐视与戏谑。
````````````````````````我是华丽的分界线,回忆结束`````````````````````````
卫庄看到巨子是死去的燕丹,突然哈哈大笑,拂袖离去。燕丹,你抛妻弃子,隐姓埋名,甚至不惜装死,一心只为了刺秦,最后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燕丹表面表现的非常镇定,心中却五味杂陈。卫庄,你以为我当年只是贪生怕死吗?你可知道我的信念,是为了天下苍生。
想到这突然心中彷徨,我的信念,到底是什么,墨家的信念,又究竟是什么?
``````````````````````我是华丽的分界线,回忆开始`````````````````````````
依稀记得儿时,与政儿同窗,同为赵国的人质,没有自由。
燕丹:“不知何时才能没有战乱,世上不再有人质。”
嬴政:“天下统一,自没有战乱。”
燕丹:“政儿说的极是,得民心者的天下。若这天下能有一贤君,能让民心归顺,六国臣服,没有战乱。”
嬴政:“我倒与义兄看法不同,你说的,在乱世根本没用。得人命者的天下。若一国够强大,以杀止杀,能统一七国,自然就没有战乱了。”
燕丹:“这样的天下,就算拿到了,也不长久。仇恨太深,自会被颠覆,又陷入战乱之中。”
谁知归国之后,见解却不被父王接纳,一直郁郁不得志,燕国越来越弱小。正在此时,却听到嬴政在秦国不择手段,力除障碍,为了上位不惜杀了吕不韦与秦王,秦国却越来越强大。
“这个强大的秦国,终究会因仇恨太深,自会被颠覆,又陷入战乱之中。”似乎想维护心中的这个信念,所以筹备了刺秦,却没有成功。于是装死,一心一意做着墨家巨子,等待机会颠覆秦国,直到今日。依稀记起,那日,政儿回到:“如果政儿有幸拿到天下,义兄可会来秦国辅佐政儿,帮政儿平民怨。让政儿的天下永不会被颠覆,让天下苍生,不再陷入战乱?”
`````````````````````我是华丽的分界线,回忆结束`````````````````````````
突然恍然若失,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信念,其实本末倒置了吗?而嬴政拿了天下之后,一直对威胁帝国的势力毫不留情的镇压,其实是怕这天下又陷入战乱吗?
低头看见了天明手里拿的非攻,“非攻兼爱”,这个说是得民心者的自己,怎么会去要秦王的命。又向身边望去,从弟子到首领,那崖下的琴师舞女,甚至到眼前这个蓝眸的敌人,眼里无不带着悲伤与仇恨。初见之时,明明都是清澈解脱。为什么会这样,给他们仇恨的是政儿吗?或者,其实根本是自己。
直觉的天旋地转,不知是因为阴阳咒术,还是心中的信念终于崩溃。恍惚间,只有一双眼睛还是清澈明亮,却是那个被自己利用去刺秦的刺客的儿子。
这机关城,到底是给人最后的希望,还是为了酝酿仇恨制造战乱。也罢,就让我与我的信念,与这机关城一起坍塌吧。
墨家,以后由这个孩子掌管,是否能过的随性些。
政儿,你赢了,对不起,为兄以为自己一直坚持着信念,却忘记了初衷。
卫庄走的时候说“如果再见面,我们还是对手。”
卫庄,不会再有下次了,就如你说的,我燕丹的命,在忘记初衷只记得仇恨的时候,就已经被自己抛弃了。



57楼2011-02-09 23:12
回复

    ```````````````````````````我是华丽的分界线,场景转换````````````````````````````
    卫庄出去的时候,一起出去的还有无双。无双伤得很重,卫庄看了一眼,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记得那日韩宫大火,卫庄淡淡的说“你若跟的上,就跟着吧。”
    赤练频频回头,卫庄只是淡淡地说道:“赤练,你见我鬼谷,可有过没心没肺的杀人机器?”无双已经死了。盖聂,你的天下苍生,可曾包括过鬼谷,包括我小庄。
    白凤走的时候心情依旧很乱,一向机警他,却没有发现混在诸子百家中的张良。
    范增质问道:“儒与墨一向泾渭分明,怎么这次,你们也会参与墨家的计划?”
    张良回答的很自如:“当一件事情,变成天下大事之时,凡天下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只有能理解民为贵的君,才是我们天下的王。”
    说到天下,张良回头看向了满地白羽,微微一笑。依稀又记得那日,拉住自己的衣袖,轻轻的道了句:“良兄,你别去。”
    凤儿,如果说你小小年纪却要当天下第一的强者的气魄,让我佩服;那真正让我折服的却是,你宁可服输也不愿让我去送死时道的那声“良兄”。你要的天下,良兄这就拿给你看。
    


    58楼2011-02-09 23:13
    回复
      第十八章
      白凤一直在想着高渐离。被自己揭露了水寒的弱点的时候,似乎陷入了沉思,那时的眼神,明明是充满温暖且向往自在。既然如此,你当日又为何不肯与雪女浪迹天涯,这墨家倒地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深受束缚?转念又想到面对自己时目光的凌厉,那温暖的目光从来都没投向过自己。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吧。只觉得心中又冷又痛,捂上心口,一手粘滑,这才发现这胸口的凄冷不仅仅来自内心。
      抬头望望天空,雪凤送苍狼还没回来。想了想,找了棵茂密的大树,悄悄然地跃上,隐藏了气息。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了墨家的方向。只见机关城轰然倒地,青龙出山。渐离,机关城已经没了,你心里的那道城墙,不知你还要禁锢你多久。
      


      59楼2011-02-09 23:14
      回复
        ```````````````````````我是华丽的分界线,场景转换````````````````````````````````````
        机关城轰然倒地,墨家弟子们收拾出最重要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作为首领的高渐离手里却握着一把破旧的雨伞。
        那个间隙,凭白凤的实力,明明足够取了自己的性命。自己当时所谓的信念,也不过是能拼个鱼死网破,最多就是一命换一命,保住天明。那一刻,却不知为何白凤会迟疑。这一瞬的迟疑,也让他没有时间躲开自己用尽全力的绝杀。 恍惚间晃过自己的六对湛蓝眼眸中,有一双是淡淡的哀伤。为什么,回过神来想问清楚,却只看到孤独背影一闪消失在门口,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
        那双湛蓝的眼睛,又那么的似曾相识。那日在妃雪阁,也是一个眸若止水的孩子,伸手递给了自己这把雨伞,也给了自己为雪女挡风遮雨的勇气。那双眸子,清澈的能映出自己的心境。望着自己,却带着淡淡忧伤。一句话未说,就转身离去,只留给自己一个飘然的身影。
        “小高,你拿着什么宝物阿,拽得这么紧。” 觉得手中一空,伞已被天明抢去。撑开一看,“阿?真的就是一把破伞阿。” 满心的失望。
        高渐离一把夺过雨伞,小心的收好。
        “嘿嘿,这可是雪女与小高的定情信物,你可别乱动哦。” 盗跖痞痞的接到。
        “阿,这个面瘫和那个恶毒女人还有定情信物?” 天明夸张的大声说道。
        高渐离不置可否的皱了皱眉,转身离去。却看到雪女默默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伞。 “小高,等给大哥报了仇,我们就离开,不管这世事了可好?”
        “嗯。” 高渐离轻声回到。
        “小高,你会一生一世跟我在一起对吗?” 雪女的话里有些担心。
        “嗯。” 回答的声音更轻了。
        满脑子都是那双湖水一般的眸子,哀伤的望着自己。 为什么? 每次只看到一闪而过的背影,却不给自己一个答案。
        


        60楼2011-02-09 23:15
        回复
          第十九章
          墨家,去了东海。放不下盖聂的卫庄,自然也跟去了。
          盖聂,你既然不肯与我见面,那只好拿那个孩子作诱饵了。反正我卫庄杀了孩子上位的恶名,背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去小圣贤庄的路上,却见到了张良。
          “姬良,是你?”儒家的楚翘张良,正是那个让白凤刻意忘记恩仇,已经死在韩宫大火里的良兄。
          “儒家张良,张子房,见过卫庄大人。”如当年一样,张良什么场合,都能应对自如。
          “韩国已经灭了,何来的大人?”
          “韩国已经灭了,又何来的姬良?”
          卫庄大笑:“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我此来的目的。”
          张良微笑:“若要请子明去做客,又何劳先生亲自来邀请。改日派人来接了去,子明还敢驳了先生的面子?”
          卫庄也不在多说,转身离去。姬良,你想见白凤?凤儿,这恩怨情仇,你是躲不过了。
          白凤领了命,就向小圣贤庄出发了。胸口上的伤已经愈合,心中的寒凉也平复了许多。想到小圣贤庄,心中竟浮出一丝暖意,自己离开那里,已经十几年了。
          


          61楼2011-02-09 23:15
          回复
            `````````````````````我是华丽的分界线,场景转换``````````````````````````
            少羽与天明上完课回来,一路上与儒家弟子别别扭扭的说话,到了屋里都没换过口气来。
            “子羽贤弟请...”
            “子明贤弟请...”
            话音未落,却听见屋里传来同样的声调:“子明贤弟,机关城一别,卫庄先生对你十分挂念,想再与你一聚。有劳子明贤弟跟为兄走一趟。”两人赫然回头,却看到白凤一脸戏谑的望着他们,甚至还作了个揖。
            少羽一手将天明拉到身后,白凤却一闪身站在了他们中间,依旧一脸轻笑的对天明做了个请的动作。
            少羽怕天明有什么闪失,拿了霸王枪就朝白凤刺去,而天明也拿了非攻自卫。白凤又一闪身闪开了,两人的攻击已经停不住,眼见得就要互相残杀。就在武器就要砍到对方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
            白凤一手抓了一个,微微一笑,对天明说:“子明贤弟,我说我远道而来,你一杯茶都不给就算了。还在我面前自相残杀,这儒家的礼仪道德,你们是怎么学的。”
            少羽心知不好,天明也被问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怎么对接。
            正僵持着,却听到外面传来温文尔雅的声调:“凤贤弟远道而来,也不跟为兄打个招呼,接了人就要走?这儒家的礼仪道德,凤贤弟已经忘了吗?”
            白凤听着觉得口音很熟悉,抬头一看,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轻轻放下手中俩个孩子:“良兄?”
            张良手中端着个茶案,微微欠身行礼:“凤贤弟,别来无恙?”举举茶案;“不喝杯茶再走?”
            白凤跟着张良坐下,端起了茶碗,看了眼:“安神茶?”
            张良微笑;“凤儿不喜欢?”
            白凤抬头明媚一笑:“怎么会,良兄泡的茶,凤儿都喜欢。”端起来浅浅的抿了一口。
            喝完之后,才突然想起,这安神茶之所以叫安神茶,是因为可以能让人暂时忘记仇恨,去掉一切束缚,身心完全放松。身心越劳累的人睡得越深。所以普通人喝了没事,但自己这种长期劳累,时常用内力撑着保持清醒的人,喝了跟迷药没有分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喝了。意识越来越模糊,隐约看到张良温柔的目光。良兄,是你的话,应不会害我吧。轻轻的抓住张良宽大的袖子,微笑的道了一句“良兄”,安心的伏在案上睡了。
            少羽和天明,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张良抱着已经睡过去的白凤要出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白凤这个大坏蛋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你居然还会下毒?”
            张良回头一笑:“话说的有道理,自然就会听了。这茶,凤儿已经知道是什么茶,却自己喝下去,这怎么叫下毒?”
            “凤儿?...”两个人一身恶寒。
            


            62楼2011-02-09 23:18
            回复
              张良轻轻的将白凤放在韩成的床上。韩成走了后,荀卿仍吩咐这屋子保持原样,每日打扫收拾,似乎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后来韩成的死讯传来,这规矩却没有变,荀卿也早已深居竹林,不管世事了。
              张良那日侥幸逃脱,望着满城的大火,只觉得自己的信念被烧得一干二净。恍惚只记得白凤一直在对自己说,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只有强者在有资格说信念,才有资格谈天下。默默地走在路上,不知何去何从,突然想起祖父提过的小圣贤庄,说来凤儿也是那里来的。凭自己的才学加手段,很快就不露声色的成为这里的三当家。
              其间一直听说流沙白凤手段高明,杀人决断从不失手而且不留痕迹。最近又听墨家人说白凤面容阴冷,说话刻薄,下手极其毒辣。张良心中听后一片凄然,几年没见,不知当初那个拽着自己袖子不让自己去送死凤儿,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张良轻轻的抚开白凤额前的长发,看着他平静的睡脸。想着刚才话语依旧那么调皮,在自己面前,表情还是如此乖巧,跟九年前相比,似乎还更洒脱了一些。心中渐渐平静下来。卫庄,果然如我所料,你把凤儿保护得很好。凤儿,当初良兄一无所有,所以不敢去见你。今日,良兄自会把这天下拿给你看。
              轻轻的握住白凤的手,突然觉得刺痛,低头一看,羽刃正闪着寒光。眉头微微一皱,凤儿,你从小就不喜欢染血,你以后也不需要再污了双手。
              卸下羽刃,我的王不需要这种东西。凤儿,这些事脏手的事,以后就由良兄替你做了。
              


              63楼2011-02-09 23:19
              回复
                第二十章 梦蝶
                白凤睡得很深,由于安神茶的作用,身上的疲倦和深藏在心中的痛苦渐渐消失。恍惚间似乎根本没有机关城一战,自己还是在鬼谷与赤练斗嘴,与无双比试。似乎还是不对,韩宫的大火也只是一场恶梦。自己明明在韩宫,与良兄谈着天下。依稀又看见自己在崖下救的琴师一脸温柔的撑着伞望着面前的舞姬。仔细想想也不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去过韩宫,父亲母亲也都没有死,明明还在小圣贤庄,与师兄们每日学习琴棋书画,与荀卿玩玩辩合之术。
                微微睁开眼睛,一切都没有变,屋中的陈设与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一时间分辨不出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熟练的穿上衣服,系上礼结,来到镜子面前整理装容,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一身儒家装束的自己突然愣了神。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良兄没有死,昨日还给自己沏了杯安神茶。又觉得哪里不对,明明自己就没有离开过小圣贤庄。
                摇摇头,只觉得自己现在还在梦里。恍惚间已经来到上早课的讲堂,轻轻推开门,就听到后面有人狂奔过来,似乎被衣摆绊了一下,连忙一手扶住。
                天明以为这次又要摔个狗啃屎,没想到却被人温柔扶住。“多谢。”一抬头,跳出三尺远:“你,你,你,居然没事,你不是又来抓我的吧。”
                项羽冲上去拦在天明前面,一脸戒备。
                却见白凤一脸困惑,语气却是十分温柔:“请问两位贤弟高姓贵名?我要抓两位贤弟去哪?”
                天明跟项羽被这样的白凤惊得不清:“你,你,你不认识我们了?你不是被小高伤得太重,失忆了吧?”
                “小高?”白凤微微颦眉,认真思索了一番,突然明媚一笑:“你是说那个琴师,你们认识他?崖下一别已有十余载,不知他与那雪女姑娘,现在过的可开心自在?”
                项羽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趁着白凤还很混乱,赶紧拉着天明逃走。
                却听见张良说:“你今日又迟到了。”
                天明还没反应过来,却听白凤答道;“学生知错,昨日不知为何睡得太沉了,以后不会再犯了。”低头作个揖,抬头看向先生,却是姬良。顿时脑子里又混乱了,姬良明明属于韩国,怎么跑到小圣贤庄来了。也不对,自己没去过韩国,怎么会认识姬良。
                恍惚间已经被姬良拉着坐下,低头看向精致的点心,与原来一模一样,是丁小哥的手笔。端起茶碗,突然记起昨日姬良给自己沏了一碗安神茶。虽然脑子里还是混乱不清,还是伸手跟姬良换了一碗,刚喝了一口,却听姬良说:“凤贤弟,这碗刚才为兄喝过了。不知贤弟会不会嫌弃。”
                白凤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回了一句:“怎么会。”低头继续喝茶,嘴里喃喃道:“凤贤弟?白凤?成儿?”
                张良望着白凤,还没有醒过来吗?凤儿,你会睡得这么深,这些年,还真是吃了不少苦。你连自己是谁都没想清楚,却还记得那个只见过两面的高渐离。
                


                64楼2011-02-09 23:20
                回复
                  ```````````````我是华丽的分界线,场景转换`````````````````````````
                  《有间客栈》虽然只是个客栈,由于跟儒家甚有渊源,所以里面摆设也附庸风雅,琴棋书画样样全。
                  高渐离轻轻抚上琴弦,荆轲死后,就再也没弹过了。想了想,索性坐下,手指划过琴弦,正是《阳春》。雪女听到,微微一笑,也吹出了《白雪》。
                  依稀又记起妃雪阁,自己第一次向阿雪表明心迹,为她撑起可以挡风遮雨的伞。想到那把伞,却又不禁想起了那个蓝眸的孩子,想起白凤,心中有些怅然。
                  “嘿,告诉你们件有趣的事,那个白凤终于遭报应失忆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自然是盗跖。
                  雪女放下手中的萧,有些不悦,这么好的气氛,就这样被打断了:“你说真的?”
                  高渐离依旧默默的抚琴,并不理睬。
                  “真的,连天明和少羽都不认识。我看不只是失忆了,还痴痴傻傻的。少羽问他‘你不是被小高伤得太重,失忆了吧?’。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崖下一别已有十余载,不知他与那雪女姑娘,现在过的可开心自在?’”
                  琴声赫然停止,突然想起那日迷迷糊糊,似有个童声说了句“为恨而生,为爱而死”还有句“自在”什么的,依稀还看到两条洁白的绸带从眼前抚过。一直以来都以为只是昏迷时的梦境。正欲再问,又听盗跖嘿嘿一笑:“不行,我要再去看看。我也要好好逗逗那个别扭的臭小子,给荣姑娘出一口恶气。”
                  高渐离心中混乱,转头又看向雪女:“阿雪,那日在崖下,救我们的是...”
                  雪女心中叹息:“嗯,小高,我知道巨子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恩重如山,如今墨家又受此重创,天明又还年幼。我们不能就这么说走就走。我自会与你一起,担下这责任。”小高,过去只是为荆轲报仇,现在又多了一份责任了吗?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不管这世间的纷扰,再合奏一曲阳春白雪。却是会错了意。
                  高渐离见雪女也不清楚当日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也不想再多解释,用绸布轻轻盖上琴,再无心思弹奏。
                  


                  65楼2011-02-09 23:21
                  回复
                    ``````````````````````我是华丽的分界线,场景转换````````````````````````````````````
                    白凤用完早膳之后,脑子还是不清醒,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寸步不离得跟着自己的良兄。就这么七拐八拐,进了一处竹林,推开竹子做的门扉,进了一处幽静的住处。
                    一向稳重的荀子看到白凤,“噌”的站了起来,面前这人,蓝眸蓝眼容貌清秀就像当年的琉璃,而脸型跟韩非一模一样。再加上一身儒家装束,分明就是死去的韩成。
                    还未开口询问。白凤却先迷惑地问道:“荀爷爷,您怎么了?”眼前的荀卿怎么比起记忆中老了这么多,今日为何又一反常态如此激动。
                    荀卿一把拉住白凤的手:“成儿,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就好。”这天下叫他一声荀爷爷,而不是先生的,只有韩成一人。
                    白凤一脸困惑:“成儿应该是死的吗?”
                    荀卿渐渐平息了情绪:“成儿怎么会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凤不再言语,自己,离开过吗?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吗?依稀又记起卫庄对自己说:“公子韩成,已经死了。”卫庄又是谁?
                    从屋里出来之后,心中还在疑惑。却听到门口有人声:“弟子李斯,想与先生一见。还请张先生通传一下。”
                    李斯?白凤突然觉得被冰水淋了个透彻。
                    “丞相大人何苦为难子房,先生今天不见人。”
                    “噢,不肯见我这个弟子,却肯见这个外人?”抬头一看向白凤,却也惊呆了:“成儿?”
                    却见白凤一脸戏谑,拉长的调子,慵懒的说:“流沙白凤见过丞相大人,以后有生意,还多请大人照顾。白凤平日杀人太多,不择手段,流沙同门都不放过。现在突觉悔恨,心中有惑,所以来请先生指点。不只丞相大人今日来,是不是也是心中有惑啊?”
                    张良轻笑,白凤,你醒了吗?一直没有醒来,一见这李斯就醒来。哼,李斯,你伤我的凤儿这么深,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一手扶植起来的帝国,毁在你自己手上。
                    李斯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似乎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转身离开。
                    白凤刚才温柔的表情已经消失,眉头微皱,淡淡地说:“白凤此次任务已经耽误太久,改日再来与良兄饮茶叙旧。”说完一闪身,天明已经在手里了。
                    说话间一个飞轮飞过来,白凤一闪身,却又看到了后面追来得少羽。眉头一皱,又来?伸手拿羽刃帮少羽挡了飞轮,利刃划过手腕的时候才发现手上根本没有羽刃,献血顿时染红了衣袖。
                    盗跖和少羽顿时愣住了,没想到白凤会不惜自己受伤去救少羽。
                    张良大惊,拉了白凤要去包扎。白凤一甩手,望向张良:“羽刃还我。”
                    见张良不答,只是望着自己滴血的手。皱皱眉,顺手用白羽将天明钉在树上,一手扯掉了已经染血的袖子,扔在一边,又扯掉了另一只手上干净的袖子,将伤口包扎好。
                    回头继续看向张良:“羽刃还我,别逼我翻脸。”
                    张良微微一笑:“凤贤弟应该知道,这小圣贤庄是清幽之地,见不得刀光剑影。”
                    白凤一脚踢起地上的飞轮:“我白凤不懂得什么规矩,更不知道原来这小圣贤庄藏的都是些鸡鸣狗盗之徒。”即是说盗跖,也在说张良。
                    却看到张良一脸心痛的看着自己说不出话来,心中一阵难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出口伤人了。
                    于是提了天明,对盗跖说:“请给盖聂带句话,若要见天明,东边断崖相见。若见其它人,这孩子性命,我白凤就不能保障了。”盗跖飞身来救天明。
                    白凤闪身躲过,落在张良身边,轻轻说道:“良兄,凤儿改日再来拿羽刃,到时还请良兄再为凤儿沏一壶好茶。”
                    说完跳上凤凰,飘然离去。
                    


                    66楼2011-02-09 23:22
                    回复
                      第二十一章 墨眉非攻
                      白凤回来的时候,卫庄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又望向了崖底。
                      赤练却一连娇媚地说:“哟,凤儿弟弟不是速度天下第一。怎么从书生那接个人花了这么久。还弄得丢了武器,受了伤,衣服都换了,还是破的,真是好没风度啊。”
                      白凤把点了哑穴的天明往地上一扔,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孩子,一路喋喋不休的骂,实在是太扰人了。
                      卫庄没心情理这两人:“盖聂可知道?”
                      “让墨家跑得最快的去通知了。”
                      卫庄微微皱眉:“哼,那墨家岂不是都要来。”
                      白凤戏谑道:“你是怕人多打不过?还是怕耽误你们私会了?”
                      卫庄厉声回到:“你还是先担心好你自己吧。”
                      天明见两人似乎在掐架,蹑手蹑脚的想逃走。却见白凤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墨家果然从巨子开始就贪生怕死。”
                      天明一咬牙,挺胸回到白凤身边。确又听白凤说道:“随便说两句,就为了个道义跑回来送死。墨家还真是有勇无谋。”
                      天明气得要死,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的恶狠狠的盯着白凤。
                      盖聂提了把木剑匆匆赶来,走得很快,神色却依旧很平静。白凤一把抓起天明,闪到一边。
                      盖聂看了眼抓着天明的白凤,眉头一皱,对卫庄说:“小庄,你要见的是我,何必为难这个孩子。”
                      卫庄轻笑:“师哥,你架子那么大。我若不邀请这孩子,你肯过来。”
                      正说着,白凤突然身形一闪,却见原来站的地方,变成了盗跖。白凤还没站稳,又见一道寒光,正是水寒。
                      白凤嗤笑道:“说好了你盖聂一个人来,没想到却来了这么多。你们墨家,不是一向重承诺,讲道义的吗?”
                      高渐离一脸寒气,正色道:“你们这些秦军的走狗,不需要跟你们浪费承诺。放了天明。”
                      白凤看着高渐离结了冰的双眼,心里又微痛了一下,依旧拉着长长的调子:“欧?不知道盖聂先生的天下苍生,又包不包括我们这些秦狗呢?”
                      盖聂依旧没什么表情:“小庄,你找的是我,放了天明,他们自然会离开。”
                      “放了他。”卫庄的指示。
                      白凤突然一脸调笑:“好啊。”一闪身,居然到崖边,顺手往崖下一丢。还不忘解了天明的穴道,让一干人等听着落入崖底的惨叫。盗跖飞身要往崖下跳,却被白凤在半路截住绊了一跤,再起身时,已经没了天明的动静。
                      白凤低头看看自己空空的手,一脸惊讶:“哎呀,天明呢?糟糕,手滑啦。”回头又幽怨地看着盗跖:“都怪你刚才出手那么重,伤了我的手腕,弄得我抓个小孩子都没力气了。”
                      墨家人等与盖聂顿时向白凤杀了过去,只见青红亮光一闪,大铁锤的锤子已经断成两段,顺手挡开了飞轮,另一手接住了水寒。看那接住招式的武器,却是天明的非攻墨眉。
                      赤练自然拦了雪女,而盖聂的攻击却被卫庄拦下:“他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杀他。师哥,你迟迟不肯与我比试。现在居然又为了个墨家的人出手?”
                      大铁锤怒道:“白凤,你欺人太盛。有本事跟你铁爷爷一对一的打。只会欺负小孩,谋害了天明,还偷走了墨家圣物。”
                      白凤依旧一脸不以为然,慵懒的调子说道:“欧?原来这两个玩具就是墨家的圣物,那你们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跪下,说声‘巨子在上,弟子参见'阿。还有,铁爷爷,你们这一帮人对付我一个小辈,不知道是不是在以多欺少,外加欺负小孩呢?”
                      赤练不小心笑出声来,不知道白凤在小圣贤庄遇到了什么,今天居然如此放得开。
                      “无须废话。”空气顿时冷了下来,正是高渐离的易水寒。白凤微微一笑,与上次不同,只是飞身闪出攻击范围之外,并不出手。若是久了,高渐离自然受不住寒气,自己败下来。高渐离,我今天毁了你的信念,也不迟。
                      


                      68楼2011-02-09 23:26
                      回复

                        盖聂一皱眉,伸手飞出木剑,正是百步飞剑,眼见白凤躲不过,却又被卫庄截了下来。白凤躲在卫庄后面,一脸调笑,看着盖聂。
                        盖聂眼里已经有些怒火:“小庄,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你的手下。”
                        “我的手下,我自会管教。师哥,我今日邀你来是想谈谈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事情。师哥何苦为了个外人,大动干戈。”
                        “我曾经与故人有所承诺,好好照顾天明。今日天明被白凤所害,我理应杀了白凤,给故人一个交待。”盖聂说出来的话,总是正气凌然,充满道理。
                        卫庄却嗤笑:“故人?承诺?那你与我可是故人?你入门时,对师傅可有承诺?不知道师哥,是不是应该先给鬼谷一个交待。”
                        盖聂一时语塞,只是一脸怒气的望着卫庄身后一脸调笑的白凤。白凤不禁又玩性大增:“盖聂先生,你这么看着我,是因为那个不小心掉下去的天明呢?还是因为那个躺着装死的端木荣呢?”
                        盖聂眉头紧皱,抢了高渐离手里的水寒又要出手,却见卫庄拿出鲨齿:“师哥,我说了他的命是我的。师哥可要先与我过招?没想到小庄等了你十二年,师哥都不肯与小庄交手。现在,为了别人,却不惜频频与小庄动手。”
                        盖聂用剑指着白凤的方向,语气中带有杀意:“小庄,你也太维护这个手下了吧。”
                        卫庄皱眉,我好好与你谈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事,你为什么一会在意墨家,一会在意白凤。师哥,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赤练却一脸邪媚,腻死人的声音:“卫庄大人当然疼白凤了。我的凤儿好弟弟,可是卫庄大人日日搂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养大的。盖聂先生,你一走就十二年,丝毫不理卫庄大人。现在一出现就要杀了夜夜陪伴大人的白凤,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呢?”白凤看着盖聂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心中窃笑,也摆出一脸恃宠而骄的表情,身子一歪,就往卫庄身上靠去。
                        卫庄大喝一声:“你们玩够了没有。”白凤一惊,玩过了吗?伸手打了个响指。只听天上一声凤鸣,接下来就是天明的惨叫声从天而降,盖聂连忙飞身救下。
                        墨家的人全部愣了神,却是白凤先打破了沉默,依旧是懒懒的声音:“我说,人都还给你们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高渐离想了想,眼神虽然平和了些,声音依旧凌厉:“请将非攻墨眉还给墨家。”
                        白凤看看手里的家当,笑道:“墨眉无锋,似剑非攻?我说你们这些墨家弟子,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我白凤的性命。如今又拿剑指着我,说要非攻。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非攻兼爱啊?这非攻墨眉,你们配拿吗?”
                        高渐离怒道:“那你又配了?我们墨家非攻兼爱的道义,你们杀人如麻的流沙,根本不配拥有。”
                        白凤突然一脸惊讶:“欧?流沙杀人如麻?你们墨家呢?那日机关城一战时的杀人如麻,我可是亲眼看见的。话说,到现在为止,你们可见我白凤杀过一人?还有,高渐离,你出杀手时的犀利果断,可真叫我流沙白凤望尘莫及。”
                        高渐离听完后心中一片混乱,依稀又想到了那日白凤望着自己时的哀伤的眼神,以及对自己出手时的犹豫。这几日,除了还在昏迷的端木荣,白凤确实没有杀过一个人。
                        于是又客气的拱手说道:“非攻墨眉对墨家意义重大,还请归还。”
                        白凤还是一脸调笑:“意义重大?你可知这羽刃对我更是意义重大,送我的人至今还拿着我的性命,就这么被你们这些正义人士偷去了,我找谁说去?”
                        却听盗跖说道:“哟,白凤,你现在又开始装可怜了。刚刚还在装失忆,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虏走天明。现在又有什么目的?”
                        白凤嗤笑道:“你如何知道我是装的。若说装可怜,我比得过你们墨家巨子吗?装死都装了多少次了?”
                        突然间又寒气袭人:“我们墨家的道义,岂是你们这种人能懂的。前任巨子大人已经过世了,请你放尊重一点。”高渐离心中最敬重的就是燕丹,再加是自己和雪女的救命恩人。
                        白凤一脸惊讶:“欧?又死了,尸体在哪?这回我无论如何也要上去补一刀,看看是不是真的死了。”
                        高渐离大怒:“根本就不该与你废话。”提了水寒就杀上去,盗跖也飞身跟上。白凤拿了非攻墨眉,只是防守并不攻击,倒是合了墨家的道义,一路招架的游刃有余。三不之还调笑一句:“你不是盗王之王吗?今日,不知道能不能偷到这两把玩具呢?”
                        盖聂见天明没事,不再插手,又看着白凤的剑式,眉头却越皱越深。卫庄淡淡一笑:“师哥,你看凤儿这纵横剑法,用得如何。你可知为何他从小就学会两门的绝学,今日这剑法却还是毫无气势,就跟小孩玩闹一般?”
                        盖聂却回到:“小庄,你到底对师傅做了什么?”
                        卫庄哑然,师哥,你到底再在意些什么,你为什么老是听不懂我的话。
                        叹了口气,转身离去。白凤见卫庄跟赤练都走了,回头对高渐离邪媚一笑,一脸轻松自在:“你若要这玩具,就帮我把羽刃要回来。”说完一闪身,就消失了。
                        


                        69楼2011-02-09 23:26
                        回复
                          第二十二章
                          高渐离回到客栈,心里老是想着白凤的话,句句都针对墨家道义,针对上任巨子。虽然也不无道理,只是自己是墨家首领之一,燕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与情与理都不能接受,也不知道墨家是哪里得罪他了。依稀又记起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与上次在机关城截然不同,轻松自在,显得有些调皮,恍惚间居然想起了荆轲。狠狠地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
                          白凤说的羽刃,高渐离也去找过张良。张良却微笑的回答:“墨家道义,并不在乎两件圣物。白凤没了羽刃,少了些杀气,不是正好合了墨家的道义。何乐而不为呢?”
                          高渐离很想当面跟白凤问清楚,却一直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去找他,白凤却自己来了。应该说,先来的是李斯。
                          李斯进来的时候,墨家的人都很紧张,戒备的躲在客栈后堂。李斯确是孤身来的,没带秦军,也没带护卫。
                          庖丁非常镇定,笑呵呵的迎上去:“丞相大人,我这小店可真是蓬荜生辉阿。”
                          李斯拱手回道:“今日只是来看看故人,还请丁老板不要太宣扬。多年没见,你已经长的这么大,能独当一面了。”
                          庖丁嘿嘿一笑:“先生要喝什么茶,还是跟原来一样?”李斯笑着点点头。
                          庖丁刚进后堂,白凤就迈进来了。看了眼李斯,眉头一皱,径直走过去,懒懒地说道:“不知大人约白凤来有何贵干啊?既然以前做过生意,应该知道我白凤只管杀人,这接单的事,要找赤练。”
                          李斯微微一笑:“我是找贤侄来叙叙旧的。”
                          “贤侄?你这位丞相,白凤可不敢高攀啊?”
                          李斯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成儿,我与你父亲同窗。于礼,你应该叫我一声伯父。”
                          白凤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白凤无父无母,不懂礼节。既然你不是来谈生意的,请回吧。”
                          正说着庖丁泡茶进来,刚放下茶壶,一眼看到白凤,大惊:“成儿,你没死?”
                          白凤不理,喝了一口茶,眉头一皱,顺手把茶壶扫到地上:“什么茶,这么淡?你这生意这么好,却舍不得放茶叶吗?”
                          庖丁这才反应过来,面前是李斯,若在这里揭穿韩成,不就是又要制他于死地吗?连忙道歉:“公子息怒,小的我认错人了,我这就去再泡一壶。”说完退下。
                          李斯依旧慢慢说道:“成儿,你不觉得有点欲盖弥彰?这茶,你不是在书信说,是最喜欢的吗?这茶,也是我跟韩非最喜欢的。”
                          “你口口声声说成儿,成儿到底是谁。不是已经被卫庄砍死了吗?”白凤自己也注意到了,看到李斯,怒火直往上窜,又听到书信和父亲,心乱如麻,越说越错。
                          李斯依旧很平静:“我只说成儿,你又如何知道我说的是韩成?成儿蓝发蓝眼,送来的头颅只却是个一般的孩子。韩非一直很爱惜成儿,我也希望他能活着,就没再追究。”
                          白凤嗤笑一声:“这么说,那个‘成儿’还要谢谢你的‘没再追究’了。你怎么不先爱惜一下你的韩贤弟呢?你知道荀卿为何不肯见你。那日他跟琉璃说,秦国还有李斯,韩非会没事。呵呵,谁知道韩非就是死在你手上。”
                          李斯依旧很平静:“我有我的志愿,我的志愿跟韩非一样,就是希望用法家治理天下。谁知韩非最后却放不下亲情,不肯攻打韩国。那日的毒酒,是我端去,却是韩非自己服下去的。他说,他不想见成儿被自己害死,也不想见帝国因此停滞不前。他说他的志愿就交给我了,我也一直坚持到现在。”
                          白凤呼吸急促,半天都没有平静下来。进来时手心扣着的白羽,已经被汗水浸得透湿,却迟迟没有出手。
                          父亲,其实真的是被成儿害死的吗?还有母亲。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好胜,在辩合上抛头露面,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事情变成这样,根本就不应该去恨别人。
                          李斯继续说道:“成儿,凭你的才学见识,必能在帝国有一番作为。不知成儿愿不愿意完成你父亲的遗愿呢?”
                          白凤不语。一个人匆匆进来,跟李斯耳语一番,李斯起身,拱手说道:“成儿,你若想通了,可来找我。”
                          白凤拳头紧握,白羽已经插入自己的手心,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70楼2011-02-09 23:27
                          回复
                            第二十三章
                            盗跖出门却没有追白凤,只觉得心里中大乱,想赶紧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找了个酒肆,在里面狂灌。
                            一开始跟进去偷看,是怕白凤谋害荣姑娘。却没想到白凤三言两语居然真把端木蓉说醒了。之后怕荣姑娘受不了责怪,想都没想就说了句谎话,只想为荣姑娘解围。却没想到高渐离会出手,而一向身手敏捷的白凤,居然被自己说的愣神没有躲开。想到白凤受伤时讽刺的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捅自己几刀。依稀又记得白凤抓天明时,还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救下少羽,心里更加难受。墨家道义一直是耳提面命着灌输的,今日怎么做出这种事来。
                            就这么灌了三天,觉得白凤虽然只是一只秦狗,但自己还是良心过不去。就算不跟墨家说,也应该找白凤道个歉,想了想就往那日的山崖跑去。
                            在山崖上果然看到卫庄和赤练,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白凤。
                            突然听赤练说道:“白凤真的去咸阳宫了,他一向清高,又跟秦国有关,这种任务他也会接?”
                            卫庄回答的平淡:“不愿意接也得接。他从机关城出来就陷进去了,现在左手又废掉了,若派他去杀人,只会坏事。这个任务正适合他。”
                            赤练说:“可是他的伤。”
                            卫庄答道:“要他去做这个任务,也是因为他的伤。”
                            说完很不屑的将一个包裹扔到屋里的桌上。盗跖偷偷的摸了过来,打开一看,是非攻墨眉。顿时心下大惊,白凤手无寸铁的跑去那个凶险的咸阳宫作什么任务?
                            盗跖日夜兼程跑到咸阳宫也花了大半天,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白凤。突然看到宫人抬了一个大缸出来,里面血糊糊的都是肉酱。
                            就听宫人说:“这个才来两天的凤美人,也太不知趣了。难得大王赏识,居然不从,还想刺杀大王。”
                            另一个说:“听说她是被她师傅送来的,本来身上有伤,还被点了穴道。她师傅觉得她没用了,就送给大王了。本来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再加上这秦王又是她的杀父仇人,怎肯从了。”
                            “年纪轻轻,又如此美貌,真是可惜啊。现在变成肉酱了。”
                            盗跖听了顿时天旋地转,心中悔恨一下涌起,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72楼2011-02-09 23:30
                            回复
                              盗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咸阳宫的,微微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在咸阳城外的。等迷迷糊糊回到东海,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高渐离看到盗跖失魂落魄的回来,眉头一皱:“这几日,你去哪了?有个刺秦计划,本来要你帮忙,却找不到你的人。”
                              盗跖只是“噢”了一声,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活泼。高渐离觉得奇怪,又问道:“你那日去追白凤,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盗跖听到“白凤”两个字,突然全身发抖,语气颤抖的回了句:“他死了。”
                              高渐离心里刺痛了一下,脑子里又晃过那双悲伤的看着自己的蓝眼睛,自己还有很多话没问清楚,怎么就死了。又突然摇摇头,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为何为了一个秦狗叹息。微微顺了顺气,继续说道:“他就算不死,按道理,那日我也要杀了他。如此侮辱墨家,还陷荣姑娘于不义,要分裂墨家。”
                              盗跖再也忍不住了:“白凤那日没有给荣姑娘吃解药,荣姑娘是自己醒的。”
                              高渐离听后,心突然往下一沉,恍惚间想起那日白凤听到盗跖的话时的惊愕,以及在自己剑下的委屈。不敢相信的看着盗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日他明明自己都承认了。”
                              盗跖见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再隐瞒:“那日我是怕荣姑娘撑不住,才故意说谎的。我没想到会害白凤受伤,最后害他惨死。”
                              高渐离半天才缓过劲来,幽幽的问了一句:“害他惨死?他是怎么死的?”
                              “卫庄嫌他杀不了人,还受了重伤,对流沙没有用了,就送给了嬴政。我赶去咸阳宫时,他因为不从还要为韩非报仇去刺秦,已经被捣成肉酱了。”
                              高渐离还是不信,却见盗跖掏出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正是非攻墨眉。
                              高渐离将非攻墨眉捧在手里,心如刀绞。那日白凤讽刺墨家杀人太多,根本不配。那日他调皮的说,拿羽刃来换。自己还没拿到羽刃,他怎么就死了。白凤,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你最后会承认,是觉得没有跟我解释的必要了吗?又依稀想到他所讽刺的墨家的道义。白凤,你是不是根本不信我会相信你,所以才不再解释了。又想想当时的情景,当日就算你说了,我也真的不会信吧。
                              却又听见盗跖轻声乞求:“小高,我求你这件事不要说出去。荣姑娘她....。”
                              高渐离厉声打断:“你?”
                              盗跖继续说道:“小高,我真得很后悔。但是白凤已经死了,说了也救不活了。我真的不想伤害荣姑娘,她只是想留住盖聂,她只是伤害自己装晕,这个谎话也是我说的,她并没有伤害其他人啊?”
                              “那白凤伤害谁了?”高渐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话。那个人,不过就是个杀手,一个秦狗,这样的东西,自己杀了不知道多少个。自己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个了吗?又看向了墨家的非攻。那日自己说的“墨家的道义,你们流沙不配。”回头看着还在求自己的盗跖,墨家的道义,只对自己有用吗?白凤,你最后自己不想解释了,是不是觉得墨家这么自私,根本就不值得你去解释。依稀记得最后一句“想不到你们墨家还留了这一手。看来我的演技,还有待提高啊。”现在想来真是讽刺无比。
                              盗跖拉着高渐离,还在请求。高渐离只觉得声声乱耳,一把推开盗跖,冲了出去。
                              外面正下着大雨,出去的突然,将一个打伞低头匆匆走过路人撞飞出去。路人退了几步,一闪身,还是站稳了。高渐离一惊,一把拉住:“白凤。”
                              路人抬头。高渐离看过去,黑发黑眼,一身黑衣,容貌清秀却也只能算得上一般,正惊讶的看着自己,根本就不是白凤。连忙松手,低头欠身道歉。路人上下打量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走了。步子很轻,踏在积水里,居然没有泛起涟漪。
                              高渐离却没有看到,只记得那日,那个蓝眸的孩子递给自己一把雨伞,至今还没来得及道谢,那人却已经死了。死在“杀不了人”的墨家信念下,死在被自己冤枉刺成重伤没有利用价值的原因下。依稀记得白凤说,只有活着的的强者才有拥有信念的权利。这世道,本来是就这样,不是吗?
                              那日是盖聂,这次是白凤,自己还要再冤枉多少人。盖聂还有机会道歉,还可以许下保护天明的承诺。白凤呢,连一具尸首都没有留下。漫无目的的在雨里走着,任雨水将自己淋透,是否下次能清醒些,能看得清楚些再出手。可是白凤,已经没有下次了。
                              


                              73楼2011-02-09 23:3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