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春
那日头懒懒地挂在正当头的天上,早上方才下过的雨不紧不慢的带着股揉了暖意的湿气压来。
小白抱着书,口中念叨着,
“叹、叹、叹、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小白想这句子本应是极有味道的,感慨?沧桑?白衣苍狗?无可奈何?总之便应是此类。而一张嘴,这句便以一种欢快、雀跃的姿态跳了出来。小白挪挪身,好更舒服些的靠在椅背上,又嬉皮笑脸的摇头晃脑了起来,一抬眼便能看见墙上的红底黑字的对联,这联下却并没有门框,只是绿的生寒的墙,而顺着那墙拐过去才是门。小白的房间、日子,也都一直是这么荒唐的有滋有味的过活着。
可是,这又太不够了些,像是没散盐的肉,没酸味的酱萝卜。没点儿佐料拌将的生命也太过平淡了,小白这十四五岁的年纪是最受不得这平淡的无趣。
于是,他想,应有个侠。
这念头最早是从看金庸的《天龙八部》时闪出来的。后来又觉得当个千里不留行——就似李白诗里那样的游侠儿——但那还是侠。
他便不自觉地勾勒出一个瘦硬欲出的少年身影来,那少年骑了一匹瘦马,背后是古道夕阳,斜打在马背上的金灿灿的阳光,而乌亮的毛发在这金的映衬下却成了紫色,铮然似敲得出铁骨来。少年的脊是笔挺的,怀抱一柄古剑,或是颔首,或是高昂,但那黑沉沉的影子,是正直、笔挺、不畏缩、不阴毒的。
“天!——竟是那么超脱又超脱的人!”
小白猛的跳了起来,没错,就是那黑沉沉的影子,他绝见过它!可它究竟是谁的呢,那么超脱又超脱的人?
他垂下头,低喃着那个字,
“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