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高采烈地往溪边跑去,不等靠近,却看到,天上飞着一只麻纸做的风筝。
‘风筝?’幺妹愣了,因为家里经济是在太差,从小她就没有放过风筝。以前邻居家的孩子有
一个彩色的蝴蝶纸风筝,她可宝贝了。偶尔才拿出来放那么一两次,而且从来不让别人碰。有一次二哥放了条青虫在那风筝上头,结果邻居的孩子又哭又闹了一下午,还是幺妹编了一
个草戒指送给她才让她停了下来。
已经上了初中的幺妹知道。麻纸做的风筝并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因为麻纸的韧性比较高,不容易坏掉。所以麻纸风筝算是比较贵的一种风筝。
鉴于自己的好奇心理,幺妹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小溪。终于,幺妹看清了正在放风筝的人。
那是一个女孩子。她长得很清秀,很高。这个时候,她正用力垫高着脚尖,使劲地把手中的风筝往高处送。
幺妹看着风筝在空中划出各种各样的痕迹,弧形,八字形。有时风筝摇摇晃晃着就这样飘落下来,软绵绵地落在地上,毫无生气。这时候那个女孩子就立刻把风筝抛起来,然后再往前跑一段路,风筝就又迎着风飞高了。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幺妹发现,每一次重新放飞风筝,那风筝就会比以前飞的要更高一点。那个女孩整个下午就在溪边放着风筝。风筝落下来,她就把风筝再次放飞。风筝又落下来,她再次把风筝放飞。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女孩一次又一次地放飞那个麻纸风筝。她就那样放了一下午,幺妹就站在那里看了一下午。
直到傍晚,女孩收起了风筝。这时幺妹才想起来时间,急匆匆地往家赶去。
回到家里少不了一通责骂。但是一直到吃完晚饭幺妹都心不在焉的。她的心里,一直在放着下午的那只麻纸风筝。
再后来,事情按着正轨往下延伸。在暑假,父亲把那笔生意签了下来,对方已经把首付邮寄了过来。大哥正式拿到了二中的录取通知书,二哥的成绩也越来越好。幺妹也刻苦地钻研着初中的学业,学业稳固了下来。唯一令人不太高兴的事,就是小姨的病情开始有些恶化了。
哦,还有一件事。
自从那天之后,幺妹每天放学都能看到那个女孩在溪边放着风筝。一天又一天,从来没有断过。而幺妹放学后就在小溪的柳丛后等着女孩的到来,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风筝在天空上飞,在云里划。”
风筝祭望着星空,嘴角挂着一缕浅浅的笑。她还记得那个女孩笑着的话:
“他说他死了后会到云那边去。那么,如果我把想说的话写在风筝上,他就能看见了吧!”
落落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浅笑的风筝祭。这样子的她,比乐坛上活力四射的她,更加真实呢……
“然而其实幸运女神根本没有眷顾这个家户……”落落不难从风筝祭的声音里听出一种悲凉,
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风筝祭咧出一个苦笑,幽幽地说道:“在那个暑假,幺妹完成了她人生中第一首由她自己写词谱曲的歌曲,并在学校的开学庆典上演出了。”
“难道这首歌没有任何人喜欢吗?”
“不,恰恰相反。当这首歌唱出来的时候,学校里的学生非常喜欢。而当知道这首歌曲作词作曲都是由幺妹一个人完成的时候,连先生们都在闲暇的时候唱着这首歌。
年轻的幺妹非常高兴。她发现她很享受这个过程。无论是写歌谱曲,还是在最后演出的时候获得的成就感。她开始抽出一点时间来写那些荡漾在她心间的旋律。在不同的心态下写出的歌旋转出不同的音乐,或快乐,或悠闲,或惆怅,或忧伤。这些歌在学校里成为了一时间最流行的音乐。
然而这种快乐之延续到父亲发现了为止。
这个家庭的父亲是个封建古板的人,当他知道了他的女儿竟然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大发雷霆。那天晚上,他狠狠地扇了他的小女儿一巴掌,并把她的手稿当着她的面撕个粉碎,然后丢进了柴火里,烧得一干二净。
幺妹哭着质问父亲为什么他要毁了她的心血。然而父亲只是又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大骂道她是个不上进的败家子。最后幺妹伤心地躲进了里屋,无论怎么叫也不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