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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转】离歌一笑应无求 作者:幺妖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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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01-29 09:51回复
    相识     
         “胆小鬼……窝囊废……”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孩子边打边骂。
         “我不是……不是……”孩子蜷缩着身体,抱着头,嘴里不住地喃喃。
         “走开!走开!”一个妇人将闹事的孩子赶走,将地上的男孩揽入怀里,“来儿,我苦命的孩子!”
         “娘——我不是胆小鬼,不是窝囊废。”男孩紧紧地抱着妇人的脖子,眼泪不住地流,“我不是——”。
         “我的来儿不是胆小鬼,不是窝囊废。是顶天立地的硬骨男儿。”妇人安抚着孩子,“你以后就叫来硬。”。
         这一年,包来硬六岁。经常受到欺负。母亲为其更名“来硬”。
        
         “如忆——如怡——”少年的包来硬在山林中叫喊着。拨开杂乱的树枝,便看见不远处的大石头边坐着一个粗布衣的女孩。女孩眼睛紧闭,满脸污泥,似晕睡过去。包来硬立刻跑过去,唤醒了女孩。
         “来硬哥——”女孩看到少年的脸,嘤嘤而泣。
         “别怕,硬哥在。”少年轻拍女孩的后背,“走,硬哥背你回去。”
         少年背着女孩穿过荆棘泥泞,在心里发誓:要保护女孩一辈子。
      
         香烟缭绕,荆如忆跪在父亲的墓前,紧捏着手中的血书。
         “我们的村子,鼠疫遏制不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包来硬跪拜完荆同卫对荆如忆说道,“我想过了,到南方去。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要去京城,完成我爹最后的心愿,还他一个清白!”荆如忆将血书举在眼前。
         “荆大叔能躲在这里,多活几十年,已经是老天赐福了。你忘了吗?朝廷已发了皇榜,荆家世代是罪人,永世不得进京。”
         “我爹官职二品,可是保家卫国的镇府将军荆同卫。遭奸人陷害,才蒙受不白之冤。”
         “那又怎样?我们都是农民,怎么同官斗?何况还是权倾朝野的严嵩老狗?”包来硬摇头劝止,“听硬哥的话,到南方去,好好地生活才是最对得起荆大叔的。”
         荆如忆已下定决定,“我从未见我爹笑过。他郁郁而终,死不瞑目,唯一的遗愿就是替荆家洗脱罪名。难道我这个做女儿不应该完成他的遗愿吗?我定要去京城为我爹洗脱罪名。”
         “不行,太危险了!”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多苦多累多危险,我都不怕。你走吧。”
         “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我陪你去。”
         “来硬哥,你何苦……”
         “要死大家一起死!”包来硬再度跪在墓前,“荆大叔,你放心吧。我会陪着如忆,不让她吃苦!”
        
         早就知道伸冤的路不好走,却没想到,还未到京城就遭遇危险。
         一群山贼围着赶路的两人。不管如何哀求,贼匪都不愿放开荆如忆。包来硬抓起一块大石头向贼匪砸去,却被贼匪躲开。
         贼匪头领丢给包来硬一柄大刀,让包来硬拼杀。包来硬双手颤抖地握住刀柄,将刀从地上捡起。可怜穷苦农民,见都未见过这杀人的武器,又谈何拿它拼命?
         大刀在手,反而成了包来硬的负累,费尽力气举起刀,也只能引得自己身形踉跄,根本砍不着贼人。只引来众匪的嘲笑。
         “来硬哥——”荆如怡从头上抽出发钗刺向身边的贼人。
    


    2楼2011-01-29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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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硬哥,我不喜欢这样。”
           “不要紧,我什么都能咽下的。只要你珍惜自己。”
           “不,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这样……”荆如忆反复地说着,前方的黑暗中却奔来一个人影。
           离歌笑掷出随身的刀,从两人之间擦过,钉在一个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见行踪暴露,也不在隐藏。又从黑暗中挑出几条黑影,挥刀砍向二人。
           离歌笑为包来硬挡了一刀,一把抓过荆如忆,让吓呆的包来硬赶紧逃。
           包来硬见如忆有离歌笑护着,便仓惶逃走。一名黑一人紧随他追去。
          
           京城的巷道一条接着一条,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若不是巷道密集,他早就被追上,葬身刀下。但普通人的体力又哪里比得上练武之人,得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除了装夜香的大桶,包来硬便见不到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权衡之下,包来硬跳上拉夜香的板车,打开了盖子。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包来硬胃里翻腾。听到刀尖划过地面的声音,包来硬捏了鼻子,钻进了装满夜香的大桶……
           拖着一身的恶臭,包来硬走向河边。老远地就看见,荆如忆同离歌笑坐在河边说着什么。犹豫着要不要靠近,担心又会被如忆责备自己为了保命躲在夜香中,也担心这样的自己靠近会折辱离歌笑。
           再一晃眼,便看见如忆靠在了离歌笑怀中。包来硬捏紧了拳头,又松开,转身而去。
           许是听到动静,离歌笑转头看去。黑夜中,一个佝偻的背影若隐若现。离歌笑让荆如忆在此等待,追寻那个背影。
           “好臭!”跳到身影的前方,离歌笑捂了鼻子,“你怎么又走了?”
           “我这样……”包来硬向后退开。
           “为了保命,也无可厚非。”离歌笑讪讪笑道。
           包来硬背弯得更厉害,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大男人,别老佝偻着背。”离歌笑用剑柄戳了戳包来硬的肩,“古有司马迁忍受宫刑之辱完成《史记》,你也有可能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包来硬迷惑地看着离歌笑,这个人和白天判若两人,“丰功伟业什么的就算了。我只要如忆一世平安便好。”
           离歌笑露出会意的微笑。
           包来硬被笑得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们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来救我们?”
           “他们都是梁天簿的人,严嵩的狗腿怎么可能放心你们安全离开?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救你们。”
           “你就不怕……”
           “怕什么?虽然我只是个芝麻小官,但总有一天,严嵩会栽在我的手里。”眸中有无奈,有悲愤,更多的还是坚定。
           “你的伤……?”离歌笑的官服被利器划破了多处,破口边被鲜血染红。
           离歌笑全不在地扯了扯官袍,“很多大场面我都见过了,这算小的。”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被锦缎包裹的香囊,“等会你用这里面的香料洗洗便能出去味道了。”
           包来硬接过香囊,神色不安。
           “放心吧,那些杀手我已经都解决了,那狗官不会再找你们麻烦。荆姑娘就在那边,你们赶紧走吧。”转身欲走,似有想起什么,“那血书是荆姑娘她爹的遗物,我已交还与她。你也多提醒她,让她不要给别人看到。”
           包来硬轻轻地点头,看着手中的香囊,不敢也不愿抬眼去看那人。
      


      5楼2011-01-29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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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来硬迷惑地看着离歌笑,不自觉地摸着自己脸颊,“哪里像了?”
             离歌笑更是开怀。
             “笑什么呢?”荆如忆端来热腾腾的面条。
             “就是觉得你这里的面格外的好吃。是吧,来硬兄?”离歌笑冲包来硬挤眼。
             包来硬看着微微脸红荆如忆,顿时没了心情。随便应了声,便去和面。
             “是吗?那你可要经常来吃。”荆如忆开心地回答,望着离歌笑的眼睛发亮。
             之后,离歌笑便成了面摊的常客。待得梅花盛开,离歌笑离去时,都会留下一枝梅花。每到此时,荆如忆都会喜滋滋地将梅花收于怀里。包来硬这才记起,荆如忆最喜欢梅花。
          
             ————————————————————
            
             “离大哥,你已好几日没来了。”荆如忆将一大碗面放在离歌笑的眼前。
             “这几日比较忙。不过,才几日不来,你们面摊就加了这么多分量?内容也丰富不少。”离歌笑指着大大碗内的鸡腿和各种青菜,“来硬兄,你这是布施还是做生意?”
             包来硬神色间颇不自在,“你不来,我们就是做生意;你来了,便成了布施。”
             “来硬哥……”荆如忆略带责怪地娇嗔。
             “这不是锦衣卫的千户大人吗?怎么在这小面摊上吃面?”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茶楼边飘来。三人全部看向茶楼。
             两名锦衣的青年缓缓地走了过来。说话之人便是其中紫衣的男子。气宇轩昂,模样英挺,尤其一双眼睛,似能看透人的灵魂,令人胆寒。
             “严公子好兴致,竟会来此处喝茶。”离歌笑瞥了来人一眼,继续吃面。
             “萧公子请我喝茶,顺便到处转转。”严世蕃拍着身边人的肩膀,“这位便是萧本,萧公子是也。”
             萧本随意地朝离歌笑拱手,一双眼睛至始至终都盯着荆如忆。
             荆如忆早就躲在包来硬的身后,收拾着碗筷。
             “既然相遇,也是有缘,离大人不如与我等一同走走?”严世蕃勾着唇,直直地看着离歌笑。
             扫了眼快要滴出口水的萧本,又看了眼佝偻了身体护着荆如忆的包来硬,离歌笑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对严世蕃拱手,“既然严公子开口,歌笑恭敬不如从命,请了!”
             严世蕃满意地转了身,一把拉住萧本便走。
             离歌笑掏出几枚铜钱和梅花一起搁在桌上,便随二人离去。
             “来硬哥,那两人是谁?”荆如忆不安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紫衣服的应该是严嵩之子严世蕃。另外一个不太清楚,应该是严嵩的狗腿的狗崽子吧。”包来硬皱眉说道,“我们要离他们远点。”
          
             当晚,包来硬正准备收拾东西睡觉,却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来,离歌笑倒进他的怀里。
             “你怎么了?这么晚……”包来硬奇怪地撑着离歌笑。
             “来硬哥,谁啊?”荆如忆本已睡下,听到动静,便点灯询问。
             “没谁。你谁吧。”包来硬大喊着回应荆如忆,被离歌笑抱紧,可以感觉到离歌笑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再看离歌笑的额头,已沁出不少汗水,古铜的皮肤上泛着红光。“到底怎么了?”拽住离歌笑的手腕,便感觉到滚热从手心传来,“发烧了?”便去摸额头,反被离歌笑扣住。
             “离大哥?这是怎么了?”荆如忆不放心,披了外衣走出房间,便看见离歌笑抱着包来硬不撒手,“是不是喝醉了?”
             “不知道,人烫着。要不我去请大夫?”包来硬挣脱出离歌笑的怀抱,将他扶在座椅上,准备去找大夫。
             “不——不用……”离歌笑从齿缝中挤出字来,似在忍耐着什么,“给我,准备,冷水。”
             包来硬还是有些担心,荆如忆已搭起离歌笑的胳膊,“来硬哥,你去睡吧。你忙了一天,明天又要早起。我看离大哥只是喝多了。我照顾他便好。”不由分说地架着离歌笑走入自己的房内。
        


        7楼2011-01-29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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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要揍我一顿,才肯听我解释。”待包来硬打累停手,离歌笑才开口。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包来硬双眼突出,似要将离歌笑生吞活剥,手掌不住地拍打离歌笑的胸口,“动手,动手打我,你看不起我啊?”
               离歌笑随后操起灶上的菜刀,递在包来硬的眼前,“告诉你,你这样打我是不会痛的,干脆把我给杀了,以解你心头之恨。来!”
               包来硬被菜刀惊到,却将菜刀握在手中,推后几步,颤抖地将菜刀对着离歌笑,“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我……”看着菜刀,心里越发地冰冷,“离歌笑,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出现?就是你出现,才知道我多么的无能,多么的懦弱。”明明就很仰慕你的,却又不敢靠近你,一直想要躲开你。
               “你少说废话。”离歌笑眼睛都不眨地注视着包来硬,“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砍我一刀。”
               “我说过要保护如忆,为了如忆我什么都敢。”包来硬晃动着手中的菜刀。
               “来,来啊!”离歌笑挑衅地说。
               包来硬被激怒,举刀砍在离歌笑的肩上。
               荆如忆正巧进门,看到这一幕,一把将包来硬推开。“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扶着离歌笑坐下,“歌笑,歌笑,你没事吧。歌笑,你怎么样了?歌笑,你为什么不替我想想?”一连串的话语迸出。
               离歌笑仿若未闻,由始至终都看着包来硬。包来硬看着地板喘息。
               “你要出事,我怎么办啊?”荆如忆恸哭起来。
               “我没事。”离歌笑这才出声回答,“我跟他的事情迟早要解决。”
               荆如忆眼波微转,定了心神,跪在包来硬面前,“来硬哥,如忆求你成全我们。”
               “好。我成全你们。离歌笑,请你好好对待如忆,一定要给她幸福。我祝福你们。”说完,便慢慢地站了起来,回到自己房内。
               这样,对我们三人都好吧。离歌笑看着包来硬的背影,松开了紧皱的眉。
              
               离歌笑与荆如忆成婚的当天,荆如忆和离歌笑将包来硬拉入婚房内。
               “这不合礼数。”包来硬推辞,却被夫妻两人拽在长辈席上坐下。
               “今天你就是我们的家长。”荆如忆笑靥如花,“是我们的证婚人。”
               “不行,我的身份辈分都比不上你男人的。”包来硬从座位上弹跳起来。
               “你听着,你是如忆的义兄,如果不是你的话便没有别人了。”离歌笑诚挚地说着。
               “对啊,我爹也不在,你就是我的兄长我的家人。”荆如忆同样无比诚恳。
               “是啊,坐吧。”离歌笑拍着包来硬的肩膀。
               包来硬有苦难言,不便推辞,坐了下去。
               荆如忆对着离歌笑微笑,两人双双拿起茶盏。
               “从今以后,我就跟跟如忆一样,叫你一声哥。”离歌笑将茶递向包来硬,“哥,请喝茶!”
               包来硬急忙摇头,“这不可以的,你比我年长,又比我能干,怎么可以叫我哥呢?”
               “哎呀,当哥的计较这么多干嘛。”荆如忆略有些焦急。
               离歌笑连腰都玩了下去,“哥,拜托你喝茶!”
               包来硬只能勉为其难地接过了二人的茶盏饮了下去。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怎料,离歌笑却又邀请他饮酒。若酒都不能饮,还能是男人吗?“谁怕谁啊!”包来硬自然应承。荆如忆也凑了上来。
          


          9楼2011-01-29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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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歌笑倒满了三只杯子,将其中两杯递给了包来硬和荆如忆。自己端起另外一杯,“这杯,我敬硬哥!”仰头喝下。
                 “这杯,我敬如忆,祝你幸福!”一饮而尽,看着离歌笑。
                 “这杯,我敬给我生命力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谢谢你们。”喝下却呛了出来,“好辣!”引来两个男人的注意。
                 离歌笑索性抱起两个酒坛,要同包来硬拼酒。包来硬接过酒坛,爽快地将酒坛喝空。
                 “来硬哥,你从来不喝酒的。不行的。”荆如忆阻止二人饮下第二坛。
                 “你行不行?”离歌笑关心地问道。
                 包来硬不想连喝酒都输给离歌笑,毫不犹豫地答道:“行!怎么不行啊?来,再喝!”也许也是借酒消愁,包来硬喝下了不少酒。他喝得痛苦,喝得勉强,瞟到离歌笑轻松饮尽,他也决不撒手。最后,还是将酒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你?”离歌笑拍着包来硬的肩膀问。
                 “你别喝了。”荆如忆急忙阻止包来硬继续饮酒。
                 “没事,走开!”包来硬推开荆如忆。
                 离歌笑虽没喝醉,也有些恍惚,指着包来硬挑衅,“你行不行啊?不行你跟我说不行,我们就不喝了。”
                 “我肯定行!”包来硬扒开离歌笑的手指。
                 荆如忆见两人都有些醉意,又阻止不了包来硬,便责令离歌笑不要再说话。
                 离歌笑却兴致高昂,对包来硬调笑,“你不行了。”
                 包来硬挤压在胸口的怨气彻底爆发出来,将两人推开,“别再说了。”将酒坛砸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不行了。你不能喝就说嘛。”离歌笑还为意识到包来硬的情绪,还在刺激包来硬。
                 包来硬狠狠地推开离歌笑,“走开,不要走过来!你知道,你知道——”包来硬走近离歌笑抓住他的衣领,“你知道什么呀!这么多年,我和她经历过的,生的死的,你真的知道吗?”包来硬弓着身子后退,“我不可以没有她,她也不可以没有我。”她是我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女人,我却连我一直在坚持的唯一誓言都守不住。
                 望了眼荆如忆,包来硬双手撑在桌上,“你知道?你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后,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
                 “对不起,你可能真的不知道,是我没有,我没有好好珍惜我爱的女人。”爱了她那么多年,却没在她心里留下任何位置。
                 “是我没用,连一句我爱她也说不出口。”
                 “是我没用,他今天要嫁给别的男人……”却也发现我也倾慕她要嫁的男人。
                 “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输了,我还能怎么样?”输掉了我发誓要保护的女人,也输掉了自己的感情。
                 离歌笑抱着酒坛呆呆地看着包来硬。或许这个决定也是错的?
                 荆如忆上前挽住离歌笑的胳膊,神色不安。
                 既然已经成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离歌笑注视着包来硬,只能这样站在一旁注视他。至少,还能注视他。。
            


            10楼2011-01-29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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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官
                    婚礼的第二日,包来硬便默默地收拾了包袱,准备出城。还不及走出城门,便被离歌笑和荆如忆唤住。
                   包来硬自觉惭愧,垂头立在城门边。离歌笑疾步走到他的身边。
                   “对不起,昨晚喝太多了,醉了!”抱歉地开口,“我不会再乱来,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离歌笑不甚在意地笑道:“酒后之言谁会记得?”
                   “我记得。”酒后真言,还好昨天还有一丝清醒。若将心底之言全部吐露,还有何颜面面对离歌笑?不如保留点自尊。“我真打算走,你让我走吧。”
                   “你别走,行吗?”离歌笑的语气充满了乞求。
                   “我留下不丢脸吗?”酒后胡闹,输了里子,还丢了面子。
                   “丢脸?一点都不丢脸!”离歌笑轻摇着头,“你一样会是如忆的义兄,没变啊!”
                   “没变?一切都变了!”包来硬急得双眉拧在一起。这机敏的大侠怎么这么缺根筋。
                   “好,变了。唯一变的就是如忆身边多了一个全心保护她的人。就这样而已。”离歌笑继续保持着缺根筋的想法。
                   “有你保护她就够了,我真打算去南方的。”包来硬双眼泛红,“我现在可以去了。我可以的,真的!”一定可以忘记你们的。包来硬转身便走。
                   离歌笑还是不放弃,“来硬哥”低沉暗哑的嗓音叫得百转千肠,包来硬不得不停下脚步。
                   “来硬哥——”荆如忆终于开口,缓缓地走了过来,“来硬哥,不要走,我们是一家人。”
                   包来硬看着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心里绞痛。
                   “是啊,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好吗?”离歌笑目光诚恳,带着期盼,轻拍着包来硬的肩膀。
                   包来硬只得收了离开的心思,点头应承。
                   “走吧,我拿!”离歌笑开心地接过包来硬的包袱,揽着他朝城内走,“回家吃饭去。”
                  
                   包来硬不安地站在都指挥使郑东流的门外,他在等待结果。在他的央求下,离歌笑答应帮他引荐。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他能看见郑东流时不时投来的目光。终于,离歌笑走到门前对他微笑着点头。
                   站得僵直的腿瞬间便灵活起来,包来硬激动地冲到门边,对着郑东流跪了下去,“包来硬感激锦衣亲军都指挥使郑东流郑大人给予机会,来硬赴汤蹈火毕身报国。”抬起头对上离歌笑晶亮的眸子以及弯起的唇角。这样,他和他更近了一些吧。
                  
                   从领到行头开始,包来硬就处于亢奋的状态。一件官袍他愣是折腾好久才穿上,引得离歌笑也在一旁帮着他穿戴。
                   “这样,对不对?”总觉得穿得不太好,会惹来嘲笑吧。
                   “没事,我帮你弄。”离歌笑细心地帮包来硬整理着穿着,扯过了他身上的腰带,“我跟你说啊,这个呢要系紧一点,要不抓贼的时候跑两步就松了。”
                   莫非有经历过?包来硬低头看着弯腰的那人,心口处暖暖的。从来不曾有个人帮他整理衣着。
                   “吃饭了。”荆如忆端着饭菜从二人身边走过。
                   离歌笑帮包来硬理完领口,顺手搭住他的肩膀,“来,坐!”
                   “来硬哥,你穿的这身还挺好看的嘛。”荆如忆看到着上官袍的包来硬的正面,红了脸。
                   “是吗?”包来硬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穿着便服的离歌笑,想到他每次穿上官袍后的英挺模样,又莫名地紧张起来。
              


              11楼2011-01-29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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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穿起来比我好看!”离歌笑极开心地回答,还对包来硬挤眼。
                     包来硬愉快地松了口气。至少站在他旁边不会让他觉得丢脸。
                     “快过来坐吧,今天全是你爱吃的菜。”荆如忆催促二人落座。
                     离歌笑拉过包来硬,让他坐下。包来硬却略显恭敬地挪开身子,让二人落座,“你们先做,快,来来来,先坐先坐。”
                     荆如忆奇怪地看着包来硬,“来硬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包来硬反奇怪荆如忆的言语,“怎么会呢?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从无权无势的小农民变成佩戴刀剑的官员,可是巨大的转变。
                     “是吗?开心啊,开心就好!来——”离歌笑拿起酒壶,给来硬倒酒,“硬哥,喝一个!”
                     包来硬急忙按住了离歌笑的手腕,从他手中接过了酒壶,“我来倒酒,我来!”立刻站了起来,给离歌笑和荆如忆都倒上了酒。
                     离歌笑突然觉得有些别扭,皱眉看着荆如忆。
                     包来硬重新坐下,垂着眼缓缓地说道:“说实话,你不要再叫我硬哥了。你的官比我大恨多,被别人听到,我会很难混下去的。”注意到离歌笑的脸色变得不太好,包来硬带上了歉意的笑容,却还是继续说道,“再说你年纪比我大,反过来应该我叫你大哥。”
                     荆如忆略一思考,对离歌笑点头,“来硬哥说得有道理啊!”
                     “你是我大哥的妻子,就是我大嫂,以后叫我来硬就好了。”包来硬又对荆如忆说道。
                     离歌笑眉头皱得更深,“不是啊,大家都自己人嘛,干嘛那么客套,叫什么都可以呀。”
                     “对啊!”标准的夫唱妇随。
                     包来硬陈恳地看着离歌笑,“我是认真的。”
                     离歌笑垂眸,看上去有些难过,“好,随便,你喜欢就好!”
                     “对啊。这样也是对来硬哥,不,是对来硬的尊重,是吧。”荆如忆的手覆在离歌笑的手背上。
                     离歌笑无奈地摊手,“那好吧,那我们就庆祝一下来硬哥有了新的硬身份。”拿起酒壶便要给包来硬倒酒,“还没给自己倒酒啊——”
                     包来硬又挡住了酒杯,心虚地说道:“我不喝酒,我喝了酒,我怕我又乱说话。吃饭就好了,来——”赶紧夹了菜,大口吃着,“嗯,好吃!”若是真把心里话说出来,就真的没办法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吧。”
                     “好吃就多吃点。”荆如忆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接了包来硬的话。
                     离歌笑倒没有多言,只是脸上却再无半分笑容,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一一摸过那些直立在校场周围的长枪,包来硬内心澎湃。
                     “听说这就是新来的包来硬。”与包来硬同属于第三营第八班第二小分队的力士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名字真可笑。”另一个声音充满了嘲笑。
                     “好像跟大哥是好朋友。”
                     “半道出家肯定是受到特别照顾。”
                     包来硬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澎湃的激情已降下了一半。
                     “来了——”“大哥来了!”力士们看见离歌笑踱进来,赶紧排队站直。包来硬也慢慢地站进队里。
                     离歌笑站在众人之前,打量了各人,才开口,“各位,今天有新同僚加入。包来硬!”
                     包来硬忐忑地跑到离身边,对众人拱手,“包来硬请各位大哥指教!”
                     众力士的眼神毫不掩饰对包来硬的不屑。
                     “给我背着十根枪绕着校场跑,跑到日落为止。”离歌笑厉声下令。
                     “是!”包来硬挺直腰板领命。这么重的训练,离歌笑大概是想让他以行动来回应他们的不屑。
                     “继续训练!”其他力士在离歌笑的命令便四散开来,在校场上进行着各自的训练。阳光下,只有背着十根长枪缓慢奔跑的包来硬,一直映在离歌笑的眼中。
                     超负荷训练的结果便是,包来硬吃饭都握不住筷子。自然又引得其他吃饭的同僚的嘲笑,“看累的样子啊……”、“看啊……那可怜样……”……包来硬自是不甘心,忍受着各种嘲笑,他会证明,离歌笑的引荐没有错。。
                


                12楼2011-01-29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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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做小说版了…


                  IP属地:美国13楼2011-01-2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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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升
                          尽管每天的训练很辛苦,但是回到家后都有离歌笑关怀备至,什么累累伤痕什么闲言碎语,都变成了天边的浮云。包来硬每天都积着满满的干劲进行训练,很快便迎来了第一个任务。
                         包来硬跟在离歌笑的身后,心里万分紧张。两人瞅着一伙匪徒进了旧屋,便跟在旧屋旁的沙袋后隐蔽。眼见包来硬双手紧握刀柄,眼睛死死地盯着旧屋,离歌笑抬起手覆在他的后腰上。包来硬果然放松了下来,向离歌笑轻轻点头。离歌笑这才看向正对面埋伏的锦衣卫。待得其他同僚准备就绪后,又转头对包来硬说道:“来硬,你守门口。”
                         包来硬急切地回话:“让我杀进去吧。”能抓到一个贼匪,也不枉费这么多天的训练。
                         “这是命令。”离歌笑斜眼命令。见包来硬沉默地接受命令,离歌笑亮出手势,带着一干锦衣卫消消地摸进旧屋。
                         屋里很快传出打斗声,一名贼匪被踢出屋子,转身就逃。包来硬大喝一声,将身前的沙袋打向贼匪。贼匪被沙袋拦住,包来硬赶紧冲上前,与贼匪拼杀起来。训练成果很快便看了出来,当初那个为保护荆如忆而跪地求饶的农民,很快就压制住了贼匪的攻击。一脚踢出,贼匪倒飞出去。包来硬举刀追去,贼匪将一旁的几根竹竿掀向了他。尽管几根竹竿伤不了人,却阻了他的进攻。贼匪的攻击却紧紧跟上,包来硬慢了一招,无法招架,即将伤于贼匪刀下。
                         斜刺里,一柄刀蹿出,架住了贼匪的大刀。来人手腕一翻,便将贼匪震开。几名锦衣卫伸刀架在了贼匪的脖子上。
                         “谁让你过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离歌笑对着有些懵的包来硬大喊。幸好他及时回身,否则包来硬定会葬身于这第一次任务。
                         包来硬惭愧地低下头,连忙道歉,“我,对,对不起……”
                         离歌笑瞪大了眼睛,他真想狠狠地抽几下眼前的愣小子,“对不起有什么用?”
                         包来硬无话反驳,只能低下头。
                         离歌笑不好再发作,只是颇有些不开心地说道:“不过,你逮到他们的头了,你有功。”
                         闻言,包来硬开心地抬起头,眼睛闪闪地望着离歌笑。离歌笑轻咳一声,揽着包来硬,随着众锦衣卫回府。
                      
                         “干得不错!”在都指挥使的房内,郑东流夸奖了包来硬。
                         包来硬眼角偷偷地看向一边的离歌笑。离歌笑不同于抓贼现场所表现的气愤,也是眉开眼笑地附和,“来硬,真的做得不错,继续努力!”
                         包来硬这才恭敬地说道:“谢大人夸奖,来硬尽本分而已。”
                         “好。先下去吧。”郑东流挥挥手。
                         “是!”包来硬领命离去。他并不知道郑东流并不看好他,而是在警告离歌笑要小心他,称他是既能帮忙也会害死离歌笑的“双刃剑”。他自然也不知道离歌笑轻松地回答郑东流“放心吧,师父。我相信他!”
                      
                         接下来的任务,包来硬也都完成得不错,功绩也是一件接着一件。越是这样,包来硬也就越想立功。争取更多的表现,才能证明离歌笑的引荐和自己的价值,也更能拉近他与离歌笑的距离。
                         只是,他的做事方式似乎与郑东流的领导方针不太一样,总是惹来这位都指挥使的不满,而离歌笑也暗地的为他揽了很多责骂。
                         就比如这次,锦衣卫埋伏在竹林之中。目标贼匪从林中走过。包来硬不等离歌笑发出指示,便已冲了出去,与众匪战成一团。等离歌笑紧跟着冲来,包来硬已将众匪全部砍翻在地。
                    


                    14楼2011-01-29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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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歌笑望了眼在地上打滚的贼匪,责怪道:“来硬,为何不听指示?”
                           “贼已经捉到了,用什么方法有什么关系?”包来硬的神色间颇有些不屑。
                           离歌笑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锦衣卫将众匪押回都指挥使司。
                           包来硬被升为了“千户”,离歌笑也被升为“同知”。包来硬刚领完封,便被同僚围住,纷纷涌来道贺。
                           “多谢多谢……”“哪里哪里……”“过奖过奖……”面对众人的祝贺,包来硬反复地回答着这些客套话。
                           “干嘛干嘛呢?”离歌笑满面笑容地走到人群前,“都在拍千户的马屁啊!”
                           众人又开始向离歌笑道贺。
                           “恭喜我?不要拍这种马屁了,去干活吧。”离歌笑眯着眼,带着玩笑的责怪。
                           包来硬本想随众人离去,却被离歌笑留下。
                           “来硬,恭喜荣升!”离歌笑温和地微笑着。
                           这才是包来硬最想听到的声音,暖暖的,如同和煦的春风。“大哥我永远都比不上你。恭喜大哥,你现在已经是整个指挥使司第二把交椅,同支大人了。”由衷地说道。就像离歌笑为他开心,他也为离歌笑开心。
                           离歌笑又眯起眼,“我说来硬,我是在夸你,你确实做得不错啊!”
                           “谢谢!我先去忙了。”心跳快了半分,包来硬偏头离去。虽然离歌笑不说,但他知道,郑东流对他颇有微词。好几次都想责罚他,全被离歌笑拦住。他开心于他的恭喜,却也觉得有些愧对于他。
                           离歌笑不清楚包来硬的心思,只是望着他的背影欣慰地笑着。
                          
                           “为什么我要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包来硬看着周围互相恭维的大官,扯着离歌笑的衣袖。
                           离歌笑握着酒杯,“师父不想来,让我代替他。你陪我。”
                           “你不是说就一般的宴会吗?怎么会是严嵩家?这么多大官……”包来硬向离歌笑身后缩了缩。
                           “严嵩为他儿子办的小宴席,确实是一般啊。”离歌笑看了眼被几个谄媚大臣围着的紫衣男人,撇嘴说道,“你都是千户了,能长点出息吗?”
                           “我才五品,这里最低的都是正四品。”包来硬也握了杯酒喝下。
                           “没关系,严嵩的厨子都是御膳房弄来的,尽是好酒好菜,我们吃好喝好了就走。”离歌笑拍了拍包来硬的手背,“只要什么都不做谁都不会来搭理我们。”
                           却不料,严世蕃那双带着桃花的狐狸眼早就注意到他们这边。打发了众官员后,便慢慢地踱了过来。
                           “离千户,哦,不,应该叫你离同知了。”严世蕃勾着唇角,双眼含春,来回打量着离歌笑和包来硬,“好些日子不见,你升得倒快。”
                           “这得仰仗公子的父亲,养了太多乱吠的蠢狗。”离歌笑朝着严世蕃举杯,喝下。
                           严世蕃身后的小厮似要出声斥责,被他拦下,“同知大人还是这么爱喝我严家的酒啊。也对,世蕃的酒总能给你带来点艳福。”
                           离歌笑手里杯子应声而碎。
                           包来硬见严世蕃走近,本是缩着脖子默默地抿着手里的酒。听到杯子碎裂的声音便看向离歌笑,“大哥——”伸手扯了扯离歌笑的衣襟。
                           严世蕃将他二人的动作神态看得仔细,接过小厮一直端在手里的酒,放在鼻下,深深地吸气,“好酒!只是却无人一起分享,不甚寂寞!世蕃倒是羡慕离同知,身边总少不了共饮之人。”
                           “严家养狗众多,只要公子下令,还不都争着与公子同饮?”离歌笑扬眉,微仰着头,直视严世蕃。
                           严世蕃微眯起眼,“他们怎能与同知身边的千户大人比呢?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段,又或者年纪?或者……”眼波在包来硬身上不住地流转。
                           “在下的兄弟自然不能同狗类相比。”离歌笑感觉到包来硬的不安,转头对包来硬微笑,“谢公子的款待,我们先告辞了。”站起身,对严世蕃拱手,拉着包来硬的手腕,便要离开。
                           “慢走!世蕃自是不会耽误了离同知与千户的‘春宵’,哈哈!”严世蕃笑得灿烂。包来硬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离歌笑手中还捏着一片酒杯碎片,听到严世蕃的话语后,手腕一翻,碎片嵌入严世蕃的左眼之中。
                           严世蕃惨叫连连,众官员全部围拢。离歌笑拉着包来硬便走。
                           “你这样伤他,只怕……”包来硬异常担忧。
                           离歌笑却笑得自在,“不怕,谁让他出言不逊。我给他个教训。”见包来硬还未放心,只能继续说,“严世蕃自视甚高,比严嵩的手段更残忍,他要报仇,只会从我最得意的方面来打击我。最多,我以后在抓严狗时更小心些。”
                           包来硬这才稍稍地安心。
                          
                           果不出所料,严嵩并未怪罪离歌笑击伤爱子一事。但是弹劾锦衣卫的奏章却多了起来。郑东流责怪了离歌笑沉不住气,将所有弹劾照单全收。
                           包来硬更是受了鼓舞,只要有时间,便在校场拼命练习。炎炎夏日,包来硬顶着大太阳,两手各提着巨石,身上还背着巨石,汗水浸湿衣服,地面大滩汗水。离歌笑站在门边看着包来硬将三个巨石掀起,一腿两拳将巨石砸在墙边,不知道是该为他开心还是应该担忧。
                           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改变。。


                      15楼2011-01-29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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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16楼2011-01-29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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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变
                                随着武功的精进,包来硬越发地想要立功。在一次抓贼行动中,更是以拳头打爆了逃跑贼匪的头颅。郑东流大发雷霆,想要赶走包来硬。离歌笑虽不赞同包来硬的做法,却还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郑东流觉得离歌笑是因为荆如忆的事亏欠包来硬,才想弥补。离歌笑不多解释,只是保证能将包来硬导回正轨,让“璞玉”有发光的一天。
                               包来硬虽觉得对不起离歌笑,总让他帮自己承担罪责,可是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有做错。甚至变本加厉,私放了羁押的囚犯,以此囚犯为引,抓住了一干贼匪。
                               郑东流不顾离歌笑求情,命离歌笑抽打包来硬一百鞭。包来硬一声不吭地接下了一百鞭。
                               “包来硬,你可知罪?”郑东流瞥了眼包来硬身上的伤痕,厉声问道。
                               “私自放走罪犯罪罚一百。”包来硬神情淡漠。
                               打完一百鞭,离歌笑丢开鞭子,扶起包来硬。包来硬推开离歌笑,惹得郑东流大怒,“你还不服气?”
                               包来硬这才扬起了眉毛,“只是属下不明白,要不是我把罪犯放走我们怎么可能把全帮贼匪引出来,一网打尽。”
                               “包来硬,军令如山!”郑东流大喝。
                               包来硬表现得更为不屑,“军令叫我抓贼,我把他们连根拔起,我错在哪?”
                               “岂有此理!”郑东流双手捏紧,眼看就要发作。离歌笑拦在包来硬身前,“师父,既然匪类已成擒,他已经将功抵罪了,算了吧……”
                               郑东流瞪了眼离歌笑,对包来硬挥手,“滚回去!”
                               “是,大人!”包来硬从一旁的同僚手中拿过外袍便走。
                               离歌笑知道郑东流有话要说,便屏退了周围的锦衣卫。
                               “五年了,你一直在替他说话,他改变了吗?”郑东流恨铁不成钢。
                               “他要是没改变的话,你早把他踢走了。”离歌笑讨好地说着。
                               “哼!”郑东流冷哼,转身离开。
                               离歌笑追上郑东流赔笑,“师父,要不是你对他有偏见,以他现在的能力,早该跟我平起平坐了。”
                               “这是管教这小子的手段,否则你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郑东流对自己的得意门生有些无奈。
                               离歌笑无所谓地耸肩,“哎呀,只要办案成功,区区小事算不上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你接替我统领整个指挥使司,桀骜不驯的包来硬,只会是你的障碍?”郑东流语重心长。
                               “倘若我能担此重任的话,我有信心。可是相反的,如果来硬比我更胜任的话,我会辅佐他。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让指挥使司蒙羞的。”离歌笑收笑,答得一本正经。
                               “合情合理合义。离歌笑,你变了!”郑东流勾起唇角,目光如炬。
                               见指挥使心情似有好转,离歌笑又嬉笑起来,“师父,是你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急了。”
                               郑东流抬了抬手,似要发泄,“看人家脸色大半辈子了,厌了。现在更好,要发脾气就发。不把那些该死的狠狠整一顿,我郑东流躺进棺材也不舒服。”
                               离歌笑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却被郑东流打发走了。
                               走到指挥使司门前,包来硬正站在路边。五年来的训练,让颀长的身子英挺了许多。包来硬早已不是那个为了保护荆如忆而向人跪地求饶的小农民。锦衣卫的官袍穿在他的身上,真的很好看呢!
                               “大哥——”俊朗的脸在离歌笑眼中放大。
                               “来硬,还没走啊!回去上点药。”离歌笑小心地搭着包来硬的肩膀。
                               “大哥又因为我挨训了吧。”
                               “没事。”
                               “我不认为我错了。大哥也不必再为我担着。”
                               “来硬,我们用得着分得这么清吗?”被郑东流指责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听到包来硬的话,离歌笑有些郁结。
                               “你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包来硬低声说着,“不要再自以为是了。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帮我扛”垂头站在离歌笑身后,“你再这样,我真的会不理你。”
                               包来硬说得声音很小,离歌笑听得不是太清楚,“你在说什么?”
                               “你是笨蛋吗?”包来硬哪还可能再说一遍。
                               离歌笑又搭上包来硬的肩膀,“就当我是笨蛋吧,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大哥就好。赶快回去吧,哥给你上药。”
                               包来硬深深地看了眼离歌笑,随着拉扯走动。
                          


                          17楼2011-01-29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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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歌笑绝望,捏了拳便要冲出救人。
                                 包来硬一把扯住离歌笑,将他拉入无人的后巷,几道重拳砸在离歌笑脸上,“都现在了,你还不清醒?若不是你执意要救郑东流,会落得现在下场?”荆如忆没了,离歌笑也没了。
                                 “是我对不起如忆,我一定要夺回她的尸体。”离歌笑就要跑出小巷,被包来硬踹倒,“我是钦犯,如忆是钦犯之妻,她的尸体是要被弃于荒野的……”站起来又要向外冲,被包来硬挡住。
                                 “你早做什么去了?你以为你现在出去能做什么?”包来硬瞥见离歌笑腰间的匕囗首,一把抽出,将离歌笑推开后,向自己的胸口划了一刀,擦破了胸前的皮肉,想小巷外退了几步大喊:“来人啊,离歌笑在这儿,来人啊……”
                                 离歌笑不敢相信地看着包来硬,直到锦衣卫涌进小巷,离歌笑才转身逃开。
                                
                                 包来硬被锦衣卫带回,跪在严嵩的脚下。
                                 “你就是找到离歌笑的人?”严嵩斜眼打量着包来硬。
                                 “是。”包来硬淡淡回答,手握成拳。
                                 “我听说你们关系不错。”严嵩甩了甩袖子。
                                 “曾经不错。”包来硬轻咬下唇,抬起头,“只怪他太蠢。为了一个郑东流,丢了官,还害死自己的妻子。”
                                 “抓到离歌笑,你便是都指挥使。”严嵩眼珠转动,说完话便踱步离开。
                                 包来硬送开手,手心已湿润。调了人手布置在荆如忆的尸体处。果然,天刚黑,一个穿着离歌笑的衣服的人出现在栅栏外。锦衣卫遵循包来硬的命令全部向那人追去,离歌笑趁机盗走了荆如忆的尸体。
                              
                                 严嵩在包来硬的身前坐着,慢悠悠地喝着茶,“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抓到离歌笑,我还要提拔你,让你做这个位置吗?”
                                 “是大人错爱。”包来硬垂着头,恭敬地说道。
                                 “因为你忠心。”严嵩放下茶杯,包来硬抬眼看向严嵩,交叠在一起的手略有收紧。严嵩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对我忠心、为我卖命的人,一定会有回报的。”
                                 “来硬必定以肝脑涂地来报答大人。”包来硬朗声道。
                                 严嵩轻拍扶手站起,嘴里喃喃,“包来硬,这名字不好。”
                                 “对,不好,从来都不好。烦请大人赐名!”包来硬立刻接话。
                                 “换一个文雅、有风度的名字吧。”严嵩点着头,走到包来硬身边,搭在他的肩上,“这件官府不知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做梦也穿不上。你坐上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应也无求了。从现在起,你就叫‘应无求’。”
                                 “是,应无求感激大人再生之恩。”包来硬,不,从这一刻开始,世上便再无包来硬,只有锦衣卫都指挥使应无求。应无求的脸上换上了从未有过的得意的笑容。
                                
                                 离歌笑将荆如忆的尸体埋在了梅树下,在他躲避追兵回来的时候,他亲手堆起的墓土已换成了修葺一新的砖墓。离歌笑颓然跪在墓前。
                                 “你不觉得自己没用吗?”熟悉的声音响起,离歌笑警觉地握起了刀,看到来人后又将刀放下。
                                 “连自己妻子的坟都要别人来弄。”应无求提着祭奠用的物品缓缓走来,身上是崭新的都指挥使官袍。
                                 “来硬,谢谢你!”离歌笑叹气。
                                 “不用谢。我为的不是你。”应无求将蜡烛插|在荆如忆的墓前。
                                 “我明白了,原来那天让我走,是这个用意。”
                                 “跟你一起逃跑倒不如我离开你,把你放在外面,让严嵩不断地感觉你的存在。”
                                 “然后你就可以借着追捕我,一路地往上爬。”
                                 应无求轻摇着头,“没有权利,一辈子任人宰割。”
                                 “师父也坐过这个位置,可是你看,他现在又如何?”
                                 应无求站了起来,对上离歌笑,有些激动,“是他笨,不够冷静。他儿子死了,他像疯狗一样到处咬。”
                                 “做疯狗,好过做严嵩的走狗。”
                                 “当走狗总比当死狗好。至少到目前位置,我派出追捕你的人都不是你对手。不然你会活到现在吗?”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如忆已经走了,这世上所谓的公平箴言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如忆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永远。”还有以前的离歌笑。应无求神色哀伤,“你走吧。”
                                 离歌笑将手中的刀插|入土里,伸手这段一截梅花。将梅花放在了荆如忆的墓碑上。从应无求身边走过。
                                 “下次再见到,你就不是我的大哥了。”
                                 “见得到再说吧。”
                                 一阵风吹过,墓前的黄纸纷纷扬扬地飘散。应无求望着墓碑上的那截梅花,想念着那个曾在吃完面后搁下银子和梅花的离歌笑。
                                 以后,便再没有离歌笑。离歌笑慢慢地朝前走着。
                                 离歌笑,我不会让你就此消失的。应无求望着离歌笑的背影,眼神坚决。
                                 哪怕我要下地狱!


                            19楼2011-01-29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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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歌笑同全场观众一起注视着声音来源,衣冠楚楚、仪表不凡的贵公子摊开手中的两锭银子。应无求抬手一掌,将银子推向擂台。与此同时,所谓的夺命熊也挥起了重拳,离歌笑迅速倒下,双手撑地,几个回旋落在夺命熊身边,“啪啪”两下便将熊一样的男人打倒在地。离歌笑半蹲在夺命熊身边,整个赌场鸦雀无声,两锭银子落在离歌笑身前,发出清脆的声响。离歌笑抬眼便看见贵公子轻松的微笑。人群这才欢呼起来。
                                   赌场的伙计慌了神,蹿上台,质问离歌笑:“你为什么害我?你说啊!”
                                   离歌笑捡起两锭银子。“他下囗注,你赔钱,天经地义。”
                                   “他他他,是什么人?”伙计指着应无求急问。
                                   应无求气定神闲地端坐在椅上,“什么人都不是,他是我大哥!”
                                   离歌笑握着银子,没有开口,微眯的眼睛弯了几分。
                                   “你们,你们串通好了来害我啊。来人啊,给我打死他们。”伙计瞬间炸毛,招来了打手。围观人群四处逃散,二三十个精壮的男人分别将应无求和离歌笑围了起来。
                                   三拳两脚便将打手打散,应无求跳上了擂台,与离歌笑贴背站立,“大哥,我们好久没合作了。”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离歌笑垂眸答道。
                                   伙计又招来几十个拿着棍棒的护院。离歌笑将应无求推开,从他腰间抓下腰牌丢在伙计的面前。
                                   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的黄金腰牌让伙计双腿发软。这几年应无求的名号倒也在黑白两道响遍。伙计立刻双膝贴着地面爬到应无求脚边,连连求饶。
                                   应无求无视跪在地上的一干废物,“大哥,你这样多没劲啊。我还没有好好地活动筋骨呢。”
                                   “那就没有喝酒的时间了。”离歌笑率先走了出去。
                                   应无求抿嘴而笑。
                                  
                                   “大哥,你还记得吗?以前你还在队里的时候,我们俩的酒量就能抵上整队人。今天不喝上十斤,我可不放过大哥。”应无求将自己和离歌笑面前的酒碗倒满。
                                   “酒分三等,自掏腰包的,下等;朋友请的,中等;锦衣卫最高统领应无求应大人请的,上等。”离歌笑端碗喝下。
                                   应无求看着离歌笑,神色哀伤,“大哥你还在怪我吗?”
                                   “怪你?这么多年,你我的路早就不同了。人事,早已全非了。”
                                   “人事全非——都已经不在了。”应无求随着离歌笑感叹,“来——”又将二人的碗倒满,“我们为她干了这杯。”端起碗,先饮为尽。
                                   回想往昔,涣散的眼神更加飘忽。离歌笑小酌了一口。
                                   “我好怀念以前跟大哥一起办案的日子。头这个位置,真的一点都不好坐。也实在太难做了。”
                                   “你不想做可以不做啊,没人强迫你。”
                                   “都已经坐下来了,我想走就能走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也就谈不下去了。”
                                   应无求闻言,已到嘴边的碗停下,又将碗放在桌上,“那,我们来谈点正经事吧。”从腰间掏出一锭金条放在离歌笑眼前。
                                   离歌笑哈哈一笑,“谢谢啊,我不需要。”
                                   “这不是给你的,这锭金子牵连着千万百姓的命。”
                                   离歌笑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应无求。
                                   应无求将金子翻转过来,官印上沾染着血迹。
                              


                              21楼2011-01-29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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