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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尼亚的扩展读物】《精神病人的世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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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飞禽走兽》
     
      她是非常特殊的一个案例。至今我都认为不能称之为病例,因为她的情况特殊到我闻所未闻。也许是一种返祖现象,也许是一种进化现象,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甚至我对这个案例成因(可能,我不确定)的更深入了解,也是在与她接触后两年才进一步得到的。
     
     
      从我推门,进来,坐下,到拿出录音笔,本子、笔,摆好抬头看着她,她都一直饶有兴趣的在观察着我。
     
      她是一个19岁看上去很开朗很漂亮的女孩。感觉就透着率真,单纯。直直的长发披肩,嘴巴惊奇的半张着,充满了好奇的看着我。容貌配合表情简直可爱的一塌糊涂。
     
      当我按下录音键后发现她还在直勾勾的盯着我时,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我:“呃……你好。”
     
      她愣了一下,回了一下神:“你好。”然后接着充满兴趣的盯着我仔细看。
     
      我脸红了:“你……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似笑非笑的还是在看:“啊?什么?”
     
      我:“我有什么没整理好或者脸上粘了什么吗?”
     
      她似乎是定睛仔细看了下我才确定:“没啊,你脸上什么的都没有。”
     
      我:“那你的表情……还有那么一直看着我是为什么?”
     
      她笑出声来了:“真有意思,我头一次看蜘蛛说话哎!哈哈哈!”
     
      我莫名其妙:“我是蜘蛛?”
     
      她彻底回过神来了,依旧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是啊。”
     
      我:“你是说,我长得象蜘蛛吗?”
     
      她:“不,你就是。”
     
      我愣了下,低头翻看着有关她的说明和描述,没看到写她有痴呆症状,只说她有臆想。
     
      她:“不好意思啊,我没恶意,只是我头一回见到蜘蛛。说实话你刚进来我吓了一跳,有点怕,但是等你关门的时候我觉得不可怕,很卡通,那么多爪子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摆本子的时候超级可爱!哈哈哈哈!”看她笑不是病态的,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我在你看来是蜘蛛吗?”
     
      她:“嗯,但是没贬义,也不是我成心这么说的。其实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有病,可是我觉得我没病。”她停了一下压住了下一轮笑声才继续:“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只有我这样的,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呢。”
     
      我:“你是什么样的?”
     
      她:“我能把人看成动物。”
     



1楼2011-01-10 00:52回复

          我:“每一个人?”
         
          她:“嗯。”
         
          我:“都是蜘蛛吗?”
         
          她:“不,不一样。各种各样的动物。”
         
          我:“你能讲一下都有什么动物吗?”
         
          她:“什么动物都有。大型动物也有,小型动物也有。昆虫还真不多,蜘蛛我是头一次见,觉得好玩儿,所以刚才没脸没皮的傻笑了半天,你别介意啊。”
         
          面对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我怎么会介意呢,要介意也是对别人介意嘛——比方说我们院的领导。
         
          我:“我不介意,但是我想听你详细的说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的她终于表情平静了很多:“我知道你们都不能理解,觉得我可能有病,但是我不怕,大不了说自己看人不是动物就没事儿了。我觉得你没恶意,那就跟你说吧:我小的时候,从我记事儿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看到的人,是双重的,如果我模糊着去看,看到的人就是动物,除非我正式的看才是人。你知道什么是模糊的看吧?就是那种发呆似得看,眼前有点儿虚影儿的感觉……”
         
          我:“你指的是散瞳状态吧?”
         
          她:“散瞳?可能吧,我不熟你们那些说法,反正就是模糊着看就成了。大概因为我从小就是这样,所以没觉得怎么可怕。但是找了不少麻烦。我们小学有个老师,是个翻鼻孔的大猩猩!哈哈哈哈, 他上课挠后脑勺的时候太逗了,他还老喜欢挠,哈哈哈!我就笑,老师就不高兴。那时候小,也说不明白,同学问我为什么笑,我就说大猩猩挠后脑勺多逗啊,结果同学都私下管那个老师叫大猩猩,后来老师知道了,找了我爸去学校,很尅(音kei)了我一顿。回家的路上我跟爸爸说了,还学给他看,他也笑得前仰后合的。不过后来跟我说不许给老师起外号,要尊敬老师……”
         
          她连说带比划兴奋的讲了她在小学的好几件事情,边说边笑,最后我不得不打断她的自娱自乐:“你等一下啊,我想知道你看人有没有不是其他动物的?就是人?”
         
          她:“没有,都是动物!哈哈哈~”
         
          我:“你能告诉我你的父母都是什么动物吗?”
         
          她:“我妈是猫,她跟我爸闹脾气的时候后背毛都乍起来,背着耳朵,可凶了;我爸是一种很大的鱼,我不认识,我知道什么样,海里的那种,很大,大翅膀、大嘴,没牙……不是真的没牙啊,我爸有牙,我是说他动物的时候没牙。很大,不对,也没那么大……反正好像是吃小鱼还是浮游生物来的一种鱼,我在《动物世界》和水族馆都见过。”
         
          她的表情绝对不是病态的兴奋,而且不亢奋,是自然的那种表达,很坦诚。坦诚到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有问题了。
         
          我:“那你是什么动物呢?”
         
          她:“我是鼹鼠啊!”
         
    


    2楼2011-01-10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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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看资料或者写什么,只是自己在想。
           
            我:“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了,你有没有看见过很奇怪的动物?”
           
            她:“没有,都是我知道的,不过有我叫不出名字的,奇怪的……还真没有。”
           
            ……
           
            我觉得她可能具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比普通人强烈的多的的感觉,她看到的人类,直接映射为某种动物。但是我需要确定,因为这太离谱了。
           
            后面大约花了几周的时间,我先查了一些动物习性,又了解了她的父母,跟我想的有些出入,但是总体来说差的不远。
           
            她的“猫”妈妈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为人精细,但是外表给人漫不经心的感觉;她的“鱼”爸爸是蝠鱝(魔魟),平时慢条斯理的,但是心理年龄相对年轻,啥都好奇。对于“鼹鼠”的她,的确比较形象。看着开朗,其实是那种胆小怕事的女孩,偷偷摸摸淘个气捣个乱成,大事儿绝对没她。基本算她性格。出于好奇,让她见了几个我的同事,她说的每一种动物的确对同事性格抓的比较准,这让我很惊奇。
           
            想着她的世界都是满街的老虎喜鹊狗熊兔子章鱼,我觉得多少有点儿羡慕。
           
            最后我没办法定义她有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也不可能有——完全拜她开朗的性格所致。不过我告诉她不要对谁都说这件事儿,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我没告诉她我很向往她惊人的天赋。
           
            大约两年后一个学医的朋友告诉我一个生物器官:鼻犁器(费尔蒙嗅器,vomeronasal organ)很多动物身上都有这个器官。那是一个特殊的感知器官,动物可以通过鼻犁器收集飘散在空气中的残留化学物质,从而判断对方的性别、威胁与否,甚至可以用来猎物追踪、预知地震。这就是人们常说很多动物拥有的“第六感”。人类虽然还存在这个器官,但都已经高度退化。我当时立刻想到了她的自我描述:鼹鼠——嗅觉远远强于视觉。也许她的鼻犁器特别发达吧?当然那是我瞎猜的。不过,说句无责任的感慨: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还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4楼2011-01-10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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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篇《颅骨穿孔——前篇》
             
              这位是自己找上门的,好像是朋友的朋友的亲戚,反正拐好多弯儿找到我的,类似于 “我是超人表弟朋友的邻居”那种关系。
             
              他衣着考究,干净整洁,30多不到40岁的样子,人看上去是那种聪明睿智的类型。感觉应该属于事业有成的人,反正不属于那种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我指表情神态什么的。他找我的目的很简单……但是后来事情就复杂了,
             
              鉴于篇幅较长,故拆分为两篇。
             
             
              《异能追寻者》
             
              寒暄之后,他干净利落的切入正题。
             
              他:“你知道颅骨穿孔吧?”
             
              我:“脑科手术?”
             
              他:“对。”
             
              我:“怎么了?”
             
              他:“我想做,不过不是因为病,而是我想做。”
             
              我:“你说的是国外那些纹身爱好者那种?我劝你别做。”
             
              他:“不是那种,是和神学和宗教有关的。”
             
              我脑子里依稀有点儿印象,好像上什么课的时候讲过一些,相关资料也看过点儿,但是很少,一带而过。
             
              我:“欧洲古代的?”
             
              他:“没错,看来你还是知道点儿的,好多人都不知道。”
             
              我:“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他:“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跟宗教有点儿关系。反正是在脑袋上打孔,也有整个开颅的……”
             
              他:“嗯,是这样。其实开颅手术几千年前就存在,各种方式的开颅,有钻孔的,有消去一块的,还有干脆整个头盖骨打开的。最初的目的因为没有任何记载,所以在考古界一直不是很理解,认为可能是为了减轻头疼或者为了一种时髦。不过,几个世纪前的欧洲倒是有这方面的记载,还很详细。”
             
              我:“嗯,我知道的就是欧洲。但是你说的起源自几千年前……那个跟欧洲的有关系吗?没有明确史料记载吧?”
             
              他:“没有,但问题关键不是要个说法。”
             
              我笑了下:“你不是真想实践吧?”
             
              他没正面回答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我:“嗯,有印象,好像成因是说当时的宗教团体注意到人在婴儿时期,颅骨不是闭合的,有个很大的缝隙,也就是俗称的‘囟(音xin)门儿’;人胎儿期在子宫内,脑部不会发育的太大,那是为了出生时候的顺畅,以免造成难产。在出生后一直到闭合前,大脑才是处于高速发育的状态。大约一两岁后,那个缝隙才渐渐的闭合、钙化,成为保护大脑的颅骨。成人头顶的头骨中间都会有闭合后的痕迹。”
        


        5楼2011-01-10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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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样的声音?”
               
                他:“撕扯什么东西的声音。” 他又点上一根烟——顺便说一句,整个过程他几乎就没停的抽烟。
               
                他:“那会儿我一点儿都不迷糊,我清楚的看到有东西我的床边,似乎用手拉扯着什么,我吓坏了,大喊了一声开了灯。结果那个东西就跟雾似得,变淡了,直到消失。”
               
                我:“你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他眼里带着极度的恐惧:“是个细瘦的人形,好像在撕扯出自己的内脏拉出来,还是很用力的……五官我没看清,太恐怖了,我不行了……”
               
                我觉得他马上就要崩溃了,赶紧起身接了杯水给他,他一饮而尽,我又接了一杯递给他,他木讷的拿在手里,眼神是呆滞的。
               
                我:“每天都是这样吗?”
               
                他显然没理会我在问:“第二天我就去找民俗学者了,他说是什么煞,然后给了我一些纸符,说挂在床头就没事儿。我没敢睡,坐在沙发上等着。后来困得不行了,闭了会儿眼,等我睁眼的时候,那个东西又来了,就蹲在门口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点儿一点儿的用力从自己肚子里往外扯东西……我手拿着剩下的符,壮着胆子对它喊,它抬头对着我笑了下,我看见一排很小的尖牙……”
               
                我:“是人长相吗?”
               
                他:“不知道,我看不清。”
               
                我:“你搬出去住吧?暂时先别住家里了。”
               
                他绝望的看着我:“没用,这些天我试了,酒店,朋友家,车里,都没用,别人也看不见!明明就在那里都看不见!而且,不用到夜里,白天很黑的地方它也会在,它到处跟着我。只要黑一点儿的环境,它就出来了,慢慢的,不停的在往外掏自己内脏,我真的受不了那个掏出来撕裂的声音了……”
               
                我:“……嗯……你有没有尝试着沟通或者接触它……”这话我自己说了都觉得扯淡。
               
                他:“他是透明的,我扔过去的东西都穿透了……”
               
                我看到他脸上的冷汗流的象水一样。
               
                我:“但是那个东西不是没伤害你吗?”
               
                他:“它的内脏快掏完了,最近晚上拉扯出来的东西已经很少了,我能看到它的手会在肚子里找很久。找不到的时候,就抬头死死的盯着我……”
               
                他的衣领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人也很虚弱的状态,似乎在挣扎着坐稳:“…我不行了……” 说着他撒手掉了水杯,人也跟着顺着椅子瘫下去了。我赶紧绕过去扶着他。我吓坏了,脑子就一个念头:千万别死我办公室。可能是我这人比较自私吧?或者胆小,但是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
          ……
               
                几个小时后他躺在病床上昏睡着,我问我的朋友、也是我送到那家医院的医生:“他是虚脱吧?”
          


          9楼2011-01-10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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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嗯,低血糖,也睡眠不足……你说的那个颅骨穿孔的就是他?”
                 
                  我:“嗯,是。”
                 
                  医生:“你当时怎么不收了治疗啊?”
                 
                  我:“他那会儿比你还正常呢,我怎么收?”
                 
                  医生:“……要不观察吧,不过床位明儿中午前必须腾出来。”
                 
                  我:“嗯,没问题,我再想办法。”
                 
                  当天傍晚,介绍他找我的朋友来了,朋友的朋友也来了。我问出了他的家人电话。当晚是他亲属陪着他的,三个!少了他闹腾。
                 
                  晚上到家我打电话给了另一个专干骨科的朋友,大致说了情况后问能不能把患者颅骨那个洞堵上。他说最好先问问做穿孔手术那人,这样保险。如果是钻的话可能好堵一点儿,如果是一片片削的就麻烦点儿,但是能堵上。
                 
                  第二天我又去了医院,听说他闹腾了一夜,除了哭就是哆嗦。
                 
                  我费了半天劲总算要来了给他做颅骨穿孔手术医生的电话。
                 
                  然后我跑到外面去打电话——因为我很想痛骂那人一顿,为了钱啥都敢干!
                 
                  不过我没能骂成,因为给他做手术的医生很明确、并且坚定的在电话那头告诉我:“我是被他缠的不行了才做手术的,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我并没给他颅骨穿孔,只是做了个表皮创面后,削薄了一小片头骨而已,穿什么孔啊,你以为我不怕出事儿啊…………”挂了电话后,我决定,帮患者换一家对症的医院。
                 
                  在我往回走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姓叶的古人,很喜欢龙……
                 
                  也就是于此同时,那个曾经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又再次困扰着我: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特别声明】
                  本文第八、第九篇提到的颅骨穿孔(Trepanation)的手术说明、手术动机及获得“异能”统计数据,均源自欧洲历史文献记录。但值得一提的是,所有一手资料全部出自非官方记载(由民间记载,并且有严重的极端宗教忽悠成分)。有兴趣、并且有能力翻译的朋友不妨自己找来确认(笔者在这里就不做书目推荐了)。
                  特别强调的是:本文笔者并不认同这种手术及手术后获得的所谓“能力”,请读者不要轻信这种手术以及所带来的“能力”。如果有人因看完本文执意尝试颅骨穿孔(Trepanation),那么一切后果均与本文笔者无关。
                   特此声明
            


            10楼2011-01-10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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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篇《生命的尽头》
                   
                    有那么一个精神病人,整天啥也不干,就穿一身黑雨衣举着一把花雨伞蹲在院子里潮湿黑暗的角落,就那么蹲着,一天一天的不动。架走他他也不挣扎,有机会还穿着那身行头打着花雨伞原位蹲回去,那是相当的执着。很多精神病医师和专家都来看过,折腾几天连句回答都没有。于是大家都放弃了,说那个精神病人没救了。有天一个心理学专家去了,他不问什么,只是穿的和病人一样,也打了一把花雨伞跟他蹲在一起。每天都是。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终于有一天,那个病人主动开口了。他悄悄的往心理专家这里凑了凑,低声问:“你也是蘑菇?”
                   
                    这是我很早以前听过的一个笑话,好笑吗?
                   
                    我不觉得。
                   
                    类似的事情我也做过,当然,我不是什么心理专家,也没把握能治好那个患者,但是我需要她的认同才能了解她的视角、她的世界观。
                   
                   
                    她曾经是个教师,后来突然就变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是蹲在石头或者花草前仔细的研究,有时候甚至趴在那里低声的嘀咕——对着当时她面对的任何东西,也许是石头,也许是棵树,也许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如此的执着,好几年没跟人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就自己认真做那些事儿,老公孩子都急疯了她也无视。
                   
                    在多次企图交谈失败后,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跟她做着同样的事情,那是我。
                   
                    与她不同的是:我是装的,手里攥着录音笔随时准备打开。
                   
                    那十几天很难熬,没事儿我就跑去假装研究那些花花草草、石头树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猜我也快入院了。
                   
                    半个月之后,她注意到了我,而且是刚刚发现似得惊奇。
                   
                    她:“你在干吗?”
                   
                    我假装也刚发现她:“啊?为什么告诉你?你又在干吗?”
                   
                    她没想到我会反问,愣了一下:“你到底在干吗?”
                   
                    我:“我不告诉你。”说完我继续假装兴致盎然的看着眼前那根蔫了的草。
                   
                    她往我跟前凑了凑,也看那根草。
                   
                    我装作很神秘的用手捂上不让看。
                   
                    她抬头看着我:“这个我看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边好多呢。”
                   
                    我:“你没看明白,这个不一样。”
                   
                    她充满好奇的问我:“怎么不一样?”
                   
                    我:“我不告诉你!”
                   
                    她:“你要是告诉我怎么不一样了,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
                   
                    我假装天真的看着她,那会儿我觉得自己表情跟个白痴没区别。
              


              11楼2011-01-10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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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过你知道的应该没我的好。”
                     
                      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看着小孩似得忍着笑:“你不会吃亏的,我知道的可是大秘密,绝对比你的好!怎么样?”
                     
                      我知道她已经坚定下来了,她对我说话的态度明显是哄着我,我需要的就是她产生优越感。
                     
                      我:“说话算数?”
                     
                      她:“算数,你先说吧。”
                     
                      我松开捂着的手:“你看,草尖这里吊着个虫子,所以这根草有点儿蔫儿了,其实是虫子吃的。”
                     
                      她不以为然的看着我:“这有什么啊,你知道的这个不算什么。”
                     
                      我不服气的反问:“那你知道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笑了下:“我知道的可是了不起的事儿,还没人发现呢!”
                     
                      我假装不感兴趣低下头继续看那根蔫了的草,以及那个不存在的虫子(汗)。
                     
                      她炫耀的说:“你那个太低级了,不算高级生命。”
                     
                      我:“什么是高级生命?”
                     
                      她神秘的笑了下:“听听我这个吧,你会吓到的!”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她拉着我坐在原地:“你知道咱们是人吧?”
                     
                      我:“……”
                     
                      她:“我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我发现,人不够高级。你也知道好多科学家都在找跟地球相似的星球吧?为了什么?为了找跟人类的相似的生物。”
                     
                      我:“这我早知道了!”
                     
                      她笑了:“你先别着急,听我说。我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跟人类相似的生物呢?也许那个星球上的生物都是机器人似得,也许他们都是在硅元素基础上建立的生命……你知道人是什么元素基础上建立的生命吗?”
                     
                      我:“碳元素呗,这谁都知道!”
                     
                      她:“哎?你知道的还挺多……我开始就想,那些科学家太笨了,非得跟地球上生物类似才能算是生物啊?太傻了。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那个星球上的外星人跟人类不一样,外星人不呼吸氧气,不吃碳水化合物,它们吸入硫酸,吃塑料就能生活,那我们就很难跟他们沟通了。所以,科学家不笨,他们先找到跟地球类似的环境,大家都吸氧气,都喝水吃大白菜,这样才有共同点,生命基本形态相同,才有沟通的可能,对吧?”
                     
                      我不屑的看着她:“这算你的发现?”
                     
                      她耐心的解释:“当然不算我的发现,但是我想的更深,既然生命有那么多方式,也许身边的一些东西就是生命,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们是生命罢了,所以我开始研究它们,我觉得我在地球上就能找到新的生命形式。”
                


                12楼2011-01-10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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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你都发现什么是生命了?”
                       
                        她神秘的笑了:“蚂蚁,知道吧?那就是跟我们不一样的形式!”
                       
                        我:“呸!小孩都知道蚂蚁是昆虫!”
                       
                        她:“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其实蚂蚁是细胞。”
                       
                        我:“啊?什么细胞?”
                       
                        她:“怎么样,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其实蚂蚁都是一种生命的细胞。我命名为‘松散生命’。其实蚁后就是大脑,兵蚁就是身体的防卫组织,工蚁都是细胞,也是嘴,也是手,用来找食物,用来传递,用来让大脑维持。蚁后作为大脑,还得兼顾生殖系统。工蚁聚在一起运输的时候,其实就是血液在输送养分,工蚁是兼顾好多种功能,还得培养新生的细胞——就是幼蚁。蚂蚁之间传达信号是靠化学物质,对吧?人也是啊,你不用指挥你的细胞,细胞之间自己就解决了!明白吧?其实蚂蚁是生命形式的另一种,不是简单的昆虫。你养过蚂蚁没?没养过吧。你养几只蚂蚁,它们没几天就死了,就算每天给吃的也得死,因为失去大脑的指挥了。你必须养好多只它们才会活。就跟取下一片人体组织培养似得,只是比人体组织好活。咱们看蚂蚁,就看到蚂蚁在爬,其实呢?咱们根本没看全!蚂蚁,只是细胞。整个蚁群才是完整的生命!松散生命!”
                       
                        我觉得很神奇,但是我打算知道更多:“就这点儿啊?”
                       
                        她:“那可不止这点,石头很可能也是生命,只是形式不一样,我们总是想:生命有眼睛,有鼻子胳膊腿,其实石头是另一种生命。它们看着不动,其实也会动的,只是太慢了,但是我们感觉不到,它们的动是被动的,风吹啊,水冲啊,动物踢起来啊,都能动。但是石头不愿意动,因为它们乱动会死的。”
                       
                        我:“石头怎么死?”
                       
                        她:“磨损啊,磨没了就死了。”
                       
                        我:“你先得证明石头是生命,才能证明石头会死吧?”
                       
                        她:“石头磨损了掉下来的渣滓可能是土,可能是沙,地球就是这些组成的吧?土里面的养分能种出粮食来,能种出菜来,动物和人就吃了……吃肉也一样,只是多了道手续!然后人死了变成灰了,或者埋了腐烂了,又还原为那些沙啊土啊里面的养分了,然后那些包含着养分的沙子和土再聚集在一起成了石头,石头就是生命。”
                       
                        我:“聚在一起怎么就是生命了?”
                       
                        她严肃的看着我:“大脑就是肉,怎么有的思维?”
                       
                        我愣住了。
                       
                        她得意的笑了:“不知道了?聚在一起,就是生命!人是,蚂蚁组成的松散生命是,石头也一样,沙子和土聚在一起,就会有思维,就是生命!石头听不懂我们说话,也不认为我们是生命。在它们看来,我们动作太快,生的太快,死的太快的。你拿着石头盖了房子,石头还没感觉到变化呢,几百年房子可能早塌了,石头们早就又是普通石头了,因为几百年对石头来说不算什么。在石头看来,我们就算原地站一辈子,它们也看不到我们,太短了!”
                       
                        我目瞪口呆。
                       
                        她轻松的看着我:“怎么样?你不行吧?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和石头沟通。研究完这个,我再找找看有没有看人类象石头一样的生物。也许就在我们眼前,我们看不到。”说完她得意的笑着又蹲在一块石头边仔细的看着。
                       
                        我不再假装研究那根草,站起身来悄悄走了,怕打扰了她。
                       
                        后来差不多有那么一个多月吧?我都会留意路边的石头。
                       
                        石头那漫长的生命,在人类看来,几乎没有尽头。
                  


                  13楼2011-01-10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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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篇《杀戮动物》
                         
                          他基本是被“固定”在椅子上的,椅子牢牢的被固定在地上。
                         
                          他:“怎么又做分析啊?就一个人?”
                         
                          我:“我不是给你做鉴定的专家,过几天会有专家组的。”
                         
                          他:“哦,就是聊聊是吧?”
                         
                          我:“对。”
                         
                          他:“聊什么?杀人动机?我说了没动机。” 他的表情怡然自得。
                         
                          杀人,这么惊心动魄字眼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吃饭打牌那么轻松。
                         
                          我又翻了下资料,他一共杀了22个人。男女老幼都有——包括在牢里。而且,大多都没动机。我决定换个角度问。
                         
                          我:“你杀过动物吗?”
                         
                          他:“那可多了。”
                         
                          我:“第一次杀的什么动物?”
                         
                          他:“狗。”
                         
                          我:“为什么?”
                         
                          他:“它对我叫。”
                         
                          我:“没别的原因?”
                         
                          他在椅子上扭了一下:“有。”
                         
                          我:“什么原因?”
                         
                          他:“我觉得那狗也看不起我。”
                         
                          我:“也?是什么意思?”
                         
                          他:“能给我根烟吗?”
                         
                          旁边的工作人员点上根烟递给他,他勉强抬起手接过来,费力的低下头吸烟。
                         
                          我等着。
                         
                          他:“我小时候特胖,同学都笑话我。叫我肥猪,叫我板油村村长,我假装没事儿,其实心里恨死他们了,但是又打不过他们人多,我都忍着。后来路过一个同学家,他们家狗对我叫,我知道那是狗看到它主人看不起我了,所以也看不起我,我半夜就去用绳套把狗勒住弄出来,拉河边杀了。”
                         
                          我:“怎么杀的?”
                         
                          他:“拿我们家菜刀把狗头剁烂了。”
                         
                          我:“之后开始就有了杀人的念头?”
                         
                          他:“没有,开始弄了一身血,觉得很恶心。回家洗的时候,我觉得血的颜色很鲜艳、很漂亮,那种红画不出来。看着那种红色被水冲下去,露出我手的肉色我觉得心里特别舒服。”
                         
                          我:“心里舒服?”
                    


                    14楼2011-01-10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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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他人呢?”
                           
                            他:“好玩儿,杀动物那时候已经满足不了我了。只能杀人。”
                          我:“你一共杀过三个**吧?你那么瘦,怎么打得过**的?那会儿你胖吗?”
                           
                            他:“那会不胖,我这么瘦好多年了,**动机是抓我,我跑不过动机杀他,我们俩目的不一样。再说了,杀人杀多了,一刀就解决了,很快,不用打架。”
                           
                            我:“你心理上不会有自责的感受吗?你杀那些人的家人怎么办?”
                           
                            他:“跟我没关系……你吃肉,你还会想那些猪的家属怎么办啊?”
                           
                            我:“那是一回事吗?”
                           
                            他:“当然是,跟你吃肉一样,不吃难受。杀人对我来说是日常必需的,不杀难受。”
                           
                            我:“你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一次不安都没有吗?”
                           
                            他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有过一次。”
                           
                            我:“什么时候,怎么想的?”
                           
                            他:“有次我杀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死前一直死死的盯着我,最后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开始我没当回事儿,后来我做梦梦见她了,我醒了后就想:对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才会舒服呢?为什么就我跟大家不一样呢。那几个月我都没杀人,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儿。后来我想明白了。”
                           
                            我:“想明白什么了?”
                           
                            他:“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段电视,可能是动物世界,我记不清了。拍的是一只动物,忘了是什么了,很瘦,很长,肚子都是瘪进去的,那个动物冲到各种各样的别的动物群里,杀了很多动物,但是它并不吃,只是不停的抓,不停的杀。”
                           
                            我:“那是你的印象吧?有那种动物吗?”
                           
                            他:“嗯,也可能。后来一直杀到黄昏的时候,它累了,在夕阳下满足的往回走,肚子还是瘪的,但是它很满足。就跟你们去迪厅去酒吧去K歌去吃饭出来一样,心满意足的感觉。那个画面我到现在还记得。想起来那件事儿,我就明白了,没什么理由,没什么可内疚的,我天生就是想去杀。狮子老虎狼为什么抓了别的动物杀了吃肉?因为它们就是天生的食肉动物,狮子老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狮子老虎,只是按照天性去做。我也是,我想通了,我没必要去考虑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只要去做就好了。这就是我的天性,我就是一只杀戮动物。”
                           
                            他的表情无比的镇定、坦然。
                           
                            我想我没有什么再问的了,我也能预测到后面的专家组会下什么样的定义。
                           
                            我猜几天后专家们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那是一股冻透骨髓的寒意,那种寒冷纠缠住每一块骨头,每一个关节,冰冷的皮肤紧紧捆住肌体,让人即便在夏天暴烈的阳光下也毛骨悚然,惊惧不已。那种感觉会长久的、紧紧的抓住心脏不放,并且慢慢的扣紧,直到把最后一滴血液挤出心脏,整个身体不再有一丝温暖…………不是噩梦,不是电影,不是小说,是活生生的来自心底的恐惧。
                           
                            我想,这个世上,也许并没有地狱,但是坐在我面前的一定是恶魔。
                      


                      16楼2011-01-10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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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篇《苹果的味道》
                             
                              他失踪了大约快一个月,家人找不到他,亲戚朋友找不到他,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等到**撞开他家门的时候,发现他正赤身裸体的坐在地上迷惑的看着冲进来的人们。
                             
                              于是,几天后,我坐在了他的面前。
                             
                              ……
                             
                              他:“知道他们觉得我有病的时候,我快笑死了。”
                             
                              我:“……”
                             
                              他:“这个的确是我不好,我只说出差一周,但是没回过神,一个月……”
                             
                              我:“你自己在家都干嘛了?”
                             
                              他狡黠的笑着:“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信吗?”
                             
                              我:“你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吗?”
                             
                              他想了想:“看上去是。”
                             
                              我:“为什么这么说?”
                             
                              他:“嗯……我的大脑很忙……这么说你理解吗?”
                             
                              我:“一部分吧。”
                             
                              他:“我是在释放精神。”
                             
                              我反应了一下:“你是指打坐什么的?”
                             
                              他:“不不不,不是那个。或者说不太一样,我说不清,不过,我从几年前就开始这样了。”
                             
                              我:“开始哪样了?”
                             
                              他:“你别急,我还是从头跟你说吧。我原来无意中看了达摩面壁9年参禅的事儿了(一说10年),我就好奇,他都干嘛了?一口气山洞口坐了那么多年?到底领悟什么了?这个我极度好奇,我就是一好奇的人。特想知道。”
                             
                              我:“你信禅宗?有出家的念头?”
                             
                              他:“没有没有,我觉得吧,我是说我觉得啊,出家什么的只是形式,真的没必要拘泥于什么形式。想信佛就信好了,想参禅就参呗,谁说上班就不能信了?谁说非得在庙里才能清心寡欲了?信仰、信仰,自己都不信,去庙里有意义吗?回正题……看书上说,那些古人动不动就去山里修行,大多一个人……带女的进去不算,那算生活作风问题……大多一个人,在山里几年后出来都特厉害;还有武侠小说也借鉴这个,动不动就闭关了,啥都不干把自己关起来……不过古人相对比较牛一点儿,山里修炼出来还能御风而行……”
                             
                              我笑了下:“有艺术夸张成分吧?诗词里还写‘白发三千丈’呢。”
                             
                              他:“嗯,是,不过我没想飞,我就想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然后你就……”
                             
                              他:“对,然后我4年前就开始了。”
                        


                        17楼2011-01-10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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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4年前?”
                               
                                他:“对啊,不过一开始没那么久,而且每年就一次。第一次是不到4天,后来越来越长。”
                               
                                我:“你终于说正题了。”
                               
                                他笑了:“我得跟你说清说动机啊,要不我就被当成神经病了。”
                               
                          


                          18楼2011-01-11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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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精神病。”
                                 
                                  他笑的极为开心:“哦,是这样,我第一次的时候是挑休年假的时段。事先准备好了水,好多大白馒头,然后跟爸妈说我出差,自己在家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锁好门、最后拉了电闸。”
                                 
                                  我:“拉电闸?”
                                 
                               


                            19楼2011-01-11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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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我怕我忍不住看电视什么的,就拉了电闸。然后我什么都不(baidu)干,就在家里待着。不看书看报看(baidu)杂志,不做任何事情,没有交流,渴了喝水,饿了吃没有任何调味的


                              20楼2011-01-11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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