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床边响起,紫英侧头看过去,却是玄霄披了一件宽松的白底蓝条的睡袍,站在他床边。
“师……师叔?!”紫英惊慌之下从床上坐起来,拥着被子缩在床的里侧,怔怔地看着数月不见的男人。那次他从清凉殿离开之后,在文晖阁躲了好几天才鼓起勇气重新去找玄霄,不料玄霄已经闭关修行,便再也没有见到。
“嗯。”玄霄应了一声,在他床边坐下,伸手去掀紫英身上的被子,掀完被子还不算,连寝衣服的下摆也一并掀开,现出一双修长匀称的小腿,和被药膏覆盖得严严实实的膝盖。
“痛不痛?”白皙的手掌覆上少年的膝盖,明明隔了一层厚厚的药膏,玄霄还是放轻放柔了动作,生怕碰痛了他。
“不痛。”紫英垂下了眼帘,轻声问道,“师叔,不是闭关了么?”
玄霄按在少年左膝上的手掌一滞,那日让人目眩神迷的美景又在眼前晃来晃去,修道讲究的是摒弃七情六欲,但是他逆天成魔之后功法已经尽数换作魔道,行事随心所欲惯了,自制力难免下降不少。然而一来身边的人是他爱慕了千年又自幼看大的少年,二来也实在不知道他是否还是喜欢自己,也只能强行平缓了体内躁动不安的气息,哑声道,“今日之事,萧后已经尽数告知于我。其实他人的看法,我并不在意,你又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修魔到了他这样的地步,莫说人了,仙妖鬼怪皆如尘土草芥一般,也岂会在意寿命不过区区百年的凡人?便是令他生气动怒,也是不配的。
只是,听说少年这般维护自己的时候,还是隐隐有些欢喜的,所以便连萧后的兴师问罪,也被他忽略了过去。
“紫英明白……”紫英咬了咬唇,声若蚊讷,“只是忍不住生气,也是想为师叔做点什么。”
虽然贵为燕国的国师,享有着与皇室相同甚至更高的供奉,可是紫英也清楚,玄霄其实并不在意,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也不会留在皇宫当什么国师。
玄霄抬手捏捏少年小巧玲珑的鼻尖,又是好笑又是无可奈何,“你若是真想为我做些什么,便好好照顾自己,莫让我担忧心疼便是。”只要他不在任性胡为,随意为了他或是其他不值得的事物伤害自己的身体,玄霄便觉得很好很好了。不过无论是对前世的慕容剑仙,亦或者今生的睿王殿下,都是极难做到的。
“嗯。”少年秋水般明澈的眸子暗淡了一下,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