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啸卿吧 关注：1,442贴子：61,679
哦也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爬过了很多资料
目前光资料中的精华部分，在word里也已经近80页
特此感谢此吧里的众位楼主、跟帖者，尤其是上传《电视剧》杂志到图片库中的筒子
今天要更的文里，得到了你们很多的点化
有些文写得好，是这样一种好
会让你产生“写得真好，让我也按捺不住要动笔”的想法；
有些文写得好，是这样一种好
你看了以后，觉得再没有画蛇添足的余地了
不能写得比这更好（尤其是《电视剧》杂志），只能拿来直接取用
我承认，因为过多的爱分散给了《团》中的每一个角色
所以对师座的理解，不如吧里大多数人深刻
因此，有些人的留言或者跟帖，会被我化用
改改语言节奏，表达方式啥的
因此要感谢贴吧里各位（尤其是《电视剧》杂志，再次感谢）
你们替尔淡浓，说出了她说的话
目前光资料中的精华部分，在word里也已经近80页
特此感谢此吧里的众位楼主、跟帖者，尤其是上传《电视剧》杂志到图片库中的筒子
今天要更的文里，得到了你们很多的点化
有些文写得好，是这样一种好
会让你产生“写得真好，让我也按捺不住要动笔”的想法；
有些文写得好，是这样一种好
你看了以后，觉得再没有画蛇添足的余地了
不能写得比这更好（尤其是《电视剧》杂志），只能拿来直接取用
我承认，因为过多的爱分散给了《团》中的每一个角色
所以对师座的理解，不如吧里大多数人深刻
因此，有些人的留言或者跟帖，会被我化用
改改语言节奏，表达方式啥的
因此要感谢贴吧里各位（尤其是《电视剧》杂志，再次感谢）
你们替尔淡浓，说出了她说的话
废话完毕。更文。】
五 拼一醉，而今乐事他年泪
龙生龙，凤生凤，虞啸卿和龙文章的结合要我们钻老鼠洞。
钻了那么多天老鼠洞，今天终于可以不进老鼠洞，而是回禅达。
这会是战前我们最后一次回禅达，最后放松一次。或者不如说，了却一下最后的心事。钻老鼠洞是那样一种断子绝孙的缺德打法——我说的是我们断子绝孙。如果赢了，从南天门到禅达也就一个来小时的车程，但很多人注定将回不来。
炮灰和精锐们或三五成群，或化整为零，纷纷去干自己最想干的，做祈祷，饱口福，会相好……已经能看到尔淡浓家大门了，何书光才反应过来。门关着，天晓得，杀了他头也想不出，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整个师脸上的一个疮疤，只在现实中有而在言语中不存在的地方。
今天何书光终究还是没有从大哥张立宪那里问到他要去哪儿，张立宪坚决不让他跟着。只剩他孤孤单单，恓恓惶惶，形单影只，像头没娘的骆驼，一直走到这里。
以前到这里会让他觉得不自在，然而今天再踏进这条静谧的巷子里，却有种奇怪的轻松。
别看何书光天天跟几百个女的亮大膀子，在禅达的婆娘面前装风雅卖肉，其实骨子里头还是个爱风雅的眼镜学生，每天招来的那些大胳膊大腿大屁股大娘们，并不是他的琴声。
何书光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敲门，却又不知道敲开了门到底是要干嘛。
正没主意时，另外一个军装的身影由相反方向而来，何书光吓的，几乎没撞到墙上。
等看清来人并不是虞啸卿，而是川军团团长龙文章时，何书光五十步怒百步，臭不要脸地扑上去。
死啦死啦今天没跟任何人在一起。这时候一个人轻装简行而来，冷不防被何书光从天而降。当然他不知道我们的团长是后脑长着眼睛的，轻轻一闪避开，何书光楞是撞到对面墙上，直撞得形散意不散，借力又重新扑回来。
何书光：“你来这里干什么！”
死啦死啦好整以暇地，躲这虎拉吧唧的孩子：“允许你经过，就不允许我经过？”
然后他突然悻悻得很：“嗳呀，尔小姐！”
何书光又把自己投掷过来：“这招使老了啊！”然后俩家伙揪扯成了一团。
平时你让何书光对我们团长饱以老拳，真未必敢上，只是今天竟然撞见他……在尔淡浓门口晃悠，那真是，说什么也不能饶了他。
身后一个声音幽幽地：“两个大男人在‘总相宜’门口打架闹事——好听的很么？”
何书光就目瞪口呆地瞧着门里站着的尔淡浓，同时痛苦不堪地夹着肋下，那儿刚才挨了死啦死啦一肘子。
死啦死啦趁机把何书光从自己身上撕吧下来，整理着自己。当着个女人的面被揪着衣服当街滚打，着实有点，那啥那啥。
这一下尔淡浓可是真正看清被死啦死啦挡着的何书光啦，眼神便有些发直，噎住了。
——作为一种特殊的训练方式，我们曾被要求在坑道里互换衣服，炮灰和精锐。今天衣服又换回来了。所以何书光看起来非常可笑。
他质地上好的尉官服被迷龙穿过，套在那家伙身上有点显小，本来就在整天的拉扯钻爬中已经有些脱线，然后还被撕作坎肩，并且这个坎肩还从脖领子后方开了条大缝，几乎就成了块布片。
这套被迷龙糟改过的衣服很多地方看起来简直有伤风化。何书光喜欢露，但不是这样的LU。
死啦死啦：“人生在世，想说就说，想笑就笑，不然憋死啦。”
尔淡浓终于将脸微微侧开，笑得发抖。
五 拼一醉，而今乐事他年泪
龙生龙，凤生凤，虞啸卿和龙文章的结合要我们钻老鼠洞。
钻了那么多天老鼠洞，今天终于可以不进老鼠洞，而是回禅达。
这会是战前我们最后一次回禅达，最后放松一次。或者不如说，了却一下最后的心事。钻老鼠洞是那样一种断子绝孙的缺德打法——我说的是我们断子绝孙。如果赢了，从南天门到禅达也就一个来小时的车程，但很多人注定将回不来。
炮灰和精锐们或三五成群，或化整为零，纷纷去干自己最想干的，做祈祷，饱口福，会相好……已经能看到尔淡浓家大门了，何书光才反应过来。门关着，天晓得，杀了他头也想不出，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整个师脸上的一个疮疤，只在现实中有而在言语中不存在的地方。
今天何书光终究还是没有从大哥张立宪那里问到他要去哪儿，张立宪坚决不让他跟着。只剩他孤孤单单，恓恓惶惶，形单影只，像头没娘的骆驼，一直走到这里。
以前到这里会让他觉得不自在，然而今天再踏进这条静谧的巷子里，却有种奇怪的轻松。
别看何书光天天跟几百个女的亮大膀子，在禅达的婆娘面前装风雅卖肉，其实骨子里头还是个爱风雅的眼镜学生，每天招来的那些大胳膊大腿大屁股大娘们，并不是他的琴声。
何书光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敲门，却又不知道敲开了门到底是要干嘛。
正没主意时，另外一个军装的身影由相反方向而来，何书光吓的，几乎没撞到墙上。
等看清来人并不是虞啸卿，而是川军团团长龙文章时，何书光五十步怒百步，臭不要脸地扑上去。
死啦死啦今天没跟任何人在一起。这时候一个人轻装简行而来，冷不防被何书光从天而降。当然他不知道我们的团长是后脑长着眼睛的，轻轻一闪避开，何书光楞是撞到对面墙上，直撞得形散意不散，借力又重新扑回来。
何书光：“你来这里干什么！”
死啦死啦好整以暇地，躲这虎拉吧唧的孩子：“允许你经过，就不允许我经过？”
然后他突然悻悻得很：“嗳呀，尔小姐！”
何书光又把自己投掷过来：“这招使老了啊！”然后俩家伙揪扯成了一团。
平时你让何书光对我们团长饱以老拳，真未必敢上，只是今天竟然撞见他……在尔淡浓门口晃悠，那真是，说什么也不能饶了他。
身后一个声音幽幽地：“两个大男人在‘总相宜’门口打架闹事——好听的很么？”
何书光就目瞪口呆地瞧着门里站着的尔淡浓，同时痛苦不堪地夹着肋下，那儿刚才挨了死啦死啦一肘子。
死啦死啦趁机把何书光从自己身上撕吧下来，整理着自己。当着个女人的面被揪着衣服当街滚打，着实有点，那啥那啥。
这一下尔淡浓可是真正看清被死啦死啦挡着的何书光啦，眼神便有些发直，噎住了。
——作为一种特殊的训练方式，我们曾被要求在坑道里互换衣服，炮灰和精锐。今天衣服又换回来了。所以何书光看起来非常可笑。
他质地上好的尉官服被迷龙穿过，套在那家伙身上有点显小，本来就在整天的拉扯钻爬中已经有些脱线，然后还被撕作坎肩，并且这个坎肩还从脖领子后方开了条大缝，几乎就成了块布片。
这套被迷龙糟改过的衣服很多地方看起来简直有伤风化。何书光喜欢露，但不是这样的LU。
死啦死啦：“人生在世，想说就说，想笑就笑，不然憋死啦。”
尔淡浓终于将脸微微侧开，笑得发抖。
（每次发帖都要与百度搏斗半天）
何书光最终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糊里糊涂地进了门。
而且尔淡浓也确实并没发出邀请任何人，而是自顾自地进院。他又茫然地看了看死啦死啦，死来死啦似乎无心去做无谓的解释。何书光现在就像脑门心被人拍了个迷【问题词语】魂药饼似地，只剩下跟着人进院。尽管他小心得好像每一步都踏在云里。
不对头，太不对头啦。这算个什么画面，什么事儿？但不对头也得这么无耻，因为我们中没有任何人，想让今天成为气恼或者后悔或者懊丧。
好在接下来的事儿更让人发昏。
尔淡浓：“饭还在做。水已经烧好。你们先去那边，洗个澡。”
这回傻笑的不只何书光，死啦死啦也义不容辞地陪他作伴……有烧水给人温酒的，有烧水请人喝茶的，还真没见过烧水请人洗澡的。
还是男人。两个。
两个男人的眼神都有些发散，又忸怩又想要的样子。
这段时间里，所有人都脏得要死，也累得要死，人渣像精锐，而精锐又像人渣。心里都不得不承认一个问题，就是——洗个热水澡对他们来说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退一万步想，毕竟也没有人想带着脏身子死去。
死啦死啦偷看对面眸清神正的眼睛。才发觉那里面没有轻浮，不是玩笑，而是真正不在乎世俗的看法。不食人间烟火的傲岸和善良。
死啦死啦：“得！您是天外飞仙……小的们甘拜下风，岂敢不从？”
看着何书光：“走啊！别枉费了尔小姐一片好意。还是，怕烧开水是要燎毛剥皮宰你？”
何书光一脸又想咬钩又怕嘴痛的表情，最后还是决定先放出个探子：“那个……龙团长先请。”
切！怕球的谁？老子来了就是客！
死啦死啦心里想，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像是壮胆。
何书光最终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糊里糊涂地进了门。
而且尔淡浓也确实并没发出邀请任何人，而是自顾自地进院。他又茫然地看了看死啦死啦，死来死啦似乎无心去做无谓的解释。何书光现在就像脑门心被人拍了个迷【问题词语】魂药饼似地，只剩下跟着人进院。尽管他小心得好像每一步都踏在云里。
不对头，太不对头啦。这算个什么画面，什么事儿？但不对头也得这么无耻，因为我们中没有任何人，想让今天成为气恼或者后悔或者懊丧。
好在接下来的事儿更让人发昏。
尔淡浓：“饭还在做。水已经烧好。你们先去那边，洗个澡。”
这回傻笑的不只何书光，死啦死啦也义不容辞地陪他作伴……有烧水给人温酒的，有烧水请人喝茶的，还真没见过烧水请人洗澡的。
还是男人。两个。
两个男人的眼神都有些发散，又忸怩又想要的样子。
这段时间里，所有人都脏得要死，也累得要死，人渣像精锐，而精锐又像人渣。心里都不得不承认一个问题，就是——洗个热水澡对他们来说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退一万步想，毕竟也没有人想带着脏身子死去。
死啦死啦偷看对面眸清神正的眼睛。才发觉那里面没有轻浮，不是玩笑，而是真正不在乎世俗的看法。不食人间烟火的傲岸和善良。
死啦死啦：“得！您是天外飞仙……小的们甘拜下风，岂敢不从？”
看着何书光：“走啊！别枉费了尔小姐一片好意。还是，怕烧开水是要燎毛剥皮宰你？”
何书光一脸又想咬钩又怕嘴痛的表情，最后还是决定先放出个探子：“那个……龙团长先请。”
切！怕球的谁？老子来了就是客！
死啦死啦心里想，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像是壮胆。
“不要这样了。”尔淡浓抬起眼睛，她的眼睛实在太清澈了，像是要穿透他：“不然，总有一天你会背不动的，太……”
尔淡浓、死啦死啦一起：“太沉了……”
“好吧。等我再干一票。最后一票。”鬼知道他为什么觉得有趣，死啦死啦笑着抹了抹眼睛，取过尔淡浓手中的劈柴：“您老这是烧火呢还是呛烟呢？——火不是这样捅的。身子不便就让小的来啊。——还有，你真的有了身子？说这么多话也不喘？不会是……使诈吧？”
不一会儿何书光也汤汤水水、瘸瘸拐拐地洗了出来。这得归功于，他悄悄给屋里收拾毛巾香皂浴盆什么的时候，毛手毛脚地滑的、侧立面着地的一跤。
汤水归汤水，但至少恢复了些衣冠精锐的摸样。他的衣服，在洗澡的时候已经被补好，虽然还是坎肩，好歹终于不再露背。
他和死啦死啦像俩个刚煮出来的白汤圆，围坐桌子前，乖乖地在尔淡浓面前吃饭。
尔淡浓咬着筷子，温柔而略有所思的眼神，看两个人狼吞虎咽。
被这样一个震慑人心的人，用直勾勾的眼神儿盯着，便是铁石心肠也受不了。
“怎么不吃了？”尔淡浓有点嗫嚅：“我的手艺……很差？”
死啦死啦放下筷子：“被人用看猪崽拱食儿一样的眼神盯着，谁吃得下。”
尔淡浓：“我完全没有此意，你又何苦以猪自比。”
死啦死啦：“可不是吗，吃完了这顿，就等着上南天门挨宰的。”
在座每个人心里最沉重的事情，就被他这样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何书光跳起来：“你怎么？！……泄露军机，视与日寇同谋！”
死啦死啦很无辜：“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何书光愤怒：“你胡说！师座才——”
死啦死啦凛然正义地打断他，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你们师座！他的嘴比我们这儿所有的人都严。后槽牙里镶铁，腮帮子里塞着钢块的。”
“……”何书光又气又憋，都快昏了。“那就是你说的！你刚才告诉她的！”
死啦死啦：“这还用我告诉？你师座天天都挂在脸上的，眼睛里也是，呼出气也是，到处都是。我也是。你也是——话说你今天这副样子，紧张的随时都要跳起来。放松。放松！咱们要去找死，她早就猜到了。不然你当她烧这么多热水，做这么多吃的，干什么？——你信不信再跟她多对几句话，具体方案都能让她给猜出来啦！”
最后一句话是对尔淡浓说的：“这样会过得开心吗？小小丫头，心思重得像蜂窝煤，心眼多得像马蜂窝。”
何书光：“你还好意思说她……”
死啦死啦：“别老挑我的毛病，我会翻脸的啊！跟一群没大人管的孩子似的。懒得再告诉你们一遍，除了虞啸卿，世界上还有你们必须敬重的东西！”
何书光被他的气势震了一下。
但转眼死啦死啦又开始作怪，正冠正襟地挺直了，对着尔淡浓鞠躬：“辛苦你做了这些，等着虞啸卿手底下那帮小孩子来。”
死啦死啦：“可惜啦，这帮人今天没聚到一起去，因为没带头的啦，带头的傻孩子还有别的打算——‘幺妹儿，你长得细乖细乖的，我喜欢你喜欢惨了。我等一哈儿就要赴死喽，你出来看看我，要不要得嘛！’”死啦死啦把张立宪的四川口气学得十足十。
张立宪要去哪，谁也不告诉，何书光因此快跟他急，那也不告诉。——何书光现在总算知道啦。
不过他还是向着他家张立宪：“这不能怪他！他是打头一批，从位置到装备上，都是日军的重点歼灭……”
“说说说！下一步是不是要说到他具体带了多少火力了？”死啦死啦：“——再泄露军机视与日寇同谋！”
何书光：“……”
尔淡浓掩嘴微乐。她不笑时已是清丽绝伦，这一笑，仿佛是国手的丹青得了灵气，陡然间山明水润。只不过，嘴角抿得微微翘起，眼里却深沉悯然。
死啦死啦又变成了蛇尾巴的广【问题词语】东语气：“你再这样看我，我就会以为你好中意我的啦。”
尔淡浓给了他个模糊的笑脸。过了半晌，说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谢谢你。了解他的傲气，而且，始终有做兄长的胸襟和气度。”
死啦死啦撇一眼何书光：“这位不是傻子，也不是聋子。”
尔淡浓倒是坦荡荡：“我说的，也不是什么需要避人的话。”
“他有时会脾气急躁，对你的态度并不温柔，谢谢你都能包容。但是时间还很长，这个国家待解决的头绪还很多，即使是最保守最负责任的预估也让人忐忑，他太笔直、忠顺、磊落、单纯，身处浊世，只看清明那一部分，即便天下无道他也不予承认，他不承认的事情，对他来说就不存在。”最后，她温柔地盯住死啦死啦的眼睛：“……只希望，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要知道，他跟以前一样期待着你。”
死啦死啦愣着。又笑了，好像笑她说了幼稚的话。笃定道：“好。我当然知道。”
尔淡浓、死啦死啦一起：“太沉了……”
“好吧。等我再干一票。最后一票。”鬼知道他为什么觉得有趣，死啦死啦笑着抹了抹眼睛，取过尔淡浓手中的劈柴：“您老这是烧火呢还是呛烟呢？——火不是这样捅的。身子不便就让小的来啊。——还有，你真的有了身子？说这么多话也不喘？不会是……使诈吧？”
不一会儿何书光也汤汤水水、瘸瘸拐拐地洗了出来。这得归功于，他悄悄给屋里收拾毛巾香皂浴盆什么的时候，毛手毛脚地滑的、侧立面着地的一跤。
汤水归汤水，但至少恢复了些衣冠精锐的摸样。他的衣服，在洗澡的时候已经被补好，虽然还是坎肩，好歹终于不再露背。
他和死啦死啦像俩个刚煮出来的白汤圆，围坐桌子前，乖乖地在尔淡浓面前吃饭。
尔淡浓咬着筷子，温柔而略有所思的眼神，看两个人狼吞虎咽。
被这样一个震慑人心的人，用直勾勾的眼神儿盯着，便是铁石心肠也受不了。
“怎么不吃了？”尔淡浓有点嗫嚅：“我的手艺……很差？”
死啦死啦放下筷子：“被人用看猪崽拱食儿一样的眼神盯着，谁吃得下。”
尔淡浓：“我完全没有此意，你又何苦以猪自比。”
死啦死啦：“可不是吗，吃完了这顿，就等着上南天门挨宰的。”
在座每个人心里最沉重的事情，就被他这样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何书光跳起来：“你怎么？！……泄露军机，视与日寇同谋！”
死啦死啦很无辜：“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何书光愤怒：“你胡说！师座才——”
死啦死啦凛然正义地打断他，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你们师座！他的嘴比我们这儿所有的人都严。后槽牙里镶铁，腮帮子里塞着钢块的。”
“……”何书光又气又憋，都快昏了。“那就是你说的！你刚才告诉她的！”
死啦死啦：“这还用我告诉？你师座天天都挂在脸上的，眼睛里也是，呼出气也是，到处都是。我也是。你也是——话说你今天这副样子，紧张的随时都要跳起来。放松。放松！咱们要去找死，她早就猜到了。不然你当她烧这么多热水，做这么多吃的，干什么？——你信不信再跟她多对几句话，具体方案都能让她给猜出来啦！”
最后一句话是对尔淡浓说的：“这样会过得开心吗？小小丫头，心思重得像蜂窝煤，心眼多得像马蜂窝。”
何书光：“你还好意思说她……”
死啦死啦：“别老挑我的毛病，我会翻脸的啊！跟一群没大人管的孩子似的。懒得再告诉你们一遍，除了虞啸卿，世界上还有你们必须敬重的东西！”
何书光被他的气势震了一下。
但转眼死啦死啦又开始作怪，正冠正襟地挺直了，对着尔淡浓鞠躬：“辛苦你做了这些，等着虞啸卿手底下那帮小孩子来。”
死啦死啦：“可惜啦，这帮人今天没聚到一起去，因为没带头的啦，带头的傻孩子还有别的打算——‘幺妹儿，你长得细乖细乖的，我喜欢你喜欢惨了。我等一哈儿就要赴死喽，你出来看看我，要不要得嘛！’”死啦死啦把张立宪的四川口气学得十足十。
张立宪要去哪，谁也不告诉，何书光因此快跟他急，那也不告诉。——何书光现在总算知道啦。
不过他还是向着他家张立宪：“这不能怪他！他是打头一批，从位置到装备上，都是日军的重点歼灭……”
“说说说！下一步是不是要说到他具体带了多少火力了？”死啦死啦：“——再泄露军机视与日寇同谋！”
何书光：“……”
尔淡浓掩嘴微乐。她不笑时已是清丽绝伦，这一笑，仿佛是国手的丹青得了灵气，陡然间山明水润。只不过，嘴角抿得微微翘起，眼里却深沉悯然。
死啦死啦又变成了蛇尾巴的广【问题词语】东语气：“你再这样看我，我就会以为你好中意我的啦。”
尔淡浓给了他个模糊的笑脸。过了半晌，说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谢谢你。了解他的傲气，而且，始终有做兄长的胸襟和气度。”
死啦死啦撇一眼何书光：“这位不是傻子，也不是聋子。”
尔淡浓倒是坦荡荡：“我说的，也不是什么需要避人的话。”
“他有时会脾气急躁，对你的态度并不温柔，谢谢你都能包容。但是时间还很长，这个国家待解决的头绪还很多，即使是最保守最负责任的预估也让人忐忑，他太笔直、忠顺、磊落、单纯，身处浊世，只看清明那一部分，即便天下无道他也不予承认，他不承认的事情，对他来说就不存在。”最后，她温柔地盯住死啦死啦的眼睛：“……只希望，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要知道，他跟以前一样期待着你。”
死啦死啦愣着。又笑了，好像笑她说了幼稚的话。笃定道：“好。我当然知道。”
尔淡浓停了一下，却不是为了死啦死啦，而是似乎在听什么东西。然后起身向院外走去。
君问归期未有期，白鹤一去不复返，两相对坐空悠悠。
死啦死啦跟何书光大眼瞪了一会儿小眼。最后叹口气，对这迟钝孩子说：“那我出去看看。”
这一出去，便也没有回来。如同外面有个无声无息吃人的巨兽一样。
这回何书光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也从堂屋穿出去。却见死啦死啦躲在暗处，蹑手蹑脚地瞅着外面。
何书光正要质问他，他后脑勺长眼睛一般，转过头做了个“嘘”的表情，又继续转头看着门外。
——屋门正对着院门，尔淡浓站在院门里。虞啸卿坐在门槛上，闭着眼，靠在尔淡浓的腰间。
那俩人眼里，从没有见他坐下来过，实际上几乎没人见他坐过。他一坐下来，怒江简直要为之翻覆。
他的人很残破，无暇的铁幕裂了一条缝，于是那两个人能看清，他脸上有一种确切无疑的温柔感殇表情。这样的傍晚，这样的夕阳，他的表情让人很想哭泣。
虞啸卿由信仰造成，信仰是什么，他就是什么。整个虞师，一万二千人，都望着他，都往他一个人身上压。他也把自己当成了一架机器，把自己朝着人间凶器的方向玩命打造。然后人们就真以为他是机器了，以为他天生就应该不眠不休闻鸡起舞，以为他什么都理所应当撑得住。
虞啸卿：“我从没有像这样，怕他们回不来过。”
尔淡浓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揽住他。
此际，仿佛能呼吸到两条灵魂喷薄而出的温柔气息，看得到胸口透射出来的微光彼此映照，化乱世崩云、人若转蓬为齑粉，无声地萦绕在空气里。
于是何书光讶然地看着，看那平日里枪一样笔直的、骄傲的、雷厉风行的虞师座。再回头，看见死啦死啦一脸恬和到司空见惯的表情。
选三个最不怕死最不惜命的人，不怕自己死也不惜别人命的人，炮灰团的家伙一定会说虞啸卿，虞啸卿，还是他妈的虞啸卿。杀人如麻的老手，一把会走路的长刀，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自己人做了这把刀的刀下之鬼，可是一双白手套永远那么耀目，军装纤尘不染，征尘和鲜血从不会附在他身上，抑或心上。
虞啸卿把自己拿的太高了，高到他周围的人除了国、民、军，不敢说第四个字。他最瞧不起的是张学良，最崇拜的是岳飞，屈原的祭日他会整日禁食，顺便说一句，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给人看的。天真与铁血两个极端的融合。好在他单纯，好在他固执，好在他不通世事，不然不可能这么坚定。
而此刻的虞啸卿，内心如熔浆，外形如苍山，身后有袍泽，身边有解语花，无奈在乱世所能做的，就是给战争和死神献祭上更多的血和命，为苍生伏波安澜。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虞啸卿笔直地起身，仍是耸然如峰，凛然如刀。没有任何沉重的痕迹。因此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有过沉重的样子。
可这关我们什么事呢？让他骄傲自律、孤独致死好了。反正他周围永远环绕着一群随时可以为他去死的花痴，整群铁血的年青家伙把他众星捧月。这么说吧，虞啸卿坐下的时候是自己的，站起来，还是那个军中的少壮派偶像，上街会被女人扔水果的才俊，一把擦得铮亮的军刀。这样的人完美，但也因此不容瑕疵。
结果……他就倒八辈子血霉地撞上了龙文章。
“你！在这里做什么？！”
虞啸卿指着一脸阿谀气、从门后钻出来的死啦死啦，怒不可遏——等他再看到更里面一点，手足无措的何书光……如此良辰美景，难得让虞啸卿也流露出一瞬间的痴傻表情。
得，您要是知道了这俩男人刚刚还在您家洗澡了，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呢。
死啦死啦：“那个……我也不知道我来干什么。……就算我能说清楚我来做什么，而师座听不清楚，那也白瞎……”
好在虞啸卿在这里也能看见里屋桌子上的剩菜剩饭，他要是真以为龙文章心有不轨还带着何书光来，那就是真傻了。
虞啸卿：“抱歉。”
死啦死啦：“没事。”
“也好。原本我还忧心无以壮行。”虞啸卿：“吃过了我家饭，就得活着回来。这是命令。”
君问归期未有期，白鹤一去不复返，两相对坐空悠悠。
死啦死啦跟何书光大眼瞪了一会儿小眼。最后叹口气，对这迟钝孩子说：“那我出去看看。”
这一出去，便也没有回来。如同外面有个无声无息吃人的巨兽一样。
这回何书光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也从堂屋穿出去。却见死啦死啦躲在暗处，蹑手蹑脚地瞅着外面。
何书光正要质问他，他后脑勺长眼睛一般，转过头做了个“嘘”的表情，又继续转头看着门外。
——屋门正对着院门，尔淡浓站在院门里。虞啸卿坐在门槛上，闭着眼，靠在尔淡浓的腰间。
那俩人眼里，从没有见他坐下来过，实际上几乎没人见他坐过。他一坐下来，怒江简直要为之翻覆。
他的人很残破，无暇的铁幕裂了一条缝，于是那两个人能看清，他脸上有一种确切无疑的温柔感殇表情。这样的傍晚，这样的夕阳，他的表情让人很想哭泣。
虞啸卿由信仰造成，信仰是什么，他就是什么。整个虞师，一万二千人，都望着他，都往他一个人身上压。他也把自己当成了一架机器，把自己朝着人间凶器的方向玩命打造。然后人们就真以为他是机器了，以为他天生就应该不眠不休闻鸡起舞，以为他什么都理所应当撑得住。
虞啸卿：“我从没有像这样，怕他们回不来过。”
尔淡浓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揽住他。
此际，仿佛能呼吸到两条灵魂喷薄而出的温柔气息，看得到胸口透射出来的微光彼此映照，化乱世崩云、人若转蓬为齑粉，无声地萦绕在空气里。
于是何书光讶然地看着，看那平日里枪一样笔直的、骄傲的、雷厉风行的虞师座。再回头，看见死啦死啦一脸恬和到司空见惯的表情。
选三个最不怕死最不惜命的人，不怕自己死也不惜别人命的人，炮灰团的家伙一定会说虞啸卿，虞啸卿，还是他妈的虞啸卿。杀人如麻的老手，一把会走路的长刀，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自己人做了这把刀的刀下之鬼，可是一双白手套永远那么耀目，军装纤尘不染，征尘和鲜血从不会附在他身上，抑或心上。
虞啸卿把自己拿的太高了，高到他周围的人除了国、民、军，不敢说第四个字。他最瞧不起的是张学良，最崇拜的是岳飞，屈原的祭日他会整日禁食，顺便说一句，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给人看的。天真与铁血两个极端的融合。好在他单纯，好在他固执，好在他不通世事，不然不可能这么坚定。
而此刻的虞啸卿，内心如熔浆，外形如苍山，身后有袍泽，身边有解语花，无奈在乱世所能做的，就是给战争和死神献祭上更多的血和命，为苍生伏波安澜。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虞啸卿笔直地起身，仍是耸然如峰，凛然如刀。没有任何沉重的痕迹。因此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有过沉重的样子。
可这关我们什么事呢？让他骄傲自律、孤独致死好了。反正他周围永远环绕着一群随时可以为他去死的花痴，整群铁血的年青家伙把他众星捧月。这么说吧，虞啸卿坐下的时候是自己的，站起来，还是那个军中的少壮派偶像，上街会被女人扔水果的才俊，一把擦得铮亮的军刀。这样的人完美，但也因此不容瑕疵。
结果……他就倒八辈子血霉地撞上了龙文章。
“你！在这里做什么？！”
虞啸卿指着一脸阿谀气、从门后钻出来的死啦死啦，怒不可遏——等他再看到更里面一点，手足无措的何书光……如此良辰美景，难得让虞啸卿也流露出一瞬间的痴傻表情。
得，您要是知道了这俩男人刚刚还在您家洗澡了，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呢。
死啦死啦：“那个……我也不知道我来干什么。……就算我能说清楚我来做什么，而师座听不清楚，那也白瞎……”
好在虞啸卿在这里也能看见里屋桌子上的剩菜剩饭，他要是真以为龙文章心有不轨还带着何书光来，那就是真傻了。
虞啸卿：“抱歉。”
死啦死啦：“没事。”
“也好。原本我还忧心无以壮行。”虞啸卿：“吃过了我家饭，就得活着回来。这是命令。”
东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