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小姐。”沙伊利将她抱在臂弯里,准备好马匹。
亚历山德拉埋在沙伊利胸前,闭上了眼睛,“哥哥在那里吗?”
沙伊利轻笑着,苦涩地回答道,“对……他在等你。”
当沙伊利带着亚历山大回来,所有的仆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气氛的变化。他们看到了沙伊利是怎样抱回那个颤抖的少年的,所以绝对有什么东西出现了问题。亚历山大是不会允许有人抱他的,即使那个人是沙伊利,他最信任的仆人。所以当他们看到亚历山大紧紧抓着沙伊利的衬衫,大衣披裹在少年的肩头,他们所有的怀疑都直指向另一个执事。
他们静悄悄地工作、耳语。如果有谁对他们的主人做了坏事,即使这个人再美丽,再华丽,也不会继续得到仆人们的欣赏和尊重了。
“把马带回马厩。”沙伊利严肃地对两个年轻仆人吩咐道。平日里明亮的绿色眼睛此时被不知缘由的气愤笼罩。“然后请将夏尔先生和他的执事带回房间。”他看向塞巴斯蒂安,“去告诉你的主人,最好在得到进一步消息前,别来府邸的一楼。稍后我会告诉你们关于河水的消息,在那之前,我不得不要求你们继续等待。”
沙伊利走上台阶,消失在了大厅里。
“塞巴斯蒂安。”
执事抬头,看到夏尔斜靠在门的窗格旁,以一种漫不经心地表情看他,“你对亚历山大做了什么?”
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走向他,有着狐狸般的狡黠,“我要告诉您些最有趣的事情,少爷。”
夏尔转身走入宅邸,塞巴斯蒂安在身侧,“虽然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而且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我是世界上最讨人嫌的执事。”
“那对我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塞巴斯蒂安,现在,告诉我。”
“Yes,”塞巴斯蒂安在夏尔跟前停下,鞠躬,他红色的眼睛闪烁着黑色幽默,“my lord.”
“少爷!立即停下来!”
玻璃破碎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如同死亡的尖叫。玻璃撞击亚历山德拉浴室的大理石地板,碎屑飞溅,布满了她房间的地毯。
“他看见了,沙伊利!他看见我了!他会说出去的!”亚历山德拉躺在地上,用拳头砸在玻璃碎屑上,希望痛苦可以消减她的疯狂。
“我的小姐!”沙伊利努力想靠近亚历山德拉,但是她不停地敲打玻璃,让近身变成空谈。
“他会告诉夏尔的,他会知道的,”亚历山德拉抬头,眼睛微眯,却分外悠远,“他会看到我是如此不堪……他会知道是我杀了亚历山大!”
“不,他不会的,因为根本不是你杀了你的哥哥!”沙伊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是他非常担心他的主人,所以不知道该怎样救她。她的脾气从没有像这样失控过。
“说他的名字,沙伊利,别把他说成是我的哥哥。”亚历山德拉低头看着玻璃,泪眼朦胧,失神般说道,沙伊利看着她,之前因为想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让沙伊利看见,所以现在脸上满是血痕。他看着她如此疯狂,但是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她。
“但是他就是那样的,小姐,除了是您的哥哥之外什么都不是。”沙伊利的声音很平静,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
“不……”亚历山德拉喃喃,好像对着她自己说话,“他不只是那样,沙伊利,”她捡起一块玻璃,看着玻璃中反射出来的自己,满是血污,看着她。“她是我的哥哥……我的爱人,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曾经懂得我的人。”她去擦拭镜中的血污,但只是徒劳地把它弄得更脏。
沙伊利在亚历山德拉没注意的情况下撇撇嘴,然后叹气,因为他知道他的期望落空了。
“我的亚历山德拉小姐,”踩在玻璃上走向前,沙伊利在少女身前跪下身来,将她的手腕攥在手中,“年轻的亚历山大大人已经死了。”
亚历山德拉听到沙伊利骇人的言语后,瑟缩了一下。沙伊利从她手里拿走满是鲜血的玻璃时,她是那样无助地看着他。他放开她,将玻璃清洗干净。亚历山德拉迷茫地看着他拿着干净的玻璃走回来。
“但是我,亚历山德拉小姐,我是活着的。”他将碎片捏在掌心,让自己淌出血来,“你是活着的,”他的血滴在地上,与她的血融合在了一起。“我们都是活着的,他,您的哥哥,已经永远的安息了。”
沙伊利看着亚历山德拉,希望他已经将他的感受正确地传递到了她心里。
亚历山德拉站起身来。
“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么,小姐?”沙伊利直起身来。
亚历山德拉摇头,却走近沙伊利,将他淌血的手握在她小小的、颤抖的手里。
“我不想知道……”她看着他流出的鲜血,就像她眼里的泪珠一样厚重,“我不想知道,所以别再让我看那么明显的事情。”
亚历山德拉拿出沙伊利手中的玻璃扔在地上。
“放弃,总是让人觉得那么讨厌。”她用清澈的棕色眼睛,皱着眉头看向他。她的理智又回来了,沙伊利看着他,微笑。
Chapter 4 fin
滚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