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一道略强的气流贯过小房漫向两人,更在简陋的外院汇集为风。
如今冬气未闻,薰风犹罡,他抬眼,发现一旁的皇兄依旧安静阅读,俨然一副大山崩於前、清凉殿崩於前、父皇崩於前……(咦!?)也面不改色之态。
放下歌集,揉揉眼,突然有些困了。
前些时候被他带来的那只小金鱼此刻仍在半月缸中朝著他噘噘吐吐,那身橘金色的薄鳍犹如华衣斑斓,又似裂枫艳冶。
他伸出指梢轻点缸面,果见『枫』的小嘴立即吻了过来。
「『红叶今朝色,鲜明竟若斯。劝君先爱惜,莫待落完时。』
(散らねども かねてぞ惜しき もみぢ叶は 今はかぎりの 色と见つれば)」
词落,那张秀逸的脸庞亦悄悄从鱼缸旁一倾,探出,噙著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清澈的褐眸等待,大概亦是挑战。
而一声缓慢的唰响,对方又翻页了。
「……『不敌秋风劲,乱离红叶吹。飘零无定处,吾亦不胜悲。』
(秋风に あへず散りぬる もみぢ叶の ゆくへさだめぬ 我(われ)ぞかなしき)」
「哇啊」他倏地笑了起来,这难道是在诅咒他的小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