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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曹操穿越武大郎武力排行(前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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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风波恶
战绩:
1、风波恶vs武松
曹操晓得戴宗此刻分析,多半是从武松处听来,不由大为欣慰,心道我这二弟如今有勇有谋,只恨刘大耳无福,看不见这一幕。呵呵,大耳朵常以假子拒敌,却被我黄须儿杀得屁滚尿流,彼二弟虽然智勇双全,却是过于孤傲,不能变通。再看我这二弟,为达目的,不惜扮作醉心利禄功名之人,恰如神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这等奢遮二弟,岂不又盖过刘大耳去?一时间,嘴里头笑的是呦呵呦呵呦,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美滋滋喝了杯酒,继续听戴宗叙述。 “不料那朱勔,被人刺杀的多了,行踪诡秘,十分小心,武二哥虽有公冶乾举荐,却未能见得其面,夜里倒是被战王风波恶找上门挑战,两个拳头对拳头大斗一场,斗到第二十七招,武二哥使出‘玉环脚’招数,一脚踢得风波恶昏迷不醒。”
2、风波恶vs武松
“武二哥一连杀了七八人,余者再不敢上前,忽然那黑衣瘦汉大叫道:‘好你个司行方,你敢骗我二哥?姓风的久闻明教五帅各有绝技,今日正要领教!’”“武二哥一边不停脚往前杀,一边冷然喝道:‘手下败将,何必讨死?’那风波恶却道:‘前番比了拳脚,今日再比刀法!’说罢纵身跃出,抽刀便砍!” “这个风波恶,果然不枉叫个战王!小弟看他刀法,犹在雷横、刘唐兄弟之上,真个有恶虎出山之威猛,那口刀光华灿灿,便似狂风般砍来!” “武二哥大笑道:‘那便同你比刀!’挥刀迎去,他是长刀,论理自然不比单刀精当灵便,但武二哥力如天神,这口刀施展开了,倒比对方那狂风般快刀还要更快三分,我在树上,目中只见刀光,不见他俩个身形,耳中只闻金铁交击之声,叮叮叮叮响成了一片。” “他两个以快刀相拼,短短时间,便对劈了五六十刀,忽听武二哥喝道:‘你输了,撒手!’随即当的一声,风波恶那口单刀直直往天上飞去,我心中一喜,正以为二哥赢了,却听那风波恶怪叫道:‘谁输了?吃我吕洞宾咬狗大九式!’随即腰一折,头一钻,快速绝伦,一口咬在二哥手腕上,嘴里呜呜连声,便似疯狗发怒一般,我猜大概是‘撒手’二字!”戴宗说着,露出骇异神色,惊奇道:“诸位哥哥,我戴宗自上梁山以来,有的是身怀绝技的亲兄热弟,自问眼界不输旁人,只是风波恶这一记怪招,非止见所未见,更加闻所未闻!正自心急,却见武二哥呵呵一笑,把胳膊一崩,便见他小臂上肌肉,活蛇一般根根跳起,风波恶‘哎呀’一声,竟是生生被震开了嘴巴,满口叫道:‘好狗子,倒震开了吕洞宾!’”众人听到这里,齐齐低头,去看自己胳膊,心中暗暗比较,若是自己被人咬住,能不能单凭筋肉鼓荡,便将对方牙齿震开。只听戴宗道:“那风波恶也真是个死缠烂打的,年近花甲,为老不尊,骂了一句,张口还要再咬,武二哥也没惯着他,侧身让开,刀柄一摆,打在后脑勺上,当即昏死过去。”众人齐声骂道:“活该!”
3、风波恶、公冶乾vs史进
混乱间,史进趁机使出大九天手,以掌破掌,重伤“江南掌法第二”公冶乾,又打伤了心急救人的风波恶,鲁智深趁机发威,奋力一杖,砸得慕容博满口吐血。


IP属地:湖南352楼2025-04-07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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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童贯
    战绩:
    1、提拳正要打,童贯忽然灵活无比地一翻身,一脚蹬在了武松脸上。武松猝不及防,脸一仰,咚咚咚,退后三步,揉了揉腮帮子,讶然道:“你这阉贼,竟然会武?”童贯晓得此刻便是生死一线之时,难得武松没了器械,自己这身十三太保横练的硬功,数十载的苦功,纵然扛不住刀砍,难道扛不起他几下拳头?口中大叫道:“救本帅者,封万户侯!”跃起身来,拳打脚踢,攻向武松,心想我只将僵持片刻,军将们赶来,便见生机!武松同他拆了几招,觉察出这厮拳法,竟颇精妙,哪里还肯同他细细拆招,当即一个“虎抱头”,硬吃三拳一脚,强行撞开童贯门户,一个头槌,正中童贯面门。童贯武艺着实不低,只是素来少于同人搏杀,遇上弱者,无往不利,遇上强者,十成本事未必使得出三成,吃了武松一头槌,撞断半口牙齿,吃痛之下,顿时心慌,连忙吞一口真气,双脚不丁不八站定,双手捺住小腹,要凭借十三太保横练硬抗几回合。武松大奇,他平生和人厮打无数,倒是首次领教这等文打功夫,醉醺醺一点头:“也罢,我打你三拳不死,换你打我。”话出拳出,一拳抡起,打在童贯小腹上童贯“哦”的一声呻吟,刀子都未必能扎穿的小腹,吃了这一拳,只觉得肠子都断成了几截。武松右拳收、左拳出,“咚”的一拳,打在童贯脸上,顿时鼻子面皮,化为平地,两只眼金星乱冒,耳朵中钟鼓齐鸣。武松两拳打出,见他只往后跌退两步,也自啧啧称奇:“老爷这两拳,怕是比花和尚当年打那郑屠还要大力,他这般一个老人家,倒也能够消受,这身本事,当真不凡,也罢,再吃我这一拳。”但见他神情转为庄肃,吸了一口气,垫步、凝身、收拳,一瞬间气贯周身,随即蹬脚、甩腰,吐气开声,那拳头便似甩出去的鞭子一般,嘭的一下,砸在童贯的膻中穴上。童贯“唔”一声闷哼,只觉一道雄奇巨力,势不可挡轰入体内,整个人如同被战车撞中,炮弹般倒飞出去,将冲来营救的兵马砸翻一片,一瞬之间,心头一片悲凉:“三十年苦功……今日竟被他强行轰散,三十年苦功,化为流水也。”口中、鼻中,血浆不要钱一般涌出。好在一身横练功夫虽然尽废,性命还在,强行挣扎起身,便往远处逃去。


    IP属地:湖南353楼2025-04-07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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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林冲
      战绩:
      1、林冲vs曹操
      林冲微微一笑,倒显得颇为斯文:“我这杆铁矛才换没多久,你竟知道了。”说罢抽出朴刀来:“又不是打仗,就用此刀领教尊驾的剑术吧。”曹操暗自松口气,出于对张飞的忌惮,他对这位‘小张飞’着实提防,而且以剑对长矛,这个亏也吃的太大了。反过来说,若是张飞肯使剑,他倒不会没有胆子一战。林冲将刀一舞,使了个白蛇吐信的式子,是以对方先攻。曹操也不托大,慢慢走上两步,长剑唰地刺出。林冲那刀便似活转一般,腾地跃起,磕开长剑,顺势就劈,曹操微惊,退后一步,长剑回拦,法度极是精严。林冲是识货的,叫了声“好”,拧身再劈,曹操挑开一步,长剑斜挑……二人你来我往,顷刻间战了十余招。曹操越战越是心惊:此人刀法中夹着枪法,显然更擅长枪矛,若是他使用得意兵器,我怕是尚撑不住十招。”他自来此世,渐渐知道宋国不修武备,也见识了一些江湖人的武艺,总体来说比他那时代的游侠战将要低不少,因此隐隐觉得自己在这方世界,应该也算是难得的高手了。没想到这个高手梦今天被林冲打破。又战十余合,曹操已全面落入下风,一柄剑上横下挡,只办得格拦招架,再无还手之力。“打不过他。”曹操暗叹一声,正待开口认输,忽然听见一个雄厚低沉的声音响起:“以车轮战对付我兄长,算什么英雄好汉。”
      2、林冲vs武松
      林冲武松两个这一战,比之前又有不同,交手三两下,便明白对方乃是罕见的好手,各自不敢留力,尽数施展出平生本事,两般兵刃杀气腾腾,战局分外险恶。双方以快打快,顷刻间斗到五十合上,武松暗想道:“我在柴大官人庄上时,便久闻此人不凡,今日一会,真不愧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我若不使出得意手段,如何赢他?”当下怪吼一声,翻身一棍砸来,林冲挺刀去架,不料这棍落下一半忽然一收,棍尾自下往上疾挑林冲小腹,这一下着实突然,晁盖等人都失声惊叫。好个林冲,临危不乱,朴刀往下一顿,刀柄末端不偏不倚,正磕在武松棍尾上。朴刀磕开棍尾,借这相撞之力,顺势就劈向武松面门。武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将身一侧避开刀势,手中棍如怪蟒翻江,猛地一扭,盘打林冲腰间,林冲大叫一声,强行扭转刀势去挡,谁知武松这棍忽又一拧,让开林冲朴刀,翻击林冲额头。林冲再欲变招,哪里得及?只得将眼一闭,却听卜的一声,却是武松收力不发,只在他额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笑吟吟道:“林教头,多多承让。”他这几下变幻莫测,阴阳相合,实已尽得少林夜叉棍法之精奥神髓。林冲退开一步,手揉着额头,面红耳赤道:“这等棍法,走遍天下也难一见,林某技不如人,多谢武都头手下留情。” 武松摆手道:“林教头是马上将军,和武某步战,本是武某占了便宜,若是军前厮杀,武某就未必是教头对手了。”
      3、林冲vs呼延灼
      须臾间,两个冲到近前,林冲手腕一拧,蛇矛如一条成精的蟒怪,呜呜挟着恶风,奔呼延灼心口飞来。呼延灼一看出手,便知遇到了劲敌,大叫一声:“来的好!”呼,左手铜鞭横扫,荡开那杆矛,右手挥鞭当头便砸。他这两条水磨八棱铜鞭,左手的重十二斤,右手重十三斤,挨一下岂是耍子?林冲忙将蛇矛一搅,倒转上去,磕开了当头鞭。两个你来我往,杀了三四个回合。呼延灼身后马军奔势已起,眼看到了身后,随着林冲来的二三十人,都取出弓箭来射,官兵们将头一低,头上熟铜笠,身上铁铠甲,只听叮叮当当响,不曾折得一人伤。顶过了这一轮箭,那些官兵纷纷拿出弓还射,这些兵是呼延灼数年来苦心练就,骑射手段不凡,但见箭矢横空,梁山那数十骑顿时折了一半。林冲暗自心惊,叫道:“好厉害!呼延灼,你若不怕埋伏,便来赶我!”一连三矛疾出,逼住呼延灼手脚,带马就逃。
      4、林冲vs赵能
      赵能、赵德看了又看,看出了便宜来,但听赵德道:“哥哥,想他一干草寇,能有多少高手?和朱仝雷横打的这两个,怕已是顶顶厉害的了,我二人这时候出战,岂不是捡了软柿子?”赵能道:“兄弟,你说话十分有理,你我青云直上,便自今日起。”他两个杀气腾腾,纵马杀将出去。晁盖冷笑道:“这两个却是公明兄弟仇人,不必留情。”话音落出,两员大将齐齐出阵,一个是豹子头林冲,一个是铁棒栾廷玉,二将出马,林冲蛇矛一抖,拦住赵能,栾廷玉铁枪舞起,罩住赵德。这八将捉对儿厮杀,战不三合,林冲一矛戳翻赵能。
      5、林冲vs关胜
      鲁智深头都不回,林冲顶上来,迎面就是一矛。这一矛,又狠又辣,关胜一惊,连忙使刀磕开,却听对方大吼如雷:“呔!关胜,认得梁山大将‘豹子头’林冲么!”“啊呀,你就是林冲!”关胜丹凤眼睁起,只见这将,豹头环眼、燕颔胡须,目中神光慑人,脸上杀机凛冽,手中一杆丈八点钢蛇矛,真如三国猛张飞复生!心中想道:我去京中拜见两个老贼,高俅千千万万叮嘱,别的贼寇都还罢了,单是这个林冲最不可放过。如今看来果是不凡,不怪老贼畏之如虎!林冲哪里知道关胜想什么,冷然一笑,喝道:“既然知道林某之名,见了阎王爷,也不算屈死鬼!”说罢挺矛就刺,关胜听了大怒,骂道:“梁山贼汉,一个狂似一个,且看是谁去见阎王!”挥动大刀,奋力相迎。有分教:凛然青面兽生威,慷慨花和尚力挥。欲教大刀识好汉,满山都唤小张飞!关胜和林冲战了数合,郝思文拍马而出:“以车轮战欺人,算什么好汉?”他本欲替下义兄,不料梁山阵上一匹马飞奔而来,手持一杆枣木槊,正是“百胜将”韩滔,截住郝思文厮杀。这两人倒正是一双对手!韩滔杀法精强,郝思文亦是熟通武艺,你一招我一式,打得激烈无比。另一边,林冲却是大显身手!林冲的武艺,本就是梁山顶尖之列。他形貌酷肖张飞,性子却是谦和内敛,折射在武学上,便是不求有功、先求无过的战法,招数细腻缠绵,先自立于不败之地,再图胜敌。正因如此,除非情急拼命,不然即便武功差他甚多的人,也往往能同他斗个十几、二十合,直待被他彻底盘出底细,这才开始增强攻势,直至胜之。然而随着林冲心境的改变,他的战法亦逐渐与先前不同——火并了王伦后,林冲弃枪用矛,便是一变;去岁和曹操一谈,打开心结,又是一变;直至杀了高衙内,再是一变。这三变下来,便颇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意味了。如果说他曾经的战法,乃是“先看清你是谁,才教你认得林某是谁。”那么此刻则是变成了“爷管你是谁,爷告诉你爷是谁!”两字以蔽之:霸烈!战法本身或无高低之分,但这种不管不顾的霸烈,却显然更契合丈八蛇矛这等兵器。丈八蛇矛,在长兵器里,长度也是数一数二——以卢俊义为例,使一杆丈二长枪,丈八蛇矛比之相比,足足长出个来宋江来!(见注解)似这等兵器,天然就是用来进攻的。先发制人,功势如火,以长克短,霸烈无双!此刻大战关胜,林冲这一条蛇矛,浑如一条欲化龙的妖蟒,喷云吐雾,穷尽变幻之能事,或快或慢,或轻或重,将劲力变化演绎到了极处!饶是关胜一柄大刀舞得水泼不入,林冲也不焦急,只是一矛一矛不断扎去——有时快而轻,一连七八矛如电光石火,使人目眩神晕、手忙脚乱;有时慢而轻,沉沉一矛扎去,看似力大,待对方发力来格,不待兵刃相交便立刻变招,趁着对方门户挡开,瞬间加快;有时快而重,一连数矛看似轻捷,其实一下比一下沉重,对方稍不留意便要吃亏;有时慢而重,一矛看似轻描淡写,对方格挡力道稍弱,那矛便强摧直进,只能临时加力招架。也就是大刀关胜这等猛将,不断变招、改力,强行随他变化而变化,若换了稍逊的对手,早被一矛戳翻。但饶是关胜这等本事,也不免头痛之极,只觉对方招数神鬼莫测,自己竟是时刻都在鬼门关前打转,虽有招架之功,哪得还击之力?若这关胜乃是后世穿越客,或可一语叫破林冲矛法的奥秘:节奏。借助兵刃长度,先发以制人,凭借高深武艺,随心调和速度与力量之变化,全程掌握战斗节奏,让对手被迫随之起舞,一旦对方反应稍慢,便是丧命之时。只见他刺、挑、崩、划,全是进手招数,倒是颇具当年大汉桓侯张翼德无敌天下的神采。战了三十余合,关胜刀法大乱。若论关胜武艺,亦属高绝,按理而言,林冲纵能取胜,也非斗到百合以上不可。然而关胜连续力战两大虎将,本就近乎强弩之末,林冲这等杀法,逼得对手不断变招,更是加倍消耗精力,能够撑到现在,已是极属不易。“丑郡马”宣赞心中,不由掀起惊涛骇浪。在他自己心中,天下勇将,到了关胜这境界,已然是登峰造极,自己虽不如关胜,也堪称难逢敌手。谁知先是被杨志正面击败,又见证了关胜的连续平局,以及此刻的险绝之境……再看看梁山那边,好整以暇的一名名战将,只觉心头发冷。区区草寇,哪来的这般多猛人?但眼前战局不容置疑:郝思文倒是略占些上风,然而韩滔招法不乱,一时也不得败,关胜则是随时有殒命之危,主将若死,再无丝毫转机。宣赞迫不得已,孤注一掷,猛然将钢刀一挥:“全军将士,随我杀敌!将这干草寇都赶下水泊喂鱼!”这些官兵眼见梁山不过五千余人,自家超过对面一倍不止,倒也有些底气,齐齐发声喊,呼呼啦啦随着宣赞冲杀上去。宣赞飞马扑向林冲,奋力几刀劈出,逼得林冲退开两步,救出关胜,两个虎视眈眈望着林冲,林冲却是不急不恼,冷笑道:“要拼兵马么?”回头大喝:“呼延兄弟何在?”
      6、林冲vs党世英、党世雄
      高俅周身一抖,随即忽然欢喜起来:他不过五百余人,我这里千军万马,战将如云,正好趁机灭了这个恶患,夜间也得个安稳觉睡睡。思及此处,伸手一指:“众将听令,哪个取得此贼人头的,老夫保他平步青云!”他麾下统制官党世英、党世雄两个,最是热心功名,闻听此言,哪里按捺住?两个飞马抢出,各仗一条铁槊,双战林冲。林冲喝道:“儿郎们且待某号令!”拍马冲出,挺蛇矛直取二将。那党氏兄弟立功心切,恨不得一口水平吞了林冲,但林冲武艺,圆融霸烈,早已自成一家,虽然以一敌二,亦不折半点威风。他这条蛇矛又沉又快,党氏兄弟虽都有万夫莫当之勇名,此刻也都渐渐压制在下风,倒似林冲一条矛圈住了二人一般,都不由暗惊道:怪不得太尉如此忌惮此人,当真骁勇盖世!眼见三人打到三十招,党氏兄弟已是有守无攻,高俅脸色愈沉:这个林冲,武艺比之昔年,竟不可同日而语!扭头怒喝道:“尔辈都是同僚,就这般坐视那两个废物出丑么?”话一出口,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官带右义卫亲军指挥使周昂大喝一声:“林冲,你自在梁山避祸也罢了,如今敢在开封府招摇,莫怪周某不念旧情!”说罢大斧一提,杀将过去。
      7、林冲vs党世英、党世雄、周昂
      林冲舞矛酣战,力敌三将,又战十余合,忽然虎吼道:“都教头,周昂武艺早已在你之上,你何不让贤?”此话一出,顿时恼煞一个大将,正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官带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丘岳,大怒道:“祸国草寇,欲早死乎?”舞一柄三停大刀杀将出来。
      8、林冲vs党世英、党世雄、周昂、丘岳
      所谓三停刀者,刀头三尺三寸,刀杆三尺三寸,刀钻三尺三寸,共九尺九寸长短,臂力稍逊者便难御使,单是这般兵器,便堪见证丘岳身为都教头的本事。按理,林冲武艺虽高,也挡不住这四个虎将合力,但今日之林冲,直似天神下凡一般,一条丈八点钢蛇矛吞吐盘旋,如出山怪蟒、走蛟妖龙,竟是硬生生与四将战得平分秋色。五个将走马灯般战了二十合,林冲忽然暴喝一声,长矛强行荡开诸般兵刃,闪电般一拧,早将丘岳心窝刺穿,翻身落马而死。


      IP属地:湖南354楼2025-04-08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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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林冲vs党世英、党世雄、周昂、十余将
        丘岳勇名贯于三军,见他折在阵上,兵将们不由齐声惊呼。高俅自幼练相扑,拳脚枪棒皆能省得,也算是个懂行的,看见林冲这般勇武,武艺浑若天成,不见露一丝破绽,愈发胆寒,暗自道:此人不死,必为异日大患。当下大叫道:“汝等都还等甚么?四个不济,便去八个,八个不行,便去十六个,不信拿这厮不下!”此话一出,他麾下那些统制官、团练使、牙将,一个个呐喊冲出,都要争功劳,十余将各逞英豪,将林冲围在中间狠杀。林冲毫无惧色,一边抵挡,一边瞪目高吼道:“豹骑兄弟何在!”西面一片小树林里,顿时有人高声响应:“林教头莫急,吾等来也!”高俅吓得一跳,扭头看去,却见一个大将,朱甲红马,舞着一条狼牙大棒,便如一团火般杀将来,背后五百马军齐声呼啸,气势彪悍绝伦。“有伏兵!”高俅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派人领兵去挡,然而战将都去围攻林冲,寻常军士哪里是秦明的对手?顿时被他波开浪裂般撞进阵中来。官兵正在惊慌,忽闻身后有人大叫道:“高俅老贼,还认得洒家杨志么?”高俅身子一颤:今天这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么了?我的仇人组团来对付我了?还有,二龙山和梁山,这是同王庆混一块儿去了?杨志同花荣共练飞骑,此次他领出来五百人马,按曹操将令,他率领本部飞骑绕后杀出,也不冲阵,就在高俅阵后往复奔驰,乱箭如雨,挡住官军退路。那些正和林冲乱斗的战将见状,都知中计,一个个气急败坏,回马奔向本阵,林冲得势不饶人,蛇矛乍出乍收,连刺两个团练使落马,余者更加跑得快。
        10、林冲vs高俅
        林冲面前无了阻挡,大笑一声,长矛横扫,高俅惨叫,只觉腰肢如欲断折,翻筋斗坠落马下,史文恭趁机去抢了那匹宝马,林冲则急急勒马,跃下地来。“来人,来人啊!”高俅拼命干嚎,林冲虎目扫去,临近官兵急忙四散,如避瘟疫。林冲一矛戳落,高俅怪叫一声,低头看时,左脚齐脚腕而断。
        11、林冲vs寇镇远
        琼妖纳延、寇镇远正欲围攻,林冲长矛一递,早将寇镇远接下,栾廷玉正欲去战琼妖纳延,却听孙立叫道:“师兄,这场功劳让我!”飞马而来,一枪直刺琼妖纳延面门。曹操见他三个出手,心中无忧,指挥众人截杀辽军,然而终究人少,只杀得二三百人,余众都在雪地里跑散了。曹操亦不敢远追,呼回众人,只见那六员将捉对厮杀正酣,当下围住观看,点头道:“这三个辽将,武艺却是非凡,可惜撞着我们兄弟。”阵中,林冲与寇镇远战了三十余合,一条蛇矛,不离他心口喉间:他招数精熟,力大矛沉,寇镇远先还和他有来有往,到了二十合后,便只有招架之力,一条银枪使发了,兀自遮拦不住。花荣叹道:“自古便说百尺竿头,难进一步,林冲哥哥自杀了高俅后,心结打开,大悟大彻,所进却又何止一步也!这个银枪辽将,其实算了得的,若是花某对上,单以枪法论,并不胜他把握,然而遇上林冲哥哥,怕是支撑不到五十合也。”栾廷玉亦连连点头:“林教头如今武艺,圆融剔透,已臻宗师境界。”话音未落,林冲将矛一拍,荡开对方银枪,随即矛头活蛇般一转,撕裂寇镇远护心甲,深入其心一尺有余,一拧一抽,顿时一腔热血,自心口喷出一丈多远,寇镇远低头看了看胸口之伤,又抬头看了看林冲,艰难开口道:“好厉害!”晃了几晃,银枪落地,尸身坠马。
        12、林冲vs完颜撒离喝
        这个嚎哭郎君何人?金国谋克,完颜撒离喝也!此人乃是完颜阿骨打之父的养子,阿骨打视其为幼弟,待之极厚。此人骁勇善战,颇有才干,然而眼窝子最浅,每逢挫折,往往大哭,因此女真人唤其为“嚎哭郎君”。此前曹操等初至,军中战将多有寻衅者,撒离喝便是其一,然而比兵刃输给林冲,比箭输给花荣,比拳脚被焦挺打得满地游,一连大败三场,坐地大哭不起,因此“嚎哭郎君”之名,亦为老曹等所知。
        13、林冲vs宝密圣
        那宝密圣生得蓝目红髯,肩宽背阔,狞声笑道:「兄弟放心,有我这口槊在,安有他们的活路?」言毕呐喊一声,率领数十个悍勇亲兵迎了上去,迎面正遇林冲,林冲将蛇矛一挺,宝密圣挥槊砸开,林冲只觉双臂一震,知道不是等闲角色,当机立断道:「你等去杀萧干,我来斩这番将!」花荣连忙将弓收起,银枪舞动,替了林冲位置,居中杀去,宝密圣待要拦阻,林冲连续几矛刺去,他也只得权顾面前。两个以快打快,瞬间交锋七八合,林冲这条蛇矛施展起来,实有惊雷闪电之威,既快且沉,刚猛无双,杀得宝密圣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自叫苦:我这杆槊,也是高人所传,苦练半生,素来罕逢对手,如何竟似敌他不过?心中惧意一生,忍不住便要取守势,同他缠斗——至于先前」斩杀几个南蛮」之语,自然权当放屁。宝密圣一心防守,本以为林冲这般刚猛招数,难以持久,谁知不过三招,林冲矛法忽而一变,从极刚转为极柔,那般长大一条蛇矛,竟似化作了绣花针一般,极尽精巧细腻之能事,又仿佛万千条粘腻触手漫天探来,无孔不入。宝密圣大吃一惊,急待走时,咽喉、心口、小腹接连发凉,手中顿时一慢,林冲已从他身侧掠过,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宝密圣一怒,下意识大叫「你休走」,然而张口无声,这才觉察出咽喉丝丝往外漏气,继而上下剧痛传遍全身,眼前一黑,慢慢瘫软下身体,伏鞍而毙。
        14、林冲vs王寅
        这边王寅见林冲出矛凌厉,见猎心喜,上前开口求战,林冲笑道:“林某当初学武,也曾听闻‘玉面枪神’威名,长恨缘浅,不得一见,今日若蒙指教,足慰平生。”二人便提了枪矛,大斗一场,曹操晓得这两个都还谨慎,也不喝止,任他两个矛来枪往,各展奇才,直斗到一百四十余合,王寅力怯。林冲见状,运矛略慢,欲再让他几合,王寅当即察觉,停手认输,就马上抱拳道:“阁下武艺高明,倒还罢了,这份心性为人,才让王某衷心膺服。”
        15、林冲vs蒲察
        林冲见出城这二将,面目丑陋狰狞,周身野性弥漫,又是使叉,暗自笑道:“解珍、解宝兄弟若在,倒同他是双好对手,如今也只好某家独自消受!”他本要以一敌二,不料两个野汉,倒有傲气,其中一个出城便止步,唯有另一个大踏步冲了上来。冲上来的便是蒲察,这厮张着大口,嗷嗷怪叫,因少一颗门牙,只叫几声,涎水便自缺牙处流出,垂落在嘴唇外,甩来甩去,真个是恶形恶相!蒲察借着冲势,往前一跃,呼地便是一叉。林冲见他叉来得快,不敢怠慢,忙把蛇矛招架。两般兵刃相逢,一声大响,蒲察冲势立止,落回地面,林冲胯下那匹良驹,咴咴儿一声悲叫,踉跄后退几步。林冲暗惊道:这厮好大气力!他借着马匹退势,一带马缰,向侧里跑开。蒲察大怒,指着骂道:“你……逃了……我的……烤羊……”
        16、林冲vs蒲察
        不料林冲只跑开十余步,便勒住马,一偏腿,下了马背,倒持着蛇矛,气势汹汹向他走来。
        老曹这边掠阵众将,关胜、花荣齐惊道:“林教头竟要步战!”眼见林冲越走越快,最后几步更是疾冲,大喝一声,单手提了蛇矛尾梢,抡起就砸,曹操阵上看见,齐齐惊呼。林冲八尺上下身高,在男子中已堪称魁梧,然而方才在马上还不觉得,此刻离那金将近了,才发现他矮了人家足有一头,身形亦小了不止一号。那金将只一叉,连战马都震退,力气可见一斑,林冲此时下马,再无马力可借,已是此消彼长,偏还拿出这般拼力的招数,怎叫众人不惊?蒲察见林冲单手持矛砸来,心中狂怒,大吼一声,也只一手提起钢叉,运足平生之力,往上就抡。这是不肯占林冲便宜,大家单手对单手!蒲察都想好了,这一叉抡上去,定然要把他蛇矛震得脱手,自己借反震之力,顺势一下子砸落,便把这敌将砸成个饼饼也。然而千算万算,这野人万万没算到,就在两般兵刃将将相撞的霎那,对方蛇矛呼的往回一抽。要知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看得清清楚楚,敌将先走、后跑,借着奔跑之势抡起了蛇矛,分明把全身力气都运转在蛇矛上,按武林中行话,便是招式已老!不然蒲察如何敢放胆,也使出十成大力同他蛮打?他却不晓得,林冲此时枪术上的修为,已是真正到了巅峰。掌中这条蛇矛,便似自家延伸出的器官一般,一身力道游走周身,如活水般灵动不休,看似使老的招数,只是沉步急蹲、顺势狼腰轻拧,带动右手一撤,那看似去势无回的铁矛,轻轻巧巧便又缩了回去。他这一招,看似简单,不过是一砸一收罢了,其实里面的讲究,真正大了去了。满梁山上,能把这一砸一收,这么风轻云淡使出来的,怕是不超过十个。再看蒲察,乐子可就大了。林冲有这般身手,蒲察难道也有?他也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左臂,提着沉甸甸叉子,不由自主往外扬起,胸腹之间,空门大开。林冲方才猛冲之际,忽然沉步蹲身,这一下变化之快,“一眨眼”都不足以形容。然而蹲身尚还未稳,脚掌又已发力,急推地面,腰肢蓦然回甩,撤回的右臂呼的捣出——就这一下急凝急放,林教头遍体筋肉,仿佛拧成了一条鞭,前力、后力、新力、旧力,贯通一气,浑然一体,但听四下里啪啪脆响,却是他身形扭转,运劲太快,以至于炸开了周身空气。至于那条蛇矛,更是惊雷逝电一般,以眨眼都不及的速度,嗤的扎出!噗的一下,自蒲察心口入、背后出,前胸后背,那么老厚的毛皮、铠甲,便似纸糊一般裂开。长风吹荡而过,满地尘沙,随之卷起,城上城下,一片寂然。唯有中间战场处,一人扬手挥叉,一人挺身出矛,雕塑般凝固不动。那从蒲察背后刺出的蛇矛,鲜血顺着闪亮的锋刃,滴滴答答不绝流落。这两人可不是故意如此。于蒲察,是一瞬之间,心脏炸裂,巨震之下,周身难动。于林冲,则是方才那般发力,实已超越了人体之极限,故此稍作迟缓,待这股力道缓缓散去,方才不伤己身。当!蒲察钢叉跌落,他费力低下头,看了看胸前的矛身,又抬头看看林冲,咧开缺门牙的嘴,似哭似笑,低声道:“烤羊……早知不吃……”眼一闭,就此气绝。
        17、林冲vs胡巴鲁
        林冲晓得花荣本事,见熊追了去,立刻催马,杀向胡巴鲁。这个变故,大出胡巴鲁意料,不过此人毕竟悍勇,横眉怒目,便向林冲杀来。林冲看他兵刃,晓得必然力大,不肯和他硬碰,一抖蛇矛,纯以双脚控马,绕着他游斗。曹操阵上,众人晓得林冲武艺,因此都看花荣。却见花荣笑嘻嘻的,故意不提马速,他那马儿也是山上养的,自然不惧熊威,全任主人驾驭。眼见那熊追得近了,辽兵阵中,都忍不住惊呼起来,花荣不慌不忙,马上扭身,开弓觑定,弦响处,一箭正中熊罴左目,噗嗤深入,只留尾翎在外。那巨熊嚎叫一声,轰隆隆翻倒在地,滑出五六丈远,冻得梆硬的地面,深深犁出一条沟来。当真是——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莫道熊罴狠,满目污血腥。花荣神箭出手,千余斤巨熊,訇然倒地。完颜银术可面色大变。他居高临下,倒是看得再清楚不过——那巨熊奔腾之际,脑袋高低起伏,花荣则故意放慢了马速,这一箭若是稍有差池,无论是射在头上、脸上,都难伤及性命,巨熊吃痛一扑,必然要扑倒他的坐骑。这便是艺高人胆大了!且不说这箭术,单是这份冷静、这份自信,便是最擅渔猎的女真人,也要望尘莫及。另一处战团,林冲见花荣得手,大笑一声:“不打了,回去吃熊掌也!”策马往回便走。胡巴鲁怒极,却不曾过脑子:他不打就不打,为何特意用女真语说?当即咆哮道:“今日你我,只能活着一个!”拽开大步就追了去。城上银术可瞳孔一缩,正要开口唤回,便见林冲狼腰拧,蛇矛出,回马一枪,势若奔雷,刺穿了胡巴鲁咽喉。
        18、林冲vs野利青山
        白狼健将野利青山马快,独自冲在最前,手使一条狼牙棒,五十斤分量,眼见林冲马到,大吼一声,挥棒当头便砸。林冲单手持矛,奋力刺出,那矛如电闪雷鸣一般,唰地刺入白狼健将喉头。野利青山这条狼牙棒,不知砸杀了多少西军好汉,却不料林冲出手如此快法,竟是一个照面便失了性命,那条棒高举在头顶,却是再也无力砸下。林冲一击得手,看也不看,从他身侧一掠而过,野利青山这才晃了一晃,连棒带人,从马背上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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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林冲vs刘波儿
          獒犬健将刘波儿紧随野利青山马后,半身都伏在马鞍上,单手把矛夹在腋下,他料定野利青山必能够缠住敌将,自己借着前者遮掩,忽然从侧面忽然奔出,措不及防一矛,岂不索了对方命去?然而他想法虽是精妙,却万不曾想林冲一招秒杀野利青山,与他赚了个照面,一时不及变招,只得大叫一声,就势把矛狠狠刺出。可林冲既未被人缠住,如何还能受他暗算?把身微微侧让,放这一矛自肋下走空,顺势左臂夹住。刘波儿一惊,连忙回夺,哪里动弹一丝?林冲大喝一声,单手擎蛇矛做重兵刃使唤,当头便砸。刘波儿夺不回兵器,晓得难以招架,怪叫一声:“不好!”忙把长矛弃了,翻身滚落马下,顺势抽出腰间短刀——在他想来,林冲这一砸气力十足,自己避了开去,自然是战马顶锅,而林冲这一砸招式用老,自己趁机扑上,大可用小巧招数胜他。岂晓得林冲运劲之妙,已入化境,那矛雷霆万钧砸下,眼见要及马背,忽然毫无征兆地一凝,飞快地转了个小圈儿,转向斜刺里扎出。刘波儿持刀,还不及站定,心口蓦然一凉,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忍不住惨叫一声,口中喷血,死在当场。
          20、林冲vs张子义
          赤狐健将张子义见林冲这等威势,心寒胆颤,忙扯缰绳,欲往一旁暂避,待后面同伴赶上围攻。林冲反应却是更快,左手所夺刘波儿铁矛,顺手掷将出去,噗哧自张子义背后没入,胸口探出,张子义骇然惨嚎,翻筋斗坠落马下。
          21、林冲vs悟儿思齐、芭里公亮、李遇、曹价
          这八个健将名震西北,不料举手投足之间,已然被他料理了三个!白虎健将悟儿思齐惊叫道:“此人如此勇悍,断不可留,今日好歹要杀了他。”轮动大刀就砍,林冲挥矛挡开,正要还击,青龙、朱雀两个健将齐至,恶狠狠咬着牙,锯齿刀、鬼头镗,左右杀来。林冲见他两般兵器风声猛恶、角度刁钻,晓得厉害,双臂发力,那条蛇矛围着自家腰甩动一周,正是一招“玉带围腰”,但听当当两声,把他两般兵刃撞开。这时玄武健将芭里公亮也到了,此人骑得一匹骆驼,手持一柄大斧,居高临下猛劈,林冲喝道:“来的好!”使一招“青龙扫尾”,矛尾呼的跳起,轻轻将他巨力卸去。又借这力,矛头一蹿,直扎悟儿思齐,悟儿思齐连忙横刀抵挡,那边鬼头镗却又砸来——他四个若是一对一,谁也不是林冲对手,但此刻四面围定了,各施手段,狠打狠杀,却着实厉害无比。林冲也不让一步,一条蛇矛,刺、抹、削、扎、扫、荡、砸,使得风声暴烈、花样百出,哪里还像一条蛇矛?分明是条灵性天生的护身龙!他这矛比一般长兵器,还要长出一截,此刻使开了,死死控制住四人围他的距离,不放入身前,一时间以一敌四,竟是不落下风!李良辅看得咬指震惊:“我只道宋人的好汉,都在西军里,便是西军中,也不曾见这般一个好汉!幸得此人有些冒失,又多亏我有这几员猛将,今日杀了这个狠人,宋国岂不又断一份气运?”正看得目不转睛,忽然听见太原方向喊声大起,扭头一看,却见城门大开,“铁钩银戟”韩存保,领了数百精兵,一阵风般卷杀出来。本来那些攻城的西夏兵,因见后阵被人杀乱,心中都是一惊,自然放慢了攻城,这小小差池,却被韩存保把握住,果断领兵杀出,猝不及防之下,顿时大乱。林冲看见动静,也是一惊:啊呀,俺此番杀来,不过打个招呼,让城里守军晓得援兵在外,又要西夏人不敢放胆攻城,谁料守军这等豪肠,竟敢杀出来接应!此时我若进去了,小种相公帐前别无猛将,我若不进去,一旦纠缠久了,给西夏人趁势而入,岂不是我的罪过?他本是个心思重的人,这般一想,顿时周身上下,若被火烧一般,提一口丹田气,大喝道:“城中兵马速回!某随小种相公驻扎榆次县,正要同你太原做个犄角!待后面援兵大至,才是破西夏之时!可速回,吾亦去也!”说话之间,身子一翻,竟从马背上滚下。四健将不料他忽出怪招,几般兵刃,同时落空。便见林冲,东一蹿,西一闪,闪电般几步,抢至朱雀健将曹价马侧,借着冲势,一矛早出,将曹价戳下马去。这个招数,却不是军中的本事,乃是他在梁山上,和那些走江湖的弟兄们学来,此刻忽然用出,真个鬼神莫测。顺势跃上曹价的马,大喝道:“弟兄们,招呼打过了,随我杀回去。”领着西军便往回杀。几个健将适才围杀林冲,都以为他到了极限,不料突出奇招,一举杀死曹价,都是大惊失色,彼此面面相觑,一时竟不敢追,只眼睁睁望着他领兵撞了出去。
          22、林冲vs芭里公亮、麻里虎
          两面对冲,眼见相逢,四健将紧攥着兵刃,正自蓄力待发,忽听林冲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哥哥且慢,且留几颗人头,让小弟发市。”说话间,呼延灼骑着那匹踏雪乌骓的宝马,双持水磨八棱铜鞭,舞个花儿,左砸李遇,右砸悟儿思齐。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呼延灼双鞭一动,满眼都是金光,恶风呼啸间,四健将齐齐大惊:这厮独自一个已是难敌,哪里又寻摸来一个厉害的高手?念头方转,林冲马至,长矛呼呼挟风,直取芭里公亮、麻里虎二将!此前太原城下,林冲荡阵斩将之事,早同呼延灼说之,呼延灼口中称赞,心中却不免把自己代入,以为换了自己,亦能建立这般功劳。既存了这份想头,此刻两军接战,他便分外勇猛,双鞭挥击之际,比平时更添几分气力,一心要把两个敌将打得颅脑碎裂,这才遂心。不料三马一交,对方两口大刀力道十足,各自架住铜鞭,反手便砍,招数亦是精妙,呼延灼挥鞭招架,不由暗自吃惊——啊呀!这两个鸟人,怎地这般好武艺?若在梁山,怕不也要坐把玄将交椅!如此悍猛之辈,七个对我林兄一个,竟吃他杀了一半还多?他亦知林冲的武艺刚柔并济,又用得丈八蛇矛,最利群战。可是在山上这数年,和林冲两个比武,少说了也打了一二百场,总觉大家武艺不过伯仲之间,难免深陷知见障:林冲能做到的事,我呼延灼如何不能?一时间焦躁起来,大喝道:“西夏狗,武艺倒好!只是不合撞着俺!今日不鞭杀了你,爷爷也没脸姓个呼延!”口中大骂,手中两条鞭,越发使得劲急,空气中“啪啪”炸裂声,几乎响成一串炮仗。青龙、白虎两个健将,也都放声大骂,一口锯齿刀、一口象鼻刀,舞得虎虎风声,乱砍乱剁。他这里三个猛将狠杀,林冲那里却轻松得多。骑骆驼的玄武健将芭里公亮,手中大斧颇有独得之妙,只是兵器沉重,运转稍慢,而苍鹰健将麻里虎,比之前几位健将,却是逊色了半筹。在林冲这等大高手面前,高出一线,便是高出了没边。他一眼看出对方短处,有心针对,这杆蛇矛使转开了,十矛之中,各分轻重,其中三矛运足力道,与芭里公亮硬打硬抗,其余七矛,却都使迅捷杀招,缠定了麻里虎左右。麻里虎使一口眉间刀,吃林冲一矛紧似一矛,杀得气都换不匀,方寸渐失,忍不住怪叫道:“哥哥们救我。”林冲喝道:“今日便是神仙临凡,也救你不得!”说罢一矛陡然发力,长驱直入刺去,麻里虎使刀去格,那矛只微微一颤,依旧向前刺去,噗哧一下,已扎了个透明窟窿。芭里公亮大惊,狂嚎一声,使足全力劈落一斧,林冲也发声大喝,奋力拧腰,把矛一摆,连带着麻里虎一百多斤尸骸、五六十斤盔甲,一发迎了上去。喀嚓一斧,砍得麻里虎几乎粉碎,血沫肉泥,炸成一片,林冲阴阳把急转,那矛嗖得一抽,轰得一送,恰似电闪,真若雷鸣!芭里公亮眨眼都不及睁开,便吃他一矛捣入腹腔,手腕一拧,矛锋在肚子里急转,甚么肠子肚子,一应下水,尽数绞成了一碗杂碎汤!林冲再发力一挑,芭里公亮惨叫着离鞍而飞,腹腔偌大伤口,挂出粪血如虹,砸翻了一片西夏兵。余下的亦都是一呆,傻愣愣望着林冲,似不信分明是人间,如何冒出这等天将!可怜那头大骆驼,呆头呆脑的,打个响鼻,还要跑呢,林冲眼角瞥见,念头一转:城中粮食想已吃尽,这块大肉,如何让它跑得?反手一矛扫出,骆驼龇牙大叫,后腿那老粗骨头,已被这狠人一击而折。这几下矛法,连挑双健将,反扫骆驼腿,招招都是运足了力道,式式都是肉眼难见的快绝!便是林冲这等体魄,这般接连爆发之下,一时也不由心慌气短,于是拉住缰绳,欲要回一口气。只是他却不知,世人只重皮相,一旦认定了你是高手,便是放屁也能写出一篇锦绣文章来。林冲这驻马一停,于无声处听惊雷,看在不同人眼中,都有不同解读。身后五千宋军,看见的是:“呔!敌将已然授首,尔曹还不破敌!”于是齐齐欢呼,各操刀枪,奋起便砍。面前许多西夏军,看见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吾虽有雷霆手段,岂无菩萨心肠?尔等小卒,去罢,去罢。”于是惊呼一声,扭头便跑。
          23、林冲vs完颜拔离速
          拔离速大喝一声,猛提马速,踏蹬而起,奋力就是一锤。他这一锤,吃准了林冲旧力去、新力生的当口,料定对方万难招架。林冲见他锤子来得凶,心知厉害,果然不架,一带缰绳,俯身马鞍,那战马斜刺里一蹦,拔离速势在必得的一锤已然走空。林冲狼腰发力,呼地坐直,蛇矛倒卷上来,奋力一扫,砸了两个女真兵落马,随即大喝一声,把矛舞成一团,但听兵刃交击声、人喊马嘶声不绝于耳,他奋舞蛇矛,硬生生从这支百人队中撞了出去。
          24、林冲vs完颜撒离喝
          撒离喝听见命令,心头一颤,几乎流泪,然而战阵上军令如山,他也不敢多说,狼牙棒一摆,亦领百余人,大叫着杀出。顷刻之间,两面相撞,林冲大笑道:“嚎哭郎君,我教你个不哭的好法儿!”撒离喝微一分神,林冲忽然变脸,怒喝一声,长矛当头砸落。撒离喝晓得他武艺惊人,一丝不敢怠慢,使足了力道,拔狼牙棒架上头顶。万万料不到,林冲这声势磅礴的一招,竟然是虚的,眼见他架棒,那条蛇矛忽然失了重量一般,轻描淡写往下一转,撒离喝只觉喉头一凉,随即大骇:他划断了我的喉咙了!林冲一矛掠过撒离喝咽喉,随即拧腰横扫,拔撒离喝周围几个女真兵全部荡开,就在两马交错之际,忽然一跃,上了撒离喝战马,附耳说道:“你死了,以后便不哭也。”说罢扯着小辫子一拽,把撒离喝丢下马去。
          25、林冲vs完颜拔离速
          但见林冲一双手,只握矛杆居中一段,露出矛头、矛尾,两下同样长短,施展开来,便似一个光球护住周身,不求杀敌,只求护身,仗着马力往外硬撞。一时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双方对冲之下,眼见便要被他撞出阵去,却不料拔离速一直在冷眼旁观,暗自点头道:“此人力气怕是耗尽了,不然如何这等打法?嘿,合该我替撒离喝报仇。”一叩马腹,斜刺里冲出,金瓜大锤抡起,便要将林冲留在阵中。林冲虽然疲态已显,兀自听六路、观八方,余光里望见拔离速恶狠狠杀来,心中一凛,暗忖道:锤棍之将,不可力敌,俺若平日,哪里惧他?只是如今强弩之末,难道真个要折在此人手中?心中涌起不甘,转念忽想:不对吖!这厮却不似是莽夫,否则哪里肯任我杀到此处来?早该出来阻截于我!既然如此……瞬间念头转定,恰逢拔离速马到,林冲忽把蛇矛哗啦一摆,那矛藏回腰畔,仿佛下一瞬间便要狂猛扎出,怒目扬须,口中暴喝:“金狗,死来!”拔离速被他一喝,魂魄大冒,狂叫道:“中计了!”他只道林冲先前乃是故意示弱,专要诱自己出击,好施展杀招,一举击杀自己。那柄高举的大锤,忙不迭收回,一通狂舞,守住胸口面门,脚下猛踢马腹,逼迫坐骑跳开。好一通忙碌罢,也不知自己究竟死未,摸了摸周身,似乎无血,愕然扭头,却见林冲早已冲到了数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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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林冲vs韩常
            林冲听老曹声音凄厉,心中一恸,晓得自家老恩师必然死了,咬着牙关,一条蛇矛,仿佛化为数百条,轻重缓急各不相同,每每一招之中,劲力、速度便生出无穷变化。心中暗祷:师父,你老英灵不远,且看徒弟替你报仇。按说韩常,武艺自是非凡,他若上梁山,便坐不得神将交椅,至少玄将跑不脱,手中这杆三尖两刃刀,林冲当初在北国初见,便曾论定:“不逊九纹龙。”况且如今又隔数年,尤其乃父韩庆和战死后,每日加倍苦练,武艺愈发精进了。只是林冲枪法,本已是百尺竿头,蒙他师父点拨,又得更进一二步,招招式式,无不随心如意,已足以称为“林家枪”,真正开宗立派了。两个大战,不过十余招,林冲已是占尽上风,韩常满心都是难以置信:此人武艺,我也看过,虽然高绝,但比我如今,应该也只仿佛,如何竟变得这般厉害?又战几招,越发遮挡不住,大叫一声,不顾生死,全力纵劈,欲行险一搏,好歹逼退对方一步,趁机走路。却不料林冲那矛只一带一转,轻飘飘似不着力,竟把韩常全力一击轻描淡写卸开,韩常眼角一跳,只见林冲蛇矛一扭,划过一条小小弧线,风轻云淡却又狠辣无比地捅入韩常咽喉,随后矛杆一振,那矛头嗡的一声——看官,这蛇矛本是两面开刃的兵器,如今林冲力振矛杆,矛头两面一摆,竟是把韩常脖颈尽数切断!林冲又一挑,韩常那颗人头,呆呆睁着双眼,飞起在空中,吃林冲使矛一扎,串了那颗人头,高高举起。
            27、林冲、呼延灼、花荣vs粘得力
            林冲本是天分极高之人,只因老实,心思又重,因此早早达到了自家极限。后来得老曹开解,又先后杀了高衙内、高俅替他报仇,心中郁意全消,便似堵塞多年的河道,一朝畅通,大水浩荡直下,却把河道本身也进一步冲得开阔了,因此一身武艺,又开始不断进步,越来越是惊人。直到后来重遇周侗,传他“举轻若轻”枪理,林冲至此,已是一脚踏入了大宗师境界,再难用单纯的高低来形容。及至征战西北,数月来扫荡群雄,战战争先,一条矛下,多少西夏英豪浴血毙命?周侗传授的武道,愈发大成。粘得力锤子虽重,林冲那条矛,却似一条得道的飞蟒,盘来绕去,在两锤间飞舞,寒芒吞吐,不离粘得力咽喉、心窝,粘得力也自大惊,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战。完颜习不失也是识货的,一见林冲勇不可挡,生恐粘得力有失,大喝道:“花南蛮,某家上将习不失,来杀你也!”花荣气得!一张俊脸顿时通红,三个人合战粘得力,这老金狗偏偏挑他,岂不是明说他弱?只是粘得力凶横无比,虽有林冲坐镇,他也不敢轻出。好在自西北转战而来的,也不止他三个,当下一个苍老声音大笑:“哈哈哈,老金奴,我家的年轻汉子你岂是对手?来来来,老夫韩存保,取你这颗老狗头吧!”便见一马奔出,马上战将,花白胡须,风霜满面,正是当初大宋十节度中,硕果仅存一位老将,“铁钩银戟”韩存保便是!他六员将分成两团,各逞英雄大战,汉军之中,老帅种师中道:“长城以内,杀喊盈天,必是武帅在和金兵决战,我这一支生力军,自金兵后路杀入,其军必乱,岂可在此久耽?儿郎们,擂鼓进军!”原来当初老曹在太原,先派林冲五将,领兵一万去助李孝忠,对付西夏晋王李察哥,又请种师中、韩存保,随后领五千西军去汇合坐镇,要凭种师中威望,聚集西北各处宋军残军,合力打灭西夏。莫看小种相公在金兵面前吃瘪,回了西北,却是回到了主场,又有姚兴、林冲这等豪杰,再汇集了李孝忠等各路军头,打那失了主力的西夏残兵,真如雷霆扫穴!又有大将曲端,前番奉了老曹将令,沿黄河往上扫荡西夏城邦成功,领兵赶来助战,数月之间,成就大功,种师中便留李怀、曲端镇守西北,亲自领五万得胜之师,沿着府州杀出,于杀虎口得知金兵另开新路,遂一鼓作气杀将过来。老帅紧赶慢赶,正赶上曹操和阿骨打决战!他这里把兵马一摧,金兵岂敢把后路拱手让人?当下拼命迎来,这时完颜宗亨、蒲察世杰得了通报,各自领兵杀来,正好赶上大战。完颜宗亨带兵杀来,一见习不失正同韩存保杀得不可开交,大叫道:“爷爷!”奋力便来相帮,李孝忠专程同种师中赶来,正是为了立功,连忙杀上去挡住,身后三英六虎,齐齐并将上去。宗亨身后,“力胜七牛”蒲察世杰见敌将众多,不惊反喜,舞动狼牙大棒杀出,起手一棒,砸死了“火焰虎”宋炎,略斗几合,又一棒打杀了“啸山虎”阎平,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端的是威风凛凛。李孝忠见连折两个兄弟,顿时红了眼,欲亲自去抵挡世杰,宗亨大刀翻飞,哪里容他走路?正焦急时,姚兴手掿长刀,斜刺里撞出来,将蒲察世杰截下大战。两军闹闹哄哄战成一团,但粘得力、林冲几人战场,却无人敢靠近半步,四将盘旋往复,已战四五十合,粘得力冲着林冲大喝道:“你这南蛮武艺不同旁个,同人并我,失了脸面,你让他两个退下,某家自和你分个高低!”林冲冷笑道:“今日又不是比武,乃是国战!林某为华夏征战,个人荣辱岂在心中?”随即冲花荣喝道:“‘小李广’,哥哥那里厮杀激烈,我等若早去一步,少折多少弟兄?你如今是在这里耍子么?”要知林冲为人最好,什么叫做好人?抑己从人四字罢了,若是往日林冲,便是不满,亦不会说,只会自己默默奋力,然而如今竟是当面叱责。花荣面红一红,猛然省悟:“啊呀,非是林教头点醒,小弟还要糊涂厮杀呢。”把马一拉,跳出战团。粘得力见了一喜,正要说“骑黑马的也下去,我和你单打独斗!”便见花荣挂住枪,双手一开,弓已满弦!这一刻,“小李广”面如冷玉,神完气足,周身杀气,直欲冲天!粘得力本不知花荣箭法高低,纯是本能,便觉头皮瞬间发炸,背上唰唰起了一片鸡皮,怪叫一声,把锤子拼命舞转开,只听一声弦响,嗖的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粘得力两口大锤,便似两面盾,一心防御之下,莫说花荣,花机关也难破防。然而世间万事,皆有阴阳两面,所谓最强之处,往往也是最弱之点。便似粘得力占的两个大便宜,兵刃和坐骑,其实若是细思,何尝不是他的薄弱之处?似粘得力两口锤,又大又圆,防御固然无双,然而一旦舞起,自家视线也不免大受影响,容易忽视了地方动作。再似他胯下骆驼,这匹骆驼乃是精挑细选出的,体型格外壮硕,尤其脖子像半个“u”似的,又弯又长,把脑袋探出老远,粘得力便难似寻常武将一般,连人带马护得周全。他此刻为花荣气势所惊,双锤舞得风雨不透,花荣却是压根不曾理会他,一箭穿空,不偏不倚,正中白驼左目!可怜这骆驼性子稳重温顺,受了伤也不会如马匹般乱跳,负痛之下,张口啰啰悲叫,硕大脑袋低垂了下来。呼延灼眼疾手快,顺势又掣出水磨八棱铜鞭,劈头一下,把那骆驼头颅打得粉碎,一骨碌把粘得力跌下驼来,林冲暴喝一声,一矛封喉刺入,粘得力周身一颤,死于当场。林冲下马,割了头颅拴在马前,四下金兵,无不大震。
            28、林冲vs杨可弼
            是夜三更,老曹大起三军,开得城门,浩荡杀向宋营。杜充、王燮万没料到,老曹几个时辰前还在劝降,转眼便来袭营,一时大败,待要趁黑夜逃蹿时,林冲、花荣两支骑兵,扇子面包抄而来,一番大杀之下,及至天命,五万余宋军,逃走不及三千之数,杜充、王燮尽被擒住,团练使张昱、杨勍死于乱军中,石秀、柳元生擒陈淬,樊瑞单捉翟兴,杨可弼左冲右突,正遇林冲,两个交战数十合,被林冲逼住兵刃,走马擒拿。
            29、林冲vs张宪
            林冲骑匹神骏黑马,拦下张宪,两个也不打话,枪矛并举,立刻杀成了一团。城上赵佶见花荣归阵,这才战战兢兢起身,看城下二将盘旋大战,颤声问左右道:“小张将军能杀了对方否?”左右有认得的,低声禀道:“陛下,那个贼将乃是当年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因得罪高俅高太尉,落草去了梁山泊,后来不知如何成了武植的麾下,着实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初武植转战西夏、解太原之围,多少猛将都死在他手!”赵佶听了,忽然难过起来,摇头叹道:“高俅这些人,却是误了朕也!不然这等虎将在朕麾下,何惧什么武植?”说罢眼珠一转,忽然拉着左右人道:“这样,你们齐声高喊,说朕爱他勇武,愿封他做个虎贲将军,让他阵前来降!”左右都觉皇帝异想天开,却也不敢不从,商量几句,齐声喝道:“林冲听真,陛下爱你勇武,又知高俅昔日害你,愿替你平反昭雪,封做虎贲将军,你速速来降,莫负陛下好意!”林冲在城下,同张宪斗到四十合上,忽然闻得城上喊声,一时间只觉荒唐之极,悲愤大笑:“哈哈哈哈哈,好笑,好笑,林冲昔年兢兢业业,不曾负了朝廷,然而我被高俅老贼逼得家破人亡时,朝廷却在哪里?况且林某难道失心疯了?放着大汉左都督、英国公不做,来做你捞什子虎贲将军?”林冲吼声如霹雳,汉军闻之,尽皆大笑,赵佶脸红过耳,气急败坏道:“再喊,再喊,让张宪给朕斩杀此獠!”话音未落,便听城头一片呼声,左右叫道:“哎呀不好了,小张将军吃那林冲走马生擒了去!”赵官家听了,伸头一看,果然林冲单手夹着张宪,飞马望本阵而去,这一下把官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忍不住看向张所,怒声道:“老将军,令郎着实有些轻浮,未得命令便擅自出战,如今大败动摇军心,这却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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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卢俊义
              战绩:
              1、卢俊义vs武松
              卢俊义见武松来得猛恶,丝毫不惧,一边纵马来迎,一边笑道:“你就是纠缠吾师的那厮?”武松面色一变,双眉耸起,凶如饿虎,狞声道:“正要领教周前辈首徒的本事!”手中大戟一高一低,分心猛刺。俊义也是个天生的练武奇才,一介富家子弟,要什么好吃好玩没有?偏偏每日大半时间都在打熬武艺,若非爱极了武道,如何能有这般毅力?见武松攻来,钢枪横拍,意欲震开他双戟。谁知武松招数虚实难测,左戟看似前刺,其实浑未用力,此刻猛然斜挥,斩向卢俊义钢枪,右戟却是陡然加速,疾刺卢俊义心口。卢俊义一惊,连忙侧身避过,但听当的一声,武松左戟和钢枪交击,武松借这相撞之力,一拧手腕,左戟横扫而回。卢俊义避之不及,仓促间往马背一仰,躲过裂体之厄,二马交错跑开,卢俊义挺腰坐起,直觉背后凉阴阴的,却是出了一片冷汗。一时间,曹操这边的好汉齐声喝彩,卢俊义的麾下却是人人失色,这些人自追随卢俊义以来,从未见过有人能在他身上占到一丝一毫便宜。场中,武松,卢俊义各自带马而回,再次冲向对方,眼见二马交集,两人却是不约而同将缰绳一拽,两匹马齐齐嘶鸣,便在原地打起转,马上两员将挥戟舞枪,放手恶斗!这一遭,卢俊义不敢有丝毫大意,一身武艺淋漓尽致地施展开来,武松也是全力施为,两条大戟便如两朵乌云般罩住对方。栾廷玉、石秀都自负身手不凡,此刻却均看呆了眼——都道玉麒麟厉害,浑不料竟这般厉害!早知武二郎不凡,却不知竟如此不凡;这两个狠人,先开始都咬着牙,各自舞动兵刃,闷声大战,战到二三十合上,肝胆渐渐舒张,伴随着出招发力,便不时发出暴喝声。待到交战五六十合,已是目光如电,吼声如雷,哪里是人间武将,分明若天上神魔!待战到一百合,这两人速度不曾稍减,依旧狂吼猛杀,两条戟,一杆枪,招数快到看不清,只听到连成一串的巨响,几乎要震聋了人耳。此前武松与双枪将董平大战,战到一百合时,强如董平,也只有招架之功。可是这河北玉麒麟,战到此时,依旧丝毫不弱于武松,一条枪便如龙一般上下飞舞,不曾折半点威风。武二郎也是天生的神力,越打越是精神,两条戟或快或慢,或轻或重,竟是以重兵器施展出极为精妙的变化,把力道之雄浑与招数之精细融为一体,将“刚柔并济”四個字演绎到了极致,已是武学中难以想象的可怕境界。有一篇《破阵子》,道尽二人交手时光景:烈马奋蹄交错,豪杰动怒争锋。双戟疾劈天地裂,枪起凌空卷大风。金声震耳聋。或道天机更改,恰当命里遭逢。暴雨惊雷图碎玉,冷电狂飙欲斩龙。喑呜各逞凶。曹操让武松“试试这头玉麒麟多大本事”,到此刻,算是试出来了:虽然极为奢遮,武松也尽抵挡得住!曹操彻底放心,残忍一笑:“众位兄弟,随我去将卢俊义的人杀光,再合力并了这头玉麒麟!”一众兄弟早就看得热血沸腾,闻曹操令下,齐声唿哨,十匹马一并杀出,直冲向卢俊义所带人马。这伙人算是卢俊义的家丁,平日负责保护商队安全,以及看家护院,大都受过卢俊义指点,放在江湖上,已是极为罕见的精锐,但如何及得上曹操这一群大虫?便见曹操居中,栾廷玉在左,石秀在右,三个并头杀来,仿佛一把热刀切黄油般,径直杀入了敌阵。后面紧随的是吕方郭盛两条戟,薛永一条枪,樊瑞一柄剑,将时迁死死护在中间,时迁一条朴刀盘来盘去,急得大叫连连,依然找不到人来砍。牛皋和杨再兴压阵,两条锏、一条枪,神出鬼没,杀得对方肝胆俱寒。五六十个家丁,一个照面,便有半数落马。这些家丁追随卢俊义多时,听见他们惨叫落马,卢俊义心如刀绞,怒吼道:“贼子敢尔!”但打到这个地步,他早已出了全力,别说救人有心无力,自家想走都要问过武松。一边抵挡着依旧疯狂砍杀的武松,看着对方龙精虎猛的气势,自艺成以来,首次泛起无力之感:“这厮竟是天生的悍将!力大无穷,直觉敏锐,戟法灵气四溢,无一丝斧凿痕迹。恩师啊,这等猛士旷世罕见,你为何看不起他?”达到这个地步,卢俊义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撞上硬石头了,不由暗自后悔,不该听到岳飞讲述后,便不管不顾出来寻仇,仔细想想,那武孟德一两年间声名大振,又岂会是任由自己揉捏之辈?到底还是顺心如意的日子过了太久,小觑了世间艰险,还有天下英雄。更不明白以武松这等惊世骇俗手段,自己的师父为何会口出恶言。这就是造化弄人的无奈了。卢俊义又岂知,当初周侗遇见武松时,武松还没受过曹操的熏陶。既没“觉醒”典韦的戟法,性情胸襟等诸多方面,也远远不如此刻。这前后两个武松,区别之大,可谓顽石与璞玉之别。原本以周侗的老道眼力,只要相处稍久,自会看出武松之不同。可惜他一来便听见曹操和岳飞辩驳兵法,“口出狂言”,先自便已不喜,又见武松上前磕头,便以为他打听到自己所在来拜师,更加不喜,三言两语,竟至闹僵,说来也是阴差阳错,彼此无缘。不过就算没有此事,大家不吵不闹的坐而论道,以周侗之方正刻板,多半也看不上曹操的肆意飞扬,还是难尿到一个壶里。曹操亦不知自己错过一个盖世无双的真正名将,只是下意识地不爽,甚至不安。好容易仗着两世为人的豁达和自信,强压住了灭杀周侗等人想法,卢俊义却又跳出来,口出狂言。这情形好有一比:刚准备开窗散一散泄露满屋的煤气,卢俊义昂扬而入,并作死地点了颗烟。曹操铁了心要杀尽这股人马,谁知那伙家丁里有个俊俏汉子,极矫健的翻下马,躲开了石秀拦腰一刀,随即一矮身,又让郭盛气势汹汹的一戟,就地一滚,腰刀横出,劈断了郭盛马脚。郭盛冷不防,顿时撞下马来,跌得七荤八素。那汉子眼一亮,便要扑过去擒住郭盛,早被无事可做的时迁发觉。便听鼓上蚤怪叫一声,双脚一点马背,滴溜溜一个筋斗,从薛永头顶翻出,人还在空中,朴刀便已劈下。那俊俏汉子一惊,望后急躲,让开这一刀,左脚忽然扫出,时迁手一麻,被他踢飞了刀。那汉子心想擒谁都是人质,伸手便揪时迁衣服,不料时迁出手快若鬼魅,手腕一翻,两只手指已戳到汉子眼前。汉子大惊,闭眼后仰,腰刀横斩,只觉眼球一痛,心中大骇,飞步疾退,睁开眼已是泪水朦胧,酸楚不堪,却见时迁嘿嘿笑道:“反应不慢,不然眼珠子已是没了。”时迁为了躲刀,虽戳到了对方眼球,却也没能重伤。这汉子眼见对方随便一个瘦猴般人物都身怀绝技,心中更沉,忽从怀中摸出一把精巧手弩,瞄向武松。那俊俏汉子眼见难脱身,一心只要救主,便将手弩瞄向武松,嘶声叫道:“主人,走也!”弦声一震,一只白羽小箭如电飞去,时迁大叫:“二哥当心!”武松眼神一凝,本来砍向卢俊义的右戟往回疾收,间不容发挑开弩箭。卢俊义眼一亮,挥枪封住武松左戟,策马一跃,跳出战圈,狂冲出十几步,勒马高叫:“武大郎,莫再杀了!”曹操喝道:“住手!”众人齐齐停手,这时卢俊义的家丁,还活着的已不足十人。
              2、卢俊义vs栾廷玉
              卢俊义眼见武松下手狠毒,大叫道:“休得伤我小乙!”纵马便去救人,栾廷玉跃马而出,一条铁枪将之拦下。武松一连数戟,那汉子不敢硬接,仗着身法灵便,连滚带爬地闪避,虽然一时未死,情形却是凶险至极。卢俊义心急救人,一连几枪快若狂风,但一来方才酣战良久,力气多有折损;二来连哭带怕,胆气已沮;三来栾廷玉也是难得的好手,见招拆招,丝毫不落下风。那俊俏汉子口中发出凄厉叫声:“主人,你走啊,别管我等。”说话间动作稍慢,被武松一脚踢中心窝,飞出一两丈远,人在空中,便已狂喷鲜血,落在地上,连连翻滚。“小乙!”卢俊义赤目圆瞪,忽然奋力一枪横扫,强行逼退栾廷玉,自己滚鞍下马,弃枪下拜。
              3、卢俊义vs曾魁
              曾魁暗自想道:“雪夜遇袭,军心已溃,便是诸葛武侯重生,他也无可奈何——只是我却不是诸葛武侯,我只消擒下这玉麒麟,便好和对方交涉,然后整顿队伍,再同敌人分个高低!”暗自为自己的临危不乱喝声彩,瞪起眼大喝道:“玉麒麟卢俊义,遇见我曾魁,便是你命中劫数!”说罢舞枪直迎上来,两个交马,大战三合,卢俊义手起一枪,挑曾魁于马下。
              4、卢俊义vs史文恭
              这时众人让开场地,卢俊义一提马缰,杀将过来,史文恭拍马迎上,手中画戟当头就劈,卢俊义长枪一拨,连消带打,直刺对手面门,史文恭侧头避过,画戟顺势斜挑,阴狠抹向卢俊义小腹。这两个人,都是顶儿尖儿的大高手,一旦交手,两般兵刃便如有了魂魄般飞舞盘旋,交击之声密得几乎连成了线,情势一开始便险峻到了极处。众人看的目驰神眩,曹操捏着两手,掌心全是冷汗——莫看两人都许了他分高下不分生死,但这等高手,一打起来,气机相引,两个都是身不由己,任哪个也难真正留手。毕竟这二人,一个是——五世传承员外家,三绝傲世江湖夸。本为天上麒麟种,非止人间富贵花。银铠浑如龙抖甲,钢枪赛胜虎开牙。卢门俊义真国士,一片忠心映紫霞。另一个亦奢遮——教师姓史号神枪,顶上朱缨耀赤光。踏阵冲营谁抗手,夺旗斩将我先当。腰间宝剑分生死,掌上月牙照雪霜,擅挽雕弓射猛士,文恭勇悍烈无双!这两个一使方天戟,一使点钢枪,但见那口方天戟,刺劈钩斩舞,戟尖戟刃,不离员外心腹处!这条点钢枪,扎戳点缠拦,枪头枪尾,只在教头咽喉前!这一场好杀!真正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只看得李逵牛皋齐咬指,吕方郭盛各挢舌,樊瑞魂惊,意乱心迷惊束手,贯忠气叹,目驰神眩叹不如。伴随着那呼啸狂风,飘洒飞雪,两人一直斗到一百二十合上,犹自难分胜负!却听卢员外高叫一声:“好个神枪史文恭,端的了得,且接卢某这一枪!”说话间二马错身,卢俊义拉马人立,单臂轮动长枪,自上而下,扭身狂砸。这一下变招,又急又凶,乃是回马枪的招数,却又更急更重。史文恭奋起双臂之力,举起画戟往上力架,但听当的一声大响,史文恭借自曹操那匹坐骑,悲鸣一声四肢软倒,把史文恭颠下马来。
              5、卢俊义vs曾升
              保丁轰然拉开两扇大门,曾索曾升飞马冲出,曾索带着大队杀向树林,曾升带着七八个人来接史文恭,口中叫道:“史师父,伤到何处了?”不料“史文恭”忽然弹起身,大笑道:“我倒没伤,你却有事!”手起一戟,直刺入曾升心窝。曾升不曾防备,他那一戟来的又快,顿时被扎了个透心凉,口中兀自道:“史师父……”刺他的喝道:“哪个是你师父?不认得我河北卢俊义么?”手中戟一挑一甩——可怜曾升少年郎,一身本事不曾施展,便已横死路旁。
              6、卢俊义vs郝思文
              卢俊义不耐烦道:“雷都头,且稍歇,待卢某同这厮耍两手。”说罢大步向前,挺棍就戳,雷横皱皱眉,望后一跃,离了战团。他虽然武艺不凡,也肯讲义气,心胸却不似别的好汉宽广,见卢俊义气派甚大,暗自有些不快:江湖传说此人一条棒天下无对,也不知是真是假,这敌将本事也算了得,正好称一称姓卢的分量如何。但见卢俊义神态闲适,手上一条棍信手舞弄,每一下都敲在对方枪法变化的筋节处,郝思文那杆枪,仿佛全在卢俊义胸中,招式每每出得一半便自被破,越战越是束手束脚。战到第十合上,卢俊义手中使个“拨草寻蛇”,叫声:“倒也。”但见那条棍一拨一扫,先拨开长枪,随即扫中脚踝,就势一转,郝思文哪里立的住?噗通一下摔倒当场。雷横见了,这才心悦诚服:啊呀,这个棍法,当真神鬼莫测,难怪他这身气派。那里郝思文还挣扎欲起身相拼,卢俊义那条棍儿只一顶,顿时再次翻倒。
              7、卢俊义vs韩世忠
              蔡京这边商量一番,卢俊义率先出马,他们不知那所谓“西军悍将”到底如何了得,便先派出高手,磨灭了他气力,后面弱些的便好支撑。这里韩世忠披挂停当,手持一柄笔刀,飞马而出。这种大刀刀尖锋锐,刀背斜阔,柄下有鐏,形如饱墨之笔,故得此名,乃宋朝“刀八色”之一,西军悍将,多有用此刀者。两个猛将照面,也不多话,同时大喝一声,各举刀枪,战成一团。韩世忠大战卢俊义,交手三招,便觉不对——这厮枪法,如何这等高法?他不由想起了蔡京之子被刺那日,拦下自己的使戟大汉。他乃是惯经战阵的,立时间便有了明悟:除非出杀手,非生即死的搏命手段,不然正常较量,至少百合以内,多半拿之不下。到了第四招,韩世忠笔刀一拦,挡住对方长枪,断然大喝:“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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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卢俊义vs贺吉
                卢俊义天生皮白,日日苦练武艺,却晒不黑他,家里富贵,吃得又好,睡得又香,比起一般江湖武人,果然有些富态,但他素来自诩英俊,听那敌将直呼他“白胖子”,如何不怒?大骂道:“杀不尽的反贼,且教你认识河北玉麒麟!”河北玉麒麟,枪棒天下无双无对,江湖中哪个不知?贺吉一听就知道选错人了,但敌人钢枪已到,没奈何,只得挥斧子招架,两个大战十余合,贺吉终是胆弱力怯,斧子挥得稍慢,卢俊义那杆枪却似活转一般,猛地一磕,强行打开空门,嗖的一下,快如电闪,刺穿了贺吉咽喉。
                9、卢俊义vs杜壆
                卢俊义听了笑道:“小弟正要他不凡,不然杀起来有何趣味?”当下拍马冲出,大叫道:“认得玉麒麟卢俊义否?”杜壆竟也听过他名头,冷笑道:“你这厮本是个财主,想来是花钱使人吹嘘得名,又懂得甚么厮杀?既然放着富贵不要,却来这里送死,某便成全伱吧!”卢俊义听了大怒,两个枪矛并举,当即杀在一处。这两个人厮杀起来,端的精彩纷呈,他两个——一个是天生瑞兽玉麒麟,白马钢枪甲灿银;快似疾风慢似柳,散如星斗密如鳞。一个是人间猛将赛张飞,乌铠蛇矛面似灰;来若雷霆去若电,动生霸烈静生威。一个是身怀绝世惊天艺,飒飒枪风如鹤唳;打遍江湖无对手,横绝杀场谁足睨。一个是猛士磨刀杀气高,骨如金铁难折腰;但凭豪胆生来傲,不信王侯种更骄。这两个,一个混迹官军中的好汉,一个寄身草莽内的英豪,斗了一二十合,均看出对方绝非泛泛,不由越战越酣,渐渐都拿出平生的本事来,打得城上城下十余万人,尽数都瞪直了眼、长大了口,只顾呆看。又战一二十合,贼寇中一个战将不忿起来,此人生得九尺长短身材,赤红脸皮,焦黄胡须,胯下一匹卷毛乌骓马,顶着熟铜盔,披挂乌油对嵌铠甲,双手各持一条水磨炼钢挝,左手重十五斤,右手重十六斤,哇哇大喝道:“这个玉麒麟,却是奢遮!我只不信宋军除他外还有奢遮的,若有的,出来和你们袁老爷一战!” 说话间,一拍胯下马,那马便似一道黑烟似的,一蹿上了战场。卢俊义和杜壆战得正酣,一个使双挝的赤面黄须大将杀出阵前来,口口声声邀战:“老爷便是‘赤面虎’袁朗,今日要借大将人头成名,哪个前来做做善事,周全老爷一番?”孙安见了怒道:“这厮如此嚣狂!他既然也使双兵刃,待某去会他一会!”说罢策马杀出。敌军阵中,“斧魔”縻貹深知孙安厉害,怕袁朗轻敌,背后大叫道:“袁老虎,这使双剑的颇是奢遮,且加些小心。”袁朗傲然道:“你不知老爷平生,打得便是奢遮二字。”他使一对钢挝,这挝念个抓字,这般兵刃,乃是兴盛于周秦时期的古兵器,如今还会用他的人极为罕见,单看其形,便是古怪异常:其柄竖直,或长或短,总之都于柄端安一大拳似锤,拳中握得一笔似戈,又兼伸出食中两指似叉,全身皆以钢铁制成,其重不亚于斧钺,更兼具叉、枪、斧、锤、戈、镋之妙用,非力大勇猛之将不能用也。然而孙安也是虎士,他那一双重剑,若换个人使,必然一味走刚猛之路,但在孙安手中,却丝毫不失剑之轻灵,无形中便有些克制袁朗:以双敌双,以重对重,孙安却还多出一个快字来。不过袁朗这双挝却又不同一般的双重兵,招式上变化多端,着实有些诡异,因此孙安也不敢大意,凝神与对方交战,一时间也是难分上下。縻貹和“双锏开天”酆泰对视一眼,双双拍马杀出,王禀几度观摩縻貹出手,自忖不输对方,此时一拍战马,舞大刀将縻貹接下。许贯忠叹道:“区区数州之地,竟有恁多勇将!”挺长枪杀出,将酆泰拦下。这四员将捉对厮杀,转眼又斗了二三十合,竟都是平分秋色局面,李怀对身边战将叹道:“瘦死骆驼大过马,宋军精锐中,毕竟勇将不少。” 那几个战将听了不忿,便要上场,李怀止住,眼神阴森森看着城池道:“你看他那里还立着几个待厮杀的,也未必弱过你等,且出铁甲军冲他一阵,虽然打不下城子,也好叫阉贼丧胆,如此困了宋军在此城中,再调拨水军来阻挡了水路粮道,不出一月,便叫他粮绝命尽。”手下战将听了,连声叫好,喝开本阵人马,密密麻麻旌旗之后,竟是藏了五千精锐骑兵。他这五千兵,个个顶深盔,披铁铠,只露着一双眼睛,马匹都带重甲,冒面具,只露得四蹄悬地,看他站位,都是三人为一组,左右两个弓手,夹辅着居中一个长枪手。李怀一声号令,铁甲骑兵缓缓而动,场中八将兀自紧紧纠缠,曹操见了大惊,因竺敬箭伤未愈不曾出战,他便带着燕青、耿恭杀出阵去,大叫道:“紧随为兄,不可散开,速速接了他几人回来!”他三个并肩而冲,自左及右一遭绕过,杜壆等怕遭围攻,只得避让他锋芒,被老曹不慌不忙接出卢俊义四将,带兵回城,气得淮西四将哇哇乱叫。
                10、卢俊义vs潘忠
                曹操麾下几个,何等豪杰?一番乱战,东门外,卢俊义一枪戳杀潘忠;西门外,孙安三招剑斩李雄;北门外,韩世忠一声大喝,斩了必先,唯有南门之外,竺敬、耿恭双斗柳元,恶战二十余合,不曾将柳元击败,被他逃回城中。
                11、卢俊义vs李助
                曹操纵马追杀至城下,对方已紧紧关了城门,领兵而回时,却见还有一处犹在激战,过去一看,乃是卢俊义正在和人大战。那人也不着甲,一袭长衫,偏偏手中一口剑快得离奇,便如雷轰电闪一般,卢俊义连连大喝,步步后退,竟是遮架不住。曹操见卢俊义竟然敌不住对方,不由大吃一惊。在老曹眼里,自己这兄弟虽然天真无甚城府,却是难得的练武奇才。武松一双大戟,不逊典韦之勇,史文恭画戟在手,从来荡阵无敌,都不曾在卢俊义手上讨过便宜。梁山上关胜、林冲,还有屠龙手孙安,淮西贼的伪都督杜壆,皆堪称盖世虎将,也不见盖过卢俊义去。可是如今这瘦瘦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居然杀得卢俊义险象环生!若非亲见,任谁来说老曹也难相信。其他观战众将,也是个个震惊,震惊之余,又都不由手痒——都是好武如命的人,见了这般动地惊天的神奇剑术,谁不欲领教一二?孙安拔出两柄重剑,大步踏上,自报名号:“卢兄稍歇,在下‘屠龙手’孙安,特来领教阁下高招!”两把剑舞开,便如一团龙卷风般撞了过去,卢俊义趁机退下,伸手擦汗,神色惊疑不定。
                12、卢俊义vs柳元
                一干人得意洋洋而回,及至城里,天色已明,得知城中叛军,都遭杀尽,那个勇将柳元,被卢俊义生擒,关押在营中,而刘延庆拿着封信,正指天画地骂人。
                13、卢俊义vs杜壆
                杜壆见了卢俊义,怒气更甚,大喝道:“上次襄阳城下不曾杀你,倒追来此处受死!”挺丈八蛇矛杀出,卢俊义自不怕他,舞枪同他大战。这两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三十余合难分高下,杜壆手下有个先锋叫做卓茂的,挥动狼牙棒出来助战,曹操这里耿恭拍马而出,挺枪敌住卓茂。又斗了一二十合,曹操正欲遣许贯忠、竺敬上阵夹攻,忽然对方城墙上一阵大乱,曹操抬头一看,却是许多百姓,拿着桌角、菜刀、木棍等物,乱哄哄打上了城,为首一个汉子尤其奢遮,此人身高八尺,手持一把明晃晃单刀,一步杀一人,大步往前冲杀,贼兵难撄其锋,被杀的步步后退。那汉子直杀至贼兵帅旗前,手起一刀,砍翻“杜”字大旗,那面大旗扑啦啦连同旗杆,从城头上倒撞下来,百姓们顿时齐声欢呼,贼兵们愈发惊呼丧胆,踟蹰不敢上前。只见那汉子跃上城垛,向下大喝道:“某乃萧嘉穗,今领合城百姓杀贼,外面官将,请速速入城!”说罢此人挽着一条绳索,往城下只一跳,城上许多人齐齐拽住绳索彼端,他便似天上仙人般飘飘然跃下城来,手起刀落,早将城门前的军卒砍翻一片,独自一个,守住了城门不关。许贯忠、竺敬齐声喝彩道:“好汉子!”曹操也是又惊又喜,手一挥,众军齐齐杀出。杜壆见城中竟生内乱,心中大惊,虚晃一招,想要撤退,卢俊义大笑道:“待哪里走?”忽然发力,死死将杜壆缠住。卓茂则是成功逼开了耿恭,飞马向城中杀去,直取萧嘉穗。萧嘉穗不慌不忙,地上捡起根长枪,望着卓茂冲近,猛然抬手掷出。日光下,矛尖折射出一点耀眼的金光,卓茂本能地眯眼,随即一股巨力,穿透胸口甲胄。卓茂从马上飞起,落地滚了两滚,再无声息。他那匹空马奔来,萧嘉穗顺势翻上马背,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萧嘉穗猛一挥刀,大喝道:“父母生养尔辈不易,识相的莫来萧某刀下讨死!”他这一声断喝,声震数百步,内外向他涌去的贼兵,齐齐停住脚步。宋军遍地杀来,贼兵一时大溃,许贯忠挺枪夹攻杜壆。
                14、卢俊义、许贯忠vs杜壆
                许贯忠挺枪夹攻杜壆,杜壆顿时不支,勉力顽抗七八合,吃卢俊义一枪杆扫下马背,还待挣扎,数十名宋军早已涌上,恰似皂雕追小燕,将这员猛将生擒活捉。
                15、卢俊义vs方琼
                偏将杨端叫道:“方将军,这厮奔着咱们来的。”方琼大怒道:“且把人马都摆开,拿了这不知死活的狗头,慢慢调理他!”说罢将手中大枪一摆,拍马上前,将卢俊义挡住。方琼这条枪,在晋中绿林也是有名的杀器,虽见卢俊义枪势不凡,心中却自无惧,自忖就算不能三招两式取胜,至少也不得输于他。谁料双枪一交,他便知道大错特错,卢俊义枪上的力道,便如太行山崩塌一般,震得方琼心肺都酥麻了,顿时吃惊不已,心想他这般面团团一个白胖子,如何练成得这般巨力?单单力气大倒也罢了,关键招数精妙刁钻,速度又快异绝伦,这一来就很让人生气了——好歹方某人也是堂堂四威将,茅坑拉屎脸朝外的汉子,是一个有脸有面的人,难道十招都不到,就要我呼救不成?让我以后如何面对手下兄弟?其实公道说来,方琼武艺也甚高明,不然四威将之首的位置,如何轮到他坐?然而好和坏本没标准,所谓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好坏那都是比出来的,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谁让他今天撞上一心要在兄弟面前拔份儿的玉麒麟了呢?卢俊义几人,都是打定了主意,一心要在人前显圣鳌里夺尊,状态自然不同以往,便似决赛第七场的麦客乔丹,就是一个字: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因此两人交战不过七八合,方琼就支应不住了。他这人比较要脸面,正在思考是沉默的战死,还是卑微的呼救,幸得底下几个偏将看出了不对来,齐齐喝一声:“快救方将军!”手上诸般兵器舞动,四下围攻上来。
                16、卢俊义vs方琼、苏吉、杨端、郭信、张翔
                方琼哈哈一乐,故意沉着脸:“哪个要你等打救?本将眼看就挑了他下马。”话音未落,卢俊义大喝一声,长枪猛扫,荡开诸般兵器,奋起一枪,将方琼挑落马下。剩下四将大惊,其中两个当即便想走,另两个却叫道:“杀了这厮给将军报仇哇!”他四个齐心对敌尚未必是对手,何况此时各怀鬼胎?卢俊义低啸一声,一路枪法使得发了,这四个只觉眼前银光点点,一时都不由恍惚起来:这到底是我四人围攻他?还是他独自围攻我四人?手上招式都不由乱了,卢俊义趁机一枪,没入苏吉心窝,将他挑起一甩,挡住两口劈来的大刀,那杆长枪乍出乍收,杨端、郭信喉头喷血,倒撞下马背,剩下一个张翔肝胆欲裂,正待要逃,卢俊义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深深扎入他后心。
                17、卢俊义vs谢宁
                曹操等赶紧看自家伤亡,被卷进阵中前后近六千宋兵,遭阵法杀伤一半,又被火马阵撞死了千余,得以生还者,尚不足两千,尤其让众人痛心者,却是“荡魂枪”耿恭这个好汉,竟也折在了阵内。一问残军,却是被贼将谢宁所杀,而谢宁则是躲避奔马时,撞见了卢俊义,吃卢俊义一枪挑杀。


                IP属地:湖南360楼2025-04-08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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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卢俊义vs山士奇
                  那员贼将冲杀骁勇,却是恼了宋军中一员大将,挺枪跃马杀来,口中雷霆般大喝:“兀那贼将,休逞威风,认得河北玉麒麟么?”“大名府的卢俊义?”那个贼将听见叱喝,扭过头来。恰有火光照着他面目,生的倒是颇为俊秀,看年纪超不过二十五六去,再看装扮、武器,正是日间在城下邀战的那个。只是不曾戴那顶凤翅明盔,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脑后,满脸都是决绝之色:“原来你这厮也做了官军,我乃沁州山士奇,久闻你这厮号称枪棒无双,早就有心要领教,却不料于这里相逢!哈哈哈,今日老子兵败于此,临死前能有你玉麒麟陪葬,倒也是一桩快事!”说罢大吼一声,策马冲向卢俊义,抡铁棍就砸。卢俊义横枪一拦,觉得有些沉重,心道这厮臂力却是不凡,当下叫个“好”字,力贯双臂,震开他铁棍,挺枪就刺,两个伱来我往,杀在一处,前十合,倒还打得激烈,十合一过,卢俊义那枪越发使的快,这山士奇左遮右架,口中更是怒吼连连,却也不免渐渐落了下风。
                  19、卢俊义vs山士奇、陆辉,史定
                  这几个猛将,都晓得山士奇本是沁州富户子弟,自幼好武,家里又有钱财支撑他,因此打磨的一副好筋骨。只因杀了州官的家人,惧罪逃走在江湖上,今年才被田虎收在麾下,因他惯使一条四十斤浑铁棍,上阵少有敌手,满军都呼他做“砸塌山”,被封为兵马都监之职,乃是此次南征的先锋将领。五个猛将见山士奇和一个宋将相斗,满以为不过五七合,宋将便要败亡,谁知看了片刻,居然是山士奇每况愈下,心中大惊,齐声高呼,各自舞动兵器,要来夹攻卢俊义。曹操岂肯看卢俊义被夹攻,斜刺里策马冲来,手中大槊舞起,将吴成,仲良,云宗武三个拦下。卢俊义挺枪斗山士奇、陆辉,史定三将,不折半点锋芒,口中喝道:“一个来,一个死,一起来,一起亡!”手中招数一变,使出一路刚猛凌厉的枪法,大开大合,胯下那匹宝马,亦是连蹿带跳,便如一头发了威风的麒麟兽一般,山士奇心中震惊:我只道世间高手,再无高过太师的,不料这个玉麒麟,竟似犹在太师之上,不枉了他敢称枪棒无双!我这等棍法本也自以为非凡,如今和人家一比,岂不是米粒之光比于皓月?一时心中又惊又羡,又斗了十余合,卢俊义越战越勇,忽然使出一个高明解数,那杆枪在腰间旋风般一转,枪头磕开山士奇的铁棍,枪尾撞开陆辉的长刀,突然枪头自腋下猛然蹿出,便似出海毒龙,噗嗤刺入史定心口,双臂一叫力,挑着史定身体砸向山士奇,趁他手忙脚乱抵挡,一连三枪刺向陆辉,陆辉把刀乱舞,勉强挡了两下,第三枪直没咽喉。山士奇眼见二将身死,心知必然无幸,却也发了狠劲,眼见卢俊义将枪刺来,不遮不挡,死命一棒砸向卢俊义。卢俊义双眉一竖,奋起神威,单手回枪便磕,先卸去他铁棍大半力道,随即右手闪电般探出,如擒蛇七寸般,紧紧攥住棍梢。山士奇脸色涨红,心道老子今日虽然必死无疑,却绝不可被人夺了兵器!当即怪叫一声,发力往回猛夺铁棍,卢俊义见他如此倔强,也发起性子来,单手拽着棍子同他角力,两人僵持片刻,卢俊义大喝一声:“你过来吧!”使出平生之力只一拽,山士奇只觉一道摧山毁岳般巨力传来,身不由己离鞍飞起,被卢俊义硬生生拽至自家马上,弃了他棍子,一拳砸的山士奇昏沉,就势丢在地上,喝道:“捆了!”
                  20、卢俊义、曹操vs吴成、仲良、云宗武
                  幸好卢俊义那边得力,不多时杀其二,擒其一,奋勇来救曹操,一杆铁枪纵横开阖,与曹操以二敌三,顿时搬回局面。五匹马正转灯般厮杀,忽然旁边又杀出一个宋将,下马来就地一滚,刀光一闪,吴成的马蹄已然飞出,这厮毫无提防,当即倒撞下马,跌得满头鲜血,正昏沉间,那个宋将挥手一刀砍去他的头颅。曹操喜道:“李墩子,你这地滚刀越发凌厉了。”大槊趁势横挥,将仲良敲落马下,李墩子跳上去补了一刀,顿时杀死。
                  21、卢俊义、曹操、李墩子vs云宗武
                  顷刻之间,便只剩云宗武一个还在死命周旋,曹操卢俊义两个合攻,加上李墩子蹦着高儿拿刀乱刺,云宗武呼呼急喘,满脸豆子大汗珠乱滚,直把两般武器舞得风车一般,曹操和卢俊义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惜才之意——此将之勇,绝不在竺敬之下。曹操叫道:“且停!”几人同时停手,那云宗武却是停不下来,又舞了片刻,方才止住,只觉双臂疲不能兴,喝道:“你待如何?”曹操一笑:“不待如何,继续再打。”云宗武一呆,卢俊义嗖嗖两枪,将他两般兵刃击飞脱手,李墩子跃起来,拦腰一抱,将敌将硬生生扯下马。
                  22、卢俊义vs房学度
                  这时卢俊义领数百骑奔来,大笑道:“哥哥,捉了个反贼的枢密使,呵呵,此乃贼军之童贯也。”曹操上下一看,那人三十出头年岁,一身泥土灰尘,头面上破损了一大块,显然是被人打落马下跌伤,然而形容固然狼狈,此刻却兀自高昂着头,一副不屈模样。曹操不由好奇,脸上却是神色淡淡说道:“原来是田虎的枢密使,不知姓甚名谁?”那人冷冷道:“在下房学度。”卢俊义兴致勃勃道:“哥哥莫要小觑了他,此人单枪匹马,欲往山中逃遁,我拦住他后,战了三十余合方才擒下,这还是他心慌欲逃在先,若是阵前交手,不到五十合外难以胜他。”
                  23、卢俊义vs应明
                  老曹与众人各诉军情,那伏兵扬州北门的“遁甲神”应明,吃卢俊义一枪刺死——至此堂堂江南十二神,除了一个投降的“太白神”赵毅外,余下十一个尽数战死。
                  24、卢俊义vs张威
                  方貌把头一点,大喝道:“八骠何在!”那八个齐声应道:“末将在此!”各自拍马上前。端的是那八个猛将?却是:“飞龙将”刘赟、“飞虎将”张威、“飞熊将”徐方、“飞豹将”郭世广、“飞天将”邬福、“飞云将”苟正、“飞山将”甄诚、“飞水将”昌盛。曹操道:“哪个兄弟欲去同他厮杀?”话音方落,八匹马齐齐驰出,是哪八个?“活典韦”武松、“玉麒麟”卢俊义、“赛张飞”杜壆、“牛魔王”卞祥、“九纹龙”史进、“刀剑乱”云宗武、“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两方战将照面,也不打话,齐齐咤喝一声,各舞兵刃,寻对儿厮杀,两边阵上,都把战鼓敲起,那些打着旗子的,手里旌旗乱摇,城上城下无数双眼,一起看他交战。但见得:弥漫征尘铁甲寒,冲天煞气蛟龙缠。战旗摇动杀声起,好汉相争热血燃。第一阵:武松大战飞龙将,双戟如雷轰不停。堪赞刘赟多骁勇,劈风刀落追流星。第二阵:飞虎将斗卢俊义,双枪乱点雪花飞。玉麒麟虽夸英武,好汉张威亦甚威。第三阵:飞熊将对赛张飞,矛影如龙槊紧追。体若熊罴胆若铁,杜徐二士欲争辉。第四阵:力霸江南飞豹将,气压西北牛魔王。卞祥大斧开天地,世广双刀耀冷芒。第五阵:史进厮杀真使劲,邬福征战果无福。九纹龙啸风云动,魂魄飞天鬼夜哭。第六阵:谁持刀剑乱飞云,战将威风甚不群。苟正长枪空自舞,难敌宗武力千均。第七阵:飞山将遇小温侯,长戟纵横闹海虬。今日吕方非昨日,甄诚枉自跨骅骝。第八阵:一持画戟一持刀,郭盛雄奇昌盛高。酣战谁如飞水将?赛仁贵把死生抛。这十六员大将抵死交锋,六十四只马蹄踢腾踹踏,这番场景,真个难描难画,斗了二十余合,忽然“飞云将”苟正一枪戳出,云宗武左手一提,以护手月刃挡住那枪,顺势一拖,他那奇形长剑,剑尖之下半尺探出的弯钩,顿时锁住长枪,苟正大惊,抽枪不出,云宗武右手锯齿刀斩出,当即将苟正斩于马下。曹操大喜,当初西京首阳山一战,他被云宗武同另外两将围攻,幸得卢俊义及时杀来,以二敌三,又得李墩子偷袭,连杀两员敌将,三个合战云宗武,尚且费了些手脚才拿下,当时老曹便认为其武艺不在竺敬之下,好容易才将之收服,如今果然立下大功。方貌见折了一员大将,心中一突,当即便要下令鸣金,曹操眼快,见他扭头欲待发令,当即大喝道:“三大王枉称大王,难道这等量浅?才输一场,便要服输?”方貌被他叫破了打算,哪里放得下脸?只好叫道:“只要一个对一个,公平交战,本王自然不会插手。”曹操大笑,叫云宗武归阵,看剩下七对战将厮杀。原来贼兵那八骠大将,龙虎熊豹四个,格外高出一筹,天云山水四个,却是弱了一些。又战十合,史进虎吼一声,一刀劈杀邬福,方貌神色更是难堪。武松、卢俊义、杜壆、卞祥,都是天下罕见的好身手,心中岂无傲气?如今斗了半晌,却被云宗武、史进先建功劳,四个暗自大觉没面,手上都渐渐加了一把力道。武松虎目一瞪,一连三四戟全力劈出,刘赟挺刀架住,只觉此人真如天神下凡,他自家气力一向引以为傲,此刻却不由骨软筋麻,忽见对方左戟疾刺,急欲闪避时,气力却是一竭,心中大叫不妙,但听“噗哧”一声,喉咙上已多了一个窟窿。“飞龙将”刘赟乃是八骠中第一个好手,勇冠三军,见他竟遭阵斩,数万南兵,齐齐失色。刘赟落马不过片刻,卢俊义一枪刺杀张威,杜壆挺矛戳翻徐方,两个几乎同时取胜,对望一眼,齐声大笑,各归本阵。
                  25、卢俊义vs方百花
                  女将微微一愣:「原来你便是‘玉麒麟,卢俊义?妙得很,江湖上传说你一身枪棒无双无对,我方百花却不信这个邪!」卢俊义听她自报名号,先惊后喜:「原来你竟是明教圣女!罢了,捉了你在手,不愁换不得我兄弟!」把马一挟,冲出阵去,手中丈二点钢枪卷起烈风,直刺方百花面门,方百花长枪一挑,同他战作一团。有诗为证:男亦英豪女亦杰,双枪并举冤家结。枪来飘洒若飞花,枪去蒸腾激热血。血热真如沧海掘,花飞恍若冰霜冽。江南河北争骋驰,两个相逢铁撞铁。却说卢俊义一枪在手,普天下有几个能相争的?方百花手段虽高,终究盖不过这头麒麟去,翻翻滚滚斗到六十合上,百花的枪法渐渐迟慢。卢俊义心中也自喝彩:我半生学武,结交许多豪杰,不曾听说有这般奢遮婆娘!她先前和吕方斗了一场,还能在我手下支持到此时,这身艺业,纵然去梁山上,如何坐不得一把神将交椅?忽然把鼻子一抽,奇道:「咦?战场之上,哪里飘得这股奇香来?莫非是附近山谷中有甚奇花异草飘香,被风儿吹入我鼻子中?」他是富贵惯了的人,对香道颇有心得,当下分心一品,只觉这香味先还闻着雅淡,却是越来越浓甜,心中暗道:古怪了,以我身家,什么好香不曾闻过?便是价值千金的龙涎、***,亦没这般好味道。….一边恶斗,一边忍不住就把鼻子抽啊抽的,只觉香味越发浓郁,忽然一眼看见方百花粉融香汗,娇艳欲滴,这才惊觉香味的来源,竟是此女,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惊道:「啊呀,你这女人如何竟是个香喷喷的?莫非你不是人,什么奇香成了精灵?唔,怪不得取名叫百花……」看官听说:原来方百花此女,生时就有异香随身,百花之名,果然便是据此取得,后来长大后,香气渐渐清淡,却是出汗不得,一旦出汗,那香味就不由越来越浓。方百花先前见这厮鼻子吸啊吸的,已觉害羞,极见他面露痴迷神色,更是面颊如火,待听他开口说自己不是人,却又暗自生怒,心道这分明是个蠢材,偏偏这等高明武艺,罢了,老娘为那「活典韦」预备的手段,只好让你先着手脚。忽然莞尔一笑道:「却是胡说了,哪里是我的香味,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说着避开卢俊义钢枪,把袖子一拂,卢俊义只闻一阵怪怪的香味冲入鼻中,眉头一皱,把脑袋摇了摇道:「不对不对,却比这个好闻的多。」说着身形一晃,只觉脑袋微微发晕,吃惊道:「见活鬼了,如何好好的头晕起来?」燕青在阵前,见他两个打着打着,低声说了两句话,忽然方百花袖子一挥,卢俊义便坐不稳马鞍,当即叫道:「主人小心!这个妖女使诈!」说罢不顾高低,拈条枪冲出阵去。卢俊义被燕青一喝,当即醒悟,大喝道:「妖女,竟敢使卑劣手段害我!」说罢便要提枪去刺,却觉眼前一花,对方身形陡然化作两个,心知毒发,暗暗为这***威力所惊,拨马就要逃跑。方百花笑嘻嘻道:「中了我醉仙雾,还待何处去?」把手一扬,一道金光闪闪的软绳飞出,绕在卢俊义身上,绳上无数小钩子,尽数勾在他甲叶缝隙中,发力只一扯,卢俊义大叫一声,飘然离鞍,被方百花生擒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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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卢俊义vs完颜宗磐、完颜宗顺、完颜宗伟、完颜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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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卢俊义vs连儿心善
                    此前数场恶仗,金营中大将,很有几个杀出了赫赫威风,这连儿心善便是其一。此人数次上阵,先是独斗武营四将,杀石勇,伤宋万;又独斗吕、郭、周三条画戟,一刀劈翻周通,不是一身鱼鳞甲,几乎死了;这些战绩,众人都看在眼里,因此见他出马,不待别个兄弟应战,卢俊义飞马便出。卢俊义自随曹操杀至山后,尚不曾同大将交锋,连儿心善不识他的厉害,见其生得肥白,心下不免小觑三分。撇着大嘴摇头道:“哪家相公堂子歇了业,溜出你这一位老相公?去去去,休要污了俺的宝刀,换你家姓高的小子来厮杀罢!”卢俊义这一气,几乎活活怄死,一张白脸瞬间发青,高叫道:“今日叫你这些金狗认得河北玉麒麟!”说话间马到近前,丈二点钢枪分心便刺,这一枪又快又沉,轰隆一声响亮,势如风卷狂雷。连儿心善神色一变,合扇刀奋力挥起,当的一下,两般兵刃各自震开数尺。按理说,双方力气谁也压不住谁时,这般兵刃震荡大开,本是寻常,各自蓄力再战便是。然而卢俊义这条枪,实有独得之妙,枪尖子虽撒开了,握抢的手形瞬间一变,那枪末的攥儿趁势扬起,斜砸连儿心善太阳。这一招既快且毒,连儿心善脸色又变,忙使一招“王八缩头”,大脑袋往胸腔子里一沉,让开要害,只是顶上两条雉鸡短翎却吃扫断,武营阵中见了,彩声连天。若是比武较量,单这一招,卢俊义既占了便宜,连儿心善便要拱手服输。然而此刻生死之战,却又有不同,连儿心善对那些彩声置若罔闻,大刀一横,疾斩向卢俊义虎腰。卢俊义把枪往下一拖,当的封住刀口,连儿心善怪叫一声,右手推左手拉,方寸间连续发力,当当当连砍三刀,刀刀都砍在同一个位置,“定”住了卢俊义枪杆,借那反震之力,猛然一抡大刀,兜头裹脑劈出一道寒光。卢俊义眼中神光一闪,喝道:“好刀法!”长枪蓦然点出,叮得一下,枪尖儿点在刀杆上,不偏不倚,正是对手发力的筋节处,只用三分力,泄去对方猛劈之势。他两个伱一枪我一刀,真个是枪枪精微刀刀奥妙,关胜、方七佛等人看得目不转睛,方百花更是暗自摸得暗器在手,生怕卢员外有个闪失。眼见得二人你来我往战了三十合,一员金将蓦然大喝道:“南蛮果然有好汉!某家乃是金邦大元帅粘得力,如今观战手痒,谁敢来厮杀一番?”这员金将,声如雷霆,武营众人闻声看去,观其形象规模,俱是一惊。这粘得力的体魄,恰如金刚无二,一张红铜般面孔,满脸黄金般须毛,头上金冠摇雉尾,身披象皮嵌钢麟,腰间悬着剑,背后插着刀,胯下一匹白骆驼,手中两口紫金锤,重达一百二十斤!有分教:生如猛虎还添翼,凛冽杀机横异域。手舞巨锤跨骆驼,番邦大将粘得力!曹操上下不住眼打量此将,沉吟道:“这等恶形恶状的猛将,怕非常人所能抵御……”一扭头,正要点高宠的将,却见“白面秦琼”马公直飞马而出,口中大喝道:“甚么妖魔鬼怪,且看今日马某立功!”老曹见他出马,心中微定,暗自忖道:白秦琼乃是西军中有数猛将,纵使不能取胜,也不至折了威风……马公直两条瓦面金装锏,此刻尽力挥舞起,荡出一层层金光,粘得力看出他武艺高明,把头一点,咧开大口笑道:“这等好汉,杀起来方有意思煞!” 一时之间,几个金将尽退,连儿心善不由心慌,却吃卢俊义一条枪缠定走不得,怒喝道:“胖子伱欺人太甚,以多欺少不算好汉!”他二人这时翻来覆去,已战到一百合上,卢俊义筋骨尽已舒展开来,双眼神光爆射,周身霸气凌然,大喝道:“兄弟们不要上前,今日卢某誓杀此獠!”连儿心善听了心中一定,心道这厮也是个蠢货,待我杀了你走路吧!奋力大吼一声,合扇刀劈出无数寒光,然而卢俊义那条枪,猛烈如龙飞,悠然若凤舞,真正是游刃有余,不动神色间,把他毒招尽数化去。如此又斗五十余合,连儿心善兵刃沉重,战至此刻,运转稍稍缓慢,卢俊义微微摇头,枪势陡然加快。连儿心善惊叫道:“这胖子如何还有这等长力?”手中刀微微一缓,喉头间血光乍现!
                    28、卢俊义vs完颜希尹
                    方百花叫道:“分兵!休要都被他纠缠了!”她把戟一招,带着老公卢俊义并半数兵马,忽自斜刺里冲出,王伯龙大惊,连忙要分兵拦截时,哪里来得及?高宠、呼延灼迎面撞来,两军顿时缠斗在一处。方百花绕过战阵,直向吴乞买杀去。完颜希尹、谋演对视一眼,兄弟二人深吸口气,领兵两千顶了上去。吴乞买听得身后杀声大作,只觉心中焦灼熬煎,按捺不住情绪,抽剑下马,嘶声大喝道:“杀不入此关,女真绝矣!”亲自攀登尸山,奋力往关中杀去。后面阵中,王伯龙对上高宠,各逞绝艺,大战十余合,高宠忽然听得吴乞买吼叫,心中一急:这厮亲自参战,吃人杀了,我还打死谁去?”当下使足了力,把掌中金枪望下一搅,只听得呼一声响,王伯龙那条枪枪头着地,左手打开,右手拿住枪钻上边,这个在枪法中名为“败枪”,再无救处了。王伯龙惊得瞪直了眼,眼睁睁望高宠一枪猛刺过来,低头看去,高宠拔枪,胸口处留得老大一个血窟窿,点头道:“果然是高……”仰身落马而死。何黑闼同呼延灼大战,呼延灼鞭枪变幻,时紧时慢,何黑闼哪里是他对手?勉强战了二十余合,回头败走,不料呼延灼马快,赶上前一鞭,打碎颅骨而死。高宠这时早已独自突入金兵,一杆枪舞转如龙,真是当者披靡,顷刻间撞开阵势,直奔城下杀去,口中哇哇爆吼,恍如巨雷:“吴乞买,你不要送了性命,留给我高宠来打杀!”完颜昌战战兢兢,鼓勇来战,高宠大喝道:“滚开些!”抡枪横扫,只一下,完颜昌连人带马扫翻在地,连连翻滚十余个跟头,再也站立不起。吴乞买身边亲兵见识不妙,抵死来斗,高宠把枪做大棍使唤,左扫右荡,那些女真勇士成片翻倒,谁能近身一步?不出片刻,高宠已杀至吴乞卖数丈处,尸骸堆积,战马难行,他索性跳下马,掣出宝剑,左手长枪乱砸,右手提剑砍去,口中不住叫道:“吴乞买,来同高某一战,今日叫你领教高某拳法!”吴乞买至此,心知无幸,把剑指着高宠喝道:“小南蛮,朕乃大金国的新帝。岂肯死于你这匹夫之手?”说罢,回过剑来,就自家喉咙只一抹,身形一晃,倒于尸山之上。高宠大怒:“哎呀,这个金狗可恶!何故不肯成全了我?”一时怒发如狂,顺着尸山杀上去,不停手连杀二三百人,那些金兵无不丧胆,纷纷弃了兵刃,四下逃去。完颜希尹听见动静,回头一看,浑身如坠冰窖,惨笑道:“天绝女真,夫复何言?”一枪勾开了卢俊义长枪,调转枪头,自家喉头一点,倒毙马下。完颜谋演惨叫道:“哥哥!”方百花长戟一挥,把他劈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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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普风
                      战绩:
                      1、普风vs岳飞
                      老曹一众人奔出没多远,便见数百金兵围成阵势,阵中二人激烈交手。这二人,一个乃是银甲小将,不曾戴得兜鍪,头巾大约吃人挑了,披散着头发,神情悲愤,紧咬牙关,唯有一条沥泉枪章法不失,死死守定门户。一个是精壮僧人,僧袍外披一袭掩心甲,亦不曾戴头盔,光亮亮一个大秃瓢,手中亦使一条枪,枪势开阖,恍如天河倒悬,声威惊人,压着那小将打。银甲小将自然便是岳飞岳鹏举,老曹见他这般狼狈,暗地吃了一惊。要知岳飞虽只二十上下年纪,却是天生的神力之士,资质极为惊人,若论这身武艺,实不输于世间任何虎将。然而此刻对上那个僧人,他竟是全处下风,眼见得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至于那僧,老曹亦认得是谁,当下戟指大喝道:“呔!普风!你和周侗乃是昔日同僚,如今欺他弟子,这般以大欺小,面皮也不要了么!”普风哈哈笑道:“武施主,此等言语可谓着相,贫僧遁入空门,早已四大皆空,往日因缘种种尽数断绝,哪里还有什么大小,更说不上以大欺小。”曹操冷笑道:“你既然四大皆空,还来这红尘浊世打什么滚?你这个贼秃,身为佛门弟子,肆意造下杀业,普风贼秃,我只怕伱那老母,也在阴间不得安生,要下十八层地狱为你赎罪也。”普风当年为高俅所迫,奉母远走边军,却又被高俅党羽察出行踪,勾结童贯要拿他回京,因此亡命北逃,风餐露宿累死老母,此乃普风平生大不幸之事,若是换个君子,决然不忍提及。然而老曹却非什么正人君子,此刻一心要救岳飞,哪管什么高低?自然是哪里疼便往哪里戳他。普风不料老曹竟然咒他老母,只觉那无名之火,腾腾而起,自涌泉穴直烧向百会穴,不由狂怒道:“武植!你这匹夫!你这厮须也是爹生娘养,如何全无人心,竟敢以口舌触伤我先人!”曹操大笑道:“武某又没似你,丢尽了先人脸面!武某为华夏百姓征战异国,先父母在天之灵,自有神佛福佑,你这厮生为汉人,却做异族鹰犬,屠戮自家子民,普风秃驴,你老母因你缘故,沉沦在刀山火海,呻吟惨嚎之声,汝可闻乎?”老曹这话骂的狠毒,普风十年清修禅心,不免一朝碎裂。只听他狂吼一声,面色狠戾如阴魔,大喝道:“匹夫敢辱我母,贫僧定要生噬汝肉也!”当下弃了岳飞,大踏步奔曹操杀来,曹操低声喝道:“那捣子中我计也!汝等都不要拦他,且兵分两路,绕去左右击溃这伙金兵,随后便听岳飞驱策!”
                      2、普风vs曹操
                      戴宗嗤的一个急刹,转身便扑向普风,曹操急声道:“万万休要近身,同这秃驴游斗!”戴宗应道:“好,哥哥,小弟走个八卦步你看!”他亦是学过道的,虽无大成,九宫八卦如何不知?当即脚踏八卦,围着普风绕行。老曹腿一偏,干脆坐在戴宗肩上,居高临下,一槊一槊扎向普风,心中暗自忖道:罢了!原来大个子厮杀是这般感受。戴宗更是若有所思,暗忖道:妙啊,我厮杀时,若是这般游走不休,频频出刀,一刀不中转身便走,旋即绕到他身后再砍,如此往复不休,岂不是一路绝妙的刀法?这个刀法,正可以叫做八卦刀,便是徒手我也不怕,只用掌法做刀使,比之相扑,岂不潇洒许多?他此时还不知哩!只因有此一意,后来细加琢磨,竟然提前数百年,创出一门惊天动地武学,名曰:八卦游龙掌法。普风手无寸铁,却也不慌,便似大扑棱蛾子一般,挥起两道大袖应敌。那袖子砸在槊上,当当作响,却是里面都坠了铁片,正是少林不传之秘“铁袖功”。两边叮叮当当战了十余合,普风两道袖子,恰似两扇铁闸,端的是风雨难透,还不是探手做虎爪形,想捉老曹兵刃。老曹不料他失了器械仍有这般惊人手段,知道难以拿下,喝道:“走!”戴宗转身就走,翩若惊鸿。
                      3、普风vs晁盖
                      原来晁盖带了一干伙头军,兴致勃勃,正要赶来连营大显身手,等军将们睡醒来,正好吃上庆功宴,谁料变故忽起,见得老曹单人匹戴,被敌人追赶亡命,不由一愣。便见曹操挥手大叫道:“天王快走,这个和尚厉害!”晁盖听罢,眉毛一竖,不信道:“武兄休怕,他再厉害,能当我这数百兄弟么?”说罢大喝道:“众弟兄,都随我去杀和尚。”摘下朴刀一挥,数百伙头军齐发一声喊,杀向普风去,人还未到,一片铁锅铜釜,打着转儿飞出,铺天盖地砸向普风,中间还夹着火筷子、大炒勺,都以暗器手法发出,劲风嗖嗖。普风低呼一声,舞起月牙戟,将一众厨具叮叮当当砸得乱飞,晁盖等人趁机冲到近前,围着普风便杀。这场好杀,有诗为证——砍柴斧劈风急,双菜刀剁肉糜。胡椒粉迎头撒,麦子面把眼迷。短板凳砸人腿,长扁担扫马蹄,伙头军齐声吼,普风僧也难敌!普风平生未见这般打法,一时竟遭他们抵住了,老曹大喜,拍着戴宗往老营奔逃,及至营前,正遇留守的方七佛、史文恭等人,听得金营那厢杀声震天,点起了大军出营。及见老曹无恙,众人大喜,连忙牵匹好马让他乘坐,老曹上了马,把槊一指:“诸位兄弟,那厢晁天王伙头军困住了普风和尚,我等上前先围杀了他,再杀去金营,杀绝了伏兵,大事可定也。”说罢领军便行,回身走了数里,果然普风还在厮杀,短短时刻,五六百伙头军,竟然已吃他杀伤一半多,然而余者兀自死战不退,也不知晁天王如何调教的。普风一见他大军来,拨马便要杀出,晁天王大吼道:“杀我许多兄弟,还望来去自如?”纵马向前,一连数刀,刀刀沉重绝伦,竟是生生拦下了普风去路。然而老晁本事,也只这爆发几刀厉害,几刀全力劈罢,一阵心慌气短,连忙往后退下。
                      4、普风vs郭盛
                      普风正要追杀,两条方天画戟早到,正是吕方、郭盛,趁他受阻,双双杀至,郭盛傲然道:“秃驴,且看老爷教你用戟。”普风闻言,再度狂怒,瞠目喝道:“小匹夫,安敢一再辱我!”奋起魔威,把戟一荡,先撞开吕方画戟,顺势又一带,戟上月牙同郭盛画戟绞住,只一转,郭盛只觉一道大力传来,画戟蓦然脱手,刚叫声:“不好!”普风一戟横扫,顿时将郭盛小臂斩落,“赛仁贵”一声惨叫,仓皇败下。
                      5、普风vs吕方
                      吕方又惊又怒,手中画戟一紧,刺、挑、钩、抹、劈、斩、砸、划,疾风骤雨般猛攻普风。普风不敢怠慢,舞戟一一化解,口中赞道:“好戟法已窥见名家堂奥,再过十年,世间使戟名将,当有你一席之地。”吕方愤然道:“可惜你这秃驴必死于今日,十年之后却难相见。”普风呵呵笑道:“晚辈轻狂!既然如此,且叫你见识何谓之戟……”话音未落,一道冷芒飞来,恍若天外流星,普风急闪,脑旁血光一炸,半个耳朵被人抹去,巨痛传来,不由惨叫,策马跳开。
                      6、普风vs方七佛
                      老曹见他神色洒脱,不由皱眉,暗忖道:这个秃驴,莫不是自家有心被我赚了来,不然凭他武艺,若有一二千兵马随身,如何能留得他住?此刻他孤身一个,却是必死无疑。正自费解,普风已把马一提,和方七佛战在一处。曹操道:“他二人这番交锋,非是短时可定,如今兵凶战危,不可久耽,关胜、孙安、栾廷玉,你三人带兄弟们,领兵马杀去那边营中,聚集我等兵将,戴院长护送郭盛回本营去寻安道全医治,史文恭、吕方两个兄弟留下,与我替七佛子掠阵!”关胜等人一点头,挥军急进,只有史文恭带着五百军,守在曹操身边,看方七佛同普风交战。他两个一个是当年驰名汴京的大教头,十八般兵器无不精通,一个是威震江湖的大魔头,一杆青龙戟江南无敌,如今各不留情,厮杀在一处,当真是异彩纷呈,只看得老曹眼花缭乱。二人这一场斗,先是以快打快,五十合后,忽然同时慢将下来,那两杆戟,便似两杆重逾千斤的大斧,招招大开大合,相互猛击。又五十合,方七佛满面流汗,普风和尚顶冒白烟,齐发怒吼,双戟又同时加速。如此电光石火间,又斗一百合,直到了二百合上,马上两道人影,都被戟影遮蔽,掠阵众人,只闻得戟声如潮。正心惊间,忽听一声惨叫,一道人影翻身坠马,老曹一惊,瞪大了眼,要看落败的乃是何人!却说方七佛和普风和尚持戟相斗,直至二百合上,两个中间,蓦然有一人落马!老曹定睛一看,脱口惊呼:“七佛子!”普风和尚骑在马上,仰头大笑:“痛快,痛快,方七佛,真猛士也!”说罢噗的一口血,喷出三尺来高。史文恭、吕方本要杀出,见这和尚陡然喷血,连忙勒住马,神色惊疑不定。普风和尚却是满不在乎,手背擦去鲜血,傲然道:“青龙戡乱十三戟,虽是世间绝学,贫僧自创的这套离恨戟,却也不输古人……呵呵,方七佛,你戟法虽不及我,这一手借力打力功夫,却真个绝妙无比,不知叫个什么名头?哈哈,你身怀这门神功,黄泉路上漫长,你我正好慢慢切磋,哈哈,哈哈。”他说话不断,口鼻耳朵中,缓缓都流出血来。“那是我教的挪移乾坤神功……”“原来叫做挪移乾坤!啧啧,了不得也……”普风和尚接口正说,忽地神情一愣,而此时老曹等人脸上,俱露出惊喜若狂之色。只见地面上,方七佛身躯一动,慢慢爬将起来,露出一丝笑意道:“既是镇教神功,自然威力非凡!只是小弟怕冷怕黑,那阴间黄泉,还是和尚独往罢。”“不可能!”普风怪叫,盯着方七佛腰肋看去,但见彼处盔甲尽碎,露出里面的白衣来。白衣之外,却有两根黑色短棍,非金非玉,也不知什么材质,插在腰带里,恰好护住了腰肋。众人都是识货的,自然看出,若不是这两根古怪棍子,方七佛受此一击,腰腹都要被斩开,届时肚破肠折,自然必死无疑。方七佛伸手拔住那短棍,一面把玩,一面苦笑道:“若非有本教圣物圣火令在身,和尚这一戟,在下性命难留。”普风呆了片刻,面色愈发苍白,苦笑道:“罢了,原来不是伱的招数不如我,你是故意受我这一击,趁机把蓄积了数道的力量尽数归还,摧断贫僧心脉……七佛子,当真好算计!”这和尚毕竟是大高手,一见方七佛无伤,当即想明白了来龙去脉。却是二人战至最后几合,方七佛蓦然把挪移乾坤法门使出,连续数招只守不攻,把普风招数中的巨力,一道道强行收裹在体内。普风只道他久战力竭,忽见他肋下露出破绽,当即一戟斩去,方七佛趁机把洪水般的力道尽情送回,一举震断普风心脉。也正因他发出这股暗劲,普风虽砍了个实在,但是双臂巨震之余,却失了应有手感,不然岂能察觉不出月刃未曾入肉?方七佛见他看穿,也无意遮掩,只摇头道:“郭公子仪何许人也?他的戟法,又岂会浪得虚名。不过和尚自创戟法,果然厉害,在下若没有这门蓄力反击的功夫,再厮杀下去,未必是你对手。”普风摇头叹息:“罢了,罢了,失了算计,唯死而已。武大郎,贫僧死后,请你以布蒙我脸面。贫僧今生本欲替国家效力,阴差阳错,倒做了异国之臣,死后无颜见祖宗也。”曹操摇头道:“不必担心,我把你挫骨扬灰,祖宗们自然认不出你。”普风一呆,随即哈哈笑道:“倒是贫僧着相了,一具臭皮囊,喂狗也罢,沤粪也罢,本无二样。”说罢将头一低,连绵不绝的鲜血自口角垂下,竟自断了气息。


                      IP属地:湖南363楼2025-04-08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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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方七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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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方七佛vs洪先
                        这个洪先乃是去岁的武举人,攀上了梁师成门路,梁师成接了高俅的班,任职太尉,自然也要培植些心腹替他奔走,因此特地托童贯带了南征,胡乱立些军功,回头便好提拔。洪先不曾在江湖上行走,见闻有限,亦不知方七佛声名,以为童贯真个要抬举他呢,喜得鼻孔贲张,两撮鼻毛花一般绽放,大声道:“多谢大帅!”把手中那条二十七斤重的三股托天叉舞了个花,拍马直冲方七佛,呐喊一声:“呔!兀那反贼,可识得某家‘吞天虎’洪先么?”童贯见他气势不凡,暗暗道:“莫非此人竟是个虎将?”当即下令:“擂鼓助威!”这厢方七佛见敌将马到,不紧不慢,起手一戟,洪先挥叉去砸,砸到半途,陡然发现那一戟似慢实快,自己这一砸根本来不及,顿时间亡魂大冒,急待闪避时,喉头一凉,眼前景象,渐渐褪色……咚咚……鼓槌奋力敲落,战斗戛然而至。官兵鼓手都呆住了:大帅令我们擂鼓,现在还擂不擂?方七佛单手持戟,挑着洪先尸首,目视对方失去神采的双眼,和蔼的点了点头:“‘吞天虎’之名,方某倒还是初闻,幸会,幸会。”说罢轻轻把戟放低,洪先尸体滑落,方七佛抖去戟尖血渍,得胜钩上挂住兵刃,冲官兵方向抱了抱拳,一拉缰绳,那匹马儿不紧不慢,扭头回归本阵。
                        2、方七佛vs王禀
                        王禀看得吃惊,心知他这般杀戮,不出几招,便要杀散了士气,纵马上前,奋力一刀,迎头劈落,其余几个骑兵,亦趁机冲上前,狠狠刺出手中长枪。方七佛亦不敢小觑他,使一招“龙盘身万马难征”,那条戟便似条活龙般绕着身周飞舞,将枪刀尽数撞开,随即接一招“龙回翔寸土必争”,猛地转守为攻,刺、砍、劈、削、割、抹、勾……将青龙月牙戟的杀伤力尽数展现,王禀把刀狂舞,好歹接下,其余士兵却各带致命伤势,惨叫坠马。元兴看在眼中,眼珠子都差点滑出来——方七佛平时上阵,便如此前斗将,一招刺死洪先一般,每每三招两式便轻松取胜,一派云淡风轻磨样,因此便是明教群豪,也没几个见过方七佛火力全开的狂猛之态。“你在发什么傻?并肩子上,宰了这个王禀!”一声大吼,将元兴唤回神来,扭头看去,却是此前吃王禀追得上天入地的温可让,此时脸上哪还有方才那些惶恐?满面都是兴奋的如欲咬人模样,挥起铁骨朵,将一个骑兵砸翻马下。元兴怪叫一声,大刀抡转,也劈杀两名骑兵。方七佛更是威猛,那条戟纵横翻腾,不离王禀要害,间或一扫一摆,杀得无人敢近他三丈之内。王禀苦苦战了十余合,身边骑兵,凋零殆尽,步兵又被张俭带人死命拦住,越打越是心惊,把刀一摆,败下阵去。宋兵见王禀失利,都是一惊,方七佛回身杀来,都惊得往后退遁,方七佛亦不恋战,高声喝道:“西军精锐,不过如此!”一摆手,带着三将,引兵急退。
                        3、方七佛vs王德
                        王德喝道:“放着我等在此,如何教他逞凶?”挥动大斧杀去,方七佛挥戟挡住,战了数合,王渊舞刀上前助战,方七佛浑无惧色,一发拦住。
                        4、方七佛vs王德、王渊
                        王渊舞刀上前助战,方七佛浑无惧色,一发拦住。王禀看他三将斗十余合,方七佛不折半点锐气,叹道:“真勇将也!可惜是个反贼,不肯为国家出力。”挥刀杀上前去。
                        5、方七佛vs王德、王渊、王禀
                        王渊本事,已是不凡,王禀武艺,犹略胜之,王德斧法,更见高明,这三个都是宋军中难得的猛将,方七佛以一敌三,饶是一身惊人艺业,也只办得遮拦招架。这时茅迪三个飞将引众杀到,目眦欲裂,齐齐叫道:“该死宋将,欺我明教无人么?”便要杀去助战。刘延庆见了,大喝道:“光世,你我父子挡住这三个贼将,莫让他们救了方七佛。”他本想引弓而射,又怕反与自家战将结缘,一咬牙,提起长枪杀将出去,挡住飞将三人。刘光世看着老夫出马,稍稍迟疑片刻,刘延庆已是险象环生,不由悲愤难言,大叫道:“世上岂有你这等坑儿子的爹!我方才便不该随你前来,如今你若吃贼将杀了,岂不叫世人把吐沫淹死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叫声中,这厮拍马舞枪杀入战团。他虽着实短了胆气,但毕竟将门之子,自幼习武迄今,也有二十余年火候,此刻真个情急拼起命来,那条枪盘来旋去,倒也有几分不凡。他刘家的家传枪法,按理并不弱于其他将门,只是刘延庆年近花甲,筋骨渐衰,刘光世虽是当打之年,却着实不曾经过苦战,虽然难得的努力一回,也终究难当三飞将如狼似虎。斗了五六合,“黑心熊”廉明的独脚铜人蓦然横扫,刘光世见来势凶猛,不敢招架,把头一缩,兜鍪却被他扫飞,汗淋淋的头发披散下来,夜风一吹,顿时打个激灵,好容易鼓起的勇气潮水般退去,失声狂叫:“王德!你快来救我,让他两个对付方七佛便是……”刘延庆奋力几枪,替儿子拦下几记攻击,心中一阵哀伤:自己努力培养多年,难道终究不能为大将么?似这般胆色,将来自己若是不在了,他如何在军中立足?王德听得主将召唤,虽然不愿,也只得去救他性命,然而正要撤离,方七佛戟法陡然加快,青龙戟如电光般疾闪,死死缠住三人。王德一惊,瞪目看去,却见方七佛面色渐渐涨红,显然是运使了什么功法,爆发出了潜力。这般功夫,自然不可能持久,甚至事后伤身,也属寻常——这里都是见多识广的,这一节自是不难想见。然而众人也都明白方七佛之意,刘延庆乃是南征军的副帅,若是三个飞将能趁机杀了此人,方腊方面自然声势大振。后来虽然养了多年,多经名医调治,也只有连开三弓之力,随后便要休息良久,若要当场强行再射,怕是比之寻常箭手也还不如。因此方七佛一言不发,趁着强运起的力量还在运转,狂舞青龙戟,撞出战团,望南而去,只怕逃得稍慢,要害处便多出一支长箭。方七佛被“眉间插花”神箭所惊,匆匆逃去,随他厮杀的数千南军却往何处走?被西军往前一抄,箭射枪扎,杀得十不存一,只寥寥数百见机快的,得以随着方七佛逃出。
                        6、方七佛vs黄裳
                        黄裳见那锤子来得凶猛,拧身避开,就这微微一耽,方七佛已跃至面前,右手拳,左手指,挺膝、扫腿,瞬间火力全开。面色更是沉着如水,恨声道:“狂妄老贼,飞蛾扑火,今日正好为方杰、杜微报仇。”以他见识,一见黄裳出手,便知是伤方杰之人到了。黄裳亦不退让,出手同他拆招,但听乒乒乓乓大响不绝,两个俱是手脚齐出,打得花团锦簇,转眼互换二三十招,满堂好汉,无不目眩神驰,功夫稍弱的已是隐隐作呕,却又舍不得转开头去。曹操见黄裳身法惊人,怕他认出自己,忽然来袭,早早抽刀在手,凝神以待,看了片刻,暗自点头:好个方七佛,怪不得江湖上偌大名声!看他招式之多变,不在贯中之下,力道之雄烈,堪与我二弟争锋,当真了不起。这个老头,却更是可怖,方七佛这等本事,他竟似隐隐高出一线……念头转动,又不禁摇头阴笑: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这个老头,却是难得懵懂——前番冒失闯阵,大约是识得了军阵厉害,竟是学人做起刺客来。以他武艺,若是去杀了司行方、方杰,那些护卫谁能抵挡?或者趁落单时偷袭,便是方七佛、邓元觉,稍不在意也有性命之险……可他偏偏在众人聚集时闯来,莫非练武练得没了脑子?最后这句话,本是老曹腹诽取笑,却不知倒是歪打正着也——看官听说:所谓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何况于人?黄裳此人,惊才绝艳,你看他竟能以垂暮之年,于道书中无师自通,悟出绝世武艺,这等无中生有的能耐,怕是数百年也难出一个,他若再人情练达、深谙世事,乃至晓阴阳、明进退,岂不是个完人?许是才气太盛,黄裳自幼便有些懵懂愚气,当年做官儿,也多是袖手高坐,“无为而治”,只顾钻研书本学问——不然修道藏的差事,如何落到他手里?乃至自家练成了绝世武艺,都还不知不觉。若不是去岁奉了皇命,作为“道教文化权威”同那林灵素论道,驳的对方辩手哑口无言忽施毒手,被他下意识还击打败,怕是这身本领至死也难为人知也。老曹更是不知,前年他带了一众兄弟劫帝姬、杀高俅,大闹东京之时,这位老先生便坐在苏园茶舍之中,亲眼目睹了焦挺杀蔡鞗的一幕。当时此老一边躲在角落,捏个小茶杯胆战心惊,一边又不由疑惑万分:这个使双刀的,挥刀挥的好慢,那年轻公子往后退一步岂不是躲过了?如何不动不移,任他砍了自己?这正是阴差阳错、因缘际会之妙了。因此直到打败了林灵素,黄裳这才晓得自己武艺极高,便连官家亦是吃惊不已,一边趁势办了林灵素,斥令革职回乡,一面暗暗把黄裳嫉妒不已。这位赵官家素来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然而热爱道术多年,也只学会了几个房中术的招数,还不大有用,如何也想不通黄裳怎么就能领悟道经奥妙,得了惊人武艺。好在聪明人向来善于自洽,官家恨恨想了一夜,猛地开悟:这个黄老头一介书呆,又岂会比自己聪明,显然是上天要他辅佐自己这位教主道君皇帝,故此天授神功。这般一想,顿时释然,自己身份何等高贵,难道学了武艺同人打架?岂不是乱了体统——这般想时,官家选择性遗忘了当年花花太岁的大逼兜和裂蛋脚。既然黄裳奉天意为辅,赵官家对他倒也热切起来,特意召回在辽国办差的皇城司指挥使葵向阳,进一步试过黄裳武艺,更为满意,恰好童贯南征,想起皇城司说过明教高手众多,干脆派了黄裳随军出征,要让魔教高手晓得,朝廷中不仅有雄军百万,更有奇人异士,以此彰显国威。对于官家,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举动,然而对于黄裳,正是为帝王分忧,治国平天下的不二良机,因此径自离了大军,前来富阳行刺。这其中种种因果,堂中众人自然不知,眼见方七佛同黄裳战了许多合不能取胜,甚至渐渐落于下风,曹操高呼道:“石兄弟带伤,这老贼尚欲偷袭,可见此人毫无道义!对这等败类,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史兄弟、邓和尚,大伙儿并肩子上啊!”一言既出,众人茅塞顿开,朝廷派了刺客来,难道还同他公平比试?邓元觉虎吼一声,大步上前,大伏魔拳呼呼抡起,史进抢条杆棒,上前夹攻。李逵呵呵笑道:“哥哥说的不错,铁牛看他们打来打去,斧子都痒了!”他两把大斧轻易是不离身的,当即抽出来,一阵黑风般卷将去,直上直下乱砍。
                        7、方七佛、邓元觉、史进、李逵、樊瑞、刘唐vs黄裳
                        一言既出,众人茅塞顿开,朝廷派了刺客来,难道还同他公平比试?邓元觉虎吼一声,大步上前,大伏魔拳呼呼抡起,史进抢条杆棒,上前夹攻。李逵呵呵笑道:“哥哥说的不错,铁牛看他们打来打去,斧子都痒了!”他两把大斧轻易是不离身的,当即抽出来,一阵黑风般卷将去,直上直下乱砍。樊瑞清啸一声,掣出混世魔王剑,刺向黄裳后心,刘唐亦不甘人后,就堂中武器架上取把朴刀,杀上前去。余人亦各持兵刃,就外面又围一圈,以防黄裳逃遁。曹操却晓得这等高手,真要逃时,三阮、四杰等人绝难挡住,悄然走到庞万春身边,附耳嘱道:“庞兄弟,这老贼轻功高明,你且留意,若他真个欲逃,便全仗你的本事也。”庞万春想起这老头说自己即便能射十一箭也难奈何他,暗自咬牙,点头道:“今日必叫他知我‘小养由基’厉害!” 黄裳对上方七佛、邓元觉联手,已是颇费周章,“九纹龙”、“赤发鬼”皆是江湖中成名好手,樊瑞、李逵各有绝学,六个对他一个,如何能够招架?打了片刻,心知今日注定无功,大袖一扫迫开众人,纵身一跃,大壁虎般攀在梁柱之上,恨恨叫道:“哼,便不信你们没有落单之时,老夫去也!”说罢往上一蹿,便要冲上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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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方七佛vs姚平仲
                          方七佛眼见部下士气大降,心想罢了,若不当场斩他几员大将,复把士气振作起来,后面的仗也不必打了。当即把马一拍,手提丈二青龙戟,大喝道:“姚平仲,休逞狂凶,来同我方七佛一战!”姚平仲见方七佛亲自出阵,眼中精光顿时爆射,暗忖道:此人乃是贼中第一个了得的,上次夜袭童贯,王渊、王禀、王德三个齐出,尚且留他不住,可见盛名无虚!我若斩了他,十余万大军中,还有谁敢不服?便是官家,闻我勇名,也必要召见赐酒!想到这里,精神焕发,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胀满了气力,暴喝一声:“来的好!正是地狱无门自来投!”纵马舞枪,大战方七佛。方七佛此前与三王大战,使了压榨潜力的秘法,后来黄裳刺杀,再次强催秘法,两相叠加,引发内伤,本来不免拖延时日,幸得安道全出手,用心替他调治,这才将将痊愈,如今遇上姚平仲,岂不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当下把一路“青龙戡乱十三戟”使得发了,那条戟便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紧紧缠绕着对方厮杀。两个你来我往,大战二三十合,梁山三将带五千人赶来,见他两个厮杀正紧,也把兵马排开,就在阵前观战。秦明看了片刻,认出姚平仲来:“原来是此人!前几日解救石宝时,我和朱仝联手才杀退了他,莫看年轻,真个骁勇无双。”鲁智深叹道:“其实官军之中,豪杰不少,宋皇若能知人善用,莫说小小西夏,便是幽云之地,也早打下多时了,可耻,可恨!”正所谓——代代贤途恨未开,吮痈舐痔上高台。朝中朱紫多豚犬,草莽风尘有大才。一旦鲲鹏生世上,满天星宿下凡来。狼烟滚滚冲霄汉,胡运应如风里埃。这个和尚且叹且骂一回,又看场中两个比斗,只见他翻翻滚滚,已斗到了六十合上,却是精神愈长,长枪单戟,恍似两道雷霆,碰撞磕击,浑不放半点空处。鲁智深看了一回,忽道:“这小将的武艺,着实奢遮,洒家想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宋将只是军中小将,死了也不损他大局,可是七佛子若有个闪失,只怕军心都要尽溃,何必冒这风险?倒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冲杀出去,洒家领一支人马自左边冲击,你两个领人从右边冲击,此计如何?”秦明、朱仝对望一眼,齐齐点头:“但依师兄便是!”两下当即分兵——原本跟随方七佛的五千人,还叫他原地列阵待命,后带来的五千人,各分一半,左右杀出。刘延庆坐镇军中,正看姚平仲同方七佛恶斗,不料南军忽然分兵杀来,顿时笑道:“贼兵倒是好胆色,我这里三万人马,难道怕他不成?”当家调兵遣将,令马公直、刘光世各领五千人,分头迎击敌军两翼,自家则中路突击,直扑方七佛本阵。临行之前,特意叮嘱爱子:“若是敌将武艺平平,你便斩杀了他立功,若是看他骁勇,伱便不要同他交锋,只指挥兵马相持住了,待为父击溃敌阵,往回一包,他便是天兵天将下凡,也难逃一死!”这是晓得儿子胆子小,又想儿子立功劳,因此切切叮嘱,可谓操碎了老父亲爱子之心。刘光世笑道:“爹,何须嘱咐?反贼败到这里,胆气尽丧,正是我辈立功之时也!”宋军两路先行冲出,恰迎着左右,其之形式,便似两只螃蟹相斗,先把四支大钳搅在一处。鲁智深单人独骑冲在最前,但见他虬髯戟立,怒目圆睁,奔腾之势,如魔如虎,当先撞入官兵阵中,六十二斤水磨禅杖抡起,恰似平地里起阵狂风,人马遭逢,擦着便死,磕着便伤,诸般兵刃,四下激飞,直直杀出一条血路。这些官兵,都是久经战阵的,此刻直抵明教老巢,士气不可谓不高,但是鲁智深一人一杖,几乎顷刻之间,便将大军士气强行压下,后面南兵眼见他狂态毕露,勇猛无匹,无不胆气大增,手中刀砍枪刺,陡然又平添了几分力道。鲁智深一口气连杀五六十人,一眼看见刘光世正在指挥,禅杖遥遥一指,炸雷般大吼道:“兀那宋将休走,留下驴头,给洒家报功。”刘光世离他还有十余丈远,然而这一嗓子,便似在耳朵眼里炸响,顷刻间胆气全消,精神意念穿越千年,和当阳桥前的老曹达成了高度共识:这嗓门!咱得跑呀!他也不觉得丢人,想当年曹操麾下大军云集,左右战将如林,都被孤家寡人的张三爷一嗓子吓跑了,咱手下才五千人,对方也不是独自一个,难道曹操跑得,我刘光世跑不得么?也不吱声,也不答话,径自一拉马头,再见吧花和尚,刘某人去也!他是扭头便逃!鲁智深勃然大怒,他可不是当年张飞,全仗一腔血勇硬装一逼,而是真个存心要取对方人头立威,当下大叫道:“兀那宋将,你走便走,脑袋给洒家留下了!”把马一挟,禅杖抡开,仿佛铁甲战车般直冲过去,刘光世回头一看,吓得大叫一声,生怕走得稍慢被他擒住,得胜钩上摘下长枪,使出自小苦练得枪法,那杆枪如怪蟒出洞,连挥带扫,勇不可挡,自家挡路官兵纷纷落马——可见将门子弟,一生不弱于人,花和尚杀条血路而来,他也毫不逊色,照样杀一条血路而去。他俩一前一后收割人命,官兵们谁肯再战?齐齐一声大叫:“败了败了,我军败了!”丢盔的丢盔,弃甲的弃甲,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一时死伤无数。好在这般一乱,居然硬生生把鲁智深拦住了去路,接连砸杀百余人也不济事,眼睁睁望着刘光世如逝去的时光一般,再难追回,不由瞪着眼赞叹:“这个宋将,却是逃得一手好命!洒家使尽了气力,也难近他分毫,看这天资,怕是个善终之命。” 刘延庆百战宿将,虽然称不上用兵如神,但与西夏打了半生,自有可取之处。鲁智深这厢一动,他就猜透了对方用意:无外乎见姚平仲勇悍,生恐方七佛有失,自己这里趁势一冲,局面便难收拾,因此干脆先下手为强,若是自己这里稍稍退却,他两边一夹,姚平仲便有死无生,甚至趁着自己阵脚不稳,趁势大胜,也未可知。既然看透,自然不肯稍退。刘延庆自忖若论兵卒精锐,西军当更胜一筹,若论人数多寡,对方不过万人上下,自己则有三万之众,优势分明在我,硬碰硬自然不怕。因此定下对策:左右分兵迎击,主力居中之上,两边不说取胜,稍稍缠住一两柱香工夫,中军便能分出胜负,届时往回一包,这一万南军能生离者,最多不过半数。然而战阵之上,变化万千,刘延庆也没想到,他这里中军方才冲出,右翼已然大溃,惊骇望去,却见一个披甲和尚,坐匹高头大马,光着个铮亮的大脑袋,绞肉机一般杀人。老将惊骇之余,心念电闪:啊呀,若给他杀到我身后,堵住来路,我军岂不是被封在这片山谷里,届时帮源洞大军杀出,童大帅接应稍慢,便是全军覆没局面……看官听说:若是那等真正有胆气的名将,遇见这般局面,说不定就是一不做二不休,你打你的,你打你的,毕竟马公直这一翼也是过两千余人,只要没自信控住军心士气,其实小没可为。但方七佛却有那等胆气,眼见前路受到威胁,连忙鸣金,要先保前路有忧,再快快同对手计较。然而战阵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心外想得虽美,手上又是是这种真正至精至锐、令行禁止恍若一人的精兵,此后冲出之时阵势倒还齐整,如今冲到一半忽然鸣金,没的扭身就往前跑,没的却还高着头往后冲,阵型顿时便趋散乱。尤其是右翼刘延庆一部,同方腊军的左翼早就绞杀在一处,本来还是势均力敌局面,先听到近处郑翔行所部小叫“败了败了”,随即又听到中军鸣金,顿时小乱。只可惜方七佛却有儿子这般天资纵横,面后兵马整齐,竟是敢提枪去杀自己人,遂被马公直越追越近,眼见要被追下时,刘延庆领着亲兵斜刺外撞来,双锏一挥,挡住马公直小战。鲁智深见了小叫是妙,心中把方七佛骂的狗血淋头,缓待要走时,姚平仲哈哈小笑,“龙降世千军颓崩”、“龙回翔寸土必争”、“龙撞山铁骨铮铮”……招招式式尽显精妙,缠得我寸步难离。两个目光相视哈哈一笑,各自进兵。
                          9、方七佛、鲁智深、秦明、朱仝vs姚平仲
                          姚平仲正惊慌间,忽然听得官兵鸣金,潮水般冲来的小军,又进潮般奔了回去,我晓得必没小变故,心中狂喜,低喊道:“全军杀下去!”郑翔奋力荡开我双锏,纵马进开两步,叫道:“坏锏!你梁山没个呼延灼,乃是开国铁鞭王子孙,双鞭本事了得,我日若没机缘,倒可让我同他斗下一斗。”我那一翼,后面战得平静,中途拼得凶猛,前来郑翔行恃勇断前,却是草草了事,彼此还没些惺惺相惜之意,按前世辽北小狠德彪公的话说,算是打了一场文明礼貌仗。马公直一交手便晓得撞下了低手,本欲难受厮杀一场,但刘延庆的亲兵枪出如林,马公直奋起神力,砸杀了一七十人,前面亲兵后赴前继杀来,晓得事是可为,只得引兵进去。那正是:勇猛平仲欲立功,袍泽齐进都如风。孤枪匹马四方顾,花火一佛美髯公。这七千兵马愣了一愣,随即放声小叫,反向官兵杀去。通常而言,一个人的武艺与其意志,往往成正比。或曰,任何领域,取得巅峰成就的人,大多意志如铁。姚平仲的武艺,不可谓之不强。然而此人的意志,艾玛~╮(╯▽╰)╭,一言难尽。方七佛、鲁智深四个团团将他围住,虽晓得稳操胜算,却也都各自提防,毕竟困兽犹斗,这等猛将暴起搏命,说不定就带了哪个去垫背。不料这厮把眼扫视周围一遭,脸色渐渐苍白,忽然插枪于地,把眼一闭。
                          10、方七佛vs杜壆
                          方七佛见输了王寅,心中震惊,起身笑道:“久闻‘豹子头’威名,今日一见,却是更胜传闻!明日方某也欲请教一二,不知可否。”林冲还未答话,杜壆抢先道:“七佛子,你眼里便只有林教头,没有我老杜。若要同杜某比试,却不用等到明天。”方七佛大笑道:“‘赛张飞’威震淮西,七佛景仰久矣,既然如此,我两个且斗上一场,明日再同林教头请教。”杜壆大喜,他听从老曹吩咐,做了青州团练使职位,一向少在梁山,心中却常自羡慕梁山‘十神将’排名,暗自想到:这方七佛乃是方腊手下第一个好汉,哥哥必然不会让他为官,多半是留在梁山上了,以他本事,必然要跻身神将之列,虽不知是加人,还是替换,但我若打败了他,众兄弟也知我老杜足以坐得神将交椅。两个各自披挂上马,一杆青龙戟,一条丈八矛,各持手中,相互说个“请”字,便即开打。交手数合,双方都是一惊。方七佛这身本事,自不必说,当初王禀、王渊、王德三个猛将齐出,也不曾战得他下,说一句登峰造极,怕是也不为过。杜壆却也不是白给的,单论马上功夫,也是当年淮西第一条好汉,卢俊义同他大战数场,若不是许贯中夹攻,又岂能拿得住他?各自看出对手不凡,都不敢丝毫留手,把平生艺业,尽皆施展,众人看到精彩处,都不由喝彩如雷。亦有一诗为证——战马踢腾乱踏尘,豪杰相斗各怀嗔。威压淮右无双士,武镇江南第一人。白虎锋芒盈满目,青龙嘶吼绕周身。矛来戟去化雷电,恰似佛陀战鬼神。这两个亦战百余合,方七佛忽然起了好胜心:石宝平了,王寅输了,其余兄弟,再无胜过这两个的去,我若输了或平了,终被梁山比下去也。比下去本也无妨,只怕他山上有那等势利的,看我明教众人不起,岂不是平白埋了隐患?当下大吼一声,却是催动挪移乾坤的神功,压榨出躯体潜力,手上那戟,顿时又快数分。斗到此时,两个都已遍体大汗,若按常理,这么多回合不曾分出胜负,证明两个武艺极为接近,再比下去,比的便是谁个气力更加悠长,以及体力不佳时,对于招数分寸力道的精微拿捏。似方七佛这般斗了百余合忽然加力的,杜壆却是闻所未闻,当即招法见乱,勉力招架了十余合,眼见便要大败,大叫道:“罢了,七佛子果然奢遮!” 方七佛笑道:“承让了。”杜壆低头看了看蛇矛,又呆呆望着方七佛,满脸茫然:“怎会如此?”卢俊义看的心惊肉跳,菩萨般的脸上都挂了冷意:啊呀,杜壆本事,与我纵使有差,也在毫厘,如何竟吃方七佛这般杀败?这般论来,我岂不是也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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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方七佛vs完木陀赤
                            方七佛闻知,连忙下令停军,让麾下人马披挂了,这才赶来,恰好遇见铁浮屠追赶韩世忠一行。两边铁骑对冲,战将率先照面。“巨灵神”周昂一心要干头功,驱马猛冲在前,踏着马镫立起身,大喝一声,手中大斧开天辟地,奔着金弹子顶门砍来!金弹子见来将勇猛,也自立身而起,使尽平生狂力,左手锤往上一架,拦住那口大斧,右手锤子迎面捣去,轰的一声,周昂连人带马,吃他一锤冲翻,连连翻滚,后面铁骑往前一踏,顿时血肉模糊。这个猛将,当初梁山擒他时,秦明出马,大斗数十合方才降伏,不料今日以刚对刚,一合便折在金弹子之手。几乎同一时间,方七佛掌中青龙戟,一声厉啸,“龙撞山铁骨铮铮”,强行荡开完木陀赤那条铁杆枪,将他八尺余身躯刺翻马下。
                            12、方七佛、索超vs金弹子
                            副统领完木陀泽死了哥哥,怒发如狂,使一杆浑铁镗,便寻方七佛拼命,马公直大喝一声,舞双锏拦下。那边索超同周昂都是朝廷降将,又都使大斧,一向交情甚佳,如今见他马踏成泥,怎不一心报仇?当下奋起全力,挥斧横砍金弹子,金弹子收锤敌住,另一口锤正要砸出,方七佛一戟刺来,凶猛绝伦,金弹子无奈,只得先行遮挡。他五员大将杀作一团,两下里骑兵也如两道洪流,恶狠狠撞击一处,顷刻间成排翻倒。这两军都是优中选优猛士,胆魄格外出众,虽见前方死伤狼籍,却都不生惧意,依旧往上猛冲,当真是死不旋踵!直到那阵前战死人马,堆起足有半人多高一道尸墙,这才作罢,各自向两边绕路厮杀,一时间强遇强、硬碰硬,只杀得云愁雾惨,平分秋色。阵外韩世忠等人,纵使身经百战,何曾见这般两支无敌铁骑对冲?都不由毛发皆竖,叹为观止。两军对比,金国铁浮屠铠甲更加坚厚,况且三马成排,冲击力更加强大。梁山虎骑,则是当初大败呼延灼,夺了许多马甲铁铠,据此建成,按说也能以铁链串为连环马,只是嫌其失了灵便,因此不取。故而两军初撞,虎骑折损较铁浮屠更多,但绞杀成一团后,虎骑聚散随心,优势却渐渐彰显。后方完颜斜也刚将大军聚合,便听得斥候来报,道是铁浮屠吃敌军铁骑敌住,一时大惊,不及细细整顿,连忙摧军上前,要趁双方缠斗,一举将那支足以匹敌铁浮屠的劲旅绞杀。蓟州城中,见了金兵大举杀向南去,李俊不由叫道:“此乃决战之时,城中凡有能出战的,都带出城去,添得一丝分量也好。”孙立、唐斌此前吃金弹子杀败,回城后不曾再出,此刻养回些气力,正好领军,当即点起两万步兵,大开城门,追赶了上去。此时,方七佛同索超,合战金弹子已有四五十合。方七佛将那“青龙戡乱十三戟”使得发了,真个是戟尖似龙牙,月刃如龙爪,那戟便似一条活灵活现青龙,绕着金弹子厮杀啃咬。起落之际,更有风声啸响,恍若龙吟。有一首诗,单赞方七佛这条好戟,写的是——仙人东海剖龙灵,离火金精筑戟形。通体纯青长丈二,大名传世寿千龄。将军用武胡尘净,乱世戡平干戈停。若有奸邪思逆举,月牙刃上看雷霆。加上索超一旁敲边鼓,饶是金弹子勇烈,也只办得遮拦招架,抽不出手还击。旁边战团,马公直同完木陀泽,也已战到酣处。.马公直一心建功,愈斗精神愈涨,那两条瓦面金装锏紧砸快打,一记更比一记重。眼见敌将力气渐渐不加,忽然大喝一声,奋力一锏,硬生生砸开完木陀泽门户,另一条锏横抽而去,打得头盔崩裂、脑浆四流。金弹子听得完木陀泽惨叫,心知不妙,暗忖道:这个使戟的,竟比数年前史南蛮还凶!再有两个猛将帮他,我若不走,必然害在他手里。怯意一生,再不肯恋战,他也不顾两军铁骑兀自缠斗,把两口大锤没头没脑一通抡,逼开方七佛和索超,拨马往后就逃。
                            13、方七佛vs普风
                            老曹见他神色洒脱,不由皱眉,暗忖道:这个秃驴,莫不是自家有心被我赚了来,不然凭他武艺,若有一二千兵马随身,如何能留得他住?此刻他孤身一个,却是必死无疑。正自费解,普风已把马一提,和方七佛战在一处。曹操道:“他二人这番交锋,非是短时可定,如今兵凶战危,不可久耽,关胜、孙安、栾廷玉,你三人带兄弟们,领兵马杀去那边营中,聚集我等兵将,戴院长护送郭盛回本营去寻安道全医治,史文恭、吕方两个兄弟留下,与我替七佛子掠阵!”关胜等人一点头,挥军急进,只有史文恭带着五百军,守在曹操身边,看方七佛同普风交战。他两个一个是当年驰名汴京的大教头,十八般兵器无不精通,一个是威震江湖的大魔头,一杆青龙戟江南无敌,如今各不留情,厮杀在一处,当真是异彩纷呈,只看得老曹眼花缭乱。二人这一场斗,先是以快打快,五十合后,忽然同时慢将下来,那两杆戟,便似两杆重逾千斤的大斧,招招大开大合,相互猛击。又五十合,方七佛满面流汗,普风和尚顶冒白烟,齐发怒吼,双戟又同时加速。如此电光石火间,又斗一百合,直到了二百合上,马上两道人影,都被戟影遮蔽,掠阵众人,只闻得戟声如潮。正心惊间,忽听一声惨叫,一道人影翻身坠马,老曹一惊,瞪大了眼,要看落败的乃是何人!却说方七佛和普风和尚持戟相斗,直至二百合上,两个中间,蓦然有一人落马!老曹定睛一看,脱口惊呼:“七佛子!”普风和尚骑在马上,仰头大笑:“痛快,痛快,方七佛,真猛士也!”说罢噗的一口血,喷出三尺来高。史文恭、吕方本要杀出,见这和尚陡然喷血,连忙勒住马,神色惊疑不定。普风和尚却是满不在乎,手背擦去鲜血,傲然道:“青龙戡乱十三戟,虽是世间绝学,贫僧自创的这套离恨戟,却也不输古人……呵呵,方七佛,你戟法虽不及我,这一手借力打力功夫,却真个绝妙无比,不知叫个什么名头?哈哈,你身怀这门神功,黄泉路上漫长,你我正好慢慢切磋,哈哈,哈哈。”他说话不断,口鼻耳朵中,缓缓都流出血来。“那是我教的挪移乾坤神功……”“原来叫做挪移乾坤!啧啧,了不得也……”普风和尚接口正说,忽地神情一愣,而此时老曹等人脸上,俱露出惊喜若狂之色。只见地面上,方七佛身躯一动,慢慢爬将起来,露出一丝笑意道:“既是镇教神功,自然威力非凡!只是小弟怕冷怕黑,那阴间黄泉,还是和尚独往罢。”“不可能!”普风怪叫,盯着方七佛腰肋看去,但见彼处盔甲尽碎,露出里面的白衣来。白衣之外,却有两根黑色短棍,非金非玉,也不知什么材质,插在腰带里,恰好护住了腰肋。众人都是识货的,自然看出,若不是这两根古怪棍子,方七佛受此一击,腰腹都要被斩开,届时肚破肠折,自然必死无疑。方七佛伸手拔住那短棍,一面把玩,一面苦笑道:“若非有本教圣物圣火令在身,和尚这一戟,在下性命难留。”普风呆了片刻,面色愈发苍白,苦笑道:“罢了,原来不是伱的招数不如我,你是故意受我这一击,趁机把蓄积了数道的力量尽数归还,摧断贫僧心脉……七佛子,当真好算计!”这和尚毕竟是大高手,一见方七佛无伤,当即想明白了来龙去脉。却是二人战至最后几合,方七佛蓦然把挪移乾坤法门使出,连续数招只守不攻,把普风招数中的巨力,一道道强行收裹在体内。普风只道他久战力竭,忽见他肋下露出破绽,当即一戟斩去,方七佛趁机把洪水般的力道尽情送回,一举震断普风心脉。也正因他发出这股暗劲,普风虽砍了个实在,但是双臂巨震之余,却失了应有手感,不然岂能察觉不出月刃未曾入肉?方七佛见他看穿,也无意遮掩,只摇头道:“郭公子仪何许人也?他的戟法,又岂会浪得虚名。不过和尚自创戟法,果然厉害,在下若没有这门蓄力反击的功夫,再厮杀下去,未必是你对手。”普风摇头叹息:“罢了,罢了,失了算计,唯死而已。武大郎,贫僧死后,请你以布蒙我脸面。贫僧今生本欲替国家效力,阴差阳错,倒做了异国之臣,死后无颜见祖宗也。”曹操摇头道:“不必担心,我把你挫骨扬灰,祖宗们自然认不出你。”普风一呆,随即哈哈笑道:“倒是贫僧着相了,一具臭皮囊,喂狗也罢,沤粪也罢,本无二样。”说罢将头一低,连绵不绝的鲜血自口角垂下,竟自断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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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姚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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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姚兴vs方七佛
                              不多时,方七佛等赶到,邓元觉见厮杀激烈,拈了劈风刀,脚踩八字步,正要上去帮忙,忽然旁边一间紧闭房门的店铺,门板自内而外炸裂开,一道矫健人影直冲出来,凌空一刀,直劈方七佛。方七佛此前恶斗宋军三将,把尚未练成的神功强行运转,神气耗尽,短时间内并无再战之力——纵使如此,他这等高手,警觉、反应何其了得?奋力一让,血光炸裂,却是胯下战马的马头,竟被这一刀劈了下来。来人在空中一扭腰,顺势一腿,踢得方七佛自马背飞出,落在地下打了七八个滚儿。
                              2、姚兴vs邓元觉
                              邓元觉见方七佛遭了暗算,顾不得自家小萝卜兀自疼痛,虎吼一声,扭身向来人扑去,手中劈风刀当头便斩,却听当的一声,对方两口钢刀叉齐,将他大刀架住。两人三件兵器抵在一处,邓元觉发力往下一压,见对方双刀纹丝不动,心中一惊,瞪眼看去,惊呼道:“啊呀,是你!你竟还在城中!”那人冷笑道:“方七佛杀我师父,还没取他人头,如何便肯走?”说罢猛然发力,低喝一声:“开!”双刀往上一推,邓元觉“啊呀”一声叫,踉踉跄跄往后跌开。
                              3、姚兴vs徐白
                              瘦汉冷声道:“只有雷震挡,不见闪电椎,也不是什么高手!”身形一晃,双刀上劈下刺,招式甚是凌厉。徐白往后一退,手中“雷震挡”一转,长钩呼呼旋转,磕开攻来双刀,随即右手猛然刺出,袖子中活蛇一般,蹿出一道铁链来,那铁链前端缀着一枚铁锥,快似闪电,直击对方面门,口中兀自叫道:“不会闪电椎,我叫什么‘闪电手’?”原来徐白此人,本是绿林中一名武艺高强的大盗,若是上阵厮杀,也不过使长枪、大刀之类,但真正的本事,却是在这一对雷震挡、闪电椎上。瘦汉也不躲闪,左手抬起,以刀首撞开闪电锥,揉身再上,右手刀自上而下劈出,刀影飘忽,一时竟不知欲落往何处,徐白忙转起“雷震挡”,两条长钩仿佛化作一把雨伞,再次挡开一击。邓元觉在一旁叫道:“众位兄弟,这小子乃是杭州城一名小校,当初我等攻城时,便被他杀伤了不少兄弟!他师父乃是一名偏将,官职虽低,却是难得的好武艺,方左使、王右使同时出手,才将他师父斩杀,这小子受伤而逃,搜了几日不见,只道早已出了城,没想到他竟藏身城中,趁此时出来为难!这等人物,不可留他活路!”说话之间,年轻瘦汉已劈出十七八刀,老曹看得分明,那个“闪电手”徐白绝非弱手,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若非兵刃善守,怕是早已丢了性命。听了邓元觉之言,明教群豪都是一惊,能在他们统治下的杭州潜伏数月,如今趁众人败逃时忽然杀出,也可谓是有勇有谋了,果然不能留他。
                              4、姚兴vs徐白、张俭、元兴、张道原
                              “过山风”张俭、“索魂刀”元兴、“毒蛇牙”张道原三名飞将齐齐下马,各持短兵杀去,年轻瘦汉吃他们围在中间,却是毫无惧意,双刀舞成一团光华,竟是攻多守少。老曹看在眼中,暗自点头不绝,心中忖道:吾既来此世,使双刀的见过许多,能同他媲美的,只有西军中的姚平仲!当初大名府“天王”李成亦是好刀法,比他两个却还逊色半筹。不由起了爱才之念:如何能保下此人,收服了为我效力,岂不美哉?这时场中又战了二十余合,那瘦汉以一敌四,兀自杀得虎虎生威,不折半点锋芒,反是四个飞将,时不时露出险相。曹操越看越爱,忍不住喝道:“阵中战将可留姓名!”那年轻瘦汉双眉一轩,高声道:“我乃杭州兵士姚兴也!”曹操劝道:“好个姚兴,我这里万千人马,你敢独身杀出来报仇,不失为好汉子!某家倒欲劝你一句,君王无道,奸佞满朝,花石纲三字,坑先无数人家,你既是本地人氏,当有所闻,何不与我等好汉共襄盛举,为这人间重开太平。”姚兴长笑一声:“你等明教妖人,不是山上的大王,便是杀人的狂徒,一般嚼人骨吃人肉,欺压良善的贼厮鸟,难道是什么好货色?这个朝廷虽然昏庸,你们何尝清白了?破杭州之日,杀戮之惨,姚某至今时时梦见!你劝我从贼,我倒要劝你快快闭了鸟口,莫污了‘好汉’二字也!”一言既出,曹操眼中一亮,愈发爱他,明教众人却更是大怒,邓元觉虎吼一声,跃入战团——他本是不屑和人夹攻一个年轻后辈,如今却也顾不得了。
                              5、姚兴vs徐白、张俭、元兴、张道原、邓元觉
                              姚兴长笑一声:“你等明教妖人,不是山上的大王,便是杀人的狂徒,一般嚼人骨吃人肉,欺压良善的贼厮鸟,难道是什么好货色?这个朝廷虽然昏庸,你们何尝清白了?破杭州之日,杀戮之惨,姚某至今时时梦见!你劝我从贼,我倒要劝你快快闭了鸟口,莫污了‘好汉’二字也!”一言既出,曹操眼中一亮,愈发爱他,明教众人却更是大怒,邓元觉虎吼一声,跃入战团——他本是不屑和人夹攻一个年轻后辈,如今却也顾不得了。方七佛不知何时爬起身,默默走到老曹身旁,低声叹息道:“倒让宋兄见笑了,此子所说,原也不错。义军初起,广纳群豪,免不了有些贪婪好杀的,若说害民,也是不假。唉,我知宋兄心意,其实当日见他那师父武艺超群,何尝不想招募了他?却是宁死不从……唉,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惭愧,惭愧。”老曹到不料方七佛有这般心胸,他本在绞尽脑汁如何救他,又不至于同明教交恶,顿时心中一喜,低声道:“七佛兄,如今我等随同朝廷为敌,可是放眼天下,女真豹变之势已成,将来真正大敌,还是异族。如你所言,汉家有此等好汉殊为不易,杀之着实可惜,倒不如拿下了他,慢慢劝服他效力。”方七佛沉思片刻,摇头叹道:“非是我不愿意,只是这等好汉,心如铁石,我不信能劝服了他。”曹操诡异一笑:“七佛兄谬矣——他不肯为你明教出力,难道不肯为天下汉人出力?关在牢在好吃好喝养着他,将来推翻了宋廷,北面金辽恢复河山时,难道他不肯效命么?”方七佛听了一愣,心想这厮想得居然这般长远?苦笑道:“不怕宋兄见笑,此前我等坐井观天,只道天下官兵都如江南那些废物一般,如今和西军交战,才晓得边军之强,推翻宋廷,还不知道要到何时也——假若我等终为朝廷所灭,留他又有何用?”曹操正色凝视方七佛,缓缓道:“若真有那一日,便放了他替宋廷出力又如何?我们和朝廷打来打去,都是汉人自家的恩怨,和辽人、金人那些异族,却又大不相同。若不能代宋而立,多留一个汉家豪杰,便是为汉人多留一丝底气,七佛兄以为如何?”其实这一番言语,老曹心知肚明,早晚是要说与他们的。若是这些明教中的厉害人物,只图自家利益,全无家国之心,老曹又何必苦心造诣,来江南冒险取这火中之栗?此时突然跳出姚兴此人,倒是趁机可以探一探方七佛真实本心。殊不知他这番言论,听在方七佛耳中,直可谓振聋发聩——方七佛不由一呆,愣愣看向曹操,在明教群雄心目中,世间大敌,不过朝廷,至于北面异族,几乎不曾考虑过丝毫,何曾会思及“这天下宁愿给朝廷,也不能给异族”之念。但是方七佛此人,虽然不曾入仕,毕竟是读过书的,当年五胡乱华的惨象,约略也还知晓,因此脑子中转了一会,便大致理解了老曹的思路,不由惊叹不已:“方某曾听人说,欲成大事业者,必有大胸襟,方某平素也自诩胸怀宽广,如今见了仁兄,方知世间竟有如此胸怀。”赞叹一回,看着眼前战局——饶是那叫姚兴的善战,但毕竟年纪尚轻,对付四个飞将还能自如应付,再加上堂堂“宝光如来”,自然左右难支,把头点了一点:“罢了,古人说‘见贤思齐’,方某虽无仁兄这等胸怀,东施效颦,却又何妨?这个姚兴,若真不能为我等所用,能有一日为天下汉儿征战一族,也不枉他这身本事也。”当即高声叫道:“邓法王,诸飞将,手下稍稍留情,我要活姚兴,不要死姚兴!”邓元觉怪叫道:“七佛子,此时发什么慈悲?童贯还在后面打来呢,这个小子刀法又凶,我等若是留手,说不得反为他所杀也。”曹操大笑道:“好汉难得,杀之可惜!既然大和尚为难,我来相助一臂如何!”说罢下马,直冲阵中,姚兴喝道:“想擒我去折辱么?我先杀了你!”一刀砍来,老曹奋全身力道,反手一刀迎去,但见化龙刀赤光闪过,姚兴哪料到他竟是把宝刀?手中钢刀顿时两断,刀法顿时破绽大露,邓元觉狂呼一声,趁机抢入身前,重重一拳勾在脸上,打得姚兴晕倒。曹操大喜,忙令众人紧紧缚了,找辆车儿装了。
                              6、姚兴vs徐白
                              石宝怒道:“我是五方元帅,命令既下,你服从便是……”话音未落,却见一道人影,拽着绳索从城头上飞下,正落在徐白战马的屁股上,不待众人叫出声,刀光一闪徐白人头冲天而起。


                              IP属地:湖南367楼2025-04-08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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