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二旦插话:“爸,晌午有一个姨来咱家了。”“吃你的吧,多嘴——”大洋人扭头瞪儿子一眼,又问小军:“你跟着连春干,一个月挣多少钱?”这显然是明知故问。小军抬起脑袋,怔怔地问大洋人:“你问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月五百呗!”
“啧,一个月才五百,你以为还多呀是不是?天一亮就走,星星出来才回来,干一天不知出多少臭汗,才挣那点钱,仨核桃俩枣儿,刚够塞牙缝儿呗!”小军不去理会这个,他问大洋人:“晌午谁来了?”大洋人抿嘴笑笑,说:“也不是别人,是我娘家一个堂嫂,去市里办点事儿,顺便来看看我!”
马上又转换话题:“就你挣那几个猴钱,还倒挺知足哩。”她不是生气,而是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可怜了。别看当年他诓她时,精得跟个猴子似的,但在连春面前却像个孙子。这样一想,大洋人不仅仅觉得小军可怜,更感到了连春的可恨。你一个工程下来就能挣个大几万,却给人们开这么点钱,真是个抠门的铁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