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英洞的教育环境并不好。特别是徐英中学，传闻说学风相当不好。高年级学生经常殴打低年级的，学生们不害怕老师，而害怕前辈。男女生的交往与分手都很随意，化妆、染头发、戴饰品很常见，到了夏天，有的孩子穿上短袖就会露出满胳膊的文身。

秀民妈妈说：“承熏妈妈，你没看春天的爸爸上传的资料？徐英洞的综合评价不错的。大家一味地贬低徐英洞和徐英洞的学校。但实际上，有人为了让孩子上徐英中学专门搬到这里呢，这几年考上特色高中的孩子也不少。”

据说，生小灿之前，小灿妈妈在银行上班。10年前，第一次聚会时，秀民妈妈曾刨根问底得令人汗颜：“你在哪个银行上班？支行还是总部？负责窗口业务还是办公室业务？”小灿妈妈回答说，她负责企业贷款业务，还笑着自我批判说她经手的都是大钱，所以总看不上家里的柴米油盐。

小灿妈妈对小灿的教育方式非常与众不同。马不停蹄地送孩子去辅导班、请家教、做练习题之类的事情，她从来不做。除儿童俱乐部外，她没送孩子去任何辅导班，而是亲自教。从普通的故事书到科学童话、数学童话、历史童话、经济童话……
即使家里塞满了各个领域的书籍，母子俩每周还去一两次小区的图书馆。小灿和妈妈一起写读书笔记、做科学实验、去博物馆与美术馆、做报纸简报、画画、玩数学原理棋牌游戏，还做妈妈专门给他出的算数题。

瘦小又安静、看起来很普通的小灿从开始上学就显得格外突出。数学、英语、作文、美术甚至连跳绳都无不擅长，他包揽了所有校内比赛的奖项；在校外的数学竞赛与科学思维竞赛中也屡次获奖，甚至在钢琴比赛与游泳比赛中也拿到了奖牌，因此被选拔为教育厅英才，此外，小灿还担任了学生会主席。

所有人都以为小灿会很快离开徐英洞，但他却一直在徐英洞上小学。小灿上小学3年级时，小灿妈妈开始做算数家教；4年级时，小灿妈妈正式创办了辅导班；5年级时，辅导班扩张为英语与数学辅导班。从商住两用楼的一间50平方米小教室发展到小区的商业街上，最后搬到了白银大厦。
小灿妈妈经常说，徐英洞是最适合教育孩子的地方。她经常把徐英洞学校的综合评价表与附近的特色高中、私立高中、科学重点高中的信息以及公共图书馆免费项目的信息贴在辅导班入口的信息栏上，还经常毫不犹豫地向来咨询的学生家长推荐徐英洞的学校。小灿一家前年搬到离徐英中学较近的东亚1期，这次，小灿妈妈也还说：为什么去其他区呢？哪里有比徐英洞更适合孩子学习的地方？

机电主任姜永植很久没好好吃午饭了。这几个月，他一直忙于电气设备的检查与维修以及老化变压器的更换工作，现在终于完成了最终的安全检查。去年夏天，因为百年不遇的酷暑，电力使用量增加，一个变压器发生了故障，导致102栋、103栋、104栋停电，尽管他很快修理好了发生故障的变压器，但抗议电话仍此起彼伏。

“他自己掏钱制作了横幅，要求在物流仓库的位置上引进图书馆。那时我们告诉他，在小区内挂横幅是要交钱的。他大闹了一阵，嚷嚷着说以公益目的挂横幅，为什么要收钱。最终，我们还是免费给他挂上了。现在又要求在312号拆迁区域建个公园，整天往区政府和市政府跑。”

收入没有变化，但支出却增加了——要还贷款利息和本钱，还要交房租。还能坚持多久呢？小灿妈妈每天晚上都拿着计算器算账：以目前的情况，如果学生是5人的话，是10人的话，是20人的话，收入能增加多少。什么时候能盈余，不再亏空，也就是说什么时候能回本，什么时候提高补习费好……老师已经是最少的人数了，也是最低工资了，工资不可能再减少了。唯一的方法是大量增加学生的数量。

小灿妈妈坐在油漆味尚未散去的院长室里，不断地给学生家长发“朋友推荐活动”“兄弟姐妹折扣”“预付折扣”“优惠活动”等宣传短信。另外，她每个周末都举办院长特别讲座与入学说明会。

父亲在40岁左右换过一次工作，然后一直工作到退休。父亲是以某个食品工厂的厂长身份退休的，虽然那个工厂并不出名，但那个工厂的产品却无人不知。靠着父亲的工资，四口人虽然过得不是很宽裕，却也从未缺钱。父亲退休时，虽然没领到很多企业年金，不过还有一些存款，而且每个月还能领到退休金。当时，妈妈说这些钱足够两个人用，不用向子女伸手。

走在人行道上，她又打了一次电话，仍然没人接。裕贞决定最后再打一次试试，这次，父亲接了电话。“什么事？”“爸，您在哪？今天上班吗？我刚下班，在附近。”“哦，哦，现在是上班时间，挂了。”怎么这么忙？裕贞大吃一惊。小区的警卫除了垃圾分类回收以及上下班时比较忙，再就是保管快递，好像没有其他工作呀！

父亲没什么大不了似的嘿嘿笑着，然后看了一下周围，推着裕贞的肩膀说：“警卫室里面有个房间，你去那里等一会吧。”父亲催促裕贞离开那里，而且催促了好几次。裕贞来到警卫室。
警卫室里充斥着一股味道，一股除了老人味别无解释的味道。裕贞对这个味道并没有反感，反而感觉很凄凉。在裕贞出嫁前的家里，自己的房间、父亲的房间、卫生间，哪里都没有这种味道。所以，她觉得这股味道不是父亲的，而是这个空间本身的味道。

刚进警卫室，裕贞就看到一个老旧木桌上的监视器画面，从分屏画面里，能看到楼道玄关、电梯、停车场进出口等，而且每个画面都以不同的方式在显示时间的流逝。
“啊，真让人头晕！”裕贞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其实，在裕贞生活的诺博1楼的咨询台旁，监控画面更多，硕大的咨询台最右边，有一个保安专门负责查看监视器的画面。原来父亲也在做这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