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转贴】恶作剧之吻续(HINET 徵文第一名)

第二十二章
在幽暗的灯光下，病房显得异常安静，房间中只有湘琴熟睡的呼吸声。
     直树坐在床边，他握住湘琴有点冷的手，欣赏著她无忧的睡脸。
     此刻的他是惊讶的，他尚未从医生给他的惊喜中清醒过来。即使是超级天才，在二十三岁尚未毕业的时候被告知要当爸爸，任何人都不能这麼快就平复心情吧？
     把眼光移至湘琴的肚子，还是扁扁的，让人很难相信裏面正孕育一条小生命。这样的知识，他早在八百年前就从书本中得知，包括婴儿的出现，生长活动和诞生过程，他全都知道，但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原本平淡无奇的正常规律会变得这麼美妙刺激！
     他替她拉了拉被子，湘琴怕冷，不可以让她再著凉了，这个小迷糊，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咦？不知道他们的小孩会不会也像湘琴一样这麼怕冷呢？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像自己还是像湘琴？
     想到这裏，直树忽然一笑，他开始期待小宝贝的到来了！
     「直树......」床上的湘琴呢喃。
     直树马上站起身，坐在床头边，「湘琴，我在这儿。」
     湘琴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的直树，挣扎著要坐起身。
     直树帮忙扶著她坐起，「现在感觉怎样？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湘琴还没想起来自己是怎麼一回事。「这是哪里啊？我怎麼了？」
     直树心疼的笑她，「你这个傻瓜，忘了自己刚刚昏倒啦？」
     「我昏倒了？」她吃惊。
     「是！你还真让人放心不下呢！」
     「唉唷对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甚麼会忽然晕倒啊！」她无辜的说。
     直树用指头弹了她的额一下，「你甚麼都不知道，自己身体有甚麼不妥都不知道，真是的！」
     「甚麼身体有甚麼不妥都不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冷的时候我也会喊冷啊！」她说。
     直树真是败给她了，「谁跟你讲这个，你难道都察觉不到自己有甚麼不一样的吗？」
     湘琴不解，「有哪里不一样？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直树没辄，脸微微泛红，该不会真要自己问那种问题吧？「咳......那我问你，你经期有多久没来了？」
     「嘎？你......你怎麼问这种问题啊？」显然的，这对年轻的夫妻都对这种敏感的问题害羞不已。
     「回答。」
     她压下羞怯，「嗯，好像上个月有来过吧。」
     「确定？」
     「嗯......好像不是耶，好想是上上个月来了之后就没来了。」她小声说。
     「当真？」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直树，「其实......不好意思，我好像忘了。」
     直树仰头长叹，「我就知道。」
     「直树？你问......这个做甚麼？很重要吗？」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怎麼了。
     「当然重要，让我告诉你，你已经有三个月没来了。」
     湘琴震惊。「三个月？怎麼会这麼久？该不会......该不会......」
     直树见她的反应，总算安慰的笑了，这个小迷糊还是对这种事有一点概念。
     「......该不会是我生了甚麼病了吧？直树......」湘琴焦急的说。
     闻言，直树的额头上出现了三条线。「笨蛋，你想到哪里去了啦？」
     湘琴安静下来，看著直树，她的眼睛湿湿的，随时都要哭出来了。她不想死，她还要跟直树在一起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直树心疼的替她擦掉眼泪，「说你是笨蛋，你还真是名副其实呢！」
     「甚麼意思？」
     「傻瓜，」他温柔的捧著她的哭脸，鼻尖碰著她的，「你要当妈妈了。」他轻声说。
     湘琴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直树，重复著：「你要当妈妈了。」
     直树笑出声，「傻瓜，是湘琴要当妈妈了，直树要当爸爸了。」
     「湘琴要当妈妈了？直树要当爸爸了？」她呆滞的说。
     「是！」
         「我要当妈妈了？你是说我怀孕了？」湘琴不确定的再问。
     「是！」
     她用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意思是，这裏面有一个小生命罗？」
     直树也用手盖在她的手上，「是的，是我们的孩子。」
     湘琴抬头，对上直树的眼睛，「怎麼办直树？我好高兴哦！」
     「我也很高兴，谢谢你，湘琴。」
     一颗眼泪从她的眼睛滑了下来，但此刻湘琴的脸上却顶著一张美丽的笑靥。
     在这麼美丽的夜晚，月娘高挂，陪伴著相拥的两人......哦，是三人才对！


     「谢谢。」
     留农在池盆裏放了温水，纯美则是细心的脱下娃娃的衣服，替他擦拭著小手小脚，湘琴在一旁没事做，只好看著她们两个各有各忙。
     黄教授无声无色的走到三人身后，突然说出声：「你以为以你的智商，站在一旁就可以灵活运用刚刚教的知识吗？」
     湘琴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黄教授那恐怖的样子。「教授......」
       「我来斗南已经三个多礼拜了，你到今天才出席我的课，这就是身为学生的学习态度吗？」她继续以一贯冰冷的口气说著。
     「不是的......我有交请假书——」
     「我该怀疑你的办事能力，因为我从来没有收过你的请假书信。」
     「我交给了李老师——」
     「那我该怀疑你的理解能力，现在你的班导是我，并非李老师。」
     「可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李老师放产假——」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以为袁同学什麼都知道，不然怎麼会无故缺席一个月呢？」
     「我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怀孕了，害喜比较严重，所以才请假一个月的——」
     「身为学生，你以为这是一件光彩的事吗？」
     湘琴不服，「教授，我已经结婚了！」
     黄教授也加大音量，「这一点我非常清楚，江太太！」
     湘琴跟黄教授互相瞪著对方，谁也不让谁。
     结果，黄教授推了推她的眼镜，扯出一个冷笑。「既然你站著就可以领悟刚刚的技巧，那就麻烦袁同学出来为我们示范一下整个过程吧。」说完，她率先回到讲台。
     湘琴失措的站在原地，叫她示范？
     纯美轻轻推了她一下，「湘琴快上去啊！」
     湘琴害怕的转过头，「可是我不会啊......」
     「加油......老天保佑！」留农没甚麼希望。
     移动著微微颤动的双脚，湘琴拖著沉重的脚步上了讲台。
     黄教授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站到一旁。
     湘琴瞪著躺在桌上的假娃娃，抖著双手试著解开娃娃的衣服，却与之纠缠不休，解不开纽扣。
     她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偷偷瞄了黄教授一眼，见她一脸小人得志的可恶眼神，她更用力的解开娃娃的衣服，只差没有使劲扒开。
     这时，黄教授捉住湘琴的手，不让她继续。「像你这样做，小孩早就窒息了，还怎麼洗澡？」她忽然又的放开她，「你不是说怀孕了吗？我真替你的孩子感到可怜，念了幼保系三年，竟然连最简单的替小孩洗澡都做不到，对於你的存在，我真好奇。」
     湘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很生气，却不能反驳。因为她说得对，念了三年幼保系，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会，将来要怎麼照顾孩子呢？又要交给妈吗？不行，当然不行！现在家裏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妈去做，她总不能什麼都不做吧？最重要的是，那是她的孩子啊！自己从小缺乏的母爱，她不是发誓要加倍的给自己的宝宝吗？连这种基本的事都做不到，怎麼给孩子母爱啊？
     眼泪不由自主的涌进眼框，在它流出来之前，湘琴更快一步的离开教室。
     留农纯美跟到门口，湘琴早已不见踪影。


     刘农回头瞪著黄教授，却在接触到他冷酷的眼神后，很窝囊的拉著纯美回到座位上。
     「幼稚。」黄教授说。她重新站回讲台，把书本掀到另一页，继续授课。
蹲在柱子旁边已经快要半个小时了，湘琴不知道此刻自己可以做些什麼。眼泪都快要掉光了，脑子裏一片空白，甚麼都想不到。
     难道自己就只能在这裏抽搐吗？为甚麼不能做些甚麼去反击呢？但她似乎也没有反击的能力吧？自己这麼笨，怎麼可能在教授面前胜利呢？
     摸摸腹上的小隆起，湘琴伤心的说：「对不起宝宝，是妈咪不好，妈咪这麼笨，如果你将来不像爹地而像我，那该怎麼办啊？」说著说著，眼泪又往下掉了。
     这时，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出现在她眼前，她缓缓的抬起头，那不是别人，是直树。
     刚刚在教室裏听到有同学说见到湘琴在他们教学大楼外面哭，他马上就出来了。果不期然，这个小傻瓜真的就蹲在路边哭了起来。瞧她哭得这麼惨，真不知道到底出了甚麼事。
     「你怎麼了？不是在上课吗？怎麼跑来了？」直树凝视著仍然蹲在地上的湘琴。
     「我......直树，我这麼笨，如果小孩像我那怎麼办？」她可怜兮兮的望著直树。
     直树叹了一口气，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现在才四个月，你就担心这种事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啊？」他伸手替她擦著眼泪。
     她摇头，「不是的，就算他本来也像你一样很聪明，但是再怎麼说他都在我肚子裏面住了十个月，如果现在慢慢变笨了那怎麼办啊？」
     直树再叹气，「你还真不是普通的想太多呢！即使胎教对孩子的确有一点影响，但是孩子是聪明还是笨蛋是早就注定的好不好！」
     湘琴紧张的抓住直树的手，「什麼胎教？要怎麼教？」
     他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幼保系的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湘琴再次安静下来。想到刚刚，自己连帮娃娃洗个澡都做不到，真不敢相信，她竟是念了三年幼保系的人！向她这样，怎麼照顾她跟直树的小宝宝呢？到时候，直树一定会生气的！她真的很想很想自己聪明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让她可以做一个让直树满意的好妻子和可以照顾孩子的好妈妈！
     此刻的湘琴是不正常的。上课时间跑来医学院哭，只因为担心孩子会跟她一样笨，一讲到幼保系，就一副沮丧样子，她到底是怎麼了。
     「湘琴？」
「我连帮娃娃洗澡都不会，我真的很没用！」说著说著，她用力的垂著自己的腿。
直树连忙抓住她的手，强迫她抬起头。「忘了可以再学，你还有六个月的时间。」
「那如果我永远学不来呢？」她大喊。
「没有东西是永远学不会的，只要肯学就一定学得会。」
「可是......可是......黄教授就说我是这样的人，她说我没有资格做妈妈，还说怀疑我的存在！」她委屈说。
直树皱眉，「黄教授？我们学校幼保系裏面好像没有一位黄教授。」
「她是来代李老师的课的，留农还说她是幼保系的权威......」想到她的话，湘琴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连权威都这麼说我，我就一定是这样的人......」
黄教授？幼保系的权威？难道是......
他再帮她擦掉泪水，「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湘琴错愕，「你说甚麼？」
     他站起身，「本来还以为，就算你真的不怎麼聪明，不怎麼细心，也不怎麼能干，但起码为了孩子，你一定会努力的。」他冷冷的看著地上的湘琴，「但结果你却让我失望了，你非但做不了一个好学生，甚至还是一名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子，这样的你不适合当妈妈，把小孩拿掉吧。」他平静的下结论。
     湘琴完全不敢置信。拿掉孩子？他怎麼可以这麼狠心！这也是他的小孩耶！
     「你怎麼这样？这是一条生命耶！」她想站起身，但无奈蹲太久了，脚麻得站不起来，只好扶著柱子缓缓站起。
    见她这样，直树本想上前帮她一把，但一想到再帮她湘琴只会永远长不大，伸出的手很不自然的收了回来。
     「我并没有说非要拿掉孩子，我是宝宝的父亲，我非常期待他的到来。但是，你的角色也一样重要，如果你也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做到母亲的工作，只好把孩子拿掉。」
     湘琴用手护住肚子，彷佛这样就没人能够逼她拿掉宝宝。「我是绝对不会这麼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宝宝！我也一定要做一个出色的妈妈！所以......所以直树你......不要再说一些要我拿掉宝宝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这麼做的！」说完，她匆匆襒了直树一眼，就往幼保系的方向走去。
     看著湘琴快步离开的背影，直树不禁微笑。因为他知道，湘琴已经想开了，她又变回立志考上百名榜的小草了，女人天生的母爱使她再次坚强起来，希望这股意志真的能够帮她成功成为一位好妈妈吧！
     清风一吹，天上的哀云迎风而散，朝阳重投美丽的斗南校园，所有的不快也跟著消散。
「湘琴，为了宝宝和我，你要加油！」


写的真不错

加油吧…期待

第二十四章
「......大脑生理学家指出儿童的脑细胞到三足岁已完成百分之六十，这时期的脑部具有天才般的吸收能力。到了六足岁，脑细胞已完成了百分之八十，这时期若以游戏化的学习方式教导音乐、语言、文字、绘画、或知识，定有明显的进步。儿童的素质在六足岁时差不多固定了。到八足岁时，脑的发育已达百分之九十......」
     屋顶上的风扇不停的转动，「嗡嗡」的声音伴随著黄教授那过於低沉的声音，说它是全世界最动人的催眠曲也不为过。
     正在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时候，教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湘琴喘著气出现在大家面前。
     留农纯美不敢置信的瞪著湘琴。
     「她回来干嘛啊？」
     「对啊！走就走了嘛，反正刚刚教授又没说甚麼，现在突然回来，不被当掉才怪。」   
     的确，大夥儿都对湘琴的回来感到意外，包括黄教授。
     黄教授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面不改色的盯著她。「有事吗？袁同学？」
     湘琴微微的喘著气，感觉到身体裏的勇气正一点点消逝。她紧握双拳，默默的为自己打气。「你可以的，为了宝宝，你一定可以的袁湘琴！」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无惧的迎上黄教授冰冷的双瞬。「我......请......对不起！请教授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给娃娃洗澡！我一定会努力的！」说完她深深一鞠躬。
     黄教授挑眉，「你回来，就是为了替娃娃洗澡？」
     湘琴点头。「是的，请教授给我机会。」
     「可惜，袁同学，实习在半个小前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我正在教授幼保理论。如果你还要上课的话，请回到座位上去，如果不是的话，麻烦你马上离开，你已经严重打扰到我的课了。」黄教授再度拿起书本，「翻到下一页。以日本为例，日本的幼稚教育亦相当发达。六足岁入小学，学前教育机构有幼稚园和保育园。据统计小学一年级的儿童百分之九十以上受过学前教育。
         学前教育为(1).健康教育(2).社会(3).自然科学(4).语言(5).音乐(6).绘画，原则上不教写字，但可认字。入小学时百分之八十五会阅读及写『平假名』，百分之十五的儿童还会读、写汉字......」
     黄教授不理她，迳自讲起课来。湘琴见状，也不知是打哪来的勇气，竟然冲到讲台抢过教授手裏的书，全班同学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你以为你在做甚麼？」黄教授压抑著怒气问道。
     「教授，请你给我机会！」湘琴仍不放弃。
     「我说过了，实习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理论时间，如果你真想替娃娃洗澡的话，到旁边的澡盆去，不要再来打扰我的课。」
     湘琴摇头，「不是这样的！教授，我想向你证明我这三年来并没有白学，刚刚我只是过分紧张，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做得好好的！」
     黄教授冷笑，「你想证明甚麼？这三年没有白学？就凭你这句话，就足以说明你没有资格从事幼儿保育。幼保虽然不是甚麼伟大的工作，但是这往往关系著一个幼童的身心健康，影响这个人的一生，如果你只想藉此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的话，你太辱没幼保这份工作了！而且幼保系也不欢迎这样的人，请你离开。」
     盯著黄教授冷酷的脸，湘琴不自觉激动起来。「我不是！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没错，一开是我是因为这个系很简单，比较容易拿学分，所以我才报幼保系的。但是，当我渐渐跟小朋友接触多了，我越来越欢这个系，而且自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以后，我是真心想成为一名幼保工作者的！你为麼要曲解我的话？你为甚麼要针对我？我又不认识你！」


     她再次托了托眼镜，双手环胸。「我并没有针对你，我只是针对IQ比较差的人。」
     「我......虽然我IQ只有75，但不代表我学不来，直树说过，只要肯学，没有甚麼事情是做不来的。所以我也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一位出色的幼保人员，」她抚著肚子，「当然，也是一位好妈妈！」
     黄教授有点讶异，此刻的湘琴全身充斥著自信的光芒，还有那份母爱，让人不能忽视。她心裏的冰冷被她的光芒溶化了一小块，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
     「那好，这次我的代课将会在两个月后结束，也就是说，下个月的期中考，将由我来负责，希望到时能见到你出色的表现。」
     下个月？天啊，来得及吗？不管了，为了孩子，她一定要成功！
     站在幼保系教室门前，直树有点犹豫，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根据湘琴的说法，姓黄的，幼保系的教授及权威，那就应该是「她」；但是「她」不是应该还在法国，怎麼会出现在斗南？如果真的是「她」，为甚麼爸妈都不知道呢？
     直树扭动了门把一下，门「咿呀」的一声被打开，教室裏空无一人。
     直树走进去，四处环顾了一下，只见中间的活动桌被放在一块，教室四周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像是室内游乐场和自行车等等。
     走著走著，他不自觉的停在一张桌子前，低身一看，桌子上用铅笔写著"直树"两个字，不用说，这裏一定是湘琴的位子。直树不知该生气还是开心，真搞不懂这小妮子，上课的时候这麼不专心，难怪她考试成绩这麼差，但是他又因湘琴时时刻刻想著自己而扬起嘴角。
     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直树抬头一看，门板上的人影越来越大，终於停在门口。
     由於背光的缘故，直树看不到那人的脸，只知道这是一个女人，上了年纪的女人。
     渐渐的，适应教室外的光度，直树也看清了来人的真面目。虽然他也有想过可能是「她」，可是真让他见著了，他还真有点惊讶。
     站直身子，他僵硬的吐出一句：「祖母。」


     「还有五个月，七月的时候，我就是人家的奶奶了！」江妈妈捉住湘琴的手说著。
     「我也要做妈妈了！」
     看著兴高采烈的江妈妈，直树不禁疑惑了：祖母回来的事要告诉他们吗？
     想起上一次见祖母，是在国小的时候。她的脸永远只有一个表情，脸上的线条是冷酷的。每次她出现，四周的空气都会瞬间冻结，要不被她的目光吓死，要不就被她的狠言狠语插死。
他清楚记得当祖母出现在这个家的时候，对阿利爸爸的不满和对江妈妈的嫌弃让他非常的反感，他不知道为何祖母会这麼厌恶他们，反正他知道，祖母的出现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此时此刻，江家所有人都因小生命的到来兴奋著、雀跃著，祖母也似乎不太想让他们知道她已回来。
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吧！让事情顺其自然吧！
     并肩坐在公车的靠后位置，湘琴闭著眼，复习著考试内容，一会儿的考试绝对不可以出差错，不然她这一个月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直树低头看著她喃喃开合的小嘴，想帮她缓和考试的压力，「在临急抱佛脚吗？」
     「喝！」湘琴忽的张开眼睛，见到直树放大的脸出现眼前，吓了一跳。「干嘛吓我啊？讨厌！宝宝会怕啦！」她伸手拍拍肚子。
     直树也学她，大掌覆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没事吧？」
     「还好，宝宝像我一样勇敢！」她骄傲的说。
     「是！你最勇敢了！」直树笑说。
     「当然......」她趾高气扬，忽然：「啊！」
     直树弹坐起身，「怎麼了？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他紧张的问。
     湘琴不可思议的按住自己的肚子，抬眼钉住直树。「直树，宝宝......宝宝在动！赶快......」
     她一把捉住直树的手置在自己的腹上，让他感受到宝宝正在她肚子裏活动的情形。
     直树不可思议的看著湘琴，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他终於真确的感受到宝宝的存在了，这是他们的孩子，是他江直树和袁湘琴的孩子。
     「之前我都有感觉到他在动，现在感觉更加真实，好奇怪哦！」她说。
     直树温柔的笑，「看来他一定是被我吓到了，他跟你一样胆小。」
     「哪有！」
     直树搂住湘琴，「今天的考试放轻松，我知道你一定行的！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还有宝宝陪著你，你会是一位出色的妈妈！」
     湘琴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知道了，谢谢你，直树。」
     「不客气。」
     湘琴闻言，噗一声的笑了出来。她一点都不紧张了，真的，因为直树说她已经及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