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现在大理情况如何？”
“光义王已经正式入主叶榆，并亲自发兵南诏，原大理王在南诏大败，仓皇逃到了点苍山脉，可以说已经士气全消，要想再与光义王一战夺回大理几乎是不可能了。光义王正全力追捕段小王爷，已经盘查到了白家。属下们也只是来白家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主子。还请主子立即随我们回去。”
“你自己也说现在段小王爷是最危险的人，二爹爹让我来救他，我怎么能抛下他在水深火热里不管！”
伊纳抬头看了我一眼，道：“老爷对公子擅自做主让主子到云滇救人一事已经是勃然大怒，主子已有六月失去消息，家里也已经是乱成一团，老爷恨不能把整个大理掀翻来找。还请主子不要任性，赶紧随属下们回家。”
我从脚下的短靴里拔出那把一直被我藏得好好的弯刀架在伊纳耳边，冷冰冰道：“再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我自然会回去。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放出消息尽量扰乱光义王手下搜捕小王爷的人的进程，让他们不要再逗留在横断山脉附近，还有，放了二爹爹手下的人。”
伊纳面色冰冷，不言不语。
我换了个方向将弯刀压到自己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听见没有！”
伊纳这才大惊失色道：“主子不可，属下们遵命就是！”
“明日我会再冒险来一趟白家，还是这个地方，我有东西交给你们，你派人赶紧送去给舅父。”我想了想道，“帮我把那支五彩珐琅凤凰簪包起来。”

【二十六】
那日回到家的时候，段苏秦竟还没回来，我抓紧时间把药材都藏好，又赶紧研磨写信。段苏秦迈进来的时候我堪堪将信整理好塞进怀里。
吃饭的时候我俩默然无语地吃饭，他忽然冷冰冰地看我一眼，问道：“你今天去哪了。”
我心一惊，陪笑道：“不是告诉过你了，我今天和祥发嫂去绣庄帮忙啊。”
段苏秦把碗一摔，筷子一丢：“不吃了，我不舒服，去床上躺着了。”
我看他脸色确实不好，也许是孩子闹得太厉害，赶紧道：“你累了一天了赶紧去歇着吧，一会儿我熬点粥给你。”
我胡乱地吃完饭赶紧到灶房生活煮粥，还顺便加了几味安胎的药材。
心里思忖着按道理段苏秦绝不可能知道我去了外头的事，不过他一向多疑，也许是我心虚了。
我端着药粥坐到床边的时候，段苏秦在床上难耐地翻着身，满头大汗，我吓了一跳扶他坐起来，却摸到他浑身被汗湿透，他有些靠不住床头，我便只好让他靠在我身上，努力拖着他的大肚子撑着他。
他缓缓地摸着肚子，有点微喘。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段苏秦从齿缝里挤出一丝呻吟：“恩——呃，不，不要你管。
我端着药粥喂他：“吃点东西吧。”
段苏秦一脸不情愿却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乖乖地吃了几口忽然道：“这里面你加了药，你哪里来的药材？”

【二十七】
“问族里的大夫讨来的。你别管了，这都对你有好处，快吃！”我胡邹道。
段苏秦冷冷地笑了一声，我喂他吃完了整碗粥。
才刚出去洗了个碗的功夫，回房的时候却见他靠在床头，一手扒在痰盂边上，一手深深扣进喉咙：“呕——哗——呃呕——曰——”原封不动地把喝下去的粥全催吐了出来。
他呕得很急，几乎被秽物呛住，一边咳一边吐：咳咳——呕。
我一边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边把他几乎扣进喉咙的手拉出来。
我怒道：“你干什么这样折磨自己？不想要身体了么？”
段苏秦吐完了，眼睛通红地却不看我，他大喘着气若游丝道：“多灵，我现在没力气打你骂你，但你现在***出这间屋子，消失在我眼前。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闭着眼睛倒回床上，被子下腹部隆起的小山十分明显。
我鼻子一酸又掉出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把房间都收拾好，吹灭了蜡烛刚要出去，又听到段苏秦冷冰冰道：“去把脖子上的口子擦上药再滚。”
我有些尴尬地挡住了那道划痕，勉强解释道：“这是白日里被树枝划伤了。”
“我不想知道。”段苏秦在黑暗里眨了两下眼睛，“多灵，你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只能相信你依靠你，可你……”他苦笑了一下，吃力地翻了个身，搭在被子外的瘦的骨节分明的手无助地摸上了自己的大肚子。
段苏秦向来心直口快，嘴巴狠毒地恨不得把话全都给倒出来，这是第一次，他欲言又止地把话全都吞了回去，屋子里浓浓的夜色中，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仍旧不知道段苏秦又闹了什么脾气，但他把话说得那么重，我也不能再去故意折磨他，我退到门外，坐在台阶上伸手摸了摸怀里藏着的那支五彩珐琅凤凰簪，默默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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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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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等到天亮的差不多的时候，我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段苏秦还蜷缩着皱着眉头睡在床上，我小心帮他盖好了被子，又将药粥热在炉子上，才不放心地离开。
我借了祥发哥的马匹马不停蹄地直接越过山头赶往白家，到了昨日约定好的地方，果然有一人留守在那里。我刚把信函交给他，忽然有人在背后擒住我的手，出神的功夫，恢复高大魁梧身材的伊纳已将我五花大绑抗在肩头：“主子，对不起，属下不能违背老爷的命令！”
我气得暴怒大叫：“伊纳，我看你是要造反！你敢绑我！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你居然敢绑我！等我回了突厥，我让舅父撤了你的职把你贬去种花！”
“他敢这样对你，照本宫看，将他五马分尸都还不够解气！”段苏秦阴测测的声音从巷子口传过来。他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披着一件几乎罩住全身的黑披风，脸色青白，双目满是怨毒。我大惊，却只能挂在伊纳肩头倒着看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疯了！段炎凉的人已经找到白家来了，你这时候出来是自投罗网，赶快回去！他们是我的手下不敢对我如何！”
段苏秦紧紧攥着缰绳的手几乎要生生掐断缰绳，通红的眼睛里目光竟有一瞬间的悲怆，咬牙切齿道：“本宫若不来，难道还像傻子一样在纳西等你？等你回到西域做了你的突厥公主，本宫却还在那纳西里像白痴一样地活着，亲眼看着国破人亡，却仍相信你会回来？你将本宫玩弄于鼓掌之间，本宫岂会这样就放了你！”
“什么突厥公主！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争辩。“你真把本宫当傻子一样耍，你口口声声的二爹爹，正是段家人，也正是本宫的四皇叔，不然你以为你当初来救本宫本宫会跟着你走？我一早便知道你的身份，父王说过，要让一个女人彻底臣服于自己那便是要了她。
你身份特殊，即便落到段炎凉手中他碍于突厥的面子必然不敢动你，这无非也是本宫的一个保障，否则，你真当本宫对你一见倾心死心塌地！”段苏秦声音里一点温度都没有。“现在本宫和父王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时候本宫绝不可能放你走，任由你背叛本宫！”他说着拔起长剑就直冲伊纳而来。
我惊觉时已经是满脸眼泪，我大喊：“你骗人，我懂你，你虽然心狠手辣却并不是那样冷血的人！”我被伊纳丢到了另一个属下手上，我趁着空当飞快地反手从靴子里掏出弯刀砍断了绳子，飞身挡在段苏秦面前：“伊纳，我求你，别伤他。我答应过你，三个月后我就跟着你回西域。我说到做到。”段苏秦在身后一把擒住我的肩膀，指甲几乎都要扣进我的肉里，我将弯刀在腕间一划，坚决道：“伊纳，你明白，这是突厥人的承诺，三个月后我必定回来！”
伊纳脸色发白地带着手下人退开：“好，伊纳相信公主，伊纳会先给陛下报信，希望公主守信！”

【二十九】
直到伊纳带着人消失，我才转头对段苏秦道：“我答应过你的，一定做到。”
段苏秦抓着我的肩膀强硬地把我掰过来，一把将我没入他的胸膛，他的手臂将我和他之间捆绑地一丝缝隙也不留，他把头埋进我的脖颈里，紧挨着我的身躯微微打着颤，喉中发出一种难听的声音，这样抱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原来他是哭了。
想必他也已经知道大理王被逼离开南诏狼狈逃窜的事，这样穷途末路之下，他还武功全失怀着孩子，能依靠的人也就真的只剩下我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由得悲从中来，安抚地摸着他的后背。
他渐渐地平复了心情，松开我，他满脸泪痕，眼睛里又是通红又是血丝，他狠狠地瞪着我，声音里微微带着哽咽：“没有心的***，天下一等一的大傻瓜，你再敢骗本宫一次，再敢离开本宫，本宫叫你看到就只有本宫一尸两命的尸体！”
“不要总是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
段苏秦的视线紧紧绞着我，是一种失而复得后喜忧参半的紧张：“差一点。”
“什么？”
“差一点你就走了。”
我刚要说话，他却忽然轻轻“嗯——”了一声，浑身脱力地整个身体靠在我的身上，我赶紧撑住他搭着他的脉，一边把他推上马一边大骂：“你总是骂我，我看你才是一等一的大傻瓜！你怀着孩子是能这样劳碌奔波的吗？！”
“本，本宫不来逮你，呃，难道就任由孩子没了娘？”他吃痛地扶住了肚子，我爬上马坐到他前面，段苏秦紧紧的圈着我的腰身，头靠着我的颈窝有气无力道，“快，快回去，肚子，好疼啊，呃嗯，嗯……”
我心急如焚地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还要牵着另一匹马赶紧往山上跑。

【三十】
好不容易回到了纳西族中的屋子里，我赶紧扶着段苏秦躺到床上，他有些躺不住，浑身冷汗，嘴唇都咬出血来，我急道：“你别忍着，痛就喊出来！”
段苏秦的脉象很乱，隐隐有滑胎的迹象，我赶紧脱下他的裤子，底裤上竟然已有了血迹，我吓得眼泪又一下子涌出来。
“嗯，恩啊，肚子，肚子好疼，多灵，呃唔，嗯——”段苏秦的呻吟再也压抑不住喊出声音来。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似乎也有一些害怕，我赶紧安慰他：“别怕，阿秦，我这就给你去熬安胎药，喝了就好，喝了就好……”
我不知道是安抚他还是给自己心里安慰，手忙脚乱地熬了安胎药，扶着段苏秦靠在我身上给他灌了药，然后轻轻地按揉他巨大的肚子。
他疼的坐不住，只能一只手挂在我的脖子上，一只手攥紧了我的衣角，难耐地在我耳边呻吟：“呃嗯，孩，孩子，会有事么，呃——”
我心疼地大哭：“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段苏秦从背后掐住我的脖子，苦笑：“这个时候，呃嗯——你闹什么脾气，唔……”

【三十一】
我从前也在他面前掉过几次眼泪，却从未有过这样嚎啕大哭的时候，我毫无理智地大叫：“我哪里闹脾气了！闹脾气的一直都是你！我知道你要这个孩子是心不甘情不愿，心里都是愤怒痛恨！但你月份这么大了弄不好就是两条性命！你便不能好好养着吗！”
“你，你非要把本宫，呃嗯，喊聋了才好。”段苏秦勉力装出凶狠的样子，他用袖子头一次温柔地帮我擦眼泪，“蠢姑娘，哭得真丑。”
我给段苏秦输了一点内力，尽量拿捏着稳住他的脉象，他兀自忍了一会儿，皱着眉头睡了过去。
我轻轻将他放下，掖好被子，又查看了他的下身已经不再出血，这才有些松了口气坐到床边。伊纳绑的太突然，关于那封写给舅父的信我却也没有好好交代，不知他会否差人快马加鞭送信到西域。
三个月后又该如何，到时段苏秦的孩子确实是生下来了，但身体尚未复原，舅父一向蛮横必然会差人将我绑了带回突厥。
我头痛地趴在了床边，枕在段苏秦的手背上。
不知段苏秦生孩子的时候该怎么办，我虽然会点皮毛的医术，但要接生还是太勉强。当真是内外交困，我无助地叹了口气，慢慢睡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段苏秦拧着我的耳朵硬是叫醒了我，我捂着耳朵委屈地看他，他虽然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但精神已经好了不少，起码能用力拧我耳朵了。
“你预备睡到几时？睡得本宫手都麻了，饿着我也罢了还想饿着孩子。”
我急急忙忙地准备煮粥，熬药，他捧着碗的手都有点打颤，我只好一勺一勺喂他，又给他灌了安胎药，哄着他躺下轻轻揉着他的肚子。
我反而有些生气：“你早些那么乖不就好了，昨晚何必搞得那么恐怖。”
段苏秦眯着眼睛看我，声音虽轻但气势仍存：“你敢骗本宫，本宫就不会如你愿。”

【三十二】
那夜段苏秦固执地将我抱得很紧，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俩都是心事重重，抱了大半宿竟都没睡着也没说话。
后来我渐渐地困了，眼皮重的掀都掀不开，段苏秦在我耳边叽里咕噜讲了许多话我却都没听进去，只感觉到最后他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说了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懒得搭理他，彻底睡了过去。
经过这场大闹，段苏秦也安分地休息在家里安心养胎，肚子像充了气一样涨大，甚至浑身都有些浮肿，眼看着孩子将要足月，我也开始焦虑起来。
我趁着段苏秦不注意偷偷地给伊纳放了个消息，伊纳说虽然已经尽力扰乱光义王手下的搜捕，但其手下仍是有一队人继续越过白家往山里头查探，很快纳西也不再安全。
但他也让我放宽心，一旦光义王手下靠近纳西，他们会不计一切代价立刻连夜带我们走。
段苏秦夜里越来越难以安眠，他腰酸的躺都躺不住，肚子又压的他胸口憋闷，烦躁地他几乎把所有精力和力气都用在发脾气上，看我浑身都不顺眼起来。
我用了最大的耐心照顾他，夜里他睡不好我就坐着让他侧靠在我怀里睡，一手帮他按揉酸痛的腰，一手轻揉他滚圆的肚子。往往这样他才能安分地睡上一晚。
更奇怪的是，他竟又回到了刚怀孕的那种整天不想吃饭光惦记着想吐的状态，哄上半天也只能吃下一点，可转眼他又给我统统吐了出来。
他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昏昏沉沉地却还嘴上不饶人地骂我：“本宫受这些罪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也不知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这辈子你给我这么大一包袱故意折磨我！本宫现在看到你的脸就觉得满头大包恨不得一刀砍了你！”
我十分不服气咬牙切齿道：“当时是你自己霸王硬上弓，孩子也是你自己怀上的，我尽心尽力伺候你，你却总是反咬我一口，不识好人心！”
段苏秦没说话，我刚刚钻到被子里，他不声不响地抬脚粗鲁地把我掀了下去。
我不慎滚到床下，大怒地狂敲床板：“小王爷的龙床多灵还睡不得了？！

【三十三】
段苏秦撑着头瞧着我炸毛的模样嗤笑出来：“真解气。”
我刚要瞪他，他又拍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眼睛亮晶晶，“本宫的龙床只给多灵一个人睡，快上来。”
我深吸了口气又爬回床上，段苏秦抓着我的手放到他肚子上，我心说他花招百出不知道又要干什么，警惕地皱眉看他。
段苏秦怒视我道：“你大半夜瞪着我作甚！”
“我想睡了，你也赶紧闭上眼睛歇着吧。”我作势抽回手。
段苏秦想抓住我的手却一下子滑开，“嘶”地捂住了肚子轻轻打着圈：“唔嗯——你以为本宫不想睡么，你儿子总这么闹腾要本宫怎么睡！”
我叹了口气说：“那怎么才能让你好受一点。”
他僵硬别扭地瞪着我：“你给他唱支儿歌哄哄他吧，让他也早点给本宫睡着。”
我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我只会唱西域的儿歌，不知道他……”我话还卡在喉咙里，段苏秦又是眼睛里怨毒毕现，我连忙把话吞回去，清了清嗓门低声唱道：“狐狸在葡萄架下等着他的姑娘……”
段苏秦忽然打断我，找茬道：“你们西域的小孩从小就听这样的淫词艳曲？”
我没理他，继续唱道：“等了一年又一年，雨打风吹也不怕，可姑娘还是没能回到他的怀抱，狐狸没能等到他的姑娘……”
过了好久我都有些口干舌燥的时候，却听段苏秦已经半梦半醒地嗫嚅道：“谁说狐狸没等到他的姑娘，我这不是等到你了么。”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我怒不可遏地在黑夜里瞪了他良久，段苏秦这厮究竟是让我唱儿歌哄孩子睡，还是根本就是哄他自己睡！

【三十四】
那日早上我起来像往常一样伺候他洗漱，他早晨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抱着痰盂呕上个半天：“呕——唔——曰……”
好不容易等这种恶心的感觉过去，他竟又躺回了床上，我道：“你怎么了？”
段苏秦表情有些古怪，手隔着被子揉了两下肚子温吞道：“不知道，肚子有些胀痛，唔——嗯——”
他的呻吟不似以往孩子闹他时那种猝不及防，而是有些难耐绵长。
我赶紧将手伸进被子抚摸他的肚子，他的肚子特别大，往常摸起来软软的就像一个球，眼下整个肚子发硬，摸起来竟像一块大石头，沉沉地往下坠着。
这，这不是要生的症状吗？
段苏秦见我表情奇怪，咬牙问：“怎么了？”
我强装镇定地挤了一个笑容出来，宽慰道：“别怕，也许，也许是要生了。”
这孩子虽然还不到日子，但也不差这几天，现在生孩子，孩子肯定是不成问题，但只怕段苏秦身体撑不住。
我着急忙慌地对他道：“别，别怕，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应该，还没那么快下来。”
我站起来直直扎进厨房，生火燃着了自己的头发，掀锅盖被蒸汽烫到了手，盛碗粥打碎了三个碗，我撑着灶台无助地调整着呼吸。
“多灵，你怎么比本宫还要慌！”段苏秦披了件袍子靠在门框上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捧着肚子嗤笑道。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扶住他：“你起来干什么！”
段苏秦倒有些随意，轻轻靠着我：“本宫躺着也是憋的慌，肚子直往下坠，干脆起来走走，兴许还能快点。”
这一点段苏秦虽然不懂，但做的却是莫名的正确，我那点少得可怜的关于产子的知识里说，生产前产妇若能起来走走活动活动，确实加快胎儿下沉的走势，羊水也破的比较快。
眼下段苏秦虽然肚子发硬，但还有点精神气力走走，这当然百利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