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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两个月过去，段苏秦因着在族里学堂教书，空闲时候也帮着族长抄写些家信书籍一类的倒也有了稳定的收入，也吃得起大米了。生活好起来，我暗自思忖着一年时光也并不是那么难熬，眼下都三个月了，一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段苏秦生活上也收敛了许多，不再莫名其妙地大摔东西乱骂一通，偶尔做出来的东西也入得了口，有时比我更甚。
面对我一脸赞叹，段苏秦鼻孔几乎仰到天上去大笑：“哈哈，也不看看本宫是谁！”
那日我还在茶田里忙碌，却见远处族中一名妇女对我招手，我疑惑地过去，那妇女身后闪出一个穿着布衣外衫的高大男子，只用簪子松松挽了一个髻，背后是长发飘逸，正是段苏秦。他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对妇女报以感激之笑，转脸却对我面无表情说：“族长发的福利，怕你说我独吞就给你拿来了。”
段苏秦拉着我到小山坡上一棵大茶树下坐下，邀功一般将饭菜都摊开来，确实是十分精致地饭菜，他将碗筷都塞到我手上，别扭地说：“快吃吧，免得总说我虐待你。”
我想他也许是听到了族中妇女口耳相传的一些风言风语，在茶田里工作的时候午饭往往是放在饭盒里带来大家聚在一起吃的，而我和段苏秦各忙各的，又不大会买菜做菜，我往往是随便啃一两个馒头匆忙了事，难免会有些传言。我狼吞虎咽地吃着，觉得心里挺暖和舒坦，便也对他道：“你也多吃点吧。”

【七】
段苏秦却摇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头摸了一颗山楂有滋有味地嚼起来：“小南丫头摘得果子倒是很合本宫胃口。”
我看他如此享受也摸了一颗咬了一口，酸的牙根子都软了，我眼泪汪汪地望着他：“这么酸，你确定小南不是在耍你？”
段苏秦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嚼了两颗山楂，不以为然地摸摸自己的胃部：“我最近胃还是不大舒服，不想吃东西，就这个果子合我胃口。”
段苏秦嚷着胃不舒服也有一段日子了，我本想帮他诊诊看，却被他深深质疑了我的医术争得面红耳赤的情况下我只得作罢。眼下他又说起，我还是不放心道：“晚上回去我还是帮你看看，讳疾忌医是小孩子才做的事。”
段苏秦听得这话忽然又阴晴不定地暴跳如雷起来：“你敢藐视本宫，本宫这就叫你看看什么是大人才做的事！”他扑过来猛得啃住我的嘴唇，我尚还在吃饭，嘴边还留着油渍，他试着舔了一口，忽然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按着胃又缩到了一边去。他干呕了几声，脸色发白地盯着我。
我有些心虚，嘴硬说：“让你不要乱来的。”

【八】
那日我回到家的时候，难得见到段苏秦居然天还亮着却侧身躺在床上睡着觉。我放下竹篓，有些不满地推了他一把：“醒醒，晚饭没做吗？怎么在睡觉？”
段苏秦“唔”了一声醒了，睁开眼睛一动不动，也许是还没睡醒少见的声音有些温吞：“没做饭，锅里有早上剩下的小米粥，你自己热一热。我胃不大舒服，歇一会儿。”
我诧异：“你不吃么？”
段苏秦翻了个身面朝里面，声音闷闷的：“不想吃。”
见段苏秦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我也有些无知所谓的难受，自己默默地喝完了小米粥，想到段苏秦总不能饿一个晚上，不想吃饭，喝点汤总可以。
“阿秦？”我将碗放到床边小桌上，点了烛火唤他。这段日子对外我都喊他阿秦，久而久之也有些习惯。
段苏秦醒过来慢悠悠坐起来，我把碗递给他：“炖了点鱼汤，你喝了暖暖胃吧。”

【九】
段苏秦接过碗，脸色苍白的他却忽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眼角眉稍都扬了起来：“你关心我才熬了这汤吧。本宫知道多灵你早就爱上本宫了，既然这样，干脆关心到底，本宫要你亲手喂我！”
我撇开脸：“你少得寸进尺。”
段苏秦笑容不改，故作忧愁：“哎哪有丈夫生病，妻子连喂东西都不肯的道理。族长知道了，可要好好说说你。”
我将一勺汤稳稳塞进段苏秦口中，段苏秦眼睛正灵光乍现，乐得不知所以然却忽然整个人一僵，推开我的手“呕——”得干呕了一声。他赶紧捂着嘴语速飞快道：“快拿痰盂，我想吐……”
我愣了一下放下碗飞奔着拿了从来不用的痰盂，段苏秦正伏在床沿捂着嘴巴憋吐憋得眼睛通红，我刚放下痰盂，他松开手就是一阵狂吐“呕——哗……唔……呕——”他吐得非常用力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段苏秦一边吐伸出冰凉的手有些无助地抓住了我的衣角，我轻轻给他拍着后背。"
他吐了一阵暂歇，缓缓地靠在我的膝头喘息，我有些害怕地问他：“你怎么吐那么厉害？”,

【十】
段苏秦难受地鼻子眼睛都皱在了一起，低声道：“问你做的鱼汤去……”我自责地连连道歉，真没想害他这么难受，段苏秦却捏了捏我的手指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笑，“***，你还真信，我想吐已经好几天了，只是今天刚好逮着机会吐个干净。”
我还要说话，段苏秦又对着痰盂开始吐“呃呕——呕……”他这一吐直把黄水都往外倒恨不能把五脏六腑一起吐出来，过了好久才无力地歇下来。我扶着他躺下，收拾了痰盂，又支开窗户通了一点风，渐渐吹散了那股刺鼻的味道。
段苏秦面色苍白，连嘴唇都不见血色地侧躺在床上，我帮他盖好被子，轻声问道：“胃还难受吗？”他喉间发出几声鸽子一般的声音，打了个恶心，没吐出来，摇了摇头。我刚要放下心，他却睁开那双水灵灵的眼有些无措委屈地看着我：“我浑身都不舒服。”
我的心一下被纠紧，拉过他的手说：“这回你不能再禁医了，我帮你看看。”他试着挣了一下，力气很小，对我不起作用。
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他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问我：“如何？”又失笑道，“我都说你医术不精了，诊不出来便直说好了。”
我松开手，站起来想走两步却不当心被椅子绊倒摔在了地上，段苏秦心急地半撑了身体毫不留情地骂道：“***！你是笨蛋吗，走路都不会！”
我道：“你怀孕了。”
段苏秦还沉浸在对我的蔑视之中，完全忽略了我这句话。
我又组织了一遍思路结合着语言道：“我在你脉象里诊出了喜脉，你怀孕了，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所以你吐不是因为你胃不好，是，是孕吐。”说到最后，我自己也有些羞怯。
段苏秦沉默着冷冷注视着我半响，忽然慢悠悠回到床上侧躺好，面朝着里侧一句话也没有。我没能在他脸上找出一点惊涛骇浪的表情来倒有些不安心，过了一会儿却听他声音冰冷地说：“不早了，熄了灯上来睡吧。”, Y Q; [- p" p3 {
我上床不久便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累极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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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怕吵着段苏秦连翻身也不敢，却一夜无眠，脑子里疯狂地转着。
大理段氏男人生子也不是什么秘闻，几乎人人皆知，段氏的君主基本都是男人所生，根本不是稀奇的事。只是没想到，当时逃难之时段苏秦霸王硬上弓的那一次竟一次中举，估计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竟然就这样有了孩子。
他的反应如此奇怪，是接受了还是根本不信我。
倘若接受了，他是要这个孩子呢还是干脆……打掉。
如果要了这个孩子，他便不能准时离开纳西族，一年之期已过三月，满期之时身体还未恢复在月子中，更何况他父王大理王很有可能根本不需要一年便重振旗鼓夺回叶榆，届时他作为王爷必然升为太子，要领兵打仗，如何有所作为？
倘若不要这个孩子……这，虽然是个意外，可好歹也是个生命。而且从他的脉象上看，他三月前才刚受重伤被废了全身武功，身体本就大不如前，若是强行打掉这个孩子，光调理身体恐怕就要花上大半年的时间，一年时间到期身体只怕还是力不从心。
我叹了口气，在胡思乱想中看着天蒙蒙亮慢慢闭上了眼。
早上我是被一声铜盆被打翻的刺耳声音中醒来的，我惊地赶紧爬起来却见段苏秦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自己一只手扒在痰盂边上吐：呕——呃唔——呕……。
我赶紧下床扶住他，拍着他的背。想来昨晚那碗鱼汤果然是罪魁祸首，激发了他的孕吐本能。唉，我忍不住叹气。"
段苏秦撕心裂肺地吐了一会儿，眼泪都直往外冒，我拿帕子帮他擦干净，扶着头晕得站都站不住的段苏秦躺下。
我心疼道：“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之前也没见这样啊。”
段苏秦面无表情地忽然说：“前段时间早上起来也想吐，不过都忍着了，昨夜既然吐也吐了，今早就不想忍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吐得那么厉害在他眼里都不是大事。
我倒了杯水给他漱口，问道：“哪里不舒服么？”
“胃里绞着疼。”段苏秦不在意地道。
我隔着被子附上他的胃部轻轻按揉，颇有些隔靴挠痒的意味，试探道：“不舒服就在家里歇着吧，孩，孩子的事……”
“你该去茶田上工了，时间不早了。”段苏秦打断我。
我只好背着竹篓出门，出门前叮嘱他要按时吃饭。
段苏秦坐在床上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那双眼睛里似乎若有所思，但我终究没能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直到我傍晚回到家。

【十二】
这日我回来的有些晚，其实是考虑到段苏秦孕吐的关系，特地问了小南摘山楂的地方爬上爬下给段苏秦摘了一篮子山楂放在竹篓里。
等我站到门前却忽然从大门的缝隙里发现大门从里面莫名其妙上了把锁，我死命地敲门却不见有人搭理我，按照道理这时候段苏秦就算去学堂也早该回来，更何况他今天呆在家休养。
我只好反手将窗户打开却瞧见段苏秦表情冰冷地睡在躺椅上把玩着一根族里人用来抽打犁地的老牛的短鞭。
我攒下的好心情统统消失不见，劈头盖脸就怒道：“你这是干什么？上锁要干嘛！”
他在窗户里看见我，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恼，似乎是忘了把窗户也锁上，他态度阴狠地对我说：“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快点消失在本宫眼前，赶紧滚！”
“你又要闹什么？我哪里又得罪了你？”
段苏秦走过来用鞭子甩了我搭着窗户的手背，我手一松，他借着力推了我一把，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我推到地上，狠狠扣上窗户，拴上了栓。
我心想段苏秦绝对是心里有病，莫名其妙竟又开始了这种怪异的情绪波动。
我被他恶狠狠地推拒在了门外，又有点拉不下面子再去同他讲话，只能委委曲曲地顺着门前的小台阶坐下。
夜里的天气似乎是要变天，响了几声闷雷，风也渐渐大起来，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么，我纳闷地想。
门里忽然传来响动，段苏秦别扭阴蛰的声音响起：“今夜我要想些事情，你先去祥发嫂那里借住一晚上吧，明早再回来。”
我背对着门，想了想道：“我知道你要想什么事情。”
“你少给本宫自作聪明，有多远滚多远。”
“小王爷是大理王亲自生的独子，从小就十分尊敬崇拜大理王，在大理叛军造反之际还愿意为了掩护大理王逃往南诏，独自做了光义王的俘虏，这份父子情是很让人动容的。眼下外头叶榆城里乱成一团，段炎凉谋害了不少段氏宗亲，这血仇是一定要报。小王爷心系大理王和国家，但却只能窝在这小小纳西族里偷生，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度日如年，更遑论怀着一个孩子。小王爷注定是要在不久的一日离开纳西，亲手手刃段炎凉，不能被一个孩子牵绊住。所以……小王爷做什么决定，多灵，都能体谅。”
我一个谅字还没说出来，伴随着一声巨响的雷鸣，段苏秦忽然在门内掀翻了桌子椅子还狠狠踹了门两脚，气急败坏地在屋里大踏步，发泄似地大喊：“你懂什么！本宫夜夜做梦都能见到那段狗贼杀同胞夺叶榆的血流漂杵！如今父王身在南诏，日夜劳心戮力集结兵力寻求支援，但本宫为了不再次落入段炎凉手中成为父王的绊脚石只能躲躲藏藏！一年，已经是最大极限了！若要了这……一年如何出得去，本宫怎么能放父王一人独自迎战危险！”
他不知又一脚踢翻了什么，又是一阵哐当的巨响，烦躁地道：“可若不要他，若是不要……”他喃喃着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似乎也是感到了彷徨，“他已经是一条生命实实在在存在本宫的身体里，本宫从不杀妇孺孩童，难道到头来却要杀了自己的孩子……若是我心软留下了他。”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又突变冰冷刻薄，“我若留下了这个孩子，一年期满你这个没有心的***甩下我带着手下走了，我又去哪里找你！又有谁会来帮我，只怕还没见到父王便已经一尸两命死在纳西！”

【十三】
外头的天已经变得有些可怖，风大得呼呼作响，闪电雷鸣越来越强烈。
我听着他的话急忙道：“你当我多灵是什么人，这孩子也有我的一半血脉，我岂会丢下你不管！那好，你既然如此担心你父王，我多灵便以我们西域人最信任的天山之神发誓，若是大理王一年之内即要反夺叶榆开启大战，我多灵便代替小王爷亲自上战场替你父王奔走卖命！”
段苏秦默了半晌，冷笑道：“我当你是什么人？我自然知道你是何人，这个暂且不提。我大理却还不曾弱到要******来守的地步。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想要这个孩子？”
真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的声音混在风里：“是。”
“即便他不是我们两人相爱成亲的前提下怀上的。”
我认真地说：“不是所有孩子到来前都和父母商量好的，我只能说，你若要了这个孩子，我定会好好爱他宠他照顾他。”我顿了一下，复又道，“还有你。”
段苏秦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温和笑道：“我倒是不知，多灵你说起这些情话来是这样动听，也是这般地能说，倒有些像咱们叶榆里飞来的小百灵，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却偏偏能讨我的欢心。”
他这话说得露骨，我虽是没见到他的表情眼神，隔着道门却还是默默地红透了脸：“那你，你到底怎么想。”
段苏秦悠悠道：“叫我阿秦。”
已经有噼里啪啦的雨粒砸到我身上，微微发着疼，我乖巧地说：“阿秦。”

【十四】
随着一道响彻天空的雷，暴雨骤降铺天盖地的雨声听起来气势恢弘，而就在那一瞬间，大门被打开，段苏秦一把扯着我进了屋内，我一下撞进了他的怀抱，他两只手铁钳一般牢牢抱住我的后背，抬脚踢上了门阻隔了雨水。
段苏秦声音柔柔地道：“我勉为其难地要他，但我死心塌地得要你！”
他用手掐住我的下颚猛地啃上来，我尴尬地想推开他，他却捧着我的脑袋一边啃着我的耳垂到下巴反复摩挲，邪邪地笑着哄道：“多灵，张开嘴。”他莽撞地用舌头撬开我的牙齿，一阵痴缠。
即便段苏秦十分卖力地调戏我，但我总觉得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眼睛扫了一眼屋子，有些僵硬地推开了段苏秦的头。段苏秦还在状态中被我扫光了雅兴，脸色铁青地冷冰冰道：“又干什么？”
我有些无奈地指了指还在漏水的屋顶道：“我若再不发现，只怕要水淹龙王庙。”
这一夜，在那样深情地袒露心扉后本该度过一个浪漫幸福的夜晚，我和段苏秦却在努力找容器接屋顶漏下的雨水，不停倒水的互相指责，一片慌乱中度过。
要和段苏秦这样的人生活十分不容易，完全不懂他的炸毛点在哪里，有时候无心的一句话却被他大肆扭曲结果又是摔桌子摔椅子两个人还要动手。眼下他有了孩子我哪敢还手，也只能默默吞了这哑巴亏。

【十五】
其实最近他心情暴躁也情有可原，因为他的孕吐反应十分剧烈，不光是早上起来，甚至是一听到吃饭两个字就捂着嘴想吐。他十分老实地向族长告了假，准备在家里专心应对这磨人的孕吐一段时间。
段苏秦冷着一张脸问我：“什么时候才会好？”
我抓紧一切机会往他嘴里塞吃的，他吐了我再给他吃，他吃了又要吐，但好歹也能吃点，便心不在焉道：“这个，每个人都不一样，兴许你可以问问你父王，他有经验。”
段苏秦咬牙切齿地抓住了我的衣襟，试图要勒死我：“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本宫是因为谁才这样的！你……”他话说到一半，明显还没在嘴巴上占到风头，却又脸色瞬间惨白，低头对着怀里抱着的痰盂大吐：“呕……唔——呃呕——”
而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生不如死地吐了三个月后，终于是结束了。
而他的肚子也飞快地隆起来了，因为他的肚子比寻常六个月的妇人大许多，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怀了双胞胎，但我那点医术确实还诊不出来。
我试图和段苏秦商量着要不找个权威点的大夫来看看，段苏秦劈头盖脸把我一顿大骂：“本宫现在这个样子你敢叫人来看！是不是要在这小小纳西族里组成一队人来观摩本宫的肚子！滚出去，看到你就浑身不舒服！”
我想，段苏秦脾气暴躁和孕吐果然无关，他就是本性如此。
但也只好温吞地劝道：“你怀着孩子就别大动肝火了，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我盛了一碗肉粥给他，他淅沥呼噜地吃完了下床穿上了袍子，他连着吐了三个月，身上瘦的厉害，有些弱不经风的模样，本来倾国倾城的一张脸也是没有半分血色地有些凹陷，眼下整个人都套在那身外袍里，肚子倒也是遮掩住了。
“你出去要干嘛？”我问他。
段苏秦冷冷哼了一声：“自然是回学堂教书去，总不见得怀了孩子就让你来养我。”
他这话说的别扭又古怪，听在心里倒是有些别样的感动，我随意装了点糕饼在布包里塞到他怀里：“你近来容易饿，别饿着自己。”
段苏秦满意地露出了笑容，不着痕迹地扶着腰大跨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