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6月7日，全国高考。
张桂梅词条又一次护送她的孩子——丽江华坪词条女高150名女学生，踏上征程了。
女孩子们都很紧张，张桂梅看着她们无法舒展的眉头，轻轻说：我们唱首歌吧。
他们一起唱了《我和我的祖国》，孩子们的神情从无所适从，到平静，继而坚定走进了考场。
……

可能若干年后，这些女孩已经在某个城市扎下了根，拥有了稳定的收入、社会地位，不遗余力地发光发热，
而十几年前的这首歌，这场考验，和这个校长，真真正正地扭转了她们于低微处差点堕落的命运。
这是张桂梅第11次送考了，她的故事可能你也多少听说过。
在那一片落后地区的土地，人们曾认为女孩子读书没有用，生活也不富裕，女子的命运就是长大嫁人。
而张桂梅在重重阻力下，建起了第一座女子高中。通过各种方式资助她们造成学业，进而改变一生的命运。
张桂梅的故事之所以一次次打动我，是因为她的采访里从不提爱，看起来也没有温柔。
她总是那么直接、尖锐、甚至偶尔刻板偏激，在互联网上掀起风浪。
但最终汇成的故事，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和希望。

02
张桂梅是很「勇」的。
她的教学路上，不单单是对抗成绩、对抗贫穷……
最难的是从思想落后的家庭里，帮女孩子把权利硬生生地「抢夺」过来。
起初在她的班上，很多女孩读着读着书，就消失了。
于是她到深山里的人家家访，去问原因，女孩家人说不想让她上学，觉得女孩上学没用。
那些女孩眼睛瞪的大大的，听父母跟张桂梅解释着，给他们规划的等待18岁后就找个人嫁了的命运。

他们就那么呆呆地，被自己的父母支配着、被命运支配着。
张桂梅不听这些，她一遍遍地挨家挨户地跑，一遍遍给这些家庭的父母做功课，给孩子讲道理，那些实在出不起学费的女孩，她来自掏腰包。
某一年的高考前夕，一个高三女学生消失了。
张桂梅又冲到她家里去，发现这家人把家里的两个男孩送去上学，牺牲了女孩在家干农活。
张桂梅一边骂「你们脑子真的有病！」一边带走了女学生。
「走，跟老师回学校。」
那个女孩就这样，从「黑暗」被拉回了有光的地方。
一次次，一年年。
张桂梅就这样「蛮不讲理」地，跟愚昧封建的家长把一个个女孩子「抢」了过来，塞回教室里那个座位上。

03
张桂梅也很「狠」。
你要是以为她和学生之间的故事是什么「温情时刻」，那你真的错了。
那是一股子野蛮的、「望女成凤」的刚强爱意。
在她的这所学校里，学生上课没注意听讲要被骂的狗血淋头，吃零食要被没收并罚打扫卫生；
迟到不可以、晚上到点不睡觉不可以、读书时打瞌睡更不可以……
记得我们学生时代，常常用高高的书堆作掩护，自己藏在那背后偷懒。
那里也有女学生做过这样的事，她们躲在书后面看闲书、打瞌睡、照镜子……
张桂梅发现，会把她们的书狠狠扫到地上，把那一个个臭美的镜子没收或者直接摔碎。
在学校里看到她，大部分学生都吐舌头绕道走。她们说最严格的老师，也没有她「狠」
包括媒体非要断章取义说她不尊重「全职太太」那次也一样。

她听说自己的女学生迷茫时期要去当全职太太，被她大骂「滚出去，我把你教出大山，不是让你给人家去当全职太太的。」
她整天对着操场絮絮叨叨说：唉，你看我这一届，有没有出一个清华北大的希望啊。
她就是带着这一股子直接的狠劲儿，用一遍遍的语言的鞭子，把所有的女孩子「抽」出这座大山，「抽」的她们逃离想要自我安逸的日子。

04
可没有一个学生恨她。
那个被她骂「滚出去」的女孩子，自己后来重新选择做老师，告别了做全职太太那段时间的迷茫和抑郁。
她写了好长好长的文章诉说对张桂梅的感激和爱，她说：要不是老师帮我在无法自处日子的及时整改，就不会有我的现在。
那些被她摔碎了镜子的女孩，扫掉书本的女孩，转身都考上了不错的大学。
她们走出了大山，她们成为了医生、律师、警察……在各行各业散发着光彩。
那些质疑的声音总会回归到尊重和崇敬，因为他们都看了出来，在这样的大山里，只有这种狠，才能替女孩子们争取到唯一的出头机会。
在深渊向上攀爬的那些人，不可能比原本就在光明温暖中的人温和。
她们必然要比别人强壮、要比别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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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这样的张桂梅记忆太深了。
所以很多人都不曾想过，她也曾是少女。
她的丈夫曾经是校长，她为了他选择做老师。
他们婚后感情很好，教师例会上少女张桂梅偷跑出去玩，丈夫也宠着她由着她。
她喜欢跳舞唱歌，丈夫夸她美，欣赏着她的活泼张扬。
她晚上总喝醉酒，丈夫就背她回家。就在夏日里，吹着微风的大理。
他们在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直到后来丈夫癌症去世。
她求人让她看丈夫最后一次，把他的遗体从保存的地方拖出来，抱着他痛哭一场。
那个少女，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我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甚至很难把她和现在雷厉风行的女校长在脑中融合起来。
然而当融合后，又发现没有比此刻的她更鲜活的人。
当那个小女孩看到了这里的不平等，看到了被剥夺、被轻视、被虐待、被打压。
她就再也不能平静。
她在这群孩子面前收起了烂漫，变成了严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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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张桂梅，已经几乎无法直立顺畅地走路了。
她先后被查出患有骨瘤、血管瘤、肺气肿、小脑萎缩等17种疾病，她每天都从睡梦中痛醒。
她的手上缠满绷带，再疼也坚持记录。
她从漂亮的姑娘变成半老的校长，跳舞的曼妙身材化为佝偻甚至要做轮椅的背。
白岩松与她做20年后的约定，她的第一反应竟是20年，我还能有20年吗……
她每天絮絮叨叨她的学生能不能出一个清华北大，但老师都哽咽说，我们害怕出一个清华北大，因为感觉出了，她这口气也……
但就是这样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女人，这十几年，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撑起了近2000个姑娘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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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高考结束后，在云南丽江华坪女子高中150名毕业生收拾行李，准备离校时，张桂梅和往年一样，悄悄躲进了办公室里。
尽管很多学生要找她、想去抱抱她、提起她就想哭。
但她不准任何学生来向她道别。
「我有一个规矩，走出这个学校以后，就不要老回头看这个学校，老惦记着这个学校，你要往前走。」
无数学生曾回到母校，感激她，来为学校捐款，她总是凶巴巴地说：
「飞出去了就飞出去了老惦记起飞的地方，老不往前飞，我们培养她们干什么呢？」
她也有不舍，也有柔软，只是从不对人轻易显露。
因为她明白，在这里的学生需要的是力量，不是柔软。
而她也不敢柔软。
十几种病痛折磨着她，她怕她柔软的那天，也是不能再送女孩们走出大山的那天。
学校里篆刻着的那句励志语言，激励着每一个女孩子：
你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
你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你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
你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她跟所有的女孩说：走出去吧，忘了这里，再也别回头看了。
因为她知道，当这个社会不再需要「张桂梅」了，才是真正美好的明天。
所以女孩们，往前飞吧，别辜负了她。

@春缓花开 @保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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