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又发生了一起猎奇杀人事件。算上上个月和秋天时的那一起,这就是第三起。在今天的案情报道中,警方正式把此案归结为连续作案。】
【这三位受害人的死相都很凄惨,凄惨到了怪异的程度。第一具尸体的四肢被切断,摆成了那个禁忌的符号。第二具尸体的眼球和指甲都被剥了下来。第三具尸体关节都被反向扭断……这更应当被称为「连续猎奇杀人事件」才对。只是,这种说法,真是会让人忍不住联想到五年前那起掀起全市恐慌的连续猎奇杀人案啊。】
【说起来,五年前那起案件被社会认定的凶手,佐佐木正则的作案动机,似乎并没有公布。究竟是警察为了隐瞒什么,还是说他们针对这一点的调查到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呢?又或是说,他们也察觉到凶手另有其人了?总之,如今正在重演的这一出连续猎奇杀人,其动机也相当令人在意。论及手法,五年前的事件中犯人们都被取走脑髓,死亡方式具有一定程度上的统一性,而如今的事件中,虽然死者都被残忍凌虐致死,但死法都大相径庭。仅此一点,可以排除网络上流传的「佐佐木正则并未死亡且卷土重来」的流言。】
【现在的事件里,异常的已经不是猎奇本身,而是猎奇的程度。好好想想吧,杀人行为是为了让对方死亡,这毫无疑问是一句同义反复,但在这同义反复中隐藏着至关重要的东西。如果只是为了致人死亡,那么这种大费周章的杀人方式就太过于背道而驰了。五年前的案子虽犯人动机不明,但从「死者都被取走脑髓」可以直接推断出「犯人想要脑髓或脑髓代表着的什么东西」,动机的统一会创造杀人手法的统一——毕竟这并不是戴上镣铐跳舞的诸如密室杀人、无足迹杀人等等不可能犯罪——那么现在的事件里,死者们的死法,其中唯一的共性是什么?没错,正是「猎奇」。除此之外再不剩下任何东西了。于是我们可以推断,犯人的目的是猎奇或通过猎奇能得到的什么东西。但这个「什么东西」的正体,只靠手头情报还远远无法确定。】
【设想一下吧。在最一般、最普遍的情况下,我们会出于什么目的,在杀死一个对象后,还要继续杀死已经死掉的他?或者反过来,明明想要杀死一个对象,却要先不让他死,这样一来他就会感到更多的痛苦、恐惧?首先能想到的答案,我想就是「仇恨」了。就算踩死虫子也要继续将它碾碎——我想这正是类似的,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发生过的例子。换算到杀人行为上,就是电影里常看到的,用斧头造成致命伤后仍不满足,哪怕对方已经死去也要继续劈砍,或是明明第一枪已经确定杀死对方的情况下却还要连开几枪,直至清空弹匣仍不解恨、继续扣动扳机。】
【然而这并不是最终答案。因为这些例子都表明,仇恨引发的过度杀人<Overkill>手法都会是简单、清楚明了的。反观这三位死者,他们的尸体简直像是被凶手当做装饰品玩弄,作为材料用以构造某种发挥着观赏意义或其它意义的「装置」。装置在其所处空间中发挥着某种仪式性的作用,甚至可以说装置的在场反过来仪式性地召唤了这一空间的在场。这就像艺术品会被放置在美术馆,但孤立放置的艺术品会让它在的那个场所本身也变成美的。…………奇怪。凶手莫非想要召唤,不,「引」出什么来吗?依靠猎奇的尸体?或者说,依靠「过量的、令人触目惊心的死亡」?】
【这个方向的设想暂且按下不表。此外,我还发现了三位死者之间除了死法以外的某种共性。——他们的社会关系中,都出现了稻城早弥这个名字。这样说可能有些简单粗暴,因为按照社会关系这一概念的外延广度,可以找出的三人社会关系之间的共同关键词绝对不止她一位。但稻城早弥自身的情况也毫无疑问是异常的,这让我在这些人选中首先锁定了她。】
【首先,稻城早弥的父母都以非自然死亡的方式去世。其父稻城雄信被佐佐木正则——不,既然我等都知晓<Mo Murder>并非五年前事件的真凶,那么这里暂时用X代称真凶——其父稻城雄信被X杀害。其母稻城音廻在县立综合病院单人病房跳楼自杀,原因不明。】
【其次,稻城早弥全家在多年前与老家决裂,而其老家开设的道场正是隐秘的新兴千禧年末日论团体——努斯<Nous>教的据点。就在稻城雄信举家决裂后的一年,地方警察计划秘密展开突击行动的前夜,数百位努斯教成员在道场聚会并进行了集体自杀。据报道仅有个位数幸存者被警察救出。——真是很难不让人想到著名的琼斯镇<Jonestown>惨案和传说中的露西·莫诺斯顿<Lucy Monostone>事件。换言之,稻城早弥不仅身世与异端宗教有关,其血亲如今除了兄长稻城海江外都已全数死亡。如果……这里只是我纯粹的猜测……如果之后的某一天,稻城海江也死了…这就代表…………】
【最后。根据先前由<Charybdis>提交的报告,稻城雄信为入赘,而稻城宗族疑似具有隐性的家族遗传性精神分裂谱系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