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了解过上述几本书后,我们才能更好地欣赏一部超越他们的作品,作者塞林格用匠心雕琢词句。我们最近见识到他的短篇小说集,其中几篇先发在了《纽约客》上,每篇都是珍宝。他们大部分以孩子作为中心角色。因为成年人可以歪曲事实,欺骗,掩饰,然而对作者来说,童年是严肃的,真实的,不妥协的,不然就遑论生活和欢乐。
无疑是为了验证这个观点,他在《九故事》中放入一篇名为《美丽是嘴唇而我的眼睛碧绿》的作品,讲述了一个男人和妻子彻夜未归的好友的通话,而此时一位不忠的女子在男子的床榻,我们不知道女子的身份。这篇故事充斥着谎言,谎言也断绝了爱的可能:《但他却告诉她坐着别动,看在老天的份上,女孩又抽回了自己的手》。于是一个没有给童年美好品格留下任何空间的故事结束了。
但在其他小说中,相反,青少年或者是他们的记忆以他们充满温情和热情的微弱之光,使人惊叹不已,是唯一可以抵抗扭曲和阴暗之物的保护。《笑面人》和《在小船里》让我们深入塞林格拼命保护以免于成人的强硬的孩子内心的秘密中。当然,一些美国评论家指责作者是一个晚熟的拒绝长大的儿童,因为他质疑且鄙视大人的世界,这没错,正如他们也把他视作现存最伟大的美国作家之一。
但如果人们有幻想的权利,他们为何不逃离一个充斥着噪音,狂热,广告,金钱和野心的世界。美国已经过了那个她的诗人和作家歌颂其工业成就,钢铁建筑,个人成功,社会斗争的年纪。她开始低头自省,寻找她那从未妥协而丢弃的青春用悲剧和希望献给她的平静纯洁的避风港。
在这旅途中,塞林格冲锋陷阵,在十年前向我们展示他的第一本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麦田捕手》。《麦》,法文译名令人尴尬L'attrape-coeurs(注:大概是偷心猎手,勾引者的意思)。讲述了被开除的霍尔顿回家前三天在纽约的故事,一段和孤独抗争的故事,这种孤独不仅只来自于都市那无名的人潮和建筑。塞林格以中学生的口吻畅所欲言,塑造了一个痛苦,有灵气的只能在妹妹身上找到自信的男孩,对后者来说,所有的成年人都是愚蠢的,只会利用他的天真欺骗他。他的语气时而充满讥讽,时而挖苦刺激,时而可悲,却永远打动人心,哀婉无比。只有成年人会藏在伪善,可靠的盔甲下装模作样似乎只要不去面对问题,就万事大吉。而孩子们身无长物,却真诚无比。因为他们从不说谎,生活就存在意义。其余的只剩人们趋之若鹜的,腐肉。
这就是塞林格想说的。只有最朴实的文笔才能探寻到会立刻消失于白纸上的真实。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需要小心谈论,分析这些作品。塞林格追寻的是一场大梦,一旦直视就会消散。他天赋异禀,值得人们一读再读。通过他,巨人般的美国得以在青少年世界中找到一种落后于快速膨胀的身躯的价值。和他一样,一些美国作家也在追寻这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