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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现代同人文】《以罪之名》(伪背德向姐弟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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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不怪我,我早就写完了等了一晚上,你就给我改了点啥有点生气耶@法师alpha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93楼2024-09-16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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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凡将螃蟹一个个洗刷干净,又在水槽里浸泡了一会儿,上锅蒸的时候,白雾腾腾,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香气。
    黄澄澄的大闸蟹冒着烟,黄色的油脂快要从蟹壳里溢出来,沿着两边端起来,滚滚热气烫在他指尖,没一会儿手指就烫的发颤,他赶忙找个垫子放下,将手指含在嘴里降温。
    或许是困了,陆雪琪今晚的状态有些迷茫,起初只是呆呆坐定在椅子上,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看着他险些烫伤的样子,又条件反射似的,下意识就拉住他的手指,仔细查看有没有起泡,幸好只是红了,不禁小声数落了一句,“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讪讪抽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却咧着笑容,“没事的。汤包你先趁热吃,螃蟹马上就好。”
    汩汩粉红色的汤汁沿着薄薄的晶莹的面皮滚动,是她最爱吃的番茄肉馅儿。一口咬下去,鲜甜的味道裹在汤汁里,在舌尖绽放,一股暖意顺着胃流淌。
    待放凉一阵后,张小凡将几只螃蟹一一拆解,剔出蟹腿上的肉,与每一只身上的蟹黄拼在一起,整整齐齐堆成小山似的推在她面前。
    “你也吃呀。”陆雪琪看他每个动作都细致且耐心十足,自己却压根不动筷子。
    他轻轻笑了笑,颤动的睫毛像蝴蝶起飞前跃跃欲试的翅,从当中还透着一缕光,正好映在他脸上。他笑的很明亮,一双灼灼的眼睛只看着她,似乎看她一口一口吃下去,是此刻最纯粹、最重要的事情。
    “你先吃,趁热。”
    她神情恍惚,脑子里有些昏沉,剩下的不多念头里又不禁想起小时候,今晚似乎总是沉浸在过去,没有多余的思绪可以抽离。
    那个时候,家里拮据,并不经常能吃到蛋糕,母亲每次买回来的时候,两人都趴在桌边上馋馋的望着,然后又看看彼此,却没有一个人动叉子,陆雪琪表示弟弟年纪小要让着弟弟,张小凡表示自己是男孩子应该让着女孩子,总之,就是要互相推让好一阵。后来没办法,就约定一人一口。于是,两个小孩就绕着桌脚,围着蛋糕,你一口我一口。
    “你快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她抽回思绪,目光有些迷离,说着就用勺子舀起一勺蟹黄,直直递在他面前,他下意识,自然而然就着勺子吃了一口。鲜甜的香气四溢,满满的油脂带着回甜,他甘之如饴。


    IP属地:湖北113楼2024-09-20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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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凡心满意足的和陆雪琪过完了今天的最后时刻。他突然觉得,今天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最后,这个节日过得也没那么糟糕了,还是呆在她身边最舒服。
      只是,在他收拾完饭桌碗筷之后,却发现陆雪琪有些异样。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本就应该察觉出有些不对劲的,但以为她只是困了。现在看她昏昏沉沉、全身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才赶紧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烧的厉害,就连身上也是滚烫滚梯的。
      “难受怎么都不告诉我?”他又是惊慌又是担忧。
      “本来以为没什么的,今天又是过节,想撑一撑,说不定就好了。”她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安慰他。
      张小凡连忙将她扶去床上躺好,倒了杯开水又冲好了药剂支撑着她喝完。
      “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心底深深自责,不应该跟着曾书书他们胡闹,应该早点回来的。居然让她担惊受怕地等了自己一晚上,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还在这种情况下拉着她一直陪自己。
      “没事的。”她又摇了摇头,只是一次比一次无力,连声音也有些嘶哑,呼出来的气还带着灼热的温度炙烤着自己如同轻声呓语,“睡一觉就好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不。”他探了探她的额头,刚才体温计量出的温度是39度,额头烫的吓人,“我在这里陪你。”
      张小凡又去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浸湿。轻轻贴在她的额头、脸颊上,然后沿着她白皙的脖颈缓缓向下,轻柔地擦拭着,试图用这种方式帮她降温。没一会儿,就连毛巾也热了几分。他心惊肉跳的,几乎是想尽各种办法帮她降温。直到毛巾切到了睡衣的领口处,如同小时候她照顾生病的他时一样,他没有考虑太多,似乎还要向下,陆雪琪突然伸出被子里的手紧紧握住他的,那双烧的有些浑浊的眼睛怔怔望着他。
      他停下了动作,也看向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
      在这种奇怪的对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弟弟的样子逐渐变得陌生,她也越来越读不懂他眼睛里的情绪,明明是充满了关怀与温柔的,却让她有些畏惧,奇怪的畏惧伴随着轻微的战栗,令她不知所措。
      “我自己来吧。”她收回目光,呐呐地说,然后接过他手中的毛巾。动作有些滞缓,被子严严实实捂在身上,她就在被子里将浑身擦拭了一遍。
      然后才把毛巾重新递给他,他认真透洗了一遍,换了幅新的毛巾浸了凉水搭在她额头上,灼热在瞬间缓解,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轻声说:“睡吧。”
      陆雪琪听话地缩进熨帖的被子里,安然闭上眼睛。层层叠叠的睡衣在瞬间袭来,伴着纷纷杂杂的思绪,只是她实在太累,无暇在这堆乱七八糟的线团里厘清关键的东西,随着浓密的黑暗,沉沉睡去。


      IP属地:湖北114楼2024-09-20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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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漆黑的,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
        “小凡。”
        “我在。”他的声音及时传来,夹着浓重的鼻音有些发昏,折腾了一晚上,的确有些疲惫,但他仍旧直直坐在椅子上,无声地看着她。宁愿自己难受,也希望她立马能好起来。
        陆雪琪偏过头去看他,虽然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只能看见一个更黑的轮廓,像黑洞一样矗在那里吸走了全部的光。
        张小凡抬手看了看表,她这一觉睡的并不久,才过去了大概三小时。
        “好些了吗?”他一边问一边探了探她的额头。
        “嗯,出了汗,舒服了很多。”
        “再睡会儿吧,还早。”
        她轻轻摇了摇头,昏睡之前混沌不堪的大脑在此刻变得十分清明,已经完全没了睡意,“睡不着了,你陪我聊聊吧。”
        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想聊什么?”
        她今晚莫名其妙的,大脑不受控制总会想很多,思绪飘的很远很远,好像已经看到了十年以后的光景,但她似乎,并不太憧憬,但仍旧不得不开口:“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或者,你先离开了……”
        “你想说什么?”他猛地打断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防备着什么。
        一时的沉默,只有黑暗在填补空白。
        “我想说……”她收回了目光,看向天花板,那里像是有他们想要的答案一样,然后微微笑了笑,笑容似乎有些酸涩,只是在夜色里,他应该是看不见的,“你总会爱上一个人,组成你自己的家庭,我可能也会为了自己的事情……”
        “你累了。”他想也没想,就直截了当的再次打断她,然后闭上了眼睛,依靠在椅子上,像是要闭目塞听,只说,“接着睡一会儿吧。”
        她似在无名的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翻来覆去了许久,就是睡不着。两人就这样在沉默中、寂静中,不安的、难耐的情绪逐渐被放大,然后,默契而焦急地等待着黎明,就好像天亮了,暴露在夜晚的所有脆弱和问题都会过去。但任谁都知道,周而复始中,只会再次陷入下一个僵局,继而越发临近没有未来的未来。
        终于,还是他先忍不住了,睁开眼睛再次看向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你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你想离开?”
        她也徐徐睁开眼睛,顿了顿才说,“我是说如果。毕竟,即便是亲姐弟,未来也总会分开,我们总不可能永远一直呆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他反问,情绪似乎有些激亢,“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这个家。”因为这个家只有她,他也只有她。
        陆雪琪有些郁闷,怎么就和他说不通呢,寥寥几个字反倒让自己也有些滞涩,闷得发慌,可她还是要说:“就比如,王悦,你们如果一直走下去,未来肯定会组建家庭,我不可能在这个过程中还陪着你。”
        “我跟王悦没关系。”他眉头紧锁,几乎是一动不动盯着她的,“从一开始就没关系。我今天已经和她把话说清楚了。”
        陆雪琪微微一怔,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似有若无的松了口气。可她不该这样的,她再次为纷乱的心绪感到深深的不安,越发想要厘清那个他们可能会分别的间隙,即便现在对未来还一无所知,但也要把分界清晰摆在时间线上的某一天,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一点。


        IP属地:湖北115楼2024-09-20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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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软下来,像秋风带着冬天的寒意,悄悄掠过他眼角,卷走最后一丝坚挺的黄叶。他的眼神,像极了这颗落叶归根的老树,空洞又孤独。明明离她很近,可他却觉得随着成长的轨迹,离她越来越远,他们一定是沿着铁轨背道而驰的,至少,她选择的方向,一定是离他远去的。他在心里这么想,冰冷的潮水就这么淹没了每一个角落。
          “连你也不想要我了,是吗?”他的目光无比黯沉,声音也低低的,了无生趣。一直以来,极力回避的问题,就这样被她摆在面上,他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有些茫然了,但理智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说出来的声音却不像她自己的,像是局外的谁借着她的嗓音在娓娓道来,“我只是不得不为我们的将来考虑。”
          “我明白。”他面色苍白,虽然在这团浓墨铸就的黑夜里什么也看不见,“总有那么一天。你会喜欢上哪个男人,他就会带你走的。至于我,不那么重要。”
          听着他异常冷静的叙述,陆雪琪突然觉得心中一痛,不是这样,她不是这个意思,也从没想过要丢下他一个人,无非是理智告诉她,不论因为什么理由,他们总会有各奔东西的那一天,或许是他先离开,那样也好。
          陆雪琪本想说几句话宽慰他,表示这只是一种畅想的可能,至少也得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他们现在还是学生,心思还要放在主业上。可他并不领情,透过浓郁的空气,直直望着他,眼神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像无数根丝线一样,缠绕在她身上,只是线的彼端却看不见在谁手中。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然后欺身靠近了她几分,她没有抬头,只觉得阴影近了一些,“我也想看着你幸福。但是,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像小时候那样,不好吗?你不开心吗?为什么就不能一成不变,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压根不需要什么阿猫阿狗。”
          他越是这么说,陆雪琪胸腔里的不安就扩散的越发厉害,作为弟弟,他的确非常合格,无微不至,也非常体谅她,两个人也是这么互相扶持着才走到了现在。所以,两个人中无论缺了谁,她都难以想象。
          “他们未必会有我对你好。不,他们一定不会比我更……”他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了进去,目光渐渐灼热起来,“姐姐,要是以后你真的嫁给谁,如果那个人对你不好呢?”
          他已经很久没称呼她“姐姐”了,只是此刻听来,却阴沉得可怕,甚至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我没有想过结婚,更没想过这些。”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宁愿做一个独身主义者。但是,此刻她后悔了,她不该挑起这个话题的,有些事情好像逐渐超出了控制范围。
          “可我想过,如果有谁敢伤害你,”他停顿了一下,无声地笑了笑,明明依旧是没有起伏的情绪,却在心中奔涌着暗流,但他不在乎,早就不在乎了,于是在暗沉沉的青墨里开了口,“我可能会杀了他的。”
          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炸在耳边。她猛然抬头看向他,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她不自觉握紧了身下的床单,怔怔无言,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心底翻滚,搅得心脏天翻地覆,瞬间抽的厉害,她加重了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脑海中,有什么要命的、灾厄一般的东西一晃而过。下一秒,又像水流一般被冲走了。
          窗外,一束明暗交界处的光若隐若现透了进来,暖黄色的雾渐渐在室内氤氲开。
          居然要天亮了。


          IP属地:湖北116楼2024-09-20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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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雪琪没想到,王悦竟然找上了门。
            一大清早的,门就响个不停,打开门,王悦就站在眼前,女生哭的双眼红肿,几乎是泣不成声。
            她叹了口气。
            其实从上次烟花秀回来以后陆雪琪就觉得不对劲了,上次张小凡也提起过和王悦没有什么关系,看起来,所谓的结束,只是张小凡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过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两个人吵架,竟然让女孩子主动过来求和,未免太失了风度。
            但不曾想,对方竟是找自己的。
            王悦起先只是冲着陆雪琪哭诉指责了一番张小凡,说他不负责任、渣男专骗感情吧啦吧啦的,听得她不由得脸上一沉,顾不上心里异样的情绪,脱口而出,“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王悦反倒一怔,这个问题有些问住了她,平心而论,她和张小凡甚至连手都没牵过,更别说别的,好像从头到尾,都没确认过男女朋友关系,这么一想,更加倍感屈辱,于是那股无名之火直冲陆雪琪而来:“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陆雪琪微微一窒,对方摆明着不想讲道理了,但是她还打算和对方讲讲理:“你既然说他不负责任,我得了解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才好判断。”
            “什么情况?姐姐,您是真不懂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王悦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语气更是一句比一句更加阴阳怪气,一会儿“您”,一会儿“你”的,“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们这对姐弟才是真奇怪,你知不知道,他那个宝贝破相机里全是你!”
            王悦夺门而去,而她还站在原地,脑子里有些发懵。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鬼使神差的,摸进了弟弟的房间。她除了打扫卫生,基本从不进他的房间,充分尊重他的隐私。而此刻,那相机像是被施了咒,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这相机他从不给人看,那些拍下来的照片也从不发表,她从前以为他只是特别珍惜自己在他入学成人礼时送他的礼物,从没有过问或者好奇过他都拍过什么。她的手在不可抑制的颤抖,好容易打开了相机的开关,一张张快速向前翻阅,诚如王悦所说,每一张,都是她,她翻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继续向前的勇气。
            相机刚到手的时候,她确实有一段时间经常看到张小凡对着自己拍,本来以为只是小男生拿着机器爱不释手,拿她练练手,所以陆雪琪并没有当回事。只是看着最近的拍摄时间,其实,也不过是前几天而已。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在想些什么?
            陆雪琪怔在原地,用尽了力气将相机关上,放回原位。然后,她没有过多思考,突然就下定了决心,为了抽离当前的困境,或许搬去学校宿舍住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和张小凡都长大了,即便是亲姐弟,有些事情也理应避嫌,更需要早点做准备。也许在他心里仍然下意识会对身为姐姐的她充满依赖,但或许正如王悦所说,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她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然做好了计划,打算今天去了学校就和辅导员以及宿管联系一下,核实好住宿的具体手续。
            至于弟弟,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他总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在短暂的惯性偏离后,她相信他一定会完全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然后和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谈恋爱、组建家庭、为人夫、为人父,摆脱童年带来的痛苦,真正体会到健康家庭的幸福。
            也许只有到了那个时候,她才可以坦然的面对过去的不堪,然后去到一个崭新的地方,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IP属地:湖北137楼2024-09-22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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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雪琪是个执行能力很强的人,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便很快找到宿管处落实,几个宿管老师都很惊讶,因为一开始按照学校规定,是不允许学生外宿的,好不容易帮着她找到教务领导审批通过,结果她自己又要申请搬回来住,不过她们见陆雪琪心意已决,只好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到底还是办了。
              在家的最后一晚,陆雪琪睡的并不踏实,虽然已经在房间里打包好了日常必备的用品,但要搬回宿舍的决定她一直没对张小凡说过,或许明天走之前,该告诉弟弟一声。她这么想着,以至于睡着之后,脑子里都是这些念头,梦境纷乱,头晕目眩。
              清晨,隐隐约约的,仿佛听见门铃在响。
              心脏不自觉顿了一顿,一种奇怪的令她抗拒的预感裹挟着她,下意识只想逃避这阵响铃。而门铃还在持续的输出,一阵比一阵急促,裹着她的心跳也一阵比一阵剧烈,来人仿佛笃定了家中有人,坚持不肯离去。
              看来绝对不会是快递或者外卖。
              她走到门边,没有去看猫眼,或许潜意识里仍旧在回避着什么,只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请问是哪位?”
              门外有个年轻的声音在回答:“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有一些事情需要和张小凡张先生核实一下,请问他是住在这里吗?”
              那个奇怪的预感瞬间在血管中炸裂,一股强烈的不安迅猛的燃烧起来,她想都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不……”
              然而话没说完,身后却传来张小凡的声音,他似乎也刚起床,还带着些慵懒:“开门吧,找我的。”
              陆雪琪回过头,看见张小凡就站在自己身后,很近,仿佛抬一抬手就能够到。但由于背着光,根本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一团阴影将她紧紧包裹。
              他并没有看她,而是越过她,径自伸手,打开了门。
              是一位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长相周正,眼睛非常明亮,大约是好奇两个人的关系,目光一直在两人之间回转。
              她这才看清了张小凡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笑的,却笑的十分含蓄,只听他先一步问道:“你是周浩周师兄吧?”
              来人怔住了。
              “是,我是周浩。不过,你怎么……”
              张小凡打断他的话,嘴角的幅度微微扩散,笑容满面的将他迎进屋里,扭头对陆雪琪说:“姐,既然是找我的,你回房间好好休息吧,看你最近都没怎么睡好,脸色很难看。”
              她有些晃神,一是惊讶于,来人居然是正式警察而非他那些警校同学,二是觉得眼前的张小凡如此陌生,仿佛从未见过。
              弟弟在她眼里一直沉默寡言,内向虽算不上,但总归是不爱言谈的,时常觉得与人交流十分麻烦,小时候就不爱和别人讲话,因为性格孤僻,在学校没少被欺负。长大后虽然比较从前好了一些,也有了几个交好的朋友,但除了对着她,平时也是几乎看不到他的笑容的。
              此刻眼前,这个笑容明亮,三言两语就能够完全掌控话题主导的张小凡,她是从未见过的。
              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他已经成熟如此了?
              张小凡几乎是不由分说的将这位警察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顺手就关了门,二人房门紧闭,她有心想上去听,却只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个诸如“暴雨”、“尸体”、“DNA比对”的字眼。他们交谈的很小声,所以根本无法听见清晰的内容。
              她心神不定的坐回书房的椅子上,随手翻着专业书,这个学期接下来她的课程是非常紧密的,有心想提前预习,此刻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毕竟事关张小凡,她很难视若无睹平心静气。
              张小凡在警校的成绩一直很好,据说还曾经协助警方破获了几个本市的大案要案,拿了多次数额不菲的奖金,但是即便公事再重要,也从来没有直接找上门来谈的事情。
              难道……
              她还在胡思乱想着,就听见隔壁的房门开了,张小凡和叫周浩的警察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个人看起来相谈甚欢,互相师兄师弟的称谓着,似乎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我真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田老师的高徒。”周浩笑得一双眼睛眯起来,“他老人家很少来上课了,但是每次来上课,就一定会提起张师弟曾经做过那几个心理侧写,他老人家从来都不轻易夸人,但是提起张师弟,一直是赞不绝口……”
              张小凡也笑:“周师兄客气了,我也听老师一直在提起你呢,说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市局的业务骨干了,以后我要是有机会能进市局,还希望周师兄多多提点,千万别把我发配到乡下的派出所去。”
              两个人说到这不由得哈哈大笑,又寒暄了两句,周浩才告辞离去。


              IP属地:湖北138楼2024-09-22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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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浩离开之后没多久,突然觉得老天爷待自己总算不薄。
                虽然是单亲家庭,但是家产颇丰,母亲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他拉扯长大,送他来了警校。
                警校毕业后,又很顺利的过了公安系统的考试,在警校师长的安排下进了市局刑侦大队,阴差阳错破获了几起上面非常重视的大案,年纪轻轻就已经升任刑侦大队副队长。
                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日子过的顺风顺水,所以自然待人接物眼光甚高。这么多年,母亲一直催着他赶紧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但是工作一直太忙,根本接触不到除了警队以外的其他女性,而由于任职回避的原因,他也很难对警队里的同事下手。那么剩下的异性就只有犯罪嫌疑人了……这个明显也不太合适……
                所以单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到了而立之年,父母着急之余,竟然真让他撞了大运,碰到了天命之女。


                IP属地:湖北139楼2024-09-22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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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得从上个月的汛期说起。
                  本市那条著名的凌河因为降雨量过大,出现了溃堤的情况,市里立即组织力量过去防洪排讯,结果晚上大半夜的,就让他接到了大队长的电话,说有紧急情况需要他马上过来。
                  原来是有人失足被卷入汛河,但救援队在打捞的过程中另发现了一具陈年尸骨。经过法医鉴定,死亡时间至少有三年以上,但是毕竟过去了太久,根据现有的技术已经很难判断死者死去的具体时间段,甚至连判断是意外死亡还是凶杀都异常艰难。
                  局里并不是很重视这件事,因为每年因为意外失足落水死亡的人都会有很多,何况查阅了近几年的人口档案,也没有家属报失踪的记录。
                  好在还有DNA定位技术,一番功夫下来,法医鉴定科的同事将鉴定结果发给了他。
                  死者叫张建军,男,大约45岁左右的年纪,有一个儿子叫张小凡。大队长的意思是通知一下死者的儿子处理一下尸体,老在局里放着,法医科的人天天来烦他总归不是个事。实在不行,就让家属来签个字,直接由局里火化了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周浩却总觉得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根据档案显示,张建军曾经在海上做过大副,熟识水性,这一地带的水流并不湍急,也没有什么暗流,所以好端端的淹死在江里就已经很奇怪了,而且他既然有儿子,无故失踪了这么多年,儿子竟然也没有报案的记录。
                  总之,有枣没枣的先打两杆子再说,周浩自己又偷偷调查了几天,结果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当年张建军住处的邻居都是走的走搬的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神志偶尔清醒的时候会断断续续的说,这个叫张建军的不是个好人,平时酗酒烂赌,不是打老婆就是打孩子,畜生的很,嘴里还念叨着,“死了好,死了好。”
                  如果是这样,倒也能解释的过去了,难怪这么久都没人报案。
                  周浩顿时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再查下去了,队里新一轮的任务很快就要下来,他很难有精力再去追踪一个很可能是意外事件的案子。
                  幸运之神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眷顾他的。当他去通知死者家属处理尸体的时候,一开始开门的却是个女孩子,后来才知道,死者的儿子张小凡原来是他师弟,而那女孩听师弟介绍说是他异父异母的姐姐,两个人是重组家庭各自带来的孩子,虽然只差了两岁,但是父亲失踪以后,他就是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一手带大的。
                  他们姐弟两个的感情想必是非常好的,因为张小凡将他拉进房间的时候再三叮嘱,他姐姐平时很在乎家里人,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这位继父是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了,如果听说这件事一定会很伤心,他希望师兄能帮他保守这个秘密,他会找个时间去局里签字,由他来处理尸体。
                  这番话说的倒也无懈可击,只不过,也确实有点早熟了。他想起自己刚二十岁出头那会,在学校里也无非是整天想着追女孩子,打球,逃课,如果像他一般遇上这种事,恐怕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没想到这位在田老师口中被夸上天的师弟,在听见父亲死亡的消息,几乎是没有一点恐惧与无措的,虽然也有一些悲伤的情绪,但是很快就被掩饰起来了,且掩饰的很好。
                  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对方的每一个情绪和表情都很精准,精准的踩在该有的每一步表现上,或许是太过精准,让他不禁有些迟疑了,这个案子,不如再拖一拖吧,也许会有转机。
                  却不曾想,那天开门的那个女孩,也就时张小凡的姐姐,居然主动加上了他的微信。
                  大概是从弟弟那里推送的名片,添加好友后,对方很快发来一条信息,非常的开门见山。
                  “打扰了,周警官。我是张小凡的姐姐,自从上次你和他碰面以后,我弟弟他的情绪一直不太好,所以我很担心他,您是否方便和我见一面?感激不尽。”
                  周浩眼睛有点发直,左右转动这手机,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这女孩算是在他遇见过的这么多异性里,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整个警队遇见过的异性里,样貌都是无可挑剔,甚至是绝无仅有的,那天第一次见面,在开门的一瞬间,他几乎快要失态,好在公务在身,他以一贯出警时的严肃表情掩盖了过去。后来还想借着师弟张小凡的名义找个理由联系联系,没成想,在来回的琢磨中,对方竟然主动联系了自己。
                  他欣然同意,避免暴露自己主动的意图因而吓到对方,于是专门约在了警队附近的咖啡店。


                  IP属地:湖北140楼2024-09-22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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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这个剧情,我觉得还挺有毒的,昨天晚上想的给我整失眠了,一晚上没怎么合眼,今天跟踩棉花似的,快不行了


                    IP属地:湖北150楼2024-09-23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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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建军火化前的那天晚上,他意外的有些失眠了。
                      说来可笑,他从来没把这个名字和父亲这个称呼联系到一起。还记得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张建军有一次喝醉酒把脑袋磕出来个窟窿,当时他就在旁边,路人在那里忙的团团转,又是安抚他又是打120,当时随身携带身份证还不怎么流行,大家忙活半天不知道伤者的名字,还是他蹲在地上,用手在干燥的地面上,一笔一画的写上“张——建——军”三个字,惊呆了一干人。
                      张小凡对家庭这两个字也没有概念。
                      他亲妈去世的早,张建军早年又常年漂泊在海上做他的浪荡子,于是便将他丢给年迈的爷爷奶奶照顾。到了他五岁,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张建军因为赌博被轮船公司开除,正式开启了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日子。
                      在遇见陆雪琪母女前,张小凡关于过去的回忆只有火辣辣的疼痛,仿佛是烙印在骨子里的痛觉,午夜梦回时常常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皮开肉绽的孩子,虽然很多医生无数次告诉他那些只是幻觉,可是如果真的是幻觉,为什么还会那么痛?痛得像是要把灵魂撕裂,再也无法复原一个完整如初的他。
                      再然后,姐姐出现了。
                      女孩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一弯一弯的小扇子,她俯下身来看着自己的伤口,那么的专注,好像是在研究什么很了不得的东西。
                      他下意识的想缩回手,伤口太脏了,又是血又是泥,张建军今天是把他拖进家属楼后边的茅草堆里打的,打他的原因他也忘了,不过好在张建军今天早上穿裤子忘记了穿皮带,就因为没有趁手的武器,所以打到一半意兴阑珊,踹了他两脚就走了。
                      女孩子站在那里,俯下身,并没有在乎他的伤口会弄脏自己白色的裙子。过了好久,才问:“疼吗?”
                      声音里犹还带着稚嫩的颤音,晶莹的眼泪像是砸在了他的心脏上,让他觉得比挨打还要难受。
                      所以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肯让姐姐知道自己受了伤。


                      IP属地:湖北159楼2024-09-23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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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知道继母和姐姐愿意保护他,可是女人的力量还是太单薄了,继母是个好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瞎了眼,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嫁给了张建军。
                        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张建军曾经也做了一段时间的正常人,白天戒酒,出门打工,做点力气活维持家用,继母手巧,开了一家裁缝铺,远近都是过来找她做手工的客户,好日子似乎已经初露端倪。
                        可惜好景不长,张建军烂赌的毛病又犯了,为了拿到钱,对着继母哀求、乞讨、谩骂,然后是殴打,最后拆了家里唯一的一台缝纫机,换了一百块钱,跑到赌场不知所踪。
                        继母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
                        女儿是一定要带着的,可是平心而论,她其实并没有义务去抚养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何况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没有文化,也没有过多的能力,拉扯一个孩子已经足够吃力,又谈何再添一个孩子。
                        那天晚上,他就这么沉默的坐在墙角里看着母女两个收拾行李,很自然的等待着再一次被抛弃的命运。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悲伤的,怪只怪,他的运气太差,实在怨不得别人。
                        眼前却伸过来一双柔软的手,那双手将他拽起来,轻轻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然后对着母亲恳求:
                        “妈妈,可以带着弟弟吗?”
                        “妈妈,带着弟弟吧。”女孩又说,很认真的计划着,“我现在每顿吃一碗饭,我可以只吃半碗,这样弟弟也吃半碗,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他不知道继母当时的心里作何感想,他只是一直记得那天好像下了一场朦朦的小雨,他的脸上都是水。
                        很咸很咸的雨水。


                        IP属地:湖北160楼2024-09-23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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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母还是留了下来,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都没办法闭上眼睛。
                          日子却还需要继续。
                          捡瓶子,帮着邻居跑腿,去相熟的废品站老板那里帮忙。他和姐姐总是用尽全力的想要活下去。好在街坊四邻看着他们两个孩子可怜,经常接济,学费也是大家东拼西凑了一部分,学校再想办法又减免了一部分,这才勉强让他们有书可以读,有学校可以念。
                          姐姐的学习成绩很好,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高中,永远是第一名。所以他总会把省下的早饭钱偷偷用来给她买练习册,然后骗她那是自己在学校拿了一批塑料瓶子换来的。
                          他总是在骗她,在很早很早以前,到很久很久以后。
                          他又想起张建军的那张脸。
                          那张脸令人作呕的扭曲着,流着血的嘴角微微上翘,可他还是笑着。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畜生……“
                          ”咱们父子流着一样的血,我在想什么,你就在想什么,小畜生,咱们父子,算是都栽在这了……”
                          “你现在就回去,我保证她不会反抗的……”张建军好像越说越开心似的,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咱们两个,总要得手一个啊……”
                          那天的雷雨很大,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冲刷干净一样,一遍一遍又一遍,仿佛永不停息。
                          而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只有这时候,他才敢将目光下移,肆无忌惮的注视着她的脸,然后闭上眼睛,用力的回忆和畅想。
                          他知道,等到明天天亮,又会是一个没有风、没有云、没有自己的日子。
                          当然也没有人会听到,来自少年心底深处喃喃的呐喊。
                          一切都是静止的,没有声音的,默片一样的。
                          这一生,他都会守着这样可悲的妄想度过。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要这样?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告诉她?
                          少年的他,想不出办法。


                          IP属地:湖北161楼2024-09-23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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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雪琪就这么搬回了宿舍住,不带一句商量,甚至是在住回去之后,才告诉张小凡的。
                            “你为什么要住回学校?”他不理解,他一点都不能理解,陆雪琪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表情一定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而且还是咽下去以后才发现那是苍蝇。
                            “最近学业忙,在宿舍方便点,我暂时不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可是……!”可是了半天,他也找不出这个无懈可击的借口丝毫的破绽。
                            “不行!”最后只憋出一句生硬的拒绝,他不答应。
                            陆雪琪在电话那头默默停顿了一下,随后二话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总不能永远拿他当小孩子。
                            曾书书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张小凡一定是疯了,连带着他也要疯了。
                            每天早上四点不到,张小凡就拉着他起来晨跑,先疯狂跑个十公里,再去练体能,再去练射击,折腾一大圈下来,他已经要半死不活了,结果这大爷还一整个阴阳怪气的,嘴里更是没一句好话,整个人处在一个点火就爆炸的状态。
                            他回想了一下,张小凡最近的脾气的确是奇差无比,要么就一句话不说,坐在那里冷脸盯着电脑和手机,要么一说话,准是在发火。
                            明明队里在比赛中只落后了隔壁0.3分,这大哥就给众兄弟一顿炮轰,如果不是平时积威已久,说不定就要搞个什么政变逼宫之类的剧本。
                            “不是,你什么情况?”他实在忍无可忍,“您老人家最近是吃了枪药了,还是中了什么邪了?”
                            张小凡没搭理他。
                            后来,曾书书还是通过他的行为轨迹,以及这阵子不归家的节奏里推断出,他姐姐陆雪琪这阵子都不在家,住学校去了。
                            总的来说,姐弟俩感情一向要好他是知道的,张小凡向来最爱重这个姐姐。
                            有一回他们宿舍里几个人开玩笑,有个嘴贱的在那里口嗨,说自己见过他姐姐一回,一眼沦陷,然后朝思暮想魂牵梦绕,最后越说越离谱,还嬉皮笑脸的模仿起电影里的那句著名台词。
                            “没事,咱俩各论各的,我叫你凡哥,你叫我姐夫……”
                            那时候已经熄了灯,几个人早早就躺在床上了。
                            张小凡几乎是从上铺一个翻身跃下去的,那人话音未落,脸上已经挨了一记重拳。
                            向来阴郁冷峻的脸上露出汹涌的怒意。张小凡揪着对方的睡衣,几乎是一下子就把人提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再有第二次,信不信我弄死你。”
                            从此,再没人敢拿他姐姐开玩笑,更没人再敢动任何歪心思了。
                            啧,这个无药可救的姐控。曾书书背地里撇嘴。


                            IP属地:湖北176楼2024-09-24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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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其实这么多年,追过陆雪琪的人,可谓络绎不绝,但无一例外,都倒在了第一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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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捧又一捧的花纷纷给到了张小凡手中,请他转交。
                              那会儿她刚上大一,他上高一,正是叛逆的时候,对于姐姐的追求者,他倒是来者不拒,收下礼物后就让对方回去等消息。
                              结果左等消息不来,右等消息不来,一众追求者们只好去追问陆雪琪是否有收到花。
                              这下终于东窗事发。
                              陆雪琪简直是哭笑不得,第一次觉得,弟弟原来也是熊孩子,也有让人不省心的时候。
                              “他们说你收了花?”
                              “嗯。”
                              张小凡穿着一身校服,今天头发没有打理,带着些天然卷,鸟巢似的顶在头上,她不自觉的想伸手替他整理,他却下意识躲了一下,不想让她碰。自从上了高中,少年的自我意识似乎就一天比一天强烈,几乎要达到过盛的程度。
                              “花呢?”她收回了手,问道。
                              他耸了耸肩,觉得姐姐这问题问的也太没想象力,然后如实进行了供述:“卖了。”
                              “你……卖了?”陆雪琪为之愕然,难怪他最近手头格外宽裕,天天买漫画,甚至还给她买了副手链。
                              “总不能随手就扔了吧。”他顺手脱了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甚至还振振有词地大言不惭:“如果扔掉,一是破坏环境,二是暴殄天物。我把花卖了,把他们送到更需要的人手里,再把钱赚回更需要钱的我们手里,不是两全其美,一举多得吗?”
                              陆雪琪为之气结,被他这套歪理搅合的头晕眼花,好一阵之后才强硬地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通通不许收下!”
                              眼见她终于动怒,他只好停止了这段有额外创收的日子,从那以后,追求者们的门路终于断了,而随着他年龄增长,这种恶作剧没有再发生过。


                              IP属地:湖北177楼2024-09-24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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