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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晒戏〗剁椒:汀花雨细,水树风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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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豫
“朕与你说的是教子。”
平入声喉的一句,王冲豫沉下眉骨,割在尾端的、不甚清晰的划痕棹入暗色,他重重的落下碗勺。
“你与朕分辨朕五岁如何时,怎不谈朕的父亲当年不过是布衣农户?”
“怎不谈平安五岁时,正是大靖初建,百废待兴的年岁?”
“而三皇子出生即为皇嗣,三岁就已然应该启蒙,既然皇后说淑妃是因爱子可不教,可不罚,那她也便不必养了,明日朕会着人为三皇子挪宫并请讲学官为他启蒙。”
折门蔽阖间,是王冲豫掷下的不容商议的言辞,称帝十载,他早不必受桎梏,也无需一一解释、详论,即便此刻是对钱恕兰。
“厚待国礼是前朝政事,朕只告诉你要做,至于教养子嗣,平和后宫,是你这个皇后该想办法的,还是这也需要朕给你将条条框框都列出来?”
藏于眉心的怒也浅淡,更多的应评为威仪,他的掌扣往椅侧,眸中晦涩难辩:“又或者是皇后习惯将政事与后宫混为一谈已久,已然分不清何为后宫不得干政,何为规矩二字了。”
-
钱恕兰
帝王触怒不足以让钱恕兰怯弱,只因在她心底眼前的帝王应是独一的例外,而当耳廓揽尽底色的摄意之下才真正令钱恕兰发怔,她原以为的、最后的一丝慰藉也在此刻的萎瓣下被挑碎了。
她以为自己是钱恕兰,此时却才明白,须得他心中的钱女未变、他才容得下钱恕兰。
“是,我竟忘了你如今早已是王冲豫。”
日光倾移,巧嵌于牖下的荫廊之后。皇后深望去,却觉得从前在夜里尚无需辨明的面容、此刻在光下反而识不清,见不明。簌簌花坠间,皇后踏着陈泥的晦影,一字一句、再辩。
“三皇子入歧,难道是淑妃所教,难道是淑妃授意的吗。”
“布衣也好,战乱也罢,可身侧哪位不是良善?德妃已然成人,故意挑拨、行言不端,什么原由?如此,你要厚待。反而忠臣良淑你果断决绝,你要我决断,可我的决断,被你定为一己之心。你不愿听,我做什么决断?”
钱恕兰见过唯命是从的懦莲,遥遥相坠,浮萍难立。她不愿提起逾期的温情拉扯正事,便在一息的缄默与怒蕴中起身,不再与之并立。
“既然已经开口,那么所谓干政,所谓规矩,便也不差这一句了。”
“将门启开吧,小谙。”
-
王冲豫
王冲豫研磨指腹留存的冷意,与一声烛火迸裂间,倏然蹙眉,他辨得清钱恕兰的不依不饶以及怨怼。
众多情绪堆簇,迫出他喉中的一声低呵。
“朕自入军营时就已是王冲豫了,但你呢?”
“学做贤后,故而自以为大度贤良,插手国政,处置官员,再将后宫事务牵扯朝堂,是要挟朕退让以平你的怨气?”
宫门再开,一角日光倾泄,王冲豫压低声,不愿声量被窥得,却也一字一句续道:“朕讲教子,你谈对错,朕讲厚待国礼,你谈臣子政务。”
王冲豫此刻被两相错交的‘谈论’激怒,划为最凉薄的、平淡的言辞,慢慢起身,再以脊背朝向门外的辇架。
“你是大豫的皇后,如果思量的与朕从来相悖那不如少思、少量。权这一字,你用的太多,沾染也太多,以至于处理后宫事务时也会结联朝堂,朕不需要这样的皇后,既然不会决断,那以后你只需管好你那个孩子。”
句句追遡,王冲豫在最后讲完,还剩即可二字时猛的停顿,周身烈下的温度骤降,默过半晌,转而离开时步伐也凌乱了。
-
钱恕兰
阖低的嗓不偏不倚、恰好只令钱恕兰听的入耳,每一字都利过战场最快的锋,刺刺见血,而在他起身后的沐阳里,钱恕兰眼前被照的迷蒙,耳廓已辨不清他在言的字句了。
“我是……”
“钱恕兰。”
“一直是、钱恕兰。”
皇后骤然撤消掌中成拳的力道,脉络纵横中不外乎留下斑斑殷痕,她在听到最后一句时无声笑了,待王冲豫离去也不曾移步,静立如是。原来多年劳心与制衡,终究换来伪善与逾矩而已。
原来盘桓的刺,早已在初时回家的时候,就无可避免的种下了。
良久,皇后褪下了指底的戒环,阖住眸底,一滴莹色泫没颈里。
“时至今日,王冲豫,我不欠你的。”
“往后,各行大道,互不相欠。”
-
钱恕兰43岁 王冲豫45岁
-
征平九年七月十三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52楼2024-09-09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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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恕兰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即使那个人是王冲豫、是帝王,是少年时剖出一颗真心去爱过的人,她一身的傲骨也不会允许她低下头颅。她还记得大豫末年、王冲豫身陷敌营,重逢的瞬间———掌盖她腹前,一字一句“这是我们的孩子。”
    如今的王四七早就被王冲豫彻底取代,他的眉眼不在柔和,曾经亲口为这个孩子取名“平安”的王四七忘记了昔日的诺言。钱恕兰想:这下他们彻底的两不相欠了。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53楼2024-09-09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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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20: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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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折:钱恕兰·杀青
      “母仪天下,慈德昭彰。” ——《宣史•太祖本纪》
      史书上对钱皇后的描述不过寥寥数语,但这样一位千古贤后,也确实配得上史书上的盛誉。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54楼2024-09-09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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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恕兰·
        -
        寂如空室,偶有碳星蹦迸,噼啪一岁新年。
        大豫年间、钱恕兰想:有夫有子,荡平佞斜,小满万全不过如此。
        大豫末年、钱恕兰想:且活着,活着、万事尚在。
        征平九年、钱恕兰想:就如此去了,倒也解脱。
        钱恕兰伫望许久后,俯身启开了自入中宫后便不曾再看的匣盒。里面是她曾经挥指的红缨,追风的马铃,峨山脚的一抔尘土,钱氏的佩玉,王四七的头一份勋功。
        以及一页“采兰赠芍”,夹以枯萎的一脉红芍。
        钱恕兰望着笑了,任由思绪飘远、又回笼,最终只是一处处翻过、又一件件归放,合上了匣子。仍是将它置于中宫不足望及的一隅之地。而后钱恕兰缓缓抚过寝殿的陈设,行步之间褪去了指环,卸下珠花,耳铛,最后连繁重的仪服也褪下,于钱恕兰而言,目及之处,都是枷锁。
        她最终去做的一件事,是提笔而书。先以新岁修缮为由将郑氏迁去了华贵而静僻的西宫,免于人众纷杂,另外赘以皇后临终的了了嘱托:亲婢归家、余仆各去。另一封是交于宁瑕,望他成材成器,平安最大,多劝父亲康健,少劳碌、多进食。谨记为人臣子的本分,恕母亲食言。
        最后一封,钱女久久不曾落笔,夫妻二十余载,曾有情爱,曾有无望,更有执念。一纸难道情缘,却终下笔时,无字可书。
        最终落笔,唯:“若立碑木,请君篆‘钱氏女恕兰’在首,其余次之。天地之间,唯做钱恕兰而已。”
        冬日钱女须得汤药吊身,而钱恕兰已许久不进汤药了。她曾宽慰此生须有憾才算得人生,只是如今憾事好似无穷之多,苦笑罢了,终叫小谙入内,孑然的安寝了。
        “殿外的芍花、都枯了。去夷平吧,不必再种了。”
        王四七,我大抵是有些想你了。
        -
        钱恕兰;43岁
        -
        征平九年十一月初五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55楼2024-09-09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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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恕兰死前再也未见过王冲豫,她死的太过于平静,与她一生波澜壮阔并不相称。
          采兰赠芍、采兰赠芍,大豫末年的那一脉红芍握在皇后钱恕兰手中。目之所及皆是枷锁,她被皇后的衔位困了整整九年,待将要解脱的如今,钱恕兰只觉得卸下满身疲惫。
          最后的最后她为宁瑕写下了属于母亲的嘱托,钱恕兰与王冲豫二十余载的羁绊也在这一刻彻底做一个了结。夷平的芍花,钱恕兰亲自抹去属于他们之间最后留存的痕迹,或许王冲豫早就忘了,但钱恕兰还是固执的要做。
          生命最后的弥留之际,钱恕兰将一生的遗憾都寄托于风消散,天地之间,唯做钱恕兰———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只是钱恕兰。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56楼2024-09-09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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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第十一折:郑菩珠x王宁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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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仇得报的郑菩珠不甘委身于王冲豫掌中,她开始渴望权势、野心作辅下郑菩珠有了谋反篡位的想法。和亲大婚那日饮下了绝子汤成了如今阻挡郑菩珠前进的绊脚石,于是她另辟蹊径,转而找上了还差一年而立的王宁瑕——那个福薄早死的皇后遗留下的嫡子,她试图可以利用人心,为自己的余生搭建一条通往权势的青云梯。颂贞贵妃,她讨厌这个称呼,但郑后这个名号似乎格外顺耳些。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59楼2024-09-09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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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0楼2024-09-09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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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国瑶光公主的美艳故意去蛊惑一位皇子都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是气血方刚的大皇子。王宁瑕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落入郑菩珠谋划的棋局,并走下了迈向错误的第一步。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1楼2024-09-09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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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20: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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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折:郑菩珠x王冲豫·杀青
                  -
                  郑菩珠的计谋到底抵不过从血海中杀出一方皇位的王冲豫,仅仅两月她惹出的一切异端通通被王冲豫揪出并连根铲除。而在最后,需要处理的则是躲在大皇子背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谋:郑菩珠。作为上位者,王冲豫的疑心可谓登峰造极,他从未信过眼前可与牡丹争艳、却在大婚当日决然饮下绝子汤的郑菩珠。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2楼2024-09-09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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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珠
                    郑仍以一只素梳拢顺乌云,不同的是,银质替去了嵌金的琼梳,描凤的嫁衣也换作了蒙去月白的小袄,贝齿为刃,刺破无暇霜指,以一道荔色充作口脂,为郑填补浸润细雪的皎唇。屏立桌前的鸩酒,宛如催昼的更漏,无端地幻化了一只沉重的催命符纸,横亘在郑女心间。于是当庄严的龙袍破开阴暗的宫室时,郑女甚至不曾仰首去瞧,仅波澜不惊的口吻平静的叙诉了:
                    “你来了。”
                    “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
                    王冲豫
                    天光才露一尺,王冲豫的影正好填补,削弱了三分颜色,而此间仅几截烛火明灭,以至于室内昏暗,腕骨、靴尖的金线也蔽成墨色,衬以王冲豫的眉锋冷峻,他投掷一句:
                    “朕以为敢教陈为奴的人不蠢。”
                    杀意皆在一壶酒,王冲豫的言辞平缓,一步印着一步,直到端起郑菩珠的颌,仔细端量,指腹摩挲浸着血色的唇珠,有怜、有叹:
                    “朕也以为,你能让朕允你活的久一点。”
                    有一息停顿,他问:
                    “知道朕要杀你的缘由吧?”
                    -
                    郑菩珠
                    亦或是昔日的宫阙过于富丽堂皇,香屑铺地、金玉为砖,奢靡无度。而今回看连麻雀都不愿衔泥筑巢的冷檐,漫透眼底的,仅有恨字收笔了:
                    “我也曾以为敢叫我为奴之人愚蠢,没想到端坐风光明台,富贵迷云中,还可运筹帷幄——机关算尽,一步之遥而已。”
                    拂去薄掌,扶桌立身,架起玉削瘦骨与之四目相对,一句凄凉的笑语自郑唇瓣泄出:
                    “勾引皇嗣、意图谋反,这是大罪。”
                    潋滟的眸色也可作刃,长眉上挑:
                    “那你可知,我从何时怨你、恨你。”
                    -
                    王冲豫
                    迫近眉心的一拢山蹙平,王冲豫截断道:
                    “错了,你的罪仅在妄图谋乱的是王宁瑕,他是朕与皇后的孩子,嫡长子。”
                    佐以嫡长子三字,王冲豫指骨击落几记,在郑菩珠的颊边添布两道痕,艳丽而可怜,他圈箍一方,一副瘦骨就这样笼在他身前,很平的对视过去:
                    “朕不需知道。”
                    “敢张狂于一国结局,也舍在几句间断绝血脉的女子,从始至终,朕都不信你,因而,你怨也好,恨也罢,都只能看着朕——”
                    茧指衔着冷意,落点她喉颈,几节扇骨莹白,勾人再探,而王冲豫撩她衣襟,曝露肌骨,字句重叠间,念的却是她初时敬酒的词:
                    “千秋万代、山河永固。”
                    郑菩珠是郑国的礼,从来如是,仍是把玩玉器瓷瓶般的怜,他抚她身骨却不容推拒,漫问一句:
                    “还有什么遗愿吗?说来听听。”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3楼2024-09-09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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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珠
                      郑氏陈国倾覆,与虎谋皮,她早该知道沦为弃子何等凄惨,却固执的为逝去的故人,赌上余生的一切,飞蛾扑火,烈火烹油。郑几欲挣开王的桎梏,仅以冷眼相对:
                      “我技不如人,你道高一筹,成王败寇,我认。你的血脉骨肉也有反叛之心,你又有什么资格将罪全部归咎于我一身!”
                      他冰指略过暖骨,留掠下的霜,早已抵得上十岁后陈国淬了毒的屋檐,战战兢兢的前半生,是郑此生不愿回顾的。在王漠然的面孔下,“遗愿”二字如箭,刺得郑女心尖一颤,她如受惊的雏鹰,更为用力的试图逃脱王的掌心:
                      我才二十有九,人生也仅过了二十有九,你便要将我赐死?”
                      “我知大势已去,但求你许我幽居冷宫,永生不问世事——我只求你饶我一命,其他随你折磨。”
                      -
                      王冲豫
                      “朕确有疏漏。”
                      越过郑菩珠的眉眼,浮烟暂起,是昔年战后的血气金戈,剑指皇都,亦是其后数年宫闱深重,自此,孤凉一身。王冲豫的指节蹴而收紧,轻易捉得郑菩珠的腰,扼住几欲挣开的身骨,似乎耐心:
                      “但朕与你讲过,主有罪,罚奴。”
                      嗓音愈重,不算年轻的帝王垂眼,似要戡透藏在俐齿下的心思,也仅以一掌就扣稳了郑菩珠的腰骨。倘若拨开蔽体的衣裙,那副瓷白的腰身间必然已有两指深凹的印记了。
                      “昔年朕能因你却扇去衣一事赐死陈国陪侍,而今,不论因朕有疏漏,亦或因宁瑕有异心,赐死你,有何不可?”
                      “你与他们本就一般。”
                      “因而你这一愿,朕不允。”
                      是杀,却将杀意揉在寻常的语调中,点向案几间的一盏:
                      “饮酒吧。”
                      -
                      郑菩珠
                      郑的一双含情目都因王无情的冷语,而变得扭曲了,她如拼力挣扎的飞蛾,试图逃脱焚身的命运,是了,即使啊残破的蝶也不愿接受坠入蛛网、为人鱼肉的结局。摆罢毒酒的金盏、自冷窗中挤进的微光,似乎也嘲弄着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逃一死的宿命:
                      “不——你念及往日情分,饶我这次糊涂,是贬、是罚、是流放都好,我只想活着,活着而已!”
                      纤弱的葱指绞紧玄金龙袍,喉中是难抑的呜咽,而泛红的眼尾平叙的,是郑对死亡的恐惧与不甘:
                      “王冲豫,你当真不能心软一次吗!一次,最后一次,也不行吗!”
                      “我便只有这一愿,一愿而已!”
                      -
                      王冲豫
                      徒做挣扎的衣襟凌散,濒死的恐惧浮进郑菩珠的眼,几近癫狂的求也没让王冲豫有半分怜悯。反而以虎口钳制住了她的颈,缓慢收紧,骨节间的颜色泛白,将被打破的瓷器呈出脆弱的美,他没有拂去攥在袖口的指,算作最后的纵容,只在喉中闷出一声:
                      “嗯。”
                      答的是不行。王冲豫捏过酒盏,满溢的两滴落下时是冷的,他两指微动,卸下郑菩珠的颌骨,迫将酒液灌入,毒进喉肠,这是他赏的这位来自陈国礼物的,最后的物件。
                      “可惜了。”
                      王冲豫阖住她的骨,未着人理她衣襟,也未将瘫落的身挪去软榻,而郑菩珠素白的颈间被沉下的指印,渐渐泛青、泛紫,再没能消散了。
                      -
                      郑菩珠29岁 王冲豫51岁
                      -
                      征平十五年四月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5楼2024-09-09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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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万代、山河永固。”
                        这是当年郑菩珠恭祝王冲豫的话。
                        而这一切,都在这杯苦涩的鸩酒后,不圆满的谢幕了。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6楼2024-09-09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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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祖之妾也,喜裂帛音,好美玉。尝为陈国公主,跋扈恣意。后染急病,上谥号‘慧贞’,以贵妃礼葬,后称‘慧贞妃’也。”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7楼2024-09-09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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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折:闵雪律x元缘
                            -
                            若说征平四年闵雪律在池中握住元媛湿濡的手心时,初奏出了她们友谊的篇章,那么十七年元媛送出的金项圈,则将她们柔和的裙裾交叠在一起,恍恍惚经年里携手并肩。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8楼2024-09-09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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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19:5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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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缘
                              幼女生辰,且欢畅,谈约于前日。元缘于库房中挑来拣去皆不满,长叹脱力跌坐楠木椅,摇曳的烛火照亮了她的面,平添几条扰人厌烦的细纹,狭小的矮屋与巍峨的金殿格格不入,那里存放的,是元缘未出阁时常佩之物,她疲倦寂静的眸无意瞥见落锁的木门,摩挲颈上银链时,便起身,止媵从,独行往昏暗。
                              淑妃的华服便铺在落满尘灰的地砖上,紧蹙的眉是她近些年来未曾踏足所铺的腐朽,元缘盘膝放得一刻无人的寂静,她不是祺淑妃,她亦不是宫妇元氏,她只是元缘,是承欢父母膝下,欢脱恣睢的元缘。
                              一只残破不堪的纸鸢,早已记不清是她无数次念及幼时的哪一次所扎,元缘将它放在高高的木柜上,又拿起一旁落了层薄灰的木匣,元缘用那织锦擦拭露出精心雕刻的图样,里面放的,是元缘及笄时她的母亲寻了能工巧匠为她所制的金项圈,元缘的喉间发涩,好半晌才叫指节颤颤抚上绿松石,折磨人的时岁并未藏去它的光泽。
                              元缘所能拿出手的贵重之物太寻常,只她不曾离家时所携可堪登堂。她抱木匣出,温言唤女重梳妆,携侍再往闵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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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雪律
                              淑妃来时,闵雪律正于回廊闲坐,而不远处秾茂的月桂下七公主脚下的毽花如同鲜活的蛱蝶,堪堪落地时又被灵巧的脚法抛起。闵雪律被厚重华美的宫裙覆压的、癯薄、伶俜的垂肩也随着七公主稚幼的笑声耸抖起来,眼角处是由岁月镌刻的溪壑,昭示着闵雪律的不驻韶华。
                              元女浩漫的裙蕊垂落在闵雪律平静的瞳湖中,唇间轻轻泄出的,是取代冗赘礼矩的一句情近的亲称:
                              “你来了。”
                              七公主旋即丢下意头正盛的毽球,转而投入了元女安稳、熟稔的香息怀抱,亲昵的撒娇唤她祺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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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缘
                              侍引她过回廊再往院中瞧,母女相伴好不惬意,若说不艳羡是假,她的儿……元缘的睫轻颤闪烁,她惟愿他平安一生,只求顺遂二字。
                              只落履慢,缓登庭院,遥把女观。
                              相伴相依,便瞧襁褓稚童咿呀学语步蹒跚,至今明媚如春日和煦。她眼睑下于佛前常年浸透的慈悲漠然散去。
                              “七公主生辰,我总要来的。”是雪团乳燕投入怀,后退几步方把玉儿接,稚语软糯落耳,元缘的唇畔漾着欢喜。屈膝身方把髧发拢,取来璎珞坠身前,观是玉容稚嫩,方把两翠展,起身笑靥再观去
                              “瞧啊,咱们小七带着多好看。”
                              方牵幼女近其身,裙袂缠,金桂满,九月香,宫中静,剩终无法释然的叹息。不该谈,她不愿再叫幼童知往日恩怨。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9楼2024-09-09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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