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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毁人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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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之前写的,后来搬到afd,号被封了再搬回来好了。渣攻虐受,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he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8-31 19:12回复
    号被封之后好多宝宝说想把这篇搬过来,所以重新发,已完结,食用愉快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8-31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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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雨总是阴沉地压在城市上空,水滴粘在玻璃外,砸出一块块水迹。
      好疼。
      于北把胳膊抱在身前慢慢弓下了身子,额头抵在桌上的课本上。讲台上历史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他轻轻地咬了咬牙。
      胃好疼。
      同桌方静一边记笔记一边回头看他,看出来他可能是胃疼,几次想问却都犹豫着没有开口。
      于北和她是今年高二才换的同桌。
      高一的时候于北在班里不太和人交往,但是因为长得好看,方静看到座位表的时候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结果一周下来,于北完全没有主动互动的意思,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方静和他还没有说过几句话。
      方静关注着旁边那个人的情况,终于在听见他一声压抑的抽气声时鼓起勇气低声问:“于北,你不舒服吗?”
      于北没吭声,方静当他是默认了道:“是胃疼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于北听见“医务室”几个字的时候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正要摇头,就听方静又说:“你要是疼得厉害就去医务室吧,吃点药可能好点。”
      老师也注意到了这边两人,停下讲课:“方静怎么了?于北不舒服吗?”
      方静站了起来:“是,老师我可以带他去医务室吗?”
      老师点点头,方静拍了拍于北的胳膊:“走吧。”
      周围的人已经闻声投来目光,于北皱紧眉头,有点不满方静的多事,但老师都发话了,他是不想惹什么麻烦的,还是跟着方静出了教室。
      ————————————————————
      于北来的时候沈文止正在看书,他抬头看过去时于北不轻不重地挣掉了扶着他的方静的手。
      沈文止目光扫过方静的手,合上书放在旁边,温声问:“怎么了?”
      于北低声叫了他一声:“沈老师。”
      沈文止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旁的方静说:“老师,他不舒服。”
      沈文止点头,冲于北抬抬手:“几班的。”
      “高二三。”
      沈文止示意于北坐下,目光扫过他按着上腹的手,落回手上的登记表,淡淡地问:“怎么了。”
      于北轻声道:“胃疼。”
      沈文止终于抬眼看了一眼他:“把手放下。”
      于北抿了抿唇,慢慢松开按着上腹的手。沈文止站起来,拉开于北的校服外套,一手从后面撑住他的背一手覆上他的上腹,状似无意地压了压。
      于北颤了一下,沈文止不可察觉地勾勾唇角,按在于北上腹的手指尖慢慢用力,他按地很深,到第二个指关节时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沈文止撑着于北背的手不着痕迹地用上了力,外套掩盖下的手轻而易举陷入更深。
      于北吸了口气,抬了下手似乎是想去抓沈文止的手腕。
      沈文止不为所动,深深按进他胃里的手指前后压了压,问于北:“哪疼?是…这,”说着,手又按了按更深出,“还是,这?”
      “嗯……”于北咬着唇,抓住沈文止的手腕不自觉用了力。
      “老师……”沈文止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担忧的方静,转头冲于北笑了笑:“疼吗,那我轻点。”
      说着松按着于北腹部的力道。于北咬了咬牙,松开了抓着沈文止的手。
      沈文止放开于北,回头冲方静笑了笑:“你先回去上课吧。”
      方静闻言看了看于北。于北垂着眼站在那里,没什么动作,方静点点头:“好吧,那我先走了。”
      沈文止看着方静离开,走过去关上门,然后朝于北走过来。
      于北低着头看着沈文止的皮鞋不紧不慢地踏过地板。
      沈文止抬手拿下于北按着胃的手,按着他的肩逼他退了几步。
      背撞在墙上,于北沈文止撑在他头侧,一手就对着他的胃狠狠地按了下去。
      “啊……”于北下意识要去抓他的手,沈文止冷声道:“别动我。”
      于北抬了一半的手猛地僵住了,却是不再敢去碰他。沈文止冷笑了一声:“那女生扶你来的,嗯?”
      说着就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就真那么疼?”
      “……呃…对……不起…”于北边说边痛苦地弯腰,手垂下来用力地攥住自己的外套,却还是呻吟出来。沈文止沉着脸松了手,于北立刻按着胃靠墙滑了下去。
      沈文止垂下眼看着蹲在地上的于北,冷冷道:“下次给我自己走过来,做不到的话就不用来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8-31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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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如果有宝宝需要还会搬别的过来,都是未完结的短篇,可能会发在同一个帖里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8-31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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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空荡的教室里亮着刺眼的白灯,只剩下于北一个人。
          他撑着桌子慢慢收拾书包,门口传来的低沉的脚步声像黑夜里降临的魔鬼。
          沈文止提着包,立在教室灯光找不到的黑暗里。
          魔鬼吗?
          于北无声地笑了一声,背上书包,转头朝门口的沈文止走去。
          他跟在沈文止身后去取车。直到两个人上了车,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下了一天雨,气温降得很厉害。于北怕冷,天气稍凉手就会冰,往往一整天都暖不起来。
          车里的温度依稀比外面还低,于北交握住自己冰凉的双手。
          沈文止似乎并没有要开暖风的意思。
          枯黄的树叶积了满地,被浓稠的泥水粘在地上,是一种永世无法逃脱凋零的卑微姿态。人行道上偶尔走过步履匆匆的行人,在一个个昏暗的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于北轻轻抬手按上胃。
          太冷了,冷得那个本来就不舒服的器官又不安分了起来。
          路灯形成跳动的光影打在沈文止淡漠脸上。
          胃疼不要着凉这种事沈文止自然知道,他也知道于北是怕冷的体质,只是他并没有因此打开暖风的想法。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自己又不冷。
          沈文止勾起唇角,温热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声地敲了敲。
          ———————————————————————————————
          本来就要晚自习,放学又等了沈文止一个多小时,饿过了饭点的胃又开始疼。于北弯腰在地毯边放下书包,不轻不重地撑了一下旁边的沙发的扶手。
          “饿了?”
          沈文止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然后是马甲,叠好领带挂进柜子里。
          于北看向他,没说话。
          沈文止关上柜门,抬起手,他垂着眼偏过脸去解腕表,手被笼罩在了阴影之下:“我吃过饭了,今天就不做饭了吧。”
          把表放在了一旁欧式柜子上,沈文止走到冰箱前,从冷藏室取出一瓶矿泉水,放在了于北面前深木色茶几上:“喝了。”
          室内温度并不高,可是水瓶外壁还是很快凝出了水珠。于北伸出手,触碰到瓶身时冰凉的温度瞬间自手心传遍全身。
          沈文止径直回了卧室,于北看着桌上的水,深吸了口气,伸手拿了过来。
          冰冷的感觉顺着喉咙滑过胸腔,然后是那个一阵阵抽痛的器官。
          于北轻轻咳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里的水,再没什么犹豫,仰头开始喝。与其说是喝,不如说是给自己灌——速战速决吧,总好过拖到真疼起来了再喝。
          沈文止回到客厅时于北已经喝完了,空瓶子被随意地放在一边,于北按着胃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走过来。
          和他的面无表情不相符的是他按在胃上用着力的手。
          沈文止愉悦地笑了一下。
          “手放下来。”
          于北慢慢松开按在胃上的手,沈文止把手覆上他的上腹,向下按了按。于北没有出声,身体却下意识向前倾。
          沈文止笑了一下,感受到了手下器官的跳动。他把手攥成拳头,抵在他胃上,慢慢用力****。
          于北手抠着沙发边缘,无意识地弓下身子缓解疼痛。沈文止不满地啧了一声:“没有一点进步。”
          于北愣了一下,咬住了下唇,努力重新挺直身子,就见沈文止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条黑色的宽带,俯身给于北系在了眼睛上。
          视觉的遮蔽影响和感官,以至于拳头砸进来的时候于北没有任何防备,控制不住地随拳头哼出了声。
          这一拳沈文止没有控制力道,可如果是惩罚的话,还不够。
          沈文止压在他胃中的拳头加了力气向深处顶了顶,然后松了拳头,活动了一下好看的手腕,没等于北反应,直接抬手就狠狠地按进了他的上腹。
          深入到无法再深入,沈文止的手几乎是抵着脊骨一寸一寸碾压。
          “呃啊……”于北喉间漏出一声呻吟,抓上沈文止的手腕,浑身轻微地颤抖着。
          冰水已经开始起效了,胃里尖锐的绞痛让于北眼前发黑。
          他就这么发着狠,又不紧不慢地碾了好一会,直到于北背上的T恤泛起潮意,他才抽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蜷缩着发抖的于北。
          整个房间只能听见于北凌乱的呼吸声,他却始终没再呻吟出一声。
          沈文止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在他的身旁半蹲下来。
          “这是惩罚。”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沈文止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强迫他抬起头,
          “我是因为你才留在这的,你应该清楚。”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4-09-01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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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北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脸色差的惊人,到了课间方静终于没忍住,问他用不用请假去医院。
            于北盯着题目摇了摇头。
            “那去医务室吗?”
            “不去。”于北听见这句话身子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笔,把手按在了上腹。
            “为什么?”方静有点急,“但是你这样不行啊。”
            于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笑了一下:“就这样吧。挺好的。”
            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地板上蜷着身子,半睡半醒地一直被疼痛折磨到早上。
            沈文止没来管过他。
            于北基本上是捱到了中午放学,持续的疼痛太耗精力,他在座位上坐了一会,直到大部分同学都走了,才勉强能提起点力气站起来。
            “吃饭吗?”
            一只手突然拍在肩上,于北猝然一惊,一下子就牵扯得胃里一抽。他轻轻“嘶”了一声,僵着身子伸出手撑在了桌面上。
            周朝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扶他:“我靠,你没事吧?”
            于北本来想躲开他的手,奈何没什么力气,只能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和周朝拉开了距离。
            周朝愣了愣,大概是他也没想到于北反应会这么大。他犹豫着看了看于北苍白的脸,还是要伸手去扶:“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怎么……”
            他话没说完,伸了一半的手就被于北不轻不重地拍开了。
            “…别碰我。”于北语气冷淡。
            大概是抗拒和敌意的意味太过明显,周朝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于北不再看他,侧身打算从他身旁走过去,周朝急忙伸手去拉,刚碰到他的袖口又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于北偏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周朝张张嘴,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就在于北打算转回身子的时候,周朝突然开了口:“为什么你一直这样?”
            于北淡淡道:“我哪样?”
            周朝噎了一下,于北继续道:“只是不想别人碰我而已,有问题吗?”
            “…”周朝动了动唇,反问“…为什么?平时我找你你从不跟我一起去食堂也就算了,作为朋友我刚才只不过关心一下你,连这都不行吗?”
            于北皱起眉,他盯着周朝看了片刻:“朋友?我们只是曾经做过同桌而已吧。”
            周朝怔住了。
            于北侧身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这一次周朝没再开口叫他。
            他走上人来人往的走廊,垂下眼,将那点落寞藏在了眼睫下,手插进外套口袋里不动声色地攥成了拳头。
            刚才…又说了伤人的话呢。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4-09-02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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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感到下午才慢慢地平息下去。学校晚自习是给住校生的,走读生并没有硬性要求,于北从昨天一直折腾到现在,实在有点乏得厉害,放了学去跟班主任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先回去。
              下楼的时候他本来想给沈文止发条短信,说今天晚上自己要早回,拿出手机才发现昨天晚上忘记充电,开不了机了。
              他抿了抿唇,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医务室找他,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就有人从后面追上了他:“哎于北?今天怎么走这么早?”
              于北不回头也听出来了是周朝,他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个点不知道沈文止有没有下班,如果被看见了大概会很麻烦。
              周朝看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因为中午的事不高兴,想起来中午,他顺便关心道:“你今天为什么不上晚自习,身体还是不舒服啊?”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快走到了门口,于北向一旁医务室的方向扫了一眼,才慢慢开口:“没。”
              “哦…那就好。”周朝看了他一眼,“中午的事是我不对,以后你不想有肢体接触我不会随便碰你了。”
              于北却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不是你的问题。”
              周朝也不再争,笑了笑问:“不过你真没事吗,我看你脸色挺差的。”
              于北正要开口,突然抬头看见沈文止站在前面几步远的门岗门口,在于北的目光和他对上的时候,冲于北勾了勾嘴角。
              沈文止神态温和,于北却脚下猛地一顿,像是被人用冰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周朝也看见了沈文止,叫了声老师好。沈文止冲他点了点头,似是随口问道:“你是几班的?”
              “高二三。”周朝答道。
              “高二三啊。”沈文止转而把目光投向于北,似笑非笑,“原来你们是同班同学啊。关系很好吗?”
              于北垂着眼没看他,倒是周朝被问得有点奇怪,但还是答道:“是啊我们一个班的,以前做过同桌……”
              于北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声音透着疏离:“刚刚下楼碰巧遇见了。周朝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这态度转变太突然,周朝疑惑的朝他看了一眼,于北却沉默着不再开口。
              周朝发现,不仅是语气,于北甚至有意无意地和他拉开了距离。
              旁边的沈文止已经打好了卡,把工作卡放回文件包里,冲两人点头致意后,谢过门卫从侧门跨了出去
              周朝看了看沈文止的方向,又看了看于北,虽然不解,却也识趣地不再多说:“啊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走出几步,他若有所思地停了脚步。
              他很好奇,于北一直以来,到底在忌惮什么?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4-09-06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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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后天色暗得越来越早,白昼过去后,气温随着夜幕的降临一下就降了下来,于北站在沈文止身后,看着他开门,只觉得周身都凉得厉害。
                空旷的楼道里“咔哒”一声轻响,沈文止收了钥匙,于北跟在他身后进门,然而下一秒,随着门被甩上的一声闷响,前面的沈文止突然转身压着于北的肩将人狠狠按在了门上。
                于北猝不及防,后背直直地撞上了门板,一瞬间疼得他低哼了一声,又很快止住了声息。
                房间里没开灯,于北在黑暗中听见了沈文止不带温度的声音:“今天请假了。”
                陈述的语气。
                但他知道是疑问句。
                “嗯。”于北低低应道。
                沈文止笑了笑:“告诉我了?”
                于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说出那个像蹩脚借口一样的事实:“手机没电了。”
                “嗯,”沈文止微微点头,听不出情绪,“那,你去我办公室了?”
                于北其实并没有想自己直接走的意思,是周朝说话的时候,稍一分神思索怎么打断他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医务室门口,但沈文止恰好看见了自己和周朝走到了门口,让所有的解释就全都变成了苍白拙劣的辩解。
                没用了。
                于北一下子开不了口了。
                于是他不再说什么,沉默地回应了沈文止的问题。沈文止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语气依旧平淡:“不过和别人在一起,不方便让我看到吧?”
                于北依旧没有声音,黑暗中只能听见他平静的呼吸。
                而他在沈文止面前惯用的沉默此时太像是在默认,这个似是而非逃避问题的答案让沈文止突然烦躁起来,那一刻他只想把于北身上那些带着棱角的硬骨头一寸一寸地敲断了,撕破他在自己面前那副永远隐忍乖顺的模样。
                而这个念头才刚刚跳出来,沈文止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他一把钳住于北清瘦冰凉的右手手腕,拽到一个房间门口,一手开了灯,一手就将人狠狠地甩了进去。
                这完全是带着怒意发狠的动作,于北根本站不稳,摔在了地上,刚才撞在门上那一下后背肯定是青了,这会又撞在实木的床脚上,一下子疼得他哼了出来。
                沈文止抬脚走了进来,没给他喘息的时间,攥着于北的领口粗暴地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压在床边上,低头狠狠地就吻了下去。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不带缠绵情意的,仿佛惩罚一般地噬咬。
                受伤的腰背搁在床边,这个姿势让他极不舒服,全身上下却又用不上一点力气,他挣动了一下,旋即就被更用力地压回了床上。
                于北闷哼一声,下一秒牙齿被撬开,被迫地逐渐加深这个吻,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沈文止才终于放开了他。
                于北软着身子在床上,剧烈地喘了几口气。沈文止松开他的领子,起身拉开一边的床头柜抽屉,取出一副软手铐,拉过他的左手手腕,铐在了床头。
                于北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微微喘息,像没知觉一样任他动作。
                沈文止撑在于北身侧,盯着他尚且泛红的眼角看了一会,突然俯下身来,贴在他耳边沉沉地开口:“看来我早就应该把你锁在这里。”
                于北目光清明了些,听见他这句话的时候轻轻地笑了起来,他脸上笑着,心里却苦得厉害:“我不是一直都被你锁着吗……你想怎样都可以啊,我们约定好的。”
                于北皮肤很白,因此更衬得瞳色如墨,他性子冷淡疏离,平日里淡漠的时候目光沉得看不见底,偶尔笑起来,却像是浅晕开来的墨色山水,带着点令人沉醉的迂回的温柔在里面。
                可沈文止知道,他眼里这点难得的温柔又分明不是对自己的,甚至这顺从的语气也是被迫而已。于北一直以来的顺从,隐忍,甚至是讨好,都不过是因为和自己的那个约定,不过是为了利益,不过是为了替那他名义上的,令人作呕的爸爸求情而已。
                所以此时于北眼里那笑意反而更像是不露痕迹的嘲讽,落在沈文止眼里扎眼得厉害。
                沈文止的目光冷了下来,他蓦地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于北一眼,转身出去,甩上了门。
                这个房间里的灯的线路是设计过的,开关在门外,几乎是关门的一瞬间,整个屋子就黑了下了,不剩一点光亮。
                沈文止关了灯。
                于北的心跳在房间里黑下来的瞬间漏了一拍,他仰躺在黑暗里,嘴角那点残存的笑意却并没褪下去,反而扬了扬,扬成了一个略显苦涩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那么怕黑,却还是毫不留情地关了灯啊。
                他眼眶有点发胀,却只觉得好笑。
                那时候明明是他自己咬着牙跪在沈文止面前,求沈文止放过自己父亲的,而作为条件,沈文止提出的那些要求,自己也明明答应过了的。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他对沈文止这个人生出的所有情感,全都变得荒诞又可笑。
                除了对沈文止的话绝对顺从之外,他只能不断地把那些与日俱增的隐晦感情藏得更深,埋进挣扎痛苦的内心深处,生怕因为沈文止某些举动流露出分毫来。
                毕竟他在沈文止面前,只剩下这一点可笑的尊严了。
                于北被拷住的手微微动了动,这感觉对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了,因此他并没有感觉到太难受,但他看着被拷住的左手,有一瞬间的恍神。
                虽然他很想相信,这是因为沈文止知道自己刚才捏了他的右手才选择拷他的另一只手的,但是事实让他不得不接受,沈文止纯属是无心而为。
                于北只觉得好笑。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4-09-06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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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针跳到三的时候,沈文止拿着一瓶葡萄糖进了房间。
                  他动作轻,于北没醒。房间里没有拉窗帘,他在于北床前站定,借着月光垂眼看着床上的人。
                  他还记得于北刚来自己身边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于北就带着这股自我保护般的疏离,却还是有那么点孩子气的,至少还没有变成现在这种惹人讨厌的不形于色。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他记不清了。
                  不过肯定是因为自己吧?
                  沈文止笑了笑。
                  是因为自己手里握着他唯一一个亲人的命运吧。
                  没吃晚饭,本来就不安分的胃一直钝痛,于北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他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半睡半醒间又梦见了很多年前的事。
                  长久没有用过的地下室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呛人的霉味,恍惚间他好像又被锁在了那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四下漆黑一片,只有走廊深处的不知名的地方滴滴答答的水声回荡在地下室里。
                  小时候他怕鬼,刚开始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就被吓哭过,哭到没力气了就迷迷糊糊睡着,反反复复几次之后他就没那么怕鬼了,倒是这么多年了开始怕黑起来。
                  于北本就睡得不沉,梦里又是无边无际驱散不尽的黑暗,他轻轻哼了一声,无意识地动了动胳膊,手腕上连着床头的手铐“铛”一声拉紧,一下子把他的手腕扯了回去。
                  这一声动静不小,于北一下就醒了,被强行从混乱的梦境里拉回了现实,意识却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四下里的光线太暗,让他一时竟有点分不清身处何地。
                  沈文止大概也没想到他会醒,猝不及防地向后退了半步,有那么一瞬间脸上显出一丝慌乱的神色,但很快他就收住了刚才流露出的无措,重新在床前站定。
                  他知道于北肯定是醒了,微微屏息听着床上的动静,无意识地握紧了手里葡萄糖的玻璃瓶。
                  于北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半晌,沈文止才听见了于北带着试探的声音:“……文止?”
                  他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不是人还不大清醒的缘故,沈文止竟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嗯。”沈文止听见自己的声音还是很稳,“醒了?”
                  于北听见他的声音愣了愣,刚醒空荡荡的胃恶心得他很难受,但他还是稍微借力从床上撑起了身子,看向黑暗中沈文止模糊的轮廓,张了张嘴想问怎么了,还没说出口又顿住了,停了一刻才开口,却只说:“嗯,醒了。”
                  于北的声音微微有些哑。沈文止默了半晌,突然问他。
                  “做噩梦了?”
                  才开口他就后悔了,他大概知道于北的噩梦大都是有关他爸爸的,那就难免和自己扯上关系。更况且这明显带着关心意味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实在显得太过多余。
                  于北也没料到他冷不丁的一句关心,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啊?”
                  沈文止不露痕迹地吸了口气,没再接下去,将手里的葡萄糖瓶子放在于北床头的床头柜上,玻璃瓶子碰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将于北思绪拉了回来。
                  “葡萄糖,你没吃饭低血糖。”
                  于北一下子反应过来,沈文止是进来放葡萄糖的,自己果然是想多了。
                  他苦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只是顺从地从床头柜来拿了药瓶过来,轻车熟路地开了瓶,递在嘴边时熟悉的味道却让他有一瞬间的反胃。
                  他手上顿了顿,抬头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胸腹间恶心得厉害,他用手指节用力在胸口按了按。
                  “怎么了?”沈文止问。
                  “没什么…刚醒有点喝不下。”于北笑笑,尽管沈文止看不见。然后提了口气,仰头把剩下的葡萄糖喝干净了,将玻璃瓶放回了床头柜。
                  他话说得委婉,沈文止却能猜得到他是不舒服,但是于北太利落,让他“喝不下就别勉强”这句话在嘴里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
                  沈文止看着于北的动作,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4-09-08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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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北放完瓶子就没再动。他不知道沈文止还想做什么,事实上他也并不觉得他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沈文止不离开的东西。但他没出声,只是这么安静地等着,一片黑暗中只能听见他略微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嘴里残留的齁甜的味道让他愈发恶心,刚那一小瓶偏凉的葡萄糖下了空落落的胃里,刺激得他的胃猛地紧了一下,摧枯拉朽地疼了起来。
                    某一瞬间抽痛让他甚至有点直不起腰。于北下意识向前弓了弓身子,抬手小心翼翼地覆在上腹,而胃里只是变本加厉地疼。
                    他手上试探着用了些力气,压下去的瞬间却没忍住压抑着哼了一声,虽然只是气音,安静的屋内沈文止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沈文止皱起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这个人的胃已经差到一瓶葡萄糖都受不住了。半晌他弯下腰,伸手去碰于北:“很疼?”
                    “没…”他的手刚触到于北压在上腹的手,于北的身子便条件反射地一僵,向后躲去。
                    沈文止愣了一下,手僵在半空,突然沉下了眸子——
                    “你很怕我?”
                    他说着探身伸手攥住于北横在自己身前的那只手,于北手腕动了动像下意识想抽开,却又很快忍住了。
                    沈文止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在怕什么?”
                    “是怕我碰你,还是怕我会打你?”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4-09-15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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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于北对着他的视线,默了片刻,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是,我就是怕你打我。"
                      沈文止感觉胸口骤然发闷,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委屈的情绪一下子传遍他四肢百骸,让他一时之间几乎有些难以应对。
                      ——自己这一次分明不过是单纯地担心而已。
                      可他明明清楚于北对自己的态度,也分明清楚自己平时是怎么对于北的,于北并没说错什么。
                      可即便他的确是这样做过,就这么被于北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出来,还是让沈文止心里堵得厉害。
                      沈文止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自取其辱,他的心脏在一瞬间传来微微收缩的心悸,他此刻只想问于北,自己在他心目中当真就只是这种形象吗。
                      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咬紧了牙,轻轻提了口气,眼神中情绪有一瞬间的不稳,让他感觉在于北平静的注视下无处遁形,有些慌乱地迫切想要说点什么。
                      "你今天是不是太嚣张了点,"沈文止心绪有些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记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于北的身子随着沈文止的话一顿,突然挡着沈文止的手就卸了力道。下一秒沈文止抓着他的胳膊发力,毫不费力地就将他原本压在上腹的手移了开来。
                      沈文止腾出一只手从一旁抽屉里取了钥匙开了于北手上的铐,压着于北肩头微微一用力,就把他按在了床上。突然变动的体位让于北胃间猛的收缩了一下,但他没再躲,也没用手再去挡,只是完全顺从地任沈文止动作。
                      沈文止对于他突然转变得乖顺的态度皱了皱眉,旋即手掌覆上他的上腹,指尖用了力气压下去。于北身子一下子就僵了,一直轻微痉挛着的器官甚至连这种程度的外力都有些受不了,他抿紧了唇,沈文止松了手,然后再次用力地按了下去。
                      "嗯——"这次有些重了,于北闷哼出声,沈文止两个指节都已经没了进去,听见于北的哼声时嘴角勾了勾。
                      他没有收手,手下反而加了几分力气。
                      于北没吃什么东西,沈文止的手轻而易举就深深地陷了进去,于北咬住了下唇,没有吭声,肩颈的肌肉绷得很紧。
                      沈文止低着头看他,微微皱了下眉,似乎是不满意他没叫出声,压进他胃里的手就着这个深度不紧不慢地划着圈碾了碾。
                      于北一直忍着,直到指尖再一次过于用力地碾过痛处,他终于肩膀一颤,垂在身侧的手反手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喉结上下滑动,从嗓子里压抑地低吟出来:"…呃…啊……"
                      沈文止终于很低地笑了一声,俯下身子一口轻轻地咬在了于北的喉结上,齿间轻轻磨了两下,手下更用力地碾了两下。紧接着在于北发颤的喘息声里清晰地感受到了手下那个器官不安分地收缩。
                      他松了口,转而含住了于北微微张合喘息的唇,从刚才被于北咬住的下唇上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把于北的喘息堵成了闷闷的呻吟。
                      沈文止收回手,从于北身上微微撑起身子,然后一拳落在了他的上腹,指节压着他的胃慢慢一点点拧着向深处顶了进去。
                      他的动作甚至透着些温柔,可于北却连呼吸都是抖的。痉挛和外力带来的痛感一直延续到了后背肩胛,他毫无血色的唇被沈文止吮出殷红的颜色,将他苍白的脸衬出一种令人沉迷的奇异的美感。
                      沈文止微微掣肘,低头将唇温柔地贴在于北的耳侧,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温柔,只下一秒就又狠狠地砸了下去,大半只拳头都埋入了身下人柔软的胃腹中。
                      "啊——"于北短促地叫了出来,胃里的痉挛随着这一拳越来越明显,偏沈文止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四指坚硬的指节就这么毫不怜惜地压在他胃里,于北白着脸压抑了片刻,终于在胃里愈演愈烈的痉挛里挣动了起来。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4-09-17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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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他想蜷起身子,却被沈文止压了回去,沈文止的手稳稳地压着,让他每挣动一下都成了折磨。
                        太疼了。
                        于北的胳膊抬了抬,攥紧了身侧的床单,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好看紧绷的下颌线,嗓子里难耐发出几声略带着哭腔的呜咽来。
                        有点混沌不清明的意志被沈文止炸在耳边的低笑声激得清明了几分。
                        沈文止的唇依旧贴在于北耳侧,低低地笑道:"疼就是要叫出来才对。"
                        他感受到身下人微微发着颤,手下的胃冷硬地轻微抽搐着撞击自己的指节,实在让人心情愉悦,又笑了笑,侧头亲了亲于北带着冷汗的发鬓,含糊不清道:"……唔,痉挛了啊……"
                        沈文止的拳头再一次狠狠地砸进他的胃里,似乎就是想听他呻吟,每一下都用了狠劲,几乎将他单薄的胃腹砸穿,拳头甚至能挨到脊梁。
                        于北本来一直咬着唇忍着,但是随着沈文止越来越不温柔砸进胃里的拳头,慢慢被逼的断断续续呻吟出来。
                        沈文止的吻从他发鬓一路移到他泛红的眼角,吻去他的生理泪水,"疼得厉害就求我,懂了吗?"
                        于北却只还是断断续续地呻吟,沈文止心里又隐隐升起了那种烦躁的感觉,他猛然加了力气,狠狠地顶进他胃里:"我要你求我,听不懂吗。"
                        "……呃啊……"于北难以抑制地出了声,下一秒那拳头竟是又向深处顶进去一截,沈文止的声音已然冷了下来:"求我。"
                        "……嗯…"于北眼前一阵阵发黑,浸透了冷汗的衣服让他冷得发抖,他在阵阵耳鸣中勉强辨清沈文止的话,颤抖着松开紧咬的牙关,却根本说不出来完整的字,稍一张口就是翻天的呕意和压抑不了的呻吟。
                        "呃…求……求你…"
                        沈文止不为所动。
                        于北的声线发着抖,吐字都是气音,"…………疼……嗯…求你…别……"
                        于北这残破的几个字重重砸进沈文止心里,捏住他心脏猛地一紧,沈文止手上才终于卸了力气,收回了手。
                        于北几乎躺不住,没了沈文止的压制,立刻蜷起身子,双手狠狠压进自己的胃里,抵抗着胃里阵阵的痉挛,瘦削的脊背连带着混杂着呻吟呜咽的呼吸一起颤抖着。
                        胃间恶心得厉害,于北挣扎着伏在床边呕起来,未进食的胃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只是一下下地干呕。
                        他的视线被生理泪水挡得模糊不清,夹着冷汗从他苍白的脸侧滑至下巴,眼前黑得看不清东西,身上的冷汗几乎将衣服浸透,紧紧贴在他突出的肩胛骨上。
                        沈文止看着他,却觉得自己也在发抖。
                        不知为何,他浅浅喘了两口气,倏尔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真的是在发抖。
                        于北挣扎着呕了一会,把刚刚的葡萄糖混着胃液都吐了出来, 才勉强止住了反胃感。他脱力般地重新蜷起身子。沈文止看着床上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人,停了两秒,突然转身出门,从衣柜里随意取了件风衣套上,揣了车钥匙,从沙发上拎起一条绒毯子,回到床前盖在于北身上,然后弯腰一把将于北的身子打横抱了起来。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24-09-22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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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江清接到沈文止电话的时候刚跟完查房从病房出来,听见来电铃的时候,出于职业习惯,他条件反射摸出来准备划接听,结果瞥见上面"沈文止"三个字才愣了一下,回头跟身边一起走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转身往不远的楼梯间走。
                          推了门进去,楼梯间没什么人,江清才按了接听键:"喂?"
                          "你这会在医院吗?"沈文止开门见山,没跟他寒暄。
                          "在医院啊,"江清听他声音还是很稳听不出什么来,感觉不像是他自己有什么事,"过分了啊,大半夜的打电话你上来就这句?"
                          沈文止听见他话扫了一眼旁边车载屏,凌晨4.06,啧了一声:"刚没注意看时间。”
                          江清叹口气:"得得得,说吧怎么了,是你还是你家那位?"
                          沈文止本来拨了电话手机就开了外放扔在副驾座.上,听见身后后座上的人哼了一声,才皱了皱眉头,腾出一只手从副驾把手机捞了回来,从免提切换回了听筒:"他有点胃痉挛,没药,我开车去你那。”
                          江清笑了一声,跟他开玩笑:"哟,您不是校医嘛,都是学医的为这事还专门跑来医院啊?"
                          沈文止又啧了一声: "别贫了,我那就是挂个名号。"
                          "哦,"江清说,"还有啊我发现你还真是越来越良心发现了,都知道胃痉挛带人家来医院了。"
                          沈文止没接话:"说两句行了,在开车。"
                          "行行,"江清不笑了,"我刚好这会查完房,就等交班了,你多久能到?"
                          "十五分钟。"
                          "行吧,"江清说,"来了你直接到后面住院楼来找我。”
                          "他这会,”沈文止顿了顿,“可能不好走过去。”
                          ".…...”江清噎了一下,心说真是能耐了,一时无语, "……算了见了面我再说你不迟,你车停后门路边吧,我去找你。”
                          “嗯,”沈文止应了一声,“麻烦你了。”
                          江清叹了口气:“你能对人家好点就是真不给我找麻烦。不说了你好好开车吧,我给你开药去。”
                          江清到的比沈文止早,他在深秋的凌晨里站在路边等了沈文止几分钟,正冷得跺脚,看见沈文止车刚停定就裏着一身寒气直接拉门坐了进来。
                          后排于北身上就一件被冷汗浸得差不多了的T恤和条毯子,江清车门一开一合带进来的冷气让他缩了缩肩,终于从混沌里清醒一些,偏头看向江清的方向,却看不太清人。
                          江清没理沈文止,径直探身过去拍了拍于北抱在身前的胳膊:“于北?”
                          于北听见了江清叫自己,却花了几秒钟才分辨出来声:“.....江医生。”
                          他一开口哑得厉害,眼前还是看不清楚,江清回头从倒车镜里看了眼前面驾驶座,却看见沈文止微微偏头看着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心里叹口气,从沈文止那收回视线,低声对于北说:“我给你拿了支6542过来,你放松点,给我只胳膊。”
                          于北基本上从上车到现在一直维持着胳膊抱在身前的姿势,听了江清的话,咬咬牙把抱在身前的手略松了些。
                          才稍微一个动作胃里就狠狠抽了一下,于北哼了一声,向前弯了弯腰,胳膊又重新压了回去。
                          江清扶了他一把:“你别急,别压那么用力,慢慢来。”
                          于北把压着上腹的力量转在一只手上,慢慢松了右手的劲。肩背僵得厉害,他等了一会,才慢慢把右边胳膊从身前拿下来。
                          江清抓了人的胳膊,利索地消毒上针推针,然后打算帮于北按棉签。
                          "让他自己来。"前面的沈文止突然出声。
                          江清抬头看过去,沈文止从倒车镜里不咸不淡扫了他一眼,又向窗外偏过了头。
                          作为医生江清其实是很想骂人的,但是碍于他俩的关系不好插这个话。正犹豫着,旁边于北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棉签:“谢谢....我来吧。”
                          他尾音都是气音,江清瞪了沈文止一眼,可惜前面的人没看他。
                          于北拿着棉签等了两秒,咬着牙松开了一 只压在胃间的左手,失去压制胃里的痉挛让他一瞬间没压住呻吟,但是很快就收了声,只是呼吸乱得厉害,向前弯下身子缓了几秒,才微微发着抖地接了棉签按在针口上。
                          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加剧着胃间的冷硬抽动,于北只觉得似乎呼吸都成了负担,但他咬着下唇没再出声。
                          不可以,今天在别人面前出声次数已经太多了。
                          江清神色复杂地看着于北,发潮的衣服贴在背上,能清楚地看见他肩胛的轮廓。
                          江清伸手把他身前滑落的毯子拿起来,披在他肩头。前面沈文止啧了一声,江清立刻瞪回去,声音冷冰冰的:“这么冷的天衣服湿着会感冒。
                          沈文止从倒车镜里看见江清在瞪自己,依旧没什么表情,倒是也没再出声制止,等了两秒才道:“我捎你回?”
                          “呵,”江清哼了一声,“我还得回去交班签字,你感觉抓紧时间回去就行了。”
                          ——还有功夫操这些心。
                          他坐在后面给是沈文止比口型。
                          沈文止默了片刻,江清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于北:“药效还得等几分钟,我就先走了。至于他的注意事项你都知道我就不说了。”
                          "谢了。"沈文止说。
                          江清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拉开车门利落下了车。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24-09-28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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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到车库的时候已经五点了,估摸着药也起效了,沈文止下车以后在车旁站定,没等多久,就看见于北下了车。
                            沈文止没再等他,转身朝电梯间走,于北脚下发软,有点勉强地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进了门沈文止脱了风衣挂在柜子里,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厨房接水。
                            于北站在走廊等了一会,见沈文止没有出来,才走到厨房外,轻轻地道:“抱歉。"
                            沈文止没回头看他:“怎么?"
                            于北顿了顿:“你一宿没睡。"
                            "嗯。"沈文止应了一声,“那就想好怎么补偿吧。"
                            "嗯。"于北垂下眼,突然余光里沈文止递了个东西过来,他抬眼看见沈文止手里的玻璃杯,愣了愣。
                            沈文止没解释的意思,等于北接过来后就从他身侧走了过去,进了房间:“要睡记得把衣服换了。脏。"
                            于北看着他关了房门,半晌才低头看手里的杯子,迟疑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就又愣住了。
                            沈文止竟然给他冲了杯糖盐水。
                            沈文止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于北正坐在餐桌边,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手边放着他之前递给他的那个玻璃杯。
                            听见他出来,于北立刻就看了过来,在看清他身上只松松垮垮穿了件浴袍之后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沈文止勾了下唇,走过去开了冰箱门,却听身后于北的声音:“早餐弄过了。"
                            沈文止有点意外,于北已经站起来从厨房端了个盘子回来,放在餐桌上:“不知道你今天咖啡里放不放牛奶,就单独热了。"
                            沈文止拉开椅子坐下,桌上是黄油起司和现磨咖啡,牛奶单独热在了杯子里,还算称他的意。
                            他看了眼对面面前桌上空空如也的于北,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不吃?"
                            于北摇了摇头:“不了。"
                            沈文止于是不再说什么,收回视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看见他开始吃东西,于北的目光在沈文止收回视线后才又落回了他身上。
                            沈文止皮肤偏白,高瘦但不显得弱,流畅的肌肉线条优美地没进宽大的浴袍之下。从小就富足的生活环境给了他举手投足之间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的气质,冷漠的眉眼和薄唇却让他有了种无端的压迫感。
                            他勾唇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微挑,在左眼眼尾上堪堪点着颗痣,像某种迷人又危险的动物,放佛精致的外表掩盖不住他的攻击性,让他在优雅淡漠中平白藏着一股子勾人的轻佻。
                            这种长相绝对是风月场中最吃香的,更何况他向来出手阔绰。
                            于北的视线往下掉了掉,掉在了他优雅精致的锁骨上,再往下,他不出所料地看见了他身前掩在半敞的领口下的红痕。
                            那红痕已经有些淡了,于北抿着唇,目光在上面停了片刻,很快就收了回来别过头去。
                            沈文止一直没再看他,等吃完了才不紧不慢地起身:“今天不用去学校,给你请假了。"
                            "嗯。"于北垂着眼,随意应着,并不太在意。
                            沈文止端了盘子准备进厨房,他难得心情好,不打算让于北这会碰水,况且今早盘子也没沾什么油,只不过是过一遍水罢了。
                            "不用。"于北突然硬邦邦地道,沈文止稍显意外地眯了眯眼睛,就见于北又抿了下唇,声音放缓了些,"不用,我来。"
                            小家伙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无所谓,随他吧。
                            沈文止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衣帽间。他面对着镜子扣衬衣扣子的时候看见自己锁骨下的红痕才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轻轻笑了一声,这算是吃醋了么。
                            他心情竟然意外地没因为于北的冲撞糟糕,不紧不慢地扣上扣子,留了最上面两颗,从自己一水的六位数的手表里随意捡了块便宜的,领带都没打就出了衣帽间。
                            大概是他的打扮太过于不正式,看着完全不像要去正经工作的样子,以至于要出门的时候于北终于在身后叫了他一声:“你……今天要去哪?"
                            沈文止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于北很快地道,然后他看着沈文止犹豫了一下,沈文止看着他给了他几秒钟,他才又道,"……你昨天没睡。开车注意安全。"
                            沈文止不置可否,在转过头的时候笑意才终于上了脸,他勾勾唇,推门出了门。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24-10-04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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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清晨路上车不算很多,沈文止也不急,一路慢慢悠悠地开到了自家酒店门口,刚熄火停稳车,旁边立刻有穿着制服的人迎了过来,先一步帮他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少爷。"年轻的侍者站在一旁低头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沈文止下了车,随意把车钥匙往旁边一递,那人立刻很有眼色地伸手接了过来,跟着沈文止朝大厅里走:“套间和咖啡厅都为您准备好了。"
                              “不用,我直接去顶台。"
                              “明白了。”侍者欠了欠身,按住耳麦低声跟人交代了几句。
                              酒店的大厅很宽敞,上下两层,走的是非常纯正的欧式风格,灰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四周雕着浮雕的米色石柱撑着二楼两侧的平台,酒红的丝绒帘布整齐系在二楼扶栏边,再往上,三层的中欧吊灯挂在拱形穹顶中心,四下墙上零散挂着些油画,精致的画框下贴墙摆着纯木的小台案,上面颇为讲究地摆着烛台和花瓶。
                              不过沈文止一路眼皮没抬地穿过了大厅,从口袋掏了张卡出来,刷卡搭了部电梯,直接上了顶层。
                              这个全市最贵的酒店在顶层建了个“空中花园”,连着其颇为有名的玻璃观景台和空中餐厅一起,成了周围不少纨绔子弟们办私人派对的首选。
                              沈文止作为这家酒店未来的接班人,从进电梯开始,视线就随便地停在电梯门上一点,面无表情,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戾气。
                              电梯的提示音“叮”一声把沈文止拉回了神,电梯门一开,就见已经有人在门口候着了。
                              "少爷。"
                              沈文止收了情绪,微微点头,举止得体的中年人并不多话,在前面领路,带着沈文止到了花园里的一个雅间。
                              宽大的休闲沙发掩在四下的植株花草中,矮机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茶点。
                              "有吩咐您随时叫我。"男人待沈文止坐下,微微颔首。
                              "辛苦王经理了。"沈文止随口道。
                              "应该的。"王经理欠身,为沈文止带上了玻璃门。
                              四下很快安静下来,清早阳光并不强,照在身上叫人泛起些困意。沈文止翘起腿,放松了些让身子陷进沙发里。
                              他平时并不是一个注重身体和生活规律的人,所以熬一宿对沈文止来说并没什么,只是又隐隐要开始头疼,熟悉得让他一阵烦躁。他索性手肘搁在扶手上撑住额头,闭目养神起来。
                              浅浅地睡了不知道多久,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声把他拉了回来。沈文止皱着眉捏了捏眉心,探身拿起来手机,是条微信消息,备注 〔乔氏 乔雒〕。
                              他只扫了一眼就收了手机,眼神一瞬间又清明起来。
                              沈文止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目光地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几分钟后,他冷冷收回视线,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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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北收拾完桌子上的东西,又在餐桌旁坐了会。他刚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实在是有点撑不住。
                              他闭了闭眼,身上的衣服虽然换了干净的,背上却黏腻腻的全是冷汗,于北想去冲个澡,又觉得自己可能站不住那么久。头有点昏沉,他犹豫了片刻,睁开眼时视线又落在了桌边的那个玻璃杯上。
                              他盯着杯子看了一会,才撑了下桌子站了起来,伸手将空了的杯子拿在手里,往卧室走去。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24-10-11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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