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节】
手术前一晚。
湘琴趁著直树在浴室洗澡，她偷偷地拿出自己住院病例上的那张B超照片，看著照片上的三个胚胎，轻轻地感觉自己体内还住著的三个生命。
湘琴仍旧忍不住默默地哭泣起来，然后对著照片，只能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原本已经洗完澡出来的直树看到这一幕，只能躲回到浴室中，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对著空气，也哑声说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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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节】
手术进行中。
小江一家都坐在手术室门口，直树也是。
这一次，他没有要求进去手术室帮忙。
但只要想起刚刚湘琴被推进手术室前那个绝望的表情，只要想起她哭不出来的空洞的眼神，直树的心里就像有一根刺，在不停地往他心里头扎。他甚至害怕，去面对手术室里，血淋淋的那一幕。
因为那个即将刺穿的生命，是他的骨肉。
但沉默并没有在小江家成员中蔓延很久，因为手术室里忽然一阵骚动，一位护士紧急跑出来：“江医师！您的太太忽然拒绝做手术，我们没办法强迫她，又不能对孕妇打镇定剂，所以林主任请您马上进去安抚一下。”
所有人都同时站起来，江妈妈马上问：“我们也可以进去吗？”她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对不起，只允许病人的丈夫进去。”于是，直树跟著护士，来到妇产科的手术室里面。
只见医生和护士们都围住蹲在角落，抱住自己颤抖的湘琴跟前，束手无策。
林主任看见直树，马上叹了口气：“看来江太太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们……可以再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然后，所有护士和医生都跟著林主任出去了。
手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缓缓地走到湘琴的身边，慢慢地蹲下，就怕动作太快会吓到她。
直树轻轻地用双手抱住湘琴抱著自己的双臂，发现她抖得更厉害了，她把自己抱得更紧，直树怜惜地、小心翼翼地开口：“湘琴？”
像是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湘琴忽然抬起头，直到看见那个她熟悉的面孔，她才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直树——”并同时落入直树的怀抱，她哭喊著：
“我不要，我不要他们离开我，我不想放弃！我不要那麼容易就放弃嘛！”
直树看著她，摇摇头。
湘琴哭得更厉害了：“我就是不要嘛……”高中考进百名榜，大学转到护理系，毕业成为护士，这些她都能够做好，为什麼生孩子那麼多人都会做的事情，她却不能把它做好呢？
直树紧紧地抱著她，也等于抱紧他的三个孩子。他痛苦地抚摸著她的头，悲伤地开口：“知道吗？对于我来说，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这样看著我的孩子死去啊……”
“那麼我呢？你看看我……”直树捧起湘琴的脸，让她看著自己：“我也不能失去你……我也爱他们，但我需要你，我不能失去你……”直树哭了，这是第一次，直树说不能失去她。
“直树！”湘琴哭得更厉害了，她抱紧直树，不想看见他哭，因为这会让她觉得更难过。
“可是怎麼办？我真的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不要让我冒……会失去你的风险，好吗？”
咬了咬唇，最后湘琴终于退让，但已经泣不成声：“我刚刚……进来之前问过，问过林主任，他说，我可以……保留两个，两个孩子，你让我保留两个好不好？我一定会，一定会乖乖的……，一直躺在床上不动，好不好？”
两人交换著眼神中的坚持，直树终于痛苦地、缓缓地点头：“嗯。”
湘琴再次投入直树的怀里，哭得无力：她是不是还是尽到母亲的责任，起码保护了一个孩子的生命？
再次答应上手术台动手术，湘琴这一次说什麼都不肯放开直树的手。林主任说：“没关系，丈夫可以申请陪同。”算是特赦吧？
直树一路握住湘琴的手，但他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湘琴的泪眼。
他们就是这麼彼此凝视著，共同面对这个减胎手术。
在手术宣布成功的那一刻，直树低头吻了吻湘琴的手，并轻抚她鬓角的泪痕：“结束了。”他说。
虽然心被掏空了一半，但湘琴依然能感觉直树唇上的冰凉。她知道他跟自己一样害怕。闭了闭双眼，最后一滴泪水滑下她的鬓角，沾湿了直树的手指，她呐呐地重复著直树刚刚的话：“终于……结束了吗……？”
一个生命从湘琴的肚子里拿走了，但她的体内，还住著两个生命。
林主任说，她需要一直坐卧住院到临盆为止，否则都会有危险，流产的几率还是会很高。
“直树，”湘琴还没有被推离手术室前，她依然握著直树的手：“我们要把老大生回来，好不好？”
“……”直树看著她，眼神痛苦，没有说话。
“我们给老大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直树点点头：“你想要取什麼名字？”
刚问完，直树就跟湘琴一起说出同一个名字：“树琴。”
然后，两人终于露出难得的微笑。
等病床被推出手术室，小江家所有人都立刻围了上来。
从这一刻开始，湘琴告诉自己，她要为了树琴坚强起来。因为她要好好保护树琴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的弟弟妹妹。
两人交换著眼神中的坚持，直树终于痛苦地、缓缓地点头：“嗯。”
湘琴再次投入直树的怀里，哭得无力：她是不是还是尽到母亲的责任，起码保护了一个孩子的生命？
再次答应上手术台动手术，湘琴这一次说什麼都不肯放开直树的手。林主任说：“没关系，丈夫可以申请陪同。”算是特赦吧？
直树一路握住湘琴的手，但他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湘琴的泪眼。
他们就是这麼彼此凝视著，共同面对这个减胎手术。
在手术宣布成功的那一刻，直树低头吻了吻湘琴的手，并轻抚她鬓角的泪痕：“结束了。”他说。
虽然心被掏空了一半，但湘琴依然能感觉直树唇上的冰凉。她知道他跟自己一样害怕。闭了闭双眼，最后一滴泪水滑下她的鬓角，沾湿了直树的手指，她呐呐地重复著直树刚刚的话：“终于……结束了吗……？”
一个生命从湘琴的肚子里拿走了，但她的体内，还住著两个生命。
林主任说，她需要一直坐卧住院到临盆为止，否则都会有危险，流产的几率还是会很高。
“直树，”湘琴还没有被推离手术室前，她依然握著直树的手：“我们要把老大生回来，好不好？”
“……”直树看著她，眼神痛苦，没有说话。
“我们给老大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直树点点头：“你想要取什麼名字？”
刚问完，直树就跟湘琴一起说出同一个名字：“树琴。”
然后，两人终于露出难得的微笑。
等病床被推出手术室，小江家所有人都立刻围了上来。
从这一刻开始，湘琴告诉自己，她要为了树琴坚强起来。因为她要好好保护树琴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的弟弟妹妹。
【五十三节】
湘琴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看著天花板。
她永远忘不了手术室里，超声波传来的跳动的声音，当一根长针穿入她的体内，然后，那属于生命终止的声音回荡著整间手术室的空洞和恐怖。
在那一刻，她以为，她的心脏也跟著一起停止跳动。至少，她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过……
“在发什麼呆？”回过神来，湘琴看见直树关心的双眸，于是勉强地笑著：
“没什麼。”
直树专注地看著她，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忘记的。他叹了口气，然后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把它们放进被窝里温暖，接著用双手捧住她瘦削的脸庞，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以鼻子和脸跟她亲近，用无声的动作，安慰她内心的不安。
许久之后，他才微微地睁开双眼，再次凝视著她，说道：“也许有些痛苦是一辈子的，但你一定要记住，我在你身边陪著你，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度过，好不好？”
湘琴微微睁开双眼，但同时泪水也溢了出来，她知道直树了解自己，可是就是忍不住觉得很痛苦。当她开口说话，已发觉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好像总是让你担心。”
直树摇摇头：“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负担，因为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孩子。”
“直树……”湘琴伸手抱紧直树，泪如雨下：“我们……把他生回来……好不好？”
直树任由湘琴在他怀里哭，除了抱紧她，他什麼都没做，也什麼都没说。直到湘琴终于哭累了、眼酸了、声音哑了，他才陪她一起入睡。
（本节基本上是参照《我要将全世界的幸福都给你》写的，不好意思，因为想不出更好的情节……）
五十四节】
最近湘琴都很乖地躺在病床上不动，就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万一。就算躺得再麻再累，她都不敢起床走动。
“湘琴，看看妈妈给你准备了什麼？”江妈妈一边献宝一边动作，已经把一碗满满的热腾腾的粥放在病床的餐桌板上：“趁热吃好不好？这是妈妈刚煮好的特补粥喔！吃了以后啊一定精神百倍！”
“嗯！”湘琴用力地点点头，也算是为自己加油打气，便开始一鼓作气地吃起来，哪怕每吃一口，就感觉有一股酸酸的气往喉咙上升，但她还是想坚持吃完。最后还是失败了，她猛地咳嗽一声，江妈妈马上递上塑料袋，就只能那样皱著脸，看湘琴把刚刚才吃下的几口粥又吐了出来。
她担忧地一边顺著湘琴的背，一边问：“还是吃不下吗？”怎麼办？她已经试过很多种菜谱和烹调方法了，但都还是找不到湘琴可以吃下的营养食物。
等终于吐完，湘琴含泪对妈妈摇了摇头，继续又低头吃起粥来：她一定要吃东西，不然宝宝就不会强壮。
“湘琴，你吃慢点啊……”
口中的酸液跟粥配在一起的味道并不讨喜，但她就是不允许自己吃不下任何东西。
好不容易终于吃完一碗粥，她才开口说话：“妈妈，水……”
咕噜咕噜地吞去那些酸酸的恶心的感受，湘琴终于松了口气：“我要是不吃那麼快，我怕我又会把还没到胃里的食物吐出来。”
这样的湘琴，实在太让人心疼了：“对不起，妈妈都帮不上忙。”
“妈妈……你不要这麼说，我是怕我让你们担心，都让你们睡不好……对不起……”
“湘琴，”江妈妈俯身拥住她：“不要这麼说，我们是一家人啊！”
“谢谢妈妈……”两个女人的眼眶都红了一圈。
“妈，我来了。”裕树背著书包出现在病房。
“弟弟你放学啦？”两人吸了吸鼻子，很快就掩饰悲伤，堆起笑脸。
“对啊。”
“弟弟真乖，妈妈亲一个，来~~”江妈妈刚想上前热情地抱裕树，就被裕树用书包挡住，他翻著白眼：“又不是小时候，你快走啦。”
“好吧，那妈妈今晚可以早点回家煮饭给你爸爸吃了，但哥哥今晚上夜班，你要做好照顾嫂嫂的责任喔！”
“知道了。”
于是，妈妈走了，裕树直接把偏厅的桌子和椅子都搬到病床旁边。
“裕树，你在干嘛？”
“我约了好美在这温习啦。”
“啊？你不用专门为了照顾我这样啦，你们可以去图书馆温习啊。”
“是好美老问你怎麼样，所以我才干脆把她叫来。”裕树已经把书都拿出来了：“你不要管我们啦，快睡觉！”
“可是这样我会做电灯泡啊。”
“那更好，那我们念书灯都不用开了，环保。”
“讲这样~”裕树就是喜欢口不对心。
很快，好美就出现了：“湘琴老师，你身体好点了吗？”
“好美~我好很多了啊，一直睡了吃，吃了睡，你一定觉得我胖了很多对不对？”
“……呃……”好美实在不想说谎，所以没点头也没摇头。
裕树倒是一直都很诚实：“你原本很胖，但现在很瘦，你要多吃点啦！以前吃那麼多，现在都没吃怎麼可能会胖？”
好美担心地拉了拉裕树的袖子，不让他打击湘琴。
湘琴垂下双眼，再次跟自己说：“对！我明天一定要再多吃一点。”她摸著自己还是很小的肚皮，一直给自己做心里暗示。
【五十五节】
十点不到，直树就回到病房了：“诶？你们都在啊？”
“哥。”
“直树哥哥。”
一边脱下医生袍，直树一边看了看他们桌子上的功课：“湘琴看电视会不会吵著你们复习？你们正在准备考大学吧？”
“不会啦。”裕树一点也没在意。
“不会，其实裕树只是在教我，他的功课都做完了。”好美还是跟以前一样诚实。
“是吗？”直树将信将疑地走到湘琴身边，定定地看著她：“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皱著眉的湘琴只好一边摇头一边说：“因为我不想做电灯泡，但看电视都影响不了他们。”
“喂！笨蛋湘琴，都说了我们会等到哥回来再走啦，干嘛老要赶我们？”
直树低低地笑著，忍不住亲了亲他可爱的老婆的额头，才回头对他们说：“好啦，你们回去吧，不要太晚了。”
“是怕我们做电灯泡吗？”好美忽然这麼说，是因为她总是很羡慕湘琴老师有个像直树一样的好老公。
湘琴不好意思地揪住直树的衣角，轻拍他的胸膛：“矮油，你干嘛在他们面前亲我？”她一阵脸红，已经不敢看裕树他们了，哪怕只是额头的一吻。
直树只好站直身子，对弟弟说道：“我老婆害羞了，你们赶快走吧。”
“知道了。”裕树已经开始在收拾桌子，有点见怪不怪：“再见。”
直树送裕树出去，好美却一直在病房里慢吞吞地收拾著，直到裕树在门口催促：“喂！还不赶快走？”
“我……”好美看看门口的两兄弟，又看看床上的湘琴，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裕树……我有点口渴……你能不能出去买点饮料回来？我们喝完了再走？”
直树跟裕树对看了一眼，裕树刚开口拒绝：“要喝东西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却被直树阻止了：
“我跟你一起下去买吧。”然后他又探头问湘琴：“湘琴呢？你有什麼想吃的吗？”
“我哦？嗯……”湘琴支头认真地想了想：“乌梅吧？好像快吃完了。”
于是，裕树被直树拉走了。
明知道好美说的是借口，为什麼哥却要顺著她呢？“哥，你干嘛啊？”
“好美应该是有事想要跟湘琴说吧？”
“她会有什麼事？”裕树觉得有点闷。
“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秘密吧？”直树抿嘴笑了起来，觉得裕树的表情很熟悉。
“算了。”他们全都是一国的。
“裕树，”一路的沉默，直树却忽然开口：“家里那幅多子多孙图，恐怕要你去完成了。”
裕树一怯，有点害怕：“嫂嫂的病很严重吗？”
看见直树缓缓地点头，裕树的心也跟著往下沉：“不是已经做完手术了吗？”
“她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可能也是遗传到她妈妈的体质关系。”
“那怎麼办？”裕树激动地捉住哥哥的手臂，他没有忘记湘琴的妈妈是因为生下湘琴才去世的。
“没事的，”直树叹了口气：“她现在很乖地在养胎，她生产的时候我会陪在她的身边。只是……恐怕不适合再怀孕了。”
终于松了口气：“哥！我刚刚被你吓死了。有两个就够啦，像我们两兄弟不是挺好的吗？要那麼多孩子干嘛？不用理妈啦，她无聊。”
直树苦笑了一下，拍了拍裕树的肩膀，继续往前走去。
他又想起湘琴哭著对他说的话：直树，我们把他生回来，好不好？
【五十六节】
“湘琴老师……”好美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湘琴，知道湘琴永远是她最信赖的老师和军师：“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教你。”
“什麼事啊？”对于别人的事情，湘琴一向是放一百分的关注。她拍了拍病床，给好美腾出一个空位：“来，坐下慢慢说。”
好美刚想开口，湘琴就第一时间发挥了她喜欢幻想的能力，大叫起来：“啊！该不会是你怀孕了吧？！”
“不是啦~！”好美红著脸，连忙摇头摆手，她急了：“湘琴老师，你不要乱说，裕树要是听见了会生气……”可她紧张的，居然是怕裕树会生气。
湘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呦，开玩笑的啦。裕树喔那麼聪明，他应该跟他哥哥一样狡猾！所以不会出事啦~我知道。”这也是她经验所得，因为不到可以怀孕的时候，直树就一直没让她怀孕。
“真的不是啦，老师你误会了，裕树真的没有。”好美这时候才撇清湘琴那些暧昧的试探，摇头澄清，但还是很害羞：“他不会，他是个好人。”
听好美这麼说，湘琴摸著下巴，故作成熟地思考，并点点头：“嗯，根据我的经验，裕树跟他哥哥那麼像，所以我相信你！”现在跟他们兄弟一样纯洁的男人，是真的太少了。不过大家也可以说，是因为真正有智慧的男人太少了。
松了口气，好美很高兴湘琴会相信他们的纯洁。
“那你想跟我说什麼？”湘琴接著问。
“就是……关于考大学的事情。”好美又开始担心地垂下双眼：“裕树说他不要考台大，我怕他是因为我才会这样……”
“觉得很不安对不对？”湘琴收起刚刚恶作剧的笑容，叹了口气，靠在床背上，回忆著多年前的自己：已经9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直树都还不喜欢她……不对！应该是她都还不知道直树是喜欢她的。想著想著，湘琴又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好美点点头，就知道湘琴会明白自己：“我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
看向好美，湘琴说：“我相信裕树一定会对他自己的人生做最好的安排。他会选择不读台大，一定是他自己想要的选择，而最担心的，应该是爸爸吧？因为爸爸他一直很希望儿子都能读台大，然后继承他的事业。”想起当初江家发生的革命，导致江爸爸生病住院，才发现今天的幸福，来之不易。要是当时妥协的人是直树，那直树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潘达的董事长了呢？那麼她呢？应该也不会成为护士了吧？
“可是……他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啊……而且江伯父那边，怎麼办？”好美还是担心。
认真地想了想，湘琴说下结论：“那就让江家再次迎来一场革命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她夸张的表情，和兴奋的感觉，把好美给逗笑了：
“不行啦，湘琴老师。”这样不是很好吧？真的可以不管吗？
这时候，两兄弟提著买好的宵夜，刚好准备打开病房门，想要推门进去，却不预期地听见湘琴兴奋的大喊。两人面面相觑，直树推门的动作停在那里，用手指在唇边示意裕树不要出声：“嘘。”他很久，都没听见湘琴这麼有精神的声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