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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节】
直树由于刚回到台湾的原因，医院交接的工作其实非常忙碌。于是，几天下来，等直树回到1121病房，湘琴也已经睡著了，她睡得很早，几乎都才八点，刚吃过东西不久，就睡去。
江妈妈每次在跟直树交班的时候都挠头想不通：“我……也不知道湘琴为什麼最近都那麼早睡……但，她好像真的很累，呵呵……”可是这样感觉真的好像在刻意躲避直树的样子，难道她在生直树的气吗？
“妈先走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好吧，那你也早点睡喔。88。”
江妈妈已经走了，直树坐到病床旁边的地板上，面对床上正熟睡的湘琴，看著她的睡脸，对她轻声说话：
“你是在气我那麼久才回来吗？”
‘没有……’但湘琴不敢出声。
心很痛，因为明明知道直树正在她的面前凝视著自己，但她却不能回应他的凝视。快要痛得呼吸不了了：直树……我不是有意要躲你的……只是……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已经看不见了……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陪你的。”
‘不是的……不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直树轻轻地抚摸湘琴的鬓角，然后抚著她的头，在她的唇上印上数个吻，最后才依依不舍地说：“真想把你吻醒，睡公主……”
她是睡公主吗？一个怀了两个baby的公主？那还能算是公主吗？
终于忍不住，湘琴的眼角，落下泪水。
“湘琴？”直树紧张地为她拭眼泪：“怎麼哭了？”
终于睁开双眼，但湘琴的眼前，还是看不见直树的脸，只有模糊的颜色。她哭著开口：“直树……我没有生你的气。”
见她哭得像个孩子，直树却笑了：“那你是真的故意见我回来就假装睡著的吗？”
湘琴垂下双眼，知道怎麼都没有办法瞒他。于是只好点点头：“嗯。”
“为什麼？”
“因为害怕。”
“怕什麼？傻瓜。”他用手指，抹她眼袋上的泪痕。
“就是害怕嘛~！”湘琴干脆哭著撒起娇来，并伸出双手，索要拥抱。
直树于是笑著倾身抱住她：“今晚我陪你睡，那你就不会害怕了吧？”说著已经挤上病床。然后也才发现：
“可是，好像挤不上来耶，你肚子真的大了很多。”他露出幸福的笑容，属于就要当爸爸的温暖的笑容。
为了不跟孕妇挤，他的半个身体都露在病床外面。
“嗯，我胖了好多。”湘琴不好意思地说，却还是将脸，放在他的胸前，听著他的心跳。
好熟悉的心跳声，好熟悉的味道，直树的味道。
湘琴吸了吸鼻子，觉得满足了。
直树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在跟孩子打招呼：“只是肚子胖了，但脸还是很瘦，最近能好好吃东西吗？”
“嗯！”她很乖。
“辛苦了，怀孕一定很累吧？而且还要一直躺在床上。”
“一点也不累。”这是真的：“我都只要躺著不要动，还是妈妈和裕树比较累吧？”
“那你呢？会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不会。”除了看不见以外。
直树将湘琴的脸捧起，吻了下去，吻够了以后，叮嘱说：“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湘琴在他的唇边回答，又主动圈住他的脖子，回吻他：“你真的黑了很多。”她在说谎，因为她看不见。
直树笑了：“因为一直在野外工作的原因。”
“那，那里是不是有很多病人？”
“嗯，有些地方，要不是因为地震，可能一直都不会有医疗队伍进去，而他们，对于地震，都有自己的求生方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有人进去关心他们是否被困。”
“我看了你在电视上展示的照片，那里的人都好可怜喔……”其实只是听妮娜他们描述的。
“很多人被埋，直到现在，很多堰塞湖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危险还会存在，但当地已经在陆续转移灾民了。”
“你一定为了他们一直都没有睡觉，而且吃不好，对不对？”湘琴抚摸著直树的脸，觉得他瘦了：“因为你瘦了很多。”
“大家都一样，我没有关系。”直树喜欢这样跟湘琴聊天，很舒服地聊天：“我还在想，等你把两个孩子生下来，身体好起来之后，我们再一起过去一趟。”
“好！”虽然这麼应著，但湘琴的心在哭，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救人。
于是，她再次抱紧直树，不让他看见自己又要落泪的样子。
直树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在跟孩子打招呼：“只是肚子胖了，但脸还是很瘦，最近能好好吃东西吗？”
“嗯！”她很乖。
“辛苦了，怀孕一定很累吧？而且还要一直躺在床上。”
“一点也不累。”这是真的：“我都只要躺著不要动，还是妈妈和裕树比较累吧？”
“那你呢？会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不会。”除了看不见以外。
直树将湘琴的脸捧起，吻了下去，吻够了以后，叮嘱说：“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湘琴在他的唇边回答，又主动圈住他的脖子，回吻他：“你真的黑了很多。”她在说谎，因为她看不见。
直树笑了：“因为一直在野外工作的原因。”
“那，那里是不是有很多病人？”
“嗯，有些地方，要不是因为地震，可能一直都不会有医疗队伍进去，而他们，对于地震，都有自己的求生方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有人进去关心他们是否被困。”
“我看了你在电视上展示的照片，那里的人都好可怜喔……”其实只是听妮娜他们描述的。
“很多人被埋，直到现在，很多堰塞湖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危险还会存在，但当地已经在陆续转移灾民了。”
“你一定为了他们一直都没有睡觉，而且吃不好，对不对？”湘琴抚摸著直树的脸，觉得他瘦了：“因为你瘦了很多。”
“大家都一样，我没有关系。”直树喜欢这样跟湘琴聊天，很舒服地聊天：“我还在想，等你把两个孩子生下来，身体好起来之后，我们再一起过去一趟。”
“好！”虽然这麼应著，但湘琴的心在哭，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救人。
于是，她再次抱紧直树，不让他看见自己又要落泪的样子。
【七十六节】
妈妈还是坚持为直树和湘琴，做了一顿烛光晚餐。
见直树准时出现在1121病房，让完成任务，准里悄悄离开的江妈妈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她同时小声对儿子交待：“她还在睡觉，东西趁热吃，要好好表现喔~88！”
直树无奈地看著妈妈离去，实在不明白能怎麼表现？
探头看向床上的妻子，见她没有动静，直树于是首先点燃偏厅小桌子上，妈妈早就准备好的红蜡烛，他没有关灯，因为怕蜡烛的亮度不足以让湘琴看清楚。
等直树走到湘琴的跟前，凝视她的睡脸许久，他才轻轻用手点她的鼻尖：“小懒猪，起来了，要吃饭了喔。”
湘琴知道没有办法继续装睡，只好睁开双眼：“直树，你回来了喔？”
“结婚周年快乐。”他笑著首先说。
“结婚周年快乐！”湘琴也说，并闭眼嘟起小嘴索吻。
直树看见她的可爱模样就忍不住笑了，同时给了她一个特别大声的吻：“Mua~！”
两人很有默契地笑了起来，然后直树开始想要抱她起来：“来，妈妈为我们准备了烛光晚餐，我抱你到偏厅。”
湘琴顺著直树的力量，被他抱在怀里。却听见直树像是很吃力地叫了一声：“噢，这两个宝贝真的很重。”
湘琴一听就笑了：“直树，你可以把我们三个人都抱起来耶！”
“现在还可以，但等他们出来以后，恐怕就不行了。”
“怎麼会？你是直树超人耶。”
“那我可以不穿红色内裤吗？”直树的幽默，恐怕只有湘琴知道。
他同时把湘琴安稳地放在沙发上，并为她拉好裙子。
“当然可以。”湘琴娇滴滴地回应著：“你穿什麼我都喜欢，(*^__^*) 嘻嘻……”
“傻瓜。”喜欢这样简单的对话，简单的感觉真好。“来，我们启动吧。”说完，直树首先把湘琴面前的碟子拿到自己那边：“我帮你。”拿起刀叉，开始切起牛排来。
很快：“好了。”直树又将碟子放到她的面前。
担心著自己该怎麼拿起叉子才会让直树不发现？湘琴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凝重起来。
“怎麼了？怎麼不吃？”直树问。
然后，湘琴张开嘴不知道该怎麼回答：“我……我不……饿……”
“会不想吃肉吗？”
“嗯。”湘琴顺著直树的话，不安地点头。
“那吃蔬菜？”说著，直树已经把西红柿用叉子递到湘琴的嘴巴前。
“嗯……”怎麼办？叉子在哪里？
“怎麼了？张开嘴巴啊。”直树不解。
“喔！”闻言，湘琴张开嘴巴，西红柿就已经送进她的嘴里了。
悄悄地嘘了口气，第二口，她就直接再张嘴说：“喂我啦~！”
直树摇摇头：“妈真的把你惯坏了。”但还是依言将食物送进她的口里：“汤也要喂吗？”
“最好啦~(*^__^*) 嘻嘻……”
“还真的咧！自己喝啦！”
“呵呵，我是不介意你用嘴喂我啦~”
就知道湘琴在想这个，于是他用手腕轻轻敲了她的头一下：“我介意。”
湘琴低头嘟囔了一下：“你们的小爸爸喔~还是这麼害羞~”现在她有了小宝贝，小宝贝就成为她投诉直树的对象。
直树抿嘴笑了一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做了他认为最疯狂的事——
他忽然起身，在没有预警之下吻住了湘琴，把刚刚口中的汤水，用舌头送进她的嘴里，长手同时抽出桌子上的纸巾，适时地擦了一下两人脏了的下巴。他笑著问：“这样有好喝一点吗？”
湘琴吞了一口还带有甜蜜一样感觉的口水，脸已经红到了脖子，心居然蹦蹦直跳起来，好像回到了初恋的感觉。
“直树，你记不记得高三毕业那年，你在隧道底下亲我的事情？”
直树已经坐下，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著自己的牛排：“记得啊。”
湘琴笑得羞涩：“刚刚喔，让我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是惊喜的意思吗？”
“是惊大一点啦~因为……那口汤加入你的口水以后，嗯……”她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味道就变了。”
“什麼意思？”直树被她逗得咧嘴笑了，刚刚那种蠢事，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的：“你让我很没面子耶。”
“因为太甜了。”湘琴落下结论，然后自己也忍不住笑开了。
这次轮到直树脸红了，没想到他老婆要说起情话起来，还能这麼有创意。
他于是忍不住再次起身，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吸吮她的唇：“那就更甜一点好了……”这个吻很长，很温柔，也很……甜。
直到直树在甜以外，舔到一丝咸咸的泪水，他才稍微放开了妻子一些：“怎麼又哭了？”
湘琴摇摇头，吸了吸鼻子，说出实话：“因为觉得太幸福了。”
“傻瓜，有人像你一样，幸福也要哭的吗？”
“会啊……”湘琴低下头，声音会颤抖：因为她怕这个幸福最后会消失不见……就跟她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一样……
心好痛……真的很痛……我会成为你永远的负担吗？
越想越难受的湘琴，甚至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她按著自己像快要被撕裂的心脏，扶住直树的胸膛，开始喘了起来。
“怎麼了？不舒服吗？”直树开始检查她的体温，用自己的手测量她手心和额头的温度。
“痛……很痛……”湘琴发现不只是心，还有肚子都在痉挛。
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的下腹倾泻而出：“直、直树……我……”
“羊水破了！”直树已经将气若游丝的湘琴抱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出1121病房。
悄悄地嘘了口气，第二口，她就直接再张嘴说：“喂我啦~！”
直树摇摇头：“妈真的把你惯坏了。”但还是依言将食物送进她的口里：“汤也要喂吗？”
“最好啦~(*^__^*) 嘻嘻……”
“还真的咧！自己喝啦！”
“呵呵，我是不介意你用嘴喂我啦~”
就知道湘琴在想这个，于是他用手腕轻轻敲了她的头一下：“我介意。”
湘琴低头嘟囔了一下：“你们的小爸爸喔~还是这麼害羞~”现在她有了小宝贝，小宝贝就成为她投诉直树的对象。
直树抿嘴笑了一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做了他认为最疯狂的事——
他忽然起身，在没有预警之下吻住了湘琴，把刚刚口中的汤水，用舌头送进她的嘴里，长手同时抽出桌子上的纸巾，适时地擦了一下两人脏了的下巴。他笑著问：“这样有好喝一点吗？”
湘琴吞了一口还带有甜蜜一样感觉的口水，脸已经红到了脖子，心居然蹦蹦直跳起来，好像回到了初恋的感觉。
“直树，你记不记得高三毕业那年，你在隧道底下亲我的事情？”
直树已经坐下，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著自己的牛排：“记得啊。”
湘琴笑得羞涩：“刚刚喔，让我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是惊喜的意思吗？”
“是惊大一点啦~因为……那口汤加入你的口水以后，嗯……”她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味道就变了。”
“什麼意思？”直树被她逗得咧嘴笑了，刚刚那种蠢事，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的：“你让我很没面子耶。”
“因为太甜了。”湘琴落下结论，然后自己也忍不住笑开了。
这次轮到直树脸红了，没想到他老婆要说起情话起来，还能这麼有创意。
他于是忍不住再次起身，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吸吮她的唇：“那就更甜一点好了……”这个吻很长，很温柔，也很……甜。
直到直树在甜以外，舔到一丝咸咸的泪水，他才稍微放开了妻子一些：“怎麼又哭了？”
湘琴摇摇头，吸了吸鼻子，说出实话：“因为觉得太幸福了。”
“傻瓜，有人像你一样，幸福也要哭的吗？”
“会啊……”湘琴低下头，声音会颤抖：因为她怕这个幸福最后会消失不见……就跟她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一样……
心好痛……真的很痛……我会成为你永远的负担吗？
越想越难受的湘琴，甚至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她按著自己像快要被撕裂的心脏，扶住直树的胸膛，开始喘了起来。
“怎麼了？不舒服吗？”直树开始检查她的体温，用自己的手测量她手心和额头的温度。
“痛……很痛……”湘琴发现不只是心，还有肚子都在痉挛。
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的下腹倾泻而出：“直、直树……我……”
“羊水破了！”直树已经将气若游丝的湘琴抱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出1121病房。
【七十九节】
第二天一早。
“喂，决定好了吗？”大伟趁江妈妈出去抱孩子的时候，就闪进1121病房。
湘琴没有忘记这个魔鬼一般的声音，竟然迫不及待地开口：“带我走，越远越好……”她实在没有办法，让全家人变得不幸。
“很好。”实际似乎比计划要顺利，但这个叫袁湘琴的天使，似乎并不是因为能换得眼睛复明的原因而要离开。但没关系，他也不想深究她愿意跟他离开的原因，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了：“月嫂我已经帮你约好，你在美国的生活，我也会为你做最妥善的安排，这些你都可以放心。”
“你为什麼要帮我？”他们应该不认识。
“等你看见那个老头子，你自己问他吧。”大伟耸耸肩，其实对笨蛋没有好感：“现在就走？还是晚上？”
湘琴咬了咬唇，只吐出两个字：“现在。”要是再不走，她也许会不舍得。
“那得快！”大伟还真没想过湘琴会答应得那麼干脆，而且像是毫不留恋，所以完全没有准备：“你婆婆应该只是去抱孩子打预防针吧？只有半小时时间。”说完，他就直接把病床上的湘琴抱起，口里忍不住惊呼：“oh my god！你是不是还在怀孕？怎麼会这麼重？”
原本是想要哭的，但听见这人这麼说，湘琴就哭不出来了：“你怎麼这麼说？！”
“说事实都不可以喔？”大伟抱著湘琴，成功躲过走廊护士的视线，直接闪进消防梯，然后他又开始叹气了：“还好这里只是11楼……”
“你怎麼帮助别人都帮得那麼晦气？！”湘琴现在的感觉很尴尬，明明应该哭得死去活来，可是这个人说话就是不能让人安心地哭。
“那你怎麼对救命恩人这样说话？”学著湘琴憨厚的语气，大伟也憨憨地说起话来。这让湘琴更生气了，但又不能反抗，于是只能抓狂：
“你不要说话！”
见湘琴鼓著两腮，像是气炸了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让大伟忍不住在无人的消防楼梯内大笑起来，他一边悠闲地爬著楼梯，一边吹起口哨：看样子，把这个天使抱走，应该不会无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