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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公子无情】《四大名捕斗将军》原著中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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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至而冲缺。
    机至可破关悟。
    那么,闭关才有价值,才不枉不妄。
    破关才能不纵不羁。
      
    这时候,无情的关仍然未破。他仍关闭着自己。
    坐在诸葛亲制给他的木轮椅上,就是他的坐关。
    他的瓶颈突不破。他仍在瓶中。就像在无尽的大海中,他是瓶中的一份手绩,书简,漂泊于浪涛之间,载浮载沉,没有定向,既未到岸,也不着边际,而且无人发现,那一口瓶子,那一份手迹到底在切切求救,还是哀哀呼唤?
    不知道。
    有的生命,太软弱,太脆弱,只能随风而逝,随波逐流。
      
    他的生命真的如此哀怜吗?这般无助吗?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他顿了顿,转换了首曲子,吹了半阕,忽然,那甩不去的问号又涌上心头:他真的摆脱不了噩运吗?他的命运真的作不了主么?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真的是我命由天不由我吗?
    ——我的命真的由不了我吗?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他想着想着,心绪大乱,一味使劲儿的吹,兀然而止,忽尔而吹,在辄就停。如此多遍,音不成调,声不成韵。
   就在这时,忽闻一笑。“嗤!”
   无情正千思百虑,心乱如麻之际,一切都给这一声嗤笑打断。
    惊省。
    “谁!?”
    没有人回答。
    此际,他正在“一点堂”的后院里,庭院很深,他却躲在院子见底了的墙角下。那儿有几棵大树,几丛蔷薇,有桃树、柳树、槐树,巨大、疏落、浓密的阴影分别罩了下来,他就躲在暗影里。
    他最近就是这样:
    有阳光的时候他就躲在阴影下。
    有灯光的时候他背着灯。
    有月光的时候他就留在房子里。
    他是给光芒放弃的孩子。
    他也背弃了光。
    他现在就是自己一个,躲在院子一角落,吹箫,断,而续,续,又断,断断续续,主曲吹不成,无端自成韵。
    这是因为他的孤僻。孤僻而又不与人言,就成了执拗。他不喜欢见人,他更不喜欢人见到他的残废。
    他躲在墙的一角,阴影之处,墙上又一半月形的窗,窗上打了几个蝠字木格子,那是另一处院子的角落吧,他可从来也没想到:在墙的背后也会有人!
    然而墙后真的有人!
    这一声嬉笑,却让无情吃了惊吓了一跳。
    他叱了一声:
    “谁!?”
    但没有回应。
    没人理他。
    无情只觉脸上一阵发热:谁那么卑鄙!竟躲在墙后听他的紊乱的心曲,还不记得自己刚才有没有哭?哭了没有!?
    他想想更气:推轮到窗边,又叱问了一声:
    “谁呀!?”
    还是没人应他。
    墙那儿幽幽寂寂的,好像是一座给人荒废了好久好久的庭院。
    无情想想仍是不甘心,他吃力但奋力的用瘦弱的臂膀子,支撑着轮椅的把手,又一手抓住一株柳树干,终于爬上了半月窗。



87楼2010-10-17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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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头慢慢的升了上来。
        他力撑着小小的身子,终于探到了扇窗的高度。
        他看到了。
        他看到隔墙的世界了。
        那儿有假山、流水、幽森的花木,池中还有鱼儿追逐游嬉。
        无情还看到最近眼前的是两朵月桂,一黄一红,开得十分娇艳、旺盛,但他眼尖心细,一眼望去,已发现:
        黄的缺了两瓣花。
        红的枝干已给拗断了。
        ——恐怕,也盛开不久就要凋谢了。
        他不知为何自己会集中在这两朵花上,许是因为花上正翩翩着两只飞舞的彩蝶。
        庭院里没有人。
        笑声却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候,他就闻到一股味道:
        香。
          
        带点冷的香。
        浮动的香。
        冷香。
        ——却有一股冷香,在目、在耳、在衣、在心?
         
        午间悄悄逝去,阳光的脚步轻如小猫,黄昏已像微黄的绒毛一样的披落下来,且把两处庭院,都照得一片澄澄的黄,非常宁静。
        无情这时候只觉得:
        怎么这么香。
        好香。
        
        他不见有人,才放下了心,却不知怎么,也似有点失望。
        他刚刚松了力,卸了劲,想从支着身子的柳干和轮椅把手上落下来,忽然之间,自下而上,一物刺来!
        其物甚尖!
        无情已来不及避!
        不及躲!
        尖刺已至面前!
        ——但却没有自下而刺穿他的颚或喉,而是直举目他的鼻端:
        “奄,这是给你的。”
    11 看着那忽然递上来的东西,因为离得太近了,无情一双明澈的眼睛也变得斗鸡了。
        这刹间,无情真是又惊又赧又愧:
        ——如果这竹签是刺向他的,他早就下巴穿洞,不活了!
        ——他居然没发现,人,就在隔墙半月形的窗下!
        他失觉了!
        而且失察!
        甚至是失手了!
        如果对方是对付他的话,他早就丢了性命了!
        但他却吃了一惊。
        吃惊的表情,对方一定是看到了。
        对方又是一笑。
        笑声如溪绕方壶,秋水漱金。
        无情这时已不暇辨识。
        他接下来是窘,因为刚才自己探首在半月门张望的样子,对方一定全都落在眼里了。
        接下来他才定下一口气,只见递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串龙胆果子,用一枝尖竹串着。
        有黄。
        有红。
        像鸡心一样,果子的皮润滑翠柔,果心剔透玲珑,看了就很想黏上一口。
        他一时呆住了:
        这是什么!?
        但一时却不感用手接住。
        “给你吃的。”那女子笑得像与谁画眉都是一串风流谜似的,乐不可支,“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接住了。
        而且已接过了。
        他正想说什么,只觉得墙那儿“嗖”的一声,一缕香风过处,人已不见。
    


    88楼2010-10-17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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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9 05: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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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甚至没看见她是谁。
          什么长相。
          他手里还拿着——
          那串递上来的:
          龙胆果。
            
          他瞪着两只大眼,看着粒粒红的、黄的龙胆果,忽然,脚下一空,滑溜一下,咣地跌落在轮椅上座下,还是攥不住,“哎唷”一声,再七狼八狈的一路滑落下来,直躺在草丛里喘气。
          他原用双手,一手支住轮椅把手,一手卡在柳干上,现用一手去接龙胆果串子,另一手自然支撑不了多久,一失神间已滑跌下来,幸没摔个伤重。
          他一摔跤,第一感觉,还不是痛,而是怕又给“她”看到。
          后来又发觉:自己在草地上伏着,她在墙那边,是断断看不到的,所以他反而乖乖的伏着,不敢轻举妄动。
          ——面子,还怕没丢够么?
          他看手里的龙胆果子串,幸好,还没给摔坏。
          他就这样趴在在草丛里,好久,直至知道邻墙的女子早已不在了,夜色早已来临了,他还躲在草丛中。那草,还真的有点刺面。
          他始终没见过那女子。
          只记得那一缕香风。
            
          风,是轻的。
          连草尖拂他的面颊,也是轻轻的。
          长刺的草,也只刺得他有点痒。
          连月色,也特别清,那一夜。
            
          第二天,他也去了北院墙角。
          阳光正好。
          柳在摇。
          依依无定,花花草草争妍。
          这次,他没有吹箫。
          他只怔怔的看着那半月窗。
          他手里拿着一串糖山楂。
          他等了好久。
          没有动静。
          没有动。
          只有静。
          也有动,是柳叶对着槐花摇摇曳曳。
          一定是风经过了。
          风过了云烟,风过群山,过尽人间,来这儿悠悠一个转忽,让少年盛崖余在这美好阳光的墙角下,幽幽愁愁。
          小桥流水,在墙那边,淙淙流动。
          也许,流过的就是这些心思和心情。
          无情真想又爬上窗去。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手里拿着串山楂果子,在等。
          等到晌午成了下午,下午成了黄昏,黄昏里挑出一颗大星:
          黄昏星。
            
          他什么也等不到。
          到夜里,月亮送他回到了“一点堂”。
            
          “你发什么愁?”
          舒大坑问他,他一眼就看出这少年郁郁寡欢。
          他摇摇头。
          和衣睡下。
          睡下,但并没有睡去。
          外面苍穹,繁星如画。
          他躲在床上,从四方格子的窗外,可以望见天空。
          他忽尔想到:
          在谧静的月夜,北院角的那一口半月的窗子后,不知会有什么事儿呢?花在晚上会开吗??蝶在晚上会飞吗?水在晚上会流吗?鱼在晚上会游吗?
          他不知道到那里的时候,他忽然睡去。
          抱着一管箫睡去,箫,就竖搁在他小不伶仃的身上。
      


      89楼2010-10-17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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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却想吹上一曲,送给那些相遇又骤分的小蚂蚁。
            就算他明天再来,仍能见到这些小小蚂蚁,但是,也可能不是同是今天“相识”的蚂蚁了。
            蚂蚁尚且如此,何况是人。
            聚散总无常。
            在亘古天地里,漠漠宇宙里,两只蚂蚁一场匆匆相遇,在时间的洪流里,在浩瀚的青史里,又算个啥?
            他心里想着,口里奏着,鼻里闻着,就自成了曲调。
            吹到差不多尾声的时候,忽然听到掌声。
            ——有人拍手。
            回头。
            上望。
            出现了一张侧脸。
            ——一张清水芙蓉,明艳万端,巧笑倩兮的侧脸。
            无情只觉脑门里“轰”的一声,咯拓一声,箫自手上滑落,掉到轮椅底下去了。末了几个音,自然就再也吹不吹下去了。
            他只觉得脸正发热。
            忽然,一物又自窗棂那儿递了进来。
            那是一串红莓果。
            “给你,赏你的。”女子清脆的语音比风铃还风还灵,“你吃。”
            无情的脸庞还在发烧。
            他看着女子露出袖口的那一截白生生的小手腕,腕上还有一圈紫色石头砌成的镯子,更是不敢去接。
            女子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裸露出来的手腕,白了无情一眼,笑道:
            “你这次吹得没那么凄惨。”她一付大姐姐的款儿侧着脸说:“你年纪那么小,不应该充悲惨。”
            说着的时候,她开始注意到无情是坐在轮椅上的。
            然后她注视他的膝、他的脚。
            无情巴不得把头攒到自己袖子里去。
            那女子依然侧着头,语音更加温柔起来,将那串红莓果再努力往前向下一送,问:“吃?”
            无情有点受惊,却不知怎的,又有点受宠的感觉。
            他从她皓玉也似的手腕望上去,看见她的脸——她的侧脸,在旧墙、碧瓦、柳色、红砖、白花、蓝天、阴影之间,那半张明艳的粉脸——那只有从天上飘下来,画里走下来的人儿,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无情这时候忽然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学,只想学绘画,把子女子的神态画了下来。
            就是因为一时之间,心神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就没回应那女孩的话。
            那女子有点微诧:“你不喜欢吃?”
            无情摇头。
            女子笑了笑,笑得像漾起一遍春水,又似泪成春水一遍。
            “吃还不拿去?”
            无情这时看着这笑,他识事以来,从未看过女子能笑得这么好看的,这么明丽的。别以为他身在宫中没机会接触过女子,事实上刚刚相反。宫中的女子,多是朱勔、王黼、蔡京父子等从国各处精挑细选出来的,自是貌美万端,艳压群芳,都是绝色,由于诸葛小花有护骂之功,加上无情只是个小孩,又有残障,赵佶对他,虽说爱护同时也小觑了他,故不避讳,让他可在宫中自由“行走”。徽宗又好色恣欲,尽收美女入宫,故而,无情从小就见到不少贵妃、贤妃、贵仪、淑容、顺容、婉仪、婉容、昭仪、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充嫒、婕妤、才人、贵人、美人、夫人等等,莫不是国色天香,妍媸各异。无情可以说是比一般达官贵人,对美女方面的见识,还要广博多了。六宫粉黛,争妍斗丽,无情都不放心上,连诸葛也只以为他只是少年老成,但情窦未开。
            不过,他未见过这么一位年纪大约只比他稍稍略长的女子,那么令他不知所措。
        


        92楼2010-10-17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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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他好像想了好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所以,又摇了摇头。
              女子不解,笑着又问了一次:“吃?还是不吃嘛?”
              无情眨了眨眼,还是摇摇头。
              “你怎么老是只会摇头,不会点头嘛你!”女子噘着嘴,嗔斥。
             无情一时不知说什么说,只好摇头。
          13这次,到女子摇头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跟你谈话的?”
              无情摇头。
              “我在墙这边。我当然不会那么高。我是站在凳子上。这凳子是从娘那儿搬过来的。可是,这凳子却不是我娘的。你知道这是谁的凳子吗?”
              无情摇头。
              他当然不知道。
              那女子却也为他娓娓道来:“这凳子是从‘富贵厢’拿出来的。是我偷偷拿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凳子是夫人的。夫人一向不许屋里的下人拿走一木一石的,只有他们可以拿人家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拿他们家的东西,除非他们愿意,那么,送也无妨,不然,他们可一定追究的。给谁康军节度使除开府仪同三司的府邸,追究起来,那当然是天大的事了,谁也逃不了,避不了的。你听明白了没有?”
              无情还是摇摇头。
              他真的不大明白。
              女子没好气的说:“也就是说,我现在站着的这张凳子,是相公的。”
              他现在总算有点明白了。
              蔡攸得到蔡京宠信,以准康军节度使除开府仪同三司,自然称得上是“相公”了。当时就有这个说法,蔡京父子入侍赵佶,曲宴上,徽宗戏对:“相公公相子。”蔡京则对:“人主主人翁。”君臣相视,大笑不已。际遇之隆,一门之盛,竟然如此。
              那女子即来自左进,那就是蔡攸府,就是“相公府”。那张传说中的凳子,是相公府之物,这点听来是合乎情理的,虽然无情并没有看过那张传说中的凳子。他忽然觉得那凳子很幸福。那是张幸福的凳子。
              女子接下去说:“所以我只能跟你说几句话,然后,把东西交给你吃。我是很会做吃的东西的,你信不信?哈!”
              无情点头。
              他第一次点头。
              “哈!你会点头!”那女子很高兴,她高兴的时候,笑得更灿烂。“你也会点头!哈哈!”
              更灿烂、更美,美艳不可方物。
              无情看得痴了。痴得在不经意间把串红莓接了。女子缩回了手,无情马上又后悔了。早知道,不要接得那么快。
              “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我不能站在这儿太久,我得要把凳子还回去了。”那女子一双明如秋水的眸子,仿佛诉说着许多情怀,“我听你的箫声,太悲怨了,我怕你太伤心,所以送东西给你吃。一个人伤心的时候吃着东西就不会那么伤心了。我不会让你吃苦头的,你别怕我。”
              她又嫣然一笑:“我做的东西是很好吃的,你信不信?”
              无情这次一清二楚的点了头。
              那女子反而奇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白了他一眼,嘟哝了一声:“你又没真的吃过”
              “我没吃过。”无情道,“可是我就知道。”
              女子更诧。
              她诧异的时候,蹙着两道黑而浓密,秀气如刀的眉,更是好看。
              她还是问那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哈!”
              无情其实并没有说明他相信的是什么。那女子语意问的却是吃的。
              他只好说:“我不知道,我只是信。”
              女子“哈”地一笑,忽然,回了头,往后望了望。
          


          93楼2010-10-17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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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有点紧张的样子。
                无情的心也紧了紧,有点为她的紧张而紧张了起来。
                当她转过背去的时候,她的后头颈肩就露出了出来。
                这时候春夏交替之际,略略热,有点凉,女子显然穿得不多不厚。她这个年纪应当是扎着辫子的,可是她没,她只挽了个小髻。小髻圆圆的、鼓鼓的、滑滑的、绷绷的,很可爱。她的髻是用一根木筷子,贯串了进去,就把髻扎实了。无情看在眼里,忽然很羡慕那支乌木筷子。他的眼光又飘到自己手上串着红莓的那只木刺子,不觉,拿在手里,有点会心。
                那女子的发脚,算是浓密的那种。扯上去的发脚,有的落了下来,后颈部分的毛发,又逆着上生,终于会合成了一处绒毛的聚合层峦,到了最高处就是细毛发的尖峰,在阳光半掩半映下,那一截脖根,仍雪玉也似的白,衬着没完全扣起的衣领,这女子就算奇艳迫人。
                无情闭了闭眼。
                因为他闻到了香味。
                这女子回过头也清香扑人。
                他要永远记起这一刻。
                不能把它忘记。
                他要记住它。
                记住她。
                ——虽然记起时正在忘记,而忘记是为了不想记起,记忆是一种如泣如诉,倾诉给自己忘了的忘记听。要忘记其实就是怕想起,要努力去想起。就是忘记之际……。
                但他又很快的睁开了眼。
                因为他怕这一刻再也看不到了。
                他怕再也看不到她。
                他怕她走了。
                他怕……。
                  
                幸好,他还是看到了她。
                她还是在的。
                不过她已回头。
                她还是巧笑倩兮的望着他。
                “我知道你是谁。”
                她说,由于她是在墙的暗影下,可是,阴影愈浓,她的眼睛愈是清澈明亮,像水灵就聚合在她瞳眸里一样:
                “你姓盛,叫崖馀,是诸葛先生收养的门生之一。我娘说,诸葛要把你训练成捕快,为民除害,除暴安良,昭雪冤狱的,对不对?哈!”
                无情这回,一时不知点头好,还是摇头的好。
                “你要当捕快,要不负诸葛所望,你就得要坚强。”女子说,“你知道一个衙捕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坚强。为什么?因为一个捕快看的惨事、坏事、可怜人、会比常人都多,他经历的凶险、凶暴、卑鄙人,也一样比普通老百姓多,如果他不够坚定、不够坚强,那么,他就啥都不用做了,他自己也一早崩溃了,还当什么替人仗义、出头、除强扶弱的捕头?他自己,就是弱者嘛!”
                她说的头头是道。
                无情听的不住点头。
                她笑嘻嘻的又说:“你知道做一个捕快,最重要的是什么?”
                无情这次摇头。
                女子抿嘴一笑:“捕役的职责,就是要怀疑,要查证,要推断,要侦察、要找资料,要寻罪证,要抓嫌犯,要问疑人,要打要杀要捉要拿要锁要拷……甚至是猜要测要翻案要水落石出……但就是不能信。”
                “你信佛,可以。你信神,可以。你信你自己,可以。但你如果要做一个好捕快,就是不能信,尤其不能信人……”女子说得很快,也完全没有顾碍,可是声音很小,似乎不想惊动宅里的人,“——不可以信人,包括我……譬如我说我不会害你,你也别信,我说是这般说,但我可能一样会害你的!不怀疑,只信人,你就不是个好捕役,也当不成好捕快!”
            


            94楼2010-10-17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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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偏着头问无情:“你,听懂了没有?”
                  无情摇头。
                  可是他不是没听懂。
                  他都听进去了。
                  听进心坎里去了。
                  可是他不相信。
                  ——他不信这女子会害他。
                  (不会的。)
              14他摇头不是因为他听不懂。
                  而是一种赞叹。
                    
                  有时候,当你看到篇文章写的太好的时候,一幅画画得太好的时候,一个故事太感动你的时候,一个英雄实在太伟大的时候……你反而不是点头,而是摇头太息的。
                  因为这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无情现在就是这样。
                   
                  女子又“嗤”的一笑:“摇头?我从看见你开始,就以为你只会摇头。还好,你也点了几次头。”
                  无情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我……只会摇头……?”
                  那女子嫣笑,“以后别伤心了。有机会,再给你吃东西。”
                  说着,窗棂上忽然一空。
                  剩下满院子阳光。
                  以及柳叶轻摇。
                  竹叶点翠。
                  那一刹间,无情的心也似乎忽然空了。
                  ——随着那阵香风,回不来了。
                  忽尔,半月弧形窗上,又陡现一张美靥:一张很狐很媚的美脸。
                  “我忘了告诉你,”她咬着下唇,说,“我也会吹笛子的。”
                  然后嘻的一笑,要转身而去。
                  那一截雪玉也似的脖根,又半拧了过来,无情一急,叫道:
                  “你——是谁!?”
                  他说“你”字,许是拖得太长,说到“是谁”时,窗上的人儿,已然不见了。
              离去了。
                  走了。
                  窗口空了。
                  ——所谓窗口,不就是空的吗?
                    
                  可是,此际,无情的心,怎么又似给掏空了的呢?
                    
                  这天回到“一点堂”,无情一直微微笑着。
                  吃饭,他微微笑着。
                  读书,他微微笑着。
                  练功,他微微笑着。
                  睡觉,他微微笑着。
                  就连睡着了之后,他也微微笑着。
                  ——如果这一天,诸葛小花在,问他到底练了什么功?读了什么书?吃了什么菜?他一定为之瞠目,张口结舌,无辞以对。
                  因为那一天,他一直没有回来。
                  他还在后院。
                  柳旁。
                  槐下。
                  窗前。
                  他没有回来。
                  也不想回来。
                  就算是睡着了之后,他做的梦,也梦到自己还在那儿,没有回来。
                  也不愿醒来。
                    
                  第二天,他还是去了后院。
                  风凉。
                  柳摇。
                  阳光好。
                  但她没有来。
                  无情推着轮椅回“一点堂”的时候,遇上几个纨绔子弟在挑衅,他也不以为意。
                  他嘴角还微微笑着。
                  没有抠心。
                  也没有动气。
              


              95楼2010-10-17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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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上另有人。
                    但却没遇上。
                    碰不着。
                    见不到。
                15   无情的心也在外。
                    他没有留在“知不足斋”,而是直接穿行,又到了后院。
                    这时已近暮晚,他心头苦闷,取了箫和种种物品,推车到了后院,心里发苦,便无头无尾吹了几个韵,几阙短调来。
                    他心上烦恶,从今天入“相公府”,眼见权臣聚敛财物,奢靡无度,舞智弄奸,而百姓惨受渔肉,;民不聊生,易子互食,源乃至此,心有大志,却无能为力,甚觉气苦,心中又有所念,就拈箫吹来,信口而奏,悠忽成调,自成无籁,如诉如倾,指尖咀间,化作怒忿悲情。
                    他吹着吹着,不由生了几首曲子,回旋反复间,又自组合成一曲,慢慢吹来,也渐入佳境,继而入神,心中不快,于是去了近半。只是光是箫声,空洞凄寒,是无处话凄凉,夜吟不觉月光寒。
                    忽尔,一声清音,乍然传来,就响在他箫曲的当口眼上,节骨眼中。
                    他心中一震,如梦中苏醒,又坠入另一梦中。
                    过了一阵,他才能敛定心神,再继续吹奏下去。
                    果尔,笛又响起数声,尽在箫声将灭,意无尽处生起,让箫韵意味,得以衍生,使音谱意趣,更加延续。
                    无情闻之,大为振奋。
                    他奋起直吹,把刚才的曲子,一再回环,笛韵也不住自墙后传来,悠悠忽忽,要比箫声喜悦、清亮。
                    于是凄伤者得到相伴,不觉悲怨;而清新十分明确得到沉殿,大增意境。
                    双方就隔着红墙,一箫一笛,回荡互奏,达宫商和呜之境。
                    无情越吹越神飞风跃,箫路一变,心情大畅,箫声也转凌厉,奇趣,对方笛声一荡,改为风情万种,百转柔肠,而人配合得端妙无间,天韵妙隽,似是一早已配合演奏多时,灵犀互通,心意相同,今生今世,永不相负,迂回曲折,幽胜洞天,水穷山尽,柳暗花明,万水千山,生死相依。
                    奏到和鸣之处,箫争箫韵,笛抢笛声,到后来,箫夺笛调,笛取箫鸣,但到末了,箫笛已成一体,笛忧箫之怨,箫泣笛之诉,终于到了铁骑突出,伤心如一箭,银并乍破,温柔如一刀,鬼坟夜唱,惊艳如一枪,石破天惊,失神如一指之间,笛收箫此,陡然无声,夜空庭院,忽然一片静寂!
                    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草丛里的蟋蟀、纺织娘,才敢响起:
                    一声。
                    再一声……
                    良久之后,才有东一声、西一声的虫豸发声。
                    这一夜,他们没有见面。
                    但他们的笛和箫却朝了相。
                    碰了面。
                    交了心。
                      
                    这一夜,无情的心怀大畅。
                    这一夜,他抱着箫睡他本来还要逗留在后院花间,抱月而睡。
                    但他深深知晓,那无尽的笛意到了末了,仿佛还催他:回去吧,回去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所以他回去一点堂,去休歇,而且,他悟了一个“要害”。
                    要进入“赞琴阁”,他就得先练好轻功——练好轻功,就可以见着她了。
                    可是,“她”是谁呢?
                    他不知道。
                    也不要想下去。
                    今夜他已很高兴。
                    很满足了。
                    今夜……
                      
                    无情过了一个他过去生命中最美满的一夜。
                    这一夜……
                    他梦到自己能夜渡长江。
                    他梦到自身可以饮马黄河。
                    ——他也梦到一夜艳芳,都在院子里盛开怒放!
                


                97楼2010-10-17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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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9 05: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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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顺序乱的我都想自杀了
                  今天没时间了,以后补救
                  自拍


                  98楼2010-10-17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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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100楼2010-10-24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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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表示歉意
                      顺便秀徽章
                      能成为无情吧会员,真的很开心


                      101楼2010-10-24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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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无情鼓掌!少年无情太可爱了!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啊!


                        IP属地:江苏102楼2010-10-26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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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楼2010-12-04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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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帖子发乱了,我新开了一个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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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众们也可以在那看
                            


                            104楼2010-12-04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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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9 05: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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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大名捕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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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楼2010-12-04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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