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小杭津讲,庆云斋的窗总关不严,每日都要漏些风进来。小杭津趴在窗棂边瞧了五六回也未能捉住一丝风尾,后来她不愿再替阿繁趴在窗边捕风捉影,拿来厚重的帘子要将窗户全遮住,可还是有风自不知名的缺口漏进来,小杭津便扯着厚重的帘子给她看,瞧——片羽未动,定是你心上漏了风。】
⠀
【人总是不够自知之明,才会自以为是的选择无可回头的去路。她想起在馄饨摊上喝着滚烫咸汤边哭边对苗忍冬说:所有人都有退路,唯她没有。又想起入京后遇到过的那些人,她问杭津家的知䇎姑姑还活着么?小杭津忙碌的背影一顿,回过头来说早不在了。哦,你瞧她,分明人生才过小半便开始跟老了似的爱追忆过去了。】
⠀
【可她的一生注定是要留有遗憾的。就像她的阿高不愿带上她去走南闯北,他们将年幼的那个她困在洱海湖畔,后来辗转锁进雀园,现在成功将她抛出手,投进了这片看似开阔的四方天地。她将自己蜷成一团,缩进小榻的角落里,与原本同她挨近的人忽又拉远了距离。眼前的人是色彩明艳的,带着团团光亮,那是她曾经拥有过却已失去的,自由行走的权利。】
⠀
:你平安回来就好。
⠀
【或者——远远地逃走吧,别回来!他是南疆带着野蛮凶性的越鸟啄壳诞下的蛟,何必拘泥于帝京这片狭小天地,他合该纵横九州去行云布雨,成为百姓口中又一尊新神,可他现在也不过是他汗父手中牵着细丝的一只愧。他也只比她好上一丁点儿,只这一丁点却成了她内心深种的魇,也令她逐渐变成了灰败颜色。】
⠀
:他真讨厌,怎么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
【她真讨厌他的汗父,就不能吩咐捎带上她一起么?她朝身边的人小声嘟囔抱怨,若小杭津此刻在旁,定会瞪大了眼问她怎么敢,可眼下没有旁人在,她得以将自己的不满悄悄地抖落出一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