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登云插言道:“少庄主之言虽然有理,但那梁山一伙岂能善罢甘休,必设法将他等救走,岂不有损无益吗?以贫僧之见还是将他们剁了,江湖道内,杀人流血乃平常之事,谈不到忌讳。”杨世强抗声道:“老和尚此言差矣,无论哪一行也不能没忌讳,特别是江湖上更讲究吉凶祸福。我已经说过,在我喜事之前决不能杀人,我说了就算。在坐诸位虽是强宾,也不能压我们这弱主,至于说到怕被梁山来人救走,这倒尽可放心,请诸位随我去看。”说罢,领众寇抬起时迁等人来到东跨院儿,在柴堆后面,有一青石碾盘,约丈余见圆,见他踏动机关,碾盘“吱吜”向左转去,露出一眼土井。时迁东瞧西望,辨认方向,杨世强踏动机关他全看在眼里。就听杨世强道:“诸位请看,这里不算不严密吧!”凶僧虽不满意,怎奈客随主便,只得点头说好。杨世强叫手下人用绳子将众高人系入土井之中然后把碾盘盖好。众高人落到井底好在没有水,但潮湿发霉气味令人作呕。每人被捆绑,站不能站,坐不能坐,上不见天,黑古隆冬,伸手不见五指。这罪实在难受。众人只好躺在地上闭目忍受。时迁又说话了:“我们来猜拳行令解解闷吧!”大家一听气得谁也不理他。因为大家手脚被绑,这不等于胡闹吗!只见时迁一伸左手:“五魁呀!”又一伸右手:“全来了!”众人一看全怔了。白鹤道长恍然大悟,想起他会解骨法,怎能捆住他。这时时迁已站起身形,笑嘻嘻地口称:“列位高人,你们的绑绳用不用我解呢?”宝空骂道:“你真可恨,谁还乐意叫绑着,这不是废话吗?”时迁说:“这不是废话,用我解绑,就得领我的情。”众高人无法,只好说领情,时迁这才给大家解了绑。大家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腰身。时迁说:“你们在此暂时忍受一时,我可要失陪了。”众人说:“你们走得了?”时迁说:“该着我走运,被擒时他们没搜腰,我的百宝囊还在,所以能走。今天叫你们开开眼,长长见识。”说着由腰中百宝囊拿出火扇,一晃打亮,叫晁再刚拿着火扇,众人见他又从囊中取出小包袱打开,将衣服鞋袜全脱下扔在一旁,用牛皮条子将裆缠好,尿泡皮罩顶,上卡铁箍,双插护牛耳尖刀,胳膊肘上缚上铁铲子,手上戴好铜指甲。大家一看他这一打扮全乐了,活象个小怪物。时迁又由百宝囊中取出个纸包,打开里面有几十丸药。交给晁再刚说:“众位高人全有坐禅气功,三两天不吃不喝无妨,你晁再刚不吃不喝可不行,这药是我恩师家传妙药名曰'千日耐饿丸’,把此药含在嘴里一粒,不渴不饿。不能嚼,吃多了脾胃受损,每一丸两个时辰才能化净。”晁再刚接在手中,记住时迁所说的话,然后熄了火扇,放入百宝囊中。时迁对众高人说道:“请众位静坐稍候,待我出去后再设法来救你们出去。”说完只见他就地一蹲,用双手破土,用肘铲,一眨眼的工夫就掘了个元宝坑,仰面往坑里一躺,手破土,铲往外掀,把挖下的土用脚往外蹬,不大工夫就钻进去了。众人看了无不惊叹,不能以貌取人,想不到时迁竟有这等绝技,真可谓人各有所长。原来,时迁这种鼠形的功夫,一天能挖十里远。时迁边挖边辨别方向,躲开地下泉,估摸离昊天庄有二三里远,才由下往上挖,离地表切近,略为歇息,这时他又渴又饿。但强忍着劳累又用力挖透亮了,慢慢开个圆洞,不敢立即钻出来,先用手伸出地面摇动几下,听听并无动静,便慢慢爬出地洞, 来到地面上,四下一看乃是一座坟墓地。时迁想此地不能久停,叫人看见一定说我是盗墓贼。刚要走,忽听身后一声断喝:“好大胆的贼小子,你不想活了!”时迁撒腿就跑,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挖了一夜地洞,筋疲力尽,腰酸腿软,眼前发黑,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这正是:
绝处逢生心中喜,
灾祸突来又遭擒。
欲知时迁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