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东海哥哥。你说过要带我去游乐园的。」
嘴巴嘟的高高的那小孩。正扯着李东海的衣角。
卷卷的头发。红润的脸庞。
甜的腻人的嗓音。被人说都能融化刺骨的寒冷。
他不语。只是低头为他戴紧了针绿的毛线帽子。套好粉红的羊毛手套。
「乖。」
曺圭贤并不讨厌呵护。只是喜欢这样的看着。一点一点的。他的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自己的。
「GyuHyun。有一天。不要管多久。我会带你去。哥不会撒谎。」
只属于童年时期的，曺圭贤发散出的糖果一般的甜美香气。被李东海收紧。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洋溢起满足心情的圭贤。蹦着搂住了尚比自己高一头的哥哥。
笑着咧开了牙齿缺三颗的嘴巴。
浅浅的拥抱。
翻腾着从怀里透出的温度，心里止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七岁那年。李东海亲吻了跳脚的圭贤。
七岁那年。粉色的天空整个投在湖水里。变成了一种颜色。


Color for the first one。
「果然我这个人。还是要靠唱歌的。」眯起眼睛注视着闪光灯的曺圭贤这样想。
第九届XX歌唱比赛的现场。
退下舞台，他开始埋怨化妆师给自己抹得发胶太多了。
所以止不住的流汗。
冰冷着目光倚靠在后台的把手椅上，没有心情考虑其他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的形象分或许会减少。
「好听啊。」
扯了扯脖颈上松散的领结。一旁的金丽旭暗地里想。咽了口水。
听见扩音器里念到自己的名字。咕哝着快速走过圭贤身边，隐藏着声线却是没让他听见自己的话。捏紧了话筒。
「你发挥的已经足够好。」
色散洒下很多斑点。照的他足够闪亮。
丽旭清澈干脆的声音俘虏了很多人的心。从开始。到结束。
于是他灿灿的笑着。鞠躬退场。
「啊。真是很不想说。不过每次你好像都比我要成功。Ryeowook。」
撤下笑容的丽旭走回圭贤身边。圭贤摊手。眉头皱紧又马上松开。
「幻觉而已。你当什么真啊。」
揉揉发疼的脑门。他觉得好像是被评委炙热的目光给灼伤了。
「在我眼里。只有你的歌声才是最美的东西。」
丽旭闭着眼睛摸索起背包抓着。默默的想。手指蹭蹭鼻子。扯动了僵硬的面容。
「可是你都不懂。」
单纯的笑了笑。他斜视向软软的头发搭在额前的圭贤。正一脸麻木的看着手里的手机。
「我们走吧。」
「好。」
到了家。
两间分隔的房子。中间有长长的过道。
曺圭贤和金丽旭睡眠的距离。只有两扇玻璃那样的遥远。
只是真空之中。什么都接收不到。
圭贤一直都在纳闷。明明已经是很狭小的空间。可是在这空隙之间。却种上了树木。
更奇怪的是反而不显狭小。
「我进屋咯。」
金丽旭指指自己的房门。转脸对走向相反方向的圭贤道别。
「早休息。」
他点头。留了个单薄的背影给丽旭。
抿着嘴掏出木质钥匙打开另一尽头自己的房间。
甩上门。蹬掉鞋子。扔了背包。
径直扑向了大床。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把脸埋到充盈着棉布芳香的被子里。他想。
眯着沉重的眼皮。邈视着窗外。
墙间的树很给面子的掉下了金黄的叶子。一片一片的。掠过他眼睛。
他突然觉得累了。
再次清醒的时候。是被射来的光线惊的。
从一边丽旭的房间里透出的暖暖的光线。覆盖了圭贤的睡颜。
他低语着睡的头痛，一面缓缓起身，半坐在床上看向对面。
金丽旭正在看书，鼻梁上的白框眼镜有些滑稽。眼神却很认真。
看到这一幕。圭贤笑笑。复而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他想起来。刚刚搬到这地方认识丽旭的时候。
丽旭对他说。「你看过 You belong with me 的MV没有。」
圭贤摇头。他说他不喜欢外国的东西。
然后丽旭执意同他一起看了那个情景神似他们住处的视频。
圭贤之后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的回了房间。
丽旭却觉得。
「隔窗相见。是真的很好吧。」
因为所有自己自由放松的样子。都能让你看到。
我不必顾忌什么。因为那人是你。
当然这话离去的曺圭贤没听到。
三天后的清晨。太阳好的不像话。
圭贤难得起了大早。靠在门口的水池洗着攒着没有处理的衣服。
然后逆着光看见邮差骑车奔向自己。
说着 曺圭贤先生和金丽旭先生在这里么
于是他打量了下这人 甩甩满手的肥皂泡 挽起衬衫袖子 金色的阳光照的他小臂上绒毛亮亮的
让那送信的人愣了那么一愣
「我就是曺圭贤，金丽旭的信一并给我吧。我转交给他。」
收下裱着金纸的信封。他长吁一口气。
把信放到门前的木栅栏上。转回身子继续搓衣服。
瞟一眼信封上的地址
是那比赛主办方寄来的。
他不语。倒掉脏了的水。重新清洗着尚不干净的袖口。


然后抖干净洗好的衣服。挂在院落里用升降杆挑起来。
阳光照的很舒服。
用两根手指夹起信件。他拿着水盆敲金丽旭的房门。
「RyeoWook。起床了。」
立了一会。金丽旭睡眼朦胧的开门瞟着圭贤。
「真奇怪。你起的这么早。」
「我只知道我再不洗衣服就没的穿了。」
「……」
「这是你的信。早饭我去做。你可以再睡会。」
丢下沾了水渍的信封。圭贤扯着水盆走了。
他看着黑眼圈荡漾在脸上的金丽旭。说不出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昨天加班太晚了。晚饭都没回来吃。
金丽旭职业是个医生。货真价实的。心理学家。
看着圭贤关门。他却还愣在门口。
轻轻的撕开信封。他对这东西是不陌生的。
已经很多年。他和圭贤持续参加这样的比赛。
决赛的邀请函。总是这样华而不实。
「曺圭贤先生。
恭喜您脱颖而出入围XX歌唱比赛的决赛。
我们期待着您更好的成绩。
XX年X月X日。」
圭贤扯着嘴角看着千篇一律的内容。他把闪着光的信纸揉成一团。
准确的丢到了垃圾箱里。
「就这样吧。」
他还记得那是很久之前。
第一次想要去参加比赛的时候。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怀疑的时候。
金丽旭好像光一样的出现在他身边。笑着对他说。
「呐。圭贤啊。我们一起去参加比赛吧。
其实你不知道。我也真的是。很喜欢唱歌。」
或许多一个人在。就会多点勇气在。
他注视着这个并不熟识的邻居。然后露出了笑容。
圭贤不自主的点头。
甚至和金丽旭说起了自己歌唱的梦想。
想要变的更强。
想要唱的更好。
想要知道的更多。
想要懂得的全面。
想要。想要。
想要成为舞台上闪烁的中心。
想要有让别人听了就会落泪的实力。
丽旭回忆。圭贤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在活跃。
曺圭贤金丽旭。认识了三年。知晓了两年。相爱了一年。
他们都不会说很肉麻的话。只是简简单单的在一起。
相互是邻居。隔着窗户会写些句子给彼此看。
然后对视而笑。说对方听不到的晚安。心里话。
没有多余的解释。
忙不迭的准备着决赛。他们一起选歌。然后对彼此说你这个不好。我这个感觉好些。
感觉上会有冲突。却总是爆发不起来。
因为金丽旭总是先退一步。
曺圭贤也从不当真。
决赛那天。是星期日。
晚上的比赛。
丽旭下午提前请了假。敲开圭贤房门的时候却发现他在一堆作业本中埋头睡着了。
然后他默不作声的给他披上单衣。自己出门去买菜。
轻手轻脚的做了清淡的饭食。简单。精致。
他说。吃的适中一点。对嗓子好。
他们都是这样一种。对音乐怀抱着美好梦想的人。
虽然从事不同的职业。却仍希望在一个顶点上发光。
决赛现场。
抽签的结果是丽旭先上场。
台下。圭贤悄悄捏捏丽旭的手。说着加油。
丽旭点头。笑的眼睛都弯了。
所以他发挥的很好。
他唱。
「不可以暂停 不可以后倒也不可以重来」
丽旭深情的眼睛。扫视了每一个人的脸。
可是他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就仅仅在他身后几米的距离中默默的听着他唱歌。
深刻的线条。让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更深刻的那份无人知晓的感情。
在歌声中发散到每一个氧气分子里。完整的传达到了所有人的心中。
懂音乐的人都听得到。
他的用心良苦。
后上的圭贤没有引起多强烈的骚动。
纵然从他比赛开始。就引来了不少迷恋他冷漠面容的FAN。
金丽旭的力量。是真的有。
「 Lee HyukJae is the winner！」
低着头站在舞台上的李赫在。有些不适应闪光灯的温度。
头顶的彩球瞬间的打开。撒下满满的花瓣。


激灵一下的他吓得抬起脸。听到的却是自己的名字。
惊愕着。被芬芳覆盖了脸颊。
台下。
李东海惊喜的要跳起来。看着台上一脸茫然的李赫在有些无奈。
他偷偷瞅瞅身边的人。没有过激反应的。在心里暗自叹息。
要是刚刚跳起来欢呼。就丢脸了。
就这样。
李赫在。一直以来的专业舞者。终于长出完美的翅膀。
在三年一度的冠军SOLO上。得了终极的荣耀。
伫立在明星嘉宾面前的赫在。脸上浮现了红晕。
他看着自己手里金光灿灿的奖杯。飘摇的心情已经辗转到了李东海身边。
他在舞台上对他做个鬼脸。
意思是。「看吧。我赢了。你怎么奖励我。」
东海笑了。他眨眨眼睛。
「给你一个拥抱。」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圭贤摆出最迷人的笑容退场。他鞠了一躬。角度刚好。
「本届XX歌唱比赛的冠军是……」
秋天的夜晚。总是有些凉。
他单薄的针织风衣略微沾上了露水。
「老师……」站在自己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学生轻轻叫了一声。
「这个是吗？这道题这样解……」
看着有三本书厚的几何习题集发着呆的圭贤突然回过神来。红了脸。
开始细致的给学生讲起错题。
「老师真是个心细的人呐。」学生临走时告别说道。
「嗯？谢谢。回家以后把做错的题再做一下。下次模考会出同样类型的题。做会就好。」
他抬头看看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学生。笑了笑。待他出门之后继续低头批改三次函数的考卷。
「第二名。曺圭贤。」
这个刺耳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回响。突然脑袋就短路。眼前的学术符号好像都不认识了。
他揉揉脑门。整理起大批的习题放进背包。准备回家。
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是丽旭发来的。
「晚饭吃什么？」
「随便。」
简短的回复。他把手机丢到皮包里。
锁好办公室的门下了楼。
回家的路上。夕阳变的淡薄。
这次的歌唱比赛。金丽旭是第一名。
他可以和公司签约。很多的人看上了他的嗓音。
但是他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要保持自己的原本职业。
那些人竟然答应了。
也有其他的星探来找圭贤。想要让他与自己合作。
圭贤谢绝了。
他觉得。
如果不是第一的资格。他不会想要得到任何唱歌的机会。
即使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也不要得到。
心里。还是有辛酸的。
圭贤咬着下唇。和个小孩子一样的从包里掏出毛绒绒的毛线帽戴在头上。
他想现在的自己看起来肯定特滑稽。
于是瞬间就想起了李东海。
那个总给他鼓励的人呢。
那个爱他的哥哥呢。
为什么一瞬间就都消失了。
傍晚拂起的风吹散了思念。界崖分裂了。
他只是模糊的记得。
那个面容温暖的人。李东海这个人。
甚至于比自己的爱人更重要。

拿捏着手里的图样。他皱眉。
那一家三口的礼服设计。还真是标新立异。
扔下模板。他从地上堆积的时尚杂志里抽出最新的那本。
盘腿坐在铺着黑色长毛地毯的地上。
「细节是摒弃琐碎的极简主义。这话不错。」
随手翻开一页，闪光的硬纸黑板白字凌然写着句子。
他看向工作台上的奶黄色材料。从墙边的红木柜子里翻出纽扣箱。
一大把花花绿绿的大小纽扣被东海抓在手里。
他撒在水晶盘中，手指挑选着合眼的款式。
客人需要的礼服。他们十六岁女儿的制定是最头疼的问题。
不过还好已经来了灵感。
「哥哥。我要听你唱歌。」
专心致志处理裙边的东海突然脱手，细长的剪刀掉在地毯上，暗暗的闷响。
他愣了。垂下头坐在那。也没有捡回深埋在长毛中的工具。
只是闪着寒光。
总会想起与圭贤一起的日子。自己总是哄他。
「东海哥哥。我要棉花糖。」
「东海哥哥。我要新衣服。」
「东海哥哥。我要玩具车。」
明明是很平常的口气。并不会撒娇的曺圭贤。却每次翻动双唇就能让李东?#65310;醯弥舷ⅰ<br> 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娇嫩的小手搂着自己的脖子。软绵绵的声音。
「东海哥哥。东海哥哥。」
这样的人。让他有渴望去得到全世界来给他。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他全会得到。
李东海从来不会溺爱人。可是面对那个孩子。他无能为力。
抚平裙子上的皱褶。东海迅速的穿针引线。勾画上了三朵奶油花。
然后将衣服抛到了一旁。
「就这样吧。」
想起了他。没有力气再做任何事了。不然明天再做些饰物给小女孩。
年龄小。总是幼稚的。会很容易就开心了。
他这样也不算敷衍。
就躺在地毯上。暖洋洋的触感。然后沉睡。
他记起小时候。总是翻着杂志的时候。看见曺圭贤一手拎着娃娃熊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然后扑入自己的怀抱。带来一片糖果的味道。
他忽闪着长睫毛。嘴巴一噘就要鼓腮帮子。
「小贤。怎么啦。」东海放下书，揉揉圭贤软软的头发。
「东海哥哥。我想要花。可是我们家的花还没开。隔壁澈澈家有玫瑰花。我喜欢。就去摘。可是澈澈看见了不让我摘。还抢走了我摘的花。而且笑我。呜……澈澈是坏人……」
「乖乖小贤不哭噢……东海哥哥给你变玫瑰……」
李东海听的黑线都下来了。想着招惹金希澈的他。真是想笑又怕他看见自己笑哭的更厉害。就只好强忍着开怀安慰着。
「东海哥哥。你真的会变么。」曺圭贤不哭了。用袖子擦擦眼睛。闪亮亮的盯着李东海。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看好了。1.2.3.」
「看。这不就是么。」
一朵逼真的纸玫瑰被东海用手掩盖住。他笑着。看着圭贤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然后抽抽鼻子。抓住纸玫瑰的茎说。
「东海哥哥我要……」
东海松开手。圭贤紧紧的捏着纸玫瑰。仔细端详着。
「你真厉害。」
他粉粉的脸颊上荡起红晕。曺圭贤开心了。迅速的在东海的脸上啄了一口。
然后拿着纸玫瑰飞一般的跑走了。边跑还边说。
「哈哈哈。金希澈。我有玫瑰啦。不给你~~~~~^O^！！！！」
一眨眼就没影了。
李东海就这样愣着。不知道是被他亲到太紧张。还是被他后来说的几句话给囧了。
就释然的一笑。然后说。做设计师学点手艺。还是挺有用的。
最起码能逗他开心。
李东海从十六岁开始。就有了精湛的手工才能。可以弄假成真。
他总是觉得。曺圭贤离他的距离很远。
圭贤笑的时候。哭的时候。生气的时候。悲伤的时候。
他总是在远远的看着他。不能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然后做一些很平常的事。看着他的面容。什么都不讲。
或许圭贤他。也已经习惯我们在一起的这种沉默了。
李东海记得。曺圭贤有一次生日。他为他准备了很多的气球。
那天是艳阳天。
很好的云彩。
照的草地上水珠都闪烁着。
那天。东海布置了西式的餐桌。烤了水果蛋糕。做了很多圭贤喜欢吃的海鲜料理。
他一天都没有学习没有工作。只是停留在他的视线里。
那时候的圭贤。已经足够有能力来照顾自己。
可他还是喜欢这样停留在 东海哥哥 的宠溺之中。
好像可以忘掉一切。
白天。圭贤站在远处看着东海忙碌。他顶着水手帽。衣服上蓝色的飘带很漂亮。
手里握着一串一串的气球。五颜六色的。很大很圆。自己会不会飘上天去。他不确信。
不过东海哥哥是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他肯定。
「GyuHyun~笑一个。」
东海看着抬眼望着气球的圭贤。拿起相机挥手。
「哥。」
曺圭贤笑了。露出牙齿的那种完美微笑。李东海却不觉得快乐。
「再来一张噢。我和你一起。」
他固定好相机。设好时间。飞快的跑到圭贤身边。连手上的面粉都没有擦掉。
「1.2.3」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相机的大屏幕里。很清晰的记录下了这一幕。
闭着眼睛很温柔笑着的李东海。
脸颊上粉红的有面粉的曺圭贤。
周围飘起了白色的肥皂泡。还有挂在圭贤手腕上的很多气球。
都在东海亲吻到他嘴角的那一瞬间到处纷飞。
曺圭贤很久没有回过神来。眨着眼睛看向手中。气球却都飞走了。
看向东海哥哥。他早已忙碌起来。
或许只有自己想的太多。他跌坐在草地上。仰脸看向天空。
因为放开手。所以那些气球都跑到了更深远的地方。
飞满了天空。以各种颜色盘旋着。


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个。
「那就是你。」
他注视着李东海。从其他地方寻来更多的气球。
怀在手中。咧着嘴眯起眼睛幸福的。自己按动了快门。
曺圭贤十六岁生日那天。他自己留下了最珍贵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李东海的惟一一次亲吻。
一张是自己惟一一次真正的笑。
曺圭贤说恐怕只有那时候。他才是最明了自己心情的。
而李东海什么都没有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看着他。
「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你也是这样。」
东海说着。心里刺下一根根毒针。他知道。当他能够下定决心和最心爱的圭贤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能做的事情。也就不多了。
「哥……你会永远陪着我的。」
他抓住他的手。捏的很用力。


李东海只是笑。没有回答。
他给不起承诺。从来都是这样。
然后第二天。李东海就离开了韩国。他怕曺圭贤会动摇他长久以来的决心。
他觉得他有这个能力。
等心念全部被摧毁了。等自己不能回头了。
说什么。都迟了。
李东海给曺圭贤留下了信。
昨天还是很明媚的阳光。第二天就打起了闪电。
曺圭贤窝在被子里睡觉。抬手找水喝。却看到了他的字迹。
「小贤。你长大了。要自己生活了。
哥会一直看着你。爱着你。
哥在你身边。
允许哥离开。哥出国了。
不要找我。好好生活。
东海?」
他一如既往的浪漫。还在信封上别了一朵玫瑰花。
曺圭贤傻了。
就这样离去的东海。
一度以为走只是一个谎言。
他为了逃避。放弃了他。
放弃了自己。
或许圭贤会问。
「为什么要离开。一定要离开么。不走不可以吗。」
李东海的心脏攥在他自己的手里。
他没有办法去控制感情。他也知道。没有人可以做到。
因为是你。因为是爱。
所以离开。所以不想你因为我被阻绊。
你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你会有一个最好的女人陪着你。
而我只是哥哥。
「我珍视你。所以离开。」


Color for the third one。
秋天很快。转眼冬天。
李东海的手被李赫在攥紧了。
放在口袋里步踱在街上看下雪。
李东海觉得。李赫在大衣口袋边的绒毛。勾的自己手腕痒痒的。
于是挣脱了束缚。
脱离被包裹的温度。冰凉的触感很真实。
他想要是没有李赫在的话。或许自己这几年就单调的过来了。
有他在身边的时候。至少不会孤独。
自己呼出的白气温暖着手心。
升腾起一片氤氲。
「东海。今天有家甜点屋会做特别的蛋糕。走吧。我带你去。」
「嗯。」
李赫在的眼中看不下他独自想事情。
露出悲伤神色的时候。总是比自己练舞受伤什么的还要疼痛。
不是疼在身上。是疼在心里。
李东海在李赫在的心里住了很久。只是有人并不清楚这一点。
他重拾起他的手。牵着继续走。
巴黎的雪花很单薄。踩起来都没有首尔的响。
咯吱咯吱。一路粉碎。
冬天是曺圭贤最喜欢的季节。
「Ryeowook。谢谢你。」
「还合适吧。」
「是。」
此时的曺圭贤。也接受了金丽旭的赠与。
他亲手为他系上围巾。
自己熬了很多个冰凉的夜晚。一线一线织起来的。
末端绣着Gyu。
是金丽旭最喜欢的名字。
不知为何的紧张。
丽旭手指发抖触到圭贤的脖颈。
冰凉对滚烫。
看着被纯黑色围巾衬托的脸色更加苍白的圭贤。
金丽旭心悸。
「你要吃更多的东西。你太瘦了知道么。」
他的手抚上圭贤的脸。凉凉的指尖逐一划过每一寸皮肤。
「我会的。你不要担心。」
曺圭贤受不了这样的触摸。
一手抓住了金丽旭。晃醒了他开始迷离的眼神。


「……」
他给了他一个完整的拥抱。
就在耳边。近在咫尺的距离。
「丽旭。我会更加对你好。」
紧紧的环绕。曺圭贤也知道金丽旭这些年在他身边。是以怎样的心情。
何等的爱。何等的等待。
「GyuHyun……」
说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他。
就是在迁进新居看到倚在窗台发呆的曺圭贤时。
坚定了心念。
那样受伤的眼神。让我来修复。
我要得到他。不论多难。
金丽旭埋头在曺圭贤的胸怀里。
开始觉得所做的事情。回报都将到来。
「你是我的。」
「我不希望任何人在你心里。」
「只有我。好么。」
不能让曺圭贤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句子了。
「东海。尝下这个。看起来真好吃^O^。」
「你喜欢就多吃点。」
李东海笑着捏捏李赫在的耳朵。眼前的李赫在也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他了。
他脱颖而出了。成为了很了不起的人。
软软的金发搭在额上。圆圆的发型还是像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让人心疼的这样。
「对了。你的设计。完工了？」
李赫在叉了一大块奶油蛋糕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
「嗯。完工了。那家人很满意。」
「那就好。~」
「你瞧你吃的。在这种地方还不注意点。」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在你面前。」
是在你面前。我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李东海。
东海抬手轻轻的给他抹去嘴角残留的奶油。
「还像个孩子。你。」
李赫在很久没看见他笑的这样开心了。
「如果能在你身边当永远的孩子。我也愿意的。」
他继续埋头吃蛋糕。时不时也对着东海露出笑容。
东海。你是都不知道。满口的甜美。也化解不了我心里的苦涩啊。
五年前李东海离开。曺圭贤尚未成熟到极致。
挫折。苦痛。
除了丽旭的陪伴。就是源源不断的。从国外传来的东西。
摆满了房间的。李东海的气息。
李东海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人。即使离开了。也想要让他知道自己的爱尚未消减。
「或许是哥哥带给我的吧。我都喜欢。」
「可是。为什么你不亲自回来给我呢。」

Color for the last one。
曺圭贤一度开始喜欢玩拼图。
他甚至暗自加入了一个专业的队伍。
前些日子。下晚课之后在路上闲逛。
左拐右拐的竟然就走进一家不大的店面。
然后笑容满面的。胖胖的店主迎出来。
说着。
「来我们拼家看看吧。」
不知觉的他就跟着进了门。
后来抱了一大捧的大小拼图回家。
他也不是被迫。小时候经常玩这种东西。
只是现在有些忘了。想知道怎样能回归的更透彻。想的更清楚。
于是曺圭贤请了三天假。
熬了很久。
直到眼睛酸涩。躯体疼痛。手指已经拿不起东西。
面前的那块复杂到耀眼的拼图也终于只剩了最后一块空缺。
隐蔽的墙角里。李东海上月寄来的 薰衣草田 的拼图还倒在那。
泛着淡淡的光。釉色渲染的。
「东海哥。你就是我生命里唯一的空白。我是用了多久来填补我的色彩。终了才发现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痛到心力交猝。是不是就没有力气再找寻最后的弥补方法了。」
「要是你现在还在我身边。我的生活该有多么绚烂啊。」
曺圭贤丢掉那块仅剩的拼图。一头倒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来自法国巴黎的GD1309次航班已经抵达仁川国际机场。」
广播里持续的传达着这句话。
偌大宽敞明亮的机场内厅里。透过透明的玻璃隔窗。
李东海立即触到了新鲜的温暖。
「这是韩国的阳光啊。或许巴黎真的是个梦。就是这样吧。」
拖着一只很小的行李箱。他额前的碎发在刚出前厅就被吹乱了。
李东海苦笑。
「就这样回来了。」
多年没有回国。对仁川市改造的途径一无所知的李东海。
在机场附近久久打不到车。
飞机到达的时间已经是傍晚。
焦虑吧。是焦虑吧。
如果可以打电话给圭贤。如果告诉他自己回家了。
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圭贤会不会已经讨厌我了。这么久不见。说不定会被排斥吧。」
只是这样想。就已经害怕到心脏开始疼痛。
他不知道如果真的见到他。自己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对他说。
「圭贤。不要怪我。我真的很想念你。」
恍惚迷离着。李东海抬头看着远处的瞭望台泛的光。
「你好。请问需要帮忙么？」
被唤回精神的时候。面前摇下车窗的人笑着打量他。
面容很精致。
「我……好像打不到车。」
「我就是仁川本地的人。你要去哪里？我载你。」
「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的。顺路嘛。我也是刚刚送朋友上飞机的。快上车吧。天要下雨了。」
李东海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那真是麻烦你了。我会付你车费的。」
隔着空气的眼睛。
这人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李东海。
他是在搜寻着什么。
是在找什么。找他身上没有的东西。
「找曺圭贤为什么会坚持爱你的理由。」
金丽旭的心里已经烙上了李东海的面容。
在机场旁等待。眼神一转。就看见了那张淡漠着没有表情的脸。
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我还是要注意你。
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便拉开车门上了车。
向搭载自己的这人示意感谢。
只见他抿嘴一笑。车也跟着开始前行。
雨刷急速的转着。模糊不清的一片风景。
「你看。如果刚才不上车。不就被淋湿了么。」
「是……谢谢你。」
「不用。淋湿了会感冒的。」
你感冒了。有人会心疼。
有人会心疼。我也会心疼。
金丽旭扯起一丝干涩的笑容。他不想在李东海面前表现的很僵硬。
李东海。李东海。
这就是你的李东海。
圭贤啊。我是真的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好人。怎样的我永远都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我是金丽旭。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呢。」
明明是自己已经熟知的问题。却还是再一次开口。


他觉得挺可笑的。有时候。
「我是李东海。家乡是首尔。」
「哦。」
他看着金丽旭的侧颜。很是直白的线条。
明明是很瘦弱的身躯。眼睛里却能射出滚烫的目光。
是焦灼的难熬。
「一个人出国么。」
「是的。」
「很辛苦吧。」
「还好。」
「你知道么。每次到七月。其他的地方都在流火。而仁川却是满满的浓雾。」
金丽旭说。
「这样。」
李东海点头。
赫在是仁川人。
那么喜欢活泼生气的他。或许是因为不喜欢夏天最不安分的时候。却整日大雾弥漫的朦朦胧胧吧。
所以去了巴黎。一年四季都有阳光。
到处是花朵。到处可以笑。
「赫在……」
「你说什么？」
无意的扯出名字。金丽旭耳朵痒痒的。扭头询问。
「没什么。只是之前在国外的一个朋友。家乡是仁川。所以想起他了。」
只是朋友。
「噢。」
「话说。东海啊。你是打算到市区后直接坐车去首尔。还是暂住一晚。」
临近市区。金丽旭打破沉静。他发现他和他。没有太多的话讲。
或许这就是喜欢和被喜欢之间的隔阂么。
「我想……或许可以先在仁川住几天。」
「这样么。也好。」
金丽旭想着。指尖敲打着方向盘。
「我最近舍友搬出去了。过些日子才有新人来。你要不要到我们宿舍去住？恐怕这个时期的宾馆比较忙。价钱会不便宜呢。」
他低语着。不知道如此唐突的邀请会不会遭到直接拒绝。
「因为仁川你也不熟……」
反而是更加弱下来的语气。金丽旭的话。
明明是情敌。明明是强势的对象。
却要百般仔细的。想要对他更照顾更好一点。
想知道他的吸引力在哪。想要替心爱的人做些事情。
难为金丽旭。一直都是这样。
付出的回报的。都和他无关。
「可以吗……这样真的可以？」
「当然。你可以先去看一下宿舍然后再做决定。房间都是单独的。」
「嗯。」
他悄悄的抹了下额角。被答应了啊。还真是轻易的难得。
李东海抱着臂膀望向窗外。回到韩国这种熟悉的感觉。
不用再讲蹩脚的法语。不用做出很高贵很美丽的姿态。
就平常的。很自然的这样。
穿着黑白条纹长衫。破布牛仔裤的李东海。
是真的比之前轻松太多了。
或许可以相信吧。真的能够相信吧。
我要等几天。再去见圭贤呢。
金丽旭的车径直穿过小巷。拐到有门有户的院子里。
院前的铁门还锁着。
李东海打量着房子。看起来好像是不错的住宅。环境很好很自然。
「东海。进来吧。」金丽旭拉开大门。冲他挥手。
「好。」
厚重质感的楼梯。交叠的房间。
看起来不像是学生的宿舍样子。
李东海跟在金丽旭身后。慢慢的挪着步子。
墙壁上挂着整幅的油画。
大片渲染的色彩。
「这就是你的房间。盥洗室厨房客厅都在楼下。这条走廊的另一端就是我的房间。」金丽旭为李东海扭开房门。
打开壁灯。一派整洁大气。
「仁川的学生好像是很富裕吧。」
「其实这也只是为个别人准备的。」
李东海放下行李箱。环顾着四周。
「我去做晚饭。一会下来吃吧。你收拾一下东西。」
「好。我马上来帮忙。」
「不用客气的。」
金丽旭淡薄的一笑。转身走下楼去。
硬底鞋敲击着木板响的很清脆。
「啊……」
李东海翻个身仰面躺在床上。看着有木质吊灯悬挂着的天花板。
简单的发呆。
金丽旭迈着步子。直到确定以李东海的角度看不到自己。
才缓缓的靠着墙壁蹲下来。
手指紧紧的靠着心脏。好痛的感觉。
没有办法遏制。没有办法控制。
圭贤。如果你爱他。就像我爱你一样。那么就没有什么能把你们分开了。
我从一开始就是无谓的。


「你怎么会突然就离开呢……」
「圭贤。很多事情我终于想通了……我在仁川。回家乡了。」
他泛起一丝苦笑。
找我么。在你身边没有你的爱。我还是应该要走。
「……」
「李东海在仁川。」
金丽旭的声音很确定。淡漠着。
「你说什么……」
曺圭贤觉得脑袋好像爆炸过。闪电一样的。
李东海。李东海。
这人的名字从身体中闯着。七零八落的想法撞击的粉碎。
他回来了吗。
「李东海。他在仁川。就在我身边。」
金丽旭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丽旭……」
曺圭贤握着手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
身体里绷紧的弦也啪的一下折了。
那些坚持的喜欢。那些忘不掉的过去。
东海哥。你终于给我机会了。
曺圭贤伏在地板上?#65310;驼庋窟罂蕖<BR>
金丽旭挂了电话。
手机就这样掉在地上。清脆的坠落。
「我这是葬送了自己。」
「曺圭贤。
「曺圭贤。只为你一个……」
默默的坐在那里。脸颊潮湿了整晚的金丽旭。无话可说。
以前。曺圭贤陪金丽旭回过家乡。
他熟门熟路。记得和自己一起去海边的时候还唱起了歌。
他还笑他。笑的太拘谨。
以后陪你的。就不是我了。不会再是我了。
李东海睡的沉重。清晨起床头重脚轻的。
他抬眼环顾四周。金丽旭已经不在这了。
然后赤着脚走着。想要扭开房门。
一条缝隙。一片空白。一个完整的曺圭贤。
就站在他面前。
头发很缱绻。面容瘦的不成样子。皮肤依然白皙。眼睛熬的通红。
曺圭贤干净的脸。单薄的样子让他看了
很久。
「哥。你好吗……」
曺圭贤笑着。眼睛不停的流泪。
「圭贤……」
李东海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的。在经历了那么久之后。重新见到日思夜想的挂念的人。
「对不起。」
他还是只能这样说。
那些自己度过的日子。那些充斥着想念。除了回忆没有其他动力的日子。
终究是结束了。
曺圭贤轻轻的把他环在怀里。扑簌簌的眼泪沾湿了胸前。
「东海。我们都不要再逃避了。」
「李东海。我爱你。我爱的是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一句一句。一字一字。
曺圭贤的话扎到李东海的心里。
「我们回家吧。就像以前你带我回家一样。现在我带你走。好吗。」
他吻着他的耳根。想要拥抱的更久一点。想要感受的更多。
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不是活过来的。
「我不会离开你了……」
金丽旭靠在楼梯拐角。听着话。
然后转头下楼。就是这样的结果吧。
就是这样了。
曺圭贤和李东海离开的时候。
告别的时候。
金丽旭哭了。他却对李东海笑着说。
「东海。那个和我一起唱歌的人。就是曺圭贤。」
「我对他的爱一定不比你少。」
「可是他爱你。所以我对你好。」
「你一定要给他完全的幸福……」
给他我给不了的幸福
。
李东海转头看着曺圭贤。
「我会的。你放心。」
谢谢你对他的爱。
「丽旭。对不起。」
曺圭贤走近金丽旭。声音低着好似都听不见。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开心就好。」
他翘着嘴角。伸开双手索要拥抱。
曺圭贤紧紧的拥住他。
「我会想你的。」
好像被触到了最温暖的地方。
金丽旭的大片眼泪滑落着。点着头说。
「谢谢你。」
因为你。我始终是出现在你生命里陪伴你的一个过客。
我只是尘埃。你却是世界。
其实很值得。
就看着曺圭贤和李东海的身影消失在薄雾里。
远远的。抓不到的。
曺圭贤走了。
「为了你。我还是这样的我。和几年前你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温暖的金丽旭一模一样。」
我是金丽旭。我是你的邻居。我们要好好的相处呀。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曺圭贤。
「我也不会忘记的。」

李东海回来了。
他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曺圭贤。任他拉着自己走。
「东海。这是你一直以来从国外给我寄回的东西。我都放在这里。」
曺圭贤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一分一秒也不想放开。
「圭贤……」
「不要说什么了。你回来了就好。」
「你在。就好。」
李东海的温度。曺圭贤全部都抓牢了。
就像当年踮起脚亲吻李东海的
曺圭贤一样。
被环牢了糖果的味道。
这一年首尔的冬天很是寒冷。
天上开始下雪。薄薄的一层一层覆盖了地面。
曺圭贤陪着李东海出门。
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很温暖很舒适的感觉。李东海很是喜欢。
让我安稳的气息。让我深爱的气息。
「你知道吗。我当年离开是因为……」
他黯然开口。
「因为你爱我。」
曺圭贤淡淡的答道。
他抬头仰望着天空。纷纷扬扬的落在他脸上的冰晶开始融化。凉凉的。
「什么都不需要讲。我都懂的。」
他轻掩住他的嘴唇。摇摇头。
「东海。我生命中的空白已经被你填满了。再没有遗憾。」
曺圭贤回头面对着他。笑的像十五岁那年一样灿烂。
雪花落在他卷卷的栗色头发上。眼睛也眯起来。
「哥。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是。」
「我爱你。」
李东海笑着。拥入曺圭贤的怀抱。
「有你在真的。什么都不会担心了。」
The last snow。
「我都懂得。」
「我都了解。」
                                              ---END